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九百四十八

○总录部 逃难:

语曰:「贤者避世」。《易》曰:「君子见机」。盖天步既艰,刑网方密,或显斥于权要,或公辨于邪言,舀私憾,方逞,大戮。将至是以变易姓名,毁坏形貌,诡道以出,间行而去,投迹于绝域,濯缨于洪波。以至隐迹穷山之中,潜身衣复壁之下,属辞凄怆,拊心涕Д,生民之穷,良可哀也。若乃负过越逸,背国奔亡,节行无闻,逋逃是保,纪于著事,罪莫大焉。

尸子名佼,秦相、卫鞅客也。卫鞅,商君,谋事画计,立法理民,未尝不与佼规鞅被刑,佼恐并诛,乃亡逃入蜀。魏、齐为魏相,范睢从须贾使齐。既归,以为睢持魏国阴事,告齐以告魏、齐。魏齐大怒,使舍人笞击睢折,胁摺齿。睢佯死,即卷以箦,置厕中。宾客饮者醉,更溺睢,故﹃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睢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乃请出,弃箦中。死人。魏齐醉曰:「可矣。范睢得出。后范睢更姓名张禄。范睢既相秦,须贾使秦睢数曰:「为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须贾归,以告魏齐。魏齐恐,亡走赵,匿平原君所。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欲为范睢必报其仇,乃佯为好书,遗平原君曰:「寡人闻君之高义,愿与君为布衣之友。君幸过寡,人寡人,愿与君为十日之饮」。平原君畏秦,且以为然,而入秦见昭王。昭王与平原君饮,数日,昭王谓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仇,在君之家,愿使人归取其头来,不然,吾不出君于关」。平原君曰:贵而为友者,为贱也。富而为交者,为贫也。夫魏、齐者,胜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遗赵王书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杀齐,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王之弟于关。赵孝成王乃发卒围平原,君家急魏,齐夜亡出,见赵相虞卿、虞卿度,赵王终不可说,乃解其相印,与魏齐亡间。行念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复走。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闻之,畏秦犹豫,未敢见,曰:「虞卿何如人也?」时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蹑ハ担簦一见赵王,赐白璧一双,黄金百镒,再见,拜为上卿。三见卒,受相印,封万户侯。当此之时,天下争知之。夫魏、齐穷困,过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禄之尊,解相印捐,万户侯而间行,急士之穷而归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惭,驾如野迎之。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归赵。

高渐离,燕人也。初,荆轲与渐离饮于燕市,酒酣,往往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后轲刺秦王不中,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匿依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击筑,傍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主人召使前击筑,一坐称善,赐酒而高。渐离念久隐,畏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举,坐客皆惊,下与抗礼,以为上客,使击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宋子传客之。

汉陈平,封曲逆侯。初,项羽略地至河上,平归之。从入破秦,赐爵卿。项羽之东王彭城也,汉王还定三秦而东,殷王反楚,项羽乃以平为都尉,赐金二十镒。居无何,汉攻下殷,项王怒,将诛定殷者。平惧诛,乃封其金与印,使使归项王,而间行归汉。

后汉申屠刚仕郡功曹,平帝时对策,言王莽隔绝平帝,外家冯、卫二族为非莽令元后下诏罢刚归田里。后莽篡位,刚遂避地河西,转入巴、蜀,往来二十许年。郅恽,汝南西平人也,明天文历数。王莽篡位,恽知汉必再受命,西至长安,上书言之。莽大怒,系诏狱。会赦得出,乃与同郡郑敬南遁苍梧。后为长沙太守。

马援兄员为王莽增山连率,莽败,与援俱去郡,避地凉州。光武即位员始诣雒阳。

王隆,冯翊人。王莽篡位,以父任为郎。后避难河西,为窦融左护军。

许杨为酒泉都尉。王莽篡位,杨乃变姓名为巫医,逃匿它界。莽败,方还乡里。

刘昆,陈留东昏人。教授弟子尝五百馀人。王莽以昆多聚徒众,乃系昆及家属于外黄狱,莽败得免。既而天下大乱,昆避难河南,负犊山中。建武五年,举孝廉不行,遂逃教授于江陵。光武闻之,即除为江陵令。

班彪性沈重好古,年二十馀,更始败,三辅大乱。时隗嚣拥众天水,彪乃避难从之。彪既疾嚣,言著《王命论》,以为汉德承尧,有灵命之符。王者兴祚,非诈力所致。欲以感寤隗嚣,而嚣终不寤,遂避地河西。后举茂材,至徐令。

