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九百九十七

○外臣部 状貌

夫戎狄蛮夷,各处其极,东西南北,咸有所禀,岂惟嗜欲不同,抑亦形貌有异,盖天意所以分夷夏别族类也。或自传译状,彼酋帅或因朝贡,验彼使人,良史存之,亦图式之盛也。

夏禹时,汪罔氏之君曰「防风氏。禹致群臣于会稽山,防风氏后至,杀而戮之防风氏。违命后至,故禹杀之。陈尸为戮。其节专车骨一节,其长专车专擅也

周顷王时,叟阜瞒国君,长狄侨如防风之后,漆姓,弟兄三人,佚宕中国佚,犹更也,瓦石不能害肌肤坚强,瓦石打摘,不能亏损。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一云富父终甥,手舂其喉,以戈杀之,身横九亩广一步,长百步为一亩九亩五丈四尺,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兵车之轼,高三尺三寸

汉武帝时,匈奴休屠王太子金日休,音许。明切。屠音储。┮舻停┏,ぐ顺叨寸,容貌甚严。

晋,吐谷浑之子吐延,身七尺八寸,雄姿魁杰,羌虏惮之,号曰「项羽。

梁毗骞国王,身长丈二,颈长三尺。自古以来,不死南方,号曰长颈王国。

后魏光城蛮田益宗,身长八尺,雄果有将略,貌状举止,有异常蛮。

北齐突厥木可汗俟斤,状貌奇异,面广尺馀,其色赤黄,眼若琉璃。

后周突厥、燕都,状貌多奇异,面广尺馀,其色甚赤,眼若琉璃。

隋文帝时,突厥叶护可汗长顺偻背眉目疏朗。

唐太宗贞观中,以阿史那思摩为利┛珊菇ㄑ漓栋⒈彼寄φ,唑±族人也。始毕、处罗以其貌似胡人,不类突厥,非阿史那族类故历处罗、颉利世,常为夹毕特勒,终不得典兵。

高帝显庆四年,虾夷国遣使入朝,其使须长四尺。

龙朔三年,百济西部人黑齿常之来降。常之长七尺馀,骁勇有谋略。

德宗时,吐蕃徐舍人为大将,身长六尺馀,赤浯竽俊。

○外臣部 技术

夫究技术之妙,所以事于上通方术之旨,所以济乎物。中古而下,代有其人。若乃生蛮貊之邦,禀隽异之气,性识聪悟,讲习精笃,或作为幻戏,或研镄抢,或饵药以养命,或铸金而擅誉,以至留神书画,玩志博奕,莫不萃止中国,盛一时之观听者焉。

汉西域大宛诸国。武帝时,有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黎轩眩人献于汉,(眩读为幻,即今吞刀、吐火、植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皆是也,乌弋山离人善眩读眩为幻

后汉拈国安帝永宁初,遣使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海西人,海西即大秦。

唐婆罗门方士郡罗延婆婆寐自言寿二百岁,有长生之术,太宗深加礼待,馆之于金飙门内,造延年之药。

浔龉王葛逻达支特勒。元宗开元七年,遣使献《天文经》及《秘要药方》。

吐火罗国支汗那王帝赊,开元七年上表献解。天文人大慕掌淙酥,亲ㄓ纳钗饰薏恢。伏乞天恩唤取慕涨孜食嫉仁,乱庵罱谭ㄖ。其人有如此之艺能,望请令共其供奉,并置一法堂,依本教供养。其长男吉猎颠。

倭国以德宗建中初,遣大使真人兴能自明州路奉表献方物,风调甚高,善书翰。其本国纸,似蚕茧而洁,滑人莫能名。

日本国以宣宗文中三年遣王子来朝,王子善围棋,帝令待诏顾师言与之对手。王子出本国,如揪玉局冷暖玉棋子,盖玉之仓者如楸木色,冷暖者言冬温夏凉,人或过说,非也。时王子至二十三,下师言惧辱君命,汗手死心,始敢落指。王子亦凝目缩臂数四,竟伏不胜。回谓礼宾曰:「此第几手也」。礼宾曰:「第三非其第一手也」。王子曰:「愿见第一手礼」。宾曰:「胜第三可见第二胜第二可见第一。今欲躁见第一者,其可乎?」王子抚局叹曰:「小国之一,不敌大国之三信矣」。

后唐契丹东丹王归中国,明宗赐姓名赞华,尤好画及烧金炼汞之术,始泛海归朝,载书数千卷自随。枢密使赵延寿每求假异书及医经,皆中国无者。

永康王兀欲,即东丹之长子也,后改名聿。好行仁惠,善丹青,尤精饮药。

○外臣部 勇鸷

夫蛮夷戎狄,其俗不同。桀骜荒犬广,所禀亦异,杀伐为事,争夺为功,莫不以材力相先,鸷勇相尚。角骑射之工,竞驰逐之利,名出种族,气凌部落,又岂知仁义为善哉!

