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录部 忌害
行近于名,艺放于利,近名则多忌,放利则多害,诚先民之共患也。大道既隐,推让多缺,至有处乎先则抑其后居乎下,则攻其上。忌兼容之戒,起自私之谋,患埒巳之宠,恶高众之技。谗之未胜,则浸润以取信,力之不足,则朋附以合势。造构其端,媒蘖成罪,或缘疑似而成状,或伺不意而窃发,甚者至于戕害,次亦不免疏弃,何长短相形,高下相倾而至于是乎?盖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良可以太息者已。
鲍牧国夏、高、张,皆齐大夫也。齐景公尊穰苴为大司马,已而鲍氏高国之属害之,言替于景公退,穰苴苴发疾而死。
公叔魏武侯,时尚公主为相。时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公叔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公叔曰:「奈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曰:「夫吴起,贤人也,而侯之国小,又与强秦壤界,臣窃恐起之无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谓武侯曰:「试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则必受之,无留心则必辞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吴起而与归,即令公主怒而轻君。吴起见公主之贱君也,则必辞」。于是吴起见公主之贱,魏相果辞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吴起惧得罪,遂去,即之楚。
李醯,为秦太医令时,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目耳Φ医,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随俗为变醯,自知技不如扁鹊也。使人刺杀之。庞涓仕魏为惠王将军。初,涓与孙膑俱学兵,法涓既事魏惠王为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阴使召孙膑至。涓恐其贤于已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
李斯楚,上蔡人,入秦为廷尉。斯与韩非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非。观往者得失之变作孤愤五蠹,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亲信。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
蜀陈祗为尚书令。庞统子宏,字巨卿,刚简有臧否,轻傲于祗,为祗所抑。卒于涪陵太守。
晋冯ヨ得幸武帝,为左卫将军,承颜悦色,宠爱日隆。羊祜贞悫,心无私疾,恶邪佞ヨ与荀勖之徒,甚忌之。孔颢为文帝相府,参军鲁国唐彬以州别驾奉使诣相府,僚佐称之于帝,荐为掾属。帝问颢,颢忌其能,不答。后辟为铠曹,帝甚重之。他日谓颢曰:「近见唐彬,卿受蔽贤之责矣」。
荀勖,字公曾,颍川人。历中书监。张华将举,著作郎陈寿为中书郎,勖忌华而疾寿,遂讽之部,迁寿为长广太守。寿辞母老不就。
虞预为著作郎时,王隐撰《晋史》,预亦私撰《晋书》,而生长东南,不知中朝事,数访于隐,并借隐所著书窃写之,所闻渐广。是后更疾隐,形于言预。既豪族交结权贵,共为朋党,以斥隐,竟以谤免,黜归于家。
宗澹为荆州别驾,王敦使从事中郎郭舒守武昌。澹忌舒才能,数言替之于王е。е疑舒与甘卓同密,以白敦,敦不授高官。
南齐王秀之为随王子隆长史。子隆镇荆州。好辞赋,数集僚友文学谢乙,晕牟庞缺簧,桶秀之以夷。晟傧,喽密以启闻。世祖敕曰:「侍读虞阕砸顺Sκ,探欲铱苫,苟见业乐形诗,《寄西府》曰:常恐鹰隼击,秋菊委严霜。寄言温拚吡壤已高翔。
