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八百八

○总录部 远名

《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又《语》曰:「以约失之者鲜矣」。故士君子蕴明哲之心,秉贞静之操,畏权臣之盛满,将求婚而辄拒,避贵戚之气焰。彼愿交而不答,不屑毁誉而尽心纳忠。静退守贞而罔求干预,或不矜于富贵,或不就其徵辟。时人重其立志,来者仰其清风,载诸缣缃,斯可尚矣。

汉刘德为宗正妻死,大将军霍光欲以女妻之,德不敢畏盛满也。

隽不疑为京兆尹,大将军霍光欲以女妻不疑,固辞不敢当。

后汉邓禹封高密侯,以特进奉朝请。禹以天下既定,当远名势。

王丹,京兆下わ人。资性方洁。邓禹表丹领左冯翊,称疾不视事,免归。后徵为太子太傅。时大司徒侯霸欲与交友,及丹被徵,遣子昱候于道,昱迎拜车下丹下答之。昱曰:「家公欲与君结交,何为见拜?」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

张霸为侍中时,皇后兄虎贲中郎将邓骘当朝贵戚,闻霸名行,欲与为交,霸逡巡不答。

李通尚宁平公主,为大司空。通性谦恭,常避权势,谢病不视事。

马,廖援子也。少以父任为郎。明德皇后立,为虎贲中郎将。廖性质诚畏慎,不受权势声名,尽心纳忠,不屑毁誉。

王谦父畅,祖龚,皆为三公。谦为大将军何进长史,进以谦名公之胄,欲与为婚,见其二子,使择焉,谦勿许。以疾免,卒于家。

晋郑默为光禄勋。后父杨骏先欲以女妻默子豫,默曰:「吾每读隽不疑,傅常想其人」。畏远权贵,奕世所守」。遂辞之。

解系,梁州刺史分子也。清身洁己。时荀勖、门宗强盛,朝野畏惮之。勖诸子谓系曰:「我与卿为友,应向我公拜」。勖又曰:「我与尊先使君亲厚」。系曰:「未奉先君遗教,公若与先君厚,往日哀顿,当垂书问,亲厚之诲,非所敢承」。

宋谢瞻,晋末为宋国中书黄门侍郎相国从事中郎。弟晦时为宋台右卫,权遇已重,于彭城还都迎家,宾客辐辏,门巷填满。时瞻在家,惊骇,谓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归趣乃尔。吾家素以静退为业,不愿干豫时事,交游不过亲朋,而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之福耶!」乃篱隔门庭,曰:「吾不忍见此」。及还彭城,言于高祖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过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荣冠台府,位任显密,福过灾生,其应无远,特乞降黜,以保衰门」。前后屡陈。高祖欲以瞻为吴兴郡,又自陈请,乃为豫章太守。晦或以朝廷密事语瞻,瞻辄向亲旧陈说,以为笑戏,以绝其言。晦遂建佐命之功,任寄隆重,瞻愈忧惧。永初二年,在郡遇疾,不肯自治,幸于不永。晦闻疾奔往,瞻见之曰:「汝为国大臣,又总戎重,万里远出,必生疑谤」。时果有诉告晦反者。瞻疾笃还都,高祖以晦禁旅,不得出宿,使瞻居于晋南郡公主固阊蜿。诠实谠诹炀府东门,瞻曰:「吾有先人弊庐,何为于此?」临终,遗晦书曰:「吾得启体幸全,归骨山足,亦何所多恨。弟思自勉励,为国为家」。遂卒,时年三十五。谢晦弟也。初为州主簿、中军行参军、太子舍人,俄迁秘书丞。自以兄居权贵,已蒙超擢,固辞不就。王敬弘,临沂人也。文帝元嘉中,为左光禄大夫,东归。后徵为太子少傅,不就。子恢之被召为秘书郎。敬弘为奉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有限故有竞,朝请无限故无竞,吾欲使汝处于不竞之地」。太祖嘉而许之。

