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六十二

○帝王部 发号令第一

《易》窈笾,象曰:「后以施命告四方」。《书》曰「令出惟行」。盖夫诰誓之文,自三王而始作者矣。若夫履至尊之重,司生人之命,固必讲求治道,畴咨政典,稽合谟训,懋建皇极,使命令之出,若流水之顺,化导所及,类随风之偃。其或因事立制,乘时创法,防禁之设,以谨乎逾矩,约束之行,以昭乎垂范。明悬赏格以速于夷凶,申严宪度以臻于敦俗。自非较若画一,简而易从,理契于物宜,事式于古训,垂可久而靡忒,示必信而不愆,亦何以厌伏乎群心涣汗乎大号者也。

商成汤既黜夏命出其王命,还亳,作《汤诰》,「维三月,王至自东郊,告诸侯:群后无不有功于民,勤力乃事。予乃大罚殛女毋予怨」,曰:「古禹、皋陶久劳于外,其有功于民,民乃有安。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备,万民乃有居。后稷降播,农殖百先,公咸有功于民,故后有立一作工音。昔蚩尤与其大夫作乱百姓,帝力弗予音与有状。先王言不可不?勉曰:不道,毋之一作政在国,女毋我怨,以令诸侯。

周成王归自奄伐奄归在宗,《周诰》庶邦诰以祸福,作多方众方,天下诸侯。惟五月丁亥,王来自奄,至于宗周周公归政之明年,淮夷奄又叛,鲁征淮夷,作《费誓》:王亲征,奄灭其国。五月,还至镐京。周公曰:「王若曰猷告尔,四国多方周公以王命顺大道告四方,称周公以别王自告。惟尔殷侯尹民,我惟大降尔命,尔罔不知殷之诸侯正民者,我天下汝命,谓诛纣也。言天下无不知纣暴虐以取亡。洪惟图天之命弗永,寅念于祀,惟帝降格于夏大惟为王谋之命不长,敬念于祭。杞谓夏桀惟天下至戒于夏,以谴告之谓灾异,有夏诞,厥逸不肯蒲造,睹瘢ㄓ邢蔫畈、晃、诽旖涠,大其逸豫不肯忧,言于民无忧民之言,)乃大淫。昏不克终日劝于帝之迪言桀乃大为过昏之行,不能终日劝于天之道,乃尔攸闻言桀之恶,乃汝所闻,厥图帝之命,不克,开于民之丽桀其谋天之命,不能开于民,所施政教。严施也。言昏昧,乃大降罚,崇乱有夏,因甲于内,乱与桀乃大下罚于民重,乱有夏,言残虐,外不忧民,内不勤德,因甲于内,乱内之言昏甚。不克灵承于旅,罔丕惟进之恭,洪舒于民言桀不能奉善于人众,无大惟进,恭德大舒,惰于治民。亦惟有夏之民叨心质日钦,劓割夏邑桀洪舒于民政,亦惟有夏之民。贪叨忿心,质而逆命,于是桀日尊敬其能劓割夏邑者,谓残贼臣。天惟时求民主,乃大降显休命于成汤天惟时桀恶改,更求民主以代之,正大明美之命于成汤,使王天下,刑殄有夏,惟天不畀纯命汤刑绝有夏,惟天不与桀,亦已大。乃惟以尔多方之义,民不克永于多享天所以不与桀,以其乃惟用汝多方之义。民为臣而不能长久,多享国故。惟夏之恭多士,大不克明,保享于民惟桀之所谓恭人众士大不克明,安享于民,言乱王所任任同己者。乃胥惟虐于民,至于百为大,不克开桀之众士乃相与惟暴虐于民,至于百端,所为言虐,非一大不能阍,民以善言。于桀合志。乃惟成汤克以尔多方,简代夏作民主乃惟成汤能用汝众方之贤,大代夏政,为天下民主,慎厥丽,乃劝厥民,刑用劝汤慎其施,政于民,民乃劝善其人,虽刑亦用。劝善言,政刑清。以至于帝乙闼不明德慎罚,亦克用劝言自汤至于帝乙,皆成其王道,畏慎辅相无不明有德慎,去刑罚,亦能劝善。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劝,开释无辜,亦克用劝帝乙巳,上要察囚情,绝戮众罪,亦能劝善。开于无罪之人,必无枉纵,亦能用劝善。今至于尔辟弗克,以尔多方享天之命今至于汝君,谓纣不能用汝众,方享天之命,故诛灭之。呜呼!王若曰:诰告尔多,方非天庸,释有夏叹而顺其事,以告汝多,方非天用,释弃桀桀,纵恶自弃,故诛放。非天庸,释有殷,乃惟尔辟。以尔多方大淫,图天之命屑有辞非天用弃有殷乃惟汝君,纣用汝众方大为过,恶者共谋天之命。恶事尽有辞说,布在天下,故见诛灭。