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部 退让第二。
后魏陆丽为南都尚书,文成兴安初封平原王,频让不听,乃启以让父。文成曰:「朕为天下主,岂不能二王封卿父子也?」以其父俟为东平王。丽寻迁侍中、抚军大将军,赐妻妃号。丽以荷宠既频,固辞不受,帝益重之。
王肃为豫州刺史,以破齐将裴叔业,进号镇南将军,加都督四州诸军事,封汝阳县子。肃频表固辞,不许。刘晕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除使持节、都督吴越楚彭城诸军大将军、开府,镇徐州。云当泶谴蠼军,诏不许。
于忠,宣武时为侍中、领军将军。忠面陈让云:「臣无学识,不堪兼文武之任」。宣武曰:「当今学识有文者不少,但心直不如卿。欲使卿劬劳于下,我当无忧于上」。
淳于诞,宣武未伐蜀,以诞为骁骑将军、假冠军将军、都督、别部司马,领乡导统军。诞不愿先受荣爵,乃固让实官,止参戎号。
杨津为卫将军。孝庄永安初,诏津为荆州都督。津以前在中山,舀寇诣阙,固辞,竟不之任。
杨人品为右将军,孝庄徙御河北,人品固求陪从。至建州,叙从行功臣,自城阳王徽已下凡十人,并增三阶。以人品河梁之诚,特加四阶。人品固辞,乞同诸人,久乃见许。尔朱兆,荣之从子。节闵帝以兆为天柱大将军。兆谓人曰:「此是叔父终官,我何敢受!」遂固辞不拜。寻加都督十州诸军事,世袭并州刺史。
北齐斛律羡后主,武平初,为骠骑大将军。兄子武都为兖州刺史。羡历事数帝,以谨直见称,虽极荣宠,不自矜尚。至是以合门贵盛,深以为忧,乃上书推让,乞解所职,优诏不许。
后周泉企初仕后魏,以功累迁为车骑大将军。西魏文帝大统初,加开府仪同三司,兼尚书右仆射,进爵上雒郡公,增邑通前一千户。企志尚廉慎,每除一官,忧见颜色,至是频让,文帝手诏不许。
王思政为都督、荆州刺史。侯景叛,东魏请援乞师。思政率步骑万馀,从鲁关向阳翟。景送款于梁。思政分布诸军,据景七州十二镇。太祖乃以所授景使持节、太傅、大将军、兼中书令、河南大行台、河南诸军事,回授思政,并让不授。
予谨为柱国大将军、开府。自以久当权势,位望隆重,功名既立,愿保优涯松舷人乘骏马及所著铠甲等。太祖识其意,乃曰:「今巨猾未平,公岂得便尔独善」。遂不受。
达奚武迁骠骑大将军,累立大功。朝议初欲以为柱国,武谓人曰:「我作柱国,不应在元子孝前」。固辞不受。以大将军出镇玉壁。王钦若等曰:元子孝后,魏宗族义阳王,为柱国大将军。
窦炽为柱国大将军,明帝以炽前朝旧臣,勋望兼重,欲独为造第。炽辞以天下未平,干戈未偃,不宜辄发徒役,明帝不许。
隋李穆初仕周,为武卫大将军,击曲沔蛮,破之,授原州刺史,拜世子段仪同三司。穆以二兄贤、远,并为佐命,功臣子弟,布列清显。穆深惧盈满,辞不受拜,太祖不许。俄迁雍州刺史,兼小蒙宰,增邑三千户,通前三千七百户。又封一子为升迁县伯。穆让兄子孝轨许之。
元孝矩为寿州总管,屯兵于江上。后数岁,自以年老,筋力渐衰,不堪军旅,上表乞骸骨。转泾州刺史。高祖下书曰:「知执谦跚牍槌醴,恭膺宝命,实赖元功。方欲委裘,寄以分陕,何容便请高蹈,独为君子者乎?若以边境务烦,即宜徙从泾郡,养德卧治也」。
梁睿,开皇初,为益州总管。自以周代旧臣,久居重镇,内不自安,屡请入朝,于是徵还京师。及引见,高祖为之兴,命睿上殿,握手极欢。睿退谓所亲曰:「功遂身退,此其时也」。遂谢病于家。阖门自守,不交当世。帝赐以板舆。每有朝觐,必令三卫舆上殿。
