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部 荐贤俭约抑损,好尚荐贤。
夫乐善好贤,戚藩之令范也。繇东京以来,宗哲继武,乃能察掾属之才美,询士类之行义,隐沦胥洎,仄陋咸达。或形慰荐之疏,或应举知之诏,或白之于清宴,或升之于有司,莫不任官縻爵,飞声腾实,上以增多士彬彬之盛,下以隆公族振振之德,又何况知人之为哲,荐贤之为贤者哉!
汉东平王苍上疏荐吴良曰:「臣闻为国所重,必在得人,报恩之义,莫大荐士。窃见臣府西曹掾齐国吴良,资质敦固,公方廉恪,躬俭安贫,白首一节。又治尚书,学通师法,经任博士,行中表仪,宜备宿卫,以辅圣政。臣苍荣宠绝矣,忧责深大,私慕公叔同升之义,惧干臧文窃位之罪。敢秉愚瞽,犯冒严禁」。显宗以示公卿曰:「前以事见良,须漯┤灰、鹿谏,跷胺蚣,鱿椭国。宰相之职,萧何举、韩信。设坛而拜,不复考试。今以良为议郎」。苍又上书表荐名士左冯翊桓虞虚已礼下与参政事。
晋成都王[A13C]表论兴义功臣卢志和演、董洪、王彦、赵骧等五人,皆封开国公侯。
宋临川王义庆出为荆州刺史。元嘉十二年,普使内外群官举士。义庆上表曰:「诏书畴咨群司,延及连牧,求贤仄陋,拔善幽遐。伏惟陛下惠哲光宣,经纬明远,皇阶藻曜,风猷日疃,犹询衢室之令,典遵明台之硌,到翟虑于管库,纡圣思于板筑,故以道邈往载,德高前王。臣敢竭虚ウ,祗承明旨。伏见前临淄令新野庾实,秉真履约,爱敬淳深,昔在母忧,毁瘠过礼。今罹父疚,泣血有闻,行成闺庭,孝著邻党,足以敦化率民,齐教轨俗。前徵奉朝请武陵龚祈,恬和平简,贞洁纯素,潜居研志耷榉⼂亦足镇息颓竞,奖勖浮动。处士南郡师觉,才学明敏,操介清芬,稻井渫志固冰霜。臣往年辟,为州祭酒,未行其志。若朝命远暨,玉帛遐臻,异人间出,何远之有。
江夏王义恭,元嘉九年,帝诏百官举才义。恭上表曰:「臣闻云 和备乐则繁会克谐。骅骝骖服,则致远斯效。陛下顺夤大化,文明在躬,玉衡既正,泰阶载一。而犹发虑英髦,垂情仄陋,幽谷空同,显著扬历。是以潜虬耸鳞,伫利见之期。翔凤弭翼,应来仪之感。窃见南阳宗炳,操履闲远,思业贞纯,砥节丘园,息宾盛世,贫约而苦,内无改情,轩冕屡招,确尔不拔。若以蒲帛之聘,感以大伦之美,庶投竿释褐,翻然来仪,必能毗燮九官,宣替百揆。尚书金部郎臣徐森之、臣府中直兵参军事臣王天宝,并局力允济,忠谅款诚。往年逆臣叛逸,华阳失守,森之全境宁民,绩章危棘。前者经略伊丧,元戎旅天宝,北勤河朔,东据营丘,勋勇既昭,心事兼竭。虽经褒叙,未尽才宜,并可授以边藩,展其志力,交粤慑楚凵シ将政刑每阙,抚莅惟艰。南中霸斗缫ュ母袈獠狡窃,边氓荼毒,实须练实以绥其难。谓森之可交州刺史,天宝可宁州刺史,庶足威怀荒表,肃清遐服。昔魏戍之贤,功存荐士,赵武之明,事彰管库。臣识愧前良,理谢先哲,率举所知,仰酬采访,退惧瞽言,无足甄奖。
长沙王义欣上言:「所统威远将军、北谯梁二郡太守关中侯申季,历自奏职邦畿,于兹五年,信惠并宣,威化兼著。外清暴乱,内辑民黎,役赋均平,闾井齐肃,绥穆初附,招携荒远,郊境之外,仰泽怀风,爵赏之授,绩能是显,宜升阶秩,以崇奖劝」。进号宁朔将军。
南齐竟陵王子良,武帝子。武帝诏举士,子良荐王思远及吴郡顾谥,陈郡殷怼。