谢弘微为右卫将军。元嘉六年,东宫始建,领中庶子,又寻加侍中。弘微志在素官,畏忌权宠,固让不拜,乃听解中庶子。

孟ダ,字彦重,本昌安人。兄昶贵盛,ダ不就徵辟。昶死后,起家为东阳太守。

江湛为彭城王义康司徒主簿、太子中舍人。司空檀道济为子求湛妹婚,不许。义康有命,又不从,时人重其立志。义康欲引与日夕,湛固求外出,乃以为武陵内史。

后魏杨津有六子,长子遁字山才。其家贵显,诸子弱冠,咸縻王爵。而遁性澹退,年近三十,方为镇西府主簿。

北齐韩晋明嗣封东莱王,有侠气,朝廷处之贵要,必以疾辞。告人云:「废人饮美酒,对名胜,安能作刀笔,吏披反故纸乎?」武平末,为仆射,百馀日便解官。

后周蔡堂鞯窞蔽小。司马帝之为公子也,与逃殃、羌凹、次焕裼雒致↑坛,⒋羌脖苤。至于婚姻,尤不愿交于势要。

唐薛元敬,收之从父兄子也。为天策府参军,兼掌记室,与收俱为文学馆学士。时房、杜等处心腹之寄,深相友⒕,次缝度ㄊ,凭共恢狎。如晦尝云:「《小记》室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王义方,泗州涟水人也。少孤贫,事母甚谨,博通《五经》,而蹇傲独行。初授晋王府参军,直弘文馆。特进魏徵甚礼之,将以侄女妻之,义方固辞。无几,徵卒。义方竟娶徵之侄,告人曰:「昔不附宰相之势,今感知己之言故也」。

杨于陵为润州句容主簿韩山谡蚪鹆,暌耘妻之。秩满,为岳、鄂、江西二府从事,累官至侍御史。韩勺越南入朝,总将相财赋之任。德宗颇任遇,权倾中外。于陵自江西府罢,卜筑于建昌,以读书山水为乐砷獾伦谡暝。八年,徵拜膳部员外郎。

韩公武,自宣武马部都虞侯将兵诛蔡贼,授恢萁、诙仁瓜茏。谠和十四年,父弘入朝,公武乞罢节度,入为右金吾将军。既而弘出镇河中,季父充乃移镇宣武,叹曰:「二父联居重镇,吾以孺子当金吾之职,家门之盛,惧不克胜」。坚辞宿卫,改右骁卫将军。性颇恭逊,不以富贵自处。

王龟,宣宗大中中为太常少卿,以弟铎入相,不愿在朝,出为同州防御使。

后唐孔邈,兖州曲阜人,文宣王四十一代孙。乾宁五年,登进士第,除校书郎。崔远在中书,奏万年尉,充集贤校理,以亲舅独孤损方在廊庙,避嫌不赴职。

○总录部 避嫌:

夫处簪缨之族,任台阁之官,而有服之亲,不敢相临,盖避嫌之道也。若乃父秉国钧,而靡求仕进,兄居柄用,而固辞近职,此盖奉公之亮节,饰身之远谋,虽与内不避亲疏,不避仇者殊,然而闲邪存诚,防微杜渐,亦足尚矣。

宋傅隆为尚书左丞,以族弟亮为仆射,缌服不得相临,徙太子率更令。

王球为义兴太守,从兄弘为扬州,以服亲不得相临,遂加宣威将军。

唐苏牡苴烦醢莞事中时,奈中书侍郎上表让诜所授。玄宗曰:「古来有内举不避亲乎?脑唬航、祁奚是也」。玄宗曰:「若然,则朕用苏诜,何得屡言?近日卿父子犹同在中书,兄弟有何不得,卿言非至公也」。

马炫,为左散骑常侍,以弟燧拜司徒兼侍中,以亲避转刑部侍郎。

李德裕,字文饶。幼有壮志,苦心力学,尤精《西汉书》、《左氏春秋》。耻与诸生从乡赋,不喜科试。年才及冠,志业大成。贞元中,以父吉甫谴蛮,方随侍左右,不求仕进。元和初,以父再秉国钧,避嫌不仕台省,累辟诸府从事。

