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四

○闰位部 知子。

夫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盖父子之间,否臧易辨。龆龀之际,性习已彰。若能鉴其神明,遗其外食,希衿滨胁,王大}之意,观以成人之风,自迩察遐,材将焉遁?况夫负英武之略,应偏闰之位,固宜念家国之重,审裔嗣之能,建为元良,付大业而不坠,委之国事,被谗间以无疑。叙诸简编,亦君人之懿德也。

吴孙坚为下邳丞,时权始生。兄策起事江东,权尝随从性度。弘朗仁而多断,好侠养士,始有知名,侔于父兄矣。每参同计谋策,甚奇之,自以为不及也。每请会宾客,尝顾权曰:「此诸君,汝之将也」。策临终呼,权佩以印绶,谓曰:「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陈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力。保江东,我不如卿」。宋临川王义庆,高祖中弟道怜子也,出继叔父道规。后义庆幼为高祖所知,尝曰:「此我家丰城也」。

梁临川王宏,太祖第六子也。齐明帝时,为桂阳王功曹吏。衡阳王畅有美名,为始安王萧遥光所接。及遥光作乱,逼畅入东府。高祖在雍州,尝惧诸弟及祸,谓南平王伟曰:「六弟明于事,必先还台」。及信至,果如高祖策。

南平王伟,高祖之弟也。幼清警好学。齐世为晋安王外兵。时高祖为雍州,虑天下将乱,求迎伟。俄闻已入沔,高祖欣然谓佐吏曰:「吾无忧矣」。

南康王子通理,高祖孙也。父死服阕见高祖,悲泣不自胜。高祖谓左右曰:「此儿大必为奇士」。

陈高祖母弟休先,少倜傥有大志。梁简文之在东宫,深被知遇。太清中,既平侯景,有事北方,乃使休先召募,得千馀人为文帝主帅,顷之卒。高祖之有天下也,每称休先曰:「此弟若存,河、雒不足定也」。

文帝始兴,昭烈王长子也,高祖甚爱之,尝称:「此儿吾宗枝英秀也」。北齐文宣帝,高祖第二子,世宗母弟也,内虽明敏,貌若不足。世宗每嗤之曰:「此人亦得富贵,相法亦何繇可解」。唯高祖异之,谓薛叔曰:「此儿意识过吾」。

上党刚肃王涣,神武第七子也。天姿雄杰,ㄈ傥不群,虽在童幼,尝以将略自许。神武牡而爱之,曰:「此儿似我」。冯翊王润」,神武第十四子也。幼时神武称曰:「此吾家千里驹也」。为定州刺史。时监王开府王回雒,与六州大都督独孤枚侵窃官田,受纳贿赂,润按举其事。二人表言王出送台使,登魏文旧坛。武成使元文遥就州宣敕曰:

冯翊王少小谨慎,在州不为非法,朕信之熟矣。登高远望,人之常情。鼠辈欲轻相间构,曲生眉目」。于是回雒决鞭二百,独孤决杖一百。北平王贞字仁坚,武成第五子也。沈审宽恕,帝曰:「此儿我凤毛」。

○帝王部 知臣

夫有国家者,莫不急于选士,务在官人,询之以计画,委之以事任,故能创业垂统,名与功偕,传世祚于后裔,著话言于可久者也。自东汉之季,吴蜀哑鹉,不总览豪杰,保守封域,当其君臣之分甫定,疆埸之事日骇,而能审其才用,谅其诚明,或委之以腹心,或仗之以师旅,虽谗间之言日至,疑似之迹屡彰,而任之如初,不以屑意。其或察其操履,悉其素尚,苟位未充量,姑待以远期。若名浮于实,前知其败事,传所谓「惟君知臣」者,盖得之矣。繇宋氏而下,逮夫梁、陈高、齐、咸,奄据一方,朴明质恐,领吨人善任诏爵物,官尽臣下之心,悉忠谠之分,亦皆可述焉。

