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录部 节操
夫雪霜大挚,知松柏之后凋。风雨如晦,识鸡鸣之不已。盖士之立诚自守,秉节无贰,同夫介石,至于没齿者,其若是乎!东周之后,西汉而下,乃有顾义遗利,守识求旧,居无苟合,动不逾矩,挺操而罔屈,虞乱而匪紊。罹苋ㄘ樾,揖嗅笄嵌,意趣非偶,靡降心而与游才任过分,必投劾而引去。鄙斥邪佞,保全名节,凛然之跛熟肚拔,抛慷之行冠乎群萃。非夫天爵内富,性理冥合,蹈道而经德,秉彝而守正,又曷能笃志终始,确乎不拔者哉!
郑太子忽齐侯欲以文姜妻之,忽辞人,问其故,太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太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假父之命以为辞。
高哀,宋大夫为萧封人,以为卿萧、宋附庸仕附,庸还外为卿
,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鲁出而待放从放所来,故曰遂
。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贵其不食尉之禄,避祸速也
」。
楚锺仪,伶人也。晋侯观于军府,见锺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南冠,楚冠。絷,拘执。
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郑献锺仪在十年,税解也。
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伶人,乐官。
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言不敢学他事。
使与之琴操南音」。南,音楚声。
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婴齐,令尹子重侧司马子及言卿敬老。
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太子抑无私也。舍其近事而远称,少小以示性,所自然而至诚。
名其二卿,尊君也。尊,晋君也。
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敏,达也。
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言有此四德,必能成大事。
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礼,使归求成。
闵损,字子骞,季氏使为费宰。费季氏邑,季氏不臣,而其邑宰数畔闻,子骞贤,故欲用之也。
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不欲为季氏宰语使者,善为我辞说,令不复召我。
如有复我者,复我者,重来召我也。
则吾必在汶上矣」。去之汶水上,欲北如齐。
颜叔子独处于室,邻之嫠妇又独处于室,夜暴风雨至而室坏,妇人趋而至颜,叔子纳之而使执烛放乎!旦而烛尽,破屋柱继之,自以为辟嫌之不审矣一云:鲁人有男子独于室,邻之嫠妇又独处于室,夜暴风雨至而室坏,妇人趋而⒅,男子闭户而不纳,妇人自牖与之言曰:「子何为不纳我乎?」男子曰:「吾闻之也。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不可以纳子」。妇人曰:「子何不若柳下惠?」然不拒逮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男子曰:「柳下惠则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之不可学柳,下惠之可」。
汉朱建,楚人。尝为淮南王黥布相。为人有口辩,刻廉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欲知建建不肯见。
赵禹为人廉倨,倨,亦傲也。
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绝知友宾客之请,以此意告报公卿。
孤立行一意而已。后为燕相免归。
严彭祖,宣帝时为博士,至河南东郡太守,以高第入为左冯翊,迁太子太傅,廉直不事权贵。或说曰:「天时不胜人事,君以不修小礼曲意,亡贵人左右之助,经谊虽高,不至宰相。愿少自勉强」。彭祖曰:「凡通经术,固当修行先王之道,何可委曲从俗,苟求富贵乎?」