刘宣,字子高,安众侯崇之从弟。知王莽篡,乃变名姓,抱经书,隐避林薮。

承宫,琅琊姑幕人。经典既明,乃归家教授。遭天下丧乱,遂将诸生避地汉中,后至侍中祭酒。

窦章安帝永初中,三辅遭羌寇,避难东国,家于外黄。居贫,蓬户蔬食,躬勤孝养,然讲读不辍。后至大鸿胪杜根为郎。邓太后临朝,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太后大怒,执根等,令于殿下扑杀之。载出城外,根得苏,因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保积十五年。酒家知其贤,厚敬待之。及邓氏诛,左右皆言根之忠。帝谓根已死,乃下诏布告天下,录其子孙根,方归乡里。

刘矩,沛人。为尚书令,性亮直,失大将军梁冀意,以疾去官。时冀妻兄孙祉为沛相,矩惧为所害,不敢还乡里乃正。补从事中郎。

荀爽,桓帝时为郎中,后遭党锢,隐于海上,又南遁汉滨十馀年,以著述为事,遂称为硕儒。

夏馥,陈留圉人也。桓帝初,举直言,不就。馥虽不交时宦,然以声名为中官所惮,遂与范滂、张俭等俱被诬舀诏,下州郡,捕为党魁。及俭等亡命,经历之处,皆被收考,辞所连引,布遍天下。馥乃顿足而叹曰:「孽自巳作空瘟忌埔蝗,颂铀阑黾巴蚣液我陨为!」乃自翦须变形,入林虑山中,隐匿姓名,为冶家佣,亲突烟炭,形貌毁瘁,积二三年,人无知者。后馥弟静乘车马载缣帛追之于涅阳市中,遇馥不识,闻其言声,乃觉而拜之。馥避不与语,静追至客舍共宿,夜中密呼静曰:「吾以守道疾恶,故为权宦所舀。且念苟全以庇性命弟,奈何载物相求,是以祸见追也」。明旦,别去党禁,未解而卒。

范滂,汝南人。少厉清节,为乡里所服。太守宗资署为功曹,委任政事,坐诬钩党,系黄门北寺狱。后事释南归,始发京师。汝南、南阳士大夫迎者车数千两,同囚乡人殷陶、黄穆亦免俱归,并卫侍于滂,应对宾客。滂顾谓陶等曰:「今子相随,是重吾祸也」。遂遁还乡里。

王允为豫州刺史,发中常侍张让奸状。让怀挟忿怨,以事中允,槛车徵以减死论。是冬大赦,而允独不在宥,三公咸复为言,至明年,乃得解释。是时宦者横暴,睚眦触死,允惧不免,乃变易名姓,转侧河内。陈留间王烈察孝廉,三府并辟,皆不就。遭黄巾、董卓之乱,乃避地辽东,夷人尊奉之。

范冉,陈留外黄人。桓帝时,以冉为莱芜长,遭母忧,不到官。后遭党人禁锢,遂推鹿车载妻子,捃拾自资。或寓息客庐,或依宿树阴。如此十馀年,乃结草室而居焉。

李燮,字德公,太尉固之子也。初,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子归乡里。燮时年十三。姊文姬为同郡赵伯英妻,贤而有智,见二兄归,具知事本,默然独悲曰:「李氏灭矣!自太公已来,积德累仁,何以遇此!」密与二兄谋,豫藏匿燮⒀曰:「咕┦θ讼绦胖,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感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姓名为酒家佣。遇赦还乡里。后为京兆尹。

卢植,涿郡人。为尚书,会董卓议欲废立,植抗议不同,卓怒,免植官。因以老病求归,惧不免祸,乃诡道从に辕出。卓果使人追之,到怀不及,遂隐于山谷,不交人事。

赵歧为皮氏长,弃官西归。京兆尹延笃复以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玄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玄进不繇德,皆轻侮之。歧及从兄袭又数为贬议,玄深毒恨桓帝。延熹元年,玄为京兆尹。歧惧祸及,乃与从子戬逃避。玄果收家属宗亲,舀以重法尽杀之。歧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市中。时安邱孙嵩年二十馀,游市,见歧察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歧惧失色。嵩乃下帷令骑屏行人密问歧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阖门百口,势能相济」。歧素闻嵩名,即以实告之,遂以俱归。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飨之极欢。藏歧衣复壁中,数年歧作⊥透瓒十三章,后诸唐死灭,因赦乃出。