蜀先主初见诸葛亮,因屏人语而称善,于是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君勿复言」。亮后为丞相。

邓芝为郫邸阁督先主,出至郫,与语,大奇之,擢为郫令。迁广汉太守,所在清严,有治绩。

赵云 ,字子龙。先主之败,有人言云 已北去者,先主以手戟レ之,曰:「子龙不弃我走也」。顷之,云 至。后为镇军将军。

刘巴,字子初。初,先主辟为左将军西曹掾,先主曰:「子初才智绝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

马谡,字幼常,以荆州从事从先主入蜀,除绵竹、成都令、越隽太守。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丞相诸葛亮深加器异。先主尝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语,自昼达夜。后谡与张ふ届督滞ぺ瘴,チ两诙任に破亮杀谡以谢众。

张飞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为其帐下将张达、范疆所杀,持其首顺流而奔。孙权飞营都督,表报先主。先主闻飞都督之,有表也,曰:「噫!飞死矣!」

吴孙策初为豫章太守,得太史慈,命往豫章安抚士众。左右皆曰:「慈必北去不?」还。策曰:「子义舍我,当复与谁饯?」送昌门,把腕别曰:「何时能还?」答曰:「不过六十日,果如期而反策,初遣慈也。议者纷纭,谓慈未可信。或云与华子鱼州里,恐留彼为筹策。或疑慈西托黄祖,假路还北,多言遣之,非计。策曰:「诸君语者,非也,孤断之详矣。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模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已死,亡不相负,诸君勿复忧也」。慈从豫章还,议者乃始服。慈见策曰:「华子鱼,良德也。然非筹略,才无佗方规,自守而已」。又丹阳童芝自擅卢陵,诈言被诏书为太守,鄱阳民帅别立宗部,阻兵守界,不受子鱼所遣。长史言:「我以别立部,须汉遣真太守来,当迎之耳。子鱼不但不能谐,庐陵、鄱阳近自海昏,有上獠璧,有五六千家相结,聚作宗伍,惟输租布于郡耳。发召一人,遂不可得,子鱼亦睹视之而已。策拊掌大笑,乃有兼并之志矣。顷之,遂定豫章。

张昭初为孙策长史,昭每得北方士大夫书疏,专归美于昭昭,欲默而不宣则惧有私,宣之则恐非宜进退不安。策闻之,欢笑曰:「昔管子相齐,一则仲父,二则仲父,而桓公为霸者宗。今子布贤,我能用之,其功名独不在我乎?」

大帝初移都建业,大会将相文武,特谓严峻曰:「孤昔叹鲁子敬比邓禹,吕子衡方吴汉,闻得卿诸人未平此论,今定云何?」峻退席曰:「臣未解指趣,谓肃范受饶,褒叹过实」。大帝曰:「昔邓仲华初见光武、光武时,受更始使抚河昭字,北行大司马事耳,未有帝王志也。禹劝之以复汉业,是禹开初议之端矣」。子敬英爽有殊略,孤始与一语,便及大计,与禹相似,故比之。吕子衡。忠笃亮直,性虽好奢,然以忧公为先,不足为损避。袁术自归于兄兄,作大将,别领部曲,故忧兄事,乞为都督,辨护修整。加之恪勤与吴汉相类,故方之皆有旨趣,非孤私之也。峻乃服。

