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九百二十八

○总录部 好尚

传曰:「人心不同,如其面焉」。则知好尚有殊,率性皆异,莫窥其际,有以见执德不回,乐在其中,有以知所趣,惟貌晃ケ拘,缘任所怀,无或害人,聊以成志,则何往而不利焉!

董父舜,时人,实甚好。龙能求嗜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叶公子高,楚人,好龙,门亭轩牖皆画龙形,一旦真龙垂头于窗,掉尾于户,叶公惊走失措焉。

汉辛庆忌为左将军,居处恭俭,食饮被服尤节约。然性好舆马,号为鲜明,唯是为奢。

王吉字子阳,为谏大夫,谢病去。吉子骏为御史大夫,骏子崇为司空,自吉至崇,禄位弥隆,皆好车马衣服。后汉陆闳为尚书令,美姿貌喜著,越布单衣,光武见而好之。自是尝敕会稽郡献越布。

晋嵇康为中散大夫,性绝巧而好锻。宅中有一柳树甚茂,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锻。

王济为侍中,解相马,又甚爱之。杜预尝称济有马癖」,孙楚为大将军参军,雅敬王济济卒,楚后来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床曰:「卿尝好作驴鸣,我为卿作之」。体似声真,宾客皆笑。

阮孚为侍中,性好屐,祖约性好财,同是一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约见正料财物,客至,屏当不尽,馀两小簏,以著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正见著蜡屐,因自叹曰:「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神色甚殉,于是胜负始分。

袁山松为吴郡太守,矜情秀远,善音乐。旧歌有《行路难》曲,辞颇疏质,山松好之。乃文其辞句,婉其节制,每因酣醉纵歌之,听者莫不流涕。初羊昙善唱乐,桓伊能挽歌,及《山松、《行路难》继之,时人谓之三绝」。时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而山松每出游,好令左右挽歌,人谓「湛屋下陈尸,山松道上行殡」。

王羲之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阴有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忻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

郗超为司徒左长史,以母丧去职。性好闻人栖遁,有能辞荣拂衣者,超为之起屋宇,作器服,畜仆竖,费百金而不吝。

谢尚好衣,刺文轮罡冈,鹬因而自改。位至尚书仆射。

谢安为太保,性好音乐,及登台辅,期丧不废乐。

谢玄少好佩紫罗香囊,叔父安患之而不欲伤其意,因戏赌取,即焚之,于此遂止。位终左将军、会稽内史。王徽之为桓冲府骑兵参军,性纵逸。时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观之,便出坐舆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扫请坐,徽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徽之便以此赏之,尽欢而去。尝寄居空宅中,便令栽竹。或问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耶!」

前秦苻朗为镇东将军、青州刺史,切怀远操,每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

宋谢灵运为永嘉太守,郡有名山水,灵运素所爱好,遂肆志游遨,遍历诸县,动逾旬朔。

何尚之为左光禄、开府仪同三司。性静退,居家尝著鹿皮帽。

王僧达为宣城太守,性好鹰犬。何尚之于宅设八关斋,行香次至僧达曰:「愿郎且放鹰犬,勿复游猎」。

庾炳之为吏部尚书,性好洁,士大夫造之者,去来出户跞×钍孟洗床。

殷仲,陈郡人。性亦好洁,小人非净,浴新衣,不得近左右。

王弘之,隐居。性好钓,日夕载鱼入上虞郭,经亲故门,各以两头置门内而去。

南齐孔稚只,峄山阴人。不乐世务,居宅盛营山水,凭几独酌,傍无杂事。门庭之内,草莱不剪,而多鸣蛙。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中Υ、鹪唬何、乙源说绷、讲、抗、拇、岛、伪、仄、谛、е、倬抳ǔ罗字仲举,)终散骑常侍。王思远为吴郡丞,好简洁,衣服垢秽,方便不前,形仪新楚,乃与促膝。既去之后,犹令二人以交帚扫其坐处。

