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八百十三

○总录部 退迹

《易小过》曰:「飞鸟遗之音」。盖处下安顺之象也。故贤者审进退之理,见祸福之兆,委迹世纷,脱身羁网,聊染指于五鼎,遂追迹于艉柚。旅遂志高翔远引,宅卑守约,含华匿旷。至有徵命屡至,恩礼弥渥,固辞以疾,不易其操,在上者亦无以屈焉。斯固视远以见几,克己而玫来锎。笱琶髡苤,训契仲尼用舍之说,退处于密,高明令终者矣。其或时遘太宁之运,上有好贤之美,乃复卷怀其道,以见独善亦异。夫邦有道,则现旨焉。

范蠡大夫事越王勾践苦身戮力二十馀年,竟灭吴报会稽之耻,为书辞勾践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者。昔君王辱于会稽,所以不死,为此事也。今既以雪耻,臣请从会稽之诛」。勾践曰:「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不然,将加诛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装其轻宝珠玉,与其私徒属,乘舟浮海以行,终不反。于是勾践表会稽山,以为范蠡奉邑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耕于海畔。

汉张良,高祖时封留侯,性多疾,即导引不食。希ǚ辟弦┚,簿有衅,)乃称曰:「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震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赤松子,仙人号也。神农时为雨师,服水玉,教神农,能入火不烧至昆仑上恒山西,王母石室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随之,亦得仙俱去。乃学道,欲轻举。道,谓仙道。高祖晏驾吕后,德良乃强食之曰:「人生一世间,如白驹之过隙,何自苦如此!」良不得已,强听食。强听其言而食也。

陆贾,惠帝时为太中大夫。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有口谓辨言,贾度不能争之,乃病免,以好刺闲厣仆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尝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自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欲十日而更又改向一子处,所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以往来过它客,率不过再过非徒至诸子所,又往来经过它处,为宾客率计,一岁之中,每子不过再过至也。数击鲜,毋久溷女为也」。

袁盎,文帝时为楚相,病免家居,与闾里浮湛相随行,斗鸡走狗。

汲黯,武帝时为右内史,坐小法会赦免官于田园者数年。

张挚,字长公,释之之子也。官至大夫,免以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

司马相如为郎,口吃而善著书。尝有消渴病,与卓氏婚饶于财,故其事官未尝肯与公卿国家之事。尝称疾丫硬荒焦倬簟。

邴曼容养志自修,为官不肯过六百石,跞∽悦馊ブ膦阍帝,时为槐里令。时中书令石显用事,御史中丞陈咸上疏数毁显阕与交结,减死为城。旦至成帝时,上书:「愿赐斩马剑,断佞臣张禹头」。自是之后不复仕。尝居禾锸,背龀伺3荡,又钌所过皆敬事焉。时薛宣为丞相,阃见之,宣备宾主礼,因留闼薮,尤菸舰,阍唬涸谔,镆巴鍪,隆G伊粑叶阁,可以观四方奇士,曰:「小生乃欲相吏邪?」小生谓其新学后进言,欲我以为吏乎?宣不敢复言。

后汉郑敬,光武时为汝南掾,与功曹郅恽俱去官。恽志在从政,既乃喟然而叹,谓敬曰:「天生俊士,以为人也,鸟兽不可与同,群子从我为伊吕乎?将为巢、许乎?而父老,尧、舜也!」敬曰:「吾足矣。初从生步重华于南野,谓来归于松子。赤松子也。今幸得全躯树类,还奉坟墓,尽学问之道,虽不从政,施于有政,是亦为政也。吾老耄矣,安得从子!勉正性命,勿劳神以害生!」恽于是告别而去。

周党建武中,徵为议郎,以病去职。遂将妻子居黾池,复被徵,不得已,乃著短布单衣,掀ょ头待见《说文》:绡,生丝也,音消,此字当作「燥」音,此消反。郑玄注《仪礼》云,如今著惨头,自项中而前,交额上却绕额也。尚书及光武引见党,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帝乃许焉。闵仲叔代称节士,虽周党之洁清,自以为弗及也。党见其含菽饮水,遗以生蒜,受而不食。建武中,应司徒侯霸之辟,既而投劾而去,复徵博士,不至。

何宠为千乘都尉,以病免,遂隐居不仕。

韦彪好学洽闻,雅称儒宗。建武末,举孝廉,除郎中,以病免,复归教授,安贫乐道,恬于进取,三辅诸儒莫不慕仰之。

苏竟为侍中,病免,以书晓延岑护军邓仲况及仲况谋主刘龚,仲等遂降,竟终不伐其功,潜乐道术,遂卒于家。

郑兴为莲勺令在今下邳县东北以免,遂不复仕。客授阌乡三公,连辟,不肯应,卒于家。

王良为沛郡太守,至蕲县,称病不之府。徵拜太中大夫,迁大司徒司直,以病归。一岁复徵,至荥阳,疾笃,不任进道,乃过其友人。友人不肯见,曰:「不有忠言奇谋而取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拒之,良惭。自后连徵跞〕撇囊溱,以元聘之,遂不应。