杜从郁为左拾遗,司徒,佑之子也。元和元年九月,以从郁为秘书丞。郁始自太子司议郎为左补阙,右补阙崔群、韦贯之、左拾遗独孤郁等上疏,以为宰相之子,不合为谏诤之官,于是降为左拾遗。群等又奉云:「拾遗与补阙,虽资品不同,而皆是谏官。父为宰相而子为谏官,若政有得失,不可使子论父」。于是改授权德舆。元和五年入相,起居郎、翰林学士独孤郁以德舆之固,忝守本官,罢学士。

郑瀚为考功员外郎,改国子博士、史馆,纷以父任仆射故也。

王起为吏部侍郎。文宗太和元年六月,以起为兵部侍郎,充集贤殿学士、判院事。时起兄播为仆射、平章事,起在选部,非便,故移于他曹,以集贤之职兼之。

梁赵光裔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开平三年,为光禄太常少卿,以兄光逢擢升相位,固辞近职,避亲嫌也。后唐孔邈为万年尉,充集贤校理,以亲舅独孤损在中书,避嫌不赴职。

杨注为户部侍郎,充翰林学士,宰相涉之弟也。哀帝二年三月,敕:「兄既秉于枢衡,弟故难居宥密,可守本官罢内」。

○总录部 嫉恶。

仲尼有言曰:「惟君子能好人,能恶人,盖有挺劲直之性,禀直清之操,嫉夫奸佞,形于言色。以至当官而行,守法无贰,抗志靡惑,繇衷自信。或裂裳裹足以长骛,或操觚著论以申贬周,爱陈迹以泄其愤怒,激厉薄俗,以扶于名教,责败田之夫鄙,其繇径讥贝锦之子,斥是谗言,恶彼犬羊之质,奋兹鹰灾,志非刚毅中立卓然有守者,孰能及于是哉!其或观过所从,不于其党。多僻之世,疾之已甚,良非斯人之徒与!

齐公子元,其弟商人弑其君,舍而自立,是为懿公。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已氏犹言某甲。介子推晋人,秦送文公至河,舅犯,曰:「臣从君周旋,天下,过亦多矣。臣犹知之,况于君乎!请从此去矣。重耳」曰:「若反国,所不与子犯共者。河伯视之,乃投璧河中,以与子犯盟。是时介子推从在船中乃笑。天实开公子而犯,以为已功而要市于君,固足羞也。吾不忍与同位。乃自隐。

陈文子,齐大夫崔子弑其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崔杼作乱,陈文子恶之,弃其四十匹马,违而去也。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

子产,郑大夫也。郑徐,吾犯之,妹美犯郑大夫,公孙楚聘之矣楚子南,穆公孙。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禽,雁也。纳采用雁。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惟所欲与犯,请于二子,使女择焉。皆许之。子媸⑹味,入布币而出布,陈贽币,子婀,孙黑。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嫘琶,酪印,R肿,幽戏蛞,病#ㄑ哉,煞颍┓蚍蚋。靖舅谓:顺也。米幽,鲜献迎媾。既而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冲,交道。子嫔硕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均幼贱,有罪,罪在楚也先,聘子。南直也。用戈子嬷,币病W硬力未能讨,故均其事归罪于楚。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奸,犯也。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政也奸国之纪谓伤人。子嫔洗蠓,蚺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忌,畏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馀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郑,放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咨于太叔太叔游,楚之兄子。太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亢,蔽也?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蔡,放也,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昭公二年秋,郑公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游氏,太叔之族,黑为游楚所伤,故欲害其族,伤疾作而不果前年游楚所击创。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驷氏,黑之族。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乘遽而至遽驿传,使吏数之责数其罪,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务共大国之命,不暇治女罪。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谓争徐吾犯之妹。薰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谓使太史书七子。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也。作凶事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为褚师印子,嬷子。褚师,市官」。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寇将至。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衢,道也,加木焉书其罪于木以加尸上。又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衣卒民之欲衣襦衣卒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所欲。胜因傅致其罪。郑国大乱。民口言宣言,华子产患之,于是杀析民心是非,乃定法律乃行。

