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部 推诚
夫挺清明之德,包豁达之量,虚其心而待物,一其志以使能坦然而不疑,旷然而独运者,哲王之懿范也。故任贤而勿贰,下得以罄其精忠,招携而克诚,人得以安其反侧。盖敦悫之至通于神明,感激之深沦于骨髓,用能康多难而成大业,揉非类而革野心,丕冒群伦,纳于轨物,中孚所浃,其利博哉!自汉祖以大度知人,善御雄杰,光武之后,讫于五代,宅民上者,固有擅高世之识,立非常之功,莫不正虑而闲邪,善任而靡惑,以得士之死力,而为世之美谈者焉。
汉高祖初封汉王,还定三秦。时陈平自楚降汉,汉王与语而大说之,问曰:「子居楚何官?」平曰:「为都尉」。是日,拜平为都尉,使参乘,典护军诸将尽ん曰ん嚣而议也
:「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高下,而即与共载,使监获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
后汉光武初为萧王,与铜马馀众大战于蒲阳,悉破降之,封其渠帅为列侯。降者犹不自安。光武知其意,敕令各归营勒兵,乃自乘轻骑案行部陈。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繇是皆服,悉将降人分配诸将,众遂数十万,故关西号光武为「铜马帝」。光武亲征赤眉、赤眉,忽遇大军,惊震不知所为,乃遣刘恭乞降曰:「盆子将百万众降陛下,何以待之?」帝曰:「待汝以不死耳」。
建武四年冬,隗嚣使马援上书雒阳。援至,引见于宣德殿。帝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游而后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ん嚣而议也,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壮之。
冯异为征西大将军,既平关中,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书思慕阙庭,愿亲帷幄,帝不许。后人有章言异专制关中,斩长安令,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使以章示异,惶惧,上书谢曰:「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行伍,过蒙恩私,位大将,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国家谋虑愚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诏敕战功,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久而益远,乃知惟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兵革始扰攘之时,豪杰竞逐,迷惑千数。臣以遭遇⑸硎,ッ髟谇,阄d悭,局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敕,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心栗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后隗嚣死,其将王元宗、周等复立嚣子纯,犹总兵据冀。公孙述遣将赵匡等救之。帝复令异行天水太守事攻匡等,且一年,皆斩之。时赐冯冀尔书曰:「闻吏士精锐,水火不避,购赏之赐,必不令将军员丹青失断金也」。