王充,会稽上虞人。明帝时,仕郡为功曹,以数谏争不合去。刺史董勤辟为从事,转治中,自免。还家,友人同郡谢夷吾上书荐充才学,章帝特诏公车徵,以病不行。

郑均,章帝时,公车徵再迁为尚书,数纳忠言,帝敬重之。后以病乞骸骨,拜议郎告归,因称病笃,帝赐以衣冠均遣子英奉章诣阙,诏召见英,问均所言,赐以冠帻钱布

乐恢辟司空牟融府,会蜀郡太守第五伦代融为司空,恢以与伦同郡,不肯留,荐颍川杜安而退诸公多其行,连辟之,遂皆不应。

韦豹安帝时,数辟公府,跞∫允氯ニ就搅,踱复辟之。谓曰:「卿以轻好去就,爵位不跻。今岁垂尽,当选御史,意在相荐,子其宿留乎?」豹曰:「犬马齿衰,膂力已劣,仰慕崇恩,故未能自割。且眩瞀滞疾,不堪久侍,选荐之私,非所敢当」。遂跣而起。恺追之,径去不顾。

杨伦陈留,东魅顺跷郡文学掾,更历数将,志乖于时,以不能人间事,遂去职,不复应州郡。命讲授于大泽中,弟子至千馀人。安帝元初,中郡礼请,三府并辟公车徵,皆辞疾不就。至阳嘉中,补恒山王傅,病不之官。前后三徵,皆以直谏不合。既归,闭门讲授,自绝人事。公车复徵,逊遁不行,卒于家。

王辅,字公助,平陆人。学《公羊传》,援神契。尝隐居野庐,以道自娱。辟公府举,有道对策,拜郎中。陈灾异甄,吉凶有验,拜议郎。以病逊,位安帝公,车徵不行,卒于家。王厚学图纬业。安帝永初中,为中郎。邓太后问以图纬,厚对不合,免归。复习业,犍为不应州郡三公之命,方正有道,公车特徵,皆不就。永建二年,顺帝特徵诏告,郡县督促发遣。厚不得已,行到长安,以病自上。厚因称疾求退,帝许之。太尉李固数荐言之。太初元年,梁太后诏备古礼以聘,厚遂辞疾不就。建和三年,太后复诏徵之,经四年不至。

崔瑗,顺帝时辟车骑将军阎显府,显诛,被斥久之,大将军梁商初开幕府,复首辟。瑗自以再为贵戚吏,不遇被斥,遂以病固辞。

苏章为并州刺史,以摧折权豪忤旨,坐免,隐身乡里,不交当世。后徵为河南尹,不就。

范冉「冉」,或作「丹」,陈留外黄人。桓帝时,辟太尉府。议者欲以为侍御史,因遁身逃命于梁、沛之间,徒行敝服,卖卜于市。

应奉字世叔,汝南南顿人。为司隶校尉,以严厉为名。及党事起,奉乃慨然以疾自退。

延笃为京兆尹,以病免归。前越太守李文德素善于笃,时在京师,谓公卿曰:「延叔坚叔坚笃字。有王佐之才,奈何屈千里之足乎!」令引进之。笃闻,乃为书止文德曰:「大道之将废,所谓命也。流闻乃欲相为求还,荣观来命虽笃,所未敢当。吾尝昧爽栉梳,坐于客堂,朝则诵羲文之易,虞、夏之书,历公旦之典礼,览仲尼之春秋,夕则逍遥内阶,咏诗南轩,百家众氏,投间而作,洋洋乎其盈耳也。焕烂兮其溢目也,纷纷欣欣兮其独乐也。当此之时,不知天之为盖,地之为舆,不知世之有人已之有躯也。虽渐离击筑,傍若无人。高凤读书,不知暴雨方之,于吾未足,况也!且吾自束湟牙,次人臣不陷为不忠,为人子不陷于不孝,上交不言舀,下交不黩,从此而殁,下见先君远祖,可不惭赧。色愧曰赧。如此而不以善止者,恐如教羿射者也。慎勿迷其本,弃其生也。

刘套植祖,中山安国人也。桓帝世,为大司农,以罪论。淌渥,笮a岬,蒙獬龈。蠢三狁,卿辄以疾辞,乞骸骨归田里。诏拜中散大夫,遂杜门绝迹。每三公缺,朝廷皆属意于桃在。ヌ婊俨挥醚芋脐葜书曰:「昔太伯三让,人无得而称焉。延陵高揖,华夏仰风,吾子怀蘧氏之可卷,体甯子之如愚,微妙玄通,冲而不盈,蔑三光之明,未暇以天下为事,何其邵与?

