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五百九十五

○掌礼部 谥法第一

夫生有爵,死有谥,其来尚矣。或曰:「谥者,行之迹,周公为之,所以彰善恶之迹,垂沮劝之道。君子知劝,小人知惧焉。故周公、太史,汉官大行,实掌其事。自春秋已降,载籍所纪,始自列国之辟,以迄有位之臣,或有司考行,遵节惠之文。或册书褒德,举尊名之典。乃至牧宰旌于高士,弟子表其先生,虽无封爵,亦著称谓。其间溢美者有列曹之驳,议追命者,有故吏之奏记。咸可铨次以明行,实复有性。惟倜列蟹舜空,或谬举于公朝。或肆奢于私室,或矜伐以忤物,或朋比而构[C,260],触类而言,为累匪一。繇是举易名之典,示贬恶之义,则后之观者,得不悚惧而为善乎!

申生,晋献公世子也。献公将杀世子,信骊姬之旨。公子重耳言谓之曰:「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盖皆当为盍何,不也。志意重耳,欲使言见言替之意。重耳,申生异母弟后为文公。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言其意则骊姬必诛也。骊姬,献公伐骊戎所获女也。申生之母蚤卒,骊姬嬖焉。曰:「然则盍行乎?」行,犹去也。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言人有父,则皆恶欲弑父。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辞,犹告也。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也。前此者,献公使申生伐东山皋落氏,狐突谓申生欲使之行,今言谢之。伯氏,狐突别氏。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子骊姬之子奚齐。伯氏不出而图吾君,图,犹谋也。不出,为君谋国家之政。然则自皋落氏反后,狐突惧乃称疾。伯氏苟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赐,犹惠也。再拜稽首乃卒。既告狐突乃雉经。是以为恭世子也」。言行如此,可以为恭,于孝则未之有。

郑幽公为子家所弑,郑人讨幽公之乱,斫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谥之曰灵。

楚成王之卒,谥曰灵,不瞑曰「成」,乃瞑。

共王疾,告大夫曰:「不喜坏律,僦魃琊⑸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多福谓为君,是以不德而凶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宏多矣宏,大也。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没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窀,厚也。穸,夜也。厚夜犹长夜,春秋谓祭祀。长夜谓葬。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礼从先君代为祢庙,请为灵若厉欲受恶也,以愧先君也。乱而不损曰灵,戮杀不辜曰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谥,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谥之,共大夫」。从之传言子囊之善

公叔、文子卒文子,卫南公之孙名。拔或作发,其子戍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君灵,公也?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难为鲁昭公二十年盗杀卫侯之兄絷也。时齐豹作?夫子听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乱班制谓尊卑之差?故谓夫子贞惠文子后不言贞惠者,文有以兼之,此云公叔文子之臣大夫人巽与文子同升,诸公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

孔圉,卫大夫也。既卒,谥曰文。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北宫喜,为大夫,卒,卫侯,赐谥曰贞子灭齐氏故

析朱Θ为大夫,卒,卫侯,赐谥曰成。子从公故

汉衡山王勃值七国反,王坚守无二心,徙王济北以褒之。及薨,遂赐谥为贞王。

河间王德立二十七年薨,中尉常丽以闻,曰:「王身端行治端直治理,温仁恭俭,笃敬爱下,明知深察,惠于鳏寡。大行令奏谥法曰:聪明、睿、智曰睿,深也,通也,献宜谥曰献王」。

霍去病为骠骑将军,薨,谥之,并武与广地曰景桓侯景,武谥也。桓,广地谥也。《谥法》:布义行刚曰景,辟土服远曰桓

张勃嗣父富平侯为谏议大夫。元帝初即位,诏列侯举茂,材勃举太官献丞陈汤献丞,主贡献物也。汤待迁父死不[12H]丧[12H],古奔字。司隶奏汤无循行,勃选举,故不以实,坐削户二百。会薨,因赐谥曰缪侯以其所举不得人,故加恶谥缪者妄

阳城侯刘德子向坐铸伪黄金当伏法,律铸,伪黄金弃市也。德上书讼罪。会薨,大鸿胪奏:「德讼子罪失大臣体,不宜赐谥」。置嗣。制曰:「赐谥缪侯」。以其妄讼

王立,元帝时以太后弟封江阳侯王仁嗣父谭为平河侯。平帝时,王莽辅政,忌之,奏令就国家遣使者迫守,立仁令自杀,赐立,谥曰荒侯,仁谥曰剌侯。

杜业以列侯为太常,坐法免官就国。平帝时,以忧恐发病死。初,业尚成帝妹[A13C]邑公主无子,薨。业家上书求还京师,与主合葬,不许,而赐谥曰荒侯。

后汉祭遵为征虏将军,建武九年卒。博士范升上疏追称遵曰:「臣闻先王崇政,尊美屏恶。昔高祖大圣,深见远虑,班爵割地,与下分功。著录勋臣,颂其德美。生则宠以殊礼,奏事不名,入门不趋。死则畴其爵邑,世无绝嗣。丹书铁券,传于无穷。斯诚大汉厚下,安人长久之德。所以累世十馀,历载数百,废而复兴,绝而复续者也。陛下以至德受命,先明汉道,褒序辅佐,封赏功臣,同符祖宗。征虏将军颍阳侯遵不幸早薨,陛下仁恩,为之感伤,远迎河南,恻怛之恸,形于圣躬。丧事用度,仰给县官,重赐妻子,不可胜数。送死有以加生,厚亡有以过存,矫俗厉化,卓如日月。古者臣疾,君视臣卒君吊德之厚者也,陵迟以来久矣。及至陛下,复兴新礼,群下感动,莫不自励。臣窃见遵修行积善,竭忠于国。北平渔阳,西拒陇、蜀,先登坻上,深取略阳。众兵既退,独守冲难,制御士心,不越法度,所在吏人不知。有军清名闻于海内,廉白著于当世。所得赏赐,跞【∮肜羰可砦奁嬉,录椅匏,讲仆产兄午,以遵无子,娶妾送之,遵乃使人逆而不受,自以身任于国,不敢图生。虑继嗣之计,临死遗诫,牛车载丧,薄葬雒阳。问以家事,终无所言。任重道远,死而后已。遵为将军取士,皆用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又建为孔子立后,奏置《五经》。大夫虽在军旅,不忘俎豆,可谓好礼悦乐,守死善道者也。礼,生有爵死,有谥爵以殊尊卑谥,以明善恶。臣愚以为宜因遵薨,论叙众功,详按谥法,以礼成之,显彰国家笃古之制,为后嗣法」。帝乃下升章以示公卿。至葬,车驾复临,赠以将军侯印绶、朱纶、容车、介士军阵送葬,谥曰成侯。