令狐熙为桂州总管,在职数年,上表曰:「臣忝寄岭表,四载于兹,犬马之年,六十有一。才轻任重,窆砭寮嫔。畛⒃甘兆颈,芟蜕悦夤侔。然所管遐旷,绥抚尤难,虽未能顿革夷风,颇亦渐识皇化。但臣宿患消渴,比更增甚,筋力精神,转就衰迈。昔在壮齿,犹不如人,况今年疾俱侵,岂可犹当重寄?请解所任」。高祖优诏不许,赐以医药。
唐张士贵,高宗永徽中为左领军大将军,有目疾,抗表辞事,授镇军大将军。
李光弼为河南副元帅,都督河南、淮西、山南东道诸节度行营事。代宗广德二年七月,上表陈乞曰:「臣自去月十七日旧疾发动,有加无瘳。至今月五日,臣自量气力,恐至不起,谨忍死口占,陈露上闻。臣受国重任,荷国厚恩。自陛下临御已来,方隅多故,加以疾病,不任扶持,竟未获趋拜戟庭,瞻奉宸极。忽此危亟,气候奄然。将宾没圣代,长辞白日,抚心内痛,割切五情,且鸟之死,其声尤哀。况臣系心圣朝,结恋慈母,倚枕西向,觐谒永遥,所以循环晷刻,心肠断绝。臣以素无成效,累加封邑,每经陈让,不蒙允许。今臣将死,用坝檀妗H羰刮薰χ子,嗣守素封,臣赴下泉,亦不瞑目。况人生凋弊,国用不充,军兴所须,实资钱辖。魃锨搬崴,赐实封二千户,请归之有司,庶示卑万一。盖臣宿素必守之诚,伏惟圣慈,特赐临缎杏兵马,使已下至将士及资粮营田所繇等,并令恭守所职,伏听进止。仰天沥恳,诚切气微,人免首呜咽,申吐不尽,不胜哀迫,痛恋之至。手诏答曰:「爵土之封,以酬勋德,故受之日玫,逼浞质股,驮诒匦卸,得之者不让。其馀使人有可继?国之彝宪,在乎至公。往者寇逆乱常,京戟失守,太尉、兼侍中、充河南副元帅、都督河南淮西山南东道诸节度行营事、上柱国、临淮郡王光弼,首奉师律,翊佐先朝,克殄氛,痰啄宗社。自朕缵承丕绪,又著大功,扶颠履危,勤恤于外。可谓忠存王室,道济生人,则食邑所加,抑惟常典。岂因疾故,遽有恳词,不伐茂勋,请归实食。览其章奏,增用惘然。且福寿之理期于勿药,井赋之宕于无穷。岂宜暂以微瘵,便思独善?将使在其下者,何颜受封,用阻深诚,盖存大体。然谦跤兴刂疽,蹇杉巫阋,约だ髅节,光昭退让,宣示中外,咸使闻知。
郭子仪为关内、河东副元帅。广德二年九月,加太尉。子仪抗表陈让太尉,不许。子仪又上言曰:「伏以太尉职雄任重,窃忧非据,辄敢上闻。今日开府,敬令琬至,伏奉墨诏,不蒙允许。仰观圣旨,惶骇失图。臣畴昔之分,早知止足,今兹累请,窃惧满盈。义实繇衷,事非矫饰,志之所至,敢不尽言。兵乱以来,纪纲寝坏,时多躁竞,俗少廉隅。德薄而位尊,功微而赏厚,实繁有众,不可殚论。臣每见之,深以为念。昔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为汰,不敢违也。臣诚薄劣,窃慕古人,务欲以身率先,大变浮俗。是用勤勤恳恳,愿罢此官。庶礼让兴行,繇臣而致也。臣位为上相,爵为真王,参启沃之谋,受腹心之寄,恩荣已极,功业已成,寻合乞骸,保全馀齿。但以寇雠在近,家国未安,臣子之心,不敢宁处。苟西戎即叙,怀恩就擒,畴昔官爵,誓无所受。必当追踪范蠡,继迹留侯。臣之鄙怀,切在于此。伏愿察臣愚,款冻佳诚,远降德音,俯停新命,上以广圣明德让之美,下以免微臣无极之灾,毕力捐躯,万死无恨」。代宗手诏不允。子仪又上表曰:「累上封章,固辞新命,未亮察猥见,褒崇应繇。臣性分愚鲁,言辞蹇讷,不足以远回天听,上感宸衷。伏念兢惶,心魂若失。臣备位将相,于今十年。尝愿竭力奉公,以身格物。宏简退之化,移躁竞之风。不使食浮于人,赏僭于德。区区之志,实在于斯。今臣受命徂征,不越畿甸,顾惟勤效尚未枭夷,论功则毫湮。