郑玄被公卿,举为赵相,道断不至。会黄巾寇青部,乃避地徐州,徐州牧陶谦接以师友之礼。

袁忠为沛相,天下大乱,忠弃官客会稽上虞见太守王朗徒从整食,希心嫌之,遂称病自绝。

韩嵩初与同好,数人隐居于郦西山中。黄巾起,嵩避难南方。

许邵,汝南人。初为郡功曹,避地投扬州刺史刘繇于曲阿。及孙策平,吴邵与繇南奔豫章而卒。

李敏,辽东人。为河内太守,罢归。时辽东太守公孙度有逆谋,敏居郡中,恶度所为,恐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大怒,掘其父蒙,剖棺焚尸,诛其宗族。

魏崔琰年二十九,就郑玄受学学。未期,徐州黄巾贼攻破北海,玄与门人到不其山避难。时腺嵯、胤、π罢谢诸生,琰既受遣,而寇贼充斥,西道不通。于是周旋青、徐、兖、豫之郊,东下寿春,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归,以琴书自娱,后至侍中。

管宁与邴原相友,时天下大乱,闻公孙度令行于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至于辽东度虚馆以候之。既往见度,乃庐于山谷。时避难者多居郡南,而宁居北示无迁志。后渐来从之。太祖为司空,辟宁度子康绝命不宣。

国渊字子尼,师事郑玄。后与邴原、管宁等避乱辽东,既还旧土,太祖辟为司空掾。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也。孔融在郡,以原为计佐。是时汉朝陵迟,政以贿成,原乃将家入郁洲山中。郡举有道。融书喻原曰:「修性保真,清虚守高,危邦不入,久潜乐土,王室多难,西迁镐京。圣朝劳谦,畴咨隽挛,裔耷蠖ú呙恳恻。国之将陨不恤,纬家之将亡,缇萦跋涉。彼匹妇也,犹执此义,实望根矩,仁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于难。乃或晏晏自居,莫我肯顾,谓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可以来矣」。原遂到辽东,后原归乡里,止于三山。孔融遗书曰:「随针在秦,贾季在翟,谘仰靡所,叹息增怀。倾知来至,近在三山。《诗》不云乎:来归自镐,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问榜人舟楫之劳,祸福动静,告慰乱阶未已阻兵之雄,若棋奕争枭原」。于是遂复反还。积十馀年,后乃遁还,南行已数日,而度甫觉度知原之不可复追也,因曰:「邴君所谓阒邪,缀追丘塞,逯网所罗矣。又吾自遣之,勿复求也」。遂免危难。后至五官长史。

郑袤父泰,为董卓将军,统诸军击关东。或谓董卓曰:「郑泰智略过人,而诘谋山东,今资之士马,使就其党,窃为明公惧之」。卓收其兵马,留拜议郎。后又与王允谋共诛卓,泰脱身自武关走东归。后将军袁术以为杨州刺史,未至官,道卒。其弟浑乃将袤避难淮南。袁术宾礼甚厚,浑知术必败。时华歆为豫章太守,素与泰善,浑乃渡江投歆。太祖闻其笃行,召为掾。

司马朗,河内温人。董卓迁天子都长安,朗知卓必亡,恐见留朗散财物以贿遗卓用事者,求归乡里。到谓父老曰:「董卓悖逆,为天下所雠,此忠臣义士奋发之时也。郡与京都境壤相接,雒东有成皋,北界大河,天下兴义兵者,若未得进,其势必停于此。此乃四分五裂,战争之地难以自安,不如及道路尚通。举宗东到黎阳,有营邱赵威孙乡里旧婚为监营谒者,统兵马足以为主,若后有变,徐复观望未晚也。父老恋旧,莫有从者,惟同县赵咨将家属俱与朗往焉。后数月,关东诸州郡起兵,众数十万皆集,荣阳及河内诸将不能相一,纵兵钞略,民人死者且半。后至兖州,刺史袁徽以儒素称,遭天下乱,避难交州,司徒辟,不至。

陈群举茂才,除柘令,不行。随父纪避难徐州。韩暨举孝廉、司空辟,皆不就。乃变名姓,隐居避难鲁阳山中。山民合党欲行寇掠,暨散家财以供牛酒,请其渠帅为陈安危,山民化之,终不为害。