乃惟有夏图,厥政不集于享,天降时丧,有邦间之夏,说桀也,言桀谋其政不成于享,故天下是丧亡以祸之,使天下有国圣人代之,言有国明皇,天无亲佑,有德。乃惟尔商,后王逸厥逸后王纣逸豫其过,逸言纵恣无度,图厥政不蠲,铺糊┙凳,鄙ィㄦ谋,其政不洁,进于善,故天惟下是丧亡,谓诛灭。)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惟善人无念于善则为狂人,惟狂人能念于善则为圣人,言桀、纣非实狂愚,以不念善故灭亡。天惟五年,须暇之子孙,诞作民主,罔可念听天以汤故,五年须暇,汤之子孙冀其改悔,而纣大为民上,肆行无道,事无可念,言无可听。武王服丧三年,还师二年。天惟求尔多方,大动以威,开厥顾天天惟求汝众方之贤,大动纣以威开其能,顾天可以代者。惟尔多方,罔堪顾之,惟我周王,灵承于旅惟汝众方之中无堪顾天之道者,惟我周王善奉于众言,以仁政得人心。克堪用德,惟典神天言周文武能堪用德,惟可以主神天之祀任天王。天惟式教我用休。简畀殷命,尹尔多方天以我周德之故,惟教我用美道,伐殷大,与我殷之王命以正汝众,方之诸侯。今我曷敢多诰,我惟大降尔四国民命今我何敢多诰汝而已!我惟大下汝四国民命,用诛管、蔡商奄之君。尔曷不忱裕之?于尔多方汝曷不以诚信行宽裕之道于汝众,方欲其戒四国、崇和协。尔曷不夹介挛抑,芡跸硖溜命夹,近也。汝何不近大见治于我周王以享天之命而为不安乎?今尔尚宅尔宅,畋尔田尔,曷不惠王熙天之命今汝殷之诸侯皆尚得居汝常宅,君臣民皆尚得畋汝故田,汝何不顺从王政广天之命而自怀疑?尔乃迪屡不静,尔心未爱汝所蹈行,数为不安,汝心未爱我周故。尔乃不大宅天命,尔乃屑播天命汝乃不大,居安天命,是汝乃尽播弃天命。尔乃自作不典,图忱于正汝未爱我周,播弃天命,是汝乃自为不常,谋信于正道。我惟时其教,告之我,惟时其战要囚之我惟汝如是,不谋信于正道,故其告教之谓许,以文诰其战要囚之,谓讨其倡乱,执其朋党,至于再,至于三再,谓三监,淮夷叛时。三谓成王即政,又叛言迪屡不静之事。乃有不用,我降尔命,我乃其大罚殛之我诰教战要,囚汝已至再三。汝其有不用我命我,乃大下诛汝君,乃其大罚诛之。非我有周,秉德不康,宁乃惟尔自速辜非我有周,执德不安,宁自诛汝,乃惟汝自召罪以取诛」。王曰:呜呼猷,告尔!有方多士,暨殷多士王叹而以道告汝众,方与殷多士。今尔奔走,臣我监五祀监谓成周之监,此指谓所迁顽民殷众士。今汝奔走来从臣,我我监五年无过,则得还本土。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尔,罔不克臬于惟有相长,事小大众正官之人,汝无不能用,法欲其皆用法。自作不和,尔惟和哉!尔室不睦,尔惟和哉!尔邑克明,尔惟克勤乃事小大多正,自为不和。汝有方多士,当和之哉?汝亲近室家不睦,汝亦当和之哉?汝邑中能明是汝,惟能勤汝职事。尔尚不忌于凶德,亦则以穆穆在乃位汝庶几不自忌,入于凶德,亦则用敬敬常在汝位,克阅于乃邑,谋介尔。乃自时洛邑尚永力畋尔田汝能使我阅其于汝邑,而以汝所谋为大,则汝乃用是洛邑,庶几长力畋女田矣。言虽迁徙而以飞频梅匆乩镆印#┨糊╊矜尔,我有周,惟其大介,赉尔(汝能飞铺糊┯肴炅,汝我有周,惟共大赐汝,言受多福之祚。迪简在王庭尚尔事,有服在大僚非但受怜赐,又乃蹈大道,在王庭,庶几啡晔掠兴服行在大官」。王曰:「呜呼多士!尔不克劝,忱我命尔,亦则惟不克享凡民惟曰不享王叹而言曰:「众士汝不能劝信我命汝,亦则惟不能享天祚矣。凡民亦惟曰不享于汝祚矣。尔乃惟逸惟颇,大远王命,则惟尔多方,探天之威,我则致天之罚,离逖尔土若尔,乃惟逸豫颇僻,大弃王命,则惟汝众方取天之威,我则致行天罚。离远汝土,将远徙之」。王曰:我不惟多诰,我惟祗告尔命我不惟多诰汝而已,我惟敬告汝吉凶之命」。又曰:「时惟尔,初不克敬于和,则无我怨又诰:「汝是惟汝初不能敬于和,道故诛汝,汝无我怨,解所以再三加诛」之意