隽不疑为京兆尹、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不疑,固辞不肯当。
任安、田仁俱为卫将军、舍人、卫将军,从二人过平阳公主家,令两人与骑奴同席而食。此二子拔刀剑斫席别坐,主家皆怪而恶之,莫敢呵。
萧望之,字长倩,东海兰陵人也。好学,治《齐诗经》,京师诸儒称述焉。是时大将军霍光秉政,长史邴吉荐儒生王仲翁,与望之等数人皆召见。先是,左将军上官桀与盖主谋杀光。光既诛,桀等后入自备。吏民当见者,露索去刀兵,两吏挟持,索,搜也,露形体而搜也。之独不肯听,自引出ト,曰「不愿见吏,牵持モ。匈光闻之,告吏勿持望之。既至,前说光曰:「将军以功德辅幼主,以流大化,致于治平(,令太平之化通洽四方也」。
是以天下之士延颈企踵,争愿自效以辅高士。见者皆先露索扶持,恐非周公相成王躬吐握之理,致白屋之意」。周公摄政,一沐三握,湟环谷吐芤,越犹煜轮,士白屋,谓白盖之屋,以茅覆之,贱人所居。
于是光独不除。用望之,而仲翁等皆补大将军史。三岁间,仲翁至光禄大夫、给事中,望之以射策甲科为郎。射策者,谓为难问疑义,书之于策,量其大小,署为甲乙之科,列而置之,不使彰显。有欲射者,随所取得而释之以优劣。射之言投射也。对策者,显问以政事,经义令各对之而观其文辞定高下也。署小苑东门候(,署补署也,门候至候时而开闭也。
仲翁出入从苍头庐儿,皆官府之给贱役者也。解在《贡禹传》。
下车趋门,传呼甚宠,趋,向也。下车而向门,传声而呼。侍从者,甚有尊宠也。
顾谓望之曰:「不肯录录,反抱关为!」录录,谓循常也。言望之不随例搜索以违牾执政,不得大官守门也。
望之曰:「各从其志」。后位至前将军。
后汉孔休,自哀帝时为新都令,后王莽秉权,休去官归家。及莽篡位,遣使赍元束帛请为国师,遂呕血⒉琶抛跃。光武即位,求子孙赐弦造合灾。
桓谭,字君山。哀帝时,董贤为大司马,闻谭名,欲与之交。谭先奏书于贤,说以辅国保身之术贤,不能用,遂不与通。后为六安丞。
薛方为郡掾祭酒,尝徵不至。及王莽以安车迎方方,因使者辞谢曰:「尧、舜在上,下有巢、繇。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小臣欲守箕山之节也」。使者以闻,莽说其言不强致。
谯元为绣衣使者,持节分行天下,未及终而王莽居摄。元于是纵使者车,变易姓名,间窜归家,因以隐遁。车茂为京部丞。及王莽居摄,以病免归。与同县孔休、陈留蔡勋、安众刘宣、楚国龚胜、上党鲍宣六人同志,不仕莽世,并名重当时。
蔡勋,字君严,邕六世祖也。好黄老。平帝时,为チ钔趺,С跏芤匝崛至率王莽改陇西郡曰守曰连率。
勋对印绶,仰天叹曰:「吾策名汉室,死归其正。昔曾子不受季孙之赐,况可二姓哉!」遂手将家属,逃入深山,与鲍宣、卓茂等同不仕新室。
宣秉字巨公,少修高节,显名三辅。哀、平之际,见王氏据权专政,侵削宗室,有逆乱萌,遂隐遁深山州郡,连召尝寝疾不仕。王莽为宰衡辟命,不应。及莽篡位,又遣使者徵之,秉固称疾病。建武初,始为大司徒司直。杜林字伯山,初为郡吏。王莽败,盗贼起,与弟成俱客河西。隗嚣素闻林志节,深相敬待,以为持书。林后因疾告辞还禄食。嚣复欲令︹起,遂称疾笃。嚣意虽相望,且欲优容之,望,犹恨也。《东观记》曰:林寄嚣地终,降志辱,身至簪蒿席萆,不食其粟。
乃出令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诸侯所不能友。盖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令且从师友之位。须道开通,使顺所志。林虽拘于嚣而终不屈节」。后位至大司空。
崔篆、王莽时为建新大尹,不得已,单车到官,称疾遂去。建武初,朝廷多荐言之者。幽州刺史又举篆贤良。篆自以宗门受莽伪宠,惭愧汉朝,遂辞归不仕。
蔡茂,哀平间迁侍中,遇王莽居摄,以病自免,不仕。莽朝,会天下扰乱,茂素与窦融善,因辟难归之。融欲以为张掖太守,固辞不就,每所饷给,计日取足而已。
胡刚清,高有志节。大司徒马宫辟之,值王莽居摄,解其衣冠。县府门而去,遂亡命交砸于屠肆之间。后莽败,乃归乡里。
郅恽王莽时,左队大夫逯普逯,姓也。
署为吏。恽不谒,曰:「昔文王拔吕尚于渭滨,高宗礼傅说于岩:筑桓公取管仲于射钩,故能立宏烈,就元勋,未闻师相仲父而可为吏位也。非裉退吓豢,捎胪荚,毒不授,骥以重任,骥亦人免首裹足而去。可」遂不受。署积弩将军傅俊东徇扬州,礼请恽为将兵长史,授以军政,所向皆下。后还京师而上论之,恽耻以军功取位,遂辞归乡里。杜安年十三,入太学,洛阳令周纡自往候安,安谢不见京师,贵戚慕其行,或遗之书,安不发,悉壁藏之。及后捕案贵戚宾客,安开壁,出书印封如故。
高诩世传鲁诗,以信行清操知名。王莽篡位,父子称盲,逃不仕莽世。