杨俊以兵乱方起,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场,乃扶持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馀家。俊振济贫乏,通共有无,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倾财赎之。后至南阳太守。

刘е兄望之为刘表所害,е惧,奔杨州,道路为笺谢表曰:「考艄蒙分遇荣授之显,未有管狐桓文之烈,孤德陨命,精诚不遂。兄望之见礼在昔,既无堂构昭前之绩,中规不密,用坠祸辟。斯乃明神弗烫旖抵灾,悔吝之负,哀号靡及。е之愚浅,言行多违,惧有浸润三至之间。考糁爱已衰,望之之责犹存,必伤天慈既往之分。门户殪灭,取笑明哲,是用迸窜,永涉川路,即日到庐江寻阳,昔锺仪有南音之操,椒举有班荆之思,虽远犹迩,敢忘前施」。后至侍中。

王凌,字彦闶。甯冈饰汉司徒,诛董卓,卓将李人窆鸬任卓报仇,入长安,杀允,尽害其家。凌及兄晨时年皆少逾,城得脱,亡命归乡里。凌举孝廉,为发干长,后至太尉。

蜀谢坚,字文固,少有美名,辟公府,为黄门侍郎。献帝之初,三辅饥乱,坚去官,与弟援南入蜀依刘璋。

孟光字孝裕。灵帝末,为讲部吏。献帝迁都长安,遂逃入蜀,刘焉,父子待以客礼。后至大司农。

来敏字敬达,汉末大乱。姊夫黄琬,是刘璋祖母之侄,璋遣迎琬妻,敏遂俱与姊入蜀,常为璋宾客。后至光禄大夫。

许靖,汉末补御史中丞。董卓秉政,与吏部尚书周毖共进退天下士。以尚书韩馥为冀州牧。后卓斩毖,靖惧诛奔孔戬、曜湟姥钪荽淌烦蛮所怂,牢饪ざ嘉,拘砉被峄。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焉。靖收恤亲里,经纪振赡,出于仁厚。孙策东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难。靖身坐岸边,先载附从,疏亲悉发,乃从后去。当时见者莫不叹息。靖在交州,与曹公书曰:「世路戎夷祸乱,遂令驽怯偷生,自窜蛮貊。成阔十年,吉凶礼废。昔在会稽,得所贻书,辞旨款密,久要不忘。迫于袁术,方命圯族,扇动群逆,津涂四塞。虽县心北风,欲行靡繇。正礼师退,术兵前进,会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虏庭,临时困厄,无所控告。便与袁沛、邓子孝等浮涉沧海,南至交州,经历东瓯、闽、越之国,行经万里,不见汉地,漂薄风波,绝粮茹草,饥殍荐臻,死者大半。既济南海,与领守儿孝德相见。知足下忠义奋发,整饬元戎,西迎大驾,巡省中岳,承此休问,且悲且喜。即与袁沛及徐元贤复共严装,欲北上荆州,会苍梧诸县夷越逢虫起,州府倾覆,道路阻绝,元贤被害,老弱并杀。靖寻循渚岸五千馀里,复遇疾疠,伯母陨命,并及群从。自诸妻子,一时略尽,复相扶持。前到北郡,计为兵害及病亡者十遗一二。生民艰苦之甚,岂可具陈哉!后至司徒。

吴刘繇辟司空掾,除侍御史,不就。避乱淮浦,后至杨州刺史。

薛综,字敬文,少依族人避地交州,从刘熙学,后至太子少傅。

徵崇本姓李,遭乱更姓,遂隐于会稽,躬耕以求其志。步骘世乱,避难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瓜自给。后至丞相。

鲁肃少有壮节,好为奇计。后雄杰并起,中州扰乱,肃乃命其属曰:「中国失纲,寇贼横暴,淮、泗间非遗种之地。吾闻江东沃野万里,民富兵︹,可以避害,宁肯相随,俱至乐土,以观时变乎?」其属皆从命,乃使细弱在前︹壮,在后男女三百馀人。州追骑至,肃等徐行,勒兵持满谓之曰:「卿等丈夫,当解大数。今日天下兵乱,有功弗赏,不追无罚,何为相Τ乎?」又自植盾,引弓射之,矢皆洞贯骑。既嘉肃,言且度不能制,乃相率还肃渡江,往见孙策焉。后至横江将军。

