○总录部 改过
传曰:「弗知实难」。夫子有言曰:「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过而不改,是为过矣。《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是知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故颜渊亚圣,乃称不贰。蘧瑗、大贤,犹曰知非」。然要在乎明于自知ウ于自是,君子所以敦五常,谨百行,遵《大易》考祥之旨,守曲礼践言之教,加之以听忠告之言,慎克终之道,然后能保乎令名,而于过失鲜矣。
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安鹜跻炷,傅芤病7庑帕昃安鹜醵。十年,秦围邯郸,公子救邯郸存赵,赵王欲以五城封公子。公子闻之,意骄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说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也。且矫魏王令,夺晋鄙兵以救赵,于赵则有功矣,于魏则未为忠臣也。公子乃自骄而功之,窃为公子不取也」。于是公子立自责似,若无所容者。又无忌留赵十年不归。秦闻公子在赵,日夜出兵东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请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诫门下:「有敢为魏王,使通者死。宾客皆自魏之赵,莫敢劝。公子归毛公、薛公两人往见公子曰:「公子所以重于赵,名闻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庙,公子当何面目立天下乎?」语未及卒,公子立,变色告车,趣驾归救魏。
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尸子》曰:「子路,卞之野人。
少孔子九岁,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犬咫啵。ü谝孕奂,ε遽膻咫,喽物皆勇。子路好勇,故冠带之)。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后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
汉于,永定,国之子也。少嗜酒,多过失。年至三十,乃折节沸幸,愿溉挝侍中,嗣西平侯,至御史大夫。
朱阕肿佑温橙酸闫搅晟偈蓖ㄇ嵯澜杩捅雠。年四十,乃变节,从博士白子反受《易》。
后汉郑均,东平任城人也,其兄为县吏,颇受礼遗,均数谏止,不听,即脱身为佣。岁馀,得钱帛,归以与兄曰:「物尽可复得为吏坐赃,终身捐弃」。兄感其言,遂为廉洁。均后公车徵不就,赐尚书禄以终其身,时人号为「白衣尚书」。
贾淑,字子厚,世有冠冕,而性险害,邑里患之。郭林宗遭母忧,淑来返,跫榷钜鹿,孙威直亦至。威直以林宗贤而受恶人吊,心怪之,不进而去。林宗追而谢之,曰:「贾子厚诚实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乡,故吾许其进也」。淑闻之,改过自厉,终成善士。
宋果,性轻悍,喜与人报雠,为郡县所疾。郭林宗乃训之,义方惧,以祸败,果感悔,叩头谢负,遂自改节自励,后以烈气闻。
左原者,陈留人也。为郡学生,犯法见斥。林宗尝闻之,遇诸路,为设酒肴以慰之,谓曰:「昔颜涿聚梁甫之巨盗,甯赡窘国之大,且卒为齐之忠臣。魏之名贤,蘧瑗、颜回尚不能无过,况其馀乎!慎勿恚恨,责躬而已」。原纳其言而去。或有讥林宗不绝恶人者,对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原后忽更怀愤,结客欲报诸生。共曰:「林宗在学,原愧负前言」。因遂罢去。后事露,众人咸谢服焉。