汉匈奴冒顿头曼单于太子初质于月支,而匈奴急莫切击,月支月支,欲杀冒顿,冒顿盗其善马,骑亡归头。曼以为壮,令将万骑。

乌桓豪人扶水敕官勇健,每与鲜卑战辄陷敌,诏赐号率众君。西西羌无弋。爰剑曾孙忍,子研至豪健,故羌中号其后为研种。从爰剑种,五世至研研,最豪健。自后以研为种号,十三世至烧当复豪健,其子孙更以烧当为种号。

后汉句骊王宫勇壮,数犯边境。

夫馀王,其先北夷,索小离国王侍儿,见天上有气,大如鸡子,来降,因以有身生子,名曰东明。长而善射,王忌其猛,欲杀之,因走至夫馀而王焉。

魏高句丽王位宫,其曾祖,名宫。生能开目,视其国人恶之。及长,大果凶虐,数冠钞,国见残破。今王生堕地,亦能开目视人。句丽呼「相似」,为位似其祖,故名之为「位宫」。有力勇,便鞍马,善猎射。

鲜卑投鹿侯从匈奴军三年,其妻在家,有子投鹿侯归,怪欲杀之。妻言尝昼行,闻雷震仰天,视而雹,入其口,因吞之,遂袢紊硎月而产。此子必有奇异,且长之投鹿侯,因不信妻,乃语家令收养焉,号檀石。槐长大勇健,智略绝众,年十四五,异部大人卜贲邑钞取其外家牛羊檀石。槐策骑追击,所向无前,悉还得所亡。繇是部落畏服,施法禁曲直,莫敢犯者,遂推以为大人。

乌丸蹋顿,骁武边长老,皆比之冒顿,恃其阻远,敢受亡命,以雄百蛮。

晋吐延,吐谷浑之子也。性ㄈ傥不群,尝慷慨谓其下曰:「大丈夫生不在中国,当高、光之世,与韩、彭、吴、邓并驱中原,定天下雌雄,使名垂竹帛,而潜窜穷山,隔在殊俗,不闻礼教于上京,不得策名于天府,生与麋鹿同群,死作毡裘之鬼,虽偷观日月,独不愧于心乎!」性猜忍而负其智,不能恤下,为羌酋姜聪所刺。剑犹在其身,谓其将纥拔泥曰:「竖子刺吾,吾之过也,上负先公,下愧士女,所以控制诸羌者,以吾故也。吾死之后,善相叶延,速保白兰」。言终而卒。

宋突厥摄图一号沙钵,略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猎于常、代之间,略一日,手杀鹿十八头,赍尾舌以献。又云:摄图才吾之子,长而且雄,国人皆知,莫敢拒者。

唐冯盎,高州良德人,代为本郡太守,领武德初,广、新二州贼帅高法澄、况宝彻等并受林士宏节度,杀害随官,盎率兵击破之。既而宝彻兄子智臣又聚兵于新州,自为渠帅,盎峭之兵交,盎却兜鍪大呼曰:「尔等颇知我否?」贼多弃戈肉袒而拜,其徒溃,擒宝彻、智臣等,岭外遂定。贞观中,罗宝诸洞獠叛,诏令盎率部落二万为诸军先锋。时有贼数万屯据险要,不可攻逼,盎持弩语左右曰:「尽吾此箭可知!」胜负连发七矢而中七人,贼退走,因纵兵乘之,斩首千馀级。

冯智载,高州都督盎之子也。少有筹略,抚众得其效死,川洞酋师多愿隶之。大业末,随父至雒阳,仍领本乡骁果宿卫。及江都难作,智载结其所部逃还。是时群盗蜂起,岭峤路绝,智载具战,所向无前。至高凉,俚师推之以为谋主。寻而盎至,拒守者不之前,智载就迎,乃获进。