梁何佟之为骠骑司马,性好洁,一日之中,洗涤者十馀过,犹恨不足,时人称为水淫。陶宏景居于句容之句曲山,自号华阳隐居,特爱松风,庭院皆植松,每闻其响,欣然为乐。

阮孝绪,陈留尉氏人。性沉静,幼与童儿游戏,尝以穿池筑山为乐。

刘之遴为南郡太守,好古爱奇。在荆州,聚古器数百种,有一器似瓯,可容一斛,上有金错字,时人无能知者。又献古器四种于东宫。其第一种,镂铜鸱夷,讯枚两耳,有银镂铭云:「建平二年造二种金银,错镂古亩枚」。有篆铭云:「秦容成侯贸之,岁造三种,外国澡灌一口」,有铭云:「元封二年,龟兹国献四种,古制澡盘一枚,铭云「初平二年造」。

萧几为新安太守,郡多山水时,其所好眯杂温乃糊之记。

后魏高树生雅好音律,尝以丝竹自娱。后为大都督。高允性好音乐,每至伶人弦歌鼓舞,尝击节称善。终散骑常侍、光禄大夫。

阴遵和,小名虎头。好音律。尚武事初拜,奉朝请。

裴蔼之性轻率,好琴书。终安广、汝阳二郡太守。

唐王涯好古名画,人所保惜者,必厚以货财致之。不受货者,即以官爵致之,厚为垣窍而藏之,衣复壁,位至司空。

柳公权,字诚悬,所宝惟笔砚图画,尝自扃钥之。官终太子少师。

○总录部 嗜好。

在天成象,列宿有风雨之好,唯人最灵大,欲存饮食之味,虽爱尚之或异,亦纵恣而无节。务求爽口,焉取乎心。至有变掩豆之尝,非登俎之用,暴殄天物,不近人情,盖非仁者之用心,斯亦格训之所戒。

屈到楚人嗜芰芰,菱也,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家人》曰:「老为人宗者」。曰:「祭我必以芰」。

曾媛橙,耸妊,蛟娑,曾子。不忍食羊枣。

魏文侯嗜晨,凫好北犬,太子击在中山,遣仓唐绁北犬并晨凫献之。文侯曰:「击爱我,知我所嗜好」。

齐王食鸡数千百段,足。

公仪休为鲁相嗜鱼,一邦皆争买鱼而献之公,仪子不受,曰:「夫唯嗜鱼,固不受也」。

宋刘邕嗣封南康公,所啖食每异于人。性嗜疮痂,以为味似蝮鱼。尝诣孟灵休,灵休先患灸疮,痂落床上,邕因取食之,灵休大惊。邕阍疲盒。灾所嗜灵休疮痂未落者,悉褫取以贻邕。邕既去,灵休与何勖书曰:「邕向见啖,遂举体流血」。南康国吏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迎与鞭疮痂,尝以给邕膳。

南齐虞挝辅国将军善为滋味,和齐皆有方法。豫章王嶷盛馔享宾,谓卧唬航袢这。浑刃吣,有所遗不卧唬汉尬槁乞霍。何世祖幸芳林园,就吻蟊饷,鸩狲蜗鸩,峒霸逾浑仁。十看蠊俣ξ恫患耙,病I暇。网吻笾钜,食方蚊夭。豢铣錾,献磲崽宀,豢禅文。讼仔丫泣笄,帑∫环蕉已。

梁何胤累迁左民尚书,去官,初侈于味,食必方丈。后稍欲去其甚者,犹食白鱼蟮└糖蟹,以为非见生物,宜食蚶蛎。使门人议之,学生锺ヴ曰:「蟮┲就脯,骤于屈申。蟹之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怀如怛。至于车螯蚶蛎,眉目内阙,惭浑沌之奇犬。广壳外缄,非金人之慎。不悴不荣,曾草木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其何算。故宜充庖厨,永为口实」。

后魏夏侯道迁为豫州刺史,好筵宴,务口实,京师珍羞,罔不毕有。

辛绍先,为下邳太守,性嗜羊肝,尝呼子少雍共食。及绍先卒,少雍终身不食羊肝。

隋刘臻为仪同,父名显臻。性好啖蚣,以音同父讳,呼为扁螺。

后唐李金诔⑽镇州王见泄偕埔茶尝呼「吃茶郎中」。

○总录部 好丹术

丹术之兴,始于西汉,风流浸远,好尚滋多。或以黄金之可成,或以长生之可致。贵乡才士,读诵秘书,佩服灵符,炼饵神药,以至谢免爵位,高蹈岩穴,犬旬其所,尚代有人焉。采于简编,咸用论次。