魏太祖初为曹公平吕布泰山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窀骶壑,诓贾破刘备也。霸等悉从布。布败,获霸等,公厚纳待,遂割青、徐二州附于海以委焉。后攻袁谭于冀州。时李孚为谭主簿,东还平原。及谭战死,孚还城,城中虽必降,尚扰乱未宁。孚权宜欲得见太祖,乃骑诣牙门,称冀州主簿李孚欲口白密事,太祖见之,孚叩头谢。太祖问其所白,孚言:今城中︹弱相凌,心皆不定,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傅明教公谓孚曰:「卿便还宣之」。孚跪请教,公曰:「便以卿意宣也」。孚还,入城宣教,各安故业,不得相侵。陵城中以安,乃还报命。公以李孚为良足用也。
文帝时,蜀孟达与刘封忿争不和,达率所领降魏。帝善时赐冯异玺书曰:「闻吏士精锐,水火不避购赏之赐,必不令将军负丹青失断金也」。达之姿才容观,以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以达领新城太守。遣征南将军夏侯尚、右将军徐晃与达共袭封帝。时近出乘小辇,执达手抚其背,戏之曰:「卿得无为刘备刺客邪?」遂与同载。又加拜散骑常侍,领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时众臣或以为待之太猥,又不宜委以方任。帝闻之曰:「吾保其无他,亦譬以蒿箭射蒿中耳」。
晋文帝初为魏晋公,以相国总百揆,荀勖为从事中郎。时锺参谋反于蜀主簿郭奕、参军王深以勖是会从甥,少长舅氏,劝帝斥出之。帝不纳,而使勖陪乘,待之如初。
元帝称尊号,后刘隗用事,王敦之反也,隗劝帝悉诛王氏,论者为之危心。王导率群从昆弟子侄二十馀人,每旦诣台待罪。帝以导忠节有素,特还朝服,召见之。导稽手谢曰:「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帝跣而执之曰:「茂弘,道之字也。
方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也!」乃诏曰:「导以大义灭亲,可以吾为安东时节。假之,导之字也。
后魏孝文时,李冲为仆射,仍领少傅。及太子恂废,冲罢少傅,后宣武为太子,帝笱囔肚寤仗玫墼唬夯蚀⑺以纂立三才,光昭七祖。斯乃亿兆咸说,天人同泰。故延卿就此。一笱嘁猿┬们榈邸S衷,唬禾斓刂道。一盈一虚,岂有常泰?天道犹尔,况人事乎?故有升有黜,自古而然。悼往忻今,良用深叹」。冲对曰:「东辉承储,苍生咸幸。但臣忝前师傅,弗能弼谐。仰惭天日,兹遇宽舍。得预此笱嗲,糊拷簧畹。墼唬弘奚懈ジ锲浠。枋Ω岛卫,屠⑿灰病。
宣武时,东髂傅芟舯σ。梁武既克建业,杀其兄弟,将害宝寅,乃归诚宣武,伏诉阙下,请兵南伐。虽遇暴风大雨,终不暂移。是年冬,梁江州刺史陈伯之与其长史褚胄等自寿春归降,请军立效。宣武以宝寅诚恳及伯之所陈,时不可失。四年二月,乃引八座门下,入议部分之方。四月,除使持节、都督东扬南徐兖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扬州刺史、丹阳郡开国公、齐王,配兵一万,令且据东城,待秋冬大举。宝寅明当拜命,其夜痛哭。至晨,备礼策授,赐车马什物及虎贲五人,事从丰厚。又任其募天下壮勇,得数千人,以文智三人等为积弩将军,文荣等三人为强弩将军,并为军主。
