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部 宽恕
皋陶称舜之德曰:「御众以宽孔子,谓一言而终身行者其恕乎!」况乃宅四海之富,居兆民之上,固宜恢含垢之度,廓包荒之量,垂旒塞糸广,靡极其聪。明天覆地容,用示于广大。然后一眚者不掩其美,小过者无累其善,斥弛者得尽其能,悻直者咸竭其虑,勋旧有以自保,反侧以之获安,诖误者惟新,狂简者蒙宥,百揆时叙,万邦咸怀,君人之德,于斯为盛矣。
汉高祖初,范阳人蒯通尝说齐王韩信欲令背汉,信不听。通乃阳狂为巫。天下既定信,后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诏齐召蒯通。通至,帝欲烹之,曰:「若教韩信反,何也若,汝也
?通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齐王、韩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以鹿喻帝位
,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モ、モ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顾,念也
,可殚诛邪!」殚,尽也
帝乃赦之。
吴王濞怨望,称疾不朝,使来,辄系责治之。吴王恐所谋滋甚,又后使人为秋请,《律春曰:朝秋曰,请如古诸侯朝聘也。濞不自行,使人代为致请礼。
文帝复责问吴使者,使者曰:「察见渊中鱼不祥。言天子窃见下之私则不祥也。
今吴王始诈疾,及觉见责急,愈益闭,恐上诛之,计乃无聊,唯帝与更始。言赦其已往之事。
于是天子皆赦。吴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杖老,不朝。吴得释其谋亦益解。
武帝遣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宛,军行非乏食,战死不甚多,而将吏贪不爱卒侵牟之,以此物故者众侵牟,言如牟贼之食苗也。物故谓死也
。天子为万里征伐,不录其过,乃颁赏焉。
后汉光武建武四年,率诸将围秦丰于黎丘。玺书招丰,丰出恶言,不肯降,朱叹×攻之。明年,城中穷困丰肉,袒降碳轿蹈、捣狯醚粽吨大司马吴汉,劾奏谭馅受降违将帅之任,帝不加罪。
尹敏为郎中,辟大司空。府校图言趁粢蚱溷谖脑」,鲋曰:「君无口为汉辅」。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国书,敢不自量,窃冒万一」。帝深非之,竟不加罪,而亦以此沉滞。
章帝时,孔僖、崔る同游太学,习《春秋》,因读吴王夫差事。僖废书,叹曰:「若是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る曰:「然。昔孝武皇帝始为天子,年十八,崇信圣道师,则先王五六年间,号胜文景。及后,恣已忘其前之为善。僖曰:「书傅若此多矣。邻房生梁郁手毯椭曰手涛讲挥,胫言而傍对也。《礼记》曰:无手萄,裕┤鞜,宋涞垡嗍枪沸百窑,肽然不对。郁怒,恨之,阴上书告る、僖诽谤先帝,刺讥当世。事下有司。る诣吏受讯,僖以吏捕方至,恐诛,乃上书自讼曰:臣之愚意,以为凡言诽谤者,谓实无此事而虚加诬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恶,显在汉史,坦如日月,是为直说。书传实事,非虚谤也。夫帝者为善,则天下之善咸归焉。其为不善,则天下之恶亦萃焉,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诛于人也。且陛下即位以来,政教未过而德泽有加,(言政教未有过失也。