诸葛瑾代吕蒙领南郡太守,住公安。蜀先主东伐吴,吴王求和,瑾与先主笺曰:「奄闻旗鼓,来至白帝。或恐议臣以吴王侵取此州,危害关羽,恐深祸大,不宜答和。此用心于小,未留意于大者也。试为陛下论其轻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暂省瑾言者,计可立决,不复咨之于群后也。陛下以关羽之亲,何如先帝?荆州大小,孰与海内?俱应仇疾,谁当先后?若审此数,易于反掌。时或言瑾别遣亲人与先主相闻,大帝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瑾之在南郡,人有密谗瑾者,此语颇流闻于外。陆逊表保明瑾无此,宜以散其意。大帝报曰:「子瑜与孤从事积年,如骨肉深相明亮,究其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玄德昔遣孔明至吴,孤尝与子瑜曰:卿与孔明同产,且弟随兄,于义为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从卿者,孤当以书解玄德自随人耳。子瑜答孤言,弟亮已失身于人,委质定分,义无二心。弟之不留,犹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贯神明,今岂当有此乎?孤前得妄语文疏,即封示子瑜,并手笔与子瑜,即得其报。论天下君臣大节一定之分,孤与子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间也。知卿意至,辄封来表以示子瑜,便知卿意。

鲁肃初为中护军周瑜所荐才,宜佐时大。帝见肃,甚悦之。张昭非肃谦下不足,颇訾毁之,云:「肃年少粗疏,未可用」。大帝不以为介意,益贵重之,赐肃母衣服帏帐,居处杂物,富拟其旧。

潘鲎殖忻魑。太常时,平绦至懔杲。琬为蜀大将军,或有间鲮段淞晏,守卫ユ者云銮裁苁褂,腌相闻,有自托之计。ユ以启大帝,大帝曰:「承明不为此也」。即封于表,以示于龆。召ユ还,免官。

是仪为侍中,时时有所进达,未尝言人之短,事国数十年,未尝有过。吕壹,历白将相大臣,或一人以罪,闻者数四,独无以白仪。大帝叹曰:「使人尽如是仪,当安用科法为仪!」后为尚书仆射仪事。上勤与人恭,不治产业,不受施惠,为屋舍才足自容。邻家有起大宅者,大帝出望见,问:「起大室者谁?」左右对曰:「似是仪家也」。大帝曰:「仪俭必非也」。问果佗家。其见知信如此。

宋高祖初为晋太尉时,或荐王镇恶于高祖,时镇恶为天门临澧令,即遣召之。既至,与语甚异焉,因留宿。明旦谓左右曰:「镇恶王猛之孙,所谓将门有将也」。即以为青州治中从事史,行参中军太尉军事,署前部功曹。

朱龄石为宁远将军、宁蛮护西阳太守。高祖伐蜀,将谋元帅而难其人,乃举龄石。众咸谓曰:「自古平蜀,皆雄杰重将,龄石资名尚轻,虑不克办」。谏者甚众,高祖不从,乃分大军之半,猛将劲卒,悉以配之。臧熹,敬皇后弟也,资位在龄石之右,亦令受其节度。是行亦不淹时,一战克捷,众咸服高祖之知人,又美龄石之善于其事。

徐爰初为晋大司马典军,从高祖北征,微密有意理,为高祖所知。蔡廓为豫章太守,徵为吏部尚书,廓曰:「我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羡之乃徙廓为祠部尚书。初,高祖尝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干木,徐羡之小字。

王昙首有识局,智度喜愠不见于色。太祖镇江陵,昙首自功曹为长史,随府转镇西长史。高祖甚知之,谓太祖曰:「王昙首沈毅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咨之,王智有高名」。高祖甚重之,尝云:「见王智使人思仲祖与刘穆之谋讨刘毅,而智在焉」。佗日,穆之白高祖:伐国,重事也,公何乃使王智知?」高祖笑曰:「此人高简,岂闻此辈论议」。其见知如此。

檀道济为护军、丹阳尹。高祖不豫,出为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高祖疾甚,召太子戒之曰:「檀道济虽有宦远,无远志,非如兄韶有难御之气也。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可以会稽、江州处之」。

孝武初,为徐、兖二州刺史,以崔道固为从事。固美形容,善举止,便弓马,好武事,孝武稍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孝武谓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为叹息」。明帝时,沈宪少有痪治,驾部郎。帝谓宪曰:「卿广州刺史才也」。

