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录部 孝第二
晋王祥字休徵,性至孝。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母。每使扫除牛下,祥愈谨。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尝。有丹柰结实,母命守之,每风雨祥跞树而泣。其笃孝纯至如此。汉末遭乱,扶母携弟览避地庐江,隐居三十馀年,不应州郡之命。母终,居丧毁瘁,杖而后起,位至太保。
曹志为谄,琉J淘饽,赣蔷由ゾ,б虻眉膊,∠才失常。
李喜初辟太傅属,因辞疾,郡县扶舆上道,时喜母病笃,乃窃逾泫氏城而徒还,遂遭母丧,论者嘉其节操。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一名虔。父早亡,母何氏改醮。密时年数岁,感恋弥至泣浦,性遂以成疾。祖母刘氏躬自抚养,密奉事以孝谨闻。刘氏有疾,则涕泣侧息,未尝解衣。饮食汤药,必先尝后进。泰始初,诏徵为太子洗马。密以祖母年高,无人奉养,遂不应命。乃上疏曰:「臣以险[C260],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辛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刘早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尝废离。自奉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明诏特下,拜臣郎中。寻蒙国恩,除臣洗马。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诏书切峻,责臣逋慢。郡县逼迫,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苟犬旬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恤,况臣孤苦≠之极!且臣少仕伪朝,历职郎署,本图宦达,不矜名节。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猥蒙拔擢,宠命殊私,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馀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私情区区,不敢弃远。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而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但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之所明知,皇天后土,实所鉴见。伏愿陛下矜愍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人幸,保卒馀年,臣生当陨身,死当结草」。帝览之曰:「士之有名,不虚然哉!」乃停召,位至汉中太守。
荀ダ为司空,年逾耳顺,孝养泣埔阅赣侨ブ盎偌、该鹦院、D诔浦。