后周太祖能驾驭英豪,一见之间,咸思用命。沙苑所获囚俘,释而用之,河桥之役,率以击战,皆得其死力。史宁仕魏为凉、甘、瓜等三州诸军事,遣使诣太祖请事,太祖即以所服冠履衣被及弓箭甲槊等赐宁。谓其使人曰:「为我谢凉州,孤解衣以衣公,推心以委公,公其善始令终,无损功名也」。庾季才,梁元帝时领太史,江陵陷,太祖一见,深加优礼,令参掌太史。每有征讨,常预侍从,赐宅一区、水田十顷、奴婢牛羊什物等。因谓季才曰:「卿是南人,未安北土,故有此赐者,欲绝卿南望之心。宜尽诚事我,当以富贵相答」。
隋高祖初为周相,即委高σ孕碾隹。皇九年,晋王大举伐陈,以ξ元帅长史。军还,以功授上柱国。帝因劳之曰:「公伐陈后,人言公反,朕已斩之。君臣道合,非青蝇所间也」。是后右卫将军庞晃及将军卢贲等前后短于帝,帝怒之,皆被疏黜。因谓υ唬汗,露裙犹镜也。每被磨,莹皎然益。
明炀帝即位,以长孙晟为左领军。汉王谅作逆,敕以本官为相州刺史,发山东兵马,与李雄等共经略之。晟辞曰:「有男行本,今在逆地,忽蒙此任,情所不安」。帝曰:「公著勤诚,朕之所悉。今相州之地,本是齐都,人俗浇浮,易可搔扰。傥生变动,贼势即张,思所以镇之,非公莫可体国之深,终不可以儿害义,故用相委,公其勿辞」。于是遣赴相州。唐高祖武德元年十一月,遣光禄卿李密往肾檬掌溻胖、诘畚矫茉唬汗,卿皆有疑于公。唯朕于公赤心相委,勉立功名。
李靖为马邑郡丞,属高祖起,义靖上变,高祖恶之。后破开州蛮贼,高祖甚悦,手诏敕靖曰:「既往不咎,何忧何惧。今日已去心中疑,更不须忆旧事,吾久忘之矣」。太宗自髫龀多大志,大业末,左亲卫窦轨弟琮犯法,亡命奔太原,依于高祖。与帝有宿憾,每自疑帝。方搜罗英杰,降礼纳之,出入卧内,其意乃安。封同人为韩州刺史。太宗即位,引诸卫骁兵统将等习射于显德殿。朝臣多有谏者,曰:「先王制法,有以兵刃至御所者绞刑,所以防萌杜渐,备不虞也。今引卑碎之人,弯弧纵矢于轩陛之侧,陛下亲在其间,正恐祸出不意,非所以为社稷计也」。同人矫乘驿马,入朝切谏,帝皆不纳,谓之曰:「我以天下为家,率土之内尽为臣子所恨,不能将我心遍置天下,岂当有相疑之道也!」自是后人人自励。一二年间,兵士尽便弓马,皆为锐卒。
尉迟敬德仕刘武周为大将,太宗为秦王时,来降,授秦府统军,从太宗击王世充于东都。既而武周降,将寻相,苏筠等皆叛,诸将疑敬德亦当必走,乃禁于军中。行台左仆射屈突通等咸言:「敬德初归国家,忠志未附,此人勇健非常,絷之又久,既被猜贰,狠怨必生,留之恐贻后悔,请杀之」。太宗曰:「寡人所见,有异于公。敬德若怀翻背之计,岂在寻相之后?」乃命释之。引入行宫,赐以金宝而谓之曰:「丈夫以意气相期,勿以小疑介意。寡人终不听谗言以害良善。公宜体之,必应欲去。今以此物相资,表一时共事之情也」。因从猎于榆窠,王世充出步骑数万来战。贼将单雄信恃其骁悍,领骑直入以趋太宗。敬德乃跃马大呼,横刺单雄信中之,贼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围,因率骑兵与王世充交战数合,其众大溃,擒伪将陈智略等,获排槊兵六千人。太宗憩于古丘,谓敬德曰:「昨众人证公必叛走,天诱吾意,独保明之,福善有徵,何相报之速也」。赐金银各一箧。此后恩眄日隆。
刘师立,初为王世充骑将。武德中,雒阳既平,师立,罪当诛,太宗惜其勇力,保获得免,引为左亲卫,特蒙委接,任以心膂。
贞观六年十二月辛未,太宗亲录囚徒,多所原宥,见死罪者悯之,放归于家,限至来秋即戮。乃敕天下死囚皆放令入京,并依期而集。于是天下死囚三百九十九人,皆释禁。自至朝堂,不劳督领,一无逃者。太宗感其奉法,竟尽赦之。