徐庶,颖川人,先名福,本单家子。少好任侠。击剑中平末,尝为人报雠,白垩突面,被涠走,为吏所得,问其姓字,闭口不言。吏乃于车上立柱,维磔之,击鼓以令于市,莫敢识者,而其党伍共篡解之。得脱于是感激,弃其刀戟。更疏巾单衣,折节学问,始诣精舍。诸生闻其前作,贼不肯与共止福,乃卑躬早起。尝独扫除,动静先意,听习经业,义理精熟,遂与同郡石韬相亲爱。
吴甘宁,巴郡临江人。少好游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群众相随,挟持弓弩,负毛带铃。民闻铃声,即知是宁人。与相逢。及属城长史接待隆厚者,乃与交欢。不尔,即放所,将夺其资货,于长史界中有所贼害,作其发负,至二十馀年,止不攻劫。颇读诸子,乃往依刘表,因居南阳,不见进用。后归吴,为西陵太守、折冲将。晋周处字子隐义,兴阳羡人。父鲂,吴鄱阳太守。处少孤,未弱冠,膂力绝人,好驰骋田猎,不修细行,纵情肆欲,州曲患之。处自知为人所恶,乃慨然有改励之志,谓父老曰:「今时和岁丰,何苦而不乐耶?」父老叹曰:「三害未除,何乐之有!」处曰:「何谓也?」答曰:「南山白额猛兽,长桥下蛟,并子为三矣」。处曰:「若为患,吾能除之」。父老曰:「子若除之,则一郡之大庆,非徒去害而已」。处乃入山射杀猛兽,因投水搏蛟,蛟或沉,或浮,行数十里而处,与之俱,经三日三夜,人谓已死,皆相庆贺。处果杀蛟而反,闻乡里相庆,始知人患已之甚,乃入吴寻二陆。时机不在见憔咭,郧楦嬖唬河:自范年已蹉跎,恐将无及,阍唬汗湃斯蟪,闻夕改君,前涂尚可。但患志之不立,何忧名之不彰处」。遂励志好学,有文思,志存义烈,言必忠信克己。期年,州府交辟,仕东观左丞。
皇甫谧,字士安,安定朝那人也。汉太尉嵩之曾孙,出继叔父居新安。年二十,不好学,游荡无度,或以为痴。尝得瓜果跞〗所养叔母任氏。任氏曰:「《孝经》云:三牲之养,犹为不孝。汝今年馀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无以慰我」。因叹曰:「昔孟母三徙以成人,曾氏烹豕以存教,岂我居不卜邻,教有所阙,何尔鲁钝之甚也!飞眢蒲ё匀甑弥于我何有」。因对之流涕。谧乃感激,就乡人席坦受书,勤力不怠。居贫,躬自稼穑,带经而农,遂博综典籍百家之言。沈静寡欲,始有高尚之志,自号玄晏先生。
裴宪,字景思,楷之子。少而[A13C]悟,好交轻侠。及弱冠,更折节严谨飞腥,逖ё悴挥。忏姓呤年、陈郡谢鲲、[A13C]川庾岂,又皆隽朗士也,见而奇之。后为豫州刺史,终舀于石勒焉。
王鲎质恐,魏肱┖人也。家世二千石霾,┥、娣、氐、涿、雷嗣膊圾访行,不为乡曲所称。瞿吮浣谑,柰亮直恢廓有大志。州郡辟河东从事,终为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胡母辅之,字彦国,泰山奉高人也。少擅高名,性嗜酒,不拘小节。后为繁昌令,始节酒自厉,甚有能名。后为扬武将军、湘州刺史。
唐彬,字儒宗,鲁国邹人。有经国大度,而不拘行简。少便弓马,好游猎。身长八尺,走及奔鹿,强力兼人。晚乃敦悦经史,尤明《易经》。随师受业,还家教授,尝数百人。初为郡门下掾,后卒,为前将军、领戎校尉、雍州刺史。戴若思,广陵人也,有风仪。性开爽,少好游侠,不拘操行。遇陆机赴雒,船装甚盛,遂与其徒掠之。若思登据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机察见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器如此,乃复作劫耶!」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剑就之。机与言,深嘉赏异,遂与定交焉。后举孝廉,位至骠骑将军。
谢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鲲之子。及长,开率颖秀,辩悟绝伦。脱略细行,不为流俗之事。好衣刺,文轮罡冈,鹬因而自改,遂知名。后为卫将军、散骑常侍。
王妥种僮嫔偈狈抛莶活坎,晃乡曲所齿,晚节始克己励行,有风流美誉,虚已应物,恕而后行,莫不敬爱焉。卒为司徒左长史。
