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录部 智智识智。
五恒之性,智居其一,小则挈瓶是守,大则万物可周,彰独见于未萌。为天下之达德,喻于水也,动而可乐,比诸符也。公必是契,乃有计虑沉敏,立脱身祸,机变互设,终求艺胜,亦有纾解人难,辨明物性,知凶咎之至,发奸诈之端,准若蓍龟,通乎芒芴,苟以恬而相养,防其蔽而弗荡,咸可尚也。
管仲得于鲁鲁,束缚而槛之,使役人载而送之,齐皆讴歌而引管子,恐鲁之止而杀已也」。欲速至齐,因谓役人曰:「我为汝歌,汝为我和」。其所唱靡送,揭⼵瞬痪,又取道甚远。
孙膑至齐,田忌客待之。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驷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
樗里子者,名疾,秦惠王之弟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
汉陈平事项王,惧诛,而平身间行仗剑亡渡河船,人见其美丈夫独行,疑其亡将要下,当有宝器金玉,因之欲杀平心,恐解衣而佐刺船。自露其形,示无所怀挟
船人知其无有,止平,遂至修武降汉。
晁错为太子家令,茂陵中书:太子家令,秩八百石。
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言其一身所有,皆是智馈H裟,抑盛物也。
鲁康王莽时,为羲和有权数,号曰智囊康设六之法,以穷工商,故曰权数
。
后汉任文公,巴郡阆中人也。公孙述时武担石折文公曰:「噫!西州智士死,我乃当之」。自是尝会聚子孙,设酒食,后三月果卒。故益部为之语曰:「任文公,智无双」。魏贾诩,武威姑臧人」。察孝廉,为郎疾病去官,西还至镜烙。雠沿低行数十人,皆为所执。诩曰:「我段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时太尉段纪明昔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故诩假以惧,氐、氐果不敢害,与盟而送之,其馀悉死。诩实非段甥,权以济事,咸此类也。桓范为大司农,出赴曹爽。蒋济言于晋宣帝曰:「智囊往矣!
晋习凿齿为桓温府从事,温有大志,追蜀人知天文者,问国家祚运修短,答云:「世祀方永」。温不悦,乃止。异日送绢一疋、钱五千文以与之。星人乃驰诣凿齿曰:「家在益州,被命远下,今受旨自裁,无繇致其骸骨。缘君仁厚,乞为В碣棺木耳」。凿齿问其故,星人曰:「赐绢一疋,令仆自裁,惠钱五千以买棺耳」。凿齿曰:「君几误死,君尝闻干支星宿有不覆之义乎?此以绢戏君,以钱供道中资,是听君去耳」。星人大喜,明便诣温别。温问去意,以凿齿言答。温笑曰:「凿齿忧君误死,君定是误活,然徒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
宋戴胗懈,呙居于吴。先是,汉世始有佛像,形制未工。父逵时善其事,胍嗖窝伤问雷,又丈六铜像于瓦棺寺既成,面恨瘦,工人不能冶,乃迎肟粗朐,唬悍敲媸,菽巳臂肥,耳既销减臂腮,瘦患即除,无不叹服。
陈蔡徵为尚书,大建中,麦铁杖结,聚为群盗。广州刺史欧阳叻之以献,没为官户,配执御伞。每罢朝后,行百馀里,夜至南徐州,逾城而入,行火光劫盗。旦还及牙时,仍又执饺鞜苏呤,馀度物主识之。州以状奏。朝士见铁杖每旦尝在,不之信也。后数告变徵曰:「此可验耳」。于仗下特购一百金,求人送诏书与南徐州刺史。铁杖出应募,赍敕而往。明旦及奏事,宣帝曰:「信然为盗明矣」。
后魏李惠为雍州刺史、征南大将军、长安大将惠长于思察雍州厅事,有燕争巢,斗已累日,惠令人掩获,试命纲纪断之,并辞曰:「此乃上智所测,非下愚所知」。惠乃使卒以弱竹弹两燕,既而一去一留。惠笑谓吏属曰:「此留者自计为巢,功重彼去者既经楚痛,理无留心」。群下伏其深察。
○总录部 智识
《易》曰:「惟几者能成天下之务」。《诗》曰:「既明且哲,其智识之谓乎!」乃有诚明内蕴,通敏无滞,极表微之至虑,兆未萌之独见,深究得失之理,先知言动之赜,见义必为而事以戡济,度德而举而身无悔吝。避泰盛之宠,画解纷之策,定辞发论,可以垂于世范。临危决机,于以通乎时变。用能洞人伦之情伪,著方策之龟鉴,非夫挺周物之渊识,禀生民之上智,奚以及是哉!