薛万彻为右卫大将军,出青丘,道伐高丽。万彻在军,仗气凌物,人或奏之。及还,谒见,太宗谓曰:「上书者论卿与诸将不协,朕录功弃过,不罪卿也」。因取书焚之。《侯君集》既与太子承乾谋逆,时张亮以太子詹事出为潞州刺史,君集激怒亮曰:「何为见排也?」亮曰:「是公所排,更欲谁冤?」君集曰:「我平一国而来,遂逢屋许大聩,何能仰排!」因攘袂曰:「郁郁不可活,公能反乎?当与公反耳」。亮奏之,太宗曰:「君集怨望则有之,何至于反。我意在两全,公慎勿言」。太宗待君集如初。
穆宗长庆元年,刘总为幽州节度,频献表章,请分割当管土地及进征马,以明忠恳。朝廷自宰臣公卿以下皆疑其诈,帝独推纳之。总思有以宽济,乃举张弘靖自代。
文宗太和元年五月,诏曰:「元首股肱,君象臣类,义深同体,理在坦怀。夫任则不疑,疑则不任。自魏、晋以降,参用霸制,虚仪搜索,因习尚存。朕方推表大信,实人心腹,庶使诸侯方岳,鼓洽道化,夷貊飞走,畅泳性分,况吾台宰,又何间焉。自今以后,紫宸坐朝,众寮既退,宰臣复进奏事,其监搜宜停」。
后唐庄宗以天淌二年平邺城,斩张彦及同恶者七人,军中股心栗,帝亲加抚慰而退。翌日,帝轻裘缓荣而进,令张彦部下军士披甲持兵,环马而从,因命为帐前银枪,众心大服。
同光元年,帝入雒,宴于崇元殿,明宗及伪庭大将军预焉。帝酒酣,顾明宗曰:「今辰宴客,皆吾前日之蔚,幸病R坏,┯胛嵬筵,盖卿前锋之功也」。伪将霍彦威、戴恩远伏鼋赃低,返墼唬,河肭浠熬晌拮阄。芬病R虼陀衣酒器,尽欢而罢。帝之营德胜也,彦威、思远皆为军帅,屯杨村寨,日与帝挑战交兵,故有是言。
张全义为雒京留守。庄宗平定汴州,全义辞归,奏曰:「请大驾便幸雒阳,臣已备郊天法物仪仗,请谒庙之后便行大礼」。同光二年二月,郊天礼毕,加太尉、中书令、河阳三城节度使,仍赐保忠归正安国功臣,进封齐王,河南尹如故。初,全义自雒朝觐汴州,泥首待罪,帝抚劳释之,以其老羸,令人掖之升殿陈叙。帝谓曰:「卿儿侄无恙,尚在河南,吾诛灭伪庭,正为卿家尔」。慰劳甚欢。
华温琪为耀州观察使留后。庄宗入雒,温琪入觐,赏曩岁守平阳之功,且无贰于梁,所赐甚厚。诏改耀州威胜军为顺义军,复以温琪镇之,加推忠尚义功臣。周知裕少事刘仁恭归款,恭梁为归化军指挥使。同光初,庄宗入汴,知裕随段凝军解甲于封丘。明宗时为总管,受降于郊外,见知裕甚喜,遥相谓曰:「周归化今为吾人,何乐如之!」因令诸子以兄事之。庄宗抚怜甚异,而诸校心妒之。有壮士唐从益者,因猎射之,知裕遁而获免,庄宗遂诛从益,出知裕为房州刺史。
刘龀跏肆何晋州观察使留后。庄宗复收汴州隼闯、鲈谄、窖舭、四耆沼欠,系程原之师,交斗境上。庄宗见而劳之曰:「刘侯无恙,尔控吾晋阳之南鄙,岁时久矣,不早相闻。今日见访,不其晏欤!」龆偈仔恢郊,天后令归镇,正授旌节。寻有诏,授封安远军。
晋高祖天福四年春正月,诏太子太师致仕范延光赐宴便殿,以延光常为伪主,帅师拒我。义旌识量幽狭,不体大观,乃至婴城叛命及降。虽著以信誓,委之方任,而又表乞致仕,常内疚其心,狐疑怏怏,故休假之内,赐其款密,谓之曰:「无忿疾以伤厥神,无忧思以劳厥衷。朕将忱裕四方,岂有食言于汝也!」延光俯伏拜谢,其心遂安。
汉隐帝赐前昭义军节度使张从思衣一袭,金带、鞍马、采帛等物,时有投无名文字诬告从思者,故特有是赐,以安其心。
○帝王部 亲信
《虞书》有臣邻之言,《周雅》有疏附之义。盖谓乎亲之以道,信之以德,故其应也,若心手之相视,其顺也,若臂指之相随,出处不疑,语默无间,简在上意,克济时用者矣。若夫肇自里,蛹炊厍楹,醚磐黉序,备识器挥,脑藜枘阎际,协奉亨嘉之会。其有颇资谋勇,数从征伐,深蕴忠慎,常列左右。谨肃无过,质直有守,内则规正其事,外则将顺其美,俾之入侍帷幄,出陪辇跸,大得以谘询国事,小得以参备宿卫。宠待侔于宰执,爱厚等于公族。至有周旋禁闼,多历年所,躬调御膳,专司侍医欧钋逦使蒙赏赉,虽同职而莫望,何外庭之能比哉!