朱颉修儒术,安帝时,至陈相卒,颉子穆与诸儒考依古义,谥曰贞宣先生。及穆卒,蔡邕与人共谥为文忠先生袁山松书》载蔡邕议曰:「鲁季文子,君子以为忠,而谥曰文子。又传曰:文忠之实也。忠以为实文以彰之,遂共谥穆。荀爽闻而非之,故张衣墼唬、悍蜈终呱现所赠,非下之所造,故颜闵至德不闻有谥。朱、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故私议之」

杨厚为侍中,病归,以黄老教授,卒于家。乡人。谥曰文父。

张霸为侍中卒,将作大匠翟械扔胫蠲、湃俗仿急拘汹衷、唬合芪摹。

郭镇为尚书。延光中,中黄门孙程诛,中常侍江京等立济阴王镇,率羽林士击杀卫尉阎景,以成大功。后为廷尉,卒。子贺,累迁复至廷尉。及贺卒,顺帝追思镇,下诏赐镇,谥曰昭武侯,贺曰成侯。

荀靖字叔慈,有至行不仕,年五十而终,号曰玄行先生。靖少有俊才,动止以礼。靖弟爽,亦以才显于当时。或问汝南许章曰:「爽与靖孰贤?」章曰:「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及卒,学士惜之,诔靖者二十六人。颖阴令丘祯追谥靖曰玄行先生。

范冉卒,大将军何进移书陈留太守,累行论谥,佥曰:「宜为贞节先生」。清白守节曰贞,好廉自克曰节。

陈刈种俟,颍川许人也。灵帝时,大将军窦武辟为掾属。后归乡,闾绝人事,三公每缺,议者归之。累见徵命,遂不起。卒于家。何进遣使吊海内,赴者三万馀人,制衰麻者以百数,共刊石立碑,谥为文范先生。

夏恭为泰山都尉,善为文章,卒官,诸儒共谥曰宣明君。子牙,少习家业,著赋颂赞诗凡四百篇。举孝廉,早卒。乡人号曰文德先生。

蔡棱,陈留郡人,邕之父也。有清白行,谥曰贞定公邕祖携碑》云:「携字叔业,有周之胄。昔蔡叔没,成王命其子仲使践诸侯之位,以国氏姓君其后也君。曾祖父勋,哀帝时以孝廉为长,及君之身,增修厥德。顺帝以司空高第迁新蔡长,年三十九卒。长子棱,字伯直。处俗孤党不协于时,垂翼华淙、司舨簧,年五十三卒。《谥法:清白守节曰贞。其行不差曰定。

魏太傅锺繇薨,有司议谥,以为繇昔为廷尉,辨理刑狱,决嫌明疑,民无怨者,犹于张之在汉也。诏曰:「太傅功高德茂,位为师保。论行赐谥,当先依此。兼叙廷尉于张之冉,或作丹德耳」。乃策谥曰成侯。

吴质为侍中,太和四年卒,以怙威肆行,谥曰蠊砗钪首佑δ松鲜槁弁髦。琳元中,乃改谥威侯。

蜀陈祗为侍中,守尚书令,加镇军将军,祗上承王指,下按阉羯,罴信爱。景曜元年卒。后主痛惜,发言流涕。乃下诏曰:「祗统职一纪,柔嘉维则凰嘤姓。潞鸵謇物,庶绩允明,命不融远,朕用悼焉。夫存有令问,则亡加美谥」。谥曰忠侯。

赵云为镇东将军,后军败,贬为镇军。建兴七年卒,追谥曰顺平侯。初,先主时,惟法正见谥。后主时,诸葛亮功德盖世,蒋琬、费撕晒之重,亦见谥。陈祗宠待,特加殊奖。夏侯霸远来归国,故复得谥。于是关羽、张飞、马超、庞彝、黄忠及云乃皆追谥,时论以为荣。云别传载后主诏曰:「云昔从先帝功绩既著,朕以幼冲,涉途艰难,赖恃忠顺,济于危险。夫谥,所以叙元勋也」。外议云宜谥大将军姜维等议,以为:「云昔从先帝劳绩既著,经营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书。当阳之役,义贯金石,忠以卫上,君念其赏,礼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溺。生者感恩,足以殒身。谨按谥法: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谥云曰顺平候。

晋何曾为太宰、侍中。咸宁四年薨。将葬,下礼官议谥。博士秦秀议曰:「故太宰何曾,虽阶世族之裔,而少以高亮严肃,显登王朝,事亲有色养之名,在官奏科尹之谟。此二者,实得臣子事上之跞蛔市越,旧莶谎轨。则《诗》云:节彼南山,惟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言其德行高峻,动必以礼尔。丘明有言,俭德之恭,侈恶之大也。大晋受命,劳谦隐约。曾受宠二代,显赫累世,暨乎耳顺之年,身兼三公之位,食大国之租,荷保傅之贵,执司徒之均。二子皆金貂卿校,列于帝侧。方之古人,责深负重,虽举门尽死,犹不称位。而乃骄奢过度,名被九域,行不履道,而飨位非常。以古义言之,非惟失辅相之宜,违断金之利也。秽皇代之美坏,人伦之教生,天下之蠊硎,踞嵘之心,敖莫大于此。自近世以来,宰臣辅相,未有受垢辱之声,被有司之劾,父子尘累,而蒙恩贷若曾者也。周公吊二季之陵迟,哀大教之不行,于是作谥以纪其终。曾参奉之侯,启手归全,易箦而没,盖明慎终,死而后已。齐之史氏,乱世陪臣。尔犹书君,贼累死不惩。况于皇代守典之官,敢畏强盛而不尽礼。管氏有言,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宰相大臣,人之表仪,若生极其情,罪又无贬,是则帝室无正刑也。王公贵人,复何畏哉!所谓四维,复何寄乎!谨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怙乱肆行曰蠊碓之行,已皆与此同,宜谥缪蠊砉」。武帝不从,策谥曰孝。太康末,子绍自表改谥曰元。

贾充为太尉、录尚书,太康三年薨。初,充用韩谧为嗣,武帝特许之。及下礼官议充谥,博士秦秀议曰:「充舍宗族弗授,而以异姓为后,悖礼溺情,以乱大伦。昔曾阜养外孙莒公子为后,《春秋》书莒人灭曾阜,圣人岂不知外孙亲耶?但以义推之,则无父子耳。又按诏书自非功如太宰,始封后,如太宰所取,必已自出,如太宰不得以为比。然则以外孙为后,自非元功显德,不之得也。天子之礼,盖可然乎?绝父祖之血食,开朝廷之祸门。谥法昏乱纪度曰荒,请谥荒公」。帝不从。博士段畅希旨,建谥曰武,帝乃从之。

