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官部 刚正第二
后魏高谧献文时为治书,掌摄内外,弹纠非法,当官而行,无所畏避,甚见称赏。
李彪为御史中尉,彪既为孝文所宠,性又刚直,遂多所劾纠,远近畏之,豪右屏气。帝常呼彪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群臣曰:「吾之有李生,犹汉之有汲黯」。
高道悦,拜治书御史。正己当官,不惮强御,奏举任城王澄等免官。孝文诏褒美之。
王显为御史中尉,多所弹劾,百僚肃然。
阳固为治书侍御史,宣武末,中尉王显起宅,既成,集寮属飨宴。酒酣,问固曰:「此宅何如?」固对曰:「晏婴湫隘,流称于今,丰屋生灾,著于《周易》,此盖同传舍耳。唯
德能卒,公勉之显嘿然。他日,人谓固曰:「作大府卿,库藏充实,卿以为何如?」固对曰:「公收百官之禄四分之一,州郡赃赎悉入京藏,以此充府,未足为多。且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岂不戒哉!」显大不悦,以此衔固。又有人间于显,显因奏固剩请米麦,免固官。
山伟为内行长。孝明初,御史中丞元匡以伟兼侍御史。入台五日,便遇正会。伟司神武门,其妻从叔为羽林队主,挝直长于殿门,伟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綦隽为御史中尉,于路与仆射贾显度相逢。显度恃勋贵,排隽驺列,隽忿见于色,自入奏之。
封回,孝明时为七兵尚书,领御史中尉。尚书右仆射元钦与从父兄丽妻崔氏奸通,回乃劾奏,时人称之。崔亮为御史中尉,侍中、广平王怀以母弟之亲,左右不遵宪法,敕亮推治。孝明禁怀不通宾客者久之。后因宴集,怀恃亲使忿,欲陵突亮。亮乃正色责之,即起于帝前,脱冠请罪,遂拜辞欲出。帝曰:「广平粗疏,向来又醉,卿之所悉,何乃如此也!」遂诏亮复坐,令怀谢焉。郦道元为御史中尉,道元素有严猛之称。司州牧、汝南王悦嬖近左右丘念,常与卧起。及选州官,多繇于念,匿于悦第,时还其家,道元收念付狱。悦启灵太后,请全之,敕赦之。道元遂尽其命,因以劾悦。
高恭之字道穆。御史中尉元匡引为御史。其所纠レ,不避权豪,台中事物,多为匡所顾问。道穆曾进说于匡曰:「古人有言,罚一人则千万人惧,豺狼当道,不问狐狸。明公荷国重寄,宜使天下知法」。匡深然之。后道穆为御史中尉,庄帝姊寿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公主深以为恨,泣以诉帝。帝谓公主曰:「高中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私恨责之也!」道穆后见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极以为愧」。道穆免冠谢曰:「臣蒙陛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独于公主亏朝廷典章,以此负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时仆射尔朱世隆当朝权盛,因见衣冠失仪,道穆便即弹纠。又云:恭之为御史中尉,兼黄门侍郎,外秉直绳,内参机密,谏诤极言,无所顾惮。
北齐赵郡王琛,魏天平中,除御史中尉。正色纠弹,无所回避,远近肃然。
司马子瑞为御史中丞,正色举察,为朝廷所许。
后周王谊,闵帝时为左中侍上士。时大蒙宰宇文护执政,帝拱默无所关预。有朝士于侧微不恭,谊勃然而进,将击之,其人惶惧请罪,乃止。自是朝臣无敢不肃。迁御正大夫。