南齐太祖初,为宋大将军辅政,以刘怀珍内资未多,徵为都官尚书,领前军,以第四子宁朔将军晃代为豫州刺史。或疑怀珍不受代,太祖曰:「我布衣时,怀珍便推怀投款,况在今日,宁当有异」。晃发经日,而疑论不止,乃遣军主房灵民领百骑追送晃,谓灵民曰:「论者谓怀珍必有异同,我期之有素,必不应尔。卿是乡里,故遣卿行,非唯卫新,亦以迎故也」。怀珍还,仍受相国右司马。

垣崇祖初为宋义阳王道隆征北参军,道隆被诛,薛安都反,宋明帝遣沈攸之等讨安都,安都将裴祖隆引崇祖共拒战,众败,与祖隆俱走彭城。后魏陷徐州,崇祖将部曲手处朐山,因遣使归命。时太祖在淮阴,崇祖初见太祖,便自比韩信、白起,咸不信,唯太祖独许之。崇祖再拜奉旨,后为豫州刺史。后魏遣马步二十万寇寿春,崇祖塞肥水,筑堰为三面之险。魏众集堰南,分军内薄,攻小城,崇祖决埭水,势奔下。魏攻城之众,人马溺死数千,大众皆退走。太祖谓朝臣曰:「崇祖许为我制虏」。果如其言。尝自拟韩、白,今真其人也。

刘绘父铀文┤ü蠡嫖,太祖太尉行参军。太祖见而叹曰:「刘公为不亡也!」

明帝时,西江公遥欣龆龄中便嶷,然帝谓:「江淘唬阂P浪,溆坠燮,渖癫适庥,芯铸槐爻,闪钇魑粗,年命何如耳」。安陆昭、王缅曰:「不患其兄弟不富贵,但恐缅不及耳」。言之惨然而悲。

裴叔业为右军将军、东中郎将、谘议参军,明帝见而奇之,谓之曰:「卿有如是异相,何患不大富贵,深宜勉之」。

梁高祖为太子中庶子,时王约废锢,帝尝谓约曰:「卿方富贵,必不容久滞屈」。及帝作辅,谓曰:「我尝相卿当富贵,不言卿今日富贵,便当见繇」。历侍中、左民尚书,廷尉。

沈约为高祖骠骑司马,帝将革命,令约草其事,并诸选置,帝初无所改。后召范云, 谓曰:「生平与沈休文群居,不觉有异人处。今日才智纵横,可为明识」。

王国珍为大司马中兵参军,高祖雅相知赏,每叹曰:「晚代将家子弟有如国珍者少矣」。

王训,字怀范,左仆射骷碇子。年十六,召见文德殿,应对爽彻。高祖目送久之,谓朱异曰:「可谓相门有相矣」。后累迁侍中,既拜,入见,帝从容谓何敬容曰:「褚彦回年几为宰相?」对曰:「少过三十」。帝曰:「今之王训,无谢彦回」。

张缵,字伯绪。年十一,尚武帝女富阳公主。年十七,身长七尺四寸,眉目疏朗,神采爽发。高祖异之,尝曰:「张壮武云后八叶有逮吾者,其此子乎!」

柳庆远,始高祖为雍州,庆远为别驾,帝谓曰:「昔羊公语刘弘:卿后当居吾处」。今相观亦复如是」。曾未十年而庆远督府,谈者以为逾于魏咏之。

元帝初为湘东王,镇荆州,以庾曼精为主簿,迁中录事。每出,帝尝目送之,谓刘之遴曰:「荆南信多君子,虽美归田凤,清属桓阶,赏德标奇,未过此子」。

欧阳呶临贺内史,元帝承制,以为东衡州刺史。侯景平,元帝遍问朝臣:「今天下始定,极须良才,卿各举所知」。群臣未有对者。帝曰:「吾已得人」。侍中王褒进曰:「未审为谁?」帝云:「欧阳嗄正有兼济之才,恐萧广州不为致之」。乃授武州刺史。