王述,字怀祖,元帝镇东府中郎丞之子也。家贫,求试宛陵令,颇受赠遗,而芳揖阄州司所简有一千三百条,王导使谓之曰:「名父之子,不患无禄,屈临小县,甚不宜尔」。述答曰:「足自当止,时人未之达也」。此后屡居州郡,清洁绝伦,禄赐皆散之亲故,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后为卫军尚书令。
王沈为荆州刺史,自恃才气,放酒诞节。又年少居方伯之任,谭者忧之,及镇荆州,威风肃然,殊得物和。前秦索泮,字德林,敦煌人也,世为冠族。泮少而游侠,及长,变节好学,有佐世才器。张天锡以为冠军记室参军。
符登字文高,坚之族孙也。登少而雄勇,有壮气,粗险不废,感泄始岣ブ奇也。长而折节谨厚,颇览书传,拜殿上将军。
宋镇西将军、郢州刺史萧思话,南兰陵人也。年十许岁,未知书,以博诞游遨为事,好骑屋栋,打细腰鼓,侵暴邻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节,数年中遂有令誉。好书史,善弹琴,能骑射。高祖一见,便以国器许之。
刘康祖为散骑常侍,以浮荡蒲酒为事,前后屡被纠劾,免官。后为孝武征虏中兵参军,既被委任,折节自纷。太子翊军校尉。
何尚之,字彦德,庐江髫萌艘,病P∈逼那岊,瞄似鸭瘸。ふ劢诘傅酪圆倭⒓,称为陈郡谢混所知,与之游处。元讨形吴郡太守。
颜延之为光禄大夫,延之与张镜邻居,延之饮酒,喧呼不绝,而镜静翳无声,后延之于篱边,闻其与客语,取胡床坐听,辞气清玄,延之心服,谓宾客曰:「彼有人焉」。由此不复酣叫。
到跹,逯之子也,袭爵建昌公。资籍豪富,厚自奉养。爱伎陈玉珠,明帝遣求不与,逼夺之跗脑雇。帝令有司诬奏踝锔锻⑽,窘杀之。跞胗数宿须鬓,皆白。免死,系尚方夺封,与弟醴哂墒瞧脸。馍玩更以贞素自立。
南齐周奉叔为冠军将军、青州刺史,勇力绝人,随父盘龙征讨,所在为暴掠。及世祖使领军东讨,唐寓之,奉叔畏上威严,检勒部下,不敢侵斥。
《周山图》为冗从仆射、直阁将军。山图好酒多失,明帝数加怒诮,后遂自改。出为钱塘新城戍。
梁朱异年十馀岁,好群聚蒲博,颇为乡党所患。既长,乃折节从师,遍治《五经》,尤明《礼》、《易》。后为侍中。
王瞻,廷尉卿猷之子也。幼时轻薄,好逸游,为闾里所患。长颇折节,有士操,涉猎书记。起家为著作佐郎。谢览为吴兴太守,一境清谧。昔览在新安,颇聚敛,至是遂称廉洁,时人方之王怀祖。
张充,字延陵,吴郡人。父绪,齐特进、金紫光禄大夫,有名前代。充少时,不持操检,好逸游。绪尝假还吴,始入西郭,值充出猎,左手臂鹰,右手牵狗,遇绪船至,便放绁脱鞲,拜于水次。绪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充跪对曰:「充闻三十而立,今二十九矣,请至来年而敬易之」。绪曰:「过而能改,颜氏子焉」。及明年,便飞砀,慕谘Р,挥载多所该览,尤明《老》、《易》。与从叔稷俱有令誉。起家抚军行参军。
邱仲孚,仕齐为山阴令。齐末政乱,颇有赃入。入梁为豫章内史,在郡更励清节。
何远为武昌太守,远本倜傥尚侠,至是乃折节为吏,杜绝交游,馈遗秋毫无所受。
陈周宝,安文育子。宝安年十馀岁,便习骑射,以贵公子骄蹇游逸,好犬马,乐驰骋靡衣。裼要澄挠之,为晋陵以征讨不遑之郡,令宝安监知郡事。尤聚恶少年,高祖患之。及文育西征败绩,絷于王琳,宝安便折节读书,与士君子游,绥御文育士卒,甚有威惠。除员外散骑侍郎。文育归后,除贞威参军。
后魏穆罴,高祖时为虎牢镇将,频以不法致罪。后转征东将军,赏善罚恶,深自克励。
谷浑,字元冲,昌黎人也。父衮,膂力兼人,弯弓三百斤。浑少有父风,任侠好气,以父母在,常自退抑。晚乃折节受经业,遂览群籍,被服类儒者。太武世,为仪曹尚书。
陆彰初历数州,以聚敛为事,晚节修改,自行青、冀、沧、瀛州事,甚有时誉,加以虚已纳物,人爱敬之。
刁遵,冀州刺史雍之子。少不拘小节,长更犯淖湮。龙骧将军、洛州刺史。
赵超宗为汝南太守,多所受纳,徙河东太守。超宗在河东,更自修励,清静爱人,百姓追思之。
高闾,字阎士,渔阳雍奴人也。贪褊矜慢。初为中书博士,在中书好詈辱诸博士、博士、学士百有馀人,有所干求者,无不受其财货。及老,为相、幽二州刺史,乃更廉俭自谨,有良牧之誉。
邢峦为安西将军、梁秦二州刺史,商贩聚敛,清论者鄙之。后为安东将军,自宿豫大捷。及平悬瓠,志行氛,不复以财贿为怀。戎赏军实,丝毫无犯。迁殿中尚书,加抚军将军。