天下所具也,臣等独何讥刺哉!假使所非实是,则固应悛改,傥其不当,亦宜含容而何罪焉!陛下不推原大数,深自为计,徒肆私忿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死耳。顾天下之人必回视易虑,以此事癖菹,滦淖越、褚葬峁都不可之事,终莫敢言者矣。臣之所以不爱其死,犹敢极言者,诚为陛下深惜此大业。陛下若不自惜,则臣何赖焉!齐桓公亲扬其先君之恶以唱管仲,鲁庄公束缚管仲以与齐桓公,亲迎于郊而与之坐,问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高,为田狩毕弋,不听国政,卑圣侮士,而惟女是崇。九妃六嫔,陈妾数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绣,戍士冻馁,是以国家不日引,不月长,恐宗庙不扫除,社稷不血食,敢问为此若何?管仲曰:昔者圣人之理天下,定人之居成人之事,而慎用其六柄焉。四人者,勿使杂处,则其言恕其事易也。
然后群臣得尽其心。今陛下乃欲以十世之武帝远讳实事,岂不与桓公异哉!臣恐有司卒然见构,衔恨蒙枉,不得自叙,使后世论者擅以陛下有所方比,宁可复使子孙追掩之乎!谨诣阙,伏待重诛」。帝始亦无罪僖等意及书奏,立诏勿问,拜僖兰台令史。
和帝时,周荣初辟司徒袁安府,安举奏窦氏事,皆荣所具草。后为颍州太守,坐法当下狱。帝思荣忠节,左转共令。
顺帝时,雷义为尚书侍郎,有同时郎坐事当居刑作,义默自表取其罪,以此论司寇。同台郎觉之,委位自上,乞赎义罪。帝诏皆除刑。
杨伦为大将军,梁商长史谏诤不合,出补常山王傅,病不之官。诏书敕司隶催促发遣。伦乃居河内朝歌,以病自上,曰:「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刎颈不易,九裂不恨。裂,死也。《楚词》曰:虽九死,其犹未悔也。
匹夫所执,强于三军,固敢有辞」。帝乃下诏曰:「伦出幽升高,《诗》曰:出于幽谷,迁于乔木。
宠以藩傅,稽留王命,擅止道路。⒓沧源庸端玲志」。狷,狂狷也,音绢。
遂徵诣廷尉,有诏原罪。
灵帝时,范冉或作丹
辟司空府。是时西z反叛,黄巾作难制,诸府掾属不得妄有去就。冉首自劾退,帝诏书特原不理罪。
献帝初平四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时未晡八刻,太史令王立奏曰:「日晷过度,无变也」。朝臣皆贺,帝令候焉,未晡一刻而食。贾诩奏曰:「立司候不明,疑误上下,请付理官」。帝曰:「天地玄远,事验难明,欲归咎史臣,益重朕之不德也」。
魏明帝太和二年,幸长安,及还雒。是时谣言云:「国有大故,从驾群臣迎立雍丘」。王植京师,自卞太后,群公尽惧。及帝还,皆私察颜色。卞太后悲喜,欲推始言者。帝曰:「天下皆言,将何所推?」