隋柳皇中为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文帝嘉其裥抑蔽,进T唬,捍笳煞虻,绷⒚于世,无容容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右仆射杨素当途显贵,百寮心痰,无敢忤者。尝以小谴敕送南台,素恃贵坐4缠4,油饫醇素如此,于阶下端笏整容谓素曰:「奉敕治公之罪」。素遽下>莅付坐,立素于庭辩诘事状,素繇是衔之J狈轿,帝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
梁毗炀帝即位,为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宇文述私役部兵,帝议免述罪。毗固诤,因忤旨,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数月而卒。
房彦谦,炀帝世徵为司隶刺史,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凡所荐举,皆人伦表式。其弹射当之者,曾无怨言。司隶别驾刘乇陵上侮下,讦以为直,刺史惮之,皆为之拜。唯彦谦执志不挠,亢礼长揖,有识嘉之,乇亦不敢为恨。
游元,大业中为朝请大夫兼侍御史。宇文述九军败绩,帝令元案其狱。述时贵人幸其子士及,又尚南阳公主,势倾朝廷,遣家僮造元,有所请嘱,元不之见。他日,数述曰:「公任属亲贤,腹心是寄,当咎身责己,以劝事君,乃遣人相造,欲何所道?」案之愈急,仍以状劾之。帝嘉其公正,赐朝服一袭。
李德饶,大业中为监察御史,纠正不避贵戚。
陆知命初为普宁镇将,人或言其正直者,繇是待诏于御史台,拜治书侍御史,侃然正色,为百寮所惮。帝甚敬之。后坐事免。岁馀,复职。时齐王骷砥慕咀蔺,髂浣小人知命,奏劾之。骷砭沟米,锇馘颊疴呵酢。
唐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武德九年十月,民部尚书裴矩奏:突厥残暴之处,户请给绢一疋。太宗曰:「朕于天下唯诚,与信不欲,空有存恤之名,而无其实。但户有大小,各须存济,给物雷同,岂公思之至也!」伏伽进曰:「裴矩受国恩赏,未闻陈让,救恤百姓,则欲苟钓虚名。用心若是,岂当朝寄?请鞠其罪」。太宗从之。其后计口为率,贫人赖焉。
柳范为侍御史,奏弹吴王恪好田猎,损居人田苗。太宗因谓侍臣曰:「权万纪事我儿,不能辅正其罪合死」。范进曰:「房玄龄事陛下,犹不能谏止畋猎,岂可独罪万纪乎?」
唐临为殿中侍御史,大夫韦待价责临以朝列不整,临曰:「比以小事,不足介意,今日以后为之」。明日,江夏王道宗共大夫离立私谈,临趋进曰:「王乱班」。道宗曰:「共大夫语,何至于是!」临曰:「大夫亦乱,班、韦失色而退。李乾、陶旯、鄢跷,殿中侍御史时,有俞阜、令、裴仁轨私役门夫,太宗欲斩之,乾套迸唬悍令者,陛下制之于上,率土遵之于下,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仁轨犯轻罪而致极刑,是乖画一之理。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臣忝宪司,不敢奉制」。太宗意解,仁轨竟免。张行成为殿中侍御史,纠劾不避权戚。
王义方,高宗朝为侍御史,以弹李义府,贬为莱州司户参军。义方将赴莱州,义府谓之曰:「王学士得御史,是义府所举,今日之事,岂无愧乎?」对曰:「义方为公,不为私。昔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诛少正卯于两观之下。今义方任御史,旬有六日,不能除奸臣于双阙之前,实以为愧」。义府大怒。义方至莱州,又为义府中伤,竟坐免官。
王本立为侍御史,乾封中御史,遭长官于涂,皆免帽降乘,长官戢辔,辞而上马。本立意气颇高,涂逢长官,端揖而已。
魏贞宰为监察御史,深为高宗所委信,尝从容问曰:「外间以朕方自古何天子也?」对曰:「周之成、康,汉之文、景」。帝曰:「有遗恨乎?」曰:「有之」。王义方一代英杰,时人以为皋陶、稷、禹之流,而使不免贫贱死于草泽,议者谓陛下不能用贤也」。帝曰:「我糜用义,方为著作郎,闻其已死,既往不谏,追悔无及」。贞宰曰:「比部员外郎刘藏器才行相副,陛下所知,今年尚七十,始为尚书郎。陛下徒叹王义方已殂,藏器见在,何为弃之?冯唐所谓虽得颇、牧,不能用也」。帝默然。