何曾有清德,傅玄著《论》,称曾及荀。ダ曰:「以文王之道事其亲者,其颍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称曾、闵,今曰荀、何?内尽其心以事其亲,外崇礼让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命,有能行孝之道,君子之仪表也。《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令德不遵二夫子之景行者,非乐中正之道也」。又曰:「荀、何?君子之宗也」。又曰:「颍昌侯之事亲,其尽孝子之道乎!存尽其和,事尽其敬,亡尽其哀,予于颍昌侯见之矣」。又曰:「见其亲六十而孺慕,予于颍昌侯见之矣」。位至太傅。
李宣伯,辽东襄平人。祖敏,汉河内太守,去官还乡里。辽东太守公孙度欲强用之,敏乘轻舟浮沧海,莫知所从。宣伯父信,追求积年,浮海出塞,无所见,欲行丧制服,则疑父尚存,情若居丧而不婚娶。后有邻居故人与其父同年者亡,因行丧服制。燕国徐邈与之州里以大孝莫大于无后,劝使娶妻。既生宣伯,遂绝房室,常如居丧礼,不堪其忧,数年而卒。宣伯既幼,孤母有改行,有识之后,降食哀戚,亦以丧礼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设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闻。一云:敏生宣伯而遣妻宣伯,不识生母,及有识蔬哀戚,亦如三年之丧也。
却诜为议郎,母忧去职。诜母病苦,无车,及亡,不欲车载柩,家贫无以市马,乃于所住堂北壁外假葬,开户,朝夕拜哭,养鸡种蒜,竭其力术。丧过三年,有马八匹,舆棺至冢,负土成坟。
傅咸自尚书左丞出为冀州刺史,继母杜氏不肯随咸之官,自表解职。
羊祜年十二丧父,孝思过礼,事叔父耽甚谨。遭母忧,长兄发又卒,毁慕寝顿十馀年,位至征南大将军。霍原字休明,燕国广阳人也。少有志力,叔父坐法当死,原入狱讼之,楚毒备加,终免叔父。
许孜,东阳吴宁人。二亲没,哀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于县之东山,躬自负土,不受乡人之助。或愍孜羸惫,苦求来助,孜昼则不逆,夜便除之。孜以方营大功,乃弃其妻,独宿墓所,列植松柏亘五六里,积二十馀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泣,瞥夕奉亡如存。子玉亦有孝行,图孜像于堂,朝夕拜焉。
庾衮,字叔褒。父亡作,陈粢匝母,母见其勤,曰:「我无所」。馀具孝感门食。对曰:「母食不甘,衮将何居?」母感而安之。州郡礼辟令,具供养,不起。父母终后,庐于墓侧,或有斩其墓柏,莫知其谁。乃召邻人集于墓而自责焉。因叩头涕泣谢祖祢曰:「德之不修,不能庇先人之树,衮之罪也」。父老咸为之垂泣。自后人莫之犯。初,衮父诫衮以酒每醉跞∽,栽鹪唬河喾舷雀钢,诫其何以训人,乃于父墓前自杖三十。邻人德逸者,善事其亲,老而不倦,衮每拜之。
孙晷,富春人,以孝行闻。父母尝馔,虽诸兄亲馈,而晷不离左右。富春车道既少,动经江川,父难于风波。每行乘篮舆晷,躬自扶持,所诣之处,则于门外树下,藩屏之间,隐息以待,不令主人知之。
王戎,字龀逦,吏部尚书,以母忧去职。性至孝,不拘礼制,饮酒食肉。或观奕棋,而容貌毁悴,杖然后起。裴咄吊之,谓人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龀宀、幻饷,鹦灾讥也」。时和峤亦居父丧,以礼法自持,量米而食,哀毁不逾于戎。武帝谓刘毅曰:「和峤毁顿过礼,使人忧之」。毅曰:「峤虽寝苫食粥,乃生孝耳。至于王戎,所谓死孝,陛下当先忧之」。戎先有吐疾,居丧增甚。帝遣医疗之,并赐药物,又断宾客。