梁朱异为镇军,时徐ゼ为太子家令,应对明敏。高祖甚加叹异,更被亲狎,宠遇日隆。异不悦,谓所亲曰:「徐叟出入两宫,渐来逼我,须早为之所」。遂承间白高祖曰:「ゼ年老,又爱泉石,意在一郡,以自怡养」。高祖谓ゼ欲之,乃召ゼ曰:「新安大好山水,任鸬炔⒕为之,卿为我卧治此郡」。中大通三年,遂出为新安太守。
后魏游雅性刚赣,好自矜诞,陵猎人物,为秘书监,因议论长短,忿儒者陈奇,遂陷奇至族。议者深责之。
袁翻累迁都官尚书,与范阳祖莹位望通显,文笔之美,见称先达。以著作佐郎邢劭藻思华赡,深共嫉之。每雒中贵人拜职,多凭劭为谢章表。尝有一贵胜初授官,大事宾食,翻与劭俱在坐,翻意主人⑵湮让表,遂命劭作之,翻甚不悦。每告人云:「邢家小儿尝佣作章表,自买黄纸,写而送之」。劭恐为翻所害,乃辞以疾。
许彦尝师事王早明,阴阳尤善风角,宣武甚喜之。早苦,以疾久乞归乡里,诏许之,遂终于家。或言许彦以其术胜,恐终妨巳,故谲令归耳。
北齐颜之推武成河,清末领中书舍人,帝甚加恩接,顾遇逾厚,为勋要者所嫉,常欲害之。
隋苏夔为大子洗马,以锺律自命。万宝常妙达锺律,夔尤忌之。夔父威方用事,凡言乐者,皆附之而短宝常,数诣公卿怨望苏威,因诘宝常所为何所传受。有一沙门谓宝常曰:「上雅好符瑞,有言徵祥者,上皆悦之。先生当言从胡僧受学,云是佛家菩萨所传音律,则上必悦。先生所为,可以行矣」。宝常然之,遂如其言以答威。威怒曰:「胡僧所传,乃是四夷之乐,非中国所宜行也」。其事遂寝。
刘晖为太史令时,张胄玄博学多通,尤精术数。冀州刺史赵都鲋高祖徵授闫镂局碧史,参议律历事,时辈多出其下,繇是晖等甚忌之。然晖言多不中,胄玄所推步甚精密,帝异之,令杨素与术数立议六十一事,事皆旧法之难通者,令晖与胄玄等辩析之。晖杜口一无所答,胄玄通者四五焉。
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炀帝大业中,与御史大夫裴蕴、黄门侍郎裴矩等皆受诏参军选事,多纳贿赂,士流嗟怨。杨恭仁为吏部侍郎,独雅正自守,不为蕴等所容,繇是出为河南道大使,讨捕盗贼。
唐杜伏威与辅公躺傧喟狎公,棠瓿し威,每兄事之,军中咸呼为伯,畏敬与伏威等。伏威潜忌之,伪署其养子阚棱为左将军,王雄诞为右将军,推公涛仆射,外示尊崇,而阴夺其兵权。公讨其意,怏怏不平,乃与故人左游仙伪学,道辟弦,栽镀涫、隆。
窦轨为益州刺史,时韦仁寿为南宁州都督,轨害其功,⒁允裰猩解卜磁盐村,卦堵,圆皇狈⑶簿。岁馀,仁寿卒。
温彦博为御史大夫,李靖既擒突厥颉利可汗,彦博害其功,言替靖军无纲纪,致令虏中奇宝谟诼冶之手。太宗大加责让,靖顿首谢久之,太宗谓云:「隋将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当赦公之罪,录公之勋」。诏加左光禄大夫,赐绢千疋,置食邑通前五百户。未几,太宗谓靖曰:「前有人谗公,今朕意已悟,公勿以为怀」。赐帛二千疋,拜尚书右仆射。李敬玄为中书舍人,朱敬则以词学擅名,与左史江融、尚书左仆射魏元忠特相友善。咸亨中,高祖闻而召见,与语,甚奇之,将加擢用,为敬玄所毁,遂授洹水尉。
刘栖楚为京兆尹,有觊觎相位之意。户部侍郎崔元略方在位次,对又多游裴度门,栖楚恐碍巳,以计摧之,乃按举山陵时钱物以污之。
后唐周玄豹,本燕人。初为僧,后归俗天,讨蟹氲,雷粤跏毓飧掾归太原,监军使张承业重其文章,履行甚见待遇。时玄豹善人伦之鉴,与道不合,谓承业曰:「冯生无前程,公不可过用管记庐」。质闻之曰:「我曾见杜黄裳司空写真图,道之状貌酷类焉,将来必副大用。玄豹之言,不足信也」。承业寻荐为霸府从事。
寤匚枢密承旨。时兴唐尹张宪位望既高,郭崇韬将兵征蜀,以手书告宪曰:「允中张宪,字允中。
避事久矣。余受命西征,已奏还公黄阁」。宪报曰:「庖人之代尸祝,所谓非吾事也」。时徊当权任事,以宪从龙旧望,不欲宪在朝廷。会孟知祥镇蜀川,选北京留守,徊扬言曰:「北门国家根本,非重德不可轻授。今之取才,非宪不可」。趋时者因附徊势,巧中伤之。又曰:「宪有相业,然国祚中兴,宰相在天子面前,得失可以改作。一方之事,制在一人,惟北面事重」。乃授宪银青光禄大夫,捡手交吏部尚书、太原尹、北京副留守,知留守事。
○总录部 交构
谗言乱国,诗人之所恶,见利忘义,君子之不取,战国而下,长是厉阶,莫不骋离,坚合异之辩成,以白为黑之说,是非纷揉,邪正淆混。惟听览之不至,则祸乱之随作。繇是害贤蠹政,交兵构难,触类而长,不可遍举。得非禀邪之气,受阴狡之性,狂简日恣,颠越无悔,垂诸编简,贻诮于后者乎!
