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九百五十四

○总录部 寡学

温故知新,好问,则裕为学之益,盖君子之所急也。乃有愚昧成性,宴安任已,靡思时习之义,不念将落之刺,懵厥古道,束于常见。繇是言致无稽之诮,动成逾矩之咎,为儒者之所耻,曷士林之可预!古人有言曰:「人而不学,其犹正墙面而立也」。盖谓是矣。

宰予,字子我,鲁人。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凡建邦立社,各以其土所宜之木,宰我不本其意,妄为之说,因周用栗,便云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事已成,不可复解说。。遂事不谏,事已遂不可复谏也。。既往不咎,事已往,不可复追也。孔子非宰我,故历言此三者,欲使慎其后。

吴滕肺广州刺史,或语废盒氤ひ徽渗凡恍牌,淙酸峁手。梁H∠盒,氤に恼伤。某叻庖允绝辐纺朔之。

晋蔡谟为司徒,谟初渡江,见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后诣谢尚而说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勤学死」。

虞啸父为侍中,孝武从容问曰:「卿在门下,初不闻有所献替耶?」啸父家近海,谓帝有所求,对曰:「天时尚温,制鱼鱼虾,∥纯芍卵暗庇」。兴上献,帝大笑。

唐苏良嗣为荆州都督,郭下旧有河东寺,后梁宣帝为其兄河东王誉所立也。良嗣见而惊曰:「此在江、汉之间,与河东有何关涉!」遂奏改之。繇是议者讥其学之不博也。

萧段户部侍郎尝与严挺之同行庆吊,客次有《礼记》「萧抖」林曰:「蒸尝伏猎对鞜,庸傥扪术不识伏腊之意误读之。挺之戏问抖匀,绯跬χ白」。张九龄曰:「省中岂得有伏猎侍郎?」繇是出为岐州刺史。

李林甫为吏部侍郎时,选人严迥判语有「用犬、杜」二字者,林甫不识「犬」字,谓吏部侍郎韦陟曰:「此云杖杜,何也?」陟人免首不敢言。太常少卿姜度,林甫舅子,度妻诞子林甫手书庆之曰:「闻有弄獐之庆」。客视之掩口。王锷为太原节度使,尝读《左氏传》,自称儒者,人皆笑之。

后唐李金谖宗正卿。初,赵州昭庆县有神尧之祖,献祖宣皇帝建初陵,懿祖光皇帝启运陵。庄宗践祚之后,宗正司条奏陵园故事,请置建初启运陵台,令许之。时有伪称宗子言世为丹阳竟陵台令,投诣宗寺为闻喜令宗正少卿李琼莫测其繇凭百姓伪书,即面补之。其人既至本处,招庇百姓,以为部曲,出入建绛旌豪,视长吏复侵夺近墓民田百馀顷,言是陵园ヂ地。百姓诣府陈诉,州府不能辨疑,乃具状奏天子下公卿访丹阳、竟陵故事,是何帝陵寝,遂检列圣陵园及追封录太子诸王尊号者,皆无丹阳、竟陵之号。其伪百姓宗正司吏皆伏法琼金谝圆幌泄适得补奸人。金谠、鹗诔散大夫、司农少卿琼,责授朝议郎,守太子中舍。丹阳之地,北在南方竟陵之名。《六朝故事》,金诘炔恢书故也。

李琪为太子少傅。明宗天成末,既平定州,自汴还雒,琪为留司官班首,奏乞于偃师县奉迎,而奏章中有「败契丹之凶党,破真定之逆贼」之言。诏曰:「契丹即为凶党,真定不是逆贼,李琪罚一月俸」。史臣曰:大驾还京,留司官出城奉迎,载于典礼。李琪好动,移班师,称中山为「真定」。躁人之词,俱失实也。

马缟为国子祭酒,时年八十馀,形气不甚衰,而于事多遗忘。尝言元稹不应进士,以父元鲁山名进故也,多如此类。又上疏:「古者无嫂叔服,文皇创意以兄弟之亲,不宜无服,乃议服小功。今令文省服制条为兄弟之妻大功,不知何人议改,而铎读钗闹畈┦慨痹疲郝闪罟之大经。马缟知礼院时,不曾论定,今遽上疏绷钍阶锶艘病。