吕岱,字定公,广陵海陵人。为郡县吏,避乱南渡。孙权统事,岱诣幕府,后至大司马。

陆逊少孤,随从祖庐江太守康在官。袁术与康有隙,将攻康康,遣逊及亲戚还吴。逊年长于康子绩,数岁为之纲纪门户,后至丞相。

赵达少从汉侍中单甫受学,用思精密,谓东南有王者气,可以避难,故脱身渡江。

高岱,字孔文,吴郡人。太守盛宪以为上计举孝廉,许贡来领郡。岱将宪避难于许昭家,求救于陶谦,谦未即救岱憔悴,泣血水酱不入口。谦感其忠壮,有申包胥之义,许为出军,以书与贡。岱得谦书以还,而贡已囚其母,吴人大小皆为危。竦以贡宿忿,往必见害,岱言:「在君,且母在牢狱,期于当往,若得入见,则事自当解」。遂通书,自白贡即与相见,才辞敏捷。好自陈谢贡,登时出其母岱,将见贡,语友人张允。沈昏,令豫具船以贡必悔,当追逐之出,便将母乘船易道而逃。贡须臾遣人追之,令追若及于船。江上便杀之,已过则止,使与岱错道,遂免被诛,时年三十馀。

晋庾衮,明穆皇后伯父也。乡党荐之,州郡交命,皆不降志。及齐王ぁ归于京师,逾年不朝,曰:「晋室卑矣,寇难方兴」。乃携其妻子,昧致巧绞,缕湫孪缛。缙涔氏缪灾,倚判畜凭幢,燃捌谀甓,林虑之人归之,咸曰庾贤。及石勒攻林,虑父老谋曰:「此有大头山,九州之绝险也。上有古人遗迹,可共保之」。惠帝迁于长安,衮乃相与登于大头山,而田于其下。年衔词焓,衬臼刀石蕊,同保安之,有终焉之志。

顾荣为成都王[A13C]丞相从事中郎。惠帝幸临漳,以荣兼侍中,遣行园陵。会张方据雒,不复得进,避之陈留。及帝西迁长安,徵为散骑常侍,以世乱不应,遂迁吴。又徵拜侍中。行至于彭城,见祸难方作,遂轻舟而还。纪瞻与顾荣俱徵为尚书郎。至滁州,闻乱日甚,将不行。会刺史裴盾得东海王越书,若荣等顾望以军礼发遣,乃与荣及陆玩等各解船弃车牛,一日一夜行三百里,得还杨州。

裴楷为侍中,坐杨骏姻亲,去官太保卫咸宰亮称楷贞正不阿附,宜蒙爵土,乃封临海侯,食邑二千户,代楚王玮为北军中候,加散骑常侍。玮怨狭,脸饧喝慰,楷闻之不敢拜,转为尚书楷长。子舆先娶亮女女,梦利献涌,虑内难未已,求出外镇,除安南将军、假节、都督荆州诸军事。垂当发,而玮果矫诏诛亮乡庖钥,前夺已中候,又与亮匣榍酌芮蔡挚。楷素知玮有望于巳,闻有变,单车入城,匿于妻父王浑家,与亮小子一夜八徙,故得免难。

卫挝,太子洗马,兄ロ为散骑侍郎,我蕴、煜麓舐矣,移家南行。母曰:「我不能舍仲宝去也」。纹糈蜕钪,廖门户大计。母泣涕从之,临别挝叫,衷、唬、涸、谌之义,人之所重,今可谓致身之日,兄其免之」。乃扶舆母转至江夏。

郗鉴以世乱归乡里,于时所在饥荒,时中州之士素有感其恩义者,相与资赡。鉴复分所得以恤宗族及乡曲孤老,赖而全济者甚多,咸相谓曰:「今天子播越,中原无伯常归依仁德,可以后亡」。遂共推鉴为主,与千馀家俱避,难于鲁之峄山。后至太尉。

邓攸初舀石勒,后逃勒,至新郑投李矩。三年,将去,而矩不听。荀组以为陈郡、汝南太守,愍帝徵为尚书左丞、长水校尉,皆不果就。后密舍矩去,投荀组于许昌,矩深恨焉,久之,乃送家属还攸。攸与刁协、周ダ素厚,遂至江东。后至尚书仆射。