甄琛,字思伯,中山无极人。初举秀才,入都积岁,颇以奕棋弃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仓头,尝令秉烛,或时睡,必加其杖,如此非一。奴后不胜,林之
痛,乃白琛曰:「郎君辞父母,仕宦京师,若为读书执烛,奴不敢非,乃以围棋,日夜不息,岂是上京之意?而赐加杖罚,不亦非理!」琛惕然惭感,遂从许赤彪假书研习,闻见益优。后拜中书博士。
杨固,少任侠,好剑客,弗事生产。年二十六,始折节好学,遂博览篇籍,有文才。后从大将军宋王刘昶徵义阳版府法曹行参军。
北齐司马子如初为尚书令,以赃贿免。未几,起行冀州事。子如能自励改,甚有声誉,发摘奸伪,僚吏畏伏之。转行并州事,诏复官爵。
高乾,字乾邕,彀水眸啡艘,病P悦魑蚩∥坝兄锹悦酪,羧萁止都。雅少时轻侠,数犯公私,长而修改,轻财重义,当世以意气相得。后为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刺史。尉景初,为冀州刺史,大纳贿。后为青州刺史,操行颇改,百姓安之。徵授大司马。
崔肇师
魏尚书仆射亮之孙。父士大,谏议大夫。肇师少时疏放,长遂变节,更成谨厚。涉猎经史,颇有文思。袭父爵。乐陵男魏收,字伯起,年十五,颇已属文,乃随父子建赴边。好习骑射,欲以武艺自达。荣阳郑伯调之曰:「魏郎弄戟多少?」收惭,遂折节读书,精力不辍。以文华显,初除大学博士。
毕义阈∽芝潭,少粗侠。家在兖州北境,尝劫掠行旅,州里患之。晚方折节从官,终为七兵尚书。
后周杨汪,字元度,弘农华阴人也。少凶疏,好与人群斗,拳所殴击,无不颠踣。长更折节勤学,专精左氏通传》、《三礼解。后为冀州侍读。
隋王颇,字景丈,齐州刺史颁之弟也。年数岁,值江陵,舀随诸兄入关。少好游侠,年二十,尚不知书,为其兄东责怒,于是感激,始读书。年二十二,周武帝引为露门学士。入隋,为汉王谅府谘议参军。
刘权,字世略,彭城丰人也。少有侠气,重然诺,藏亡匿死,吏不敢过门。后更折节好学,重循法度。后位至南海太守。
焦通,涂阳人也。梁彦光为相州刺史,招致山东大儒,每乡立学。通性酣酒,事亲礼阙,为从弟所讼。彦光弗之罪,将至州学,令观于孔子庙。于时庙中有韩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弱,对母悲泣之像,通遂感悟。窆砗蕖H粑,拮匀菅。骞庋第投遣之。后改过励行,卒为善士。皇甫绩三岁而孤,为外祖韦孝宽之所鞠养。尝与诸外兄博奕,孝宽以其惰业,督以严训,愍绩孤幼,特舍之。绩曰:「我无庭训,养于外氏,不能克躬励已,何以成立」。深自感激,命左右自杖三十。孝宽闻之,对之流涕。于是精心好学,略涉经史。
虞庆则,京兆栎阳人。初以弋猎为事,中便折节读书。开皇中,为桂州道行军糸总管。
唐邱和,河南雒阳人也。父寿,魏镇东将军。和以少便弓马,重气任侠,及长,始折节,与物无忤,无贵贱皆爱之。后为特进,封潭国公。
柳亨,拜光禄大夫,行光禄少卿。太宗每诫之曰:「与卿旧亲,情兼宿素。卿为人多有往还,今授此职,宜存简静」。亨性好猎,有饕湎之声。此后颇自勖励,杜绝宾客,约身节俭,勤于职事。
迓谖、益州糸总管高下纵情,多所陵傲。及太宗践祚,迁右光禄大夫、秘书监。纶始折节返辣,彰挪煌交游乃鸠集史籍,披览不倦。
李安远者,夏州朔方人。少时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家代为将,甚富于财。然数从博徒游,至于破业。晚始折节读书,敬慕名士,但逢胜已,皆倾心与游焉。后历怀州刺史。
程异,初为虞部员外郎,充杨子院留后,坐王叔文党,贬柳州司马。元和初,复为侍御史,累迁检校兵部郎中、淮南等五道两税使。异自惩往,坐励已在公江,淮钱现弊多所革入。迁太府少卿。
后唐钱Α,字具美,杭州临安人也。初事董昌,时年甫壮室,性尚刚烈,时有儒士谒于主帅,已进刺矣,见Α稍怠,Α怒,投之罗刹江。及典谒者将召,Α诈云:「客已拂衣去矣」。及为帅时,有人献诗云:「一条江水横前流」。Α不敏」以为讥,已寻害之。迨于晚岁,方爱人下士,留心理道,数十年间,时甚归美。历累朝为尚父、吴越国主、天下都元帅。