康王既尸天子尸,主也,主天下之正号,遂诰诸侯,作《康王之诰》既受顾命,群臣陈戒,遂报告之,因是曰遂。《康王之诰》求诸侯之见辅弼也。王出在应门之内出毕门,立应门内之中庭南面。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二公为二伯,各率其所掌,诸侯随其方为位,皆北面,皆布乘黄朱诸侯皆陈四黄马朱娨晕庭实。宾称奉圭兼币,曰一二臣卫敢执壤奠宾,诸侯也,举奉圭兼币之辞,言一二见非一也。为藩卫,故曰臣卫来朝而遇丧,遂因见新王,敢执壤地所出而奠贽也。太保皆再拜稽首。王义嗣德,答拜诸侯拜送币而首至地,尽礼也。康王以义继先人明德,答其拜,受其币。太保暨芮伯咸进相揖,皆再拜稽首蒙宰与司徒皆共群臣,诸侯兼进,陈戒不言诸侯以内见外,曰:「敢敬告天子,皇天改大邦殷之命大天改大国,殷之王命,谓诛纣也。惟周文、武诞受住H艨诵粑魍粒ㄑ,晕奈浯笫艿蓝,顺之能爱我西土之民,本其所起)。惟新陟王,毕协赏罚,戡定厥功,用敷遗,后人休惟周家新升王位,当尽和天下,赏罚能定其功用,布遗后人之美,言施及子孙无穷。今王敬之哉敬天道务崇先人之美?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言当张大六师之众,无坏我高德之祖寡有之教命。王若曰:庶邦侯,甸男卫顺其戒而告之不言群臣以内见外,惟予一人钊报诰报其戒。昔君文武丕平,富不务咎言先君文武道大,政化平美,不务咎恶,底至齐信,用昭明于天下致行至忠信之道,明显明于天下,言圣德洽,则亦有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保峦跫遥,ㄑ晕奈浼仁。ピ蛞嘤杏,旅腿缧茴。贾士忠一不二心之臣,共安治王家),用端命于上帝。皇天用训厥道,付畀四方君圣臣良用端直之命于上天,天大用训其道,付与四方之国王天下。乃命建侯树屏,在我后之人言文、武乃施政令,立诸侯树以为藩屏,傅王业在我后之人,谓子孙。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暨顾绥尔先公之臣服于先王天子称同姓诸侯曰伯父,言今我一二伯父,庶几相与顾念。文武之道安汝,先公之臣服于先王而法循之。虽尔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言虽汝身在外土为诸侯,汝心常当忠笃,无不在王室。熊罴之士励朝臣,此督诸侯,用奉恤厥,若无遗鞠子羞各当用心奉忧其所行,顺道无自荒怠,遗我稚子之羞辱稚子康王自谓也。群公既皆听命,相揖趋出已听诰命、趋出、罢退,诸侯归国,朝臣就次。王释冕,反丧服脱去黼冕,反服丧服,居倚庐