始安王遥光为扬州刺史,明帝建武初,有诏举士,遥光表荐王骷硗跎孺,曰:「臣闻求贤暂劳,垂拱永逸,方之疏壤,取类导川。伏惟陛下道隐旒糸广,信充符玺,白驹空谷,振鹭在庭。犹惧隐鳞卜祝,藏器屠佑,物色关下,委裘河上,非取制于一狐,谅求味于兼采。而五声倦响,九工是询,寝议庙堂,借听舆皂。臣位任隆重,义兼家邦,实欲名实不违,徼人幸路。绝势门上,品犹当格以清谈,英俊下寮,不可限以位貌。窃见秘书丞琅邪王骷砟甓十一,七叶重光,海内冠冕,神清气茂,允迪中和。叔宝理遣之谈,彦辅名教之乐,故以晖饔⑾,却忽煨溽。峤居无尘,杂家有赐书。辞赋清新,属言玄远。室迩人旷,物疏道亲,养素丘园,台阶虚位。庠序公朝,万夫倾望,岂徒荀令可想,李公不亡而已哉!前晋安郡侯官令东海王僧孺,年三十五,理尚栖约,思致悟敏。既笔耕为养,亦佣书成学。乃队┯逞,┍嗥鸭┝。先言往行,人物雅俗。甘泉遗仪、南宫故事,画地成图,抵掌可述。岂直鼷鼠有必对之辨,竹书无落简之谬。骷碜镇雅俗,引益已多。僧孺访对不休,质疑斯在,并东序之秘宝,瑚琏之茂器。诚言以人废,而才实世资」。帝乃以骷砦骑从事中郎,僧孺为尚书仪曹郎、曲江公,遥欣与始安王遥光等参预政事,凡所谈荐,皆得其人。繇是朝野辐凑,轩盖盈门。
后魏高阳王雍,宣武正始中,诏百官各举所知,雍以田曹参军辛少雍为举首,迁给事中侍郎。
清河王怿举李平行台七兵郎阳,固除扬兵校尉,领汝南王悦郎中令,寻加宁远将军。时悦年少,行多不法,屑近小人,固上疏切谏,并面陈往代诸王贤愚之分,以感动悦。悦甚敬惮之。怿大悦,以为举得其人。
临淮王N仆射表荐涿郡人。祖鸿勋有文学,宜试以一官。敕除奉朝请。人谓之曰:「临淮举卿,便以得调,竟不相谢,恐非其义」。鸿勋曰:「为国举才,临淮之务,祖鸿勋何事?」从而谢之,N哦喜曰:「吾得其人矣」。
彭城王勰,宣武初为司徒,成淹为羽林监,领主客,知左右二都水事。勰曰:「先帝本奉有成旨,淹有归国之诚,兼历官著称,宜加优陟」。高祖顾命,诏犹在耳。乃相闻选曹,加淹右军,领左右都水,仍主客令。复授骁骑将军,加辅国将军,都水、主客如故。勰又每称尚书祠部郎宋世景精簧惺槠,蜕洳乓病。
汝南王悦,宣武时诏四门博士董徵教授。徵自安州刺史入为司农少卿、光禄大夫。徵出州入卿,匪唯学业所致,亦繇悦以其师资之义,为启请焉。
任城王澄临薨,启谏议大夫张普惠为尚书右丞。灵太后既深悼览,启从之。
北齐任城王水皆为定州刺史,尝语李德林云:「窃闻蔽贤蒙显戮,久令君沉滞,吾独得润身。朝廷纵不见,尤亦惧明灵所谴」。于是举秀才表云:「李德林者,文章学识,固不待言,观其风神器宇,终为栋梁之用。至于经国大体,是贾生、晁错之俦,鄢嫘〖即相如、子云 之辈。今虽唐、虞君世俊掠,朝然反笙谜、咂裱、岱蛄疾闹积也。吾尝见孔文举荐祢衡表云:洪水横流,帝思俾乱哉。平比夫大禹,常谓拟非其伦,今以德林言之,便觉前言非大。
后唐雍王重美为河南尹时,马裔孙为礼部侍郎、翰林学士。清泰中,藩邸旧臣韩昭裔、房谖枢使。刘延朗、李专美为宣徽使、河南尹,雍王重美不平之,密奏曰:「马裔孙者,只令视草,恐未得宜」。帝然之,故令掌贡举。寻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宗室部 俭约