崔实,桓帝时为尚书,实以世方阻乱,称疾不视事,数月免归。建宁中病卒,家徒四壁立。

赵咨,灵帝初为博士,会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氏为宦者所诛,咨乃谢病去。

任安,广汉绵竹人,究极图籍。郡请功,曹州辟治中、别驾,终不久居。举孝廉茂才,太尉脖俪博士,公车徵皆称疾不就。

吴孙静,坚之季弟也。坚始举事,静纠合乡曲及宗室五百人为保鄣。及坚破,周昕等静有功,表为奋武校尉,欲授之重任。静恋坟墓,宗族不乐出身,求留镇守,策从之。就迁昭义中郎将,终于家。

范平为临海太守,政有异能。后孙皓初,谢病还家,敦悦儒学。及吴平,晋太康中,频徵不起。

晋任旭,仕汉为郎中,固辞归家。桓帝永康初,博求清节隽异之士。太守仇馥荐旭清贞洁素,学识通博,诏下州郡,以礼发遣。旭以朝廷多故,志尚隐Т,辞疾不行。

汜腾,字无忌,敦煌人。惠帝时,举孝廉,为郎中。属天下兵乱,去官还家,太守张造之闭门不见,礼遗一无所受。叹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杜门灌园,琴书自谜殴火,缰为府司马。腾曰:「门一杜,其可开乎!」固辞病,月馀而卒。

华谭,广陵人。为元帝丞相军谘祭酒,领郡大中正。荐于宝、范珧于朝,乃上笺求退曰:「谭闻霸王远听以闻才为务寮属量身以审已为分。故疏广告老,汉宣不违其志。干木偃息,文侯就式其闾。谭无古人之贤,窃有怀远之慕。自登清显,出入二载,执笔无赞事之功,拾遗无补阙之绩。过在纳言,ウ于举善。狂寇未宾,复乏谋某。年向七十,志力日衰。素冫食无劳,实宜辞退。谨奉还所假左丞相军谘祭酒板」。不听。

左思为秘书郎,秘书监贾谧请讲《汉书》,谧诛,思退,居宜春里,专意典籍。齐王ぁ命为记室督,辞疾不就。

阮裕为尚书郎,成帝咸和初,事故之后,公私弛废。裕遂去职还家,居会稽剡县。司徒王导引为从事中郎,固辞不就。朝廷将欲徵之,裕知不得已,乃求为王舒抚军长史。舒薨,除吏部郎,不就。即家拜临海太守,少时去职。司空却鉴请为长史,诏徵秘书监,皆以疾辞。复除东阳太守。寻徵侍中,不就。还剡山,有肥遁之志。久之,复徵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俄而复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琅琊王师。经年敦逼,并无所就。御史中丞周闵奏裕及谢安违诏累载,并应有罪,禁锢终身,诏书贳之。或问裕曰:「子辞徵聘而宰二郡,何邪?」裕曰:「虽屡辞王命,非敢为高也。吾少无宦情,兼拙于人间,既不能躬耕自活,必有所资,故曲躬二郡,岂以聘能私计故耳。

王羲之为会稽内史,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以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屋东土,与羲之同好。后为会稽内史,去官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蒙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遂因人乏,蒙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节,退违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尝恐死亡无日,忧及宗祀,岂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叹,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冒苟进,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叭账。煊又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遍游东土诸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谢安尝谓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跞∽魇日恶」。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尝恐儿辈觉损其心,呵种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复徵之。

却饰临海太守。会弟昙卒,益无处世意,在郡优游,颇称简默。与姊夫王羲之、高士许恂并有迈世之风,俱栖心绝闲,槁评现术。后以疾去职,筑宅章安,十许年间,人事殆绝。简文帝辅政,荐之,徵为太常,ぁ让不拜,深抱冲退,乐补远郡,从之。出为辅国将军、会稽内史。

沈警,字世明。扼朴行幸敌话,裁为参军,甚相敬重。警内足于财,为东南豪士,无仕进意,谢病归。安固留不止,乃谓警曰:「卿有独善之志,不亦高乎?」警曰:「使君以道御物,所以怀德而至,既无用佐时,故遂饮啄之愿耳」。还家积载,以素业自娱。

宋徐广以武帝永初元年任秘书监,诏以广学优行。谨历位恭肃,可中散大夫。广上表曰:「臣年时衰耄,朝敬永阙,端居都邑,徒增替怠。臣坟墓在晋陵,臣又生长京口,恋旧怀远,每兴感慕,心息道玄。谬荷朝恩,忝宰此邑。乞相随之官,归终桑梓,微志获申,殒没无恨」。许之,赠赐甚厚。