刘毅为尚书左仆射,卒,羽林左监、北海王宫。上疏曰:「中诏以毅忠允匪躬,增班台司,斯诚圣朝考绩以毅著勋之美事也。臣谨按,谥者行之迹,而号者功之表。今毅功德并立,有号无谥,于义不体。臣窃以《春秋》之事求之,谥法主于行而不继爵。然汉、魏相承,爵非列侯,则虽没而高行不加之谥,至使三事之贤臣,不如野战之将,铭迹所殊。臣愿圣世举《春秋》之远制,改列爵之旧限,使夫功行之夭幌,嘌谔嬖蚰不率赖。若以革旧毁制,非所仓卒,则毅之忠益,虽不攻城略地,论德进爵,亦应在例。臣敢惟行辅周之义,谨牒毅功行如右」。武帝出其表,使八座议之,多同宫议。奏寝不报。

曹志为散骑常侍,遭母忧,居丧过礼,因此笃病,喜怒失常。及卒,太常奏以恶谥,崔褒叹曰:「魏颗不从乱,以病为乱也。今谥曹志而谥其病,岂谓其病不为乱乎?」于是谥谥为定。

陈准,为太尉、广陵公。及薨,太常奏谥。散骑常侍、领国子博士嵇绍驳曰:「谥号所以垂之不朽,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文武显于功德,灵厉表于ウ蔽。自顷礼官协情,谥不依本。准谥为过,宜谥曰谬」。事下太常。时虽不从,朝廷惮焉。

郭奕为尚书,卒,太常上谥为景。有司议以贵贱不同号,谥与景皇同,不可,请谥曰穆,绍曰谥,所以旌德表行,按谥法,一德不懈为简。奕忠毅清直,立德不逾」。于是遂赐谥曰简太康八年十月,太常上谥,故太常平陵男郭奕为景侯。有司奏云:「晋受命以来,祖宗号谥,群下未有同者,故郭奕与景皇同不可听,宜谥曰穆王」。济、羊、仆等并云:「夫无穷之作,名谥不一,若皆相避,于制难全。如悉不复非推崇事尊之礼,宜依讳名之义,但及七庙祖宗而已,不及于毁之庙」。成粲、武茂、刘纳并云:「同谥非嫌。号谥者,国之大典,所以万世作教经文人之远一也。同虽归父,义有所不隍,及在臣子,或以行显,故能使上下愚愆,罔有意拒愿加也,同尧、舜以来司谥之礼,舍汉魏近制相避之议」。又引周公文子同谥文,武帝诏曰:「非言君臣不可同正,以奕谥景,不甚当尔,宜谥真简」。及大元四年,侍中王攸之表君臣不嫌同谥,尚书奏以攸之言为然。

滕修,初仕吴为广州刺史。吴平,以修为安南将军、广州牧。太康九年卒,谥曰声。修之子并上表曰:「亡父修羁绁吴壤为所驱驰。幸逄开通,沐浴至化。得从俘虏,握戎马之要。未觐圣颜,委南藩之重,实由劳勋,少闻天听故也。年衰疾笃,屡乞骸骨,未蒙垂哀,奄至薨殒。臣承遗意,舆榇还都,瞻望云阙,实怀痛裂。窃闻博士谥修曰声,直章流播,不称行绩,不胜愚情,冒昧闻诉」。帝乃赐谥曰忠。

周处为御史中丞,从征西将军、梁王彤征氐人齐万年,力战而没。及元帝为晋王,将加处策谥,太常贺循议曰:「处履德清方,才量高出,历守四郡,安人立政,入司百僚,直节不挠,在戎致身,见危授命,此皆忠贤之茂实,烈士之远节。按谥法,执德不回曰孝」。遂以谥焉。庾氏字子琚,少历散骑常侍、本国中正、侍中,封长岑男。怀帝之没刘元海也,氏从在平阳,元海大会,因使帝行酒。氏不胜悲愤,再拜上酒,因大号哭,贼恶之。会有告氏及王隽等谋应刘琨者,元海因图弑逆,氏等并遇害。太元末,追谥曰贞。

谢石为卫将军,薨,请谥,下礼官议。博士范弘之议曰:「石阶籍门荫,屡登崇显,总司百揆,翼赞三台,娴练庶事,勤劳匪懈,内外佥议,皆曰与能。当淮、淝之捷,勋极危坠。虽皇威遐震,狡寇夭亡,因时立功,石亦与焉。又闻建学校以延胄子,虽盛化未洽,亦爱礼存羊。然古之贤辅,大则以道事君,侃侃终日。次则厉身奉国,夙夜无怠,下则爱人惜力,以济时务。此数者,然后可以免惟尘之讥,塞素餮之责矣。今石位居朝端,任则论道,昌言无忠国之谋,守职则容身而已,不可谓事君。货黩京邑,聚敛无厌,不可谓厉身。坐拥大众,侵食百姓,大东流于远近,怨毒结于众心,不可谓爱。人工徒劳于土木,思虑殚于机巧,纨绮尽于婢妾,财用縻于丝桐,不可谓惜力。此人臣之大害,有国之所去也。先王所以正风俗,理人伦者,莫尚乎节俭。故夷吾受谤于三归,平仲流美于约已。自顷风轨陵迟,奢僭无度,廉耻不兴,利竞交驰,不可不深防原本,以绝其流。汉文袭弋绨之服,诸侯犹侈。武帝焚雉头之裘,靡丽不息。良繇俭德虽彰,而威禁不肃。道自我建,而行不及物,若存罚其违,亡贬其恶,则四维必张。礼义行矢,按谥法,因事有功曰襄,贪以败官曰墨,宜谥曰襄墨公」。朝议不从,单谥曰襄。

王述为尚书令。卒,追赠侍中、骠骑将军、开府,谥曰穆。以避穆帝,改曰简。

何无忌为会稽内史、左将军。征卢循,兵败,握节死,诏赠侍中、司空,谥曰忠肃。

宋何勖以尚公主封安成公,与临汝公孟灵休并各奢豪。勖官至侍中,追谥荒公。

颜师伯为散骑常侍、尚书仆射,领丹阳尹,为前废帝所害。明帝即位,诏曰:「师伯昔逄代运,豫班荣赏,遭罹厄会,殒命水┬。套谒瞄寰,良用矜悼。但其心黩货,宜贬赠典,可诏封社,以慰冤魂」。谥曰荒。

王敬弘卒,蠲鞫年,诏曰:「夫珍秘兰幽,贞芳载越,徽猷沉远,懋礼弥昭。故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敬弘,神运冲简,识宇标峻,德敷象魏,道蔼丘园。高挹荣冕,凝心尘外,清光粹范,振俗淳风。兼以累朝延赏,声华在咏,而嘉篆阙文,猷策韬采,尚想遥分,兴怀寝寤。便可详定辉谥,式旌追典,谥为文贞公」。