晋王建立,为性好杀。晚年归心释氏,饭僧营寺,戒杀慎狱,民稍安之。终为青州节度使、临淄郡王。
李从璋,后唐明宗之犹子也。性黩惧。明宗严正,以自滑帅入居宿卫,除拜趺,心稍悛悟。后历数镇,与故时幕客相遇,不足无所憾焉。蒲、陕之日,政有善誉,改赐「勤静理功臣」之号。及晋高祖即位,愈畏其故,终为邓州节度使,人甚惜之。
张彦泽初为泾源节度使,其政苛刻,交代王周奏弊事二十件。后为相州节度使,顿悛旧迹,凡正俸,公府常入之外,一无所取,民吏爱之。少帝开运三年,父老僧道诣阙举留焉。
周王仁裕,生于泰州白石镇,少孤,不从师,训唯以狗马弹射为务。年二十五,方有意就学,终为太。
○总录部 悔过
孔子曰:「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省」者,盖夫生民之性,沦于所习,七情交战,反乎中庸。迷方违道弃理,愆德狭中而独任师心,而自是由,中人以下,曷能免焉。固其洗然知非,翻然易虑,念既往之贰之美,斯为难矣。三代之下,大道云丧,乃有所举之,或遂事之不追,秉义之靡终,守官之逾矩,因贻悔吝,自底弗类,而能杜尤怨之志兴。克责之言,形于包羞,极其引慝,斯所谓不远而复,莫大之善者焉。与夫耻过作非闻,义不徙之徒异矣。
卫孙林父文子也
以戚叛于晋。吴公子札自卫如晋将,宿于戚,戚孙,文子之邑。
闻锺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辩而不得,必加于戮。辩,犹争也。
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孙文子以戚叛。
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下,言至危。
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献公卒,未葬。
遂去之。不止宿。
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闻义能改。
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后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针也。其权宠如两君
,其母曰:弗去,惧选选,数也。恐景公数其罪而加戮
,针媒其车千乘,后子享晋侯为晋侯设享礼
,造舟于河造舟于梁,通秦、晋之道
,十里舍车一舍八乘,为入反之备
。自雍至糸澹ㄓ烘逑嗳デЮ镉,贸蛋税,俪耍┕槿〕瓯祝ū妇畔字仪。始礼自赍其一,故续送其八。酬酒弊),终事八反每十里以八乘车各以次载弊相受而还不径至,故言八反。千里,用车八百乘其二乘以自随,故言千乘。《传》言秦针之出,极奢富以成礼,欲尽敬于所赴
。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言已坐车多,故出奔
?」女叔齐以告公叔齐,司马侯
。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
子太叔,郑大夫游吉也。子产疾,谓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狎,轻也。
则多死焉。故宽难,难,以治。
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萑,苻。泽名。泽,中劫人。
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
赵胜封平原君,与毛遂至林之
定从而归归,至于赵,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先生一至林之
,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遂以为上客。