次乓樯驮蚯,鹕揭阎囟。旧官秩外,更授崇班,忝曰秉钧,将何率下?实恐浮薄之辈,从兹浸甚。礼让之道,不复兴行。在臣微躯,胡颜自处。臣历观古今,备见否臧,贵而能逭,呔癖H进而忘退者,卒遇倾覆。臣深知此理,安敢贪荣!所以抵冒威严,昧死陈让。陛下阌曛施既以光宠其始,亭育之恩,岂不保持其末!所冀免臣横死,锡臣馀年,碎首为请,期于必遂」。手诏答依。十二月乙丑,加子仪为尚书令。庚寅,子仪上表陈让曰:「伏奉广德二年十二月三日制,加臣尚书令,馀并如故。受恩逾量,魂守飞越。臣闻王政之本,系于中台,天下所宗,谓之会府。大录其事,自古攸难。宣五常之教,仪刑百辟揆,六联之务,阜成兆人,非才则阙,不可滥处。臣以薄劣,素乏行能,逢时扰攘,猥蒙驱策,内参朝政,外总兵权。上不能翼戴三光,下不能纠逖群慝,功微赏厚,任重恩深,覆食束之忧,实盈寤寐。臣昨所以固辞太尉,乞保馀年,殊私曲临,遂见矜许。窃谓陛下已知其愿,深察其心,岂意未历旬时,复延宠命。以臣褊浅,又寡智谋,安可谬职南宫,当兹大任。况太宗昔居藩邸,尝践此官,累圣相承,旷而不置。皇太子为雍王之日,陛下以其总兵薄伐,平定关东,饮至策勋,再有斯授。岂臣未职,敢乱大伦。德薄位尊,难逃天下之责。负乘致寇,将速神明之诛。伏乞天慈,俯停新命,非唯名器,无假实冀,骸骨获全,在于微诚。皇穹所鉴手」。诏答不允。寻戊辰,诏子仪于尚书省视事。又上表曰:「伏以尚书令武德之际,太宗为之。臣昨沥恳上陈,请罢斯职。而陛下不垂亮察,务欲褒崇,区区微诚,益用惶惧。何则?太宗立极之主,圣德在人,自后因废此官,永代作则。陛下守文继体,固当奉而行之,岂可猥私老臣,隳厥成式,上掩陛下之德,下贻万方之非?臣虽至愚,安敢轻受。况久经兵乱,僭赏者多,一人之身,兼官数四,朱紫同色,清浊不分,烂羊之谣,复生圣代。臣顷观其弊,思革其源,以逆寇犹存,未敢轻议。今元凶沮败,计日成擒,中外无虞,妖氛渐息。此陛下作法之际,审官之时,固始于老臣,化及班列,岂可轻为此举,以乱国章!夫国章乱于上,则庶政隳于下,海内之政皆乱,则国家又安得永代而无患哉?陛下苟能从臣之言,俯察诚请,彼贪荣冒进者,亦将各让其所兼之官。自然天下文明,百工式叙,太平之业可得而复也。臣诚蒙鄙,识昧古今,志之所切,实在于此」。诏答曰:「所让者依宣示中外,编诸史册」。又以子仪男诩嬗史大夫,嘉其父让也。
杜鸿渐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山剑副元帅。大历三年八月,又兼东都留守,馀如故。鸿渐以病陈乞,竟不行。四年二月,表让山剑副元帅,许之。
王缙为河南副元帅,都统河南、淮西、淮南、江南、山南诸道节度行营使,兼太原河东节度使、北郡留守、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齐国公。大历四年六月,抗表让副元帅、都统行营使,许之。
李抱玉为凤翔节度使,时吐蕃每岁犯境,代宗以岐下国之西门,寄在抱玉,恩宠无比。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兼山南西道节度使、河西陇右山南西道副元帅、判梁州事,连统三道节制,兼领凤翔、潞梁三大府,秩处三公。抱玉以任位崇重,抗疏恳让司空及山南西道节度、判梁州事,乞退授兵部尚书。帝嘉其谦让,许之。大历六年,抱玉又抗表让山南西道副元帅及山南节度等使。表曰:「臣志愿有涯,寄任过分,常惧覆败,自贻谴责,且授其旄节。