回纥菩萨,劲勇有胆气,每对敌临阵,必身先士卒。西突厥叶护可汗勇而有谋,善攻战。

晋高丽国王王武勇而多力,能伸屈铁钩。

○外臣部 悖慢

传云:「夷蛮要服,戎狄荒服。要服者贡,荒服者王」。古之制也。逮汉而降,夷狄浸骄,种类滋蕃,悍骜难制。其有穹庐之长,椎髻之豪,怀之以文而不宾,和之以亲而不庭,要之以盟而无信,饵之以货而无厌。或肆用桀心,专图荐食,亡蕃服之礼,任忿鸷之性,不式戎索,踞俟王臣,雍阏远人,诱纳亡命,为抄掠之患,形亵贾辞,故圣王畜之。若鸟兽区攴之若[177][150],示之以威武,接之以礼让,羁縻而不绝者,诚制御之远略也。

汉尉佗为南越王。高祖以中国初定,使陆贾赐尉佗印,贾至他结音椎,箕踞见贾。

匈奴单于武帝征和四年,遣使遗《汉书》云:「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不为小礼以自烦。令欲与汉源蠊厝号为妻远廖诠赝。岁给遗我蘖酒万石,稷米五千斛以蘖为酒味,尤乱稷粟米也,杂缯万疋,它如故约,则边不相盗矣」。汉遣使者报送其使,单于使左右难汉使者曰:「汉礼,义国也。贰师道前,太子发兵反,何也?」使者曰:「然。乃丞相私与太子争斗,太子发兵欲诛丞相,丞相诬之,故诛丞相。此子弄父兵,罪当笞。小过,尔孰与?冒顿单于身杀其父代立,尝妻后母,禽兽行也。单于留使者三岁,乃得还。

朝鲜王卫蒲传子至孙右渠,蒲死传子子传》。孙右渠者,其孙名也。所诱汉亡人滋多,又未尝入见。真番、辰国欲上书见天子。又雍阏弗通,辰,谓辰韩之国也。雍,读曰壅。

浔龉,武帝时始通。其王乌头劳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数剽杀汉使剽,切也,音频妙切

乌孙昆莫居西域。武帝时,令张骞赍金币往赐,见骞如单于礼昆莫自比于单于。骞大惭,谓曰:「天子致赐王,不拜则还赐还赐,谓将赐物,还归汉也。昆莫起拜,其它如故。

南夷且兰君武帝时,南粤反,帝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夷兵。且兰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恐发兵与汉行,后其国空虚,而旁国来寇,钞取其老弱也。乃与其众反,杀使者。及犍为太守郅支单于既杀汉使,谷吉,自知负汉,又闻呼韩邪益强,遂西奔康居。康居王以女妻郅支,郅支亦以女予。康居康居,甚尊敬郅支,欲倚其威以胁诸国。倚,音于绮切。郅支数借兵击乌孙,深入至赤谷城,杀略民人区攴畜产,区攴,与驱同。下皆类此。乌孙不敢追,西边空虚不居者且千里。郅支单于且以大国威名尊重,又乘胜骄,不为康居王礼怒,杀康居王女及贵人、人民数百,或支解投都赖水中,支解,谓截其四支也。都赖,郅支水名。发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二岁乃已。又遣使责阖苏、大宛诸国岁遗,胡广云:康居北可一千里,有国名奄蔡,一名合苏。然则阖苏即奄蔡也。岁遗者,年常所献进之物。遗,弋季切。不敢不予。汉遣使三辈至康居,求谷吉等死,死尸也。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而因都护上书,言「居困屈,顾归计疆,难遣子侍」。故为此言以调戏也。归计,谓归附而受计策也。其骄既,鞜恕。

楼兰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儋粮送迎汉。又数为吏卒所寇,徵艾不便与汉通。艾,读曰又也。后复为匈奴反间,间,音居苋切。数遮杀汉使。