汉高祖与卢绾同里,又同日生。及帝起沛,绾以客从入汉为将军、常侍中从,东击项籍,以太尉常从,出入卧内,虽萧曹等特以事见礼,至其亲幸,莫过绾者。
武帝时,石建为郎中,令奏事于帝前,即有可言,屏人乃言极切有可言,谓有事当奏陈
,至廷见,如不能言者,帝以是亲而礼之。
霍光,武帝时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有可言,谓有事当奏陈。廷见,谓当朝而见。时右出入禁闼二十馀年宫中小门谓之闼
,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
金日┪侍中光禄大夫,日┘惹捉,未尝有过失,帝甚信爱之,赏赐累千金。出则骖乘,入侍左右,贵戚多窃怨曰:「陛下得一亡胡,而反重贵之」。帝闻之愈厚焉。
昭帝时,右卫将军、光禄勋张安世与大将军霍光同辅政,帝甚尊惮大将军,然而内亲安世心,密于光焉。宣帝时,太仆杜延年久典朝政,帝任信之。出即奉驾入给事中,居九卿位十馀年,赏赐赂遗赀数千万。
夏侯胜,宣帝时为谏议大夫、给事中。为人质朴,平正简易,无威仪见见谓见于天子
。时谓帝为君,误称字于前前,天子之前也。君,前臣名,不当相「呼」字也
,宣帝以是亲信之。
后汉光武时,丁恭拜侍中祭酒、散骑都尉,与侍中刘昆俱在左右,每事谘访焉。
和帝永元中,贾逵为侍中,领骑都尉,内备帷幄,兼领秘书近署,甚见信用。
灵帝时,盖勋为京兆尹,勋虽在外,每军国大事,帝常手诏问之,数加赏赐,甚见亲信,在朝臣之右。
魏太祖初起史,涣以客从行中军校尉。从征伐,常监诸将,益见亲信,转中领军。
韩浩为护军,从帝讨张鲁鲁降。议者以浩知略足以绥边,欲留使都督诸军镇汉中。帝曰:「吾安可以无护军?」乃与太祖俱还。其见亲任如此。
晋元帝时,刘隗为丹阳尹,尚书令刁协并为帝所宠欲,排抑豪︹,诸刻碎之政,皆云隗、协所建。隗虽在外,万机秘密,皆预闻之。
孝武帝时,殷仲堪为太子中庶子,甚见亲爱,领黄门郎,宠任转隆。帝以会稽王非社稷之臣,擢所亲幸,以为藩垣,仍授仲堪都督荆益宁三州军事、震威将军、荆州刺史、假节,镇江陵。将之任,又诏曰:「卿去有日,使人酸然,常谓永为廊庙之宝,而忽为荆楚之珍,良以慨恨」。其恩狎如此。
王雅,仕孝武,历右卫将军、丹阳尹,领太子左卫率。雅性好接下,敬慎奉公,帝深加礼遇,虽在外职,侍见甚数,朝廷大事,多参谋议。帝每置酒宴集,雅未至,不先举觞,其见重如此。帝起清暑殿,于后宫开北阁,出华林园,与美人张氏同游止,惟雅豫焉。
后魏道武初,在贺兰部,时长孙肥常侍从,御侮左右,帝深信仗之。长孙道生,忠厚谦谨,帝爱其慎重,使掌机密,与贺毗等四人内侍左右,出入诏命。
奚攸,代人。重厚有智谋,帝宠遇之,称曰「仲尼」,使敷奏政事,参与计谋。
崔玄伯,道武时为周兵将军,与旧功臣庾岳、奚斤等同班,而信宠过之。
