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部 争功矜伐争功
《书》曰:「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盖夫狠而求胜,竞不以心斯事之末而德之。蠊硪病U刈匀季,世事军旅,后已之义靡笃,夺人之心纷起。其有受钺之寄,忘礼让之训,当受牌氤鑫毡,分道搴旗斩将攻略城池,竞图勋伐,相尚谋诈,或逗遛期会,以沮彼众。或增益首级,以大己功,或倍道以先至,或抽戈以相逐。书劳之际,求质实于俘获。行封之始,请辨正于先后。廷争以发愤,叹耦语以图叛戾,至有夺志舴斧,慷不悔者矣。兹所谓矜其能而丧厥功者焉。
穿封戍为楚大夫。楚子侵郑,至于城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戍,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犁(正,曲直也}}。伯州犁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上,下手以道囚意也
?」囚曰:「颉遇王子,弱焉弱,败也。言为王子所得
。戍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赵,鞅为晋大夫简,子也
,帅师纳卫太子蒯聩于戚。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赵鞅御之,遇于齐。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毙,踣也
。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既战,简子曰:「吾伏屡谎鹿衣,呕吐也
,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功为上
」。太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跻将绝,吾能止之止使不绝
。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跻皆绝材,横木,明细小也。《传》言简子不让,下自伐
」。
汉萧何为丞相,高帝五年,先封ガ侯ガ音赞,属南阳
,食邑八千户。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兵多者百馀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居臣等上,何也?」顾,犹反也。
帝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帝曰:「夫猎追杀兽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者,人也。纵,音子,用切发。纵,谓解抽而放之。
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且诸君徒以身从我,多者三两人,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群臣后皆莫敢言。是时,帝已大封功臣三十馀人,其馀争功,未得行封。帝居南宫,从复道上复,音衣,复上下有道,故谓之复。
见诸将耦语,以问张良。良曰:「陛下与此属共取天下,今已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爱,所诛皆平生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为不足用遍封,言有功者多而土地少。
而恐以过失及诛,故相聚谋反耳」。帝曰:「为之奈何?」良曰:「取上素所不快,言有旧嫌者。
计群臣所共知最甚者一人」。先封以示群臣。三月,上置酒封雍齿,因趣丞相急定功行封。趣,读曰促。
荀彘为左将军,武帝元封二年,遣与楼船将军杨仆击朝鲜右渠左将军破水贝水上军乃前,至城下,围其西北,指示者以手指示之,楼船亦往会居城南右渠,遂坚城守,数月未能下。左将军急击之。朝鲜大臣乃阴间使人私约降楼船往来,言尚未肯决。左将军数与楼船期战,楼船欲就其约不?左将军亦使人求间隙降下。朝鲜不肯心附楼船,以故两将不相得。左将军心意楼船前有失军罪意疑也
,今与朝鲜和善,而又不降,疑其有反计,未敢发言。天子曰:「将率不能前,乃使卫山谕降,右渠不能颛决,与左将军相误,卒沮约。颛,与专同。卒,终也。沮,坏也。