杨宝、王莽时与两龚蒋诩俱徵,遂遁,不知所处。龚胜,字君宾,舍字君倩。蒋诩,字元卿,并以高节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徵老病不到,卒于家。
王霸,少有清节。初,王莽篡位,弃冠带,绝交宾。
乐恢为骑都尉,性廉直,介立行不合已者,虽贵不与交。初,信阳侯阴就数致礼,请恢恢绝,不答。
朱晖,字文季。为尚书令,性矜严,进止必以礼。永平初,明帝舅信阳侯阴就慕晖,贤自往候之,晖避不见,复遣家丞致礼,晖遂闭门不受。就闻,曰:「志士也,勿夺其节」。
郑兴,更始时为凉州刺史,会天水有反者,攻杀郡守,兴坐免。时赤眉入关,东道不通。兴及西归,隗嚣虚心礼请,而兴耻为之屈,称疾不起。及嚣遣子恂入侍,将行,兴因恂求归葬父母。嚣不听,而徙兴舍,益其秩礼。兴入见嚣曰:「前遭赤眉之乱,以将军僚旧,故敢归身明德。幸蒙覆载之恩,复得全其性命,兴闻事亲之道,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奉以周旋,弗敢失坠。今为父母未葬,请乞体骨。若以增秩徙舍,中更停留,是以亲为饵,无礼甚矣,将军焉用之?」嚣曰:「嚣将不足留故耶?」兴曰:「将军据七郡之地,拥羌胡之众以戴本朝,德莫厚焉,威莫重焉。居则为专命之使,入必为鼎足之臣,兴从俗者也,不敢深居屏处。因参军求进,不患不达。因将军求进,何患不亲。此兴之计,不道将军者也。兴业为父母请,不可以已,愿留妻子独归葬,将军又何猜焉!」嚣曰:「幸甚,促为办装」。遂令与妻子俱东。
任延为河内太守,初学于长安,号为圣童,值仓卒避兵之陇西。时隗嚣已据四郡,遣使请延延,不应。
任永,字君业,犍为人。与同郡冯信并好学。博古公孙述连徵命,待以高位,皆⑶嗝ひ,员苁滥选。
王丹资性方洁,疾恶豪强。河南太守同郡陈遵,关西之大侠也,自以知名欲结交于丹,丹拒而不许。后徵为太子少傅。时大司徒侯霸欲与交友,及丹被徵,遣子昱候于道,昱迎拜车下丹下答之。昱曰:「家公欲与君结交,何为见拜?」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丹后为太子太傅。
窦章家于外黄,居贫,蓬户蔬食,躬勤孝养,然讲读不辍。太仆邓康(,邓珍之子禹之孙。闻其名,请欲与交辞,不肯许,康以此益重焉。
赵岐,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敦女。宗姜敦兄子融,外戚豪家,岐尝鄙之,不与融相见。融尝至岐家,多从宾友,与从妹宴饮作乐,日夕乃出,过问赵处士所在,岐亦厉节,不以妹婿之,故屈志于融也。与其友书曰:「马季长虽有名当世,而不持士节。三辅高士,未曾以衣裾撇其门也」。岐曾读《周官》,二义不通一,往造之,贱融如此。后官至太常。
张升少好学,多关览,而任情不羁,其意相合者,则倾身交结,不问穷贱,如乖其志。好者虽王公大人,终不屈从。尝叹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其有知我,虽胡越可亲」。苟侯,霸字也,不相识,从物何益。后为内黄令。
成,翊世不应三公辟。先是,顺帝废为济阴王,翊世上书讼之,安帝不从。及济阴,立为顺帝。司空张皓以翊世前讼太子之废,荐为议郎。翊世自以其功不显,耻于受位,自劾归。
蔡衍为议郎,符节令梁冀闻衍贤,请欲相见,衍辞疾不往,冀恨之。
桥元补雒阳,左尉梁不疑为河南尹。元以公事当诣府受对,耻为所辱,弃官还乡里。
蔡邕陈留圉人,妙操音律。中常侍徐璜左莸任搴钌庙,闻邕善鼓琴,遂白天子敕陈留太守督促发遣。邕不得已行,到偃师,称疾而归。后为左中郎将。
杨康迁平原令时,国相徐曾中常侍璜之兄也。康耻与接事⒓材、刘梗ㄔ山松书》。杨一名章,字叔康)。
夏馥少为书生,言行质直。同县高氏、蔡氏并皆富殖,郡人畏而事之,惟馥闭门不与交通,由是为豪姓所雠。后入林虑山中而卒。
张俭,山阳高平人。初举茂才,以刺史非其人,谢病不起。后为卫尉。
郑元,字康成,北海高密人。家贫,客居东莱。及党事起,被禁锢,遂隐修经业,杜门不出。灵帝末,党禁解,大将军何进闻而辟之。州郡以进权戚不敢违意,遂迫胁元,不得已而诣之。进为设几杖,礼待甚优。元不受朝服,而以幅巾见一宿逃去。后公车徵为大司农,以病自乞还家。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从祖敬敬、子训,训子相并为三公相,以谄事宦官自致。台司数遣请劭,劭恶其薄行,终不候之。后司空杨彪辟举方正,敦朴皆不就。魏张范,字公仪,河内修武人。初,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性恬静乐道,忽于荣利,徵命无所就。范与弟承避地扬州,袁术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往。术不强屈,遣承与相见。后太祖表为谏议大夫。