传曰:「俭德之恭」。《书》曰「禄不期侈」,皆先儒之丕训,方策之深戒也。乃有体自玄极,列于戚藩,承庆灵之锡羡,处富贵之极势,而能躬履素行,志妨节,循守法度,靡尚华丽。居官以清白,处躬以简俭,去泰窒欲,慎终如始,斯固秉上智之质,为宗室之范者焉。
后汉东海恭王疆,光武子也,疆深执俭谦。及薨,帝不欲厚葬,以违其意。诏曰:「王恭谦好礼,以德自终。遣送之物,务从约省。衣足敛形茅车瓦器物减于制,以彰王卓尔独行之志」。东海顷,王肃,疆之子也,性谦俭,循恭王法度。
魏陈思王植,武帝子也。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食,希不尚华丽。植之薨也,遗令薄葬。
中山恭王衮,武帝子也。黄初七年,徙封濮阳。太和二年就国,尚约俭,教敕妃妾纺绩织畔、拔家人之事。
晋高密文献王泰,宣帝弟也。泰武帝时录尚书事。性廉静,不近声色,虽为宰辅,食大国之租,服饰肴膳如布衣寒士。
谯王承,宣帝孙也。元帝大兴初,为辅国将军,领左军将军。居官俭约,家无别室。及为湘州刺史,湘土荒残,公私困弊。承躬自俭约,乘苇茭车,而倾心绥抚,甚有能名。
宋临川烈武王道规,高祖少弟也。道规无子,以长沙景王第二子义庆为嗣。义庆性谦虚素,寡嗜欲,受任历藩,无浮淫之过。为荆州刺史,始至及去镇,迎送物并不受。
衡阳王义季,武帝子也。为荆州刺史。先是,临川王义庆在任,巴蜀乱扰,师旅应接,府库空虚。义季躬行节俭,蓄财省用,数年间还复充实。徵为都督南兖、兖、徐、青、冀、幽六州诸军事、南兖州刺史。登舟之日,帷帐器服诸应随刺史者,悉留之,荆楚以为美谈。
建平王景素,文帝孙也。性甚俭素。为荆州时,州有高斋,刻楹柏构,景素竟不处。朝廷颇赐以甲第,辞而不当。两宫所遗珍玩,尘于笥箧,食常不过一肉。器用瓦素,时有献镂玉器,景素顾主簿何昌仍唬何页,执税菜用哉?乃谢而反之。
南齐始兴王鉴,高帝子也,为益州刺史,于州园地得古冢,无复棺,但有古椁铜器十馀种,并古形玉璧三枚,珍宝甚多,不可皆识,金银为蚕蛇形者数十计。又以朱砂为阜,水银为沼,左右咸劝取。鉴曰:「皇太子昔在雍,有发古蒙者,得玉镜、玉屏风、玉匣之属,皆将还都,吾意常不同」。乃遣功曹何伫为之起坟,诸宝物一不得犯。性甚清,在蜀积年,未尝有所营造,资用一岁不满三万。王俭尝叹云:「始兴王虽尊贵,而行履都是素士」。
梁鄱阳王恢,太祖子也。时有进筒中布者,恢以奇货异服,即命焚之。
南康简王绩,高祖子也。寡玩好,少嗜欲,居无仆妾,躬事约俭,所有租税,悉寄天府。及薨后,府有南康国无召钱数千万。
长沙王懿子藻,为益州刺史。初,邓元起之在蜀也,崇于聚敛,财货山积,金玉珍帛为一室,名为「内藏绮,憬趼尬一室,号曰「外府」。藻以外府赐将帅,内藏归王府,不有私焉。及还朝,轻装就路。
始兴王心詹子毕常乘折角牛,夏韭谋环,比于儒者,名盛海内,为宗室推重。
后魏任城王昙景,穆子也。廉谨白芳稗傲畋≡帷。
广陵王衍,景穆孙也。衍性清慎,所在廉洁,又不营产业,亡日无敛尸具。
京兆王曾孙琮为太尉、录尚书事。性清俭,不营产业,身化之日,家无馀财。
彭城王勰,献文子也。清正俭素,门无私谒。