晋武帝泰始初,司隶校尉李上言:「故立进令刘友、前尚书山涛、中山王睦、故尚书仆射武陔各占官三更稻田,请免涛、睦等官,陵已亡,请黜谥」。诏曰:「法者天下取正,不避亲贵,然后行耳,吾岂将枉纵其间哉?然案此事皆是友所作,侵削百姓以缪惑朝士,奸吏乃敢作此其考竟友以惩邪人。妄涛等不贰其过者,皆勿有所问。《易》称言王臣謇謇,匪躬之故。今亢志在公,当官而行,可谓邦之司直者矣。光武有云: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岂其然乎!其申敕群寮,各慎所司,宽宥之恩,不可数遇也」。为二代司隶,朝野称之。又武帝尝因南郊礼毕,喟然谓司隶校尉刘毅曰:「卿以朕方汉,何帝也?」对曰:「可方桓、灵」。帝曰:「吾德虽不及古人,犹克己为政,又平吴会,混一天下,方之桓、灵,其已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帝大笑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有直臣,故不同也」。
何劭为中庶子,与其兄遵等受故鬲令袁毅货,虽经赦宥,宜皆禁止。事下廷尉。诏曰:「太保与毅有累世之交,遵等所取差薄,一皆置之」。太保,劭父曾也。
裴秀为尚书令,安远获军,郝诩与故人书云:「与尚书令裴秀相知,望其为益」。有司奏免秀官。武帝诏曰:「不能使人之不加诸我,古人所难。交关之事,诩之罪耳,岂尚书令能防乎?其勿有所问」。司隶校尉李熹复上言,骑都尉刘尚为尚书令裴秀占官稻田,求禁止秀。诏又以秀灰沓政,有勋绩于王室,不可以小疵掩大德,使推正尚罪,而解秀禁止焉。
王宏为汲郡太守,在郡有殊绩,武帝下诏称之。俄迁卫尉、河南尹、大司农,无复能名,更为苛碎。坐桎梏罪人,以泥墨涂面,置深坑中,饿不与食。又擅纵五岁刑以下二十一人,为有司所劾。帝以宏累有政绩,听以赎论。
元帝初,阮孚辟太傅府,迁骑兵属,避乱渡江。帝以孚为安东参军,蓬湟酒,不以王务婴心。时帝既用申、韩以救世,而孚之徒未能弃也。虽然,不以事任处之。转丞相从事中郎,终日酣纵。尝为有司所按,帝每优容之。琅琊王裒为车骑将军,镇广陵,高选纲佐,以孚为长史。帝谓曰:「卿既统军府,郊垒多事,宜节饮也」。孚答曰:「陛下不以臣不才,委之以戎旅之重。臣娯槊獯邮,虏桓矣。醒哉咔砸越裢踺罢蛲风,赫然皇泽。遐被贼寇,敛迹氛碳。瘸稳赵伦岳食家吣,慰伸咐鸩幌⒄应端拱啸咏以乐天年耳」。迁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尝以金貂换酒,复为所司弹劾,帝宥之。
周访参镇东军事,时有与访同姓名者,罪当死,吏误收访,访奋击收者数十人,皆散走,而自归于帝,帝不之罪。
康帝时,阮裕在东山,徵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俄而复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琅邪王师。经年敦逼,并无所就。御史中丞周闵奏裕及谢安违诏累载,并应有罪,禁止终身。诏书贳之。
后魏道武攻中山未克,六军乏粮,民多匿衔,嗜撼家,匀∫方略。御史中丞崔逞曰:「取椹可以助粮」。故飞问抽,┒改音诗称其事。帝虽御其侮慢,然兵既须食,乃听以椹当租。逞又曰:「可使军人及时自取,过取则落尽」。帝怒曰:「内贼未平,兵人安可解甲仗入林野而收椹乎?是何言欤!」以中山未略,故不加罪。
太武时,古弼为安西将军。及议征凉州,与尚书李顺臧言:「凉州乏水草,不宜行师」。帝不从。既克姑臧,微嫌之,以其有将略,故弗之责也。
孝文性宽慈,进食者曾以热羹伤帝手,又曾于食中得虫秽之物,并笑而恕之。
延兴三年六月,诏曰:「往年县召民秀二人,问以守宰治状,善恶具闻,将加赏罚。而赏者未几,罪者众多,肆法伤生,情所未忍。今特垂宽恕之恩,申以解网之惠。诸为民所列者,特原其罪,尽行贷之」。