谢灵运为永嘉太守,称疾去职。其父祖并葬始宁县,并有故宅及墅,遂移籍会稽,修营别业,傍山带江,尽幽居之美。与隐士王宏之、孔淳之等纵放为娱,有终焉之志。

张茂度为义兴太守,解职还家。徵为都官尚书,加散骑常侍,固辞以疾,就拜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茂度内足于财,自绝人事,经始本县之华山,以为居止。优游野泽,如此者七年。

傅隆,字伯祚,少孤,又无近属。单贫有学行,不好交游。后为会稽征虏府参军,家在上虞,及东归,便有终焉之志。

王微,琅琊临沂人。年十六,州举秀才。起家司徒祭酒,转主簿。始兴王友父忧去官。服阕,除南平王铄右军谘议参军。微素无宦情,称疾不就。仍除中书侍郎,又拟南琅琊、义兴太守,并固辞。吏部尚书江湛举微为吏部郎,微与湛书曰:「弟心病乱度,非但蹇,叨已此处,朝野所共知。忽驺骑见招荜门,闾里咸以为祥怪。君多识前世之载籍,天植何其易倾。弟受海内骇笑,不过如燕石秃讯,未知君何以自解于良史邪?今虽王道鸿鬯,或有激昂于天表,必欲潜渊探宝,倾海求珠。自可卜肆巫祠之间,马栈牛口之下,赏剧孟于博徒,拔卜式于刍牧。亦有西戎孤臣,东都贱士,上穷范驰之御,下书诡遇之能,鱼鳞杂袭者,必不乏于世矣。且庐于承明,署乎金马,皆明察之官,又贤于管库之末。何为劫勒通家疾病人尘秽难甚之选,将以靖国,不亦益嚣乎!《书》云:任官惟贤才,而君擢士。先痉淆升甥,或朴似不如此。且弟旷违兄姊,迄将十载,姊时归来,终不任舆曳入阁,兄守金城,永不堪扶抱就路。若不惫疾,非性僻而何?此君日见表里,无假长目飞耳也。尝谓生遭太公,将即华士之戮。幸遇鲍叔,必蒙管仲之知。光武以冯衍才浮其实,故弃而不齿。诸葛孔明云:来敏乱群过于孔文举,况无古人之才,醺腋芍芎褐常刑。彼二三英贤,足为晓治与否?恐君逢此时,或亦不免高阁,乃复假名不知己者,岂欲自比卫赐邪?君欲高枭焦,而以仲容见处,徒以手追提礼乐,本不参选。鄙夫瞻彼,固不任下走,未知新沓何如州陵耳。而作不师古,坐乱官政,诬饰蚯蚓,冀招神龙,如复⒁哉?晁卣摺S植灰,司踊留名,后世有玷风俗,君亦不至期人如此。若交以为人,赐举未以已劳,则商贩之事又建,所不忍闻也。岂谓不肖者易擢,贪者易诱。凡此数者,君必居一焉。虽假天口于齐骈,藉鬼说于周季,公孙辟毛,渲文庄生,纵漭水养之极,终不能举其契,为之辞矣。子将明魂,必灵ㄉ于蒿里。汝颍、馀彦,将拂衣而不朝。浮华必开,风俗或从此而爽。鬼谷以揣情为最难,何思忖度之轻谬。今有此书,非敢叨拟中散,诚不能顾影。负心纯盗,虚声所以绵洽。累纸本不营,尚书苦瓜板也。成童便往来居舍,晨省复经周旋。如有诸甥,亦何得顿绝庆吊。然生平之意,自于此都尽。君平云:生我名者杀我身,天爵且犹灭名,安用吏部郎哉?其举可陋,其事不经。非独萆鹫吓坏榔玩,皆当笑之。忽忽不乐,自知寿不得长,且使千载知弟,不诈谖耳。

王敬宏以侍中退居,文帝元嘉十二年,徵为太子少传。敬宏诣京师上表曰:「伏见诏书,以臣为太子少傅,承命震惶,喜惧交悸。臣抱疾东荒,志绝荣观,不悟圣恩,猥复加宠荣。东宫之重,四海瞻望,非臣薄德,所可居之。今内外英秀,应选者多,且版筑之下,岂无高逸,而近私愚朽,污辱清朝」。诏不许。表疏屡上,终以不拜东归。