今两将围城又乖异,以故久不决,使故济南太守公孙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从事。遂至。左将军曰:「朝鲜当下久矣,不下者楼船数期不会,具以素所意告。遂曰:「今如此不取,恐为大害。非独楼船,又且与朝鲜共灭吾军」。遂亦以为然,而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军军计事,即令左将军戏下执糸专楼船将军戏,读与麾同。
并其军以报天子。许左将军已并两军,即急击朝鲜。朝鲜相路人相韩陶、尼相参、将军王夹戎狄不知官纪,故皆称相相。路人,一也,相韩陶,二也。尼相参,三也。将军,王夹四也。夹,音作颊也。
相与谋曰:「始欲降楼船,楼船今执独左将军,并将战益急,恐不能与」。不能与,犹言不如也。
王又不肯降。陶夹路人皆亡降汉,路人道死。元封三年夏,尼相参乃使人杀朝鲜王,右渠来降。王险城未下,故右渠之大臣成已又反,复攻吏左将军使右渠子长右渠之子名长。
降相路人子最,相路人前已降汉而死于道,故谓之降相,最者其子名。
告谕其民,诛成已故,遂定朝鲜。左将军徵至,坐争功相嫉乖,计弃市。楼船将军已坐兵至,列口当待左将军,列口,县名也,度海先得之。
擅先纵失亡多,当诛,赎为庶人。
后汉任尚为中郎将。元初五年,与度辽将军邓遵击西羌有功。遵以太后从弟,故爵封优大。尚与遵争功,又诈增首级,受财枉法,赃千万以上,槛车徵弃市。
晋王浑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镇寿春。及伐吴,吴遣司徒何植、建威将军孙晏送印节诣浑降。既而王銎剖头降吴,威名益振。明日,浑始济江,登建业宫,酾酒高会。自以先据江上,破吴中军,按兵不进,致在王鲋后。意甚愧恨,有不平之色。频奏鲎、镒,词比思ブ。
宋张僧产,龙骧将军兴世弟也。时邓琬辅晋安王僭逆,兴世击败之。琬死,别将刘胡走入沔,众稍散,比至石城,裁馀数骑。竟陵郡丞陈怀真闻胡经过,率数十人断道邀之。胡人马既疲,自度不免,因随怀真入城,告渴,与之酒。胡饮酒毕,引佩刀自刺,不死,斩首送京邑。僧产追胡,未至石城数十里,逢送胡首信将还竟陵,杀怀真,窃有其功。
南齐崔恭祖为平南将军崔慧景司马。恭祖骁勇便马槊,气力绝人,频经军战讨。王敬则与左兴盛军容袁文旷争敬则首诉明帝曰:「恭祖秃马绛衫,手刺倒贼,故文旷得斩其首,以死易勋,而见枉夺。若失此勋,要当刺杀左兴盛」。帝以其勇,使谓兴盛曰:「何容令恭祖与文旷争功!」遂封三百户。
后魏崔亮为镇南将军,与李平等讨梁将赵祖悦于硖石。李平部分诸军,将水陆兼进,以讨堰贼。亮违平节度,以疾请还,随表而发。平表亮肆其专恣,轻辄还归,此而不纠,法将焉寄。及平至,亮与争功于禁中,形于声色。
阳固为前将军,典科扬州勋赏。初,硖石之役,固有先登之功,而朝赏未及。至是,与尚书令李崇讼勋,更相表。崇虽贵盛,固据理不挠,谈者称焉。
隋贺若弼为吴郡总管,韩擒虎为庐州总管。开皇九年,伐陈,擒虎为先锋,弼为行军总管。及平陈至京,弼与韩擒虎争功于帝前。弼曰:「臣在蒋山死战,破其锐卒,擒其骁将,震扬威武,遂平陈国。韩擒虎略不交战,岂臣之比!」擒虎曰:「本奉明旨,令臣与弼同时合势,以取伪都。弼乃敢先期,逢贼遂战,致令将士伤死甚多。臣以轻骑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任蛮奴,执叔宝,据其府库,倾其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门,臣启关而纳之。斯乃救罪不暇,安得与臣相比!」上曰:「二将俱合上勋」。于是进位柱国,赐物八千段。
李德林为内使令,自隋有天下,每赞平陈之计。开皇八年,车驾幸同州,从驾还在涂中,高祖以马鞭南指,云待平陈讫,会以七宝庄严公,使自山东,无及之者。及平陈,受柱国、郡公实封八百户,赏物三千段。
晋王已宣敕讫,有人说高υ、唬禾、熳踊,策晋王及诸将戮力之所致也。今乃归功于李德林,诸将必当愤惋。且后世观公有若虚行θ胙灾,高祖乃止。
唐淮安王神通为左武卫大将军。贞观元年,拜开府仪同三司,赐实封五百户。时太宗谓诸功臣曰:「朕叙公等勋效,量定封邑,恐不能尽当,各自言」。神通曰:「义旗初起,臣率兵先至。今房玄龄、杜如晦等刀笔之人,功居第一,臣且不服」。帝曰:「义旗初起,人皆有心,叔父虽率兵先至,未尝身履行阵。山东未定,受委专征,建德南侵,全军舀没。及刘黑闼翻动,叔父望风而破。今论勋行赏,玄龄等有筹谋帷幄,定社稷功。所以汉之萧何虽无汗马,指纵推毂,故功居第一。叔父与国至亲,诚无所爱,必不可缘私滥与勋臣同赏耳。