齐公孙阅见驺忌子,以鼓琴见齐威王,取相印封成侯。后忌子与田忌不善,阅谓成侯忌曰:「公何不谋伐魏?田忌必将战,胜有功,则公之谋中也。战不胜,非前死,则后北而命在公矣」。于是成侯言于威王,起兵击魏,大败之桂陵。于是齐最强于诸侯,自称为王,以令天下。阅又谓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十金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吉乎?不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为之。卜者验其辞于王之所,田忌闻之,因遂率其徒袭攻临淄,成侯不胜而出[12H]。
汉谷永为安定太守时,帝诸舅皆肪书任政事。平阿侯谭年次当继,大将军凤辅政尤与永善。阳朔、中凤薨,凤病困,荐从弟御史大夫音以自代,帝从之,以音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而平阿侯谭位特进,领城门兵。永闻之,与谭书曰:「君侯躬周、召之德,执管、晏之操,敬贤下士,乐善不倦,下胡亚切。
宜在上将久矣,以大将军在,故抑郁于家,不得舒愤。今大将军不幸早薨,萸资栊虿哪,芤嗽诰侯。莨爬圩,掷矍资栉,交累其次而计之。
拜吏之日,京师士大夫怅然失望。此皆永等愚劣,不能褒扬万分。言万分之一。
属闻以特进领城门兵,属,近也,音之欲反。
是则车骑将军秉政,雍容于内而至戚贤舅,执管劳锻,庖病S耷,圆晃君侯喜宜深辞职,自陈浅薄,不足以固城门之守,收太伯之让,保谦谦之路。太伯,王季之兄也,让不为嗣,而梦庠剑┿孛鸥哒砦。智者首愿君侯,博览者参之(,参详其事。
小子为君侯安此」。谭得其书,大感,遂辞让不受,领城门职。由是谭、音相与不平。
后汉陈治沛相初,袁术遣韩裔以僭号事告吕布,因求迎妇,布遣女随之。挚质醣ú汲梢鲈蛐煅锖洗,游难未已,于是炙挡荚唬翰芄,奉迎天子,辅赞国政。将军宜与协同策谋,共存大计。今与袁术结姻,必受不义之名,将有累卵之危矣」。布亦素怨术,而女已在涂,乃追还绝婚执裔,送许曹操杀之。钟使子登诣曹操,布固不许。会使至,拜布为左将军。布大喜,即听登行,并令奉章谢恩。登见曹操,因陈布勇而无谋,轻于去就,宜早图之。操曰:「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究其情伪」。即增种戎,卸千石,拜登广陵太守。临别,操执登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令阴合部众,以为内应。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拔戟斫杌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绝婚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之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食人」。公曰:「不如卿言,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苋テ溲匀,鞜瞬家饽私狻。
魏杨酚氤滤纪踔参友。时太祖遣太子及植各出邺城一门,密敕门不得出,以观其所为。太子至门,不得出而还。废冉渲病H裘,挪怀龊詈,钍芡趺可斩守者,植从之,故匪煲越还勾退馈。