李栗少有才能,兼有将略。初随道武幸贺兰部,在元从二十一人中,道武爱其艺能。时王业草创,腹心爪牙,多任亲近,惟栗介远寄兼戚旧,当世荣之。
明帝即位,以内侍猎郎叔孙俊与元磨浑等拾遗左右。俊性平正柔和,未尝有喜怒之色。忠笃爱厚,不言舀上抑下。每奉诏宣外,必告示殷勤,受事者皆饱之而退,事密者倍至蒸仍,蒸犹孜孜,仍犹殷勤。
是以上下嘉叹。太武为太子时,卢鲁元初以忠谨给事东宫,及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拾遗左右,宠待弥渥。而鲁元益加谨肃,帝益亲信之,内外大臣,莫不敬惮焉。后以征平凉功,拜征北大将军,加侍中。后迁太保、录尚书事。帝贵异之,常从征伐,出入卧内。
李孝伯,太武时为光禄大夫,掌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莫能知也。
伊馥为殿中尚书,常典宿卫,帝亲任之。
毛修之为前将军、光禄大夫,修之能为南人饮食,手自煎调,多所靡,ø武亲待之。进太官、尚书,赐爵南郡公,加冠军将军。常在太官主进御膳。
许彦为散骑常侍,与人言不及内事,太武以是益亲待之。
罗结为侍中、外都太官,总三十六曹事。年一百七岁,精爽不衰。太武以其忠悫,甚见信待,监典后宫,出入卧内,因除长秋卿。
文帝时,韩彦为光武将军,帝称其聪敏清辨,才任喉舌,遂命出纳王言,并掌机密。行幸游猎,随侍左右。
献文天安初,李安世为中散,以温敏敬慎,帝亲爱之。累迁主客令。
陆定国自襁抱与帝同处,及践祚,为殿中尚书,前后大驾征巡,每擢为行台,录都曹事。
乞伏龟,献文时为散骑常侍,领牧曹尚书,赐爵宁国侯。以忠谨慎密,常侍左右。孝文时,李波为户部尚书,帝深相仗信,亲敬弥甚,君臣之间,情义莫二。
杨椿,性宽谨。孝文时,为侍御中散、典御、厩曹,以端慎小心,专司医药,迁内给事,与兄播并侍禁闱。
王翔少以聪敏循良,诏充内使。自太和初,与李冲等奏决庶事,迄乎十六年,赐赏前后累千万。
宣武时,甄琛为散骑常侍,领给事黄门侍郎、定州大中正,大见亲宠,委以门下庶事,出参尚书,入厕帷幄。赵修本初,给事东宫,为白衣左右,颇有膂力。帝践祚,乃充近侍,受遇日隆,旬月之间,频有转授。每受除设宴,帝亲幸其宅。咸阳王禧家货,多赐高肇及修。
孝庄帝建义初在河阳,杨逸独往谒,帝特除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及朝士滥祸,帝益忧怖,诏昼夜陪侍,数日之内,常寝宿于御床前。帝曾夜中谓逸曰:「昨来举目,惟见异人,赖得卿差以自慰」。
后周太子既平侯莫陈崇,见高平郡守李远,与语,悦之,令居麾下,甚见亲遇。后为左仆射。帝又以第十一子代王达,令远子之,其见亲待如此。
蔡涛,平东将军,从太祖拒齐献武王于河桥。是战也,我军不利,帝已还讨梁肱。┑垡见讨磷。种曰:「承先尔来,吾无忧矣」。帝心惊,不得寝枕坦缮,夏税惨谅,δ氯豕谖,太祖所亲信,以机辩见知,授奉朝请,常侍左右。