重馆人传无姓名
,鲁人也。僖公三十一年,晋文公分曹地以赂诸侯,鲁使臧文仲往宿重馆高平方与县西北有重乡城
,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济水自荥阳东过鲁之安入海
。
孙叔敖遇狐邱丈,人狐邱丈人谓之曰:「仆闻之有三利,必有三患,子知之乎?」孙叔敖蹙然易容曰:「小子不敏,何足以知之,敢问何谓三利?何谓三患狐邱?」丈人曰:「夫爵高者人妒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怨处之之谓也」。孙叔敖曰:「不然,吾爵高,吾志益下吾官大,吾心益小,吾禄厚,吾施益博,可以免于患狐邱」。丈人曰:「善哉,言乎!尧舜!其犹病诸」。
淳于髡,齐人也,博闻︹记,学无所主。其谏说慕晏婴之为人也,然而承颜观色为务客,有见髡于梁,惠王,惠王屏左右,独坐而布之,终无言也。惠王怪之,以让客曰:「子之称淳于先生,管、晏不及,及见寡人寡人,未有得也,岂寡人不足为言邪?何故哉?」客以谓髡髡曰:「固也!吾前见王,王志在驱逐,后复见王,王志在音声,吾是以默然」。客具以报王,王大骇曰:「嗟乎!淳于先生,诚圣人也」。前淳于先生之来,人有献善马者,寡人未及视会先生至后先生之来,人有献讴者,未及试,亦会先生之来。寡人虽屏人,然私心在彼有之。后淳于髡见一语,连三日三夜无倦。惠王欲以卿相位待之,髡因谢之。
冯绕肴思燃孟尝君居期年无所言。孟尝君时相齐,封万户于薛,其食客三千人,邑入不足以奉客,使人出钱于薛,岁馀不入,贷钱者多,不能与其息。客奉,将不给。孟尝君忧之,问左右:「何人,可使收债于薛者?」传舍长曰:「代舍客冯公形容状貌甚辩长者,无他伎能,宜可令收债」。孟尝君乃进冯榷请之曰:「宾客不知文不肖,幸临文者三千馀人,邑入不足以奉宾客,故出息钱于薛岁不入,民颇不与其息。今客食恐不给,愿先生责之」。冯仍唬号荡切,兄裂φ偃∶铣⒕钱者皆会,得息钱千万,乃多酿酒买肥牛,召诸取钱者,能与息者皆来,不能与息者亦来,皆持取钱之券书,合之齐为会日,杀牛置酒,酒酣,乃持券如前。合之能与息者与为期,贫不能与息者,取其券而烧之,曰:「孟尝君所以贷钱者,为民之无者,以为本业也。所以求息者,为无以奉客也。令富给者亦作技以要期,贫穷者燔券书以捐之。诸君︹饮食,有君如此,岂可负哉?」坐者皆起再拜。孟尝君闻冯壬杖书,怒而使使召参戎撩铣。⒕曰:「文食客三千人,故贷钱于薛文举,邑少而民尚多,不以时与其息,客食恐不足,故请先生收责之。闻先生得钱,即以多具牛酒而烧券书,何也?」
仍唬喝徊欢嗑,吲>萍、床荒、鼙匣、嵛抟灾,其有馀不足有馀者为要期,不足者虽守而责之,十年息愈多,急即以逃亡自捐之,若急终无以偿。上则为君好利,不爱士民,下则有离上抵负之名,非所以厉士民、彰君声也。焚无用虚债之券,捐不可得之虚计。令薛民亲君而彰君之善声也,君有何疑焉?」孟尝君乃拊手而谢之。
汉田肯以高祖六年既执楚王,韩信肯贺,帝曰:「甚善!陛下得韩信,又治秦中,治,谓都之也。秦中,谓关中秦地也。
秦,形胜之国也。得形势之胜便也。
带河阻山,县隔千里,县,音悬。此本古之县字耳。后人转用为州县字,乃更加心以别之,非尝借音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百二,得百中之二二万人也。秦地险固,二万人足当诸侯百万人也。
地势便利。其以下兵于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瓴,盛水瓶也。居高屋之上而播瓴水,言其向下之势易也。建,音居,偃反。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二县,近海县财用之所出。
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齐西有平原。河水东北过高唐,高唐即平原也。孟津号河东,故浊河也。
北有渤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万,县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秦得百二者二万人,当诸侯百万人也。齐得十二者二十万人,当诸侯百万也。所以言县隔千里外者,除去秦地而齐乃与诸侯计利。
此东西秦也,非亲弟子莫可使王齐者」。帝曰:「善」。赐黄金五百斤。
田叔为阒惺蒯,要岁坐法失官。梁孝王使人杀汉议臣爰盎,景帝召叔案梁,具得其事,还报帝曰:「梁有之乎?」对曰:「有之。事案在」。按其文状也。
叔曰:「上无以梁事为问也!言不须更论之也。
今梁王不伏诛,是废汉法也。如其伏诛,太后食不甘味,卧不安席,此忧在陛下」。于是帝大贤之,以为鲁相。
韩安国,字长孺,为御史大夫。时田碛腭加ね,⒈绛硪,寻粘出止库门,召安国载韩安国也。载,谓与乘车
,怒曰:「与长孺共一秃翁,何为首鼠两端秃翁言婴无官位,扳授也。首鼠,一前一却也
?安国良久谓碓唬壕何不自喜何不自让逊为可喜之事也。喜音许吏反
?夫魏其毁君,君当免冠解印绶归归印绶于天子也
。四臣以肺腑,幸得待罪,固非其任。魏其言皆是。如此,帝必多君有多,犹重也