汉高祖二年,使诸将略地,手┧陇西,以万人若一郡降者封万户若者,豫及之辞,言以万人,或以一郡降者,皆封万户

六年,令天下县邑城皇后、公主所食田邑,令各筑其城也。县之与邑,皆令筑城

十一年冬,以代相国陈穹吹矍渍髦,诏诸县坚守不降反寇者,复租三岁。

十二年二月,诏曰:「吾立为天子,帝有天下十二年于今矣,与天下之豪士、贤大夫共定天下,同安辑之。其有功者,上致之王,次为列侯,下乃食邑,而重臣之亲,或为列侯,皆令自置。吏得赋敛,女子公主为列侯食邑者,皆佩之印,赐大第室吏二千石,徙之长安,受小第室入蜀、汉定三秦者,皆世世复吾于天下贤士功臣,可谓亡负矣。其有不义背天子擅起兵者,与天下共伐诛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文帝七年十月,令列侯、太夫人、诸侯、王子及吏、二千石无得擅徵捕列侯之妻称夫人,列侯死,子后为列侯,乃得称太夫人,子不为列侯,不得称也

景帝后二年十月,省彻侯之国文帝遣列侯之国,今省之。省音所领反

武帝天汉二年十一月,诏关内都尉曰:「今豪杰虽远,交依东方群盗,其谨察出入者」。

征和二年,戾太子反,帝在甘泉,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橹芤、病T队、氲姓、焦室、猿、德黹钟、米员、我病、R凰甸滞敌之楼也,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用短兵,则士众多死伤。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

宣帝本始四年四月,郡国地震或山摧。诏「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条奏。

五凤二年八月,诏曰:「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诗》不云乎:民之失德,乾食侯以愆《小雅》,伐木之诗也。食,侯食也。愆,过也。言人无恩德不相饮食,则阙乾食侯之事,为过恶也。乾音乾,食侯音侯」。勿行苛政」。

成帝阳朔二年春,寒,诏曰:「昔在帝尧,立羲、和之官羲氏,和氏世,掌天地之官,命以四时之事,令不失其序。故《书》云:黎民于蕃时雍黎,众也。时,是也。雍,和也。言众民于是变化,用是大和。蕃,多也。《尚书》作变,而此纪作蕃,两说并通。蕃音扶元反,明以阴阳为本也。今公卿大夫或不信阴阳,薄而小之谓为轻小之事也,所奏请多违时政时政,月令也。傅以不知周行天下言递相因循以所不知之事,施设教令,周遍天下,而欲望阴阳和调,岂不谬哉!其务顺四时《月令》。

永始四年六月,诏曰:「圣王明礼,制序尊卑,异车服,以章有德。虽有其财而无其尊,不得逾制故民兴行上义而下利以义为上,以利为下。方今世俗,奢僭罔极罔,无也。极,中也,靡有厌足。公卿、列侯、亲属、近臣,四方所则则法也,未闻飞碜窭裢心忧国者也。或乃奢侈逸豫,务广第宅,兴治园池,多畜奴婢,被服绮悖,ū黄ひ迩,校┥柚庸谋、概乐、车服、嫁娶、葬埋过制,吏民慕效,浸以成俗浸,渐也,而欲望百姓俭节,家给人足,岂不难哉!《诗》不云乎: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小雅》,节、《南山》之诗也。赫赫,盛貌也。师尹,尹氏为大师之官也,言居位盛高,备为众庶所瞻仰。其申敕有司,以渐禁之谓约束也。青绿,民所常服,且勿止然则禁红紫之属。列位近臣各自省改省,视也,视而改之。《论语》称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司隶校尉察不变者。

哀帝绥和三年四月,即位。六月,诏郡国察吏残贼酷虐者,以时退,有司无得举赦前往事。博士弟子,父母死与宁三年宁与处家丧

后汉光武建武六年六月,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人也。今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隶、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可并合者并必政切,上大司徒、大司马二府」。于是条奏,并省四百馀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七年正月,诏曰:「世以厚葬为德,薄终为鄙。至于富者奢僭,贫者单财,单,尽也。法令不能禁,礼义不能止,仓卒乃知其咎。仓卒,谓丧乱也。谓厚葬者皆被发掘,故乃知其咎咎恶也。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葬、送终之义」。

明帝永平十二年五月,诏曰:「昔曾闵奉亲,竭欢致养。仲尼葬子,有棺无椁,丧贵致哀,礼存宁俭。今百姓送终之制,竞为奢靡。生者无担石之储,而财力尽于坟土。伏腊无糟糠,而牲牢兼于一奠。糜破积世之业,以供终朝之费,子孙饥寒,绝命于此,岂祖考之意哉!又车服制度,恣极耳目,田荒不耕,游食者众游食,谓浮食者,有司具申明科禁,宜于今者,宣之郡国。