刘延孙,为侍中仆射,卒。有司奏谥忠穆,诏为文穆。南齐长沙王晃,有武力,为太祖所爱。太祖尝曰:「此我任城也」。世祖缘此意,故谥曰威。

褚彦回为尚书令,卒。先是,陶季直齐初为尚书比部郎,时彦回与季直素善,频以为司空司徒主簿,委以府事。彦回卒,尚书令王俭以彦回有至行,欲谥为文孝公,季直请曰:「文孝是司马道子谥,恐其人非具美,不如文简」。俭从之。

王晏为吏部尚书,以旧恩见宠。时尚书令王俭虽贵而疏,晏既领选,权行台阁,与俭颇不平。俭卒,礼官议谥,帝欲依王导谥为「文献」,晏启帝曰:「导乃得此谥,但宋来不加」素。侯」出,谓亲人曰:「平头宪事已行矣」,梁刘谟、邢托刑旒迸年下」。诏为诹⒈,谥曰贞简先生。

徐勉,为侍中、卫将军,卒。有司奏谥曰「居」敬,行简曰「简」,帝谥曰执心,决断曰「肃」,因谥简肃公。

沈约为尚书令、侍中。天监十二年卒,有司谥曰文。高祖曰:「怀情不尽曰隐」。故改为隐。

刘峻,居东阳吴会人,士从其学。普通二年卒,时年六十八。门人谥曰玄靖先生。

安成康王秀世子机,为宁远将军、湘州刺史。大通二年,薨于州,时年二十。机美姿容,善吐纳,家既多书,博学强记。然而好弄尚力,远士子,近小人,为州专意聚敛,无治绩,频被案劾。及将葬,有司议谥,高祖诏曰:「王好内怠政,可谥曰炀」。

萧子显,为吴郡太守,卒。性凝简,负其才气。及葬请谥,高祖手诏云:「恃才傲物,宜谥曰骄」。

萧晔为晋陵太守,卒于郡。初,晔寝疾历年,官曹壅滞,有司按谥法,言行相违曰「替」。乃谥替侯。

邵陵王纶为西魏、晋军所败,死于汝南。岳阳王髑灿丧葬于襄阳望楚山南,赠太宰,谥曰安。后元帝议追加谥,尚书左丞刘弦,橼址ǖ≌交外曰「携」。从之。

王佥,为太子中庶子,卒,赠侍中。承圣三年,世祖追赠曰:「贤而不伐曰恭,谥「恭」。

王孺,为吏部尚书,以母忧去职。居丧未期,以毁卒,时年五十九。谥曰孝子。

刘︳,平原人。州辟主簿,不就。及卒,宗人至友,相与刊石立铭,谥曰玄贞处士。

阮孝嗣,陈留尉氏人。性至孝,沈静为名流所钦重。南平元襄王闻其名,致书要之,不赴。后卒,时年五十八。门徒诔其德行,谥曰文贞处士。

刘高又博学有文才,不娶不仕,隐居求志,遨游林泽,以山水书籍相娱,精心学佛。及卒,亲故诔其行迹,谥曰贞节处士。

萧示素徵中书侍郎,辞不就。及卒,亲故迹其事行,谥曰贞文先生。

陈周敷为镇南将军、豫州刺史讨周迪,与迪对迪绐敷曰:「吾昔与弟戮力同心,宗从匪他,岂规相害。今愿伏罪还朝,因弟披露心腑,乞先挺身共立盟誓」。敷许之。方登坛,为迪所害。诏曰:「敷受任遐征,淹时违律,虚襟奸诡,遂贻丧仆。但夙著勤诚,亟劳戎旅,犹深恻惨,愍悼于怀。可存其第赋,量所赙┰」。还丧京邑,谥曰脱。袁泌为司徒左长史,卒于官。临终戒其子芳华曰:「吾于朝廷素无功绩,瞑目之后,无得受赠谥」。其子述泌遗意,朝廷不许,谥曰「质」。

鲁悉达幼以孝闻,及为吴州刺史,遭母忧,哀毁过礼,因遘疾卒。谥曰孝侯。

后魏穆崇为太尉,封宜都公。天赐三年薨。先是,卫王仪逆,崇预焉,道武惜其功而秘之。及有司奏谥,帝亲览谥法,至述义不克曰「丁」。太祖曰:「此当矣」。乃谥曰丁公。

乐王丕,坐刘洁事,以忧薨,谥曰戾王。

任城王世隽为尚书令,轻薄好去就,及薨,谥曰躁戾。郑羲为兖州刺史,多所受纳,政以贿成。徵为秘书监,卒。尚书奏谥曰宣。诏曰:「盖棺定谥,先典成式,激扬清浊,治道明范。故何曾幼学,良史不改。缪蠊碇名,贾充宠晋直士犹立荒公之称。羲虽宿有文业,而治阙廉清。稽古之效,未光于朝荣。昧货之谈,已形于民听。谥以善问,殊乖于衷。又前岁之选,匪繇备行充举,自荷后任,勋绩未昭。尚书何乃情遗至公,愆违明典。依谥法,博闻多见曰文,不勤成名曰灵。可赠以本官,加谥文灵」。

高涛,宋王昶、傅昶薨,徵为宗正卿,久而不赴,诏免卿。太和二十三年卒,太常议谥曰炀侯,诏曰:「不遵上命曰灵,可谥为灵」。

彭城王勰,孝文宣武时累有功。及薨,太常卿刘芳议勰谥曰:「王挺德弱龄,诞资至孝。睿性过人,学不师授。卓尔之操,发自天然,不群之美,幼而独出。及入参政务,纶朴泄,怆嫉侵蓄,绶竺魑褰,棠北告危,皇赫问罪。王内亲药膳,外总六师。及宫车晏驾,上下哀心栗。奋猛御戚,英略潜通。翼卫灵舆,整戎振旆,历次宛谢,迄于鲁阳。送往奉居,无惭周、霍。禀遗作辅,远至迩安。分陕常方,流咏燕、赵。廓清江西,威慑南越。入整百揆,庶绩咸熙。履勤不惮,在功愈挹。温恭恺悌,忠雅宽仁。兴居有度,善终笃始。高尚厥心,功成身退。义亮圣衷,美光世典。依谥法,保大定功曰武,善问周达曰宣,谥曰武宣王」。

于忠为尚书右仆射,薨,赠侍中、司空公。有司奏太常少卿元端议:忠刚直猛暴,专戆好杀。按谥法,性刚理直曰武,怙威肆行,曰蠊硪粟,治濑蠊砉。太常卿元修仪议忠尽心奉上,翦除凶逆。依谥法》除伪宁真曰武,夙夜恭事曰敬,宜谥武敬公」。二议不同。事奏,灵太后令曰:「可依正卿议」。

石祖兴,常山九门人也。太守田文彪、县令和直等丧亡,祖兴自出家绢二百馀疋,营护丧事。州郡表列,孝文嘉之,赐爵二级,为上造。后拜宁陵令,卒。吏部尚书李韶奏其节义,请加赠谥,以奖来者。灵太后令所奏有司乃谥曰恭。

