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部 持重
以少击众持重。苏秦有言曰:「任大功,不轻敌」。盖兵者凶器,将者人之司命。虽军师︹御,卒乘竞劝,未有轻易而能成功者焉。是以楚众轻佻,栾书识其可追。赵括易言:马服知其必败,全军保胜,其惟持重乎!自秦、汉以还,将之良者,乃有深沟高垒以待敌人之劳,安坐坚卧以制麾下之乱,居常休士以养勇,临敌整众而戒严,故能进必克胜,退无负衄。斯所谓十全之举,节制之师,与夫致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徼天幸,图拙速者异矣。
秦王翦将兵六十万人代李信击荆、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循抚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汉书》云:甘延寿投石拔距,绝于等伦。张晏曰:范蠡《兵法》:飞石重二十斤,为几行三百步。延寿有力能,以手投之。手友距,超距也。
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大破荆军。
汉周亚夫为中尉,吴、楚反,以太尉东击吴、楚,会兵荥阳,吴方攻梁,梁急请救。亚夫引兵东北,走昌邑,深壁而守。梁王使使请亚夫,亚夫守便宜不往。梁上书言景帝,帝诏使救梁。亚夫不奉诏,坚壁不出,而使轻骑兵、弓高侯等绝吴、楚兵后食道。吴、楚兵乏粮饥,欲退,数挑战,终不出。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于帐下。亚夫坚卧不起,顷之,复定。吴奔壁东南陬,亚夫使备西北。已而其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吴、楚既饥,乃引兵去。
韩安国,字长孺,梁成安人也。事梁孝王为中大夫。吴、楚反时,孝王使安国及张羽为将,捍吴兵于东界。张羽力战,安国持重,以故吴不能过梁。赵充国为后将军,击先零诸叛羌。充国尝以远斥堠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
后汉吴汉为大司马,建武四年冬,率建威大将军耿魏、褐薪军王常等击富平、获索二贼于平原。明年春,贼率五万馀人夜攻汉营,军中惊乱,汉坚卧不动,有顷乃定。
王霸为偏将军,建武四年,与捕虏将军马武讨周建于垂惠。苏茂来救,建霸击败之,霸、武各归营。贼复聚挑战,坚卧不出。方享士作倡乐,茂雨射营中,中霸前酒尊安坐不动。军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击也」。霸曰:「不然。苏茂客兵远来,粮食不足,故数挑战,以徼一切之胜。今闭营休士,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建既不得战,乃引还营。其夜,建兄子诵反闭城拒之,茂建遁去,诵以城降。
马成,建武四年拜扬武将军,督诛虏将军刘隆等击李宪,进围于舒,令诸军各深沟高垒。宪数挑战,成坚壁不出,守之岁馀,至六年春,城中食尽,乃攻之,遂屠舒,斩李宪,追击其党与,尽平江淮地。祭遵为征虏将军、建武八年,从车驾上陇。及隗嚣破,帝东归,令遵进屯陇下。及公孙述遣兵救嚣吴汉耿蔚认け蓟棺穸,懒舨画蕖。