袁涣与陈群父子皆在吕布军中,布破群父子,见太祖皆拜,涣独高揖不为礼,太祖甚严惮之。时太祖又给众官车各数乘,使取布军中物,惟其所欲,众人皆重载,惟涣取书数百卷,资粮而已。众人闻之大惭。涣谓所亲曰:「脱我以行陈,今军发,足以为行粮而已,不以此为我有」。由是厉名者大悔恨之,太祖益以此重焉。后至郎中,令行御史大夫。
何夔,陈郡阳夏人。初避乱淮南。后袁术至寿春辟之,夔不应,然遂为术所留。久之,术与桥蕤俱攻围蕲阳、蕲阳,为魏太祖固守,术以夔彼郡人,欲胁令说蕲阳。夔谓术谋臣李业曰:「昔柳下惠闻伐国之谋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斯言何为至于我哉?」遂遁,匿髫蒙绞,踔夔终不为己用,乃止。术从兄山阳太守遗母,夔从姑也,是以虽恨夔而不加害。及夔将还乡里,度术必急追,乃间行得免。后位至太仆。
王烈、管宁、邴原同避乱至辽东,烈于时名闻在原宁之右,辞公孙度长史商贾自秽。太祖命为丞相掾,未至而卒。
崔琰字季衷,绍以为骑都尉。绍卒,二子交争,欲得琰,琰称疾固辞,由是获罪,幽于囹圄。赖阴夔、陈琳营救得免。官至中尉。
王朗为会稽太守,为孙策所执,谴让之使张昭私问朗,朗誓不屈,策忿而不敢害也。留至曲阿。建安三年,太祖表徵朗策,遣之。
桓阶字伯绪,刘表辟为从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阶自陈已结婚,拒而不受,因辞疾告退。
李敏为河内太守,去官还乡里,辽东太守公孙度欲强用之,敏乘轻舟浮沧海,莫知所终。
杜袭字子绪。汉末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同郡繁钦,数见奇于表。袭喻之曰:「吾所以与子俱来者,徒欲龙蟠幽薮,待时凤翔,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绝矣!」敏慨然曰:「请敬受命」。袭遂南贸,ど、彻僦链笾写蠓颉。
陈矫,字秀弼,广陵广阳人也。避乱江东及东城,辞孙策、袁术之命,还本郡。后位至司徒。
吴陈化妻早亡,化以古事为鉴,乃不复娶。大帝闻而贵之,以其年壮,敕宗正妻以宗室。女化固辞以疾,帝不违其志。
虞翻,会稽馀姚人。曹公为司空,辟翻。翻曰「盗」。欲以馀财瘟技倚八炀。懿皇茚峁槲囊骑都尉。
晋石伟,字公操,吴人也。少好学,修节不怠,介然独立,有不可夺之志。吴平后,武帝太康二年,诏曰:「吴故光禄大夫石伟,秉志清白,皓首不渝,虽处危乱,廉节可纪。年已过迈,不堪远涉。其以伟为议郎,加二千石秩,以终厥世」。伟遂佯狂及盲,不受晋爵。年八十三,太熙元年卒。
诸葛靓父诞,魏司空,为文帝所诛,靓奔吴,为大司马。吴平,逃窜不出。武帝与靓有旧,靓姊又为琅邪王妃,帝知靓在姊间,因就见焉。靓逃于厕,帝又逼见之,谓曰:「不谓今日复得相见」。靓流涕曰:「不能漆身皮面,复睹圣颜」。诏以为侍中,固辞不拜,归于乡里,终身不向朝廷而卒。
王褒父仪为司马文王所杀,褒与济南刘兆俱以不仕显名褒,以父为文王所滥杀,终身不应徵聘,未尝西向坐,以示不臣于晋也。
王衍,字夷甫。杨骏欲以女妻焉,衍耻之,遂佯狂自免。后位至太尉。
韦忠有节操,家贫,藜藿不充,人不堪其忧,而忠不改其乐。裴呶、仆射数言之于司空张华,华辟之,辞疾不起。人问其故,忠曰:「吾茨檐贱士,本无宦情。且茂先华而不实,裴哂而无厌,弃典礼而附贼后,若此,岂大丈夫之所宜行邪?裴尝有心⑽铱趾樘蔚,丛棱挪见,漂况可临,尾闾而裎纸乖眨。
解系,字少连。武帝时,荀勖门宗︹盛,朝野畏惮之。勖诸子谓系等曰:「我与卿为友,应向我公拜」。勖又曰:「我与尊先使君亲厚」。系曰:「不奉先君遗教。公若与先君厚,往日衰颓,当有书问,亲厚之诲,非所敢承」。勖父子大惭。当世,张华字也。壮之,官至雍州刺史、扬烈将军。
却鉴为中书侍郎,东海王越辟为主簿,举贤良,不行。征东大将军荀谙为从事中郎,谟朐椒揭粤φ,鉴不应其召。从兄勖谥别驾,恐祸及,已劝之赴召,鉴终不回,谝嗖恢逼也。及京师不守,冠难蜂起,鉴遂陷于陈午贼中。邑人张实先求交于鉴,不许。至是,实于午营来省,鉴疾既而卿鉴。鉴谓实曰:「相与邦壤,义不及通,何可怙乱至此邪!」实大惭而退。午以鉴有名于世,将逼为主,鉴逃而获免。午寻溃散,鉴得归乡里。赵王伦辟为掾,知伦有不臣之迹,称疾去职。及伦篡,其党皆至大官,而鉴闭门自守,不染逆节。
贺循,山阴人。在郡遇陈敏之乱,诈称诏书,以循为丹阳内史。循辞以脚疾,手不制笔。又服寒食散露,涮簧硎静,豢捎妹粢獠,桓冶剖鞘,敝菽诤澜,芙约维絷,或有老疾,就加秩命。惟循与吴郡朱诞不预其事。及敏破,征东将军周馥上循领会稽相,寻除吴国内史,公车徵贤良,皆不就。
虞望少有节操。元帝为丞相,招延四方之士,多辟府掾,时人谓之「百六掾」。望亦被召,耻而不应。