尉迟敬德,贞观中为右武侯大将军,好讦直,又负其功。尝侍宴庆善宫,时有班在其上者,敬德怒曰:「汝有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因解喻之。敬德勃然,拳殴道宗目,几至眇,太宗不怿而罢。
伊慎为江西节度使曹嗣王皋都知兵马使。皋攻李希烈,安州使慎盛兵围之。贼惧,皋使至城中以约降,皋使都虞候王锷悬而入。既成约,杀不从者以出。明日城开,皋以其众入,慎以贼之心。匈惧,繇其围也,色不下锷,锷称疾避之。
宋威,乾符中为招讨使,与贼王仙芝战不利,诏以监军杨复光总其兵。初,仙芝众号三十万,既舀江陵,获举于温廷。浩遣修表请节,朝议不允。及复光为招讨监军,遣判官吴彦宏谕以朝旨,释罪别加官爵,仙芝乃令其将尚君长、蔡温、王楚彦灭相次,诣阙请罪,且求恩命。时威欲害其功,并擒之以送京师,朝廷不询其本,悉斩之。繇是贼怒,悉锐击官军,威大败,复光收其众以统之。
后唐李存信,唐末为武皇马步军都校,与李存孝击张鼍于平阳。时存孝骁勇冠绝,军中皆下之,唯存信与争功,由是相恶,有同水火。
○矜伐 矜伐
《书》曰:「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仲尼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然则卑以自牧为而不有,人免之而莫测,仰之而弥高,斯乃丧乎其萃高世作程者之所为也。乃有荷登坛之寄,居分阃之重,或破敌平乱,自恃其勋业。或露才扬已,愿从其驱策,或形謇骜之迹,或张夸大之言,以致使气陵上,席宠骄物,践危机而不悟,犯清议而莫逃,垂之编简,良可痛惜。老子所谓「富贵而骄,自招其咎」者,其是之谓矣。
高固,齐大夫也。鲁成公二年,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桀,担也
,禽之而乘其车既获其人,因释已车而载所获者车
,系桑本焉,以徇齐垒将至齐垒,以桑系车而走,欲自异
,曰:「欲勇者,贾馀馀勇贾,买也,言己勇有馀,故卖之
。
汉樊哙封舞阳侯,高后怒匈奴召丞相及哙、季布等议斩其使者,发兵而击之。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问季布。季布曰:「哙可斩也。前陈穹挫洞汉兵三十二万,哙为上将军。时匈奴围高帝于平城,哙不能解围。天下歌之曰: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彀,张也,音工豆反
。今歌金之声未绝,伤痍者甫起金,古吟字。痍,创也。甫,始也。痍音夷
。而哙欲摇动天下,妄言以十万众横行,是面谩谩,欺诳也,音曼,又音莫连反
。且匈奴与汉殊俗,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高后曰:「善!」
魏邓艾为镇西将军,既破蜀,于绵竹筑台以为京观,用彰战功,士卒死事者皆与蜀兵同共埋葬。艾深自矜伐,谓蜀士大夫曰:「诸君赖遭某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吴、汉之徒,已殄灭矣」。又曰:「姜维自一时健儿也,与某相随,故穷耳」。有识者笑之。
蜀魏延为征西大将军。延每随诸葛亮出,辄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延常以亮为怯,叹恨,已才,用之不尽。
晋郭默,明帝时为右将军。默乐为边将,不愿宿卫。及赴召,谓平南将军刘裔曰:「我能御胡而不见用,右军主禁兵,若疆场有虞,被使出征,方始配给,军卒无素。恩信不著,以此临敌,少有不败矣。时当为官择才,若人臣自择官,安得不乱乎?」裔曰:「所论事虽然,非小人所及也」。
刘毅为卫将军、荆州刺史。毅性刚猛沉断,而专肆狠愎,与刘裕协成大业,而功居其次,深自矜伐,不相推伏。及居方岳,尝怏怏不得志,裕每柔而顺之。毅骄纵滋甚,每览史籍,至蔺相如降屈于廉颇辄绝叹,以为不可能也。
宋谢晦为抚军将军、荆州刺史,甚有自矜之色。将之镇,诣从叔光禄大夫髡舱拔驶弈甏,鹬曰三十五。瞻笑曰:「昔荀郎中二十七为北府都督,卿比之已为老矣」。晦有愧色。
南齐垣崇祖为朐山戍主,崇祖启明帝曰:「淮北士民力屈胡围南向之心,日夜以冀崇祖父伯并为淮北州郡,门族布在北边,百姓所信,一朝啸吒,事功可立,名位尚轻,不足威众,乞假名号,以示远近」。帝以为辅国将军、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崇祖在淮阴,见帝便相比韩信、白起,咸不信,唯帝独许之。崇祖再拜奉旨。及破虏,明帝谓朝臣曰:「崇祖许为我制虏」。果如其言。其尝自拟韩、白,今真其人也。