冯异守征虏将军、行天水太守事。时隗嚣死,子纯犹总兵据冀,诸将共攻冀,不能拔,欲且还休兵,异固持不动,常为众军先锋。
张奂为安定属国都尉,迁使匈奴中郎将。时休屠各及朔方、乌桓并同反叛,烧度辽将军门,引屯赤亢,烟火相望,兵众大恐,各欲亡去。奂安坐帷中,与弟子讲诵自若,军士稍安。乃潜诱乌桓,阴与和通,遂使斩屠各渠帅,袭破其众,诸胡悉降。
袁绍领冀州牧。献帝初平四年三月,上已大会兵徒于薄落津,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干毒等数万人共覆邺城,杀郡守。坐中客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起而涕泣。绍容貌自若,不改常度《献帝春秋》曰:「绍劝督引满,投壶言笑,容貌自若」。
魏张辽为荡寇将军,时荆州未定,遣辽屯长社。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辽谓左右曰:「勿动!是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乱人耳」。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阵而立,有顷定,即得首谋者,杀之。
田豫为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吴人来寇,豫往拒之,贼即退。诸军夜惊云:「贼复来!豫卧不起,令众敢动者斩!」有顷,竟无贼。
司马孚为侍中,吴将诸葛恪围新城,以孚督诸军二十万防御之。孚次于寿春,遣笄鸺笪那盏冉讨诸将,欲速击之。孚曰:「夫攻者,借人之力以为功,且当诈巧,不可争力也」。故稽留月馀乃进军,吴师望风而退。吴甘宁守夷陵,手下有数百兵并所新得,仅满千人。魏将曹仁令五六千人围宁宁,受攻累日。敌设高楼,雨射城中,士众皆惧,惟宁谈笑自若。
朱然镇江陵,黄武六年,大帝自率众攻石阳,及至旋师,潘璋断后夜出,错乱敌,追击璋,璋不能禁。然即还住拒敌,使前船得引极远,徐乃后发。
全琮为将甚勇,决当敌,临难奋不顾身。及作督帅,养威持重。每御军,常任计策,不营小利。
朱异为扬武将军。赤乌十三年十月,魏将文钦为叛,以诱异大帝,遣吕据就异以迎钦。异等持重,钦不敢进。
晋周访为豫章太守,时荆州贼杜曾逐刺史王е,径造沔口,大为寇害,威震江、沔。元帝命访击之。访有众八千,进至沌阳。曾等锐气甚盛,访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者也」。使将军李恒督左甄,许朝督右甄,访自领中军,高张旗帜。曾果畏访,先攻左右甄。曾勇冠三军,访甚恶之,自于阵后射雉,以安众心。令其众曰:「一甄败,鸣三鼓,两甄败,呜六鼓!」赵胤领其父馀兵属左甄,力战,败而复合。胤驰马告访,访怒,叱令更进。胤号哭还战,自旦至申,两甄皆败。访闻鼓音,选精锐八百人,自行酒饮之,敕不得妄动,闻鼓音乃进。贼未至三十步,访亲鸣鼓,将士皆腾跃奔赴,曾遂大溃,杀千馀人。
宋蒯恩为龙骧将军、行参军。高祖伐鲁宗之,恩与建威将军徐达之前进。达之败,没恩陈,于是下宗之子轨乘胜击恩,矢下如雨,呼声震地。恩整厉将士,置阵整严,轨屡冲之,不动,知不可攻,乃退。高祖善其能将持重。