穆罢丁公崇之后,世为虎牢镇将,频以不法致罪。孝文以其勋德之胄,让而赦之。
房伯玉,初为河间太守,坐弟叔玉南奔,徙于北边。后亦叛入齐,为南阳太守。孝文克宛,伯玉面缚而降。孝文引见伯玉并其参佐二百人。诏伯玉曰:「朕承天驭宇,方欲一清寰域,卿蕞尔小戍,敢拒六师,卿之愆罪,理在不赦」。伯玉对曰:「臣既小人,备荷驱使,缘百口在南,致拒皇略,罪合万死」。孝文曰:「凡立忠抱节,皆应有所至。若奉逆君,守迷节,古人所不为,卿何得事逆贼萧鸾自贻伊谴?」伯玉对曰:「臣愚痴晚悟,罪合万斩,今遭陛下,乞生命」。孝文曰:「凡人唯有两途:知机获福,背机受祸。劳我王师,弥历岁月,如此为降,何人有罪?且朕前遣舍人公孙延景城西共卿语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卿答曰:在此不在彼。天道悠远,变化无方,卿宁知今日在此不在彼乎?」伯玉乞命而已,更无所言。从弟思安为乐陵太守,频为伯玉泣请,故特宥之。
高道悦为治书侍御史,时孝文南征,徵兵阅集雒阳,道悦以使者侍御主文、中散元志等稽违期会,奏举其罪。时道悦兄观为外兵郎中,而任城王澄奏道悦有党兄之负,孝文诏责,然以事经恩宥,遂寝而不论。
刘昶,孝文时,除都督吴越楚彭城诸军事,义阳拒守不克,昶乃班师。太和十九年,帝在彭城,昶至入见。昶曰:「臣奉敕专征,克殄凶蠊,硗嚼褪柯,砭醚退晔,庇兴鹜灵,伏听斧钺」。帝曰:「朕之此行,本无攻守之意,正欲伐罪吊民,宣威布德,二事既畅,不失本图。朕亦无克而还,岂但卿也」。
宣武时,李泽为东都守,以赃徵还。帝使武士提以入,泽抗言曰:「将军今日犹自礼贤耶?」帝笑而舍之。
孝庄时,温子钗南主客郎中菲鹁幼⒃一日不直。上党王天穆时录尚书事,将加捶挞,钏焯佣萏、炷、律跖,奏人代之。帝曰:「当世才子不过数人,岂能为此,便相放黜」。乃寝其奏。北齐神武时,李义深初为魏龙骧将军,义旗初,归帝于信都,以为大行台郎中。中兴初,除平南将军、鸿胪少卿。义深见尔朱兆兵盛,遂叛,帝奔兆兆平,帝恕其罪,以为大丞相府记室参军。
后周太祖以耿豪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豪性凶悍,言多不逊。帝惜其骁勇,每优容之。
隋文帝开皇六年,雒阳男子高德上书,请帝以为太上皇,传位皇太孙。帝曰:「朕承命抚育苍生,日旰孜孜,犹恐不逮,岂学近代帝王,事不师古,传位于子,自求逸乐者哉!」
贺若弼坐怨望,除名为民。岁馀,复其爵位。帝亦忌之,不复任使,然每宴赐,遇之甚厚。开皇十九年,帝幸仁寿宫,宴王公,诏弼为五言诗,词意愤怨,帝览而容之。虞庆则使突厥还。会帝幸晋王第,置酒会群臣,高Φ鹊垡蛟,唬焊忒ζ浇南,虞庆则降,突厥可谓茂功矣。杨素曰:「皆由至尊威德所被」。庆则曰:「杨素前出兵武牢、硖石,若非至尊威德,亦无克理」。遂与互相长短。御史欲弹之,帝曰:「今日计功为乐,宜不须劾」。
萧摩诃子世略在江南作乱,摩诃当从坐。帝曰:「世略年未二十,亦何能为,以其名将之子,为人所逼耳」。因赦摩诃。
王仁恭为骠骑将军,典蜀王军事。及蜀王以罪废,官属多罹其患。高祖以仁恭素质直,置而不问。
唐太宗尝辟人从两骑幸故未央宫,遇一卫士佩刀不去,车驾至,惶惧待罪。太宗谓之曰:「仗司之失,非汝之罪,今若付法,当死者便数人,我所不忍」。因赦之而去。
李靖破突厥,送隋萧后于京师。初,有降胡言中国人有潜通书启于萧后者,至是,中书舍人杨文权请鞫之。帝曰:「往国家未定,匈奴侵扰,愚民寡识,或当思念。今天下宁一反侧自安,既往之愆,不须问也」。