梁韦砦,平北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初,高祖义兵檄至,砥鸨赴之,乡中客阴双光,泣止懑砘,刮州双光道候硇ξ街,曰:「若从公言,乞食于路矣」。饷耕牛十头。
王僧辩为征东大将军,僧辩破侯景,入石头城据之,收贼党王伟等二十馀人,送于江陵。伪行台赵伯超自吴松江降于侯时,送至僧辩。僧辩谓伯超曰:「赵公,卿荷国重恩,遂复同逆,今日之事,将欲何之?」因命送江陵。伯超既出,僧辩顾坐客曰:「朝廷首望,唯知有赵伯超耳。岂识王僧辩?社稷既倾,为我所复,人之兴废,亦复何常」。宾客皆前称叹功德,僧辩瞿然,乃谬答曰:「此乃圣上之威德,群帅之用命,老夫唯滥居戎首,何力之有焉!」
陈侯安都,为司空,加侍中、征北大将军。自王琳平后,安都勋庸转大,又自以功安社稷,渐用骄矜。
后魏韩显宗,孝文时为征武将军,以赭阳破贼功,为镇南、广阳王嘉谘议参军。显宗后上表,颇自矜伐,诉前征勋。诏曰:「显宗斐然成章,甚可怪责,进退无检,亏我清风。此而不纠,或长敝俗。可付尚书推列以闻」。兼尚书张彝奏免显宗官,诏曰:「显宗虽浮矫,致槻庞炭捎闷竦糜榔之也。可以白衣守谘议,展其后效」。
王肃为镇南将军,清身好施,家无馀财。然性惟轻佻,颇以功名自许。护庇称伐,少所推下,孝文每以此为言。
于忠,孝明时为车骑大将军,自谓有社稷之功,讽动百僚,令加已赏。于是太尉雍、清河王怿、广平王怀难违其意,议封忠常山郡开国公,食邑一千户。
杨大眼,少有胆气,跳走如飞。孝武南伐为军主,大眼顾谓同僚曰:「吾之今日,所谓蛟龙得水之秋」。自此一举,终不复与诸军齐列矣。累迁平东将军。王肃弟子乘之初归国,谓大眼曰:「在南闻君之名,以为眼如车轮。及见,乃不异人」。大眼曰:「旗鼓相望,稠奋发足,使君目不能视,何必大如车轮」。
北齐侯景为南道大行台,位司徒,言于神武曰:「恨不得兵三万,横行天下,要须济江糸专取萧衍老翁以作太平寺主」。神武壮其言,使拥兵十万,专制河南,仗任若已之半。体景右足短弓马,非其所长,唯以智谋。时高昂、彭乐皆雄勇冠时,景尝轻之。
后周王勇为大将军,性雄猛,为当时骁将。然矜功伐善,好扬人之恶,时论亦以此鄙之。
隋贺若弼为武候大将军。炀帝之在东宫,尝谓弼曰:「杨素、韩擒虎、史万岁三人俱称良将,其间优劣何如?」弼曰:「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是斗将,非领兵。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帝曰:「然则大将谁也?」弼拜曰:「唯殿下所择」。弼意自许为大将。
唐阚棱为越州都督,棱与辅公┙将陈正通接战。棱脱兜鍪谓贼众曰:「汝不识我耶?何敢来战!」其众多棱旧之所部,由是各无斗志。或有遥拜者,贼师遂溃。棱颇有矜功之色。
王忠嗣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忠嗣初在朔方,颇得士卒心,及至陇西,以富贵自处,声望稍减。
刘拥为陇右经略使,尝谓所知曰:「傥朝廷假拥兵力,则必复河、湟,一劳永逸」。闻者壮之。先是,王师讨刘辟,议者谓拥才任统帅,朝廷将用之,会高崇文立功而止。
张仲武自雄武军使为兵马留后,改幽州都督府长史、东面招讨回鹘使,经其旧地。岁旱,因召其代己者,未详姓名,疏之云:「吾昔镇彼,年年丰熟,子何久旱如此,得非为政之不至,而天意所谴耶?」军吏曰:「盖闻凤去巢空,岂凡禽所能继?」仲武喜其对而不责之。
梁杨师厚为魏博节度,末帝将图友智,彩鼓膘妒,厚师厚,深陈款效。末帝即位,首封师厚为邺王,加检校太师、中书令。每下诏不名,以官呼之,事无巨细,必先谋于师厚,师厚颇亦骄诞。
后唐朱守殷为振威节度使,不之任,仍兼蕃汉马步使。京城初定,内外警巡,恃凭主恩,蔑视勋旧,与景进互相表里,又强作宿德之态,言语迟缓,自谓沉厚。
安元信为横海军节度使,时契丹犯边,元信与霍彦威从明宗屯常山。元信恃功,每对明宗以成败勇怯,戏侮彦威,彦威不敢答。明宗曰:「成败天也,不繇于人。当时叔琮围太原,公有何勇,念国家运兴,致汝等富贵,勿以小胜小捷挂于口吻,取笑于长者」。彦威起谢,元信不复以彦威为戏。
周王峻为枢密使,峻以慕容彦超叛于兖州,已遣步军都指挥使曹英、定省使尚训率兵攻之。峻意欲自将兵讨贼,累言于太祖曰:「慕容剧贼,曹英不易与之敌耳」。太祖默然。未几亲征,命峻为随驾一行都部署。破贼之日,峻军在城南,其众先登,颇有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