巴陵王休若,文帝子也。会稽太守孔觊反,遣尚书张永、建威将军沈怀明及休若董统诸军讨之。觊所遣孙昙系、染顿、晋陵九里,部陈甚盛。怀明至奔牛,所领寡弱,乃筑垒自固。张永至曲阿,未知怀明安否,百姓惊扰,将帅咸劝退保破冈。其日大寒,风雪甚猛,塘埭决坏,众无固心。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斩!」众少定,乃筑垒息甲。寻得怀明书,贼定未进。军主刘亮又至,兵力转加,人情乃安。
刘义欣为后将军、南兖州刺史。元嘉七年,到彦之率大众入河,义欣进彭城,为众军齐援。彦之退败,青、齐骚扰,将佐虏寇大至,劝义欣委镇还都,义欣坚志不动,迁镇寿阳。
南齐萧颖胄为冠军将军、庐陵王后军长史、广陵太守,行南兖州府事。是年,虏扬声当饮马长江,帝惧,敕颖胄移居。民入城,百姓惊恐,席卷欲南渡。颖胄以贼势尚远,不即施行,虏亦寻退。
梁杨公则为左卫将军,高祖义师东下,至新林,公则自越城移屯领军府,垒北楼,与南掖门相对。尝见登楼望战,城中遥见麾盖,纵神锋弩射之,矢贯胡床,左右皆失色。公则曰:「几中吾脚」。谈笑如初。东昏夜选勇士攻公则栅,军中惊扰,公则坚卧不起,徐命击之,东昏军乃退。
萧藻为益州刺史,焦僧护作乱,掩据郫繁,众有数万。藻年未弱冠,肩舆行城,贼流矢雨下,从者举芤员卧迕去之,因是物情大安,贼遂退去。
韦砦,辅国将军讨合肥。初,肥水堰立,使军主王怀静筑城于岸守之。魏攻陷怀静城,千馀人皆没。魏人乘胜至睚是下,其势甚盛。军监潘灵倘隘硗嘶、钩埠诸将又请走保三义。砼曰:「宁有此邪?将军死绥,有前无却」。因令取糸散扇麾幢树之是下,示无动志。硭刭每战不常骑马,以版舆自载,督厉众军。合肥既平,高祖诏班师去。贼既近,恐为所蹑硐,で碴⒅鼐忧吧沓,诵∮叩钺,嵛喝朔硗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
王珍国,为游击将军,父忧去职。建武末,魏军围司州,明帝使徐州刺史裴叔业攻手友涡阳,以为声援,起珍国为辅国将军,率兵助焉。魏将杨大眼大众奄至,叔业惧,弃军走,珍国率其众殿,故不至,大败。
王僧辩为镇军将军、司徒、尚书令,讨湘州贼陆纳。贼败,步走,归保长沙,驱逼居民,入城拒守。僧辩追蹑,乃命筑垒围之。悉令诸军广建围栅。僧辩出坐陇上,而自临视。贼望识僧辩,知不设备。贼党吴藏、李贤明等乃率锐卒千人,开门掩出,蒙懿⒔径趋僧辩。时杜﹀、杜龛并侍左右,带甲卫者止百馀人,因与贼交战。贤明乘铠马,从者十骑,大呼冲突,僧辩尚据胡床,不为之动。于是指挥勇敢,遂获贤明,因即斩之,贼乃退。后魏李平为镇北将军,讨京兆王愉于冀州。平进次经县,诸军大集。夜有蛮兵数千斫平前垒,矢及平帐,平坚卧不动,俄而乃定。
北齐尔朱浑元累有战功,迁太师。善于御众,行军用兵,务在持重,前后出征,未尝负败。
唐魏元忠为并州副元帅,时突厥与吐蕃数犯塞,元忠皆为大总管拒之。元忠在军,惟持重自守,竟无所克获,然亦未尝败失。
后唐李嗣召守潞州,尝享诸将,登城张乐为梁军矢中其足,嗣昭密手友之,坐客不之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
○将帅部 以少击众。