王无竞为殿中侍御史,正班于阁门外,宰相团立于班北,无竞前曰:「去上不远,公虽大臣,自须肃敬」。以笏挥之,请齐班时朝议是非参半
。
萧至忠为监察御史,弹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赃污,贬官。御史大夫李承嘉尝召诸御史责之曰:「近日弹事,不谘大夫礼乎?」众不敢对。至忠进曰:「故事,台中无长官。御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弹,事不相关,或先白大夫而许弹事,如弹大夫,不知白谁也?」承嘉默然,而惮其刚正。
韦思谦为监察御史,时中书令褚遂良贱市中书,译语人地,思谦奏劾其事,大理丞张山寿断遂良,徵铜二十斤。少卿张聿嵋晕价,当官估,罪宜从轻。思谦奏曰:「官市依估,私但两和。且园宅及田不在市肆,岂应用估?聿嵛昱文法,附下罔上,罪在当诛」。高宗曰:「狱刑至重,人命所悬,聿、嵊、善竟、兰、鄱衔无罪。大理之职,岂可使此人处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聿嵋、啾峁偌八炝几从盟记,不得进,出为清水令。谓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触机便发,固宜为身灾也。大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胆以报国恩,终不能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乾封中,除侍御史,与公卿相见,未尝行拜礼,或勉之,思谦曰:「雕鹗,鹰云裰,谇葜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之官,故当特立」。乃曰:「御史命出使,不能动摇山岳,震慑州县,诚旷官耳」。永淳初,历尚书左丞、御史大夫。时武侯将军田仁会与侍御史张仁瞬恍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巳,戍嘶叹。逵Χ允Т,嗡记历阶而进曰:「臣与仁肆曹颇知事,繇仁伺扯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聪,致仁朔浅V罪,即臣亦事君不尽矣。请专对其状」。词辩纵横,音旨朗畅,高宗深纳之。后为右肃政大夫。大夫旧与御史抗礼,思谦独坐受其拜。或以为词,思谦曰:「国家班列,自有差等,奈何姑息为事耶?」
张仁愿少有文武,材焕矍ǖ,钪惺逃史。时有御史郭霸上表称则天是弥勒佛身,凤阁舍人张嘉福与雒州人王庆之等请立武承之为皇太子,皆请仁愿连名署表,仁愿正色拒之,甚为有识所重。
苏向,垂拱初拜右台监察御史。时则天将诛韩、鲁等诸王,使向按其密状,向讯问,皆无徵验。或诬告向与韩、鲁等同情,则天召见诘问,向抗议不回,则天不悦,曰:「卿大雅之士,朕当别有驱使,此狱不假卿也」。遂令向于河西监军。后为右肃政台御史大夫。神龙初,武三思擅权,雍州人韦月将告三思将有逆谋,返为三思所构,中宗令斩之。向奏非时不可行刑,繇是忤三思旨,转为右御史大夫。寻出为岐州刺史。
马怀素为左台监察御史。长安中,御史大夫魏元忠为张易之所构,配徙岭表。太子仆射崔贞慎、东宫率独孤说人椭郊外,易之大怒,后使人诬告贞慎与元忠谋反,则天令怀素按鞠,又遣中使促迫,讽令构成其事,怀素执正不受。则天怒,召怀素亲加诘问。怀素奏曰:「元忠犯罪配流,贞慎等以亲故相送,诚为可责。若以为谋反,臣岂诬罔神明?昔彭越以反伏诛,栾布奏事于其尸下,汉朝不坐,况元忠罪非彭越,陛下岂加追送之罪!陛下当生杀之柄,欲加之罪,取决圣衷可矣。若付臣推鞫,臣敢不守陛下之法!」则天意解,贞慎等繇是获免。