陈高祖初为大将军,与诸将笱喽派明周文育、侯安都为寿,各称功伐。高祖曰:「卿等悉良将者也,而并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识暗,狎于下而骄于尊,矜其功不收其拙。周侯交不择人,而推心过差,居危履险,猜防不设。侯郎傲诞而无厌,轻佻而肆志,并无全身之道」。率皆如言。

毛喜为西昌侯记室参军。高祖素知于喜,及镇京口,命喜与高宗俱往江陵,仍敕高宗曰:「汝至西朝可谘禀」。毛喜」。喜与高宗同谒梁元帝,即以高宗为领直,喜为尚书侍郎。

北齐神武为东魏大丞相,谓文襄曰:「库狄乾鲜卑老公,斛律金敕勤老公,并性遒直,终不负汝。尔朱浑道元、刘丰生远来投我,必无异心。贺拔焉过儿朴实无罪过。潘乐本作道人而心和厚,汝兄弟当得其力。韩轨少戆,宜宽借之。彭相乐心腹难得,宜防护之。少堪敌侯景者,惟有慕容绍宗,我故不贵之,留以与汝。宜深加殊礼,委以经略」。后绍宗为徐州刺史,侯景叛,梁武遣其兄子深明率众十万与景犄角,绍宗大破之,擒深明及其将帅,景遂奔遁。

崔谦初为齐神武相府功曹,神武称曰:「崔谦清直奉公,真良佐也」。

赵隐,字彦深,初为神武大丞相功曹参军。神武与对坐,曾遣造军令,以手扪其额曰:「若天假卿年,必大有所至」。每谓司徒孙腾曰:「彦深小心恭慎,旷古绝伦。

斛律金仕东魏,为冀州刺史。神武重其古质,每诫文襄曰:「尔所使多汉,儿有谗此人者,勿信之」。及文襄嗣事,为肆州刺史。

宋游道在东魏,为司州从事。神武自太原来朝,见之曰:「此人是游道邪?尝闻其名,今日始识其面」。迁游道别驾。后日,神武之司州,飨朝士,举觞属游道曰:「饮高欢,手中酒者大丈夫,卿之为人,合饮此酒」。及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

文宣尝幸东宫,九卿以上陪集,帝指崔昂、大尉瑾、司马子瑞谓太子曰:「此是国家柱石,可宜记之」。未几,复侍笱嘟鸱锾ǖ,劾数诸人,咸有罪负。至昂,曰:「崔昂直臣,魏收才士,妇兄妹夫,俱省罪过」。

○念良臣 念良臣。

夫琴瑟是听,君子有志义之思,卿佐或亏元,首有股肱之痛。君臣之道,不亦重乎!粤若天历馀分,鼎峙立国,宋、齐而下,互专霸业,必有良士,勤宣令图。或经武以著能,或纬俗而底绩。及夫守节死义,先时物故,竭诚率职,奄忽沦谢。是用震悼上心,悲涕斯集。形于嗟叹,发乎言谕。乃至撤去盛食,具乃素服⑸畲,庆段内侈,蟀兴于风什。躬设祖奠,亲临吊祭,易徽名而表行,加异数以报功。赐予便蕃,追叙优渥,谅非德侔咸一,情敦终始者,畴克以当之哉!

蜀先主初为荆州牧,以汉建安。十九年入蜀,进围雒县。军师中郎将庞统率众攻城,为流矢所中,卒,时年三十六。先主痛惜,言则流涕。拜统父议郎,迁谏议大夫。诸葛亮亲为之拜,追赐统爵关内侯,谥曰靖侯。

法正有智术,先主甚信任之。为尚书令、护军将军。卒,时年四十五。先主为之流涕者累日。谥曰翼侯。赐子邈爵关内侯。

霍峻为梓潼太守,示卑将军。卒,还葬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诏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有功于国,欲行酹」。遂亲率群寮临会吊祭,因留宿墓上。