章帝建初七年九月,幸偃师,至河内,下诏曰:「车驾行秋,稼观收获,因陟郡界,皆精骑轻行,无它辎重,不得辄非诺,涝独氤枪,遣吏逢迎,刺探起居刺探,谓候伺。探音汤槛切,出入前后,以为烦扰,动务省约,但患不能脱粟瓢饮耳。所过欲令贫弱有利,无违诏书。

元和二年正月,诏三公曰:「方春生养,万物莩甲,宜助萌阳,以育时物。其令有司,罪非殊死,且勿案验。及吏人条书相告,不得听受,冀以息事宁人,敬奉天气,立秋如故。夫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揆之人事则悦耳,论之阴阳则伤化,朕甚厌之,甚苦之。安静之吏,悃心菸槁,日计不足,月计有馀。如襄城令刘万,吏人同声,谓之不烦,虽未有它异,斯亦殆近之矣。间敕二千石各尚宽明,而今富奸行赂于下,贪吏枉法于上,使有罪不论而无过被刑,甚大逆也。夫以苛为察,以刻为明,以轻为德,以重为威,四者或兴,则下有怨心。吾诏书数下,冠盖接道,而吏不加理,人或失职,其咎安在?勉思旧令,称朕意焉。

顺帝永建二年二月,诏以民入山凿石,发泄藏气,敕有司简察,所当禁绝。

魏太祖为汉丞相,建安八年五月令曰:「司马法,将军死绥《魏书》云:「绥,却也。有前一尺,无却一寸」。,故赵括之母乞不坐。括是古之将军者,破于外而家受罪于内也。自命将征行,但赏功而不罚罪,非国典也。其令诸将出征败军者,抵罪失利者,免官爵《魏书》载庚申令曰:「议者或以军吏虽有功,能德行不足堪,任郡国之选。所谓可与玫、牢、纯、捎肴、ü苤、僭唬、菏瓜、驼呤、秤、谀茉、蛏隙、肥渴、秤诠、υ蚵是犰。端蓝者,设子国则天下治,未闻无能之人不斗之士并受禄赏,而可立功兴国者也。故明君不官无功之臣、不赏不战之士,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昔之言,一似管窥虎欤?

文帝黄初五年,诏:「日近之不绥,何远之怀?今事多而民少,上下相弊,以文法百姓无所措其手足。昔泰山之哭者,以为苛政甚于猛虎。吾被儒者之风服,圣人之遗教,岂可以目玩其辞,行违其诫者哉!广议轻刑,以惠百姓」。

明帝太和三年七月,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或误时朝。既尊恭皇,立庙京都,又宠藩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僭差无度,人神弗佑,而非罪师丹中正之谏,用致丁、傅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繇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繇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时君,妄建非正之统,以干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策,藏之宗庙,著于令典。

晋武帝太始元年十二月,诏曰:「昔王凌谋废齐王,而王竟不足以守位。邓艾虽矜功失节,然束手受罪。今大赦其家,还使立后。兴灭继绝,约法省刑。除魏氏宗室禁锢诸将吏遭三年丧者,遣宁终丧,百姓复其徭役。罢部曲将长吏以下质任,省郡国御调、禁乐府靡丽百戏之伎及雕文游畋之具。开直言路,置谏官以掌之」。