韦挺授银青光禄大夫,行黄门侍郎,摄魏王泰府事。时泰有宠庶人,承乾多罪失,太宗微有废立之意。中书侍郎杜正伦以漏泄禁中语徙边,挺时亦预其事。太宗谓之曰:「朕已罪正伦,不忍更置卿于法」。寻拜太常卿。承乾之废也,挺又以交构闻。太宗竟寝其事,待之如初。十九年,为御史大夫,从李够髌聘悄,渤勤挺统兵镇守。挺素无威略,不堪其忧,乃贻书于术士公孙常,置辞怨望。会常以他罪自杀,于其囊中得挺所与常书,太宗召挺问之,对多不以实。太宗尤责让之,仍以宿经驱策,不忍加诛。授朝散大夫,守象州刺史。
江夏王道宗从征辽,筑土山攻安市城,土山坏,道宗失于部署,为贼所据,归罪果毅傅休爱斩之。道宗跣行诣旗下请罪,太宗曰:「汉武杀王恢,不如秦穆赦孟明,土山之失,且非其罪」。舍而不问。
贾敦颐为笾菟韭碛,凶闲毕掠,太宗欲宥之,御史再三执劾。太宗曰:「为国者先教化而后刑罚,亿兆之人岂能无过,吾去其太甚者耳。若有奏劾,即陷酷刑。孝子犹不可从厥父,而况道义,合能久事其君乎?」竟赦之。
高宗永徽五年,雍州参军薛景宣以分京师罗郭城功毕,上封事言:「汉惠帝城长安后,寻即殂落。今者营筑,必有灾咎。又杨正道有隋之孽,流窜北蕃,随突厥归化,便即诈死。今日犹存,有人隐藏,犹未彰露」。帝大惊,遂令推究正道死日。既知景宣诈妄,左仆射于志宁等以其言涉不顺,请诛之。帝曰:「景宣因上封得罪,恐塞直言之路,特令免之」。
乾封中,帝谓司戎少常伯杨武曰:「卿在司戎授官多非其才,何也?」武曰:「臣妻刚悍,此其所嘱,不敢违阻」。帝嘉其不隐,笑而遣之。
中宗神龙元年正月,即位。麟台监张易之等先以潜图逆乱伏诛。诏有与易之往复书疏,并焚之,用安反侧,百寮莫不称庆。
玄宗开元六年十月癸亥,贝州人张希峤上表不经。诏曰「比每昼至侧景,夜至分宵,期闻政要,用忘寝食,但能会理,不责其文。贝州张希峤上表及词义鄙浅,有同谐弄,据其不遵理度,固合与罪,恐后来正直,其谓我何?故特矜愚,不铎斗āG伊詈,幽细示语,递还本贯。
十二年七月,黔中道招讨使内侍杨思勖讨平溪州贼。帝谓贼帅覃行章等曰:「汝破伤州县,残害吏人,据汝罪名,合钸谭ㄎ,液蒙恶杀,特舍汝命,可授汝商州洵水府别将。往钦哉」。
肃宗至德二载九月,元帅广平王将收西京,王当阙,不乘马步出水马门,而后乘马管崇嗣为王,都虞侯,先王上马。御史大夫颜真卿进状,奏弹之。帝曰:「朕儿每欲出朕,一一教示之,其何敢失礼。崇嗣老将患脚,朕欲优容」。乃自晓谕之状还真卿。
乾元元年六月戊午,诏曰:「朕闻古先哲王,慎罚以┰人命,胁从罔理,罪疑从轻,成汤有解网之仁,光武有焚书之令。盖惠彼至理,受其刑章,是以法不滥加,刑所以措也。间者时遭寇逆,患在干戈,衣冠之流,逼迫者众,事不获己,情稍轻焉。顷者委在三司,穷其五听,议重者累中刑典,稍轻者犹被勾留。况时久淹延,人皆窘乏,衣食且犹不给,家属又悉乖离,艰难之忧,无甚于此。岂朕泣辜宥罪,作人父母之意耶!况恩泽频加,科条递减,原其事状,稍近平人,岂可尚议迁贬,穷其反侧?万方有责,罪实在予,一物失所,忧将谁属?永言悯念,用恻于怀。而两京官应被贼逼授伪官,三司所推问未了者,一切放免。其贼中守本官,至冬方选,曾受驱驰,既宽刑典,免其贬降,并至来冬放选。合得官时,仍委所司量事轻重注拟。其已贬官者,续有处分。
上元二年正月,诏:「安禄山伪置三司,有名应在流贬者,原情议罪,负国诚深。朕已舍其殊死,窜于荒徼,固当与众共弃,长为匪人。然皆邦家旧臣,尝挂缨冕,使其终没裔土,永慝惭魂,孰若贷以殊私,俾令效节,亦准例处分,兼委中书门下,量轻重类例,奏取处分」。