陆玩为元帝丞相参军时,王导初至江左,思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雎ξ匏砂剞馆,挡煌器,玩虽不才,义不为乱」。伦之始」,导乃止。后位至侍中、司空。
庾衮,字叔褒。诸父并贵盛,惟衮父独守贫。约衮躬亲稼穑,以给供养,而执事勤恪,与弟子树篱跪以授条。或曰:「今在隐屏先生,何恭之过?」衮曰:「幽显易操,非君子之志也」。举孝廉郡功曹,皆不屈。
王臀司徒左西属鸵源,酥坝星丛蛴κ甘裙。檀勤为停罚,犹不就。徙中书郎。
颜含为光禄勋,桓温求婚于含,含以其盛满不许,惟与邓攸深交。
王述子坦之为桓温长史,温欲为子求婚于坦之。及还家省父,而述爱坦之,虽长大,犹抱置膝上。坦之因言温意,述大怒,遽排下曰:「汝竟痴耶?讵可畏温面而以女妻兵也!」坦之乃辞以他故。温曰:「此尊君不肯耳」。遂止。官至卫参军、散骑常侍、尚书令。
王献之为谢安卫将军长史。孝武太元中,新起太极殿,安欲使献之题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试谓曰:「魏时凌愕畎裎刺舛,匠者误钉之不可下,乃使韦仲将悬登书之。比讫,须鬓尽白,裁馀气息。还语子弟,宜绝此法」。献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长」。安遂不之逼。江绩字仲元,有志气,除秘书郎,以父与谢氏不穆,故谢安之世,辟召无所从,论者多之。安薨,始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
孙潜为豫章太守,殷仲堪之讨王国宝也,潜时在郡,仲堪逼以为谘议参军,固辞不就。
王敬宏,少有清尚,起家本国左常侍、卫军参军。性恬静,乐山水,为天门太守。其妻,桓元姊也。敬宏之郡,元时为荆州,遣信要令过敬。宏至江陵,谓人曰:「灵宝见要,正当欲与其姊集聚耳,我不能为桓氏赘」固。隳饲脖鸫,送妻往江陵。妻在桓氏,弥年不迎。
谢方明少有志节。桓玄克京邑,丹阳尹不范之势倾朝野,欲以女嫁方明,使尚书吏部郎王腾譬说备至,方明终不回。桓玄闻而赏之。方明后为会稽太守。
龚[A13C]为益州刺史毛璩从事。璩为谯纵所杀,[A13C]独不屈节。纵既僭号,备礼徵又不至,乃收[A13C]付狱,胁以兵刃,执志弥坚,终无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节。
范腾,字无忌,敦煌人。举孝廉,除郎中。属天下兵乱,去官还家,太守张造之闭门不见,礼遗一无所受。叹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柴门灌园,琴书自谜殴火,缰为司马。腾曰:「门一杜,其可开乎!」固辞病,月馀而卒。
崔游年七十馀,敦学不倦。刘元海僭位,命为御史大夫,固辞不就,卒于家。桓元,字也。
杨轲学业精微,养徒数百。刘曜僭号,徵拜太常,轲固辞不起,曜亦敬而不逼,遂隐于陇山。
桑虞诸兄仕于石勒之世,咸登显位,惟虞耻臣非类,阴欲避地海东。会丁母忧,遂止哀毁骨立,庐于墓侧。五年后,石勒以为武城令。虞以密迩黄河,去海微近,将申前志,欣然就职。石季龙太守刘徵甚器重之,徵迁青州刺史,请虞为长史,带祝阿郡。徵遇疾,还邺,令虞监行州府。属季龙死,国中大乱。朝廷以虞名父子必能立功,海岱潜遣东人华挺授虞宁朔将军、青州刺史。虞曰:「功名非吾志也」。乃附使者,启让刺史。靖居海右,不交境外,虽历伪朝而不豫乱,世以此高之。高瞻随东夷校尉崔毖伐慕容l都城,毖奔败,瞻随众降于/。J鹞将军瞻称疾不起,>雌渥似魇,临候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馀也。今天子播越,四海分离,苍生纷扰,莫知所⒐,滤加胫罹,兴复帝室,剪鲸豕于二京,迎天子于吴会,廓清八表,侔勋古烈,此孤之心也,孤之愿也。君中州大族,冠冕之馀,宜痛心疾首,枕戈待旦,柰何以华夷之异,有怀介然!且大禹出于西羌,文王生于东夷,但问志略何如耳,岂以殊俗不可降心乎?」瞻仍辞疾笃,I畈、黄街,瞻又与宋该有隙,该阴劝3之。瞻闻其言,弥不自安,遂以忧死。
吴乔,车骑将军壹之孙。没李雄军中三十年,不为雄屈。
谯秀,字元彦,巴西人。祖周,以儒学著称,显名蜀朝。秀少而静默,不交于世,知天下将乱,预绝人事,虽内外宗亲,不与相见。郡察孝廉,州举秀才,皆不就。及李雄据蜀,略有巴西。雄叔父骧、骧子寿皆慕秀名,具束帛安车徵之,皆不应。尝冠皮弁弊衣,躬耕山薮,龚壮尝叹服焉。
嵇绍为侍中,齐王ぁ秉政。绍尝诣ぁ咨,事遇ぁ宴。会《召华》艾葛说裙猜窞闭,艾言于ぁ曰:「嵇侍中善于丝竹,公可令操之」。左右进琴,绍推不受。ぁ曰:「今日为欢,卿何吝此耶?」绍对曰:「公兴复社稷,当执物作,则垂之于后。绍虽虚鄙,忝备常伯,腰绂冠冕,鸣玉殿省,岂可操执丝竹,以为伶人之事?若释公服从私宴,所不敢辞也」。ぁ大惭,艾等不自得而退。