。让不废君,魏其必。窆矶。琶纽魃嘧陨。保ǘ,湃也,鳔也,音仕客反)。今人毁君,君亦毁之,譬如贾竖女子争言,何其无大体也。硇辉唬赫时急,不知出此」。于是帝使御史簿责婴簿责以文,簿一一责之
。
疏广,宣帝时为太子太傅,兄子受为太子少傅,俱乞骸骨。帝加赐黄金二十斤,太子赠五十斤。广既归乡里,日令家共具设酒食。日日设之也。共,读曰供。
族人、故旧宾客相与娱乐,数问其家,金馀尚有几所趣卖以共具几所,犹言几许也。
居岁馀,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爱信者曰:「孙几及君时,颇立产业基址。今日饮,食废且尽,宜从丈人所劝说,君买田宅宜令意自从,丈人所出,无泄我言也。丈人,严庄之称也。故亲而老者皆称
老人即以严臼蔽广,言此计。广曰:「吾岂老言孛不念子孙哉言孛惑也
?顾自有旧田庐顾,思念也
,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其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以为赢馀,子孙怠惰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之怨也。吾既亡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里宗族共受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于是族人悦服,皆以寿终。
后汉马援初为隗嚣绥德将军,嚣甚敬重之,与决谋筹策。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复观之。援素与述同里,酉嗌埔晕,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磬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雄雌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国归。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
樊烟亟,宏之子也。明帝时,为长水校尉,封燕侯。训茳笥形子,赏求娶楚王英女敬乡公主。盐哦止之曰:「建武时,吾家并受荣宠,一宗五侯时特进一言女可以配王,男可以尚主。但以贵宠过盛,即为祸患所不为也。且尔一子,柰何弃之于楚乎!」笥胁淮悠溽,岢事发觉,帝追念呀縻。 S治牌渲够槭鹿势,渲钭拥貌蛔。
郑众,字仲师,兴之子。建武中,皇太子及山阳王荆因虎贲中郎将梁松以缣帛聘请。众欲为通义,引籍出入殿中。众谓松曰:「太子储君,无外交之义。汉有旧防,蕃王不宜私通宾客」。遂辞不受。松复讽众以长者意不可逆,众曰:「犯禁触罪,不如守正而死」。太子及荆闻而奇之,亦不︹也。及梁氏事败,宾客多坐之,唯众不染于辞。位大司农。
冯绲,父焕,安帝时为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其罪。时玄菟太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乃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待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他故,必是凶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白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为,徵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愍之,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为郎中,绲繇是知名。
折像,广汉雒人也。父国,有赀财二亿,家僮八百人。及国卒,像感多藏厚亡之义,乃散金帛资产,周施亲疏。或谏像曰:「君三男两,女孙息盈,前当增益产业,何为坐自单竭乎?」像曰:「昔斗子文有言:我乃逃祸,非避富也。吾门户殖财日久,盈满之咎,道家所忌,今世将衰,子又不才,不仁而富,谓之不幸。墙隙而高其摧,必疾也」。智者闻之咸服焉。
徐飨,豫章南昌人,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飨,乃负粮徒步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毕而去,不告姓名。时会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十人闻之,疑其飨也。及选能言语,生茅容轻骑追之,及于途,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临诀去,谓容曰:「为我谢郭林宗,大树将颠,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颠,仆也。维,系也。喻时将衰季,岂一人可能救邪!