《军志曰:「以一击十,莫善于厄。以十击百,莫善于险,以千击万,莫善于阻。用众者务易用,少者务厄也。若乃励敢死之士,乘战胜之威,拣练卒伍,服习器用,冒利刃以不顾,临大敌而贾勇,斯固制胜而必克,遇战而皆获者焉。至于势有︹弱,技有长短,盖亦由夫将有勇怯而制有巧拙也。及夫客主之势,悬绝格斗之志,奋励士,乐用命,人百其勇,又何尝不收奇功哉!然而常胜之家,难与虑敌。为将之道,出于万全。故兵法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兵。若狃挟以轻敌,深入以邀幸,虽曰拳勇,亦所慎焉。
汉黥布初为项籍将籍,使布先涉河涉,谓无舟楫而渡也。
击军数有利籍,乃悉引兵从之,遂破秦军,降秦将章邯等。楚兵常胜功冠诸侯。诸侯兵皆以服属楚者,以布数以少败众也。
李广为郎中令,将四千骑出右北平,行数百里,匈奴将四万骑围广,广为圜阵外向,胡急击之,矢下如雨,汉兵死者过半,汉矢且尽。广乃令士持满毋发,而广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将,大黄弩名,亦曰黄弩。
杀数人,胡虏益解。李陵为骑都尉,天汉二年,将步卒五千至浚稽山,与单于相值,骑可三万,围陵军。虏见汉军少,直前就营。陵抟战攻之,千弩俱发,应弦而倒。虏还走上山,汉军追手对战也,击杀数千人。单于大惊,召左、右地兵八万馀骑攻陵陵,且战且引,南行数日,抵山谷中。抵,当也。
单于在南山上,使其子将骑击陵。陵军步斗树木间,复杀数千人,因发连弩射单于三十[123]共一臂也[123],音眷,又去权切。
,单于下走。是时陵军益急,匈奴骑多战,一日数十合,复伤,杀虏二千馀人。陆与苏武书曰:以五千之众对十万之军。
后汉马防为城门校尉。建初二年,金城、陇西、保塞羌皆反羌东,吾烧当之后也,以其父滇吾降汉,乃入居塞内,故称保塞
,拜防行车骑将军。事军到冀,而羌豪布桥等围南部都尉于临洮,防欲救之。临洮道险,车骑不得方驾。防乃别使两司马将数百骑分为前后军,去临洮十馀里。明旦,遂鼓言讯前羌,虏惊走,因追击破之,斩首虏四千馀人,遂解临洮围。
耿夔为车骑都尉。永元三年,车骑将军窦宪出河西,以夔为大将军、左校尉,将精骑八百出居延塞,直奔北单于庭于金微山,斩阏氏名王已下五千馀级。单于与数骑脱亡,尽获其匈奴珍宝财蓄,去塞五千馀里而还。
魏张辽为荡寇将军,与李典将七千馀人屯合肥。吴孙权率十万众围合肥。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明日,自旦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还修守备,权守合肥,十馀日乃引退。辽率诸军追击,几复获权。太祖大壮辽,拜征东将军。黄初中卒,文帝追念辽典在合肥之功,诏曰:「合肥之后,辽典以步卒八百,破贼十万,自古用兵,未之有也。使贼至今夺气,可谓国之爪牙矣。其分辽典邑各百户,赐一子爵关内侯」。
吴徐盛为大帝别部司马,授兵五百人守柴桑。长拒刘表将江夏太守黄祖。祖子射尝率数千人下攻盛盛。时吏士不满二百,与相拒击,伤射吏卒千馀人,已乃开门出战,大破之,射遂绝迹,不复为寇。大帝以为校尉。后为建武将军。魏将曹休出洞口,盛与吕范全琮渡江拒守。遭大风,船人多丧,盛收馀兵与休夹江。休使兵将就船攻盛,盛以少御多,敌不能克,各引军退。
朱然为车骑将军、右护军。赤乌五年,征且中,魏将蒲忠、胡质各将数千人,忠要遮险隘图断,然后质为忠继援。时然所督兵将,先四出闻问,不暇收合,便将帐下见兵八百人逆掩忠,战不利,质等皆退。