向戌为宋左师。鲁襄公十七年,华阅卒,华臣弱,皋比之室臣阅之弟皋,比阅之子弱,侵易之,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卢门,宋城门,合左师向戌也。贼杀华吴于向戌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幽,吴妻也,曰:畀馀而大璧。畀,与也。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乃舍之左师为已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骋。昭公六年,寺人柳有宠,有宠于平公。太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欲以求媚太子。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诈为盟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亡人,谓华臣也。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卫。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亥,合比弟也,欲代合,比得其处。乃与寺人柳比从为之徵,曰:「闻之久矣,闻合比欲纳华臣为右师。公使代之,代,合比。见于左师左师曰:女夫也,必亡。夫,谓华亥。女丧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言人亦不能爱汝。诗曰:宗子维城,毋俾城坏,毋独斯畏。诗大雅:宗子之固若城,俾使也。女其畏哉!

叔孙昭子,鲁大夫也。昭公十年,昭子聘晋,齐高强奔。鲁昭子至自晋,大夫皆见高,强见而退高强子良。昭子语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在公宫被疾。辇而归,君亲推之推其车而送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德,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慎也。丧夫人之力,弃德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夫人,谓子尾,旷空也?《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其是之谓乎言祸乱不在他正当身,以喻高强,自取此祸!」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孰,谁也。佾,列也。天子八佾,诸侯六卿,大夫四,士二八人,为列八八六十四人。鲁以周公故,受王者礼,乐有八佾之舞,季桓子僭于其家庙舞之,故孔子讥之。又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旅,祭名也。礼,诸侯祭山川在其封内者。今陪臣祭泰山,非礼也。冉有时仕于季氏。救,犹正也」。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神,不享,非礼,放尚知问礼泰山之神,反不如林放邪?欲诬而祭之?」又季氏富于周公周公,天子之宰卿士,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冉求为季氏宰,为之急赋税」。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小子,门人也。鸣鼓,声其罪以责之」。又公伯寮子路于季孙言替伯寮,鲁人。子路,孔子弟子。子服,景伯以告鲁大夫昭伯,回子也,告告孔子,曰:夫子固有惑志季孙信谗恶子路,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吾势力犹能辨子路之无罪于季孙,使诛寮而肆之。有罪既刑,陈其尸曰肆」。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又孔子为大司寇,摄行相事,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又琴、张闻宗鲁死琴,张孔子。弟子,字子开,名牢,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言齐豹所以为盗,孟絷所以见贼,皆由宗鲁?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回疚,病回邪也。以利故不能去,故病身于邪,不以回待人知难不告以待邪人。不盖不义以周事豹,是盖不义周终竟也,不犯非礼以二心事絷,是非礼。又原壤夷俟原壤,鲁人孔子故旧夷踞俟待也。踞待孔子」。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贼谓贼害」。以杖叩其胫孔曰:「叩,击也。胫脚胫」。孔子曰:「巧言令色足恭足恭,便僻貌」。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左丘,明鲁大夫,匿怨而友其人心自相怨而外诈亲。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仲由字子路。鲁哀公十四年,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子路信诚,故欲得与相要誓而不须盟。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

汉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也。为右内史,坐小法会赦免官。后为淮阳太守,既辞过大行,李息曰:「黯弃逐居郡,不得与朝廷议矣。然御史大夫汤张汤智足以拒谏,诈足以饰非,非肯正为天下言,专阿主意。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好兴事,舞文法,舞,犹弄也。内怀诈以御主心,外挟贼吏以为重。公列九卿不早言之何?言何不早言也。公与之俱受其戮矣」。息畏汤,终不敢言。