南齐孔嗣之字敬伯,宋世与太祖俱为中书舍人,非所好也。自庐陵郡去官,隐居锺山。

顾欢幼聪敏,及长,笃志好学。年二十馀,母亡,庐于墓次,遂隐遁不仕。开馆聚徒,受业者尝近百人。太祖辅政,悦欢风教。徵为扬州主簿,遣中使迎欢。及践阼乃至,欢称「山谷臣顾欢」。上表曰:「臣闻举网提纲,振裘持领,纲领既理,毛目自张。然则道德,纲也。物势,目也。上理其纲则万几,时序下张其目,则庶官不旷。是以汤、武得势,师道则祚延,秦、项忽道任势则身戮矣。天门开阖,自古有之。四气相新,濒么进今。火泽易位,三灵改宪,天树明德,对时育物,搜扬仄陋,野无伏贤。是以穷谷愚夫,敢露编管,谨删选老氏,献《治纲》一卷。伏愿稽古百王,不以刍荛弃言,不以人微废道,率土之赐也,微臣之幸也。幸赐一览,则上下交泰,虽不求民而民悦,不祈天而天应。应天悦民,则皇基固矣。臣志绝幽深,无求荣势,自足阆疾恍肼。谎陛下既远见寻求,敢不尽言,言既尽矣,请从此退」。

刘┰谒挝,安成王抚军行参军,以公事免。太祖践阼,召入华林园谈语,敕┦故入,而┳苑勤见。未尝到宫门,帝欲用┪中书郎,使吏部尚书何戢喻旨。戢谓:「┰唬荷弦庥,以凤池相处,恨君资轻,可且就前除。少日当转国子博士,便即后授,┰唬浩缴,无荣进意。今闻得中书郎而拜记室,岂本心哉!」后以母老阙养,重拜彭城郡丞,谓司徒褚渊曰:「自省无廊庙之才,所惟保彭城丞耳。帝又以┘孓玄缑鞁奂谰瞥,豫章王骠骑记室参军、丞如故,┲詹痪臀,涞塾烂轿蹙沽晖踝恿记胛征北司徒记室┯胝湃谕跛荚丁妒椤吩唬悍罱淌构д倩岬蓖9事。但念生平素抱有乖思,顾吾性拙,人间不习仕进。昔尝为行佐,便以不能及公,事见免黜,此皆长者所共知也。量已审分,不敢期荣,夙婴贫困,加以疏懒衣裳,容溆凶愫,д咧幸郧,桌瞎┭褰裳徒步脱尔。逮今二代一纪,先朝使其更自修正,免励于阶级之次。自见其褴缕,或复赐以衣裳。袁、褚诸公咸皆劝励,终不能自及也。一不复为,安可重为哉?昔人有以冠一冕,不重加于首,每谓此得进止之仪。古者以贤制爵,或有秩满而辞老者,永瞻前良,已在何若。又上下年尊,一不愿居官次,废晨昏也。先朝为此,曲申从许,故得连年不拜荣授,而带帖薄禄。既习此岁久,又齿张疾侵,岂宜摄齐河间之德,厕迹东平之僚,本无绝俗之操,亦非能偃蹇为高,此又诸贤所当深察者也。近奉初教,便自希得⒓l,犊陀沃末,而固辞荣级,其故何邪?以古之王侯大人,或以此延四方之士,甚美者,则有辐辏燕路,慕君王之义,骧镳魏阙,高公子之仁继。有追申、白而入楚,羡邹枚而游梁。吾非敢叨夫曩贤,庶欲从九九之遗踪。既于闻道,集泮不殊,而幸无职司拘碍,可得奉温清,展私计,志在此耳。除步兵校尉,并不拜。

徐伯珍,东阳人。积学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太守琅琊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

萧惠基为给事中,其父思话先于曲阿起宅,有芽踔致。惠基尝谓所亲曰:「须婚嫁毕,当归老旧庐」。立身退素,朝廷称为善士。

王秀之为辅国将军、吴兴太守,尝云「位至司徒左长史,可以止足矣。吴兴郡隐业所在,愿为之到郡,治旧山,移置辎重。

梁谢フ仕齐为领中,领新安王师,未拜,固求外出。仍为征虏将军、吴兴太守,受诏便述职。时明帝谋入嗣位,朝之旧臣皆引参谋策,フ内图止足,且实避事。弟沦时为吏部尚书,フ至郡,致沦数斛酒遗书曰:「可力饮此,勿豫人事」。フ居郡每不治,而尝务聚敛,众颇讥之,亦不屑也。建武四年,诏徵为侍中、中书令,遂抗表不应,召遣诸子还京师,独与母留筑室郡之西郭。明帝下诏曰:「夫超然荣观,风流自远,蹈彼幽人,英华罕值。故长揖楚相,见称南国,高谢汉臣,取贵良史。新除侍中、中书令フ,蚤藉羽仪,夙标清尚,登朝树绩,出守驰声。遂敛迹康衢,拂衣林勘。Щ、颍之馀芳甘,憔亩无闷。抚事怀人,载留钦想。宜加优礼,用旌素蹩。纱痛舱,嗜煜俸,以卿禄尝出在所。

