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七百八十七

○总录部 德行

德苞五常之性,冠四科之首,在蠊碓蛭,君子立教,则为人师者其唯德也欤!故卷怀自守,虽幽抖靡欺,忠信以行,于蛮貊而何间?其大也,喻神灵之变,化其达也,为朝野之规矩。见之者既欣而且慕,亲之者不孤而有邻。若乃就其深居,蔚为仁里,让之高位,发于言叹,屈王公而尽礼,来州将之致恭。其有当叔世迁讹,暴乱横起,处广泽而自若,得众力之全让。或恶子望风而引避,或小人闻言而改操争讼。繇之取决,礼让为之兴行。岂辞小官,自成德化,长幼咸服,薰灼弥广。虽复考终长逝,义形嗟泣,饰终之礼,曲尽繇衷。至有身轻鸿毛,愿赎其死,孟轲所谓「以德服人」者,斯之谓欤!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里人,姓李,名耳,字伯阳,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弥芙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水┲臼墙晕抟,骒蹲又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网,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缰。领读吾不能知其乘风愣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

孔子,鲁大夫也,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恂恂,温恭之貌。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为谨便辩也,虽辩而谨敬。)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侃侃,和乐之貌。

颜回,字子渊,孔子弟子。孔子曰:「自吾有回门,人益亲」。回为孔子胥附之,有能,使门人日亲。曾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校,报也,言见侵而不报。昔者吾友尝从于斯矣」。友,谓颜渊。

汉严尊,字君平,蜀人。卜筮于成都市。以为卜筮者贱业而可以惠人,有邪恶非正之问,则依蓍龟为言利害,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弟言依于顺,与人臣言,依于忠为因傅乐以善从吾言者已过半矣。扬雄少时从游学,已而仕京师,显名数为朝廷在位,贤者称君平德季强为益州牧,喜谓扬雄曰:「吾真得严君平矣」。及至蜀,改礼与相见,卒不言以为从事。后汉卓茂,南阳宛人,性宽仁,恭爱乡党,故旧虽行,能与茂不同,皆爱慕欣欣焉。后终于太傅。

周党,字伯况,太原广武人。敕身修志,州里称其高行。王莽窃位,⒓捕琶抛葬嵩舯┳,莺岵忻鹂は匚ㄖ,凉阄涔城不入。建武中,徵为议郎,以病去职。

荀恁,太原广武人,隐居山泽,以求厥志。王莽末,匈奴寇其本县。广武闻恁名节,相约不入荀氏闾。

夏恭,梁国蒙人。王莽末,盗贼纵横,攻没郡县。恭以恩信,为众所附,拥兵固守,独获安全。光武即位,召拜郎中,迁太山都尉。

樊宏,南阳湖阳人。王莽末,与宗家亲属作营堑自守,老弱归之者千馀家。时赤眉贼掠唐子乡,多所残杀,欲前攻宏营。宏遣人持牛酒米,侠陀诔嗝汲嗝汲だ,舷任藕耆,屎窠猿圃,唬悍君素善,且今见待如此,何心攻之!引兵而去,遂免寇难。

逢萌,字子康,北海都昌人。居琅琊劳山,养志修道,人皆化其德。北海太守素闻其高,遣吏奉谒致礼,萌不答,太守怀恨而使捕之。吏叩头曰:「子康大贤,天下共闻。所在之处,人敬如父,往必不获,祗自毁辱」。太守怒,收之系狱。更发他吏,行至劳山,人果相率以兵弩捍御。吏被伤流血,奔而还。

蔡衍,汝南项人,以礼让化乡里,有争讼者,跞∫柩芫鲋,其所平处,皆曰无怨。

宗慈字孝初,南阳安众人。为修武令,弃官徵拜议郎,未致道疾卒。南阳郡士皆重其义行。

孟尝,会稽上虞人。为合浦太守,病自上被徵,隐处穷泽,身自耕佣。邻县士民慕其德,就居止者百馀家。

陈实,颍川人。为太邱长,在乡闾,平心率物。其有争讼,辄求判正,晓譬曲直,退无怨者。至及叹曰:「宁为刑罚所加,不为陈君所短」。实卒,大将军何进遣使吊祭,海内赴者三万馀人,制衰麻者以百数。