源怀为车骑大将军,卒,赠司徒。冀州刺史卢昶奏:「太常寺议谥曰:「怀体尚宽柔,器操平正,依谥法,柔直考终曰靖,宜谥靖公」。司徒府议:怀作牧陕西,民饮惠化,入总端贰,朝列归仁。依谥法布德执义曰穆,宜谥穆公」。二议不同,诏曰:「府寺所执,并不克允,爱民好与曰惠,可谥惠公」。

索敞为中书博士,笃勤训教,多所成益。前后所出显达,位至尚书、牧、守者数十人。出补扶风太守,在位清贫,未几卒官。时旧同学生等为请谥,诏谥曰献。

王肃为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扬州刺史,薨。有司奏以肃贞心大度,宜谥康公,诏谥宣简。

甄琛,孝明时为车骑将军、特进,加侍中。卒,赠司徒公、尚书左仆射、太常议谥文穆。吏部袁翻奏曰:「案礼,谥者,行之迹也。车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生于已,名生于人,故阖棺然后定。谥者,累其生时美恶,所以为将来劝戒。身虽死,使名常存也。凡薨亡者,所属即言大鸿胪移本郡大中正,条其行迹功过,承中正移,言公府下太常部博士评议,为谥列上。谥不应法者,博士坐如选举,不以实论。若行状失实,中正坐如博士。自古帝王,莫不殷勤慎重,以为褒贬之实也。今之行状,皆出自其家,行其臣子,自言君父之行,无复相是非之事。臣子之欲光扬君父,但苦迹之不高,行之不美,是以极辞恣意,无复限量。观其状也,则周孔联镳。伊颜接示壬论,其谥也,虽穷文尽武,罔或加焉。然今之博士,与古不同,唯知依其行状,又先问其家人之意。臣子所求,便为议上。都不复斟酌与夺,商量是非。致号谥之加与褰啄异,专以极美为称,无复贬降之名。礼官之失,一至于此!案甄司徒行状,至德与圣人齐踪,鸿名共大贤比迹,文穆之谥,何足加焉。但比来赠谥,于例普重,如甄之流,无不复谥。谓宜依谥法慈惠爱民曰孝,宜谥曰孝穆公。自今已后,明勒太常、司徒有行状如此,言辞流宕,无复节限者,悉请裁量,不听为受。必准人立谥,不得优越。复有踵前来之失者,付法司科罪」。从之。

冯诞为司徒卒,有司奏谥,诏曰:「案谥法,善行仁德曰元,柔克有光曰懿。昔贞惠兼美,受三谥之荣,忠武双徽,锡两号之茂。式准前迹,宜契具瞻。既自少绸缪,知之唯朕,案行定名,谥曰元懿」。

羊祉为平北将军,卒。太常少卿元端、博士刘台龙议谥曰:「祉志在埋轮,不避强御。及赞戎律,熊武斯裁,仗节抚藩,边夷识德,化沾殊俗,襁负怀仁。谨案谥法,布德行刚曰景,宜谥为景」。侍中侯刚、给事黄门侍郎元纂等驳曰:「臣闻唯名与器,弗可妄假,定谥准行,必当其迹。案祉志性急酷,所在过戚,布德罕闻,暴声屡发。而礼官虚述,谥之为景,非直失于一人。实毁朝则。请还付外,准行更量虚实」。灵太后令曰:「依驳更议」。元端、台龙上言:「窃唯谥者行之迹,状者迹之称。然尚书铨衡,是司鹌肥物,若状与迹乖,应抑而不受,录其实状,然后下寺谥法,准状科正。岂有舍其行迹,外有所求,去状去称,将何所准?简祉以母老辞藩,乃降手诏云:卿绥抚有年,声实兼著,安边宁境,实称朝望。及其殁也,又加显赠,言祉诚著累朝,效彰内外,诏册褒美,无替伦望。然君子使人器之,义无求备,德有数德,优劣不同,刚而能克,亦为德焉。谨依谥法,布德行刚曰景,谓前议为允。司徒右长史弘烈主簿李麟,烦瓢挫砝官,累朝当官。允称委捍西南,边隅靖遏。准行易名,奖戒攸在。窃谓无亏体例」。尚书诏又述奏以府寺为允,太后可其奏。

马熙,文明太后之兄也。为内都大官太师,薨于代。有司奏谥,诏曰:「可以威︹恢远曰武,奉谥于公柩」。

后周赵善为左仆射,西魏文帝大统九年,从战芒山,属大军不利,善为敌所获,卒于东魏。建德初,周、齐通好,齐人乃归其柩。其子表请赠谥,诏谥曰敬。

隋扬雄封观德王,及薨,有司考行请谥曰「懿」。帝曰:「王道高雅俗,德冠生民」。乃赐谥曰德。

刘炫,太学博士,以品卑去任,归于河间。时盗贼蜂起,鲜秤还蠼,淌诓恍幸蚨衬俣死,时年六十八。其后门人谥曰宣德先生。

唐陈叔达,贞观初为尚书,坐闺庭不理归第。及卒,太常议谥曰缪。后赠户部尚书,改谥曰忠。

皇甫无逸,贞观中为益州刺史。其母疾笃,太宗令驿召之。无逸性至孝,承问惶惧,不能饮食,因道病而卒。赠礼部尚书,太常考行,谥曰「孝」。礼部尚书王植抵曰:「无逸入蜀之初,自当扶持老母,与之同去,申其色养,而乃留在京师,子道未足,何得为孝?谥为良虞」。世南卒,赠礼部尚书。贞观十二年十一月,敕曰:

虞世南学综古今,行笃终始,至孝忠直,事多弘益,易名之典,抑有旧章。前虽谥懿,未尽其美,可谥曰文懿」。

萧孀湓司空、太常初谥曰德,尚书省谥曰肃。太宗以易名之典,必考其行。萧嫘远嗖路,∮惺其真,更据实谥曰贞褊公。

封德彝卒,赠司空、太常,初谥曰明,后治书侍御史唐临追驳曰:「包藏之状,死而后发,猥加赠谥,未正严科」。太宗令百官详议,民部尚书唐俭等议曰:「罪暴身后,恩结生前,所历之官,不可追夺,请除赠改谥」。诏从之,乃谥曰缪。