北齐彭城景思王水攸,高祖子也。自定州刺史徵为侍中,人吏送别悲号。有老翁数百人相率具馔曰:「自殿下至来五载,人不识吏,吏不欺人。百姓有识已来,始逄今化。殿下唯饮此乡水,未食此乡食。聊献疏薄水」。攸重其意,为食一口。
兰陵王长恭,一名孝衔南。宓谒淖右病C⑸街捷,武成赏其功,命贾护为买妾二十人,惟受其一。有千金责券,临死日,尽燔之。
后周代蓖醮镂牡圩,右病Q藕媒诩笫澄藜嫔攀碳Р还,数人皆衣绨衣。又不营资产,国无储积。左右尝以为言,达从容应之曰:「君子忧道不忧贫,何烦如此!」隋蔡王智积,高祖弟[1234]之子也。初为开府时,延侍读府,佐于座所设,唯饼果酒才三酌。家有妓女,唯年节嘉庆奏于太妃之前。其简如此。
唐郑王元懿曾孙勉,为太子太师。率性素淡,清廉简易,为宗臣之表。二子缵、的,皆廉介有节。
[A13C]王敫,玄宗第十三子也。为蜀郡大都督。敫性俭率,将渡绵州江,登舟,见以采缘席为藉者,顾曰:「此可以为寝处,柰何践之!」命撤去之。
嗣吴王诮ㄖ,姓暝,间为道、虔、滁等州刺史,入拜宗正卿。历官清白,居处衣服,不免风雨寒暑,及卒,家无升储,公卿以下率敛以赙凶。
晋韩王为曹州防御使,廉爱恤下,不营财利,不好妓乐,部人安之。
○宗室部 抑损
古者建国之制,名山大泽不以封周室列爵惟五,分土为三,使上下相维,其疆易制也。汉兴之初,海内甫定,监姒、周夹辅之效,徵亡秦孤立之失,而子弟寡少,并建不足,大封同姓,以镇天下。或跨州兼郡,连城数十,然而矫枉之道,亦云过矣。是以有莫大之患,逆辞之萌,小者骄佚越法,大者倔强放命,触罪绝国,势使之然。故贾谊之论,晁错之议,主父之策,咸以救一时之弊。自是之后,浸以微弱当涂而下,或以疏远降其爵,或以法制损其势,而强弱之道始终可穷,得失之理于是存焉。
汉高祖时,诸侯皆赋汉国所出有皆入于王也
,得自除。内史以下,独为置丞相,黄金印。诸侯自除御史、廷尉、正、博士拟于天子。自吴、楚反后,五宗主世,汉为置二千石,去丞相曰相银印,诸侯独得食租税,夺之权。其后诸侯贫者或乘牛车也。
武帝时,主父偃说帝曰:「古者诸侯地不过百里,︹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水┞。壹痹蜃杵,浣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制割削,则逆节萌起萌,谓事之所生,如草木之萌牙也
,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盟么立,馀虽骨肉无尺地之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必稍自销弱矣」。于是帝从其计,令诸侯以私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汉为定制封号,辄别属汉郡。汉有厚恩,而诸侯地稍自分折弱{初,文帝末,贾生之议分齐、赵,景帝用晁错之计,削吴{林之