代宗大历八年闰十一月,渤海质子盗焚蛄擒之,词云「慕中华文物」。帝矜而舍之。
十年二月乙巳,昭义军节度留后薛萼以失守至自相州,见于银台门之内殿。河阳三城使常休明至自河阳,素服待罪,并特诏释放。
德宗贞元初,韩游环为鼓节度,其子钦绪与李广弘谋逆,事发,腰斩。游环以其子大逆,表乞代免,且自诣阙谢,帝固止之,寄任如初。游环又械系钦绪二子送京师,请从坐,帝亦舍之。及游环来朝,以其子钦绪谋逆,素服待罪朝堂,帝释之,劳遇如初。
宪宗元和六年正月丙中朔,御含元殿受朝贺,摄太尉张茂昭、宰臣于ν、李藩并行事失仪,诏释罪。
十二年十月乙卯,淮西平。甲申,诏其淮西诸州镇,官吏将健,虽被胁谓苑潜拘某同恶巨蠹者,一切不问。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七月,盐州送到先劫乌白洲盐女子拓拔三娘并婢二人,召入内,亲诘之,赦罪送本州。
敬宗即位,召岭南节度使孔为吏部侍郎。长庆中,或告在南海时家人受赂,帝不之责,改右散骑常侍。
文宗太和元年三月,赞善大夫李方现与恶徒燕昵,为其所殴,诏以事经恩,荡释之而不问其父。保义军节度使寰知之,奏请削夺,方现官阶,仍乞追赴晋州,杖之,并不许。
开成四年五月,谏议大夫韦力仁仗内奏曰:「臣伏见军家捉钱,事侵府县,军司与府县各有区别。今富商大贾隶军司,著一紫衫,府县莫制。当陛下至圣至明之时,固不宜有此禁军,是陛下卫士警夜巡昼,以备不虞,不合搅扰百姓,以干法理。伏乞陛下戒敕统帅,令各归其分,则人情获安,天下幸甚!」帝问宰臣等,奏曰:「凡语事须当力仁所言,乃欲生事」。帝曰:「盖论名分耳,李娫唬壕家所出榜,是自捉军人,百姓即府县自捉,此无乖名分」。帝曰:「当廷论此,亦似近名,然谏官论事不合,怪之。
后唐庄宗入汴,齐州刺史孟ギ上章请死,诏原之。ギ初事帝为骑将,天淌三年,帝与刘暂废囟岳,荪领七百骑奔梁,至是来请罪,帝报之曰:「尔当吾急,引七百骑投贼,何面目相视?」ギ惶恐请死,帝恕之。未几,移贝州刺史。
明宗天成三年五月,有军人于军器库内盗银金仓一条,帝舍其罪。侍臣以盗库器于宫内,其罪难恕,帝竟释放。
长兴二年五月,泗水县令李阆资蔽癫,咛煜「旅穸喑田,土徵租税,其馀不计,是何物色,并请配定税钱。敕旨:「益国利民,方为良策。越常生事,则乱灵章、李愦侄寥迨樵居,假官所进。条件既广,徵引仍繁,而于职略之间,荒唐颇甚。且乡闾之内,苦乐不无,则可,沿古制而检绳,度物宜而均济。岂得请行峻法,大挠群情,详暴敛之品题,无稍通之气味。况五兵乍息,兆庶小康,忽有此陈,未测何意。便合勘穷疏率,申举科条。尚缘言路方开,政刑务恤,特从宽宥,俾自省循」。九月丙戌,太傅致仕王建立不由诏旨,二日至京,而通事不敢引对,留于阁门久之。自至后楼朝见帝,以故将不之罪。
是月庚戌,献时务人前泽州录事参军韩滔所司面试策问一件,无词以对。敕旨「以纳言路广进策人多别出试题,盖防假手韩滔,独隳众例,辄出已怀。敢以汛视形ッ,麟、范又情,惟自事匪合,宜朝堂干禄之时,尚犹倔强,州县亲人之处可任,作为合举违敕之科,加以不恭之罪。缘当诞月,刑法务宽,宜殿一选」。末帝清泰元年,杨凝式为兵部侍郎,帝按兵于怀覃,凝式在扈从之列,颇以心恙言,宣言华于军砦。帝以其才名,优容之,诏遣归雒。