司马均,字少宾。安贫好学,隐居教授,不应辟命,信诚行乎州里。乡人有所计争,辄令咒宾,不直者终无敢言。

爰延,字季平,陈留外黄人。为乡啬夫,仁化大行人。但闻啬夫,不知郡县。

郑玄,北海高密人。自徐州还高密,道遇黄巾贼数万人,见玄皆拜相,约不敢入县境。后为大司农。

任抛肿誉,瞬┎人以至行称。黄巾贼起,天下饥荒,人民相食。寇到博昌,闻判兆帜讼辔,皆唬核尬湃巫誉。颂煜孪腿艘病=袼渥髟裟强,扇肫湎缫,遂相帅而去。繇是声闻远近。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为郡功曹,太守徐荷蹙粗,府中闻子将为吏,莫不改操饰。行同郡袁绍,公族豪侠。去濮阳,令归车徒甚众。将入郡界,乃谢遣宾客曰:「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遂以单车归家。

孔嵩,字仲山,为新野县阿里长,正身厉行,街中子弟皆服其训化,遂辟公府之京师。道宿下,亭盗共窃其马。寻问知其嵩也,乃相责曰:「孔仲山善士,岂宜侵盗乎?」于是送马谢之。

王扶少方谛锌途,永喷鸩,黄湎厮止,聚落化其德。徐飨豫章南昌,人异行矫,时俗闾里,服其德化。有失物者,县以相还,道无拾遗。太守请署功曹,后举有道家,拜太原太守,并不就。

苏纯,字桓公,扶风平陵人。性强切而持毁誉,士友咸惮之。至乃相谓曰:「见苏桓公患其教,责人不见」。又思之,三辅号为大人,大人长老之称,言尊事之也」。后官至南阳太守。

孙期,济阴成武人。少为诸生,习《京氏《易》、古文、《尚书》。远人从其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里落化其仁让。黄巾贼起,过期里陌,相约不犯孙先生舍。

桓晔,字文林,沛郡人也,议郎鸾之子。避地会稽,浮海客交栽,饺嘶其节,至闾里不争讼。仕为郡功曹。王孙瑞每三公缺,杨彪、皇甫嵩皆让位于瑞后。官至仆射。

刘虞,东海郯人。为幽州刺史,以疾归家。时乡曲有所诉讼,不以诣吏自投虞,以情理为之论。判皆小,大敬从,不以为恨。

王烈,字彦方,太原人。少师事陈实,以义行称。乡里有盗牛者,主得之,盗请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烈闻而使人谢之,遗布一端。或问其故,烈曰:「盗惧吾闻其过,是有耻恶之心,既有耻恶,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后有老父遗剑于路,行道一人见而守之。至暮,老父还,寻得剑,因而问其姓名,以事告烈。烈使推求之,乃先盗牛者也。诸有争讼曲直,将质之于烈,或至涂而反,或望庐而还。其以德感人若此。察孝廉,三府并辟,皆不就。会董卓作乱,避地辽东,躬秉农器,编于四民,布衣蔬食,不改其乐,东域之人,奉之若君。时衰世弊,识真者少,朋党之人,互相谗谤。自避世在东国者,多为人所害,烈居之历年,未尝有患。使辽东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商贾之人,市不二价,曹公累徵不至。

庞德公,襄阳人。诸葛孔明每至其家,独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荆州刺史刘表数延请,不能屈。后携妻子登鹿门山采药,不返。

魏徐裔汉末,盗贼纵横,敬裔礼行,转相,约敕不犯其闾管宁。

汉末避地辽东,民化其德,左右无斗讼之声,礼让移于海表,与人子言,教以孝,与人弟言,训以悌言及人臣诲以忠貌甚顺观其行,邈然若不可及,即之熙熙,然甚柔而温,因其事而宁之于善,是以渐之者无不化焉。宁之亡,天下知与不知,闻之无不嗟叹醇德之所感若此,不亦至乎!」后诏书徵,不起而卒。

胡昭,颍川人,转居陆浑山,信行著于乡党。百姓闻马超叛,避兵入山者千馀家,饥乏渐相劫掠。昭尝逊辞以解之,于是寇难消息,众咸宗焉。故其所居部落中三百里,无相侵暴者。

蜀向朗为诸葛亮丞相长史,免官归成都,开门接宾,诱纳后进,讲论古义,不干时事,以是见称。上自执政,下及童冠,皆敬重焉。

杨仪兄虑,字威方。少有德行,为江南冠冕。州郡礼召,诸公辟请,皆不能屈。年十七,天乡人宗贵号曰德行杨君为诸葛亮丞相长史、中军师。

朱冲,字巨容,南安人。居近夷俗,羌戎奉之若君冲,亦以礼让为训。邑里化之,路不拾遗。村无凶人,毒衩褪藿圆晃害。

晋蔡克,陈留考城人。博涉书记,为邦族所敬。性公亮守正,行不合已,虽富贵不交也。高平刘整恃才纵诞,服饰诡异,无所拘忌。尝行造人,遇克在坐,整终席惭不自安。克时为处士,而见惮如此。