帝,施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使诸侯王得分户邑以封子弟,不行黜陟而藩国自折。自比以来,齐为七:谓齐:城阳、济北、济南、淄川、胶西、胶东也。赵分为六,谓赵、平原、真定、中山、广川、河间也。梁分为五,谓梁济川、济东、山阳、济阴也。淮南分为三,谓淮南、衡山、卢江,皇子始立者,大国不过十馀城。长沙、燕、代虽有旧名,皆亡南北边矣。长沙之南更置郡,燕、代以北更置缘边郡,其所有饶利、兵马、器械,二国皆失之也。景帝遭七国之变,抑损诸侯,减黜其官,谓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等也。武有衡山、淮南之谋,作左官之律人道上。今右舍天子而仕诸侯,故谓之左官也。左官,犹言左道也,皆僻左不正也。汉时依上古法,朝政之列,以右为尊,故谓降秩为左,迁仕诸侯为官也。诸侯惟得衣食税租,不与政事}}。
衡山王赐所为不法,有司请逮治,武帝不许,为置吏二百石以上《汉仪注》:吏四百石已下自除国中。今以王之恶、天子皆为置
。
后汉光武建武十三年二月,诏曰:「长沙王兴、真定王得、河间王邵、中山王茂皆袭爵为王,不应经义以其服属,既号不常,袭爵为王
,其以兴为临湘侯临湘县,今潭州长沙县
,得为真定侯,邵为乐成侯乐成县故城,今在瀛州乐府县西北
。茂为单父侯今宋州县
,其宗室及绝国封侯者凡一百三十七人。丁巳,降赵王良为赵公,太原王章为齐公,鲁王兴为鲁公一云建武十五年,大将军朱佑朝京师奏:「古者人臣受封,不加王爵,可改诸侯为公」。帝即施行
。
魏文帝黄初五年,诏曰:「先王建国,随时而制。汉祖增秦所置郡,至光武以天下损耗,并省郡县。以今比之,益不及焉。其改封侯王皆为县王」。时法制待藩,国既峻迫,寮属皆贾竖,不才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
陈思王植,初封东阿王,时大发士息,及取诸国士,植以近前诸国士息已见,发其遗孤稚弱,在者无几,而复被取。乃上书曰:「臣闻古者圣君与日月齐其明,四时等其信,是以戮凶无重。赏善无轻,怒若惊霆,喜若时雨,恩不中绝,教无二可,以此临朝,则臣下知所死矣。受任在万里之外,审主之所以受官,必已之所以授命。虽有构会之徒,泊然不以为惧者,盖君臣相信之明效也。昔章子为齐将,人有告之反者,威王曰:不然。左右曰:王何以明之?王曰:闻章子改葬死母,彼尚不欺死父,顾当叛生君乎?此君之信臣也。昔管仲亲射桓公后,幽囚从鲁槛车载使少年挽而送齐。管仲知桓公之必用,已惧鲁之悔,谓少年曰:吾为汝唱,汝为和声,和声宜走。于是管仲唱之,少年,走而和之,日行数百里,宿昔而至,至则相齐,此臣之信君也。臣初受封,策书曰:植受兹青社,封于东土,以屏翰皇家,为魏藩辅。而所得兵百五十人,皆年在耳顺,或不逾矩,虎贲官骑及亲事凡二百馀人,正复不老,皆使年壮,备有不虞。检校乘城,顾不足以自救,况皆复耄耋罢曳乎?而名为魏东藩使,屏翰王室,臣窃自羞矣。就之诸国,国有士子,合不过五百人。伏以为三军益损,不复赖此。方外不定,必当须办者。臣愿将部曲倍道奔赴,夫妻负襁,子弟怀粮,蹈锋履刃,以犬旬国难,何但习业小儿哉!愚诚以挥涕增河,鼷鼠饮海于朝,万无损益,于臣家计,甚有废损。又臣士息,前后三送,兼人已竭,惟尚有小几七八岁已上十六七,已还三十馀人。今部曲皆年耆,卧在床席,非糜不食,眼不能视。气息裁属凡三十七人,疲瘵风靡疣盲聋贵者二十三人。