晋王浑为征虏将军、假节,领豫州刺史。与吴接境。吴将薛莹、鲁淑众号十万,淑向弋阳,莹向新息。时州兵并放休息,众裁一旅,浮淮潜济,出其不意。莹等不虞晋师之至,浑击破之,迁为安东将军。
周处为御史中丞,隶夏侯骏西征。时贼屯梁山,有众七万,而骏遣处以五千兵击之,自旦及暮,斩首万计。刘演为阳平太守,石勒之乱,演奔刘琨,琨以为辅国将军、魏郡太守。琨将讨勒,以演领勇士千人,行北中郎将、兖州刺史,镇廪丘。斩王桑,走赵固,得众七千人。为勒所攻,演拒战勒退。元帝拜为都督、后将军、假节,谢玄为冠军将军,领徐州刺史。苻坚自率兵次于项城,众号百万,诏玄为前锋都督,拒之,众凡八万。玄与从弟辅国将军琰、西中郎将桓伊等以精锐八千涉淮水,坚众奔溃,死者不可胜计。
王猛为苻坚将,与邓羌等将步骑六万伐慕容膆,认萁阳嗲,材饺萜缆手谒氖万救之,阵于渭源。猛羌与张蚝、徐成等跨马运矛,驰入评军,出入数四,傍若无人。搴旗斩将,杀伤甚众。战及日中,评众大败,俘斩五万有馀,乘胜追击,又降,斩十万。
宋临川王道规随高祖起义,为振武将军、义兴太守,与晋将刘毅、何无忌追桓玄,遇玄于峥嵘洲。道规等兵不满万人,而玄战士数万,众并惮之,欲退还寻阳。道规曰:「不可。彼众我寡,强弱异势,今若畏懦不进,必为所乘,虽至寻阳,岂能自固?玄虽窃名雄豪,内实畏怯。加已经奔败,众无固心,决机两阵,将雄者克。昔光武昆阳之战,曹操官渡之师,皆以少制,多所共闻也。今虽才谢古人,岂可先为之弱!」因麾众而进,毅等从之,大破玄军。
沈叔任为梓潼太守,戍涪城。东军既反,二郡强宗侯励罗奥聚众作乱,四面愫纤溜,镣蜮湃斯コ。巧跫笔迦味,兵不满五百,推布腹心,众莫不为用。出击,大破之,逆党皆平。
梁马仙卑,仕宋为龙骧将军、汝南阴谯二郡太守。会寿阳陷,魏将王肃侵边,仙卑力战,以寡克众,魏人甚惮之。
韦放为明威将军,会领军曹仲宗攻涡阳,魏大将军费穆帅众奄至,放军营未立,麾下止有二百馀人,放免胄下马,据胡床处分,士卒皆殊死战,莫不一当百。杜怀瑶为梁、秦二州刺史,魏军围南郑,怀瑶第三子膂力绝人,便马善射,同心敢死士一百七十人,每出杀伤数百人,敌人惮之,号为杜彪。位至西荆州刺史。陈萧摩诃为谯州刺史。周武帝遣将宇文欣将精骑数千争吕梁,摩诃领十二骑深入周军,纵横奋击。
后魏庾岳为安远将军,常以少击多,士众服其智勇。后周窦炽初仕后魏,为卫将军。河桥之战,诸将退走,炽时独从两骑为敌人所追,至邛山,炽乃下马背山抗之。俄而敌众渐多,三面攻围,矢下如雨。炽骑士所执弓,并为敌人所射破。炽乃总收其箭以射之,所中人马皆应弦而倒。敌以杀伤既多,乃相谓曰:「得此人未足为功」。乃稍引退。炽因其怠,遂突围得出。
李弼为秦州刺史,从太祖平弘农,与齐神武战于沙苑,左将军为敌所乘,弼将六十骑,身先士卒,横截之,贼分为二,遂大破之。
柳桧为平东将军、河湟郡守。吐谷浑入寇郡境,时桧兵少,人怀忧惧,桧抚而勉之,众心乃安。因率数十人先击之,浑人溃乱,馀众乘之,遂大败而走。
权景宣为大都督、豫州刺史,镇乐口。东魏亦遣张伯德为刺史。伯德令其将刘贵平率其戍卒及山蛮屡来攻逼。景宣兵不满千人,随机奋击,前后擒斩三千馀级,贵平乃退走。
宇文贵为右卫将军。时东魏颍川长史贺若统以颍川来降,东魏遣将尧雄、赵育是云宝姓,是云名宝。