秦白起昭王时为将,封武安君,以罪免为士伍。迁之阴密,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昭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亢之,足以死」。遂自杀。
汉李陵为骑都尉,将兵击匈奴,战败而降。匈奴宠贵之陵,数劝苏武降匈奴,武不从。陵见其至诚,喟然叹曰:「嗟呼义士!陵与卫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г衿,与武诀去。卫律,亦汉将降匈奴
韦玄成嗣父贤,爵扶阳侯,坐骑至庙,削爵为关内侯。玄成自伤贬黜,父爵叹曰:「吾何面目以奉祭祀!」作诗自刻!责玄成代于定国,为丞相贬黜。十年之间,遂继父相位,封侯故国,荣当世焉。玄成复作诗,自著复玷缺之喜难,玉缺曰玷。
因以戒示子孙。
戴圣为九江太守,《圣礼经》,号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优容之。及何武为扬州刺史,录囚徒,有所举以属郡属,委也,音之欲切
圣曰:「后进生何知!」乃欲乱人治言武仕学未久,故谓之后进生也
。皆无所决。武使从事廉得其罪廉,察也
,圣惧,自免。后为心专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宾客为群盗得聚为群盗而吏捕得也
,为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惭服。武每奏事至京师刺史每岁尽则人奏事于京师也
,圣未尝不造门谢恩。
王凤为大将军。成帝建始二年秋,京师民无故相惊,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躏蹂,践也。躏,车也
,老弱号呼,长安大乱。天子亲御前殿,召公卿议。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宫可御舟船,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群臣皆从凤议。左将军王商蜀曰:「自古无道之国,水犹不冒城郭。今政治平世无兵革,上下相安,何因当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讹言也。不宜令上城重惊百姓」。帝乃止。有顷,长安中稍定,问之,果讹言也。帝于是美壮商之固守,数称其议,而凤大惭,自恨失言。
后汉虞诩为尚书令,去官卒。临终,谓其子恭曰:「吾事君直道行,已无愧所悔者,为朝歌长时,杀贼数百人,其中何能不有冤者?」自此二十馀年,家门不增一口,斯获罪于天也。
马融字秀长。大将军邓骘闻融名,召为舍人,非其好也,遂不应命,客于凉州武都、汉阳界中。会羌虏飙起,边方扰乱,米嫌还笞,怨匾晕鞯,棱讼嗤。融既饥困,乃悔而叹息,谓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所以然者,生贵于天下也。今以曲俗咫尺之羞,灭无赀之躯,殆非老庄所谓也」。故往应骘召。
魏刘陶,字季冶,善名称,有大辩。曹爽为选部也,邓苤徒称之,以为伊、吕。当此之时,其人意凌青阄酱,玄曰:「仲尼不圣,何以知其然?智者图国天下群愚,如弄一丸于掌中,而不能得天下」。傅玄以其言大惑,不复详难也,谓之曰:「天下之质,变无常也。今见卿穷爽之败,退居里舍」。乃谢其言之过。
蒋济,字子通,为太尉王凌子广,字公渊。广弟飞枭金虎,并才武过人。太傅司马宣王尝从容问济,济曰:「凌文武俱赡,当今无双,广等志力有美于父耳」。退而悔之,告所亲曰:「吾此言,灭人门宗矣」。
蜀马超,汉末为偏将军,先主围成都,超将兵径到城下,先主待之厚。超尝呼先主字关侯怒,请杀之。先主曰:「人穷来归我,卿等怒以呼我字而杀之,何以示于天下也?」张飞曰:「如是,当示之以礼」。明日大会,请超入关,张并仗刀立直,超顾坐席不见关,张见其直也,乃大惊,止不复呼字。明日叹曰:「我乃知其所以败为呼人主」字,几为关、张二人所杀。自后乃尊事之。