二年三月,太常丞史在德上疏言事,其略曰「朝廷任人,率多滥进,称武士者不闲计策,虽披坚执锐,战则弃甲,穷则背军,称文士者鲜有艺能,多无士行。问策谋则杜口,作文字则倩人所请。虚设具员,枉耗国力,逢陛下维新之运,是明文革弊之秋。臣请应内外所管军人,凡胜衣甲者,请宣下本都本将贰考试武艺短长,权谋深浅,居下位有将才者,便手┧为大将,居上位无将略者移之下军。其东班臣寮,请内出策题,下中书令宰臣面试。如下位有大才者,便手┧居大位,处大位,无大才者,即移之下僚」。其疏大约如此。卢文纪等见其奏不悦,班行亦多愤悱。故谏官刘涛、杨昭俭等上疏,请出在德疏,辨可否宣行。中书覆奏,亦驳其错误。帝召学士马裔孙谓曰:「史在德语太凶,其实难容。朕初临天下,须开言路,若朝士以言获罪,谁敢言者?尔代朕作诏,勿加在德之罪」。诏曰:「左补阙刘涛等奏太常丞史在德所上章疏,中书门下驳奏,未奉宣谕,乞将施行,分明黜陟。朕尝览贞观故事,见太宗之理,以贞观升平之运。太宗明圣之君,野无遗才,朝无阙政,尽善尽美,无得而名。而陕县丞皇甫德参辄上封章,恣行讪谤,人臣无礼,罪不容诛。赖文贞弥缝恕德,参之狂瞽。徵奏,太宗曰:陛下思闻得失,只可恣其所陈,若所言不中,亦何损于国家。朕每思之,诚要言也。遂得下情上达,德盛业隆,太宗之道弥光,文贞之节斯著。朕惟寡昧,获奉宗祧,业业兢兢,惧不克荷。思欲率循古道,采手┧时,材怀忠抱直之人,虚心渴见,便佞诡随之说,杜耳恶闻。史在德近所贡陈,诚无避忌。中书以文字纰缪,比类僭差,改易人名,触犯庙讳,请归宪法,以示戒惩。盖以中书既委参详,合尽事理,朕缵承前绪,诱劝将来,多言数穷,惟圣祖之所戒,千虑一得,冀愚者之可从。因览文贞之言,遂宽在德之罪,爰令停寝,不遣宣行。刘涛等官列谏垣,宜陈谠议,请定短长之理,以行黜陟之文。昔魏徵则请赏德参,今涛等请黜在德,事同言异,何相远哉!将议允俞,恐亏开纳。方今朝廷粗理俊卤,险榱粢辉,诘虏蛔阄多去一在德不足为少。苟可惩劝,朕何爱焉。但缘情在倾输,理难黜责,涛等敷奏,朕亦优容。宜体含洪,勉思竭尽,凡百在位,悉听朕言。
晋高祖天福四年秋七月,御史奏太子宾客韩恽、国子祭酒唐雷筘┐匏袄舨渴汤、陕左司郎中赵上交、左赞善大夫李专美、太常博士祝格、左龙武将军李藏、左卫将军李崇本入阁。后至冲班失仪,帝以人之小过,不用情,不挠法,虽曰失恭,恕而已矣,遂不令罚俸。
少帝天福七年,襄州行营都部署高行周奏,收下逆贼城,其安从进并骨肉并自焚擒,到从进男弘赞斩之。差人监送襄州行军司马安友规到阙释罪,赐服带靴笏。
周太祖初,亲族及王俊家并为刘铢所害。帝入京城,铢夫妇蚵,兑韵自蔽,平旦执之下狱。帝遣人让铢曰:「与公同事先帝,宁无故人之分?吾家属屠灭,公虽奉君命,加之酷毒,一何忍哉!今亦有妻儿家属,公还惜否?」铢但称死罪。时群臣方集,帝言曰:「前青州刘侍中坠马伤甚。昨夜又军士凌逼,殆有微生。据法屠人家族,罪不容诛。然冤报往还,循环不息。今欲奏太后,止罪其身,原其家属,何如?」群臣称善」。及奏,从之。广顺初,太祖念尝同奉汉室,乃诏赐铢妻陕州庄宅一区。
世宗显德元年三月,亲征河东。四月戊申,命河阳节度使刘词押步骑三千赴雒州,皆樊爱能、何徽之部兵也。上以既诛其主将,不欲加罪于众,乃遣词押领分屯于雒州。
二年,尚书吏部贡院进新及第进士李覃等一十六人所赋诗赋、文论、策文。诏曰:「国家设贡举之司,求英俊之士,务询文行,方中科名。比闻近年以来,多有滥进,或以年老而得第,或因媒势以出身。今岁所放举人,试令看验,果见纰缪,须至去留。其李覃、何餮涎罨罩、赵邻几等四人,宜放及第。李震等一十二人艺学未精,并宜勾落,且令苦学,以俟再来」。礼部侍郎刘温叟失于选士,颇属因循,据其过尤,合行谴谪。尚示宽恕,特与矜容。刘温叟放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