惟正须此小儿,大者可备宿卫,虽不足以御寇,粗可以警小盗。小者未堪大使,为可使耘。Θ秽草,驱寇鸟雀。休候人则一事废,一日猎则众业散。不亲自经营,则功不摄。常自躬亲,不委下吏而已。陛下圣仁,恩诏三至,士子给国,长不复发。明诏之下,有若皎日。保金石之恩,必明神之信,画然自固,如天如地定习业者,并复见送。ㄙ若昼晦,怅然失图。伏以为陛下既爵臣百寮之右,居藩国之任,为置卿士,屋名为宫,冢名为陵,不使其危居独立,无异于凡庶。若柏成欣于野井,子仲乐于灌园。蓬户茅牖,原宪之宅也。陋巷箪瓢,颜子之居也。臣才不见效用,常慨然执斯志焉。若陛下听臣,悉还部曲,罢官属,省监官,使解玺释绶。追柏成子仲之业,营颜渊原宪之事,居子臧之庐,宅延陵之室。如此,虽进无成功,退有可守,身死之日,犹松乔也。然伏度国朝,终未肯听臣之若是,固当羁绊于世,绳维系于禄位,怀屑屑之小忧,执无已之百念,安得荡然肆志,逍遥于宇宙之外!此愿未从。陛下必欲崇亲亲,笃骨肉,润白骨而荣占木者,惟遂仁德,以副前恩」。诏皆遂还之。
宋孝武以南郡王义宣乱逆,繇于强盛,欲削王侯。江夏王义恭希旨,请省录尚书,上从之。又与骠骑大将军竟陵王诞奏陈贬损之格九条,中外详议。于是有司奏「九条之格,犹有未尽,更加附益,凡二十四条。大抵厅事不得南向坐施帐。并藩国官正冬不得跣登国殿,公主、王妃传令不得朱服。舆不得重棡鄣扇,不得雉尾,剑不得鹿卢形,槊眊不得孔雀白氅。夹毂队不得绛袄。平乘诞马不得过二疋。胡伎不得采衣。舞伎正冬著暌,虏坏米懊嬷铄子不得著绲带。信幡,非台省官悉用绛。郡县内史相及封内官长,于其封君,罢官则不复追敬,不合称臣。诸镇常行车,前后不得过六队,刀不得银铜食希。诸王女封县主,诸王子孙袭封之王妃及封侯者夫人行,并不得卤簿。诸王子继体为王者,婚葬吉凶,悉依诸国公侯之礼,不得同皇弟皇子船头作露平形,不得拟象龙舟。诏可。
后魏孝文太和六年春正月乙丑,制诸远属非太祖子孙及异姓为王,皆降为公,公为侯,侯为伯,子男仍旧,皆除将军之号。唐高祖受禅,以天下未定,广封宗室以威天下,皇从弟及侄年始孩童者数十人,皆封为郡王。太宗即位,因举宗正属籍,问侍臣曰:「遍封宗子,于天下便乎?」尚书右仆射封德彝对曰:「历观往古,封王者今最为多,两汉已降,唯封帝子及亲兄弟,若宗室号远者,非有大功,如周之郇、滕,汉之贾泽,并不得滥封,所以别亲疏也。先朝敦睦九族,一切封王,爵命既降,多给力役,盖以天下为私,殊非至公驭物之道」。太宗曰:「朕理天下本为百姓,非欲劳百姓以养已之亲也」。于是宗室率以属疏降为郡公,唯有功者数十人封王。
后唐末帝清泰元年,皇子河南尹重美表前寿安令贾谭添民户,希别授官。中书门下奏亲王无荐土例。帝曰:「有例亦不可,况无例平」。
○宗室部 好尚
《礼》曰:「天命之谓性」,语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则知性有智愚,习有善恶,乃有荷茅土劈番之寄,居藩屏夹辅之尊。纯懿内融,清明外发,冲虚自守,味老氏之玄言。空寂为心,洞金仙之妙理。嗜偏伍之向背,穷韬略之幽微。或求访图书,或缮完器,玩搜奇采,异靡馔劳。虽趋向不同,同归于善,乃流湿就燥之义,岂好丹非素之僻也!