晋李含为河间王氤な伏欠鼻鞍参鞑尉。夏侯送齐王ぁ使,与赵王伦遣张方率众赴伦,皆其谋也。后胛湃王兵盛,乃加含龙骧将军,统督护席蔚忍骑,回遣张方军以应义师。天子反正,含至潼关而还。初,梁州刺史皇甫商为赵王伦所任,伦败去职,诣朦胛扛е甚厚。含谏朐唬荷搪字,信臣惧罪至此,不宜数与相见。商知而恨之。及商当还都,胫镁平ば,猩桃蛴牒忿,争牒褪,椭后含被。徵为翊军校尉。时商参齐王ぁ军事,而夏侯兄在ぁ府,称立义被西藩枉害,含心不自安。ぁ右司马赵骧又与含有隙,ぁ将阅武,含惧骧因兵讨之,乃单马出奔于虢,贸剖苊苴。爰匆辜之,乃说朐唬撼啥,纪踔燎子写蠊还藩,甚得众心。齐王越亲,而专执威权,朝廷侧目。今檄长沙王令讨齐,使先闻于齐,齐必诛长沙,因传檄以加罪,则ぁ可擒也。既去,齐立成都,除逼建亲,以安社稷,大勋也。氪又遂表请讨ぁ,拜含为都督,统张方等率诸军以向雒阳,含屯阴盘,而长沙王轮铯等旋师。初,含之本谋欲并去陇∈谷ü,殪饵牒,因得肆其宿志。既长沙胜齐,腧S谈魇胤,志望未允。氡砗为河南尹时,商复被氯斡錾绦,种厥蔽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复与重构隙胱院,奔还之后,委以心膂,复虑重袭,已乃使兵围之,更相表罪。侍中冯荪党肭脍,重还商说。又曰:「河间之奏,皆李含所交构也。若不早图,祸将至矣。且河间前举,繇含之谋履松焙。
郭猗为刘聪中宫,仆射刘聪以弟挛、皇太弟猗等皆宠幸用事,靳准合宗,内外谄以事之。郭猗有憾于刘挛酱,献郁釉、唬禾弟于主上之世,犹怀不逞之志。此则殿下父子之深仇,四海苍生之重怨也。而主上过垂宽仁,犹不替二尊之位,一旦有风尘之变,臣窃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孙,主上之嫡统,凡在含齿,孰不系仰?万机事大,何可与人?臣昨闻太弟与大将军相见,极有言矣,若事成,许以主上为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隆S中砦谰为大单于,二王已许之矣。二王居不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事何不成?臣谓二王兹举禽兽之不若也,背父亲人,人岂亲之?今又苟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后,主上岂有全理?殿下兄弟故在忘言,东宫、相国、单于在武陵兄弟,何肯与人?许以三月上巳,因宴作难,事淹变生,宜早为之所。春秋传曰: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臣屡启主上,主上性敦友于,谓臣言不实刑臣刀锯之馀,而蒙主上殿下成造之恩,故不虑逆鳞之诛。每所闻必言,冀垂采纳,臣当入言之,愿殿下不泄,密表其状也。若不信臣言,可呼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都僦恩,顾通其归善之路以问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谓皮对:唬憾王逆状,主相巳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必无疑。吾怜卿亲旧,并见族耳,于是垤ち魈槠,洞缶暹低,非蟀р⒃、唬何、嵛卿作计,卿能用不?二人皆曰:谨奉大人之教。猗曰:相国必问卿,卿但云有之。若责卿,何不先启?卿即答曰:臣诚负死罪,然仰惟主上圣性宽慈,殿下笃于骨肉,恐言成诖伪故也。皮缎砼掉佣矶,召问二人,至不同时,而辞若画一。粲以为信然。初,靳准从妹为氯孀鱼弋╈妒,倘他屡杀之,而屡以嘲准。准深惭恚,说粲曰:东宫万机之副,殿下宜自居之,以领相国,使天下知早有所系望也。至是,准又说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乎?粲曰:何可之有?准曰:然。诚如圣旨。下官亟欲有所言矣,但以德非更生,亲非皇宗,恐忠言暂出,霜威已及,故不敢耳。