宇文士及卒,赠左卫大将军。初谥为恭,黄门侍郎刘洎驳之曰:「士及居家侈纵,不宜为恭」。竟议谥为纵许。敬宗为侍中、高阳郡公,卒。太常定谥,博士袁思古议曰:「敬宗位以才升,历居清级,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如夷落。闻《诗》学礼,事绝于趋庭。纳采问名,唯闻于黩货。白圭斯玷,有累清虚。易名之典,须凭实行。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谥为缪」。敬宗孙太子舍人彦伯讼称:「思古与许氏先有嫌怨,请改谥。博士黄福匆、樵唬黑、终呤、沃罩称也得失,一朝荣辱千载。若使嫌隙是实,即合据法推绳。如其不然,未亏直道。义不可夺,官不可侵。二三其德,何以言礼?请依思古议为定」。户部尚书戴至德谓:「福丛唬焊,匡艄任遇如此,何以定谥为缪?」答曰:「昔晋司空何曾既忠直且孝,徒以日食万钱,所以贬为缪蠊。风鼍醋谥,倚⒉淮于何曾饮食?男女之累,有逾于何曾,而定谥为缪,无负于许氏矣」。诏令尚书省集五品以上重议。礼部尚书杨思敬议称:「按谥法既过能改曰恭,请谥曰恭。

韦巨源卒,赠特进、荆州大都督。太常博士李处直议谥曰「昭」,户部员外郎李邕驳之曰:「三思引之为相,阿韦⒅为亲,无功而封,无德而禄,同族则蠊碚、安石,他人则附邪楚客,谥之曰昭,良恐不当」。初,巨源与安石迭为宰相,时人以为情不相叶,故邕以此称之。处直仍因请依前谥为定,邕又贬曰:「夫古之议谥,在乎劝沮,将杜小人之业,冀长君子之风。故善者虽在不贵仕而没有馀名,此贤达所以守节也。为恶者,虽生有所幸,死怀所惩,此回邪所以易心也。呜呼!巨源尝未斯察,而乃闻义不从,与恶相济,蓄罔上之志,叶群凶之谋,苟容圣朝,贪昧厚禄,自以宰臣之贵,不崇朝而贾害者,固鬼得而诛之也。彼则匹夫之微,未受命而行刑者,固人得而诛之也。幽明之慎,断焉可知,天地之心,自此而见矣。顷者皇运中兴,功臣翼政,时序未几,邪逆执权,奸慝者拜爵于私门,忠正者降黜于藩郡。巨源此际用事,方殷于阿韦,何亲而结为昆季,于国家何力,而累忝大官!此则关通中人,附会武氏,⒊巧缰固,乱皇家之基,其罪一也。又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酌于礼经,陈于郊野,将以对越天地,光扬祖宗,既告成功,以观海内。推昔亚献,不闻妇人。阿韦蓄无君之诚,怀自达之意,潜图帝位,议啄皇孙钐衬庖前荽,兔髅将豫,家事无守。国章巨源创迹于前,悖演成功于后。时有礼部侍郎徐坚、太常博士唐绍、蒋钦绪、彭景直,并言之莫从。其罪二也。又上天不吊,先帝遇毒,悔祸无钦,阿韦将篡,画计未果,逆心尚摇。周章、夷犹仓卒迷缪。于是太平公主矫为陈谋,上官昭容,给草遗诏。故得今上辅政,阿韦参谋,大业垂成,而休命中辍者,职繇巨源蹑韦温之足,楚客附巨源之耳。枭声遽发,狼顾相惊,以阿韦临朝,以韦温当国。其罪三也。又人为邦本,财实聚人,夺其财则人心自离,无其人则国本何恃。巨源屡践台辅,专行勾徵,废越条章,崇尚侵刻,树怨天下,剥害生灵,兆庶流离,户口减耗。况以三思食邑,往在贝州,时属九阴,灾逄多雨,租庸捐免,甲令昭明,匪今独然,自古不易。三思虑其封物,巨源启此异端,以为稼穑湮沉,虽无菽粟,蚕桑织趴,筛ㄓ沟髦,率购铀防。枞撕D谑颗,去其乡井,鬻其子孙,饥寒切身,朝夕奔命。其罪四也。但巨源长于华宗,仕于累代,作万国之相,处具瞻之秋,蔽日月之层辉,负丘山之重责。今乃妄加褒述,安能分谤者哉!当时虽不从邕议,论者是之。

程行谌卒,赠尚书左丞相,谥曰贞。与岐王府长史裴子馀谥曰孝。同时列上中书令张讼省之曰:「程、裴二谥,可谓议之无愧者」。

宋庆礼卒,赠工部尚书。太常博士张星定谥曰庆:礼太刚则折,至察无徒,有事东北,所亡万计,所谓「害于家,凶于国」。按谥法,好功自是曰专,请谥为专」。礼部员外郎张九龄驳之曰:「营州镇彼戎夷,扼喉断臂,逆则制其死命,顺则为其主人,是称乐都,其来尚矣。寻罢海运,充广岁储,边亭晏然,河朔无扰。与夫兴师之费,转输之劳,较其优劣,孰为利害,而云所亡万计,一何缪哉!安有践其迹以制实,贬其谥以询虚,乘虑始之谤声,忘经远之权利,义非得所,孰谓其当!请以所议更下太常,庶表行之迹可寻,而易名之典不坠也」。星复执前议,庆礼兄子辞上称冤,乃谥曰敬。

张说为尚书左丞、燕国公,卒。太常初谥为文贞,左司郎中杨伯成驳曰:「谥者德之表,行之迹,将以激厉风俗,简束名教,固无虚誉,是存实录。准张说《罢相制》云:不肃细微之人,颇乖周慎之旨。又致仕制云:行亏半古,防阙周身。未免瓜李之嫌,而喧众多之口。且玉之有瑕,尚可磨也。人之斯玷,焉可追也」。谥曰文贞。何成劝沮,请下太常,更据行事定谥。工部侍郎张九龄又议请依太常为定,众论未决,上为制碑文,赐谥曰文贞,由是始定。

裴光庭为侍中,卒,赠太师。太常博士孙琬将议光庭谥,以其用循资格,非奖劝之道,建议谥为「克」,时人以为希萧蒿意旨。帝闻而特下诏,赐谥曰忠献,仍令中书令张九龄为其碑文。史官韦述以改谥为非,论曰:「《春秋》之义,诸侯死王事,葬之加一等,盖加其有功也,而不及其赏也。爰至汉魏,则示遂之即受,宠被窀穸,唯德是褒,岂虚受也?近代以来,宠赠无纪,或以职位崇显,一切优锡。或以子孙荣贵,恩例无加,贤愚虚实,为一贯矣。裴光庭以守法之吏,骤登相位,践我机衡,岂不多愧,赠以师范,何其滥欤!张燕公有扶翊之勋,居讲讽之旧,秩跻九命,官历二端,议者犹谓赠之过当,况光庭去斯犹远,何妄窃之甚哉!盖名器假人,昔贤之所惋也。

杜暹卒,赠尚书左丞相。初谥贞肃,右司员外郎刘同疃脊僭蓖饫晌た,盗驳曰:「暹有忠孝之美,太常所谥,不尽其行」。博士裴总执曰:「杜尚书往以墨潦苤笆滤浞罟,不得为孝,请依旧为定」。暹子孝友诣阙陈诉,上闻而更令所司详定,竟谥曰贞。