戴逵,字安道,尝以琴书自娱。太宰武陵王谖牌渖乒那偈谷,苏僦逵,对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谂乃更引其兄述。述闻命,欣然拥琴而往。以国子祭酒、散骑常侍徵,皆不至。
后蜀龚壮,巴西人。父叔为李特所害。壮说李寿讨特孙,期以报雠,果克之。壮谓百行之本,莫大忠孝。既假寿杀其私雠以雪,又欲使其归朝,以明臣节。寿既不从,壮遂称聋。又云手不制物,终身不复至成都。惟研考经典,覃思文章。至李势时卒。
前凉辛理美姿貌,张骏欲夺其妻,以寡妹妻之,理割鼻自誓。
宋庾炳之字仲文。初为中书太子舍人,刘粹征北长史、广平太守。兄登之为谢晦长史,炳之往省之。时晦位高权重,朝士莫不加敬,炳之独与抗礼,时论韪之。颜延之妹枚,刘宪之,穆之子也。穆之既与延之通家,又闻其美,将仕之,先欲相见,延之终不往也。延之位至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
王景文,美风姿,好言理,太祖甚相钦重,故为明帝娶景文妹高祖第五女新安公主先锰原王。景深离绝,当以镁拔木拔墓。檀且约补什怀苫榫拔尼崃溜惺榱畛J唐蜕,溲镏荽淌贰。
顾觊之为吴郡太守,幸臣戴法兴权倾人主,而觊之未尝降意。左光禄大夫蔡兴宗与觊之善,嫌其风节过峻。觊之曰:「辛毗有云:不事孙、刘,不过使吾不为三公耳」。及世祖晏驾,法兴遂以觊之为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
杜慧度,交州刺史瑗之第五子,为九真太守。瑗卒,府州纲佐以交土接冠,不宜旷职,共推慧度行州府事,辞不就。
垣闳,字叔通。齐高帝辅政,使褚彦回为子晃求闳女,闳辞以齐大非偶,帝虽嘉其退让,而心不能欢,即以晃婚王。昱谓豫章王嶷曰:「前欲以白象与垣公婚者,重其夷澹,事虽不遂,心尝依然」。白象,晃小字也。及高帝即位,有诚心,封爵如故。卒于金紫光禄大夫,谥曰定。袁淑从母兄刘湛欲其附已,而淑不为改意,由是大相乖失。淑乃赋诗曰:「种兰忌当门,怀璧莫向楚。楚少别玉人,门非植兰所」。寻以久疾免官。
蔡廓为吏部尚书,廓因北地,傅隆问傅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复厝怀。自此以上,故宜共参同异」。廓曰:「我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也」。遂不拜。乾木,羡之小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云「署,纸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权要,徙为祠部尚书。
南齐褚贲,渊之长子,历侍中。渊薨,服阕,见世祖,贲流涕不自胜,帝甚嘉之,以为左民尚书,不拜。表称疾,让封与弟蓁。世以为贲恨渊失节于宋室,故不复仕。
褚堆,寤刂从父弟也。少有高节,王俭尝称才堪。保傅。为成安郡,还以一目眇,召为国子祭酒,不拜。尝非彦回身事二代。回子贲往问讯东段,试唬核,究战袢,蘸卧陉谠唬悍铉翮υ,谄氪笏韭砻奴墩色曰:「不知汝家司空将一家物与一家,亦复何谓?」彦回拜司徒,宾客满坐,短驹唬貉寤:「厣倭⒚行,何意披猖至此!门户不幸,乃复有今日之拜。使彦回作中书郎而死,不当是一名士耶?名德不昌,遂有期颐之寿」。彦回性好戏,以轺车给之,洞笈曰:「著此辱门户,那可令人见?」索火烧之,驭人奔车乃免。
崔慰祖,少与江祀款密,及祀贵,尝来候之,而慰祖不往,为始安王遥光记室。王好棋,数召慰祖对戏,慰祖辄辞拙,苟非朔望不见也。建武中,帝欲试以百里,慰祖不就。
王秀之为太子舍人,吏部尚书褚渊见秀之正洁,欲与结婚,秀之不肯,以此频转为两府外兵参军。
王僧烫尉,俭从祖兄也。竟陵王子良闻僧躺频琴,于座取琴进之,不肯从命。卒于黄门郎。
刘悛妇弟王法显同宋桂阳王作乱,悛遂启与妇别居,终身不复见之。悛以五兵尚书,授散骑常侍,领骁骑将军。卒。
梁江の吏部郎仆射徐勉权重自遇,び肟估衩阋颟,っ趴偷跃,拔第七儿。繇求づ婚げ淮,鹁霸傺灾,乃杖景四十。由此与勉有忤。除散骑常侍,不拜。裴子野遭父忧,居丧尽礼。天监初,尚书仆射范慵纹渲拘薪表奏之,会阕,洳还乐安。任鹩惺⒚为后进所慕,游其门者鸨叵膆龃。镒右办,尔鹞从中表,独不至鹨,吣扪勺右拔鸿胪卿,领步兵校尉,知著作郎,兼中书舍人,卒。
阮孝绪,鄱阳忠烈王妃,孝绪之姊。王尝命驾,欲就之游,孝绪凿垣而走,卒不肯见。天监十二年,傅昭荐之,徵不到。
臧严性孤介,于人门未尝造请。仆射徐勉欲识之,严终不诣。卒于镇南谘议参军。
江子一直华林省。其姑夫右卫将军朱异,权要当朝,休暇之日,宾客辐凑。子一未尝造门,其高洁如此。子一,少好学,有志操,以客贫阙养,因蔬食终身。终于南津校尉。