束嫜羝,皆城人。为赵王伦记室,罢归教授门徒。年四十卒,元城市里为之废业,门生故人立碑墓侧。

华表为太常,以光禄大夫致仕。表性清淡,尝虑天下退理,司徒李裔、司隶王密等尝称曰:「若此人者,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贺循为元帝军谘祭酒,有清德,伏于一时。廷尉张宰≡谛∈薪夺左右近宅,以广其居,乃私作都门,早闭晏开,人多患之,讼于州府,皆不见省。会循出至破冈,连名诣循质之。循曰:「见张廷尉,当为言及之。晕哦遂毁其门,诣循致谢。其为世所敬服如此。

宋张进之,永嘉安固人。少有志思行义,闻于乡里。时劫掠充斥,每入村抄暴,至进之村跞∠迸,冀不得侵犯。其信义所感如此。历郡五官主簿。

范叔孙,吴郡钱塘人。少而仁厚,固穷济急,乡里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除竟陵王国中军将军,不就。

南齐何伯下江人与弟幼暇,楚鹘诓倩、迦瞬、痪胂、缋锖、粑人师,郡守下车,莫不修谒。

梁严植之,性谨厚,不以所长高人。又仁慈好阴德,虽在ウ室,未尝怠也。官至中抚军记室参军,兼五经博士。

陈虞寄,会稽馀姚人。为建安王谘议,以疾加大中大夫。及谢病私庭,每诸王为州将,下车必造门致礼,命释鞭板,以几杖侍坐。尝出游近寺闾里转相告语,老幼罗列,望拜道左,或言誓为约者,但指寄便不欺。其至行所感如此。

马枢,扶风⼙人。博极经史,尤善佛经。少属乱离,每居之处,盗贼不入,依⒄叱J百家。文帝以度支尚书徵,不起。

后魏吕显,字明东,平寿张人。性廉直,乡人分争者,皆就而质焉。

北齐李元忠,赵郡伯大夫也。后魏孝明时,盗贼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还经南赵、赵郡,以路梗共投元忠。奉绢千疋,元忠唯受一匹,杀五羊以食之,遣奴为导,曰:「若逢贼,但道李元忠遣送」。奴如其言,贼皆舍避。终于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隋李士谦,赵州平棘人。仕魏为广平王府参军。自以少孤,未尝饮酒食肉,口无杀害之言。隋有天下,毕志不仕。开皇八年,终于家,时年六十六。赵郡士女闻者,莫不流泪曰:「我曹不死,而令李参军死乎!」会葬者万馀人。乡人李景伯等以士谦道著邱园,条其状诣尚书省,请先生之谥,事寝不行,遂相与树碑于墓。

徐孝肃,汲郡人。宗族数千家,多以豪侈相尚。肃性俭约,事亲以孝闻。虽在幼齿,宗族间每有争讼,皆至肃所平论之,为肃所短者,无不引咎而退。后母卒,负土成坟,庐于墓所四十馀载而卒。

张文诩,江东人。每以德化人乡党移风俗。丫佣卒,年四十,而乡人立碑号张先生焉。

柳俭,河东解人也。少有局量,立行清苦,为州里所敬,虽至亲昵,无敢狎侮。官至上大将军。

唐张元素,蒲州虞乡人。隋末,为景城县户曹。窦建德攻陷景城,元素被执,将戮县民千馀人,号泣请代其命,曰:「此人清慎,杀之乃无天地。大王将定天下,当深加礼接以招四方,如何杀之,使善人解体!」建德遽命释之。