周卢损为太子少保致仕。损,梁开平初举进士。性颇刚介,以高情远致自许,侪类之中,务欲自胜。然学涉不博,以此为人士所薄。

○总录部 虚名

夫名浮于行,声过其实,先民用耻,小人争骛。盖繇不纯其德,务饰其诈,身为斧藻,言生枝叶,苟合于世,寝以成风。大则朋扇相高,日彰浮称。次则矜持自用,徒言叟闻,诡诞则多,循实何有!或误听而进擢,或从权而委任,罔获攸济,终败乃事。是知胶柱鼓瑟,讵能合变?画地作饼,不可以啖者矣。

汉东方朔为侍郎,诙谐逢占射覆占逆占事,犹云逆刺也。其事浮浅,行于众庶,童儿牧竖,莫不眩刀。后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语附著之。刘向言少时,数问长老、贤人通于事及朔时者与朔同时者,皆曰朔口谐倡辩,不能持论,喜为庸人诵说喜,许吏反。为,去声,故令后世多传闻者。而杨雄亦以为朔言不纯,师行不纯德,其流风遗书蔑如也言辞义浅薄,不足称也。然朔名过实者,以其诙达多端,不名一行。

王成为胶东王相,宣帝最先褒成。后诏使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吏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逢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虚名。

魏邓芪中书郎苌俚檬棵于京师与李胜等为浮华友,与诸葛诞等驰名誉,有「四窗」「八达」之诮,文帝疾之。

文钦为将,好自壮勇,高人颇得虚名于三军。

诸葛诞为御史中丞,与尚书夏侯玄、邓艿认嗌,剖彰朝廷,京都翕然。言事者以诞艿刃薷合虚誉,渐不可长。明帝恶之,免诞官。

蜀许靖为刘璋蜀郡太守,先主进围成都。靖将逾城降,事觉不果。璋以危亡在近,故不诛靖。璋既稽服,先主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说》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说。靖之浮称,播流四海,若其不礼,天下之人以是谓主公为贱贤也。宜加敬重,以眩远近。追昔燕王之待郭、隗,先主于是乃厚待靖。

诸葛瞻以丞相亮之子为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于实。

晋王衍为太子中庶子。衍既有盛才,累居显职,后进之士,莫不景慕放效。选举登朝,皆以为称首。矜高浮诞,遂成风俗焉。

谢万,太傅安之弟,虽器量不及安,而善自曜,故早有时誉。后至豫州刺史。

王绥,字彦犹。少有美称,厚自矜迈,实鄙而无行。后至冠军将军。

宋刘休为南康相,善言理体,而在郡无异绩。

后魏和跋为龙骧将军,累迁尚书、平原太守。道武宠遇,跋冠于诸将。时群臣皆敦尚恭俭,而跋好修虚,誉曜于时。

刘仁之为御史,历西兖州刺史。善候当途,能为诡激,每于稠人广众之中,或挝一奸吏,纵一孤寡大言,自示眩巳。高明矜物,无知浅识,皆称其美,公能之誉,动过其实。

唐房游吏部尚书、平章事肃宗以铀赜兄孛倾意待之。雍帽隹拖,蔡嘎塾帽,素非所长,而天子采其虚声,冀成实效。蛹茸晕廾硎,ぁS忠孕槊,择将吏以至于败。

后唐张文礼初为镇州大将,从庄宗行营。素不知书,亦无兵家方略,唯于懦卒中萋菲。上将自言,甲不知进退,乙不识兵机,以此军人推为良将。周李知损为谏议大夫,在梁朝时,以笺刺篇咏,出入于内臣之门,繇是浪得虚誉,时人目之为「李罗隐」。

○总录部 妄作

古人有言:「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故感于哀乐而造其端绪」。苟非侈靡闳衍,周通博达,岂能为学者之所宗乎?乃有不祖述于前典,妄穿凿于圣意,言涉鄙俗,义多诡诈。虽确然自是而行之非远,布诸后世,良可窆硌伞。