王承,性简贵,有风格。时右卫朱异当朝用事,每休暇,车马填门。时有魏郡申旰梦Q愿呗垡遭枞ㄓ页⒅敢烀旁唬捍酥蟹凑,皆以利往。能不至者,惟有大小王东阳耳。小东阳即承弟飨也。当时惟承兄弟及褚翔不至异门,世以此称之。尝任国子祭酒,出为东阳太守,卒。
吉白盅逑,銎涓肝人,所诬罪当大辟。扒蟠父死,高祖乃宥其父。丹阳尹王志求欲于岁首举充,纯孝之选霸唬阂,煸眨⊥跻,何量爸薄乎!夫父辱子死,斯道固然。若坝玄用婺,康逼浯司,僭蚴且蚋,钢妹一何甚辱」。拒之而止。后湘州刺史柳忱召为主簿。
陈王元规父玮,梁武陵王府中记室参军。元规八岁而孤,兄弟三人,随母依舅氏往临海郡,时年十二。郡豪刘者,资财巨万,以女妻之。元规母以其兄弟幼弱,欲结强援。元规泣请曰:「因不失亲,古人所重,岂得苟安异域,辄婚非类」。母感其言而止。
虞寄为梁岳阳王中记室。侯景之乱,寄随兄荔入台,除镇南湘东王谘议参军,加贞威将军。京城陷,遁还乡里。及张彪往临川,强寄俱行,寄与彪将郑璋同舟而载。璋尝忤彪意,乃劫寄奔于晋安。时陈宝应据有闽中,得寄甚喜。高祖平侯景,寄劝令自结,宝应从之,乃遣使归诚。承圣二年,除和戎参军、中书侍郎。宝应爱其才⒁,缘雷璨磺裁坑引,寄为僚属,委以文翰,寄固辞获免。及宝应结婚留异,潜有逆谋。寄微知其意,言说之际,每陈逆顺之理,微以讽谏。宝应辄引说他事以拒之。又尝令左右诵《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说韩信曰:「相君之背,贵不可言」。宝应蹶起曰:「可谓智士」。寄正色曰:「覆郦骄韩,未足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归乎?」寄知宝应不可谏,虑祸及已,乃为居士服以拒绝之。尝居东山寺,伪称脚疾不起。宝应以为假⑹股占,乃卧屋寄安卧不动。亲近将扶寄出,寄曰:「吾命有悬避,欲安往?」所纵火者,旋自救之。宝应自此方信。及宝应既擒,凡诸宾客微有交涉者,皆伏诛,惟寄以先识免祸。
后魏穆绍,宣武时为侍中,性方重,罕接宾客。元碌比ㄔ候绍,绍迎送下阶而已。后除车骑大将军,固辞不拜。又除侍中。⒓膊黄获帝立,尔朱荣遣人徵之,绍以为必死,哭辞家庙。及往见荣于印山,捧手不拜。荣亦矫意礼之,顾谓人曰:「穆绍不虚大家儿」。
贾景兴清峻鲠正,少为州主簿,遂栖迟不仕。后葛荣陷冀州,为荣所虏,称疾不拜。景兴每扪膝而言曰:「吾不负汝」。以不拜葛荣故也。
裴美,字师伯,少有美名。举秀才,州主簿。太尉咸阳王雅相赏爱,欲以女妻之,美拒而不纳。
卢义僖为大中大夫,散秩多年,澹然自得。李神俊劝其干谒当途,义僖曰:「学先王之道,贵行先王之志,何能求富贵也」。后迁散骑常侍。时灵太后临朝,黄门侍郎李神轨势倾朝野,求结婚姻,谓义僖曰:「昔人不以一女易五男,卿岂易之也?」义僖曰:「所以不从,正为此耳。从之,恐祸大而速」。乃坚握义僖之手曰:「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遂盟族。临婚之夕,灵太后遣中常侍服景就家敕停,内外惶怖,义僖夷然自若。
游肇为黄门侍郎,时尚书令高肇,宣武之舅,为百僚慑惮,以肇名与己同,欲令改易。肇以孝文所赐,秉志不许,高肇甚衔之。宣武喜其刚梗。
崔挺为光州刺史,景明初,自代归阙,散骑常侍赵修得幸宣武,挺虽同州壤,未尝诣门。北海王详为司徒、录尚书事,以挺为司马。于后详摄选,众人竞称考第,以来迁叙,挺独无言。详曰:「崔光州考级,并未加授,宜投一牒,当为申请。蘧伯玉耻独为君子,亦何故默然?」挺对曰:「阶级是圣朝大例,考课亦国之常典,下官虽惭古贤不伐之美,至于自求进窃以羞之」。详大相称叹,目为司马。详未曾呼名,尝称州号,以示优礼。
杨津为符玺郎,津以身在禁密,不外交游。司徒冯诞与津少结交游,而津见其贵宠,每尝退避,及相招命,多辞疾不往。诞以为恨,而津逾远焉。人或谓之曰:「司徒,君之少旧,宜蒙进达,何遽自外也?」津曰:「为势家所厚,复何容易。但全吾今日,亦以足矣」。
崔光韶,河东武城人。为廷尉卿。永安末,还乡里。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继室兄女,而弼贪心林,多诸不法。光韶以亲情,亟相非责,弼衔之。时耿翔反于州界,弼诬光韶子通与贼连结,囚其合家,考掠非理。而韶与之辩争,辞不屈。会樊子鹄为东道大使,知其见枉,理出之。时人劝令诣樊陈谢,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劳往也!」子鹄亦叹尚之。
皇甫徽,字子元,安定朝那人。仕梁,历诸王参军、郡守。及夏侯道迁入国,徽亦因地内属。徽妻即道迁之兄女,道迁列上勋书,欲以徽为元谋。徽曰:「创谋之始,本不关豫,虽贪荣赏,实内愧于心」。遂拒而不许。