粲曰:若但言之。准曰:闻风尘之言,谓大将军、卫将军及左右辅皆谋奉太弟克。季春构变,殿下宜为之备,不然,恐有商臣之祸。粲曰:为之奈何?准曰:主上爱信于太弟,恐卒闻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缓东宫之禁,固勿绝太弟宾客,使轻薄之徒得与交游。太弟既素好待士,必不思防此嫌,轻薄小人,不能无逆意以观太弟之心。小人有始无终,不能如贯高之流也。然后下官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与太宰拘太弟所与交通者考问之,穷其事原,主上必以无将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归太弟,主上一旦晏驾,恐殿下不得立矣。于是粲命卜抽引兵去东宫,后遂废隆。
宋刘湛为太子詹事,殷景仁迁尚书仆射,湛代为领军,与景仁素善,皆被遇于高祖,俱以宰相许之。湛尚居外任,会王宏、华昙首相继亡,景仁引湛还朝,共参政事。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巳,而一旦居前,意甚愤愤。知文帝信仗景仁,不可移夺,乃深结司徒彭城王义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倾之。元嘉十二年,景仁复迁中书令、护军将军,仆射如故。寻复以仆射领吏部,护军如故。湛愈忿怒。义康纳湛言,毁景仁于文帝,文帝遇之益隆。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称疾解职,表疏累上,不见许,使停家养病,发诏遣黄门侍郎省疾。湛议遣人若劫盗者于外殿杀之,以为太祖虽知,当不能伤至亲之爱。帝微闻之,迁景仁于西掖门外晋鄱阳主第,以为参军府,密迩宫禁,故其计不行。湛初入朝,委任甚重,日夕引接,恩礼绸缪。及晚节,驱煽义康,凌轹朝廷。帝意虽内离,而接遇不改,景仁卧疾者五年。收湛之日,景仁使拂拭衣冠。寝疾既久,左右皆不晓其意。其夜,上出华林园延贤堂召之,景仁犹称脚疾,小床舆以就坐,诛讨处分,一皆委之。
谢灵运为太子左卫率。庐陵王义真少好文籍,与灵运情款异常。少帝即位,权在大臣,灵运构煽异同,非毁执政,司徒徐羡之等患之,出为永嘉太守。
唐武昭者,本陈留人,性险诞。元和中,王师讨淮西,以策谒丞相裴度及度都督军,因得署军职。至郾城,又遣昭使蔡寇惧之以兵,而昭神色不变,益奇之。后至太原,奏为石州刺史。无何,昭除王府官,以地谟翥ㄈ沼,肜钌婷┗阍诔ぐ仓幸砸,逑老嘈硎鞘痹壮,祭铄碳李、程不协。而此辈皆乘隙集已,玄游其门。李仍叔素依附李,程知昭不得志,易以鼓怨,亦诳昭云:「程欲与昭官为逄吉所阻」。昭果恨怒,与刘审及张少腾潜说谋害逢吉之计。后审乃以昭之言告于张权舆,权舆遂告逄吉召审求其状,因令茅汇致昭到所居之第,深相结纳,而疑怨之意并息。居数月,少腾漏于再荣,再荣遂以状密告,因成其狱。李仲言于逄吉为近从子,当此际亦欲助逢吉以倾程,乃阴戒。茅汇曰:「言武昭与李程同谋则活,否则死。汇曰:冤死甘心,诬人以自免,所不为也。初逄吉之遇,茅汇甚厚,尝与汇书云:足下当字仆曰自求。仆字足下曰「利见。文字往复,略无虚日。其间参谋议之密,受金帛之赐,不宜示于众者近十馀幅。异哉!逄吉与程俱在相位,而日与茸微类如此。款密既明,具词皆牵连天下之人,无不指笑。
晋孟承诲为ト门副使,累迁宣徽使官,至捡手交司空、太府卿、右武卫大将军。少帝嗣位,以植性纤巧,善于希旨,复与权臣宦官密相表里,凡朝廷恩泽美使,必承诲为之。