汉江喜,为醍茄艉钭,使家丞上书还印符,随方士免。刘向本名更生,宣帝时为谏大夫。帝复兴神仙方术之事,而淮南有枕中鸿、宝苑秘书《鸿宝苑秘书》并《道术篇》名,藏在枕中,尝存录之,不漏泄也,书言神仙,使鬼物为黄金之术。及邹衍重道延命,方世人莫见,而更生父德。武帝时治淮南狱,得其书,更生幼而读诵以为奇。献之言黄金可成,帝令典尚方,铸作事尚方,主巧作金银之所。今之中尚署,费甚多,方不验,帝乃下更生吏按吏劾,更生铸。

伪黄金系当死,更生兄阳城侯安民上书,入国户半赎更生罪。帝亦奇其材德。逾冬,减死论。苏乐善方术。王莽篡位,二年,兴神仙事,以乐善,起八风台于宫中,台成万金费直,万金也,作乐其上,顺风作液汤《艺文志》有液汤经,其义未闻也。又种五梁禾于殿中五色也,谷永所谓耕耘五德也,各顺其色,置其方面,先鬻鹤□毒瑁犀玉二十馀物渍种鬻,古煮字也。骨者,古骨者字也,谓鬻取汁以渍献,右病 ̄。毒音代,瑁音莫内切,计粟斛成一金言,此黄帝舷芍术也。以乐为黄门郎令主之。

晋葛洪,丹阳句容人。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吴时学道得仙,号曰葛仙公,以炼丹秘术授弟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焉。后师事南海太守上党鲍玄。玄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玄业兼总练医术。初,洪以年老,欲炼丹以祈遐寿,闻交猿龅で笪勾漏令。帝以洪资高,不许。洪曰:「非欲为求荣,以有丹耳」。帝从之。洪遂将子侄俱行。至广州,刺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炼丹。岳表补东莞太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在。

积年优游蜒,著述不辍。

鲍靓为南海太守,尝行部入海,遇风饥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济。

宋刘亮为梁州刺史,忽服食修道,欲致长生,迎武当山道士孙怀,使合神仙药。至益州,泰豫元年药始成,未出火毒。孙不听亮服,亮苦欲服,平旦开城门,取井华水服,至食后,心动如刺,午间便绝。及就殓,尸弱如生。后人逄见,乘白马将数十人出关西行,共语分明,此乃道家所谓尸解者也。

梁陶宏景,仕齐为奉朝请。武帝永明末,上表辞禄,许之。敕所在月给茯苓五斤、白蜜二升,以供服饵。既得神符秘诀,以为神丹可成而苦无药物。武帝给黄金、朱砂、曾青、雄黄等,后合飞丹,色如霜雪,服之体轻。及武帝服飞丹有验,益敬重之。

邓郁,荆州建平人。少而不仕,隐居衡山,极峻之岭,立小板屋两间,足不下山,断先十馀载,饮以涧水,服隳感既找,顾写蠖,淳武帝敬信殊笃。为帝合丹,帝不敢服,起五岳楼,贮之供养,家道吉日,躬往礼拜。白日,神仙魏夫人忽来临降,乘愣至,从少妪三十,并著绛紫罗绣强率裟。杲钥墒七八许,色艳桃李,质胜琼瑶,语言良久,谓郁曰:「君有仙分,所以故来,寻当相候」。至天监十四年,忽见二青鸟悉如鹤,大鼓翼翔舞,移晷方去,谓弟子等曰:「求之甚劳,得之甚逸。近青鸟既来,期会至矣」。少日无病而终。山内唯闻香气,世未尝有。武帝后令周舍为《邓郁传》,具序其事。