汉孟喜,东海兰陵人。从田王孙受《易》,喜好自称誉。得《易》家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师田生且死时,枕喜漆,独传喜漆,与膝同。同门梁丘贺疏通证明之同门,同师学者也。疏通,犹言分别也。证,明明其伪也,曰:「田生绝施雠手中,时喜归东海,安得此事?」又蜀人赵宾好小数书,后为易饰易文,以为箕子明夷,阴阳气亡。箕子者,万物方ぼ兹也易明夷卦彖曰:「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利艰贞,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而六五爻辞曰:「箕子之明夷利贞」。此箕子者,谓殷父师说《洪范》者也,而宾妄为说耳。ぼ兹言其根ぼ,方兹茂也。ぼ音该,又音皆。宾持论巧慧,易家不能难,皆曰:「非古法也心不服也。云受孟喜喜为名之。名之者,承取其名云。实,授也」。后宾死,莫能持其说。喜因不肯人刃,人刃,亦名也。人刃,音刃。以此不见信。

晋卫衔司空为左思,作《吴都赋》,叙及注叙,粗有文辞。至于为注,了无所发明,直为尘秽纸墨,不合传写也。

束魑,尚书郎,尝为《劝农》及迸诸赋,文颇鄙俗,时人薄之。

后魏张吾贵,中山人。年八十,本郡举为太学博士。吾贵先未多学,乃从郦诠受礼牛天淌芤宗裹檀治开发,而吾贵览读一遍,便即别构户牖,世人竞归之。曾在夏学,聚徒千数而不讲传,生徒窃云张生之于左氏》似不能说。吾贵闻之,谓其徒曰:「我今夏讲暂罢,后当说传,君等来日皆当持本」。生徒怪之而巳。吾贵谓刘兰云:「君曾读《左氏》,为我一说」。兰遂为讲。三旬之中,吾贵读杜服,隐括两家,异同悉举,诸生后集,便为讲之,义例无穷,皆多新异,兰仍伏听,学者以此益奇之。而以辨能饰非,好为诡说,繇是业不久传。

成霄字景鸾,亦学涉,好为文咏,但词彩不伦,率多鄙俗。与河东姜质等朋游相好,诗赋间起,知音之士,共所嗤笑。闾巷浅识,颂讽成群,乃至大行于世。

北齐刘昼渤,海阜城人。河清初举秀才,考策不第,乃恨不学属文,方复缉缀辞藻,言甚古拙,制一首赋以「六合」为名,自谓绝伦,吟讽不辍。乃叹曰:「儒者劳而少工,见于斯矣。我读儒书二十馀年,而答策不第,始学作文,便得如是」。曾以此赋呈魏收,收谓人曰:「赋名六合,其愚已甚,及见其赋,又愚于名」昼。又撰《高才不遇传》三篇。在孝昭、武成之朝,又频上书,言亦切直,而多非世要,终不见收采。

石曜为黎阳郡守,著《石子》十卷,言甚浅俗。

隋张仲让为太学博士,未几,告归乡里,著书十卷,自云:「此书若奏,我必为宰相」。又数言玄象事。州县列上其状,竟坐诛。

唐东方震,德州人。玄宗开元十三年,与郑帝臣献书,词理虚矫,徙于道州。

南次回为国子监学生。肃宗宝历元年,进皇帝亲学图一轴。初,太学博士李涉狂妄,诱生徒上疏请亲临国庠,因有诏令画图以进,事寻不行。

后唐王思同,初仕庄宗,历典诸军至都将。性疏俊,粗有文,性喜为诗什,与人唱和,自称蓟门战客。魏王继岌待之若子。时内养吕知柔侍兴圣宫,颇用事,思同不平之。知柔为终南山》诗,末句有「头」字,思同和曰:「料伊直拟冲霄汉,赖有青天压著头」。其可笑诗句皆此类也。