汉阳城侯德少坊评鲜醭3帧,独献印分足之计。
广川王去景,帝孙也,其殿门有成庆,画短衣大鲁そ#ǔ汕炀i鹨病N,馈S治街庆卿,燕人谓之「荆卿」。又成庆古之勇士,事见淮南子)。去好之作七尺五寸剑,被服皆效焉。
后汉楚王英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
宋临川王义庆受任历藩,无浮淫之过,唯晚节奉养沙门,颇致费损。
南齐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守,郡阁下有虞翻旧床,罢任还,乃致以归。后于西邸起古斋,多聚古人器服以鼙之。子良好释氏,敬信尤笃,数于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众僧,至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又招致名僧,讲语佛法,造经贝新,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
衡阳王钧居身清率,言未及时,会稽孔旨移鹪傲兄,餐┝多构,山泉殆穷精趣。钧往游之衷,唬旱钕麓。χ烀庞巫香粟,得山人交邪?答曰:「身处朱门,而情游江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 执竺乐。吴郡张融清抗绝俗,虽王公贵人,视之傲如也。唯雅重钧,谓从兄绪曰:「衡阳王飘飘有凌云, 气,其风云 , 素韵,弥足可怀。融与之游,不知老之将至」。见赏如此。
梁南平王伟,文帝子。齐世清溪宫改为芳林苑。天监初,赐伟为第。伟又加穿筑,果木珍奇,穷极雕丽,有侔造化。立游客省。寒暑得宜,冬有笼炉,夏设饮扇,每与宾客游其中,命从事中郎萧子范为之记。梁藩邸之盛,无过焉。伟晚年崇信佛理,尤精玄学,著二旨义,别为新通。又制《情性、几神》等论义。僧宠及周舍殷、钓陆人垂并名精解而不能屈。
长沙嗣王业,性敦笃,所在留惠,深信因果,笃诚佛法,高祖每嘉叹之。后魏京兆王愉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
京兆王太兴尝遇患,请诸沙门行道,所有资财,一时布施,乞求病愈,名曰「散生斋」。及斋后僧皆四散,有一沙门言云乞斋馀食。太兴戏之曰:「斋食既尽,唯有酒肉」。沙门曰:「亦能食之」。因出酒一斗,羊脚一只。食尽,犹言不饱。及辞出后,酒肉俱在,出门追之,无所见。太兴遂佛前乞愿,向者之师,当非俗人,若此病得差,即舍王爵入道。未几便愈,遂请为沙门。表十馀上,乃见许。时孝文南讨左军,诏皇太子于四月八日为之下涫,┎二千疋。既为沙门,更名僧懿,居嵩山。
后周长乐侯深年数岁,便累石为营,折草作旌旗,布置行伍,皆有军阵之势。及长,好读兵书。
隋秦王俊仁恕慈爱,崇敬佛道,请为沙门,不许。
唐韩王元嘉少好学,聚书至万卷,又搜采碑文,古迹得异本。
舒王元名,为石州刺史。二十年,性高洁,赏玩林泉,有尘外之意。
岐王范多聚书画古迹,为时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