王接,字祖游。幼丧父,哀毁过礼。乡亲皆叹曰:「王氏有子哉!」母终,柴毁骨,立居墓次。积年,位征虏将军司马。傅宣字世引,年六岁,丧继母,哭泣如成人,中表异之。阎缵字绪伯,博览坟典。父卒,继母不慈,缵恭事弥谨,而母疾之愈甚,乃诬缵盗父时金宝,讼于有司,遂被清议十馀年,缵无怨色,孝谨不怠。母后意解,更移中正,乃得复品,为太傅杨骏舍人。
王况,字处道。少孤,养于从叔司空昶,事昶如父。奉继母寡嫂以孝义称。位尚书令。
乔智明,字元达,鲜卑前部人。少丧二亲,哀毁过礼。位折冲将军。
盛彦,广陵人也。母王氏,因疾失明,彦每言及,未尝不流涕。仕本邑小中正。
郑默拜大鸿胪。遭母丧旧制,既葬还职,默自陈恳至,久而见许。遂改法定令,听大臣终丧自默始。
山涛为侍中,迁尚书,以母老辞职。诏曰:「君虽乃心在于色养,然职有上下,旦夕不废医药,且当割情,以隆在公」。涛心求退,表疏数十上,久乃见听。除议郎。
韦忠,平阳人也。年十二丧父,哀慕毁悴,杖而后起。司空裴秀吊之,匍匐号诉,哀恸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长大,必为佳器」。归而命子咴,煅煞阕,遂庐于墓所,吣蕉造之,皆⑿胁患。
王堪遭父丧,居于墓次,位汝南内史。
荀崧迁侍中、中参军。王弥入雒,崧与百官奔于密,未至而母亡。贼追将及,同旅散走。崧被浯映凳厣ズ牌,贼至,弃其母尸于地,夺车而去。崧被四创,气绝,至夜方苏。葬母密山。
潘尼少有清才,初应州辟,后以父老归供养。居家十馀年,父终,晚乃出仕,位太常卿。
嵇绍,字延祖,中散大夫康之子。十岁而孤,以父得罪。靖居私门,事母至孝,和色柔声,常若不足。谨身节俭,朝夕孜孜,亲执刀俎,非无使役,以他人不如己之诚至也。位至侍中。
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也。九岁丧母,泣血三年,几至灭性。每至忌日,则悲啼三旬。后母卜氏,遇之无道,常以蒲穰。及败,麻头与延贮衣。其姑闻之而问之,延知而不言。事母弥谨,夏则扇枕,冬则以身。温之盛寒,体无全衣,而亲极滋味。
刘殷七岁丧父,服丧三年,未曾见齿事。曾祖母王氏以孝闻,郡命主簿、州辟从事,皆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司空齐王攸辟为掾,征南将军羊祜召参军事,皆以疾辞。及王氏卒,殷夫妇毁瘠,几至灭性。
桑虞,魏郡黎阳人。年十四丧父,毁瘠过礼,日以米百粒用糁藜藿。其姊谕之曰:「汝毁瘠如此,必至灭性。灭性不孝,宜自抑割」。虞曰:「藜藿杂米,足以胜哀。虞诸兄仕于石勒之世,咸登显位,惟虞耻臣非类,阴欲避地海东」。会丁母忧,遂止哀毁骨立,庐于墓侧五年。
范粲为武威太守,以母老罢官。郡既接近寇戎,粲以重镇跞∪ブ俺,廷尤之,左迁乐涫令。
王裒,字伟元,城阳营陵人也。父仪,高亮雅直,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于众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裒痛父非命,未尝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于是隐居教授,三徵七辟,皆不就。母性畏雷,母没,每雷跞〉侥乖唬嘿。鲈诖思岸潦,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及雒京倾覆,寇盗蜂起,亲族悉欲移渡江东,裒恋墓垄不去。贼大盛方行,犹思慕不能进,遂为贼所害。