宋肝御史中丞张昌宗,恩幸之盛,历代无比。长安四年秋,有许州人杨元嗣上言:昌宗去年九月遣方术人李孔泰、卜相孔泰谓昌宗面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即天下归心。则天令凤阁侍郎韦承庆、司刑卿崖庆与竿器吨承庆奏言昌宗款称所得李孔泰占相之语,既已闻奏,准法状当首露,孔泰辄出妖词,请付法科罪。赣氪罄碡┓馊,祯奏曰:「昌宗既位列九卿,爵穷五等,荣贵之极,理绝觊觎。召问卜祝之流,已是心怀悖乱。况孔泰卜得纯乾卦云是天子卦,如知狂妄之词,何因不即擒送?近虽自奏,终是包藏日久,准法合处斩破家请收付制狱,更穷理其罪,则天久而不答,浮S肿迸,唬撼嘉盘,糊匏礁驳匚匏,皆亍H舨唤身推勘。臣恐天下归心于昌宗,伏乞陛下以义断恩,允臣此奏。则天曰:卿且停推勘,待更详简文状,竿俗笫耙爬。铉呓曰:向观宋杆奏事,缘社稷不为身谋,愿陛下可其所请。竟不许又载易之与弟昌宗纵恣益横,倾朝附之。昌宗私引相工,李泰泰占吉凶,言涉不顺,为飞书所告。竿⒆嗲肭罹科渥丛,蛱煸唬阂字等已自奏闻,不可加罪。冈唬、阂字等事露,自陈情在难恕,且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请勒就御史台推勘,以明国法。易之等久蒙驱使,分外承恩,臣必知言出祸从,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则天不悦。内史姚恐忤旨,遽宣敕令赋扁冈唬禾煅,斟氤咔,追畹乱舨,环吃壮忌眯王命,则天意稍解。乃收易之等就台,将加鞫问。俄有特敕原之,仍命易之等诣,复切痪咕,芏不见,曰:「公事当公言之,若私见,则法无私」。自是易之等常欲因事中伤之,则天察其情,竟以获免。
魏傅弓,神龙中为监察御史。时监门、左大将军薛简、内常侍辅信义,尤称纵暴,傅弓将奏请诛之。御史大夫窦从一既党附宦竖,乃谓傅弓曰:「信义之徒,深为安乐公主所眷,威势甚高,言成祸福,何辄请杀之?」傅弓曰:「今王纲渐坏,君子道消,正繇此辈弄权耳。若得今日杀之,明日受诛,无所恨也」。从一无以答,但固止之。傅弓又劾奏银青光禄大夫西明寺主惠范奸赃四十馀万,请置于极法。帝召傅弓、傅弓进曰:「刑赏者,国之大事,陛下赏己妄加,岂宜刑所不及」。帝乃削惠范银青光禄大夫、寺主,放归于家。易之兄弟相善,后张易之等伏诛,又妄称预谋,遂赐爵上庸郡公,加银青光禄大夫,俸禄同于职事。又常表称先圣功德,留付贫道,固请于东都创造圣善佛寺。及帝幸长安,又劝请于长乐坡造大像,凡所縻费巨亿万计,府为之虚竭,海内冤之。俄又制授简校圣善、中天及上都、西明三寺主,帝又御行亲送之。惠范既权震外内,当时莫敢言者,一朝遽为傅弓所奏,朝野莫不称庆。
袁从之为左御史台侍御史。景龙中,长宁及安乐、安定等公主多纵奴仆劫掠百姓子女以为奴婢,从之,悉收主家奴仆系狱,将穷竟其罪。主遂诉之于帝,制令放免,从之。又执奏曰:「陛下今若曲受主言,而纵奴掠良人。何惠范者,长安胡僧也,常好游权门,与以理天下。臣知放则免罪于私门,劾则得罪于公主,终不忍全身远害,屈法偷生。惟陛下垂恫斓,劬共荒伞。
薛谦光景阒羞,拜御史大夫。时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权势,逼夺百姓店肆,州县不能理。谦光录状弹奏,或请寝之,谦光曰:「宪台理冤滞,何所回避,朝弹暮黜可矣」。遂与侍御史慕容雷嗟之,反为太平公主所构,出为岐州刺史。惠范既诛,迁太子宾客,转刑部尚书,加金紫光禄大夫、昭文馆学士。
崖日用为监察御史,神龙中,为秘书监。郑普思纳女后宫,潜谋左道,日用知之,遽奏于中宗。时普思承恩,中宗不之省,日用廷争恳至,词甚抗直,普思竟伏其罪。
王志噬窳中,为左台御史,执法刚正,百寮畏惮。韦虚心为御史,神龙年推按大狱。时仆射窦怀忠、侍中刘幽求意欲宽假,虚心执法,令有不可夺之志。