裴粲为宏农太守,免官。时仆射高肇以外戚之贵,势倾一时,朝士见者,咸望尘拜谒。粲候肇,惟长揖而已。及还,家人尤责之。粲曰:「何可自同凡俗也」。
北齐杨市⒉中,父津为定州刺史,随父之职。及中山为杜、雒周陷,全家被囚絷。未几,雒周灭,又没葛荣。荣欲以女妻之,又逼以伪职,誓爽⒚芎牛血数合,于众中吐之,仍佯喑不语。荣以为信然,乃止。
裴诹之少有儒学,司空高乾致书曰:「相屈为户曹参军」。诹之复书,不受署。
元景皓,魏陈留王社之子。社卒,景皓嗣。天保时,诸元帝室亲近者,多被诛戮。疏宗如元景安之徒议欲请姓高氏。景皓云:「岂得弃本宗,逐他姓?大丈夫宁可玉碎,不能瓦全」。景安遂以其言白文宣,乃收景皓诛之,家属徙彭城。由是景安独赐姓高氏,自外听从本姓。司马膺之性方古,不会俗旧。与杨释为黄门郎,至饰尚书令,抗礼如初。食⒂写渔,⒉疑惺榍湟,皆跪吊,膺之执手而出。曾路逢释仪导引,乃于树下侧避之。熟冻低见,令呼谓曰:「兄何意避弟?」膺之曰:「我自避赤棒,本不避卿噬踔刂」。然以其疏简傲物,竟天保间,沦滞不齿。
房豹以齐灭,还乡园自养,频徵辞疾,终于家。
后周崔谦为京畿司马,族弟暹当时宠要,谦与之旧僚同门,非吉凶未尝造请,以雅道自居。
韦案呱胁皇耸,毙中⒖砦。延州总管爸林萦胄⒖硐膆将还,孝宽以所乘马及辔勒与谤耙,云浠饰心弗欲之笑,谓孝宽曰:「昔人不弃遗簪坠履者,恶与之同出,不与同归。吾之操行,虽不逮前烈,然舍旧录新,亦非吾志也」。于是乃乘旧马以归。
裴侠累迁河北郡守,躬履俭素,清慎奉公。从弟伯凤、世彦,时并为丞相府佐,笑曰:「人生仕进,须身名并裕,清苦若此,竟欲何为?」侠曰:「夫清者莅职之本,俭者持身之基。况我大宗,世济其美,故能存见称于朝廷,没流芳于典策。今吾幸以凡庸,滥蒙殊遇,其穷困非慕名也。志在自修,惧辱先也。翻被嗤笑,知复何言!」伯凤等惭而退。
隋李孝贞为给事中,于时黄门侍郎高乾亲要用事,求婚于孝贞,孝贞拒之。
辛德源仕周,为宣纳上士,周因取急诣相州,会尉回作乱,以为中郎,德源辞不获免,遂亡去。
蔡允恭,大业中为起居舍人,与虞世南同为学士。炀帝遣韫人允恭贞介,每以为辱,因称气疾不时应命,于后稍被疏绝。
唐陆德明初,王充僭号,署散骑常侍、汉王师。将行,束分礼,德明服巴豆散卧东壁下。王充之子入跪床前,德明对之遗痢,竟不与语,遂移病于成皋,杜绝人事。后归国,为国子博士。
李怀远,字广德,赵郡柏人人也。早孤贫,好学属文。有宗人欲以高阴相假者,怀远退而叹曰:「因人之势,高士不为,假阴求官,岂吾本志!」未几,应四科举擢第,位至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勉,初为太常少卿,肃宗将大用,会李辅国宠任,意欲勉降礼于己,勉不为之屈,竟为所抑,出汾、虢二州刺史。
萧复,代宗时为太子仆属,连岁不稔,霞巯韫蟾醇,依郯倏谖。抟宰愿,将鬻昭列别业。时宰相王缙闻其林泉之美,心欲之,乃使弟ヨ诱焉。ヨ曰:「足下之才,固宜居右职,姑以别业奉吾兄。吾兄当以要地处足下矣」。复对曰:「仆之鬻旧业以拯孀孤,傥以美职售之,姑姊弟侄受冻馁,非鄙夫之愿也」。缙既憾之,受废者数年,复处之自若。
崔纵为金部员外,孝悌修饰,自以父为元载所排,退居十馀年,左官外府,讫载得罪,不求闻达。
杜黄裳为太常卿时,顺宗即位,王叔文之窃权,黄裳终不造其门。
李藩,贞元中为秘书郎。王绍持权,邀藩一相见,绍终不就。王仲舒、韦成季、吕洞辈为郎官,朋党辉赫,日会聚歌酒,慕藩名,强致同。会藩不得已一至。仲舒辈好为讹语俳戏,后召藩,坚不去,曰:「吾与仲舒辈终日不晓所与言,何也?」后数人果败。
元正为河南连帅崔光远从事,属史思明陷河、雒,正与弟同侍亲,潜伏林薮,凶党诱以高位不出,遇害。崔应为沧景从事,节度使程执恭尝欲娶其妹,不可,遂弃职归雒中。执恭衔之,遣贼就杀,不克。
韦贯之为长安丞。德宗末年,京兆尹李实权移宰相,言其可否,必数日而诏行。人有以贯之之名荐于实者,答曰:「是其人居与吾同里,亟闻贤,但吾得识其面而进于上」。举笏示说者曰:「实已记其名氏矣」。说者喜,骤以其说告于贯之,且曰:「子今日诣实,而明日受贺矣」。贯之唯唯,数岁终不往。
李渤祖元止,僦廖牢舅轮鞑靖妇,官至殿中侍御史,以母丧不举,流于施州。渤少时耻其家污,坚苦不仕。励志于文学,隐嵩山之下,读书为文以自课。
宇文籍为监察御史,坐王承系贬江陵户曹。至任节度使,将议署置之宾筵文籍曰:「以君命黜,当以君命升。假荣偷奖,非所愿也」。
后唐李敬义,德裕之孙,居于平泉。昭宗之都雒也,徵为司勋郎中,特为河南尹张全义所知,给遗颇厚。俄而朱温篡位,誓心不事伪室。及温徵命,拒而不应,退居卫州。
晋库部郎中李专美,少笃学为文,以父枢唐昭宗时尝应进士举,为覆试所落,不许再入,专美心愧之,由是不游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