陶季直好学,淡荣利。起家仕齐桂阳王国常侍郎、北中郎镇西行参军,并不起,时人号曰「聘君」。后为游击将军,兼廷尉。梁台建,迁给事黄门侍郎,辞疾还乡里。天监初,就家拜大中大夫。高祖曰:「梁有天下,遂不见此人」。十年,卒于家,时年七十五。季直素清苦绝伦,又屏居十馀载,及死,家徒四壁,子孙无以殡敛,闻者莫不伤其志焉。

陶宏景,字通明。齐高帝为相,引为诸王侍读,除奉朝请。武帝永明末,脱朝冠,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许之,赐以束帛。及发,公卿祖之于征虏亭,供帐甚盛,车马填咽,咸云宋、齐已来,未有斯事,朝野荣之。

到洽,字茂灌,彭城武原人。清警有孝行,谢眺文章,盛于一时,见洽深相赏好,日引与谈论。每谓洽曰:「君非直名人,乃亦兼资文武」。眺后为吏部,洽自南徐州西曹去职,眺欲荐之,洽睹世乱,深相拒绝。除晋安王国左常侍,不就。遂筑室岩阿,幽居积岁。

刘俊为荆州尹曹参军,以疾去官,因游东阳紫岩山,筑室居焉。为山栖志》,其文甚美。

张孝秀,字文逸,南阳宛人也。少仕州,为治中从事史。遭母忧,服阕,为建安王别驾。顷之,遂去职归山,居于东林寺。有田数十顷,部曲数百人,率以力田,尽供山众,远近归慕,赴之如市。

刘慧斐起家安西城于法曹行参军。尝还都,途经浔阳,游于庐山,遇处士张孝秀,相得甚欢,遂有终焉之志。固不仕,居于东林寺。又于山北构一园,号曰离垢园,时人仍谓为离垢先生。

萧示素为司徒、左西属、南徐州治中,惟静退少嗜欲,好学,能慎言,荣利不关于口,喜怒不形于色。在人间及居职,并任,性通率,不自矜高,天然简素,士人以此咸敬之。及在京口,便有终焉之志,乃于摄山筑室。会徵为中书侍郎,遂辞不就,因还山宅,独居屏事,非亲戚不得至其篱门。妻太尉王俭女,久与别居,遂无子。卒,亲故迹其事行,谥曰贞文先生。

陈虞荔,仕梁为中书舍人,领大著作。及侯景之乱,荔率亲属入台,除镇西谘议参军,舍人如故。台城舀逃归乡里。侯景平,元帝徵为中书侍郎、贞阳侯,授扬州别驾,并不就。

马枢博极经史。邵陵王纶为南徐州刺史,引为学士。寻遇侯景之乱,纶举兵援台,乃留书二万卷以付枢。枢肆志寻览,殆将周遍,乃喟然叹曰:「吾闻贵爵位者以巢、由为桎梏,爱山林者以伊、吕为管库,束名实则刍芥柱下之言玩清虚则糠鸨认上之说,稽之笃论,亦各从其好也。然姬文有让王之介,严子有傲帝之规,千载美之,所不废也。比求志之士,望途而息,岂天之不惠高尚,何山林之无闻甚乎!」乃隐于茅山,有终焉之志。文帝天嘉初,徵为度支尚书,辞不应命。时枢亲故并居京口,每秋冬之际,时往游焉。及鄱阳王为南徐州刺史,钦其高尚,鄙不能致,乃卑辞厚意,令使者邀之,前后数反,枢固辞以疾。门人或进曰:「鄱阳王待以师友,非关爵位,市朝之间,何妨静默」。枢不得已,乃行。王别筑室以处之。枢恶其崇丽,乃于竹林间自营茅茨而居焉。

虞寄,仕梁起家宣城王国左常侍。大同中,尝骤雨,殿前往往有杂色宝珠,梁武观之,甚有喜色,寄因上《瑞雨颂》。帝谓寄兄荔曰:「此颂典裁清拔,卿家之士龙也,将何如擢用?」寄闻之叹曰:「美盛德之形容,以申击壤之情耳,吾岂买名求仕者乎!」乃闭门称疾,唯以书籍自娱。后除国子博士。顷之,又表求解职归乡里,文帝复旨报答,许其东还。仍除东扬州别驾,寄又以疾辞。宣帝即位,徵授扬州治中,及尚书左丞,并不就。