彼蕃戎所掌之兵,须自训练,如臂使指,若网在纲,则人有固心,前无︹敌。今以臣守在西鄙,兼统汉中,抚循实难,威令不及。况自垄坻达于扶文,绵亘边陲,二千馀里,虽山谷险阻,足为藩蔽。其中贼路不一,皆要防虞。加之夷狄无厌,凭陵滋甚。去年既侵右地,复扰西山。倘至前秋两道俱下,臣若固其韭ぴ,虿痪,攘横骸H,艚兵扶文,恐患逼关辅,首尾不应,进退无从。伏惟陛下居安虑危,图难于易。其前件使及梁州刺史,伏请别择能者,悉以委之,令臣西备陇关,竭其诚节,国家大计,敢不上陈」。手诏答曰:「卿位重台衡,勋崇师律,爰加倚任,兼总汉中,庶展谋猷,远宁郡邑。而卿情殷退让,辞统巴、岷,志恋戟庭,兼镇河陇,高谢土宇,务更分忧,言念至忠,益坚大节,永怀诚愿,深用慨然。览卿表章,曲遂来请。
范希朝,建中年为怪荽。淌泛游,瑰自奉天归,怪菀韵3,得众忌之,希朝惧,奔凤翔。德宗闻之,趋召至京师,铎蹲笊癫呔中游。瑰殁,鼓诸将列名上,请希朝为节度,德宗将许之。希朝让于张献甫曰:「臣始Τ而来,终代其任,非所以防觊觎、安反侧也」。诏嘉之,以献甫统鼓数日,除希朝振武节度使。
李勉,德宗时为汴、滑、宋、亳等都统。兴元初,诏勉频有陈让,恳请休哑溷、昊、宋、亳等都统永平、汴、滑、陈、郑等节度,宜并依检校司徒、平章事如故。
李傻伦谑蔽河阳节度,兴元元年,梢约补倘梦剿,亲曰:「今年夏被蝗旱,人主厌兵革,然则天下城垒坚厚矣,戈祭矣,以力胜之,则有得失,其可尽乎?除弊之急,莫先德化,循而理之,斯易致耳。方镇之戴翼时主,宜先退让,贪权持禄,吾所不敢也。吾既疾病,岂能言而不践乎?」乃手疏乞罢。识者以为知言。
马燧为河东节度,兴元元年,加晋、慈、隰节度。初,王武俊自魏州还,兵虽去伪号而攻逼赵州,观察使康日知窘蹙,欲弃赵州。德宗用燧计,欲令与昭义军同击。朱滔以深、赵隶武俊,而改授日知为晋、慈、隰节度使。日知未授命而三州已降,燧则又加燧晋、慈、隰节度,乃复让三州于日知,且言因降而授之有功者,恐后踵以为常,帝嘉许之。燧乃遣使迎日知,既至,籍府库而归之,日知喜且过望。
王武俊,兴元初为成德军节度兼幽州、卢龙两道节度,表让幽州卢龙一节度,帝许之。
李自良为河东军大将,贞元三年,从节度使马燧入朝,时罢燧兵权,德宗欲以自良代燧。自良恳辞事燧,久不欲代为军帅,物议多之。
张茂昭,为义武军节度使。贞元二十年十月来朝。明年,德宗晏驾,顺宗听政,加平章事,合还镇。逡耘乐二人及门,不使下车,三表辞让,帝未之许。茂昭言于中使曰:「二女乐咸自宫禁,非臣下所宜目睹。昔汾阳、西平、北平、咸宁膺此赏,不让为宜。茂昭自省无功劳,至如入觐,乃臣下常礼,奈何受此宠锡以启人幸?门后有功高之臣,则何以加赏?」帝闻之曰:「将来之楷式也」。乃许之。又所赐安仁里、第三让不受。子仪、李晟、马燧、浑。
韩公武,弘之子。以讨淮西功为环唤诙。仍和十四年,弘自汴州入朝,公武乞罢节度,入为大金吾将军。既而弘出镇河中,季父充移镇宣武,公武叹曰:「二父联居重镇,吾以孺子当执金吾之任,家门之盛,惧不克胜」。坚辞宿卫,改右骁卫将军。性甚恭逊,不以富贵自处。
李光颜,穆宗时诏兼横海军节度。长庆二年三月,光颜表让节度,并封其官诰以进,且言已发东光县,欲还陈许,从之。
李夷简为淮南节度,称疾告老,朝廷以未及悬车,不之许。夷简坚请凡四表,乃以右仆射兼太子少师,仍许分司东都,以遂其志。
李固言:「文宗时,为检校吏部尚书、门下侍郎、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累让门下侍郎,诏除简较左仆射、平章事。