李穆为并州总管,少明敏,有度量。太祖入关,便给事左右,深被亲遇。穆亦小心谨密,未尝懈怠。太祖嘉之,遂处以腹心之任,出入卧内,当时莫与为比。
陆通为太祖帐内督,颇见亲礼,昼夜陪侍,家人罕见其面。通虽处机密,愈自恭谨,太祖心向重之。
武帝与宇文孝伯同日生,又与同学。武成初,拜宗师上士,迁小宗师,常侍左右,出入卧内,朝之机务,皆得预焉。孝伯亦竭心尽力,无所迥避。至于时政得失,及外间细事,皆以闻奏。帝深委信之,当时莫与为比。及帝将诛晋公护,密与卫王直图之,唯孝伯及王轨、宇文神举等颇得参预。护诛,授开府仪同三司,为右宫正。
隋高祖初总百揆,刘鹨远ú咧功,封黄国公、沛国公郑译皆为心膂,前后赏赐钜万。出入以甲士自卫,朝野倾瞩,称为黄、沛。时人为之语曰:「刘鹎G爸,R胪漆帷」。
李德林为内史令,自帝有天下,每赞平陈之计。及帝幸同州,以疾不从,敕书追之,后御笔注云:「伐陈事意,宜自随也」。时高σ蚴谷刖┑塾,锆υ唬,旱铝、帧H、艋、嘉。纯靶幸俗灾,琳取其方略。
崔彭,开皇初为骠骑将军,典宿卫。性谨密,在省闱二十馀年,每当上在仗,危坐终日,未尝有怠惰之容。帝甚嘉之。每谓彭曰:「卿当上日,我寝处自安」。
炀帝令李景营辽东战具于北平,会幽州贼杨仲绪率众万馀人来攻北平,景督兵击破之,斩仲绪。于时盗贼蜂起,道路隔绝,景遂召募,以备不虞。虎贲郎将罗艺与景有隙,遂诬景将反。帝遣其子慰谕之曰:「纵人言公裉煦诰菥┒嘉嵛抟梢病。
斛斯政明悟有器,淮笠抵形。尚书兵部郎政有风神,每奏事,未尝不称旨,帝悦之,渐见委信。
裴矩为虎贲郎将,大业十一年,从帝北巡狩。始毕率骑数十万围帝于雁门,诏令矩与虞世基每宿朝堂以待顾问。
唐高祖武德初,窦威为内史令,帝甚重之,每引入卧内相见,帝为膝席,朝廷疑议多取决于威。
太宗为秦王时,刘师立为左亲卫。会建成、元吉等潜谋祸乱,帝与谋自安之道,或至登ト,去人通宵达旦。师立,每进忠规,多蒙嘉纳。及建成死,超拜右卫率。
张亮帝为秦王时,为车骑将军,委以心膂。会隐太子与帝构怨,帝深怀危惧,以雒州形胜之地,一朝有变,将出保之,乃遣亮之雒,统左右王保等千馀人,阴引山东豪杰以候变。及建成死,除右卫将军。
周范为秦王,库旦车骑。帝既践祚,累迁右屯卫将军,宿卫于玄武门,以忠节见知,故特蒙亲委。俄迁左卫将军。
李太亮为左卫大将军,贞观十七年为东宫太子,寮属皆盛选重臣,以太亮兼领太子右卫率。俄兼工部尚书,身居三职,宿卫两宫,名为亲信。太亮每当宿直,必通宵假寝。帝常劳之曰:「至公宿直,我便通宵安卧」。其见信如此。帝每有巡幸,多令居守。
武士棱性恭顺,勤于稼穑。从起义,官至司农少卿,封宣城县公。帝居苑中,委以农囿之事。
肃宗初,李泌解褐拜银青光禄大夫,俾掌枢务。至于四方文状,将相迁除,皆与泌参议,位非宰相实辅臣也。初,泌以博涉经史善属文,玄宗时,常献书论当世务,为执政者不便,乃潜遁。自锰毂δ┞簧焦鼓训奂,次幻谧匀曛菝,澳驯几靶性谑钡坌耸,α槲渥⒁。查笙鸵患,固辞不就官秩,特以散官宠之。