杨魑侍御史,开元初,崔日知为京兆尹,贪暴犯法。御史大夫李杰纠劾之,反为日知所构魍⒆,迸唬壕赖之司,若遭恐胁以成奸人,谋御史台固可废也。玄宗以其言切直,遽令杰依旧视事,贬日知黝县丞。
崔隐甫为御史大夫,台中一切督责之,事无大小,悉令谘决,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后贬黜者过半。群僚侧目,玄宗谓曰:「卿为大夫,深副所委」。
翟璋为监察御史里行,会殿中侍御史,出使尽璋知班,乃牒中书省勘侍郎王琚及太子左庶子窦希先胪硭糊所挤。出为岐阳令。
韦陟为御史大夫,拾遗杜甫上表论房佑写蟪级,日嬖紫嗥,魇コ不容,词旨迂诞。肃宗令崔光远与陟及宪部尚书颜真卿同讯之。陟因入奏曰:「杜甫所论房邮、滤浔、槐狩、聿皇、и沙,即筇迳,萧泶耸柃臁。
张镒为殿中侍御史。肃宗乾元初,华原令卢枞以公事呵责邑人内侍齐令诜,诜衔之,构诬外发镒按验,拟当降官。及下有司,拟当杖死,镒具公服白其母曰:「上疏理,枞必免死,某必坐贬。若以私,则镒负于当官,贬则以太夫人为忧,敢问所安」。母曰:「尔无累于道,吾所安也」。执奏,止枞罪故,枞得配流。镒贬抚州司户,严郢为监察御史。道士申泰芝⑹构砦。锶蠢现术得幸于肃宗,因使往湖南宣慰,受奸赃钜万,又以讹言惑众。潭州刺史庞承鼎按其事以闻,肃宗不之信,召泰芝赴京师,下承鼎于江陵狱,诏郢穷理之。郢具以泰芝奸状闻。帝又令中使与观察使吕同验理,亦执奏泰芝奸状,帝皆不纳。时御史中丞敬羽希旨附会泰,芝郢坚争其事,帝大怒,叱郢令去。郢进而言曰:「庞承鼎所奏申泰、芝赃得赃状,按为妖言,皆泰芝书迹,而泰芝所论承鼎捕鱼放生池,国忌日杀羊,事皆微细,又无证验,陛下奈何欲罪承鼎而宥泰芝?臣虽杀身,不敢顺旨收系。泰芝引支证廷辩曲直,帝曰:「卿且罢去」。郢复上疏理承鼎,且言:「泰芝妖逆,罪在不舍,臣纵杀身,尚当尸谏。况今未死,岂敢求生?」词甚切直。帝大怒,竟杖杀承鼎,流郢于建州。顷之,泰、芝妖妄不道,伏诛,乃追还承鼎本官,召郢,复为监察御史。
颜真卿为御史大夫,军国之事,知无不言,为宰相所忌,出为同州刺史。李勉为监察御史,属朝廷右武勋臣恃宠,多不知礼。大将管崇嗣于行在朝堂背阙而坐,言笑自若,勉劾之,拘于有司。肃宗特原之,叹曰:「吾有李勉,始知朝廷尊矣」。
李ぅ为殿中侍御史。代宗永泰元年正月壬子,章敬皇太后忌辰,百寮于兴唐寺行香,内侍鱼朝恩置斋馔于寺外之商贩军坊,延宰相及台省官就食。朝恩恣口谈时政,公卿惕息,ぅ与户部郎中相理。造以正言折之,ぅ词直而强突颇忤朝恩,遂罢会。
李栖筠为御史大夫时,元载专政,栖筠正身守道,无所顾惮,以酬任遇之恩。华原尉侯莫陈Κ以主邮传优,改长安尉台参栖筠面诘其劳,考Κ恐惧,不敢隐讳,乃以诈冒成优问其故。即吏部侍郎徐浩、私戚京兆尹杜济、吏部侍郎薛邕,因缘请⒐、渤韶、杳、叭人,皆宰臣相厚,遂劾奏之,帝依违未决。栖筠陈请之际,属日蚀,帝问其故,对曰:「臣闻日蚀修德,月蚀修刑,今诬上行私之罪未理,此天所以敬戒于明堂」。帝繇是感悟,坐Κ者皆贬谪。自此朝纲益振,百度肃然。中朝选用,帝皆密访于栖筠。栖筠尽心,知无不为,四五年间,载克位而已。
王翊为御史大夫,贞亮鲠直,名于当代。
窦衔,德宗初,为刑部郎中、侍御史知杂事。无几,迁御史中丞,不避权贵,理狱以严称。数蒙召见,言天下事,又与执政议多异,常帝器之,或衔决大政,时宰相颇忌之,多所排抑,亦无以伤衔。贞元三年十月,擒获谋逆贼李广孔等六人,令中官王希迁鞫之,于内侍诏狱皆款伏衔请令三司覆验,诏从之。宰相李泌亦有所请,与衔同。
穆赞为御史中丞,以强直不附权人幸,卒为裴延龄言替毁,罢官。无几,又贬饶州别驾。
武元衡,为御史中丞。顺宗初即位,王叔文专政,以其党数人为御史。在台,元衡薄其为人,待之莽卤,皆有所憾。而叔文又以元衡在风宪,欲使其党诱以权利,元衡不为之动。时奉德宗山陵,元衡为仪仗使,监察御史刘禹锡,叔文所厚也,求仪仗使,判官元衡不与,其党滋不悦。数日,罢为右庶子。