康居,成帝时,遣子侍汉贡献,然自以绝远,独骄疾豢嫌,胫罟相望。都护郭舜数上言:「本匈奴盛时,非以兼有乌孙、康居故也。及其称臣妾,非以失二国也。汉虽皆受其质子,然三国相输遗,交通如故,亦相候伺见,便则发合,不能相亲信离,不能相役。使以今言之,结配乌孙,竟未有益,反为中国生事。然乌孙既结在前,今与匈奴俱称臣,义不可拒。而康居骄黠,讫不肯拜使者讫,竟也。都护吏至其国,坐之乌孙诸使下,王及贵人先饮食已,乃饮舀都护吏饮音尽,禁切。舀音徒滥切,故为所省以夸旁国言故不省视汉使也。以此度之,何故遣子入侍?其欲贾市为好辞之诈也。匈奴百蛮大国于百蛮之中最大国也。今事汉甚备,闻康居不拜,且使单于有自下之意言单于见康居不事汉,以之为高,自以事汉为太卑而欲改志也,宜归其侍子,绝勿复使不通使令其国也,以章汉家,不通无礼之国。

南匈奴单于以光武建武初,彭宠反畔于渔阳,南匈奴单于与共连兵,复权立卢芳,使人居五原。帝初平诸夏,未遑外事。至六年,始令归德侯刘飒使匈奴,匈奴亦遣使来献。汉复令中郎将韩统报命,赂遗金币,以通旧好。而单于骄踞,自比冒顿对使者辞语悖慢。南齐太祖建元一年,芮芮主遣使贡献貂皮杂物,与帝书欲伐魏,谓帝足下自称吾,献狮子皮、埋奁と缁⑵。ど白毛短,时有贾胡在蜀见之,云此非狮子皮,乃扶拔皮也。

隋倭国王多思此。炀帝大业四年,遣使朝贡。使者曰:「闻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故遣朝拜,兼沙门数十人来学佛法」。其国书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云云。帝览之不悦,谓鸿胪卿曰:「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

唐突厥始毕可汗,高祖举义兵,遣兵助军。及平京师,自恃其功,益骄踞,前后赏赐不可胜纪。其使者至长安,颇多横恣。帝以中原未定,每优容之。

突厥颉利初嗣立,承父兄之资,兵马强盛,有凭陵中国之志。高祖以中原初定,不遑外略,每优容之,赐与不可胜计。颉利言辞悖傲,求请无厌。

吐蕃以贞观中遣使求婚,太宗未之许。及破土谷浑诸羌,乃率其众二十馀万顿于松州西境,遣使贡金甲,云来迎公主。又谓属曰:「若大国不嫁公主于我,即当入冠」。遂进攻松州。

龟兹王伐叠,贞观中臣于西突厥,安西都护郭孝恪来伐焉耆,龟兹发兵援助,自是职贡颇阙。伐叠死,其弟诃黎布失毕代立,渐失蕃礼。

朱邪孤注,以高宗永徽二年杀招讨使果毅都尉单道惠,而与贺鲁连和。

突厥默啜以中宗神龙二年杀我行人,假鸿胪卿臧思言,帝以思言对,贼不屈节,特赠鸿胪卿。

吐蕃以玄宗开元中自恃兵强,每通表疏,求敌国之礼,言词悖慢,帝甚怒之。

回纥以肃宗宝应三年闰正月己酉夜,十有五人犯金口、光门,突入鸿胪寺,门司不能禁。

回纥登里可汗,毗伽阙可汗少子也。代宗初即位,以史朝义尚在河雒,遣中使刘清潭徵兵于回纥,乃以雍王为兵马元帅,以殿中监乐子昂与前朔方节度魏琚为左右厢兵马使,以中书舍人韦少华充元帅判官兼掌书记,给事中李进兼御史中丞,充元帅行军司马,东会回纥。时回纥营于陕州黄河北雍王领子昂等从而见之,可汗责雍王不于帐前舞蹈礼倨。子昂辞以元帅是嫡孙,两宫在殡,不合有舞蹈。回纥宰相及车鼻将军庭诘曰:「唐天子与登里可汗约为兄弟,今可汗即雍王叔,叔侄有礼数,何得不舞蹈?」子昂苦辞以身有惨礼,不合。行人报云:「元帅即唐太子也,太子即储君也,岂有中国储君向外国可汗前舞蹈相拒久之车鼻」。遂引子昂、李进、少华、魏琚各鄞芬话偕倩、琚一日而死。以王少年未谙事,放归本营。吐蕃以代宗大历二年十一月,遣其首领论立界和蕃使薛景仙来朝,景仙奏曰:「臣见吐蕃赞普于延葛川,语臣云请以凤林关为界」。帝不答。