孟敏,字叔达,钜鹿阳氏人。客居太原,荷甑堕地,不顾而去。郭林宗见而问其意,对曰:「甑已破矣,视之何益!」林宗以此异之,因劝令游学。
郑泰,字公业,河南开封人。何进为大将军辅政,徵用名士,以公业为尚书侍郎,迁侍御史。进将诛阉宦,欲召并州牧董卓为助。泰谓进曰:「董卓︹忍寡义,志欲无厌,若藉之朝政,授以大事,将恣凶欲,必危朝廷。明公以亲德之重,据阿衡之权,秉意独断,诛除有罪,不宜假卓以为资援也。且事留变生,殷鉴不远」。又为陈时务之所急数事,进不能用,乃弃官去。谓颍川人荀攸曰:「何公未易辅也?」进寻见害,卓果作乱。
魏刘劭,广平人。汉末为计吏,诣许。建安中,将正会,而太史上言,正旦当日蚀,朝士疑会否,共谘尚书令荀J臂吭。谧曰:「梓慎示卑。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异豫、废朝礼者,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谬误也」。<爸谌讼躺贫,从之,遂朝会如旧,日亦不蚀。劭繇此显名,位散骑常侍。
司马朗,河内温人。汉末,关东兵起,故冀州刺史李邵家居野王近山险,欲徙居温。朗谓邵曰:「唇齿之喻,岂唯虞、虢、温与野王即是也。今去彼而居此,是为避朝士之期耳。且君,国人之望也。今寇未至而先徙,带山之县必骇,是摇动民之心而开奸宄之原也。窃为郡内忧之」。邵不从。边山民果乱内徙,或为寇钞。朗位至兖州刺史。
娄圭字子伯。少与太祖有旧会,天下义兵起,子伯亦合众与刘表相依。后归太祖,遂为所待,军国大计,尝与焉。刘表亡,太祖向荆州,表子琮降,以节迎太祖,诸将皆疑诈,太祖以问子伯,子伯曰:「天下扰攘,各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太祖曰:「大善」。遂进兵,位大将。
刘晔,字子扬,淮南城直心
人。太祖徵晔及蒋济、胡质、古德字等五人,皆扬州名士,每舍亭传,未曾不讲,所以见重。内论国邑先贤御贼,固守行军进退之宜,外料敌之变化,彼我虚实战争之术,夙夜不懈,而晔独卧车中,终不一言。济怪而问之,晔阍唬憾悦髦鞣。蔷神不接精神,可学而得乎?」及见太祖,太祖果问扬州先贤贼之形势,四人争对待次而言再见如此。太祖每和悦,而晔终不一言,四人笑之。后一见太祖,止无所复问。晔乃设远言以动太祖。太祖弥使止,若是者三其旨趣,以为远言,宜徵精神独见,以尽其机,不宜于猥坐说也。太祖已探见其心矣,坐罢。寻以四人为令,而授晔以心腹之任。每有疑事,跞∫院问晔,至一夜数十至,位至太中大夫。
蒋济,楚国平阿人。仕郡计吏州别驾,使于谯。太祖问济曰:「昔孤与袁本初对官,渡徙燕,白马民,民不得走,贼亦不敢钞。今欲徙淮南民,何如?」济对曰:「是时兵弱贼强,不从必失之。自破袁绍,北拔柳城,南向江、汉,荆州交臂,威震天下,民无他志。然百姓怀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太祖不从,而江、淮间十馀万众皆惊走。吴后济使诣邺,太祖迎见,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贼,今更驱尽之」。拜济丹阳太守。
杨阜,天水人。凉州刺史韦康辟为别驾参军事。马超之战败渭南也,走保诸戎。太祖追至安定,而苏伯反河间,将引军东迁。阜时奉使言于太祖曰:「超有信、布之舅,甚得羌胡心,西州畏之。若大军还,不严为之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太祖善之,而军还仓卒为备不?周超率诸戎渠帅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
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也。仕郡功曹。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后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刘表举州以应绍。阶说其太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于义,未有不败者也。故齐桓率诸侯以尊周,晋文逐叔带以纳王。今袁氏反此,而刘牧应之,取祸之道也。