汉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乾淘年遣人押送朗州马希萼、奏事官沈从进至京师,乞加恩命。希萼初与潭州马希广争立,希广用欧弘练、张仲荀谋,厚赂朝廷,请不行朗州恩命。及从诲革面自新,又援引希萼求通于朝,盖欲离间潭郎,成其覆亡之祸也。朝廷知其意,累降诏示谕,又诏希萼、希广和解之。又云:乾倘年湖南,马希广上言:臣当道去九月内量发兵士往朗州招安户民,不料偶失威严,遂中奸便,须谋补卒,爰议班师。朗州自闻当道抽退已来,狂谋益甚。又探得荆南,继差人下淮南与广州三处结构荆南,欲取澧、朗州、广南攻桂州,淮南欲取湖南。兼即日淮南支鄂州管内租税衷私,令荆南供给朗州且如山结连可知事势。其朗州已入附于淮甸,又纳款于荆南,兴破家亡国之心,作瓜剖豆分之势。兼诱草贼,烧却近封,顾基扃而危若缀旒,视黎庶而困于涂。地弦衰柱,促言发涕流。伏乞圣慈念以臣四世勤王,三面受敌,欲兴师旅,动碍寇雠。望特降丝纶,聊差貔虎,亦知朝廷北面托落,分兵处多,故不敢大段挠于兵力。只乞差借许蔡卿军三五千人、马一千骑,内得王师二千来人夹带南渡,只到澧州屯驻,以断淮南与荆南援助之路,不劳血刃,只仗朝廷,则当道出兵,不难克复,安危系虑,翰墨难穷,庶回雷电之光,以救荡平之手。建谨差押衙焦文谏驰奏,披沥以闻。
后赞为飞龙使,乾棠┰紫嘌、铠故涛、狼拙使史宏肇执权,赞以久次未迁,颇怀怨望,乃与枢密承旨聂文进等构变。及难作,赞与同党更侍帝侧,剖判戎事,且防间言北郊兵败,赞窜归兖州,慕容彦超执之以献。有司鞫赞伏罪,周太祖命诛之。
周齐藏珍行濠州刺史,及张永德与李重进互有间言,藏珍亦尝游说于重进。洎寿阳兵回,诸将中有以藏珍之言上奏者,世宗怒,因急召赴阙。至是,以其冒称捡手交官,因以毙之,盖不欲暴其恶迹也。
○总录部 交恶
夫良士之入官也,故当秉至公之诚,蕴好贤之志,同享君禄,共熙庶政,而悖之者交怀忌前之心,惟图自安之计。以巳长而格物,或素贵而骄人戾,其情好发,彼阴伏。论交既定,因贿财而轻绝。位在巳上,乃谗构而被绌。岂惟小人之逞志信,乃有国之不幸。秦誓曰:「人之有技,娟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远哉!斯言可以戒也。
鲁季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怀公,山不狃止之不狃为季氏宰
。其后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释之,阳虎繇此益轻季氏。汉爰盎为吴相王,厚遇盎盎,素不好晁,错错所居,坐盎跞馨凰居,坐错亦避,两人未尝同堂语。
朱买臣为丞相长史,张汤为御史大夫,始买臣,与严助俱侍中,贵用事,汤尚为小吏,趋走买臣等。前后汤以廷尉治淮南狱,排陷严助,买臣怨汤。及买臣为长史,汤数行丞相事,知买臣素贵,故陵折之。买臣见汤坐床上,弗为礼,买臣怨,常欲死之,后遂告汤阴事。汤自杀,帝亦诛买臣。
戴长乐为太仆,而光禄勋杨恽性刻害,好发人,阴伏同位,有忤巳者,必欲害之。以其能高人,繇是多怨于朝廷,与长乐相失,恽卒以是败。卒,终也。
后汉孔融为少府时,曹公忌融。御史大夫山阳郗虑字言「不动容以礼之也,为音于伪切,致死以害之。鸿豫少受学于郑玄献,帝常时见虑。融问融曰:「鸿豫何优?」长融曰:「可与玫牢纯,捎肴虑举」。笏曰:「融昔宰北海,政散人离,其权安在?」遂与融互相长短,以至不睦。曹操以书和解之。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为郡功曹。邵邑人李逵壮直有高气。劭初善之而后为隙,又与从兄靖不睦,时议以此少之。
魏徐宣,广陵人也。与同郡陈矫并为纲纪。二人齐名,而私好不协。