肃卢奕为安禄山所害,赠兵部尚书。太常博士独孤及议曰:「卢奕刚毅朴忠,直方而清,励精吏事,所居可纪。天宝十四载,雒阳陷没,于时东京人事,狼狈鹿骇,猛虎磨牙而争其肉,居位者皆欲保性命。而全妻子或竞先策蹇,争脱羿彀,或不耻苟活,甘饮盗泉。奕独正身守位,仗义不去,以死全节,誓不辱身。势穷力屈,以朝服就死,犹慷慨数贼枭獍之罪。观者伏心栗奕,不变其色,西面辞君而后受害,虽古烈士,方之者鲜矣。或曰:雒阳之存操兵者,实任其咎,非执法吏所能抗,师败将奔,去之可也。委身寇雠,以死谁怼?奕以为不然。勇者御而忠者守,必社稷是卫,则死生以之。危而去之,是智免也,忠于何有?荀息杀身于晋,不食其言也。仲由结缨于卫,不避其难也。玄冥勤其官而水死,守位而忘躯也。伯姬待姆而火死,先礼而后身也。彼四人者,死之日,皆于事无补,夫岂爱死而贾祸也?以为死,轻于义而捐生古史书之,使事君者劝。然则安禄山乱大于里,丕奕廉察之任,切于玄冥之官。分官所系,不啻于保。姆逆党兵,威烈于水火。于斯时也,与能执干戈者同其戮力,挽之不来,推之不去,岂不以师可亏,免不可?苟身可杀,节不可夺,故全其特操于白刃之下,孰与夫怀安偷生者同其风义。谨按谥法,图国忘死曰贞,秉德遵业曰烈奕。执宪戎马之间,志藩王室,可谓图国,国危不能拯,而继之以死,可谓忘死。历官十一任,言必正,事必果而清节不挠,去之若始至,可谓秉德。先黄门以直道佐时,奕嗣之忠纯,可谓遵业,请谥曰贞烈」。从之。

韦陟为左仆射,卒,太常博士程皓议谥为「忠孝」。刑部尚书颜真卿以为忠则以身许国,见危致命,孝则晨昏色养,取乐庭闱,不合二行殊高,以成忠孝。主客员外郎归崇敬又驳之,纷议不已。右仆射郭英虏淮锲涮迩氪犹常之状。

吴兢为常王傅,天宝八载,卒于家。宝应二年三月,洪吉等州观察使、洪州刺史张镐奏曰:「故常王傅、吴兢,先朝史臣,历践中外,大行忠信,彰于朝野。伏以训诫明旨,谥法攸遵。臣早岁服膺备知,名实相副,特乞圣恩,褒其嘉谥」。从之。

苗晋卿卒,赠太师。初谥为懿献,及敕出,改曰文懿。太常议谥曰懿献。初晋卿东都留守,引用大理评事元载为推官,至是载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怀旧恩,讽有司改谥曰文贞。

郭知运为陇右节度使,卒,赠凉州都督。子英、碌、冉、D辖、诙纫,橼衷、唬和。右司员外郎崔厚驳之曰:「郭知运承恩诏,葬向五十馀年,今请易名,窃谓非礼。又按礼经云:礼时为大。又曰:过时不及为礼也。昔卫公叔文子卒,将葬,其子戍,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盖时不可逾也。今知运既名不浮行,数纪之前,门生故吏已合请谥,今乃申请,窃将有为而为其子英虑晔,舳喙事胖,品接绯,廷会勋,崇位端揆附从者,窃不中之礼,会无妄之求。况今裂土者接轸,专征者百辈,若率而行之,谁曰无请?不唯有司疲于简牍,抑恐名器等于草芥,虽欲曲全,窃将不可。又礼经云: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若知运合谥而不以其时,则嗣子废先君之德。若不合谥而苟遂其志,则先君因嗣子而见尊,以仆射而言,既诒越礼之诮,以国家而言,又殊旌善之体。请下太常寺重议」。博士独孤及议曰:「礼时为大顺,次之。将葬,易名时也。有故阙礼,追远请谥,顺也。公叔戍请谥,玫痹崆敖靼慈百经礼三千威仪曾不言已葬,则不追谥。况帝王殊途,不相沿袭。新礼则死必有谥,不云日月有时。今请易名者五家,无非葬后苗太师一年矣。吕渌哪暌印B奕五年矣,颜杲卿八年矣。并荷褒宠,无异同之论。独知运不幸,遂以过时见抑。苟必以巳葬未葬为节,则八年与五年,其缓一也,而与夺殊制,无乃不可乎?议云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此谓其父无爵而子居贵位,不当以己之贵加荣于父。若知运方面重寄,列位九卿,茂勋崇名,与卫、霍侔饰终之礼,宜加于他将一等。岂待因嗣子然后作谥?今之专征者,率多起屠贩皂隶之中,虽逢风云化为王侯,而其间祖父爵位与知运等当请谥者有几何,乃惧名器等于草芥,以是废礼。窃为近诬,考彼载籍,徵诸旧史,易名之礼,请如前议。

吕湮江陵尹。卒,赠吏部尚书。太常议谥曰「恭」。度支员外郎严郢驳曰:「今太常议荆南之政详矣,而曰在台司。龊龊无匪躬之能者,乃搜瑕掩德,非中道之言也。国家故事,宰臣之谥,皆有二字,以彰善旌德焉。夫吕公文能禁异,贞则皇律碓蚶,人威烈懿,规不可备举。传叙八元之德曰:忠肃恭懿,若以美谥,拟于形容。博士独孤及议曰:「秦苻必加谥二字,具以忠配肃。谨按旧议,凡没者之故吏,得以行状请谥于尚书省而考行定谥,则有司存朝廷辨可否,宜在众议。今驳议撰谥异同之说,并故吏专之,伏恐乱庖人尸祝之分,违公器不私之诫,且非唐、虞师人佥曰之道。谥法在惩恶劝善不在字多,必称其大而略其细。故言文不言武,言武不言文,三代以下,朴散礼坏,乃有二字之谥,非古也。其源生于衰周。汉萧何、张良、霍去病、霍光俱以文武大略佐汉致太平,其业不一,谓一名不足以纪其善,于是有文终、文成、景桓、宣成之谥,虽黩礼棼天,然犹褒不失人。唐兴,参用周、秦之制,以魏徵为文贞,萧嫖贞褊,其杜如晦、封德彝、陈叔达、温彦博、岑文本、唐休肝、褐古崔日用并当时赫赫以功名居宰相者谥之不过一字,不闻子孙佐吏有以字少称屈者。此言二字不必为褒一字,不必为贬。若褒贬果存乎数字,则是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不如周威、烈慎、靓也。齐宣晋文,不如赵武灵、魏安鹨病,6湃缁尥、觖、忠、严禄、虺苫蛎骰蜍、不蛳、懿蝗、缦酏嬷贞褊也。然肃者,盛德克就之名,足以表之矣。以渲从政,威能闲邪,德可济众,故以肃易名,而忠在其中矣。亦犹随会宁俞之不称文,岂必因重之然后为美?魏晋以贾诩之筹兰皱,又忠壮,张既之政能,程普之勇智,顾雍之密重,王浑之器量,刘心炎之鉴裁,庾翼之志略。彼八君子者,方之东平,宜无惭德。身死之日,并谥曰肃,当代不以为贬,何尝徵一字、二字为之升降乎?上稽前典,下据甲令,参之礼经,而究其行事,请依前谥曰肃」。