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远祸,不宜与之同也」。羡曰:「然则何如而可?」阶曰:「曹公虽弱,仗义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讨有罪,孰敢不服!今若举四郡,保三江,以待其来,而为之内应,不亦可乎?」羡曰:「可」。乃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诣太祖,太祖大悦。会绍与太祖连战,军未得南,而表急攻羡,羡病死。城陷,阶遂自匿。久之,太祖定荆州,闻其为张羡谋也,异之,辟为丞相掾主簿。
徐宣为丞相东曹掾,出为魏郡太守。太祖终于雒阳,群臣入殿中发哀,或言可易诸城守用谯、沛人。宣厉声曰:「今者远近一统,人怀效节,何必谯、沛而沮宿卫者心!」文帝闻曰:「所谓社稷臣也」。
邓艾为汝南太守,吴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不克,退归。艾言于司马景王曰:「孙权巳没,大臣未附,吴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建命。恪新秉国而内无其主,不念抚恤上下,以立根基,竞于外事,虐用其民,悉国之众,顿于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归,此恪获罪之日也。昔子胥、吴起、商鞅、乐毅皆见任时,君主没而败,况恪才非四贤,而不知大患,其亡可待也」。恪归,果见诛。
陈骞,尚书令矫之次子也。明帝时,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玉金并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骞后仕晋,为大司马。
张缉字敬仲。尝对司马大将军料诸葛恪虽得胜于边土,见诛不久。大将军问其故,缉云:「威震其主,功盖其国,欲不死,可得乎?」及恪从合肥还吴,果杀之。大将军闻恪死,谓众人曰:「诸葛恪多辈耳,近张敬仲悬论,恪谓必见杀。今果然如此,敬仲之智为胜恪也」。位光禄大夫。
蜀诸葛亮,琅琊人。从父元与刘表有旧,元往依之。表长子琦亦深器亮,表受后妻,言爱少子琮。而长子琦不自宁,尝与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高楼,因令去梯谓亮曰:「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江夏太守黄祖死得出,遂为江夏太守。亮后位丞相。
庞统,字士元,襄阳人。郡命为功曹。性好人伦,勤于长养,每所称述,多过其才。时人怪而问之。统答曰:「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谭,即声名不足慕,企而善者少矣。今拔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迈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
晋邓骞,字长真,长沙人。少有志气,为乡里所重。尝推诚行已,能以正直全于多难之时。刺史谯王承命为主簿,使说甘卓,卓留为参军,欲与同行,以母老辞卓,而反承为魏。滤败,以虞悝兄弟为承党,戮≈镏而求骞甚急,乡人皆为之惧。骞笑曰:「欲用我耳。彼新得州,多杀忠良,是以求贤之时,岂以行人为罪」。乃往诣,蔓孪苍唬壕,所谓古之解扬也,以为别驾。
范汪弱冠至京师,属苏峻作难,王师败绩,汪乃遁逃西归。庾亮、温峤屯兵浔阳,时行李断绝,莫知峻之虚实,或恐贼强,未敢轻进。及汪至,峤等访之,汪曰:「贼政令不一,贪暴纵横,灭亡已兆,虽强易弱,朝廷有倒悬之急,宜时进讨」。峤深纳之。是日,参军、平南二府礼命交至,始解褐参护军军事。
陈元达,字长宏,为前赵刘元海黄门侍郎。初,元海之为左贤王,闻而招之,元达不答。及元海僭号,人谓元达曰:「往刘君相屈,君蔑而不顾命,称号龙飞,君其惧乎?」元达笑曰:「是何言邪?彼人姿度卓荦,有笼罗宇宙之志,吾固知之久矣,然往日所以不往者,以期运未至,不能无事喧喧,彼亦自知有以亮吾矣。卿但识之,吾恐不过二三日,驿书必至」。及暮,元海果徵元达为黄门郎,人曰:「君殆圣乎?