李当户为郎,武帝与韩嫣戏,少不逊,当户击嫣走,于是帝以为能。

后汉朱震字伯厚,初为州从事,奏济阴太守单康赃罪,并连康兄中常侍、车骑将军超。桓帝收康,下廷尉以谴超,诣狱谢。三府。谚曰:「车如鸡,栖马如狗,疾恶如风朱伯厚」。

岑蛭为南阳太守,成晋功曹。张牧为中贼曹。吏宛有富贾、张逭、咐傅勖,廊酥外亲,善雕镂玩好之物,颇以赂遗中官,以此并得显位。恃其伎巧,用势纵横,髦劣肽寥,剥晋收捕。宓燃榷遇赦,髦辆怪镏,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馀人。后乃奏闻。于是中常侍侯览使迤奚鲜樗掀湓┑鄞笳苗徵晋下狱,死髦聊炼萏油,瞿淦、肼持间会赦出。

范滂为汝南太守,宗资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职严整疾恶,其有行违孝悌,不轨仁义者,皆扫迹斥逐,不与共朝。

盖勋,献帝初为越骑校尉,董卓不欲令典禁兵,出为颍川太守,徵还京师。勋虽强直不屈,而内厌于董卓,不得意。疽发背卒,遗令勿受。卓赙赠。

张奂,敦煌人。为太常,以党罪禁锢归田里。奂少立志节,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疋。奂恶卓为人,绝而不受。

王允,太原人。年十九,为郡吏。时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允讨捕杀之。后位至司徒。

魏袁亮贞固有学行,嫉何晏、邓艿戎论》以讥切之。位至河南尹、尚书。

晋阎缵为西戎校尉,司马赵王伦死,既葬,缵以车轹其蒙。

刘暾为司隶校尉,其父毅疾,冯ヨ奸佞,欲奏其罪,未果而卒。ヨ位宦日隆,暾慨然曰:「使先人在,不令ヨ得无患」。

王澄,少历显位,累迁成都王[A13C]从事中郎。[A13C]嬖竖孟玖谮杀陆机兄弟,天下切齿。澄发玖私奸,劝[A13C]杀玖[A13C],乃诛之。士庶莫不称善。

秦秀为博士,性忌谗佞,疾之如雠。素轻鄙贾充。及伐吴之役,闻其为大都督,谓所亲曰:「充文案小才,乃居伐国大任,吾将哭以送师」。

傅咸,字长虞,为议郎,长兼司隶校尉。刚简有大节,风格峻整,识性明悟,疾恶如仇。

周馥为廷尉,惠帝幸邺。成都王[A13C]以馥守河南尹陈耳、上官已等奉清河王覃为太子,加馥卫将军、录尚书,辞不受。覃令馥与上官已合军,馥以已小人纵暴,终为国贼,乃共司隶满奋等谋共除之。谋泄,为已所袭,奋被害,馥走得免。及已为张方所败,召馥还摄河南尹。

应詹字思远,成都王[A13C]辟为掾。时骠骑从事中郎诸葛玫委长沙王卤,稼盛称轮非。玫浮躁有才辨,临漳人士无不诣之。詹与玫有旧,叹曰:「诸葛成林何与乐毅之相诡乎!」卒不见之。玫闻,甚愧。

孔群,字敬林,有智局,志尚不羁,苏峻入石头,时匡术有宠于峻,宾从甚盛。群与从兄愉同行于横塘,遇之,愉止与语,而群初不视术,术怒,欲刃之。愉下车抱术曰:「吾弟发狂,卿为我宥之」。乃获免。后峻平,王导保存术,尝因众坐,令术劝群酒以释横塘之憾。群答曰:「群非孔子,厄同匡人,虽阳和布气,鹰化为鸠。至于识者,犹憎其目」。导有愧色。群仕至中丞。