晋崔居俭为户部尚书,其先自后魏至唐,推为甲族,吉凶之事,自著《家礼》,与卢、郑不同,但浮薄是务,淳儒恶之。

○总录部 愚暗

夫愚暗之徒,与贤知并生于世,亦犹樗栎之与杞梓,瓦石之与珠玉也。故含英炳灵者为贤,知积污蕴浊者为愚。暗则有罔达人情,靡周世务,动为欺绐,靡达变通。至乃畏乎影者,见月而却走,失乎剑者,刻舟而待求。取柳叶以自蔽,谓南金之可食,其底滞之性有如此者。其或应对失指,率履过中,言有远于典型,动必为于嗤笑,纪诸竹素,良足怃然。

燕李季好远出,其妻有士李季至,士在内,中妻患之,乃令士裸而解渲,背雒盼要,粞舨患也。于是士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也」。季妇曰:「为之奈何?」然取五牲之毛浴之,季曰:「诺」。乃浴矣。

涓浊,梁夏首之南人也。其为人愚善畏,明月而宵行,宵见其影,以为伏鬼,仰见其湟晕伏魅,匍匐而走,比至其家,失气而死。

公孙绰,鲁诸孙也。尝告人曰:「我能治偏枯,今吾倍为偏枯之药,则可以起死人矣」。

楚人有涉江者,本不载姓名,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锲其舟,曰:「是吾剑所从坠也」。舟已行而剑不行,若此求剑,不亦惑乎!

宋人有耕者,本不载姓名,田中有株兔走,触之,折头而死。因释耕守株,冀复得兔为宋国笑。后汉刘玄、王莽末为绿林渠帅,号为更始。既至长安,诸将后至者,更始问:「虏掠得几何?」左右侍官皆宫省久,吏各惊相视。

董卓,献帝初自为太尉,领前将军。及逼帝迁都长安,卓乃结垒于长安城东以自居,又筑坞于ジ吆,衿哒珊旁、唬和蛩晡牖谷为三十年储。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后王允与吕布及仆射士孙瑞谋诛卓,有书吕字于布上,负而行于市,歌曰:「布乎有告,卓者不悟。

公孙瓒为辽东太守,破擒刘虞,尽有幽州之地。猛志益盛,以童谣之言徙镇易县。盛修营垒楼观数十。临易河通辽海,瓒虑有非常,乃居于高京,以铁为门,斥去左右。男子七岁已上,不得入易门,专侍姬妾。其文簿书记,皆汲而上之。令妇人习为大言声,使闻数百步,以传宣教令。或问其故,瓒曰:「我昔驱叛胡于塞表,扫黄巾于孟津,当此之时,谓天下指挥可定。至于今日,兵革方始,观此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卤千里,积先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后为袁绍所败。

魏毛嘉以明帝后父,封博平乡侯。嘉本兴虞车工卒,暴富贵,帝令朝臣会其家饮宴,其容止举动甚,蚩劣稔,跞∽晕胶钌硎,比艘晕笑。位至散骑侍郎。

曹爽为大将军,与邓芎窝绲茸乱朝政,司马宣王将讨之。正始十年,车驾朝高平陵,爽兄弟皆从。宣王勒兵马先据武库,遂出屯雒水浮桥,奏请废爽等。爽得宣王奏事不通,迫窘不知所为。大司农桓范说爽使车驾幸许昌招外兵,爽兄弟犹豫未决。会宣王使许允、陈太解语爽,蒋济亦与书达宣王之旨,又使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目谓爽,唯免官而已,以雒水为誓。爽信之,罢兵。爽既罢兵,曰:「我不失作富家翁」。范哭曰:「曹子丹爽父真,字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尔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爽兄弟归家,敕雒阳县发民八百人,使尉部围爽第四角。角作高楼,令人在上望视,爽兄弟举动。爽计穷,愁闷持弹到后园中,楼上人便唱言故大将军东南行。爽还厅事,上与兄弟共议,未知宣王意深浅,作书与宣王曰:「贱子爽哀惶恐怖,无状,招祸,分受屠灭。前遣家人迎粮,于今未反。数日乏匮,尚烦见饷以继旦夕」。宣王得书大惊,即答书曰:「初不知乏粮甚怀鼽,昔令致米一百斛并肉脯盐豉大豆。寻送爽兄弟不达变数,即便喜欢自谓不死。