古成诜,南安人。为后秦姚苌尚书郎。初,关西雄杰以苻氏既终,苌雄略命世,天下之事,可一旦而定。苌既与苻登相持积年,数为登所败,远近咸怀去就之计。左仆射尹纬与姚晃谓诜曰:「苻登穷寇,历年未灭,奸雄鸱峙,所在纠扇,夷夏皆贰,将若之何?」诜曰:「主上权略无方,信赏必罚,贤能之士,咸怀乐推,岂虑大业不成,氐贼不灭乎!」纬曰:「登寇未灭,奸雄所在扇合,吾等,宁无惧乎!」诜曰:「三秦天府之国,主上十分,已有其八。今所在可虑者,苻登、杨定、雷恶地耳,自馀眄足论哉!然恶地地狭众寡,不足为忧。苻登藉乌合犬羊,偷存假息,料其智勇,非至尊之匹。霸王之起,必有驱除,然后克定大业。昔汉、魏之兴也,皆十有馀年,乃能一同于海内,五六年间,未为久也。主上神略内明,英武外发,可谓无敌于天下耳。取登有馀力,愿布德行仁,招贤纳士,厉兵秣马,以候天机。如其鸿业不成者,诜请腰斩以谢明公」。纬言之于苌,苌大悦,赐诜爵关内侯。
宋范泰字伯伦,荆州刺史王忱,泰外弟也,请为天门太守。忱尝有意立功,谓泰曰:「今城池既立,军甲亦充,将欲扫除中原,以伸宿昔之志。伯通意锐,伯通,南蛮较尉殷觊字也。
当令拥戈前驱,以君持重,欲留事何如?」泰曰:「百年逋寇,前贤挫屈者多矣。功名虽贵,鄙生所不敢谋。
柳世隆为参军,将军张绪问曰:「观君举措,当以清名遗子孙」。世隆答曰:「一身之外,亦复何须。子孙不才,将为争府。如其才也,不如一经」。
张邵字茂宗。王谧为扬州,召邵为主簿。时刘毅为亚相,爱才好士,当世莫不辐凑,独邵不往。或问之,邵曰:「主公命世人杰,何烦多问?」刘穆之闻以白武,帝益亲之。
蔡兴宗除南郡太守,兼荆州事,不行。时前废帝凶暴,兴宗外甥袁觊为雍州刺史,劝兴宗行,曰:「朝廷形势,人所共见,在内大臣,朝夕难保。舅今出居陕西,为八州事,ダ在襄、沔,地胜兵强,去江陵咫尺,水陆通便。若朝廷有事,可共桓、文之功,岂与受制凶狂,祸难不测,同年而语乎?今不去虎口,而守此危逼,求复岂得哉!」兴宗曰:「吾素闻平进,与主上甚疏,未容有患。宫省内外,人不自保,会应有变。若内难得弭,外[C260]未必可量。汝欲在外求全,我欲居内免祸,各行所见,不亦善乎!」时京城危惧,衣冠咸欲远徙,后皆流离外难,百不一存。
南齐刘善明从弟僧副,为宋安城王抚军参军,苍梧肆暴,太祖忧恐,尝令僧副微行,伺察声论,使僧副密告善明及东海太守垣崇祖曰:「人多见劝北固广陵,恐一旦动足,非为常澜袂锓缧衅,鹎洹H裟,苡朐、东海,微共动虏,则我诸计可立」。明善曰:「宋氏将亡,愚智所辨,胡虏若动,反为公患。公神武世出,唯当静以待之」。因机奋发,功业自定,不可远去根本,自贻猖蹙。遣部曲健儿数十人,随僧副还诣领军府,太祖纳之。苍梧废,徵善明为冠军将军。
裴昭明,河东闻喜人。建武初,为广陵太守,代还。尝谓:「人生事须聚蓄,一身之外,亦复何须?子孙若不才,我聚彼散。若能自立,则不如一经」。故终身不治产业。
梁徐勉为中书令,虽居显位,不营产业,家无蓄积俸禄,分赡亲族之穷乏者。门人故旧或从容致言,勉乃答曰:「人遗子孙以财我,遗之以清白。子孙才也,则自致辎锶,缙洳徊胖,瘴他有。
陈何之,元初仕梁为信义令。宗人敬容者,势位隆重,频相顾访,之元终不造焉。或问其故,之元曰:「昔楚人得宠于观起,有马者皆亡。夫德薄任隆,必近覆败,吾恐不获其利而招其祸」。识者以是称之。