吴大帝初,为吴侯偏将军、南郡太守。周瑜卒,时年三十六。大帝素服举哀,感恸左右。丧当还吴,又迎之流涕曰:「公瑾有王佐之资,今忽殒命,孤何赖哉!」后大帝称尊号,谓公卿曰:「孤非周公,瑾不帝矣」。

鲁肃字子敬,为横江将军。既卒后,大帝称尊号,临坛顾谓公卿曰:「昔鲁子敬常道,此可谓明于事势矣」。

凌统为偏将军,在军旅,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之风。卒时年四十九。大帝闻之,拊床起坐,哀不能自止。数日减膳,言及流涕,使张承为作铭诔。二子烈、封,年各数岁。大帝内养于宫爱,待与诸子同宾客。进见,呼示之曰:「此吾虎子也」。及八九岁,令葛光教之读书,十日一令乘马。追录统功,封烈亭侯,还其故兵。后烈有罪免封,复袭爵领兵。

吕范,字子衡。初为扬州牧,勤事奉法。大帝统事,以范忠诚,厚见信任。迁大司马,印绶未下,疾卒。及大帝还都,建业过范墓,呼曰:「子衡」言及流涕,祀以太牢。

阚泽为太子太傅,领中书令,诸官司有所患疾,欲增重科房,以简御臣下。泽每曰:「宜依礼律」。其和而有正,皆此类也。及卒,大帝痛惜感悼,食不进者数日。

吕蒙以擒关羽之功,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卒,大帝哀痛甚,为之降损。蒙未死时,所得金宝诸赐,尽付府藏。敕主者命绝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大。帝闻之,益以悲感。

朱然为大司马右军师,气候分明,内行修洁。其所文彩,惟施军器,馀皆质素,终日钦钦。常在战场,临急胆定,尤过绝人。年六十八,赤乌十二年卒。大帝素服举哀,为之感恸。

宋高祖初为宋公,时左仆射刘穆之以晋义熙十三年卒,高祖在长安,闻之惊恸,哀惋者数日。及受禅,拊床叹之曰:「穆之不死,当助我理天下。可谓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光禄大夫范泰对曰:「圣主在上,英彦满朝,穆之虽功著艰难,未闻便关兴毁」。帝笑曰:「卿不见骥艉⺶笕罩虑Ю锒」。帝后复曰:「穆之死,人轻易我」。其见思如此。以佐命元勋,遐封南康郡公,谥曰文宣。

谢景仁为左仆射卒,高祖亲临,哭之甚恸。与骠骑将军道遴书曰:「谢景仁殒逝,悲痛摧割,不能自胜。汝闻问惋愕,亦不可怀。其器体淹冲,情寄实重,方欲与之共康时务,一日至此,痛惜兼深。往矣奈何,当复奈何!」文帝时,侍中殷景仁卒,与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书曰:「殷仆射疾患少日,奄忽不救,其识具经远,奉国竭诚,周旋缱绻,情兼常痛。民望国器,遇之为难,惋叹之深,不能已已。汝亦同,不可言往矣如何!」

王昙首为侍中,卒,文帝为之恸,中书舍人周赳侍侧,曰:「王家欲衰,贤者先殒」。帝曰:「直是我家衰耳」。

孝武帝时,司徒刘延孙卒,将葬,帝诏曰:「故司徒文穆公延孙,居身寒约,家素贫虚,每念清美,良深凄叹。葬送资调,固当阙乏,可赐钱三十万,米千斛」。

何偃为吏部尚书,卒官。孝武与颜峻诏曰:「何偃遂成异世,美志长往,与之周旋,重以姻媾,临哭伤惋。良不能已,往矣如何!宜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本官如故」。谥曰靖」。