五年正月,敕戒郡国计吏、诸郡国守相令长,务尽地利,禁游食商贩。其休假者,令与父兄同其勤劳。豪势不得侵役寡弱,私相置名。

咸宁四年,诏曰:「石兽碑表,既私褒美,兴长虚诞,伤财害人,莫大于此,一禁断之。其犯者,虽会赦令,皆当毁坏」。

惠帝永平元年正月,诏子弟及群官并不得谒陵。

元帝太兴元年四月,初禁招鬼葬。

成帝咸和八年正月,令诸郡举力人能举千五百斤以上者。

安帝义熙元年五月,禁绢扇及ヅ蒲。

后魏道武天兴三年十二月,诏曰:「世俗谓汉高起于布衣而有天下,此未达其故也。夫刘承尧统,旷世继德,有蛇龙之徵,致悴手应,五纬上聚,天人俱协,明革命之主,大运所锺,不可以非望求也。然狂狡之徒所以颠蹶而不已者,诚惑于逐鹿之说,而迷于天命也。故有踵覆车之轨,蹈[C260]逆之踪,毒甚者倾州郡,害微者败邑里,至乃身死名颓,殃及九族,纵乱随灭,死而不悔,岂不痛哉!故《春秋》之义大一统,吴、楚僭号,久加诛绝,君子贱其伪名,比之尘垢,自非继圣载德,天人合会,帝王之业,夫岂虚应。历观古今,不义而求非望者,徒丧其保家之道,而伏刀锯之诛。有国有家者,诚能推兴废之有期,保天命之不易,察徵应之潜授,杜竞逐之邪言,绝奸难之僭肆,思多福于止足,则几于神智矣。如此,则可以保荣禄于天年,流馀庆于后世。夫然,故祸悖无缘而生,兵甲何因而起?凡厥来世,勖哉戒之,可不慎欤!时太史属奏,天文错乱,帝亲筮占,多云改王易政,故数革官号,一欲防塞凶狡,二欲消灾应变。已而虑群下疑惑,心谤腹非,丙申,复诏曰:「上古之治,尚德下名,有任而无爵,易治而事序,故邪谋闭而不起,奸慝绝而不作。周姬之末,下凌上替,以号自定,以位制禄,卿世其官,大夫遂事,阳德不畅,义发家倍,故[C260]繇此起兵。繇此作秦、汉之弊,舍德崇侈,能否混杂,贤愚相乱,庶官失序,任非其人。于是忠义之道寝,廉耻之节废,退让之风绝,毁誉之议兴,莫不繇乎贵尚名位,而祸败及之矣。古置三公,职大忧重,故曰待罪宰相,将委任责成,非虚宠禄也。而今世俗,佥以台辅为荣贵,企慕而求之。夫此职司在人主之所任耳。用之所重,舍之所轻,所贵者至矣,何取于鼎司之虚称也!夫桀纣之南面,虽高而不可薄。姬之为下,虽卑而不可尊。一官可以效智,华门可以垂范。苟以道德为实,贤于覆食束都,乙印9柿,恳颜吡钪。斩义全昧利者身陷而名灭。利之与名,毁誉之疵竞。道之与德,神识之家宝。是故道义,治之本名,爵治之末名。不本于道,不可以为宜。爵无补于门,不可以为用。用而不禁,为病深矣。能通其变,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来者诚思成败之理,察治乱之繇鉴,殷周之失革,秦、汉之弊,则几于治矣。

太武大延三年五月,诏曰:「方今寇逆消殄,天下渐晏。比年以来,屡诏有司,班宣惠政,与民宁息。而内外群官及牧守令长,不能忧勤所司,纪察非法,废公带私,更相隐置,浊货为官,政存苟且。夫法之不用,自上犯之。其令天下吏民得举告守令不如法者」。

太平真君五年正月,诏曰:「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私养沙门巫及金银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遣诣官曹,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巫沙门身死,主人门诛」。

九年十月,以婚姻奢靡,丧葬过度,诏有司更为料限。文成兴光元年九月,闭都城门,大索三日,获奸人亡命数百人。

大安五年,诏曰:「夫褒赏必于有功,刑罚审于有罪,此古今之所同,繇来之常式。牧守莅民,侵食百姓,以营家业。王赋不充,虽岁满去职,应计前逋,正其刑罪。而主者失于督察,不加弹坐。使有罪者优游获免,无罪者妄受其辜。是启奸邪之路,长贪暴之心,岂所谓原情处罪,以正天下?自今诸迁代者,仰别在职殿最。案制治罪,克举者加以爵宠,有愆者肆之刑戮,使能否殊异,刑赏不差。主者明为条制,以为常楷。

和平四年十二月辛丑,诏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所以殊等级,示轨仪。今丧葬嫁娶,大礼未备,贵势豪富,越度奢靡,非所谓式昭典宪者。有司为之条格,使贵贱有章,上下咸序,著之于令」。壬寅,诏:「夫婚姻者,人之始。是以夫妇之义,三纲之首,礼之重者,莫过于斯。尊卑高下,宜令区别。然中世以来,贵族之门,多不率法,或贪利财贿,或因缘私好,在于苟合,无所择选。今贵贱不分,巨细同贯,尘秽清化,亏损人伦,将何以宣示典谋,垂之来裔。今制皇族师傅、王公侯伯及士民之家,不得与百工技巧卑姓为婚,犯者加罪」。