王长文,广汉人,州府辟命,皆不就。后成都王颖引为江原令。或问曰:「前不降志,今何为屈?」长文曰:「禄以养亲,非为身也」。
庾阐,少随舅孙氏过江。母随兄肇为乐安长史,在项城永嘉末,为石勒所陷,阐母亦没。阐不栉沐,不婚冠,绝酒肉,垂二十年,乡亲称之。州举秀才,元帝为晋王,辟之,皆不行。位吴国内史。
王允之为建武将军、钱塘令,以父舒卒去职。既葬,除义兴太守,以忧哀不拜。从伯导与其书曰:「太保、安丰侯以孝闻天下,不得辞司隶。和长舆海内名士,不免作中书令。吾群从死亡略尽,子弟零落,遇汝如亲。如其不尔,吾复何言!」允之固不肯就。
陶侃为荆州刺史,时武昌号为多士,殷浩、庾翼等皆为作史。侃每饮酒,有定限,当欢有馀,而限已竭。浩等劝更少进,侃凄怀良久,曰:「年少曾有酒失,亡亲见约,故不敢逾」。
何琦,年十四丧父,哀毁过礼。性沈敏,有识度,好古博学。居于宣城,阳舷厥履缸,巫纬夕色养。尝患甘鲜不赡,乃为郡主簿。察孝廉,除郎中,以选补宣城县泾县令。司峤字徒王导引为参军,不就。及丁母忧,居丧泣血,杖而后起。
卞,何明帝东中郎长史,遭继母忧,既葬,起复旧职,累辞不受。元帝遣中使敦逼,杭阕猿略唬狐禾煨,葬狭,不能和俗,退以情事,欲毕志家门。亡父往为中书令,时杭掖罄,望门见辟,信其所执,得不祗就。门户遇祸,迸窜易名,得存视息,私志有素。加婴极难,流寄兰陵,为苟谒召,恐见逼迫。依下邳裴盾,又见假授。思暂之郡,冀得⑸硌懊杉,召为从事中郎,岂曰贪荣,直欲自致?冀暂恭命,行当乞退。属华轶之难,不敢自陈。轶既枭县,阂嘤げ【咦怨槲,盼疵伤,∏彩雷颖,闭餮〕柘酝,复以无施。忝充元佐,荣则荣矣,实非素怀。顾以命重人轻,不敢辞惮。闻西台召何尚书郎,实欲因此以避贤路,未及陈诚,奄丁穷罚,耗昃潘晡,先母所见,孤背十二,蒙亡母张所见覆。育阂月贱,不能荣亲,家业屡空,养道多阙,存无欢娱,终不备礼,拊心永恨,五内抽割。于公私无效如彼,私情艰苦如此,实无情颜昧冒,荣进若废。阂蝗私北,便有倾危之虑。壕邮轮日,功绩隆著,诚不得私其身。今东中郎岐嶷自然神明日茂,军司马、诸参佐并以明德宣力。王事褐去留,曾无损益。贺循、谢端、顾景、丁琛传诘冉院,啥髅高枕家门。何质二府,渐冉五载,考效则不能已彰,论心则频累恭顺。奈何哀孤之日,不见愍恕哉!帝以其辞苦,不夺其志。横魉站,苦战死之。二子蹴旒,父没相随,赴贼见害涸。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贞,祠以太牢。赠其子跎⑵。锸汤绳醯,茼旆畛刀,嘉峻跄,概要细Ф子尸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恨哉!」徵士翟汤闻之叹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吴猛,豫章人也,少有孝行,夏日尝手不驱蚊,惧其去已而噬亲。
何充为东阳太守,以墓被发去郡。臣钦若等曰:以墓谓其亲之墓。
诏徵侍中,不拜。改葬毕,除建威将军、丹阳令。
刘超为射声校尉,咸和初,遭母忧去官,衰服不离身,朝夕号泣,朔望跞〔街聊顾,哀感路人。
邓攸,七岁丧父,寻丧母及祖母。居丧九年,以孝致称。少孤,与弟同居。初,祖父殷有赐官,敕攸受之。后太守劝攸去正官,欲举为孝廉。攸曰:「先人所赐,不可改也」。位右仆射。
吴隐之,字处默。遭母丧,哀毁过礼,尝食咸菹,以其味掇而弃之。位金紫光禄大夫。