杨绾卒,赠司徒。太常谥为「文贞」。比部郎中苏端驳曰:「古者美恶无私,褒贬必当,将以嘉善而退,恶为列辟之明典也,可不慎欤!今谨详前谥文贞者,稽法考来,恐非光允时论,发扬来训矣。夫道德博闻曰文,清白守节曰贞。且元载与司徒友敬殊深,推为长者,首举清要,人莫与京。及司徒宠望渐高,载畏其逼。又知载隳坏纪纲,心贰于君,既惧其疑,因而疏简有口,皆知载恶而独曾无一言。或有发载之恶,证告未明,抱诚坐法者。司徒时居上列,奏达非难,不能因此披衷正词,全志士之命,露凶狡之私。而乃宴安自泰,优游过日,使元载祸大灭身,竟劳圣上防伺之虑。岂守节不隐耶?岂怀道无毒耶?非谓文贞明矣。洎元载将谋不忠,罔聪蔽圣,啬恩于下,招怨于上,使北塞人劳有过时之戍。西郊兵入无吊灾之惠。磁邢坚义之士,将死复生。梁、宋伤夷之人,或寒或馁,搜访旌恤,中外所急,载皆绝之。王泽不及于下,为行路所嗟。而杨公当圣上维新之时,居天下得贤之望,诚宜不俟终日,造次速言,乃寂寥启悟,禁闭谟猷,贪食万钱之赐,虚承一心之顾,使防河之人,家闻采绿之叹。近甸诸邑,多兴祈父之忧,岂慈惠爱人乎?既曰不慈不惠,何以谓之文?有隐有毒,何以谓之贞矣!古者诸侯有国卿,大夫有家,上以报祖宗,下以处子孙之义也。杨公历处厚俸,人谓儒宗曾不立家,又无私庙,宁使人世间敬祖之礼,位极亡祭祢之宫,凡在衣冠,谁不叹恨,又乖大义,克就愍仁接礼之义矣。曰文与贞,曷可以议?圣人立谥,有公无私,所以周宣不敢私于父,谥曰厉。汉宣不敢私于祖谥曰戾。百王明制,历圣通,则昔公叔之子有死卫之节,修班制之勤,社稷不辱,方居此谥。爰及太宗初,魏徵有规救公直之忠。中宗末,苏瑰有保安不夺之节,所以诸贤甚众,谥文贞者不过数公。至于燕公张说,先朝输能,名节昭著,省司尚谓不可,至今人故称之。由是言之,焉可比德?请牒太常,详他谥以守彝章,庶乎青史之笔不乖于周、汉,黄泉之魂免惭于苏、魏。诏曰:褒德劝善,春秋之旧章。考行易名,礼经之通典。垂范作则,存乎格言。故朝议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太学博士、修国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赠司徒杨绾,履道居贞,含和毓德,行为人纪,文合典谟。清而晦名,无自伐之善。约以师俭,有不矜之谦。方册直书,秩宗相礼,辟称良史,学茂醇儒。委任枢衡,掌兹密命。弥契沃心之道,累陈造膝之诚。将以布天下五行之和,同君臣一德之运。遽轸藏舟之叹,未展济川之材。素业久而逾彰,清风没而可尚。自古饰终之义,皆赐以美名。谥法曰:忠信爱人曰文,平易不懈曰简,宜谥曰文简。以其简俭之风厚于俗也。

张伯仪为荆南节度使,李希烈叛,诏伯仪收安州,官军失利。后除右龙武统军。及卒,伯仪故吏请谥于有司,博士李吉甫论之曰:「或以伯仪尝以推毂之任,挫师安州,于谥法得无贬乎?愚以为不然。自中兴三十年而来,兵未战者,患在将帅以养寇自重,纵敌藩身,若进而亡。师贬以为义,诫总干戈者,必托于万全之名,而忘一战之效矣。然则保其利者,亦君子所嫌也。录其忠而劝善者,非阳秋之志欤?矧平居进退之节,不敢二色称为忠臣。议名之际,褒劝所在,请谥曰恭,以旌厥美」。

逍闶滴朱Г所害,赠太尉。兴元初,加褒赠,谥曰忠烈。初,Г盗据宫阙也,Г以秀实尝为泾源节度,颇得士心,后罢兵权,以为蓄愤且久,必肯同恶,乃召与谋。秀实初诈从之,阴说大将刘海宾、何明礼、姚令言、判官岐灵岳同谋杀Г,以兵迎乘舆。三人者,皆秀实夙所奖遇,遂皆许诺。Г时遣其将韩匚马步三千疾趋奉天。时仓皇之中未有武备,秀实以为宗社之危,期于顷刻,乃使人走谕灵岳,教其窃令言印不遂,乃以司农印倒印符以追兵。还至雒驿,得牒,莫辨其印,惶遽而回。秀实谓海宾等曰:「刂来,吾党无类矣,我当直搏杀Г,不得则死,终不能向此贼称臣」。乃与海宾约,事急,继而令明礼应于外。明日,Г召秀实议,事原休、姚令言、李子平皆在坐。秀实戎服与休并膝,语至僭位,秀实勃然而起,执休腕夺其象笏,奋跃而前,唾Г面大骂曰:「狂贼,吾恨不斩汝!」万逦移裰鹑攴匆,遂击之。Г举臂自捍,才中其颡,流血匍匐而走。凶徒愕然,初不敢动,而海宾不至,秀实乃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杀我?」凶党群至,遂遇害焉。至是,加褒赠。

马燧为司徒,卒。太常奏燧谥景武,上改为庄武,以避太祖谥。

王武俊,为成德军节度使,贞元十七年薨。太常谥曰威烈,德宗曰武俊。尽忠奉国,赐谥忠烈。

张柬之为相,诛张昌宗,转立中宗,为武三思所害。元和三年,柬之曾孙曛以谥事诣中书陈诉,宰相上闻,因令有司授曛官,仍定柬之等谥。柬之为文正,彦范为忠烈,敬晖为贞烈,崔玄辔文忠,袁恕已为贞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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