献文天安元年七月辛亥,诏:「诸有诈取爵位,罪特原之,削其爵职。其有祖父假爵号货求正名者,不听继袭。诸非劳进超迁者,亦各还初。不以实闻者,以大不敬论」。

皇兴五年三月乙亥,诏曰:「天安以来,军国多务,南定徐方,北扫遗虏,征戍之人,亡窜非一。虽罪合刑书,每加哀宥,然宽政犹水,逋逃遂多。宜申明典刑,以肃奸伪。自今诸有逃亡之兵及下代守宰浮游不赴者,限六月三十日悉听归首。不首者,论如律」。

孝文延兴二年,诏:「沙门不得去寺浮游民间,行者仰以公文去声」。

四年二月辛未,禁断寒食。

五年四月,诏禁畜鹰鹞,开相告之制。

六年,禁杀牛马。

太和二年五月,诏:「婚聘过礼,则嫁娶有失时之弊。厚葬送终,则生者有糜费之苦。圣王知其如此,故申之以礼数,约之以法禁。乃者,民渐奢尚,婚葬越轨,致贫富相高,贵贱无别。又皇族贵戚及士民之家,不惟氏族,下与非类婚耦。先帝亲发明诏,为之科禁,而百姓习常,仍不肃改。朕今宪章旧典,虐赶戎浦之律令,永为定准,犯者以违制论」。

三年,诏曰:「治因教宽,弊由网密。今侯职千数,奸巧弄威,重罪受财,不列细过,吹毛而举,其一切罚之」。于是更置谨直者数百人,以防言宣斗。自是街术吏民安其职业。

七年正月,诏曰:「朕每思知百姓之所疾苦,以增房碚而明不烛远赜腥毖晒,始问守宰苛虐之状于州郡使者,令秀孝计掾而对多不实,甚乖朕虚求之意。宜案以大辟,明罔上必诛,然情犹未忍,可恕罪听归,申下天下,使知后犯无恕」。

十九年正月,帝伐齐至悬瓠,诏禁淮北之民不得侵掠,犯者以大辟论。

六年乙亥,诏:不得以北俗之语言于朝廷,若有违者,免所居官。是年,广川王谐薨,有司奏:广川王妃薨于代京,未审以新尊从于卑旧,为复以卑旧来就新尊。诏曰:「迁雒之人,自兹厥后,恐可归骸邛岭,皆不得就茔常代。其有夫先葬在北,妇今葬在南,妇人从夫,宜还代葬。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其妻坟在常代,夫死于雒,不得以尊就卑。欲移母就父,宜亦从之。若异葬亦从之。若不在葬限,身在代丧,葬之彼此,皆得任之。其户属燕、赵,身官京、雒,去留之宜,亦从所择。其属诸州者,各得任意」。

二十五年三月癸丑,诏介山之邑听为寒食,自馀禁断。

七月丁亥,诏:「邪佞毁朝,固惟治蠹。贪夫窃位大政以亏主者,弹劾不肖,明黜资禄」。又曰:「轻徭薄赋,君人常理,岁中常役,具以状闻」。

宣武景明四年十二月,诏曰:「先朝制立轨式,庶事唯允,但岁积人移,物情乖惰。比或擅有增损,废坠不行。或守旧违宜,时有妨舛,或职分错乱,互相推委。其下有司,列其疑阙,速以奏闻」。

正始元年十月,诏断群官白衣募吏。

永平二年四月,诏曰:「圣人济世,随物温蛘。或权理无常,在先朝以慵莞」。ηㄡ曰:「始构河、雒民庶,徙旧未安,代来新宅,尚不能就。伊阙西南,郡蛮填聚。沔阳赋城,连邑作戍。蠢尔愚巴,心未纯款,故暂抑造育之仁,权受肃奸之法。今京师天固,与昔不同,杨郢、荆益,皆为我有。保葜盥罔不归附。商、洛民情,诚倍往日。唯樊襄已南,仁乖道政,被拘隔化,非民之咎。而无赖之徒,轻相劫掠,屠害良善,离人父兄。萧衍为酷,实亦深矣。便可放彼掠民,示其大惠,舍此残贼,未令之愆」。并敕缘边州镇,自今以后,不听境外寇盗,犯者罪同境内。若州镇主将,知容不纠,坐之如律」。

六月,诏曰:「江海方同,车书宜一。诸州轨辙,南北不等。今可申敕四方,使远近无二」。

四年五月,诏禁天文之学。

延昌二年二月,诏定奴良之制,以景明为断。

九月,诏以贵族豪门,崇习奢侈,诏尚书严立限级,节其流宕。

孝明熙平元年七月,重申杀牛之禁。

二年十月,诏曰:「北京根旧,帝业所基,南迁二纪,犹有留住。怀本乐故,未能自遣。若未迁者,悉可听之,仍停安堵。永业门才术艺应于时求者,自别徵引,不在斯例。周之子孙,汉之刘族,遍于海内,咸致蕃衍,岂拘南北千里而已哉!