回纥以大历六年正月于鸿胪寺擅出坊市掠人子女,所繇官禁止,反怒,殴以三百骑,犯含光门、朱雀门。是日,皇城诸门尽闭。帝使中使刘清潭宣慰,乃止。七年七月癸巳,擅出鸿胪寺入坊市,强逐长安县令邵说于含光门之街,夺说所乘马去,而说脱身避走,所繇不能禁。九年九月壬寅,鸿胪寺回纥擅出寺,白昼杀人,所繇禽之,特诏免罪。又十年九月戊申,回纥白昼刺人于东市,人执之,拘于万年县。其首领赤心闻之,自鸿胪寺驰入县狱,劫囚而出,砍伤狱吏。

渤海以宪宗元和二年进奉端午,使杨光信逃归潼关,吏执以至,鞫于内仗。

黠戛斯以武宗会昌初破回纥,自称李陵之后,与国同姓令达干等十人送太和公主至塞上。乌介途遇黠戛斯使,达干等并被杀。太和公主却归乌介可汗,乃质公主同行,南度大碛,至天德界,奏请天德城,与公主居。

○外臣部 「怨怼

夫戎狄无厌,本乎桀骜之性。国家有道,存夫羁縻之方。然而恃险与远,财利是顾,制御或失骄慢,遂滋扬言怨尤,轻背约束,大即冠盗如故,小亦偃蹇自恣。斯盖蛮貊之常态,边塞所预防者也。

汉南粤王尉陀高后时,有司请禁粤关市铁器。陀曰:「高皇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后听谗臣别异蛮夷,鬲绝器物,鬲,与隔同。此必长沙王计,欲倚中国击灭南海,并王之自为功也」。于是陀乃自尊号为南粤武帝。

匈奴郅支单于。宣帝时,郅支以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西收右地。会汉发兵送呼韩邪单于郅支,繇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下令呼偈小国名,在匈奴北。偈起,利切。令,音零,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已,困辱汉使者江始等。

匈奴乌珠留若车ビ诤,耗┩趺ё,嘀泄不得有二名。因使使者以讽单于,宜上书慕化为一名,汉必厚赏单于从之。后莽易单于故印,故印文曰「匈奴单于玺」,更曰「新匈奴单于章」。诏令上故印绶,单于遂解,故印绶授汉使,受新印绶,不解。视印,饮食至夜乃罢。汉使陈饶谓诸将帅曰:「单于如视印,见其变改,必求故印,此非词说所能拒也。既得而复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椎破故印,以绝祸根」。乃引斧椎坏之。明日,单于果遣人求故印,汉使示以故印モ奴求税,乌桓不得,重以印文改易,故怨恨冠击诸国。莽于是分匈奴为十五单于。

后汉莎车国王贤遣使贡献,请都护。光武以问大司空窦融,以为贤父子兄弟相约,事汉款诚又至,宜加号位以镇安之。帝乃因其使,赐贤西域都护印绶及车旗、黄金、锦绣。敦煌太守裴遵上言,夷狄不可假以大权,又令诸国失望。诏书收还都护印绶,更赐贤以汉大将军印绶。其使不肯易,遵迫夺之。贤繇是始恨,而犹诈称大都护。

匈奴建武中闻汉购求卢芳,贪得财帛,乃遣芳还降。望得其赏,而芳以自归为功,不称匈奴所遣。单于复耻言其计,故赏遂不行。繇是大恨,入冠尤深。二十年,遂至上党、扶风、天水。二十一年冬,复冠上谷、中山,杀略钞掠甚众,北边无复宁岁。

唐南诏蛮,高宗时,其渠帅来朝,其后孙ト罗凤立,袭隳贤跏毕视,谥偻ㄎ,剑南节度使张虔陀为隳咸守。仲通褊急,虔陀又遣人骂辱之。罗凤忿怨,因攻围虔陀,杀之。自是ト罗凤北,臣吐蕃。

默啜,则天时册立为特进、颉跌利施大单于立功报国可汗。初,高宗咸亨中,突厥诸部来降附者,多处之丰、胜、灵、夏、朔、代等州,谓之降户。默啜至是,又索降户及单于都护府之地,兼请农器种子。则天初不许,默啜大怨,言辞甚慢。