应詹,字思远,魏侍中璩之孙。詹幼孤,为祖父所养。年十馀岁,祖母又终,居丧毁顿,杖而后起,遂以孝闻。位平南将军。
祖约性至孝,少孤贫,常自炊爨。以养母。位光禄大夫。顾众字长始,骠骑将军荣之族弟。父秘,交州刺史。众出后伯父早丧,终事伯母以孝闻。位尚书仆射。
范汪父早卒,少孤贫。年十三丧母,居丧尽礼,亲邻哀之。位安北将军。
陆晔,字士光,居丧以孝闻。同郡顾荣与乡人书曰:「士光气息裁属,虑其性命,言之伤心矣」。位卫将军。
孔抡年十三而孤,养祖母以孝闻。位会稽内史。徐邈遭父忧,邈先患疾,因哀毁增笃,不逾年而卒,州里伤悼,识者悲之。位骁骑将军。
张翰性至孝,遭母忧,哀毁过礼。为齐王大司马东曹掾。
郗首址交匦,灾列⒕痈。改赣,谴将灭性,位司空。
谢沉,字行思。少孤,事母至孝。会稽内史何充引为参军,以母老去职。平西将军庾亮命为功曹,征北将军蔡谟版为参军,皆不就。丫友母不交人事。
顾和为国子祭酒,母忧去职,居丧以孝闻。既练,卫将军褚裒上疏荐和,起为尚书令,遣散郎喻旨。和每见催逼,跞盘恸绝,谓所亲曰:「古人或有释其忧服以祗王命,盖以才足。皇惫什坏,貌惶骞犬旬义。吾在常日,犹不屈人。况今中心荒乱,将何以补于万分?祗足以示轻忘孝道,贻素冠之议耳」。康帝又下诏曰:「百揆务殷,端在总要,而旷职经久,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贾诸公皆释服从时,不获遂其情礼。况今日艰难百王之弊,尚书令礼已过祥练,岂得听不赴急疾而遂罔极之情乎!」和表疏十馀上,遂不起,服阕然后视职。
高悝少孤,事母以孝闻。年十三,值岁饥,悝菜蔬不餍,每致甘肥于母。悝后为丹阳尹,封建昌侯,以纳妾致讼被黜。及终,子崧乃自系廷尉讼冤,遂停丧五年不葬,表疏数十上。穆帝哀之,乃下诏曰:「悝备为大臣,违宪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崧求直无已,今特听传侯爵」。由是见称。
王蒙事诸母甚谨,俸禄资产,常推厚居薄。位司徒左长史。
范宣,陈留人也。家至贫俭,躬耕供养。亲没,负土成坟,庐于墓侧。
汜毓,济卢人也。少履高操,安贫有志业。父终,居于墓所三十馀载。至晦朔,躬扫坟垄,循行封树,还家则不出门庭。
桓彝子阄,义城太守,遭母忧去职。葬毕,起为江州刺史。称疾,庐于墓次。诏书敦逼,固辞不行。服阕,然后莅职。
殷仲堪父病积年,仲堪衣不解带,躬亲学医术,究其精妙,执药挥泪,遂眇一目。父丧服阕,孝武帝召为太子中庶子,甚相亲爱。仲堪父尝患耳聪,闻床下蚁动,谓之牛斗。帝素闻之,而不知其人。至是,从容问仲堪曰:「患此者为谁?」仲堪流涕而起曰:「臣进退惟谷」。帝有愧焉。位荆州刺史。
桓玄袭父温爵南郡公。年七岁,温服终府州,文武辞其叔父冲抚抚头曰:「此汝家之故吏也」。玄因涕泪覆面,众并异之。
孟陋,武昌人也。少孤丧母,毁瘠殆于灭性。不饮酒食肉十有馀年。亲族迭劝之曰:「圣人制礼,令贤者俯就,不肖者企及。若使毁性无嗣,更为不孝也」。陋感此言,然后从吉。由是名著海内。
王华父锿,豕Ь。俦假锝ㄎ浣军,令起军,助为声援。及恭罢兵,锱回众讨恭,战败奔走,遂不知所在。华以不知锎嫱占腔,俨家率呤翅岽有众籽,云渌浪华始发。丧入仕。至宋时贵显,一以情事异人,未尝预宴集,终不饮酒,有宴不之诣。若宜论事者,乘车造门,主人出车就之。位参军。
刘敬宣父牢之、镇西将军。敬宣八岁丧母,辅国将军桓序镇芜湖,牢之镇序军事。四月八日,敬宣见众人灌佛,乃下头上金镜以为母灌,因悲泣不自胜。序叹息,谓牢之曰:「卿此儿既为家之孝子,必为国之忠臣」。位冀州刺史。