卢坦为御史中丞,举奏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诏贡献,二人皆得罪于朝堂。宪宗召坦对,褒慰久之,曰:「晟等所献,皆以家财,朕已许原,不可失信」。坦曰:「敕令,陛下之大信也,天下皆知之。今二臣违令,是不畏法,陛下奈何爱小信而失大信乎?」帝曰:「朕已受之,如何?」坦曰:「归之有司,不入内藏,使四方知之,以昭明德」。帝深善其言。右仆射裴均交结权人幸得贵,位在班列,尝逾位而立,坦请退之,均不受。坦曰:「姚南仲为仆射例如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南仲是守正而不交权人幸者也」。寻罢坦为右庶子,时人归咎于均。
李元素为侍御史。元和中,东都留守杜亚素恶大将令狐运,会盗发雒成之北,运糜肫洳,肯骂庇诒壁。亚意其为盗,遂执讯之,逮系者四十馀人。监察御史杨宁按其事,亚以为不直,表陈之。宁遂得罪,命元素就覆亚迎,路以狱成告。元素验之,元素尽释其囚以还。亚大惊,且怒,亲追送马上责之,元素不答。又上疏论元素。元素还奏,言未毕,上怒曰:「出俟命」。元素曰:「臣未尽词」。帝又曰:「且去」。元素复奏曰:「臣一出不复得见陛下,乞容尽词」。帝意稍缓。元素尽言运冤状明白,帝乃悟曰:「非卿孰能辩之!」后数月,竟得真贼。
薛存诚为御史中丞,时有僧鉴虚盗为奸滥,积财巨万,事发狱成,中外掌权者更欲摇动之。帝初令释其罪,存诚不受诏。明日,帝又宣旨曰:「吾要此僧面诘其事,非赦之也」。存诚又奏曰:「鉴虚罪状已具,陛下将召之,请先贬臣,然后可取」。帝嘉其有守,遂令杖杀之。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时京兆尹杨凭骄倨矜大,班列恶之,夷简疏凭前后四犯弹奏之,凭坐贬临贺尉,赐夷简金紫,当时翕然,谓纪纲复振。
裴度为监察御史,密疏论权人幸词切,忤旨,出为河南功曹。
柳公绰迁御史大夫。韩弘病,自河中入朝,以弘守司徒、中书令,诏百寮问疾。弘遣其子达情,言不能接见。公绰谓其子曰:「圣上以公官重,令百寮省问,异礼也。如拜君赐,宜力疾公见,安有卧令子弟传言耶?」弘惧,扶床而出,人皆耸然。
崔从为侍御史知杂,迁御史中丞。正色立朝,弹奏不避权人幸,事关台阁,或付仗内者,必抗章疏论列,请归有司。
孔戢为殿中侍御史分司,时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判官徐玫以狡慝助成从史之奸逆。从史既擒孟元阳,按节至军,复欲署玫为从事。戢遂牒泽潞收玫以候诏命,然后列状上闻,竟流玫于播州。
独孤朗为御史中丞,故事,宪府选御史,多因其长,有请,然后除授。崔晃、郑居中同时除监察,皆出于丞相,朗即拒而不纳。晃改授太常博士,居中,分司东都。
丁居晦为御史中丞,颇锐志当官,不畏强御,然而措置或乖中道,执政请移易,遂复旧官。帝疑与当轴者不叶,故复旧职。居晦前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
李景让为御史大夫,慷慨有大志,正色立朝,言无避忌。时宣宗皇帝舅郑光卒,诏罢朝三日。景让上言朝典有素,无容过越,优诏报之,乃罢朝两日。
王华为侍御史,乾符末,右散骑常侍李损有子凝吉,武宁军节度使支详,辟为判官。及广明中,徐之偏将时溥逐支,详擅称留后。中和中,朝廷加节制,溥奏本州幕下宾客一切旧贯。至是欲以腹心代之,咸诬其疃救会嵛抛嗳员砟吉父损密通其情,乞下御史台鞫理。时军容使田令孜与溥贿赂交结,乃遣御史中丞卢渥锻而成之,华执理雪焉。令孜怒,乃遣人传宣取归本军,华拒而不遣,乃白宰臣萧遘云:「李损与凝吉虽是父子,相去数千里」。诬以知情,实曰:「非辜乃非时,请开延英面奏」。帝遂然之。以时溥有勋,令孜抗奏,遂有诏罢。时溥、萧遘、王华、卢渥,襄乱之后,未失朝廷大纲,深为处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