南齐武帝时,征虏将军、假节、督青、冀二州刺史。崔祖思卒,帝叹曰:「我方欲用祖思,不幸可惜」。诏赙钱三万,布五十疋。

王俭为中书监,薨,吏部尚书王晏启。及俭丧,武帝答曰:「俭年德富盛,志用方隆,岂意暴疾,不展救护,便为异世。奄忽如此,痛酷弥深。其契阔艰运,义重常怀,寻言悲切,不能自胜。

柳世隆为侍中卒,武帝敕吏部尚书王晏曰:「世隆虽抱疾,积有岁年,志气未衰,冀医药有效,痊差可期,不谓一旦便为异世恸怛之深,此何可言」。

明帝即位,初谓仆射徐孝嗣曰:「刘怀慰若在,朝廷,不忧无清吏也」。先是,怀慰为齐郡太守,太祖手敕褒赏。后出监东阳郡,为吏民所安。

梁高祖为梁公时,给事黄门侍郎陶季直辞疾还乡里。天监初,就家拜大中大夫。高祖曰:「梁有天下,遂不见此人」。

刘沆勤学善属文,为人不自伐,不论人长短。高祖甚爱其才,以为太子洗马,迁中书舍人,又为北中郎谘议参军。天监五年,卒官,年三十。高祖甚伤惜焉。

任鹞新安太守,为政清省,吏民便之。视事期岁,卒于官舍,时年四十九。高祖闻问,方食西苑绿沉瓜,投之于盘,悲不自胜,因屈指曰:「鹕偈背,⒖植宦五十,今四十九,可谓知命」。即日举哀,哭之甚恸。

孔休源,为金紫光禄大夫,监扬州。中大通四年,遘疾卒。高祖为之流涕,顾谓谢举曰:「孔休源奉职清忠,当官亮直,方欲共康治道,以隆王化,奄至殒没,朕甚痛之」。举曰:「此人清介︹直,当今罕有,臣窃为陛下惜之」。郑绍叔为左将军、散骑常侍,卒后高祖尝替然,谓朝臣曰:「郑绍叔立志忠烈,善则称君,过则归已,当今无比」。其见赏惜如此。

元帝初,为湘东王时都督雍梁等州军事,平北将军张缵为杜岸所执,送岳阳王鳟靼,芪防人所害,帝承制赠侍中、卫将军、开府,谥简宪公。缵有鉴识,自见帝,便推诚委结。及帝即位,追思之,尝为诗,其序曰:「简宪之为人也,不事王侯,负才任气。见馀则申旦达夕,不能已已。怀夫人之德,何日忘之!」

后梁明帝天保十四年,尚书令王操卒,帝举哀于朝堂,流涕谓其群臣曰:「天不使吾平荡江表,何夺吾贤相之速也!」及葬,亲祖于瓦棺门,赠司空。

陈高祖永定三年五月,北江州刺史熊昙朗杀都督周文育,举兵反。及文育之柩至自建昌,高祖素服哭于朝堂,甚哀。

北齐高祖至冀州,追忆故刺史封隆之,顾谓冀州行事司马子如曰:「封公积德履仁,体通性达。自出纳军国,垂二十年,契阔艰虞,始终如一,其忠信可凭。方以后事⒅何期报善无徵,奄从物化,言念忠贤,良可痛惜」。为之流涕,令参军宋仲羡以太牢就祭焉。

孙搴,为散骑常侍。司马子如与高季式召搴饮酒,醉甚而卒,时年五十三。高祖亲临之,子如叩头请罪,帝曰:「折我右臂,仰觅好替还我」。子如举魏收、季式举陈元康,以继搴焉。

武成帝天统初,秘书监张耀奏事,遇疾,仆于御下,临视呼数声不应。帝泣曰:「河失我良臣也」。旬日卒,时年六十三。诏称耀忠贞平直,温恭廉慎,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燕州刺史,谥曰简。

梁太祖开平四年五月,魏博节度使、守太师、兼中书令、邺王罗绍威薨。帝哀恸曰:「天不使我一海内,何夺忠臣之速也!」诏赠尚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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