孙礼,涿郡人,位至司空。与卢毓同郡时辈而情好不睦,为人虽互有长短,然名位略齐卢毓为仆射,典选举疾病,逊位为司空。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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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杨仪为尚书,先主称尊号,东征吴仪,与尚书令刘巴不睦,左迁遥署弘农太守。
吴孙楦ㄕ,迁大将军。初,孙峻从弟虑与诛诸葛恪之谋,峻厚之,至右将军,无难督,受节盖平九官之事。橛雎潜§毒时虑怒,与将军王赌鄙悲,榀樯秉堵,欠药死。
晋牵秀,累迁司空从事中郎。与帝舅王恺素相轻侮,恺讽司隶荀恺奏秀夜在道中载高平国守士田兴妻。秀即表诉被诬,论恺秽行,文辞亢厉,以讥诋外戚。于时朝臣虽多证明其行,而秀盛名美誉,繇是而损,遂坐免官。
王羲之为会稽内史,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美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繇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已跞∪魃。ǘ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及述为杨州刺史,将就徵周行郡界,而不过羲之临发,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尝谓宾友曰:「怀祖正当作《尚书》耳,怀祖述字。
投老可得。仆射更求会稽,便自邈然。及述蒙显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怀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怀祖,而位遇悬邈,当繇汝等不及坦之故耶?」
前秦王猛、苻坚时为司徒、录尚书事,亲宠愈密,朝政莫不繇之特进。樊世,氐豪也,有大勋于苻氏,负气倨傲,众辱猛曰:「吾辈与先帝共兴事业,而不预时权,君无汗马之劳,何敢专管大任?是为我耕稼而君食之乎?」猛曰:「方当使君为宰夫,城门不尔者,终不处于世也」。猛言之于坚,坚怒曰:「必须杀此老氐,然后百僚可整」。俄而世入言事,坚谓猛曰:「吾欲以杨璧尚主,璧何如人也?」世勃然曰:「杨璧,臣之婿也,婿已久定,陛下安得令之尚主乎?」猛让世曰:「陛下帝有海内,而君敢竞婚,是为二天子,安有上下!」世怒起,将击猛,左右止之。世遂蠊硌源舐罴嵋。虼朔⑴命斩之于西厩。自是公卿以下无不惮猛焉。
宋刘嫖左卫将军年位,本在何偃前。孝武初,偃为吏部尚书,嫱际讨胁,坏糜胭韧,从郊祀时,偃乘车在前,娌哝峋俞嵯嗳ナ十步嫣B砑、爸谓偃曰:「君辔何疾?」偃曰:「牛骏驭精,所以疾耳」。偃曰:「君马何迟?曰:「骐骥罹于羁绊,所以居后」。偃曰:「何不著鞭,使致千里?」答曰:「一蹙自造,青愫沃劣,腈迓碚路」。然甚不得意,谓所亲曰:「人仕宦不出当入,不入当出,安能长居户限上!」因求益州。及行,甚不得意。
颜师伯为尚书仆射,时废帝失德,与尚书令柳元景潜谋废立。初,师伯专断朝事,时沈庆之亦预朝政,而师伯不与之参怀,谓令史曰:「沈公爪牙者耳,安能预政事!」庆之闻而切齿,乃泄其谋,寻伏诛。
南齐桓僖伯为直阁将军,与王文和俱任,颇以势凌之。后出为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时文和为益州刺史,谓僖伯曰:「每忆昔日俱在ト下,卿时视我,如我今日见卿」。因诬其罪,驰信启之,入跞∏蚕,粢代僖伯为郡。僖伯亦别遣启台,闭门待报。寅以兵围之。齐明帝辅政,知其无罪,不欲乖文和,乃敕僖伯解郡还,为寅军所摄,束手受害。
梁谢超宗为义兴太守,王莹代超宗,超宗去郡,与莹交恶,既还,间莹于其父懋。懋言之于朝廷,以莹供养不足,坐失郡,废弃久之。