李石为荆南节度使、中书侍郎、平章事、兼江陵尹。开成三年九月,加检校兵部尚书、同平章事,馀如故,以石三上表让中书侍郎故也。
梁张佶,唐末为潭州行军司马。时刘建峰据湖南,独邵州不宾,命都将马殷统步骑讨之,期岁未克,而建峰为其下所杀。州既乱,邻寇且至。时佶为行军司马,潭人谋帅,咸曰:「张行军即所奉也」。众以柄属之,佶不得已视事,擒戮乱首,部分军政。旬月间,威势大振,寇亦解去。乃谓将吏曰:「佶才能不如马公,况朝廷重藩,非其人不可滥取」。因以牍召殷,殷亦不疑。禀命驰入壁,佶受拜谒,礼毕,命升阶告以大计。议未决,佶趋下,率众⒑啬巳靡,笪帅自请代赴师,以图攻邵。邵既溃,振旅而入,复为行军司马,垂二十年,殷果立大勋。后唐郭崇韬为侍中、枢密使,兼领镇州,庄宗谓之曰:「吾欲移卿兼领汴州,授总管、镇阳节制总管,则嗣源也。与李绍斌为声援,庶济军机」。崇韬曰:「计无便于此者」。因曰:「臣内权机务,外预平章,日侍天颜,手持国柄,名位亦已极矣,恩宠亦已加矣。如此富贵,何假遥领藩方?臣中夜思忖,历数创业功臣,有随陛下出生入死,接锋冒刃而经百馀战者。今位不过典方州,恩不过功臣名号,臣惟涯分,徒以指踪画策,仰赞睿谟,馀无汗马之劳。今日穷荣极盛,陛下虽私臣恩旧,然万手所指,臣何自安?臣每历恳披陈圣旨,未回临督,癖菹,乱矩脖呤挛,任勋贤,获臣初心,不胜大愿。其汴州节制,乞陛下择亲王镇抚,臣昼夜思之。汴州,关东之会府,当天下之要冲,地富人繁国之根本除命,亲贤勋德,不可轻授于人。纵臣领之,臣又不归治所。令人摄职,何异空城。臣与国之情,议须及此,乞不以臣为虑,别慊圣怀,取臣刍议为便」。帝曰:「卿言忠尽,予忍夺卿土宇乎?」翌日,上章辞节镇,批答云:「岂可朕居亿兆之尊,俾卿无尺寸之地。卿虽坚让,朕意何安?」崇韬再表恳沥批答曰:「朕以卿久司枢要,常处重难。或迟疑未决之机,询诸先见,或忧挠不定之事,访自必成。至于朕丕基,登兹大宝,众兴异论,卿独坚言。天命不可违,唐祚必须复。请纳家族,明设誓文。及其密取汶阳,兴师入不测之地。潜通河口,贡谋占必济之津。人所不知,惟卿合意。迨中都啸聚,群党窥凌,朕决议平妖,兼收浚水,虽云先定,更审前筹。果尽成悉谐,沈浪辜矗,何须冒刃,始显殊庸。况常山陆梁,正虞未复,卿能抚众,共定群心。惟朕知卿,他人宁表,所以赏卿之宠,实异等伦,沃朕之心,非虚渥泽。今卿再三谦逊,重叠退辞,始纳尝阳,请归上将,又称梁苑不可兼权。如此周身,贵全名节,古人操守,未可比方。既览坚辞,难阻来表。其再让汴州,所宜依允。
晋安彦威,高祖即位,授北京留守、太原尹,就加使相。彦威以位望渐隆,心不自安,继上表以眼疾,乞从休致,不允。乃请赴戟自陈,词理激切,朝廷惜而縻之,授开府仪同三司,兼侍中,镇宋城。后彦威授镇军大将军、北面行营副都统。彦威竭家财驼马戎器以进,乞从归退,累批不允。以疾还雒阳,卒于家。
高从诲,少帝时为荆南节度使,从诲累表陈让新命,时朝廷遣内班刘从贞传宣不令表辞,从贞驰奏云:「臣到荆州南,具传圣旨」。从诲云:臣有志不愿官崇所奏,非矫饰也。今再差人固让,必望寝停纵降,使臣不敢迎受」。盖从诲以术者言数运有灾,宜避其尊宠故也。
周高行,周太祖时为郓州节度使,以降诏不呼名,上章让曰:「陛下每降诏书,过逾常制,耳闻宣读,心不遑安。诏书呼名,人臣常分,乞不逾圣制者」。太祖初践祚,志怀谦抑,藩岳元老,多不呼名与行,周诏即呼齐王,故有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