温峤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在镇见王敦画象,曰:「敦大逆,宜加斫棺之戮,受崔杼之刑。古人阖棺而定谥,《春秋》大居正崇王父之命,未有受戮于天子,而图形于群下」。命削去之。

范答为中书郎,儒雅方正。其甥王国宝从妹为会稽王道子妻。国宝持威权,扇动内外,慵灯浒②娜靶⑽。涞埙碇。

范弘之为太学博士,议殷浩赠谥,为仆射。王浪怨,出为馀杭令。将行,与会稽王道子笺曰:「下官轻微寒士,谬得厕在俎豆,实惧辱累清流,惟尘圣世。窃以人君居庙堂之上,智周四海之外者,非徒聪明内照,亦赖群言之助也。是以舜之佐尧,以启辟为首。咎繇劣硪,再┵┪先,故下无隐情之责,上收神明之功,敢缘斯义,志在输荩。尝以谢石黩累,应被清澄,殷浩忠贞,宜蒙褒显。是以不量轻弱,先众言之,而恶直蠊碚,其徒实繁。虽仰恃圣主钦明之度,俯赖明公爱物之隆,而交至之患实有无赖。下官与石,本无怨忌,生不相识,事无相干,正以国体宜明,不应稍计强弱。与浩年时邈绝,世不相及,无复藉闻,故老语其遗事耳,于下官之身有何痛痒,而当为之犯时干主耶?每观载籍,志士仁人,有发中心、任直道而行者,有怀智阳愚负情曲从者,所用虽异,而并传后世。故比干处三仁之中,箕子为名贤之首,后人用舍,参差不同,各信所见,率应而至。或荣名显赫,或祸败继踵,此皆不量时趣,以身尝祸,虽有舢、|、舢、V称,而非大雅之致,此亦下官所不为也。世人乃云下官正直,能犯艰难。斯谈实过下官,知主上圣明,明公虚已,思求格言,必不使尽忠之臣屈于邪枉之门也。是以敢献愚诚,布之执事,岂与昔人拟其轻重邪?亦以臣之事君,惟思尽忠而已,不应复计利钝。事不允心,则谠言悟主,义感于情,则陈辞靡悔。若怀情藏意,蕴而不言,此乃古人所以得罪于明君,明君所以致法于群下者也。桓温事迹,布在天朝,逆顺之情,暴之四海。在三者臣子,情岂或异,凡厥黔首,谁独无心?举朝嘿嘿,未有唱言者,是以顿笔按气,不敢多云。桓温于亡祖,虽其意难测,求之于事,止免黜耳,非有至怨也。亡父昔为温吏,推之情礼,义兼他人。所以每怀愤发,痛若身首者。明公有以寻之王酪韵鹿僖橐蠛期,植灰吮┭。若肝轮恶栏,衅涮岚沃,恩怀其入幕之遇。⒁苑削恣鳐,建立圣明,自谓此事足以明其忠贞之节。明公试复以一事观之。昔周公居摄,道致升平,礼乐刑政,皆自己出。以德言之,周公大圣,以年言之,成王幼弱,犹复遽避君位,复子明辟。汉之霍光,大勋赫然。孝宣年未二十,亦反万机,故能君臣俱隆,道迈千岁。若温忠为社稷,诚存本朝,便当仰遵二公,式是令矩,何不奉还万机,退守藩屏?方提勒公王,匡总朝廷,岂为先帝幼弱,未可亲政邪?将德桓温,不能听政邪?又逼胁袁宏,使作九锡,备物光赫,其文具存,朝廷畏惧,莫不景从。惟谢安、王坦之以死守之,故得稽留耳。会上天降怒,奸恶自亡,社稷危而复安,灵命坠而复构。晋自中兴以来,号令威权,多出︹臣。中宗、肃祖敛衽于王敦,先皇受屈于桓氏。今主上亲览万机,明公光赞百揆,政出王室,人无异望。复不于今大明国典,作制百代,不审复欲待谁?先王统物,必明其典诰,贻厥孙谋,故令问休嘉,千岁承风。愿明公远览殷周,近察汉、魏,虑其所以危,求其所以安,如此而已。