谢鲲为东海王越参军事,鲲以时方多故,乃谢疾去职,避地于豫章,后至豫章太守。

袁瑰,字山甫。永嘉末,兴弟猷欲奉母避乱,求为江淮间县,拜吕令,转江都,因南渡。

高瞻,渤海锶宋尚书郎属。永嘉之乱,还乡里,乃与父老议曰:「今皇纲不振,兵革闳糯,丝の秩榔,竟毯雍H,舯荒岁俭,必为寇庭,非谓图安之所。王彭祖先在幽蓟,据燕代之资,兵强国富,可以⒁病V罹,以为何如?」众咸善之。乃与叔父隐率数千家北徙幽州。既而以王浚政令无常,乃依崔毖如辽东。

徐邈,东莞姑幕人,为州治中。属永嘉之乱,遂与乡人臧琨等率弟子并闾里士庶千馀家,南渡江,家于京口,后至骁骑将军。

褚蛭冠军避地幽州后,河北有寇难,复还乡里,河南尹举蛐斜鞠厥录疤煜露,Ψ挟蛘泻贤志,将图过江,先移住阳城界。颍川庾岂又即蛑舅也,亦忧世乱,以家付虍,虻蓝喜坏们岸。海王越以为参军,辞疾不就。

孔愉,会稽人。避乱入新安山中,改姓孙氏,以稼穑读书为务,信著邻里。后忽舍去,皆谓为神人,而为之立祠。永嘉中,元帝始以安东将军镇扬土,命愉为参军,并族寻求,莫知所在。建兴初,始出应召,为丞相掾,年已五十矣。

毛德祖父祖并没于贼中,德祖兄弟五人携母南渡,皆有武痪V荽,淌妨醯拦嬉缘。伦嫖,建武将军、始平太守。

孙盛,字安国,太原中都人。父恂,颍川太守。恂在郡遇贼被害。盛年十岁,逃难渡江。及长,博学善属文,后至秘书监、给事中。

宋谢方明随伯父邈为吴兴太守,孙恩之乱,方明逃遁获免。顷之,孙恩重侵会稽,谢琰见害,恩购求方明甚急。方明于上虞以母妹奔东阳,繇黄蘖峤出鄱阳,附载还都,寄居国子学。流离险厄,屯苦备经,而贞立之操,在约无改。

沈怀文为治书侍御史,元凶劭弑立,以为中书侍郎。世祖入讨劭,呼之使作符檄,怀文固辞,邵大怒,投笔于地曰:「当今艰难,卿欲避事邪?」旨色甚切。值殷冲在侧,申救得免⒓猜渎砑湫斜,夹峦め嶂。琳髀渤な,饭懔晔亍。

刘之遴,梁南阳人。为度支尚书、太常卿。时侯景以萧正德为帝,之遴时落景所,将使授玺绂。之遴预知,乃剃渑法服,乃免。先是,平昌伏挺出家,之遴为诗嘲之曰:「传闻伏不斗,化为支道林」。及之遴遇乱,遂披法服,时人笑之。寻避难还乡。

庾肩吾,为太子中庶子。太清中,侯景舀京都,简文以肩吾为度支尚书。时上流蕃镇并据州拒景,景矫诏遣肩吾使江州喻当阳公大心,大心寻举州降贼,肩吾因逃入建昌界,久之,方得赴江陵,未几卒。

萧子阄,侍中国子祭酒,领南徐州大中正。太清二年,侯景寇逼,子闾用窦淙。年三月,官城失守,东奔晋陵,馁卒于显灵寺僧房。

江总为太子中舍人。侯景寇京都,诏以总权兼太常卿,守小庙台城。舀总避难,崎岖累年。至会稽郡,憩于龙华寺,乃制《修心赋》,略序时事。总第九舅萧勃先据广州,总又自会稽往依焉。梁元帝平侯景,徵为明威将军、始兴内史,以郡秩米八千斛给总行装。会江陵,舀遂不行。总自此寓岭南积岁。天嘉四年,以中书侍郎徵还朝。

陈萧引为西昌侯仪同府主簿。侯景之乱,元帝为荆州刺史,朝士多往归之,引曰:「诸王力争,祸患方始,今日逃难,未是择君之秋。吾家再世为始兴郡,遗爱在民,正可南行,以存家门尔」。于是与弟彤及宗亲等百馀人奔岭表。

张正见为彭泽令,属梁季丧乱,避地于正俗山。时焦僧度拥众自保,遣使请交,正见惧之。逊辞延纳,然以法自持。僧度亦雅相敬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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