顾恺之为桓温司马参军,尝以一厨画糊题其前寄桓玄,皆其深所珍惜者。玄乃发其厨后,窃取画,而缄闭如旧以还之,绐云未开,恺之见封题如初,但失其画,直云妙画通灵,变化而去,亦犹人之登仙,了无怪色。及为散骑常侍,与谢瞻连省,夜于月下长咏,瞻每过赞之,恺之弥自力忘倦。瞻将眠,令人代己,恺之不觉有异,遂申旦而止。尤信小术,以为求之必得。桓玄常以一柳叶绐之曰:「此蝉所翳叶也,取以自蔽,人不见己」。恺之喜,引叶自蔽,玄就溺焉。恺之信其不见己也,甚以珍之。

庾条为临川太守条冰之弟翼之兄,而条于兄弟最凡劣,故禄位不至。

宋赵伦之为领军将军,性野拙,人情世务,多所不解。久居方伯,颇觉富盛,入为护军,资力不称,以为见贬。光禄大夫范泰好戏谓曰:「司徒公缺,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资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秩次第所至耳」。伦之大喜,每载酒肴诣泰。

刘义綦,袭封营道侯,凡鄙无知识。每为始兴王鲂值芩戏,龀⑽揭弭朐,唬郝绞亢。狻妒曰:「营道无烈心,其何意苦阿父如此?」义綦曰:「下官初不识士衡,何忽见苦」。其庸塞皆然。位湘州刺史。

戴法兴,后废帝时为越骑校尉,寻免官乡里,赐死于家。法兴临死,封闭库藏,使家人谨录其钥。王怿侍中,琨之父怿不辨菽麦,时以为殷道矜之流,人无肯与婚。家以獠婢,恭心侍之,遂生琨。

南齐刘道隆为右卫将军,时谢超宗作商淑仪诔奏之,大嗟赏,谓谢庄曰:「超宗殊有凤毛」。道隆在御坐,出候超宗曰:「闻君有异物,可见乎?」超宗曰:「悬罄之室,复有异物耶?」道隆武人无识,正触其父名,曰:「旦侍宴,至尊说,君有凤毛」。超宗徒跣还内,道隆谓检觅凤毛至暗,待不得,乃去。

熊度初为武陵王赞中直兵,沈攸之过郢州,度于城中楼上骂辱,至自发露形体秽辱之。及事宁,度功居多,后见朝廷贵戚,说郢城事,宣露如初,其戆如此。

张敬儿为征西将军,于襄阳城西起宅聚财货,又欲移羊叔子堕泪碑,于其处立台。纲纪谏曰:「羊太傅遗德,不宜迁动」。敬儿曰:「太傅是谁?我不知也」。后为散骑常侍,不习朝仪,闻当内迁,乃于密室中屏人学揖让对空中,俯仰竟日,妾侍窃笑。及时,拜开府仪同三司,谓其妓曰:「我拜后,应开黄ト」。因口为鼓声。又于新林慈姥庙为妾乞儿祝神,自称三公。

梁柳津为太子詹事,虽乏风华,性甚强直。人或劝之聚书,津曰:「吾尝请道士奏章驱鬼,安用此鬼名耶?」

张仲子,竟陵人,繇其子兴世致位给事中。及兴世为雍州刺史,欲将往襄阳,爱乡里不肯去。尝谓兴世曰:「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汝可送一部行田」。时欲吹之。兴世素恭谨畏法,譬之曰:「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舍所吹」。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汝卫从太多,先人必当惊怖」。兴世减撤而行。

胡僧涛,天水、天门二郡太守。性好读书,不解缉缀。然每在公宴,必强赋诗,文辞鄙野,多被嘲谑。僧题然自若,谓己实工,矜伐愈甚。

萧应,庐陵王之子,应不慧。父薨,至内库阅珍物,见金铤,问左右曰:「此可食不?」答曰:「不可」。应曰:「既不可食,并特乞汝」。他皆此类。

何敬容为左仆射,其署名「敬」字则「大」作「苟」,小为「又容」字,则大为「父,小」为「口」。陆垂戏之曰:「公家苟既奇大,父亦不小」。敬容遂不能答。尝有客姓吉,敬容问:「卿与邴吉远近?」答曰:「如明公之与萧何?」