古成诜为后秦给事黄门侍郎。诜风韵秀举,确然不群,每以天下是非为已任。时京兆韦高慕阮籍之为人,居母丧,弹琴饮酒。诜闻而泣曰:「吾当私刃之,以崇风教」。遂持剑求高。高惧,逃匿,终身不敢见诜。

宋孔答子初为高祖太尉主簿,与王华为司马,并有富贵之愿。太祖初,徐羡之等秉权,日夜构之于太祖阕。映⒍归至金昌亭,左右欲泊,船阕用去之,曰:「此弑君亭,不可泊也」。华每丫臃碛,匠S酵豸,拥锹ジ,吃唬杭酵醯乐一平,假高衢而骋,力出入逢羡之等,每切齿愤叱叹曰:「当见太平时不?」元嘉二年,答子病卒。三年,诛羡之等,华迁护军,侍中如故。

北齐魏兰根为定州长流参军,丁母忧,居丧有孝称。将葬恒山郡境,先有董卓祠,祠有柏树。兰根以卓凶逆无道,不应遗祠至今,乃伐柏以为椁。村人或劝之不伐,兰根尽取之,了无疑惧。

斛律光,字明月。为左丞相。时祖菸尚书左仆射。所住宅在义井坊,大事分陆媪自往案行,势倾朝野。光甚恶之,遥见窃骂云:「多事乞索小人,欲行何计数!」尝谓诸将云:「边境消息,处分兵马,赵令常与吾等参论之。盲人掌机密来,全不共我辈语,正恐误他国家事」。

隋王谊,周闵帝时为左中侍上士。时大蒙宰宇文护执政,势倾王室,帝时拱默,无所关预。有朝士于帝侧微为不恭,谊勃然而进,将击之,其人惶惧请罪,乃止。自是朝士无敢不肃。

唐韦伦为太常卿,为宰相卢杞所恶,改太子少保。德宗幸奉天,伦亦寻赴行在。及卢杞、白志贞、赵赞等贬官,关播罢相为刑部尚书,伦于朝堂呜咽而言曰:「宰相不能弼谐启沃,使天下一至于此。今仍为尚书,天下何繇致理!」闻者敬惮之。及扈从还京,时擢用卢杞为荆州刺史,伦又再上表切言不可,深为忠正之士所称叹。

陆贽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初,贽受张镒知,得居内职。及镒为卢杞所排,贽尝忧惴,及杞贬黜,始敢上书言事。德宗好文,益深顾遇。奉天解围后,德宗言及违离宗庙,呜咽流涕曰:「致冠之繇,实朕之过」。贽亦流涕而对曰:「臣思致今日之患者,群臣之罪也」。贽意盖为卢杞、赵赞等言也。上欲掩杞之失,则曰:「虽朕德薄,致兹祸乱,亦运数前定,事不繇人」。贽又极言杞等罪状。帝虽貌从,心颇不说。吴通微兄弟俱在翰林,亦承德宗宠遇,文章才器不迨贽,而能交结权人,幸共拒贽于帝前。故刘从一、姜公辅自卑品苍黄之中,皆登辅相,而贽为朋党所挤,同职害其能,加以言事激切,动失帝之欢心,故久之不为辅相。

权德舆为太常卿。时李繁者,宰相泌之子,初与翰林学士梁肃友善,泌尝命繁持所著文请肃为序。繁亦自有学术,肃待之颇厚,因得日熟其门。及肃卒,繁窃乱其配,士君子无不叹骇,积年摈弃。后起为太常博士,德舆奏请斥之。

柳公绰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有道士献丹药,试之有验,问所从来,曰:「炼此丹于蓟门」。时朱克融方叛,公绰遽谓之曰:「惜哉至道,来于贼臣之境,虽验何益!」乃沈之于江。

晋张希崇为灵州节度使,性虽仁恕,或遇奸恶,嫉之若仇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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