后魏高允领著作郎。辽东公翟黑子有宠于太武,奉使并州,受布千疋,事寻发,黑子请计于允曰:「主上问我首与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鉴、公孙质等咸言首实罪不可测,宜讳之。黑子以鉴等为亲,已而反怒。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直?」遂与允绝。黑子以不实对,竟为太武所疏,终获戮死。
崔光为黄门,与冯聿俱直。聿废后同产兄也,光谓之曰:「君家富贵太盛,终必衰败」。聿云:「我家何负四海,乃咒我也」。光云:「以古推之,不可不慎」。时聿父熙为太保,兄诞司徒、太子太傅,修侍中、尚书,聿黄门。废后在位,礼爱未弛。是后岁馀,修以罪去。熙诞丧亡,后废,聿退,时人以为盛极必衰也。
北齐王谧质謇市⒄,殉醴⼢闵焦谝,匝∥友。孝昭即位后,为太子太傅。帝欲以为侍中,苦辞不受。或劝谖获允椟,谠唬何疑?倌暌岳丛囊人多矣,充诎少时,鲜不败绩。且性实疏缓,不堪时务,人主恩私,何繇可保?万一披猖,求退无地。非不爱作热官,但思之烂熟耳」。
邢劭,字子才,有书甚多,而不甚雠校,尝笑曰:「何愚之甚!天下书至死读不可遍,焉能复校此!且误书思之,更是一闷」。薜芾、罴窘诓叛,е士谓子才曰:「世间人多不聪明,思误书何繇能得?」子才曰:「若思不能得,便不劳读书」。子才位至特进。
后周薛心登初仕后,魏普泰中,为伏波将军。及齐神武起兵,心登乃东游陈、梁间,谓族人孝通曰:「高欢阻兵凌上,丧乱方始,关中形势之地,必有霸王居之」。乃与孝通俱游长安。侯莫陈悦闻之,召为行台郎中,除镇远将军、步兵校尉。及悦害贺拔岳,军人咸相庆慰。心登独谓所亲曰:「悦才略本寡,跞α冀败亡之事,其则不远。吾属今即为人所虏,何庆慰之有乎!」闻者以心登言为然,乃有忧色。寻而太祖平悦,引心登为记室参军。
冯景,字长明。在魏时,梁人寇抄徐,杨景谓萧宝寅曰:「今梁寇凭凌,朝廷思靖边之将。王若能先驱效命,非唯雪家国之耻,亦是保身之长策也」。宝寅深然之。及宝寅为大都督,以景为功曹参军。
贺若敦,东魏颍州长史统之子。初,统谋执刺史田迅归顺,虑事不果。又以累弱既多,难以自援,沉吟者久之。敦时年七十,乃进策曰:「大人往事葛荣,已为将帅,后入尔朱,礼遇尤重。韩陵之后,屈节高欢,既非故人,又无功效。今日委任,无异于前者,正以天下未定,方藉英雄之力。一旦清平,岂有相容之理?以敦愚计,恐将来有危亡之忧。愿思全身远害,不得有所顾念也」。统流涕从之,遂定谋归太祖。位中州刺史。
杨略,乾运之兄子也。初,乾运为梁武陵王萧纪所署梁州刺史,镇潼州,封万春县公,邑四千户。时纪与其兄湘东王绎争帝,遂连兵不息。略谓乾遇曰:「自侯景逆乱,江左沸腾。今大贼新平,生民离乱,理宜同心戮力,保国宁民。今乃兄弟寻戈,取败之道也。可谓朽木不可雕,世衰难以佐。古人有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又云:「见机而作,不俟终日。今者帽死,滞了涂罟刂斜,氐惫γ两立,贻庆于后」。乾运深然之,后至京师,太祖喜其忠款,礼遇隆渥。
王罴为右将军,除西河内史,辞不拜。时人谓之曰:「西河大邦,俸禄重厚,何为致辞?」罴曰:「京、雒材木,尽出西河,朝贵营第宅者,皆有求假,如其私办,即力所不堪。若科发民间,又违法宪,以此辞耳」。