率众二万攻颍川,贵自雒阳率步骑二千救之。东魏行台任祥又率众四万攻颍川,方与雄合。诸将咸以彼众我寡,不可争锋。贵曰:「兵机倚伏,固不可以常理论。古人能以寡制众者,皆由豫睹成败,决必然之策耳。吾虽ウ于成事,进与贺若合势为计之上者」。遂入颍川。雄等乃前。贵率千人背城为阵,与雄合战,大破雄、育于阵,降俘万人。贵乘胜逼任祥,祥大败,是惚σ嘟怠。
魏玄为骠骑大将军、陕州总管尉迟纲遣玄率仪同宇文能、赵乾等步骑五百于鹿卢交南邀击东魏。雒州刺史独孤永业有众二千馀人,玄轻将五骑行前觇之,卒与之遇,便即交战,杀数十人,获马并甲槊等,永业遂退。
隋周罗鑫幽州刺史。开皇末,突厥达头可汗犯塞,从杨素击之。虏众甚盛,罗霭姿卦、唬涸、粽笪。凑请击之,素许焉。与轻勇二十骑直冲虏阵,从申至酉,短兵屡接,大破之。进位大将军。
王仁恭,为光禄大夫,领马邑太守。始毕可汗率骑数万来寇马邑,复令二特勒将兵南过。时兵不满三千,仁恭率精锐逆击,破之,其二特勒兵溃,仁恭纵兵乘之,斩获千级,斩二特勒。
唐王君廓为上柱国。武德初,统兵经略东都,王世充将郭士衡、许罗汉前后入掠,廓转击退之,拜右武卫将军。诏劳之曰:「卿以十三人破贼一万,自古以少制众,未之前闻。非惟骁勇绝人,亦足以显卿忠节也」。
程知节,为秦王府护军,武德三年,以百馀骑击王世充,贼数千人,破之。
马三宝为太子监门率,领平道将军。突厥之寇渭川也,三宝以数百骑卒与之遇,接战败之。
段德操为左武卫将军,领延州道行军总管,以镇北庭。梁师都与突厥之众数千骑来寇延州,安营于野猪岭。德操以众寡不敌,按甲以挫其锐。后伺贼稍怠,遣副总管梁礼率众击之,德操以轻骑出其不意。贼与礼酣战久之,德操多张旗帜,掩至其贼,大溃,逐北二百馀里,克其魏州,虏男女二千馀口。经数月,师都又以步骑五千来寇,德操击之,俘斩略尽,师都与百馀骑而遁。
黑齿常之为左武卫大将军,仍检校左羽林军。垂拱二年,突厥犯边,命常之率兵拒之。蹑至两井,忽逢贼三千馀众,常之见贼徒争下马著甲,遂领二百馀骑,身当先锋直冲,贼遂弃甲而散。俄顷,贼众大至,及日将暮,常之令伐木,营中燃火,状如烽燧。时东南忽有大风起,贼疑有救兵相应,遂狼狈夜遁。以功封为燕国公。
马为安西示卑校,从副元帅李光弼攻史朝义于雒阳,朝义自领精卒拒王师于北邙,营垒如山,旌甲等罩罱愕。诒不敢动,独率所部横戈而出,入贼阵者数四,贼因披靡溃败。李光弼壮之,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见以少击众,有雄捷如马将军者」。
卫伯玉为神策将军。乾元二年十一月,逆贼史思明遣魏将李归仁铁骑五千将犯陕州,伯玉以数百骑击破之于疆子阪,积尸满野,虏马六百疋。归仁与其党东走。
陈洎为镇静军使,剑南节度使韦皋遣洎等进兵攻吐蕃、维州,北蕃遣内大相论莽热率杂虏十万而来。蜀师万人据险设伏以行,先出千人挑战。莽热见我师之少,悉众追之,发伏掩击,生擒论莽热,虏众十万,歼夷者半。
梁牛存节,初为宣武军小将,讨河北存节,前锋下黎阳,收临河,至内黄西,以兵千馀人当魏人万二千众,大破其阵。戤ㄆ捅我疤祖深所叹激,谓有神兵之助。郭言从太祖赴汴为裨校,屡将兵与蔡贼秦宗权战于后郊,每以少击众,出必胜归。太祖嘉其勇果,谓宾佐曰:「言乃吾之虎侯也」。
晋郭海金为护圣都指挥使,领黄州刺史。天福二年,襄州安从进谋犯阙,海金为行营先锋都指挥使,与李建崇等同于唐州。湖阳遇从进军万馀人,海金以一旅之众突击,大败之,策勋授检校太保、商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