阮卓除南海王谘议参军,以疾卒,不之官。居里舍,改构亭宇,修山池卉木,招致宾友,以文酒自娱。

后魏宋隐为尚书左丞,领选,屡以老病乞骸骨,道武不许。寻以母丧归里。及既葬被徵,固辞以病,而州郡切以期会,隐乃弃妻子,间行避焉。后隐于长乐之经县,数年而卒。

李茂性谦慎,以弟冲宠盛,惧于盈满,遂⒁岳霞补糖胙肺恍⑽牟欢、崞、渲咎食大夫禄,还私第,因居定州之中山。自是优游里舍,不入京师。

裴安祖,河东闻喜人。弱冠,州辟主簿。后有人劝其入仕,安祖曰:「高尚之事,非敢庶几,但京师辽远,实惮于栖息耳」。于是丫友志不出城邑。

庾导历览史传,善草隶书,轻财重义。初仕梁武,为右中郎将,助戍汉中。及至雒阳,环堵弊庐,多与俊秀交游,积十馀岁,殊无宦情。孝明正光中,乃除幽州左将军、主簿、饶安令。罢县后,仍客游齐、鲁之间。东魏天平中,卒于青州。

袁衍,初仕南齐,为阴平太守,以宣武景明二年归国,授直通郎。初仕衍,欲辞朝命,请隐嵩高,乃上表曰:「臣乘昌运幸,得奉盛化,沐藉炎风,冫食佩唐德,于生于运,已溢已荣。但摄性乖和,尚苦虚弱,比风露增加精形,侵耗小人,愚怀有愿。蜒伏见嵩岑极天,苞育名草,修生救疾,多游此岫。臣质无灵分,性乖山水,非敢追踵轻举,仿佛高踪,诚希药此沉疴,全养禀气耳。若所疗微痊,庶偶影风,阌礁柚恋潞梢,赂鹇牟糜已整。扶策纳屣,便陟山途。谨附陈闻,乞垂昭许」。诏曰:「知欲养疴中岳,炼石嵩岭,栖素愀饵芝清壑,腾迹之操,深用嘉焉。但治缺古风,有愧山客耳,既志性难裁,岂容有抑,便从来请。

卢叔仁,初举秀才,为员外郎,以亲老辞归就养。景明中,初徵入雒,授威远将军、武贲中郎将,非其好也。寻除镇远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并称疾不朝,乃出为幽州司马,又辞归乡里。时咸称其高尚焉。

王椿,正始初为中散,坐事免官。椿仆千馀,园宅华广,声妓自梦薹。于时或有劝仕者,椿笑而不答。雅有巧思,凡所营制,可为后法。由是孝明、正光中,元义将营明堂辟雍,欲徵椿为将作大匠,椿闻而以疾固辞。徐遵明,华阴人。讲学于外二十馀年,广平王怀闻而徵焉,至而寻退,不好京辇。孝明明昌末,南渡河,客于任城,以兖州有旧,因徙居。

崔元韶为廷尉卿,孝庄、永安末扰乱之际,遂还乡里。寻除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不起。光韶以世道佝某廷屡变,闭门却扫,吉凶断绝。

崔孝直为直阁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尔朱兆入雒,孝直以天下未宁,去职归乡里,劝督宗人,务行礼义。后除安东将军、光禄大夫。出帝太昌中,又除卫尉军、光禄大夫,并辞不赴。宗亲劝孝直曰:「荣华人之所愿,何故陆沉?」孝直不答。

北齐李铣跏宋何东徐州刺史。解州还,遂称老疾,不求仕。齐受禅,追霞媲敖军。遵从于圜丘行礼。弦獠辉、溉、倜两朝,虽以宿旧被徵,过事即绝朝请。元弼字辅宗,魏司空晖之子。性刚正,有文学。位中散大夫,以世糜ο先爵。为季父尚书仆射丽因于氏亲宠,遂夺弼王爵,横授同母兄子诞。于是弼绝弃人事,⒓不顾降谛。武徵为侍中,弼上表固让。入嵩山,以穴为室,布衣蔬食。