杨绾,华州华阴人。素以德行著,或造之者清谈终日,未尝及名利。或有客欲以世务乾者,见绾言必元远,不敢发辞,内愧而退。位至中书侍郎、平章事。

阳城,字亢宗,隐河东条山下,远近慕其德行,来学者相继于道。闾里有争者,不诣官府,诣城以决之。终于道州刺史。

甄济,字孟成,中山无极人。隐居卫县青岩山,环山之人服其操行,约不畋渔。采访使表荐为范阳节度掌书记。

○总录部 德行

夫孔门四科,德行为首。是知行者人伦之本,众善之源。故君子立身行道,造次不违,乘之以端方,守之以淳,固仁近之矣,乃有能降其志,不苟于得,必以中虑,匪以利回靡息,曲-木之阴,罔取非义之给,盛衰一致,死生等节。至于千里赴吊于知已,皓首罔渝于缔交。繇是白圭无玷,ウ室不欺,敦厚之风,行于乡里,徽音之美,播于简书,士之所为,良足尚矣。

孔子绝四毋意以道为度,故不任意,毋必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故无专必。毋固无可无不可,故无固行,毋我述古而不自作,处群而不自异,唯是之从,故不有其其身。

颜回,字子渊。闵损,字子骞。冉耕,字伯牛。冉雍,字仲弓,孔子皆以为有德。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前所闻,未及行,故恐后有闻,不得并行。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但能言应伦理,行应思虑,如此而已。

后汉淳于恭,初遭贼寇,百姓莫事农桑。恭尝独力耕田,乡人止之曰:「时方淆乱,死生未分,何空自苦为?」恭曰:「纵我不得它人,何伤」垦耨不辍」。后至侍中、骑都尉。承宫尝出行,得虎所杀。鹿持归肉,分门下取皮上师不受,宫因弃之。人问其故,宫曰:「既已与人义,不可复取」。后至侍中祭酒。

张湛,字子孝,右扶风人。以笃行纯淑,乡里归德。虽居幽ウ,自整顿,三辅以为仪。表为大中大夫。

徐飨公府辟,皆不就。人有死丧,负笈赴吊。尝于家豫炙鸡一只,以两绵絮渍酒中暴乾以裹鸡,径到所赴蒙。鏊焱庖,运渍绵,使有酒气,斗米饭,白茅为藉。以鸡置前,螫酒毕,留谒则去不见。丧主飨,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飨,乃负粮徒步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毕而去,不告姓名。

魏袁奥行,足以厉俗,言约而理当。终于光禄勋。

任嘏幼号神童,及汉末荒乱,家贫,卖鱼会官税,鱼鱼贵数倍,嘏取直如常。又与人共买生口,各雇八疋,后生口家来赎,时价直六十疋,共买者欲随时价取赎。嘏自取本价八疋共买者,惭亦退还取本价。

吴陈表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皆其亲友。尚书暨艳亦与表善,后艳遇罪,时人咸自营护。信厚言薄,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表俄徙太子中庶子,拜翼正都尉。

晋羊祜妻,夏侯霸之女。及霸之降蜀也,姻亲多告绝,祜独安其室,恩礼有加焉。徵拜中书侍郎。

刘实少贫寠,杖策徒行,每所憩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营给。后至太常。

宋阮长之为散骑侍郎,在中书省直,夜往邻省,误著履出阁,依事自列门下。门下以ウ夜,人不知,不受列。长之固遣送之,曰:「一生不悔ウ室」。

郭世道察孝廉不就,少有学行仁厚之风,行于乡里,邻村大小莫有呼其名者。尝与人共于山阴市货物,误得一千钱,当时不觉,分背方悟,请其伴以求此钱,追还本主,伴大笑不答。世道以巳钱充数送还之,钱主惊叹,以半直与世道,世道委之而去。

朱百年,会稽山阴人也。少有高情,亲亡服阕,携妻孔氏入会稽南山,伐樵采药为业,以樵药置道头,跞∥行人所取,明旦又复如此。人稍怪之,积久方知是朱隐士所卖,随其所取多少,留钱取樵药而去。

南齐崔慰祖为始安王刑狱参军,卖宅四十五万。买者云:「宁有减不?」答曰:「诚惭韩伯休,何容二价」。买者又曰:「君但卖四十六万,一万见与」。慰祖曰:「是即同君欺人,岂是我心乎?」

虞挝正员常侍,率性敦实,与人知识,必相存访,亲疏皆有终始,世以此称之。

徐伯珍徵辟不就,举动有礼,过曲木之下,趋而避之。辛普明兄将葬,邻人嘉其义,赙助甚多。普明初受,后皆反之,赠者甚怪。普明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来意,今何忍死者?」馀物以为家财。