后魏于烈宣,武帝时为领军将军,咸阳王禧恶其刚直,出为恒州刺史。烈不愿藩牧,频表乞停跞∮糯鸶バ砹,夷宋脚沓峭踣,脑唬旱,钕峦先帝南阳之诏乎?而逼老夫乃至于此」。遂以疾固辞。
袁翻,字景翔,陈郡项人也。父宣,有才笔,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府主簿。皇兴中,东阳平,随文秀入国,而大将军刘昶每提引之,言是其外祖淑之近亲,令与其府谘议参军袁济为宗。宣时孤寒,甚相依附。及翻兄弟官显,与济子演遂各陵竞等,乃经公府以相排斥。
房法寿初为清河太守王玄邈司马,起兵讨崔道固,及道固归宋,乃罢兵。道固虑法寿扇乱百姓,遂切遣之,而法寿外⒆岸内不欲行。会从弟崇吉在升城,为慕容白曜所破,母妻没于白曜军,崇吉还旧宅。法寿与崇吉年志粗相谐协,而亲则从祖兄弟也。崇吉以母妻见获⒎ㄊ傥计,法寿既不欲南行,恨道固逼切,又矜崇吉情理。时道固以兼治中房灵宾督清河、广川郡事,戍盘阳。法寿遂与崇吉潜谋袭灵宾,克之。仍归款于白曜以赎母妻。白曜遣将军长孙观等自大山南入马耳关以赴盘阳,还崇吉母妻。
北齐魏收为中书监。孝昭皇建元年,除兼侍中、右光禄大夫,仍仪同、监史。收先副王昕使梁,不相协睦。时昕弟谇酌芏孝昭别令阳休之兼中书。在晋阳典诏诰,收留在邺,盖谒为收,大不平。谓太子舍人卢询祖曰:「若使卿作文诰,我亦不言」。及除祖菸著作郎,欲以代收。司空主簿李翥,文词士也,闻而告人曰:「诏诰悉归阳子烈,著作复遣祖孝徵,文史顿失,恐魏公发背」。
刘逖,武成时为仪同三司。武成殂,出为江州刺史。祖葜,凑徙为仁州刺史,祖菁、瘸、鲠、珏、汛诏文林馆。初,逖与菀晕囊逑嗟媒崂壮轮契,又为弟俊娉葜女。葜将,免彦深等也,先以造逖,仍付密启,令其奏闻。彦深等颇知之,先自申、理、蒴、泶、艘、慑、迅、嫫、渌为及荼,怀、鲥、阉、烨、驳、芾、牖槠淝峤,灰拙如此。
隋李浑,字金才,太师、成阜国公穆第十子。初以国赋之半,许其妻兄宇文述得奉穆嗣,二岁之后,不以俸物与述,述大恚之,因醉,乃谓其友人于象贤曰:「我竟为金才所卖,死且不忘」。浑亦知其言,繇是有隙。
唐杨纂,贞观中为吏部侍郎、副特进萧嫖河东道巡察大使,与娌恍屡相表奏,嬉蛞曰:「ぷ镒氚萆惺橛邑」。
崔隐甫为河南尹,张说为相,素与崔日知友善,说荐之,奏请授御史大夫,玄宗不许,遂以为左羽林卫大将军,而以隐甫为御史大夫,隐甫繇是与说不协。
吴通玄,贞元初,召充翰林学士,迁起居舍人、知制诰,与陆贽、吉中孚、韦执谊等同视草。陆贽富词艺,时承德宗重顾,经历艰难,通玄弟兄又以东宫侍上,繇是争宠,颇相嫌恨。贽性褊急,屡于上前短通玄,又言:「承平时工艺书尽之徒,待诏翰林,比无学士。祗自至德后,天子召集贤学士于禁中草书诏,因在翰林院待进止,遂以为名。奔播之时,道途或预除改,权令草制。今四方无事,百揆时序,制书职分,宜归中书舍人,学士之名,理须停寝」。贽以通玄援,引朋党,于禁中协力排巳,故欲废之,德宗不许。会贽权知兵部侍郎,知贡举,乃正拜之,罢内职,皆通玄言替之。
后唐郭崇韬与马绍宏同为内职,及庄宗即位,崇韬以绍宏素在巳,上旧人准制即奏。泽潞监军张居翰同掌枢密,以绍宏为宣徽使,绍宏大失所望,泣涕愤郁。崇韬乃置内勾使,应三司财赋,皆令勾覆,令绍宏领之,冀塞其心,绍宏怏恨不已。聂屿为邺都留守判官,与吕敬怡、吕梦奇不足,又改河东节判。及至,尝鄙其土风,薄其人士,或达于安重。诲值敬怡入司,密勿与,梦奇同构杀之。
周李温美为卫尉少卿。广顺三年七月,责授房州司户参军。温美家在青州寿光县,先充祭海使,便道归家,其家人与本县主税吏冯继勋交恶温美,具事条白。节度使苻彦卿言商税不公,请下狱鞫劾。继勋又言温美私过,彦卿具奏。及温美下台推劾伏罪,冯继勋配流环州,温美贬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