杨饰,通直散骑常侍。室允拦饰匆闹驹,谇蓖四诵,徊∮胗讶酥兄笔汤珊蛹,湫仙垡于嵩山。

卢叔武为贺拔胜荆州开府长史,胜不用其计,弃城奔梁。叔武归本县,筑室临陂,优游自梦南褰当偈榇羌膊,坏教毂3醺,瘁绮坏靡。巡既钩寺冻抵,邻杨释候之,以为司徒谘议,称疾不受。祖鸿勋,涿郡范阳人也,为廷尉正。后去官归乡里,与阳休之书曰:「阳生大弟吾,比以家贫亲老,时还故郡,在本县之西界有雕山焉。其处言端石清丽,高岩四匝,良田数顷。家先有野舍于斯,而遭乱荒废。今复经始,即石成基,凭林起栋,萝生映宇。泉流绕阶,月松风草。缘庭绮合日华闶蛋沼星罗檐下浮烟,共闫而舒卷,园中桃李,杂椿柏而葱な,币诲缴焉。娼Ц赫鹊,欠逍挠朴埔,怨律仙,砥飘而特游。杳然不复自知在天地间矣。若此者久之,乃还所住,孤坐危石,抚琴对水,独咏山阿,举酒望月。听风声以兴思,闻鹤唳以动怀,坐庄老之逍遥,慕尚子之清旷。首戴萌蒲,身衣衣р衣。发出倭旱,竟榉畲惹。谆翰降背,滴奘挛贵斯已靡。印F癖馗С,径游哉而吾生。既系名声之缰锁,就良工之剞劂。振巫咸ㄖ,上鼓袖丹墀之下。采金匮之漏简,访玉山之遗文。敝精神于丘坟,尽心力于河汉。ゼ藻期之,ひ绣发议,必在芳香。兹自美耳,吾无取焉。尝试论之:夫昆峰积玉,光泽者前毁。瑶山丛桂,芳茂者先折。是以东都有挂冕之臣,南国见捐情之士,斯岂恶粱锦,好蔬布哉?盖欲保其七尺,终其百年耳。令弟官位既达,声华已远,象由齿毙,膏用明煎。览老氏谷神之谈,体留侯止足之逸,若能翻然清尚,解纬轸⒃。蛭犰蹲壬,阶可办一。得把臂入林,挂巾垂枝。手隽酒登,谑嫦平山。道素志论,旧款访丹,法语玄书,斯亦乐矣。何必富贵乎去矣!阳子途乖趣别,缅寻此旨,杳若天汉已矣哉!书不尽意。

隋檀翥初为魏孝明帝挽郎,其后司州牧、城阳王元徵以翥为从事,非其好也。寻谢病,客游三辅。

李德林,北齐天保末射策五条,考皆为上,授殿中将军。既是西省散员,非其所好,又以天保季世乃谢病还乡,阖门守道。

柳靖仕周为河南、广德二郡守。靖雅达政事,所居皆有治术,吏民畏而爱之。然靖爱阉仄,潇睹利澹如也。及秩满还乡,便有终焉之志。文帝践极,特诏徵之,以疾固辞。优游不仕,闭门自守,所乐唯琴书而已。足不历园庭,殆将十载,子弟奉之,若严君焉。

王贞善属文,词不治产业,每以讽读为娱。开皇初,汴州刺史樊叔略引为主簿。后举秀才,授县尉。非其好也,谢病于家。

唐马嘉运,贞观初,徵为越王东阁祭酒。顷之,自免居于白鹿山,四方授业者尝数千百人。

王友贞为长水令,后罢归田里。中宗在春宫,召为司议郎,不就。神龙初,拜太子舍人,仍令有司以礼徵赴。及至,固以疾辞,诏时致珍膳,给全禄终身。

李守节,苏州吴人也。师事同郡张嘉,会少习诗礼,尤精史记》。年六十,不求仕,优游丘园。天宝初,以高道徵拜东宫率府长史兼诸王侍读,稍迁至太子右谕德。其性简素,虽恩遇志意,不易于衡。泌之下既辞阙庭,便谢朝旧,不言发期,潜遁而去。朝廷故友,追送靡及,莫不嗟叹焉。

权皋,玄宗时为监察御史,丁忧,因家洪州。浙西节度使颜真卿表为行军司马,诏徵为起居舍人,又以疾辞。尝曰:「本自全吾志,此岂受赏之名耶?」李季卿为江淮黜陟使,奏皋节行改著作郎,不起。

孔述睿,隐于嵩阳,好学不倦,代宗广德。大历中,转运刘晏联表荐述睿有颜、闵之行,游夏之学。由是累授协律郎、太常博士、起居舍人、司勋员外郎,加史馆修撰。述睿唯再至朝廷谢恩,旬日复固辞疾归。还林壑,却高卿。为中书舍人,处事不回,为元载所忌,高卿遂以疾辞。以前中书舍人居东雒凡十年,自号「伊川田父」。清名高节,称于天下。

司空图为中书舍人,以疾辞,且欲于近县将息待愈再赴朝阙。昭宗知其勇,退从之。其后除谏议、户部侍郎,皆不起,自号知非子,时人高之。竟善终于中条山。后唐崔贻孙以监察畛历,清资美职。及为省郎,使于江南回,以橐装营别墅,于汉上之铣峭司幼苑钋褰之上,绿竹亘野,狭径深密,维舟曲岸,人莫造焉。时人甚高之。

李保殷,同光初擢授殿中监。保殷素有明闲法律之誉,拜大理卿,未满秩,屡为人所制,曰:「人之多辟,无自立」。辟谢病以归。卒于雒阳思顺里。

晋伊玉羽为光禄少卿,满岁退归秦中,以林泉诗酒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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