后魏翟黑子封辽东公,有宠于太武,奉使并州,受布千疋。事寻发觉。黑子请计于著作郎高允曰:「主上问我首与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咸言首实不可测,宜讳之。黑子以览等为亲,已而反怨。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宜!」遂与允绝。黑子以不实对,竟为太武所疏,终获戮死。

宋鸿贵为定州平兆府参军,送戍兵于荆州,坐取兵绢四百疋,兵欲告之,乃斩十人。又疏凡不达律令,见律有枭首之罪,乃生断兵手,以水浇之,然后斩决。寻坐伏法。时人哀兵之苦,笑鸿贵之愚。

郦约性多造次,好以荣利,干谒乞丐,不巳多为人所笑弄。坎陟妒啦,幻饧⒑。

北齐库狄乾为太宰,封章武郡王,不知书,署名为乾字,逆上画之,时人谓之穿金。追又武将王周者,署名先为「吉」,而后成其外,二人至子孙始并知书。

尉瑾为右仆射,闺门秽杂,为世所鄙。然亦折节下士,意在引接名流,但不之别也。

孙搴,为散骑常侍,学浅行薄。邢邵尝谓曰:「须更读书」。搴曰:「我精骑三千,足敌君羸卒数万」。搴少时,与温子钇朊尝,谓子钋湮暮稳缥易盈。钋曰:「不如卿。搴要其为誓,子钸υ,唬旱知劣,于卿便是,何劳旦旦?」搴怅然曰:「卿不为誓,事可知矣」。

唐韩简为魏博节度使,封昌黎郡王。而性粗质,每对文士,不晓其说,心尝耻之。乃召一孝廉,令讲《论语》及讲,至为政篇。明日,谓诸从事曰:「仆近知古人淳朴,年至三十,方能行立,外有闻者,无不绝倒。

高霞寓为鼓节度观察等使。霞寓本骑将,性轻悍,无节制之材,始因随吐突承璀东讨,遂累得任。而又好非斥朝列,侮慢僚属,鄙词俚语,日闻于人,竟不自悟,以至于卒。

张仲武,武宗会昌中为幽州节度使,教其民曰:「凡为牛马羊豕之类,必先择其牝之大者,则其种亦大」。乃自指曰:「吾所以形貌大者,繇母故也」。

赵道兴为右武候将军,其父才居是官,时廨宇仍旧不改,时人以为荣。道兴尝自指其厅事曰:「此是赵才将军厅,今还使赵才将军儿。坐」为朝野所笑,传为口实。

后唐卢程为庄宗太原府支使,庄宗尝于帐中召程草奏,程曰:「叨忝成名,不闲笔砚」。繇是文翰之选,不及于程。时张承业专制河东,留守,士人皆敬惮。旧例,支使监诸廪出纳,程诉于承业曰:「此事非仆所长,请择能者」。承业叱之曰:「公称文士,即合飞文染翰,以济霸图。尝命草辞,自陈短拙,及留职务,又以为辞,公所能者何也?」程垂泣谢之。

晋康福为秦州节度使,福无军功,属后唐明宗龙跃有际会之幸,擢自小校,暴为贵人。每食非羊之全髀,不能饫腹,与士大夫交言,懵无所别。在天水日,尝有疾,幕客谒问,福拥衾而坐。客有退者,谓同列曰:「锦衾烂兮!」福闻之,遽召言者,怒视曰:「吾虽生于塞下,乃唐人也,何得以为烂奚!」因叱出之,繇是诸客不敢措辞。复有末客姓骆,其先与后唐懿祖武皇父来自金山府,一日因公宴,福谓从事辈曰:「骆评事官则卑,门族甚高,正沙ヌ也」。闻者窃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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