周山图为黄门郎,与人周旋,皆白首不异梁。甄彬有行业,乡党称善。尝以一束苎就州长沙寺库质钱,后赎苎还,于苎束中得五两金,以手巾裹,彬得送还寺库。道人惊云:「近有人以此金质钱,时有事不得举而失,檀越乃能见还」。跞∫越鸢胙龀晖复十馀,彬坚然不受,因咏曰:「五月披羊裘而负薪,岂拾遗金者耶?」卒还金。

何远,东海郯人。为东阳太守,免归还。轻财好义,周人之急,言不虚妄,盖天性也。远无戏言,尝语人云:「卿能得我一妄语,则谢卿以一缣」。众共伺之,不能记也。

陈欧阳呶,广州刺史、征南将军。初,交州刺史袁昙缓密以金五百两寄吡钜园。倭交购掀痔守龚为四百两,付儿智矩,馀人弗之知也。匡拔肃勃所破,资财并尽,唯所寄金独在。昙缓亦寻卒,至是吓⒁佬呕怪,时人莫不叹服。其重然诺如此。

殷不佞为散骑常侍、兼尚书右丞。不佞,事寡嫂张氏甚谨,所得禄俸,不入私室。

后魏崔降宗为大将军府长史,仁信待物,出以至诚,故见重于世也。

辛穆,字叔宗。举茂才,为雍州别驾。初随父在下邳,与彭城陈敬文友善。敬文弟敬武,少为沙门,从师远学,经久不反。敬文病临卒,以杂绫二十疋寄穆与敬武穆,久访不得。经二十馀年,始于雒阳见敬武,以物还之,封题如故。世称其廉信。

赵柔,少以德行知名,为河内太守。柔尝在路得人所遗金珠一贯,价直数百缣,柔呼主还之。后有人遗柔铧数百枚与子善明鬻之于市。有人从柔买素绢二十疋,有商人知其贱,与柔三十疋,善明欲取之,柔曰:「与人交易,一言便定,岂可以利动心也」。遂与之。萆鹬流闻而敬服。

鹿涅尝诣徐州,马疲,附船而至大梁。夜睡,从者上岸窃禾四束,以饲其马。船行数里,涅觉问得禾之处,从者以告。涅大忿,即停船上岸,至取禾处,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反。后至梁州刺史。

赵琰,天水人。皇兴中,京师俭,婢简粟粜之,琰遇见切责,敕留轻鸨。瘸⑺妥佑冀州,聘室从者,于路遇得一羊,行三里而琰知之,令送于本处。又遇路傍主人设羊羹,琰访知盗杀,卒辞而不食。遣人买耜刃,得利六百,即令送还刃主刃主高之,义而不受,琰命委之而去。后至淮南王府长史。

后周寇隽,性廉恕,不以财利为心。家人曾卖物与人,而剩得绢五疋。隽于后知之,乃曰:「恶木之阴,不可暂息。盗泉之水,无容误饮。得财失行,吾所不取也」。遂访主还之,其雅志如此。后至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隋张处威为谒者大夫,摄江都。赞治。尝在途见一遗囊,恐其主永失,因令左右负之,而后数日物主来认,悉以付之。

赵轨,开皇初为齐州别驾。其东邻有桑椹,落其家。轨遣人悉拾还其主,诫其诸子曰:「吾非此求名,意者非机杼之物,不愿侵人。汝等宜以为诫」。为原州总管司马。在道夜行,其左右马逸入田中,暴人禾。轨驻马待明访禾主,酬直而去。原州人吏闻之,莫不改操。

唐于邵为太子宾客,性孝悌,内行修洁,老而弥笃。

武儒衡,字庭硕。才度俊伟,气直貌庄,言不妄发,与人交友,终始不渝。

班肃,长庆元年,自前坊州刺史为司封员外郎。时宰臣上言曰:「将欲清风俗,必在厚人伦。窃见皇甫扇ㄎ,皇⑹卑嘈,兄中多所亲附,及得罪后,议论立变,憎嫉如雠,俗之衰薄,一至于此。唯班肃以曾为郎官,判度支案,始终如一,独送出城。周行之间,多美其事。今郡秩已罢,望授一省官以表其行」。故有是拜。

后唐赵光逢为司空平章事,以疾辞,授司徒致仕。尝有女冠寄黄金一镒于其室家,并属离乱,女冠委化于他土。后二十年,金无所归,纳于河南尹张全义,请付诸宫观,其旧封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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