神龟元年十二月,诏曰:「民生有终,下归兆域,京邑隐赈,口盈亿万。贵贱攸凭,未有定所。为民父母,尤宜存恤。今制乾甫山以西,拟为九原也」。

正光五年八月,诏曰:「赏贵宿劳,明主常德,恩沾旧绩,哲后彝范。太祖道武皇帝应期拨乱,大造区夏。世祖太武皇帝缵戎丕绪,光阐王业,躬率六师,扫清逋秽。诸州镇城人,本充牙爪,服勤征旅,契阔行间,备尝劳剧。逮显宗献文皇帝自北被南,淮海思韪,便差割强族,分卫方镇。高祖孝文皇帝远遵盘庚,将迁嵩雒,规遏北疆,荡辟南境,选良家酋,俯增戍朔陲,戎捍所寄,匚┧沟,认鹊垡云:涑闲Ъ攘练,郊映甏突,嵬疔驰烽,朐泗告警。军旗频动,兵连积岁。兹恩仍寝,用迄于今,怨叛之兴,颇繇于此。朕叨承乾历,抚驭宇宙,调风布政,思广惠液,宜追述前恩,敷兹后施。诸州镇军贯元非犯配者,悉免为民。镇改为州,依旧立称。此等世习干戈,率多劲勇。今既甄手,┧应思报效。可三五简发,讨彼沙陇,当使人齐其力。奋击先驱,妖党犯蠊。聿乜傻吹映孱退都,蹲砸莱I汀。

孝昌元年八月癸酉,诏断远近贡献珍丽,违者免官。十二月壬午,诏曰:「高祖以大明定功,世宗以下武宁乱,声溢朔南,化清中宇,业盛隆周,祚延七百。朕幼龄纂历,夙驭鸿基,战战兢兢,若临深渊,ウ于治道,政刑未孚,权臣擅命,乱我朝式。致使西秦跋扈,朔漠构妖,蠢尔荆蛮,氛埃不息。孔炽甚于泾阳,出车切于细柳,师旅盘桓,留滞不进。北水育悬危,南阳告急,将亏荆沔之地,以致蹙国之忧。今茅毂挹腕,爪牙叹愤,并欲摧挫封豕,剿截长蛇,使人神两泰,幽明献吉。朕将躬驭六师,扫荡逋秽。其配依六军,分隶熊虎,前驱后队,左翼右师,必令将帅雄果,军吏明齐,粮仗车马,速度时须。其有失律亡军、兵卒逃叛、盗贼劫掠,伏窜山泽者,免其往咎,录其后效。别立募格,听其自新。广下州郡,令赴军所。先讨荆蛮,疆理南服,戈旗东指,扫平淮外。然后奋七萃于西戎,腾五牛于北狄,躬抚乱离之苦,面恤饥寒之患。尔乃还跸蒿宇,饮至庙庭,沉璧河雒,告成泰岱,岂不盛欤!百官外内牧守军宰,宜各肃勤,用明尔职。

孝庄建义元年六月己酉,诏:「诸有私马仗从戎者,职人侵优,两大阶亦授实官。若武艺超伦者,虽无私马,亦依前条。虽不超伦,但射槊超辟一艺而胆略有施者,依第出身。外者,优一大阶一,军级实官。若无姓第者,从八品出身,阶依前加,特授实官。

七月丁已,诏从四品以上从征者不得优阶,正四品者优一军级从三品以上,从征者优一大阶。正五品已下还依前格,若有正阶十馀,计入四品、三品,限授五阶。

永安二年五月,诏私马仗从戎,优阶授官。又诏职人及民出马优阶各有差。

八月庚戌朔,诏诸有公私债负,一钱以上巨万以还,悉皆禁断,不得徵责。

十一月,诏群官休停在外者,皆令赴阙,程会有差。

三年十月丁未,诏募攻河桥格,赏帛授官各有差。

前废帝普泰元年四月,诏有司不得复称伪梁,罢细作之条,无禁邻国还往。

出帝大昌元年六月,诏诸授建明、普泰封爵,况级优特之旨悉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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