诸葛亮为丞相,越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亮深加器异。先主临薨,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后主建兴六年,亮出军向祁山。时有宿将魏延、吴壹等,论者皆言宜以为先锋,而亮违众拔谡,统大众在前,与魏将张ふ、桨莒督、滞ち、谅沮、找孕、恢谏、鲜枳、员岫等,以督厥咎。
邓芝为车骑将军,征涪陵,见玄猿缘山。芝性好弩,手自射猿中之猿,拔其箭卷,木叶塞其创。芝曰:「噫!吾违物之性,其将死矣!」乃叹息投弩水中。
吴虞翻性疏直,数有酒失,坐徙交州。大帝既即尊位,翻因上书曰:「陛下膺明圣之德,体舜禹之孝,历运当期,顺天济物,奉承革命,臣命轻雀,鼠性呛笼,获锒衲大,不容于诛,昊天罔极,全宥九载,退当念戮,频受生活,复偷视息。臣年耳顺,思咎忧愤,形容枯悴,浒壮萋渌,湮茨芩雷,缘恐彰徊。患宫阙百官之富,不睹皇舆金轩之食,希仰观巍巍众民之谣,傍听锺鼓侃然之乐。永殒海隅,弃骸绝域,不胜悲慕逸豫,大庆悦以忘罪。
晋王衍为元帅,为石勒所破,将死,顾而言曰:「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正天下,犹可不至今日」。
庾衮,字褒明。举秀才,清白异行,皆不降志,世号之为异行。初父诫衮以酒每醉跞∽,栽鹪唬、河喾、舷雀钢,诫其何以训人,乃于父墓前自杖三十。
王导为司徒,及从父兄敦构逆,刘隗劝元帝尽诛诸王。时导率群从诣阙请罪,值仆射周ダ谓曰:「伯仁ダ,字伯仁。
以百口累卿」。ダ直入不顾。既见帝,言导忠诚,申救甚至,帝纳其言。ダ喜饮酒,致醉而出,导犹在门,又呼ダ,ダ不与言,顾左右曰:「今岁杀诸贼奴,取黄金印,如斗大系肘」。既出,又上表明导,言甚切至。导不知救,已而甚御之。王敦既得志,向导曰:「周ダ、戴若思南北之望,当登三司,无所疑也」。导不答。又曰:「若不三司,便应令仆邪?」又不答。敦曰:「若不尔,正当诛尔」。导又无言。导后料简中书故事,见ダ表救已。殷勤款至。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告其诸子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
王献之为中书令,遇疾,家人为上章,道家法应首过,问其有何得失,对曰:「不觉馀事,惟忆与郗家离婚」。献之前妻,郗昙女也。
殷仲文,安帝时为桓玄侍中。玄败,仲文至巴陵,因奉二后投义军,而为镇军长史,转尚书。帝初反正,抗表自解曰:「臣闻洪波振壑,川无恬鳞,惊飙拂野,林无静柯。何者?势弱则受制于臣,力微则无以自保。于理虽可得而言,于臣实非所敢譬。昔桓玄之以代诚,复驱逼者众。至如微臣,罪实深矣,进不能见危授命,亡身殉国,退不辞粟,首阳拂衣,高谢遂乃晏安。轿柽二髂,┪狈囊文篡事,曾无独固。名义以之俱沦,情节自兹兼挠,宜其极法,以判忠邪。会镇军将军刘裕兴复社稷,大弘善贷,伫一戮于微命,申三驱于大信。既惠之以首领,又申之以絷维。于时皇舆否隔,天人未泰,用忘进退,是以人黾。人免,从事自同令人。今宸极反正,唯新告始,宪章既明,品物愧旧。臣亦胡颜之厚,何以显居荣次!乞解所职,待罪私门,违离阙庭,乃心慕恋」。诏不许。
后周贺若敦为忠州刺史,镇幽谷,敦恃功负气,顾其流辈皆为大将军,敦独未得,兼以湘州之役,全军而反,翻被除名,每出怨言。晋公护怒,徵还,逼令自杀。临刑,呼子弼谓曰:「吾必欲平江南,然心不果,汝当成吾志。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
唐狄仁杰未为宰相时,娄师德尝荐之,及为宰相,不知师德荐已,数排师德,令充外使。则天尝出师德旧表示之,仁杰大惭,谓人曰:「吾为娄公所含如此,方知不逮娄公远矣!」
李光弼为河南副元帅,既疾亟,将吏问以后事,曰:「吾久在军中,不得就养,既为不孝子,夫复何言」。
高郢,德宗时为中书舍人。时诏以前礼部员外于公异游学远方,忘其温冫青之恋,放归田庐。初,郢荐前监察御史元敦义,及睹公异谴责,惧为所累,乃上疏首陈敦义远于礼教,诏褒郢之知过,敦义俾罢归。
晋王建立,累领藩镇。为性好杀。晚年归心释氏,饭僧营寺,戒杀慎狱,民稍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