德宗建中末,陆贽为翰林学士,艰难,中贽为内职,行止辄随从,精洁小心,未尝有过误。帝特所亲信待之不以严侍见,从容言笑,至或脱御衣以衣之,或以姓第,呼为「陆九」,同职莫敢望之。初,帝自奉天昧,褐萆,铰肺O胀,往与从官相失,夜至驿,求贽不得,惊悲涕泣,募于众曰:「有能得贽者,吾与千金」。久之,贽乃至。帝喜,皇太子以下皆贺。
齐映,兴元初,为给事中。白娉ご笱,砸舾呃实圩。孕嗽还京师,常令映侍或前马至,城邑镇守,辄令映宣诏令,帝益亲信之。
王绍,贞元中为户部尚书、判度支。时帝临御岁久,机务不繇台司,自窦参、陆贽已后,宰臣备位而已。惟以绍谨密,恩遇特异,凡主重务八年,政之大小,多所访决,绍未尝泄漏,亦不矜。
后唐武皇初,镇抚太原,时牙将盖寓最为亲信,中外将吏,无不景附。朝廷藩邻信使结⑾,燃拔浠、蚀稳、朐⒚,偶茸芫中大柄,其名震主。梁祖亦使奸人离间,暴扬于天下。言盖寓已代李克用,闻者寒心,武皇略无疑间。每家事珍膳,穷极海陆,精于厨馔。武皇非寓家所献不食,每幸寓第,其往如归,恩宠之洽,时无与比。及其卒也,哭之甚恸。
张敬询,武皇时专掌甲坊十五年,以称职闻。复以女为皇子存霸妻,益见亲信。
庄宗时,张建为帐下小校,及帝救上党,战柏乡,攻蓟门,下邢、魏,皆从之。后战于华县及胡柳阪,继为流矢所中,金疮之痕,盈于面前。庄宗宠之,统御营黄甲军常在左右,略加检校兵部尚书、帐前步军都虞候。
明宗在藩邸时,安重诲得给事左右,年尚幻而勤恪[A13C],悟出于时辈,渐得帝意。帝之镇邢台也,俾职阍司,随从征讨,垂十馀年,亲信无间,历数镇,咸委心腹之任。及邺城之变也,天下之心知所归矣,佐命之功,独居其右。
安彦威善射,少隶并州为骑士。及长,尤涉兵法。庄宗与梁军战于河上,彦威累从帝擒敌有功。帝在藩邸,用为腹心。历郓、汴、常等州牙帐亲校。彦威性谨厚,甚见委任。
康义诚时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帝宠而倚之,每乘舆出幸近甸,多遣义诚次马首而行,问以外事。
翟光邺,年十岁,为军所俘,帝以其[A13C]悟,俾侍左右。既冠,沉毅有谋,莅事寡过。帝践祚,特深委遇,累更内职,至皇城使、检校司空。
末帝即位,初以前兴州刺史刘遂清为西京副留守,其兄遂雍先为西京副留守,帝自凤翔始忧王思同、药彦稠,合力固城,至岐山,闻遂雍不内思同,甚喜,遣人宣抚。遂雍乃尽出库藏于军士前,至者便赏给令过,比军前赏遍,并不入城。帝至奉迎,仍括率都民刑捶严酷,而军获济。帝见,握手流涕,自是相随,事无巨细,必与遂雍谋而后行。帝即位,以遂雍为淄州刺史,仍以遂清代其任。
汉高祖时,李彦从少习武艺,出行伍间。帝典禁军,以乡里之旧,任为亲信。国初,用为左飞龙使、检校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