后魏徐謇,字成伯,善医术。謇尝有药饵及吞服道符,年垂八十而须洳话,琢ξ炊嗨コ。右卫将军謇欲为孝文合服金丹,致延年之法,乃入居崧高,采营其物,历岁无所成,遂罢。

李预为征西大将军长史,带冯翊太平府,解罢郡,遂居长安。每羡古人冫食玉之法,乃采访蓝田,躬往攻掘,得若环璧杂器形者,大小百馀,稍得黑鹿,便箧盛以还而至,观之,皆光润可玩。预乃椎七十枚为屑,日服食之,馀多惠人。后预及闻者更求玉于故处,皆无所见。冯翊公源怀等得其玉,琢为器佩,皆鲜明可宝。预服经年,云有效验,而世事寝食,皆不禁节,又加之好酒损志。及疾笃,谓其妻子曰:「服玉屏居山林,排弃嗜欲,或当大神力,而吾酒色不绝,自致于死,非药过也。然吾尸体必当有异于常,勿便速殡,令后人知冫食服之妙」。时七月中旬,长安毒热,预停尸,经宿而体色不变。其妻常氏以珠玉二枚含之,口闭,常谓之曰:「君自云冫食玉有神验,何故不受含也?」言讫齿,启纳珠,因嘘属其口,都无秽气。举尸于棺,坚直不倾委。死时犹有遗玉屑数斗,橐盛纳诸棺中。

北齐张游远善方术,文宣令与诸术士合九转金丹及成文宣置之玉匣,云:「我贪世间作乐,不能即飞上天。待临死时取服按传,游远本无官

唐师市奴,方术人。高祖、武德中,合金银并成,帝异之,以示侍臣。封德彝进曰:「汉代方士及刘安等皆学术,唯苦黄白,不成金银为食器,可得不死」。

张道鹤,平棘人。少游名山,得服食之术。后居人间,每每饵金膏。太宗贞观十九年,车驾次平棘,幸其庐,赐以衣服,时六百四十六岁。

尉迟敬德,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贞观末年,笃信仙术,飞炼金石,服药饵,隳阜劬簿,迎汛π蘩,沓靥ǔ⒆嗲,迳汤忠,徊亢褡苑,钛不与外人交通。

刘道合,宛丘人。为道士,高宗令合还丹丹,成而上之,咸亨中卒。唯有空皮,而背上开折,有似蝉蜕。高宗闻之曰:「刘师为我合丹自服仙去,其所进者亦无异」。

孟洗,汝州梁人也。少好方术,尝于凤阁侍郎刘酥家见其敕赐金谓酥,曰:「此药金也,若烧火其上,当有五色气」。试之果,然后归伊阳山,第以药饵为事。

孙太冲隐于嵩山。玄宗天宝三载,河南尹裴敦复上言:「太冲于嵩山,合炼金丹,自成于灶中,精华特异,变化非常。请宣付史官,颁示天下,以彰灵瑞仙圣之应」。从之。李抱真,德宗贞元中为昭义军节度使,晚节好方士,以冀长生。有孙季长者,为抱真炼金丹,绐抱真曰:「服之当钕伤焓鹞」。宾僚数谓参佐曰:「此丹秦皇、汉武皆不能得,唯我遇之,他年朝上清,不复偶公辈矣」。复尝梦驾鹤冲天,寤而刻木鹤,衣道士衣,以习乘之。凡服丹二万丸,腹坚不食,将死,不知人者数日矣。道士牛洞玄以猪肪掀嵯轮殆尽,病少间,季长复曰:「垂上仙,何自弃也?」益服三千馀丸,顷之卒。

郑注,文宗太和末为凤翔节度注。两目不能远视,自言有金丹之术,可去痿弱重追之疾。始,徐州节度李自云得效,乃移之监军王守澄,亦被其事。

后唐王杼颇┪成德军,节度晏安,既久惑于左道,专求长生之要。尝聚淄黄,炼仙丹,或讲说佛经,亲受符砦。魃蕉喾鹚隆,S钟型跄,腹埸柙鲋,霉萦畹袷瓮聊镜朗。客酢H糈者诱璧,巧搅偎,访求仙迹。每一出数月方归,百姓劳敝。王母观石路既峻,不通舆马。每登行,命仆妾数十人,维锦绣牵持而上。

晋卢华,庄宗时为平章事。登庸之后,不以进贤劝能为务,唯事修炼,求长生之术。尝服丹砂,呕血数日,垂死而愈。

《晋史》,圭仕后,唐为河南少尹,有嵩山术士遗圭石药如斗,谓圭曰:「服之可以延寿,然不可中辍,辍则疾作矣」。圭后服之,神爽力健,深保惜焉。清泰末,圭在恒山,遇秘琼之乱时,贮于衣笥,为贼所劫,便不复得。天福中,疾生胸臆之间,尝如火灼,圭知其不济,求归乡里,诏许之。及涉河,竟为药气所蒸,卒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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