隋刘炫字光伯,少以聪敏见称。开皇中,典校书史。吏部尚书王宏尝从容问炫曰:「案《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于前,判官减则不济,其故何也?」炫对曰:「古人委任责成,岁终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尝虑覆治。金辶贰H羝洳,幻芡蚶镒分ぐ,倌昃砂腹,恃柙,疲豪侠舯О杆澜窆挪煌,若此之相悬也。事繁政弊,职此之繇」。宏又问:「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舍,其事何繇?」炫对曰:「齐氏亡州不过数十,三府行台迎相统领,文书行下,不过十条。今州三百,其繁一也。往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唯置令而已。其所具寮,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繇吏部,纤芥之迹,皆属考功,其繁二也。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官事不省而望从容,其可得乎!」宏甚善其言而不能用。
唐房玄龄在隋时,尝随父彦谦至京师。时天下宁晏,论者咸以为国祚方永,玄龄乃避左右而告父曰:「隋帝本无功德,但诳惑黔黎,不为后嗣长计,混淆嫡庶,使相倾夺。储后藩枝,竞崇淫侈,终当内相诛夷,不足保全宗国。今虽清平,亡可乔足而待」。彦谦惊而异之。彦谦有才识,开皇中,见平陈之后,天下一统,论者咸云将致太平。谦私谓所亲赵郡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克,不受谏诤。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在朝唯行苛酷之政,未宏远大之体,天下虽安方忧危。乱少通切,谓不然。及仁寿、大业之际,其言皆验。
位至司空。
张嘉贞虽久历清要,然不立田园。及在定州,所亲有劝田业者,嘉贞曰:「吾忝历官荣,曾任国相,未死之际,岂忧饥累?若负谴责,虽富田庄,亦无用也。比见朝士广占良田,身没之后,皆为无赖子弟作酒色之资,甚无谓也」。闻者皆叹服。位至中书令。
薛克构为户部郎中,族子绍阳城公主子也,尚太平公主。绍之将婚也,兄ダ以公主宠,盛深忧之,以问克构。克构曰:「帝甥尚主,繇来故事,若以恭慎行之,亦何惧也!然室有傲妇,善士所恶,故鄙谚曰:娶妇得公主,平地买官府。远则平阳,盖主妖孽致败,近则新城、晋安为时所诫。吾闻新城以病而卒,夫子受其戮辱。晋安之蠊,砑I衔庞,须吠瓢钙,涫裸曛菟、痉ɡ钏、检、跤、兴居独孤、元康等以秽污之状同时配流,决杖者十有一人,帷薄彰露,有如此者,非夫天资淑德以配君子,欲求无患者,难矣哉!」ダ虽大惧,而竟不敢言。
王昱,上官昭容姨弟也。神龙中,引为左拾遗。昭容附韦氏,通武三思,将不利于国。昱谓上官母郑氏曰:「主上往在房州,则武氏得志矣。今有天命,所以能兴天之所兴,不可二也。武三思有异志,天下知之,必不能成。昭容为上所信,而附会三思,诚破家之徵,愿姨思之」。郑以为然,言于上官,上官怒曰:「昱之谬言,不复信矣」。及三思被诛,李多祚于玄武楼下索韦氏及上官等首。及兵释上官氏,惊惧,以昱言而有徵,遂心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