尸利佛誓国王渤顺,玄宗开元十年,遣使献表,论边吏凌侮,言甚切至。

回纥以代宗大历之后恃功,屡遣使督和,市缯帛。十三年,冠太原。德宗即位,使中官梁文秀告哀,且修旧好,可汗移地不为礼。

德宗建中二年十二月,入蕃使判官常鲁与吐蕃使论悉诺罗等至自蕃中,初至蕃鲁,与其使崔汉言曰:「来敕云:所贡献物并领讫。今赐外甥少物信,至领取我大蕃与唐国舅甥尔,何得以臣礼见处?又所欲定界阒葜西,请以贺兰山为界」。其盟约请依景龙二年

吐蕃尚结赞,德宗贞元中陷夏州,检校左庶子、兼御史中丞。崔水晃入吐蕃,使水恢撩沙与尚结赞相见,诏问其违约陷盐、夏州之故,对曰:「本以定界碑被牵倒,恐二国背盟相侵,故造境上请修旧好。又蕃军顷年破朱Г之众,于武功未获酬偿,所以来尔」。

○外臣部 残忍

惨毒安忍,疾之已甚。桀骜荒犬,广死而不吊。其有族类斯炽,威仪罔摄,天资狡恶,不常喜怒。甚者灭亲以自立,次乃虐众以求附,聚封割而为乐肆,焚灼而逞志,芥视老弱,兽饮膏血,服习玄器,暴殄天物,间以小怒,亦成淫罚。中国所以惩御备守,盖谓此也。

汉匈奴冒顿单于为太子,时作鸣镝音嫡,鸺也。鹨艉,艚磺校┫。袄掌淦、锷、洌ɡ,掌渌部骑,皆习射也,令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行猎兽,有不射鸣镝所射斩之。已而冒顿以鸣镝,自射善马,左右莫敢射,冒顿立斩之。居顷之,复以鸣镝自射其爱妻,左右或颇恐不敢射,复斩之。

匈奴握衍朐音劬车,ビ诔趿⑿锥,窬∩毙殂。倘ㄇ单于时用事贵人邢未央等立二岁,暴虐杀伐,国中不附。

魏高句丽王位宫生,而目开能视,国人恶之。及长,大果凶虐,数冠钞,国见残破。

晋林邑王文以前王范逸妻妾,悉置之高楼,从巳者纳之,不从者绝其食。永和三年,率众攻陷日南,太守夏侯览以尸祭天。

隋吐谷浑王吕夸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其太子而杀之。其后太子惧见废辱,遂谋执吕夸而降,请兵于边吏。秦州总管河间王引请将兵应之,上不许。太子谋泄,为其父所杀。

唐ク,王吐蕃赞府姓,不夜名器宗弄赞。太宗时为其君长,用刑严峻,喜怒无常。每月,异国宾客驱野马犁牛于前,弄赞驰以剑斩之,首坠于前侧,用以为欢。突厥可汗默啜,则天时攻定州,杀刺史孙彦高,焚烧百姓庐舍,虏掠男女,无少长皆杀之。则天乃立庐陵王为皇太子,充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军未发而默啜尽杀所掠赵、定等州男女八九万人,从五回道而去,所过残杀,不可胜纪。

回纥登里可汗,代宗即位。初,助国讨史朝义,既至东京,以贼界肆行残忍,士女惧之,皆登圣善寺及白马寺二阁以避之。回纥纵火二阁,伤死者计万累旬,火不灭。

后唐契丹东丹王归中国,明宗赐姓李,名赞华,严刻驭下,姬仆小有过者即挑目。火灼妻夏氏畏其惨毒,竟离婚为尼。又好饮人血,左右姬媵多刺其臂以吮之。

晋契丹阿保机,少帝天福九年入冠,陷具博及略诸县邑,所至皆抚宁之,给以符牒,赏以服章。及戚城小,战不胜,博州大┰青州阻绝,遂大怒。华人所俘百姓,屠死者不可胜纪,成擒,军士皆炮烙之。开运二年,又犯广晋州西北界邢、雒、磁三州,虏杀殆尽。束蕴于大桑,树炷火烧之,仍诧树曰:「我知紫披袄出于尔身,岂容汝活邪?」

汉高祖初自汴北回,陷相州,杀留后梁晖,遂屠其城。翌日北去,命高唐英镇之,唐英阅城中遗民,得男女七百人而已。乾道中,王继宏镇相州,于城中得髑髅十五万,杀人之数,从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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