前燕李绩,字伯阳,范阳人。父产,仕石氏,为本郡太守。绩以风节知名,清辨有辞理。弱冠为郡功曹。时石季龙亲征段辽,师以范阳百姓饥俭,军供有阙,季龙大怒,太守惶怖避匿。绩进曰:「郡带北裔,与寇接壤,疆场之间,人怀危虑。闻舆驾亲戎,将除残贼,虽婴儿白首,咸思效命。非惟为国,亦自求宁。虽身膏草野,犹甘为之,敢有私吝而阙军实。但以年灾岁俭,家有菜色,困弊力屈,无所取济。违废之罪,情在可矜」。季龙见绩年少有壮节,喜而恕之,于是获免。
宋孔季恭,仕晋为司徒左西掾,未拜,遭母忧。安帝隆安五年,于丧中被起建威将军、山阴令,不就。
谢方明有志行,晋末孙恩之乱,父冲、伯父邈皆遇害。于时荒乱之后,吉凶礼废。方明合门遇祸,资产无遗,而营举凶功,尽其力用,数月之间,葬送并毕,虽平世备礼,无以加焉。位会稽太守。
潘综,吴兴乌程人。孙恩之乱,妖党攻破村邑,综与父骠共走避贼。骠年老行迟,贼转逼近。骠语综:「我不能去,汝走可脱,幸勿俱死」。骠困乏坐地,综迎贼叩头曰:「父年老,乞赐生命」。贼至,骠亦请曰:「儿年少自能走,今为老子不走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儿」。贼因斫骠。综抱父于腹下,贼斫综头面凡四创,综当时闷绝。有一贼从傍来相谓曰:「卿欲举大事,此儿以死救父,云何可杀?杀孝子不祥」。贼良久乃止,父子并得免。后为遂昌长。
臧焘以母老家贫,与弟熹俱弃人事,躬耕自业,约已养亲者十馀载。父母丧亡,居丧六年,以毁瘠著称。焘位光禄大夫。
胡藩少孤,居丧以孝称。太守韩伯见谓藩叔尚书少广曰:「卿此侄当以义烈成名」。位太子左卫率。
蔡廓遭母忧,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丧。位礼部尚书。
孟怀玉为江州刺史,丁父艰,有孝性,因抱笃疾,上表陈解,不许。又自陈弟仙客出继丧主唯己,乃见听。
张敷,吴兴太守邵之子。生而母没。年数岁,问母所在,家人告以死生之分。敷虽童蒙,便有思慕之色。年十许岁,求母遗物,而散施已尽,唯得一画扇,乃缄录之。每至感思跞】笥,流涕见从母,常悲感哽噎。为司徒左长史,未拜,父在吴兴亡,报以疾笃。敷往奔省,自发都至吴兴成服,凡十馀日,始进水浆。葬毕,不进盐菜,遂毁瘠成疾。世父茂度每止譬之,跞感恸,绝而复苏。茂度曰:「我冀譬汝有益,但更甚耳」。自是不复往。未期而卒。琅琊颜延之书吊茂度曰:「贤弟子少履贞规,长怀理要,清风素气,得之天然。言面以来,便申忘年之好。比虽艰隔成阻,而情问无暌。薄暮之人,冀其方见慰悦,岂谓中年奄为长往,闻问悼心,有兼怛痛。足下门教敦至,兼实家宝,一旦丧失,何可为怀」。其见重如此。
羊崇,广州刺史希子。希遇乱被害。时崇丁母忧,毁瘠过礼。及闻广州乱,即日便徒跣出新亭,不能步涉,顿伏江渚。门义以小船致之,于是进路,父葬毕,不胜哀。沈昙庆遭母忧,哀毁致称,本县令诸葛阐之公解言上。位祠部尚书。
周绩之,字道祖,雁门广武人。年八岁丧母,哀戚过于成人,奉兄如事父。
宗炳,字少文,南阳径阳人。父由之,湘乡令,卒。炳居丧过礼,为乡闾所称。
谢蚺,字宣镜,幼有殊行。年数岁,所生母郭氏,久婴痼疾,晨昏温清,尝药奉膳,不阙一时,动心戚颜,未尝赘目。制鸵塾疾懈怠,躬自执劳。母病畏惊,一家尊卑,感嚼至性,咸纳履而行,屏气而语,如此者十馀年。位黄门侍郎。
谢瞻幼孤,叔母刘抚,养有恩纪,兄弟事之,同于至亲。刘弟柳为吴郡,将姊俱行髡膊,荒芪ソ庵。八娲游柳,建威长史。
贾思,会稽诸暨人。少有志行,母亡未葬,为邻火所逼,思及妻柏氏号哭奔救,邻近赴助,棺榇得免。思及柏俱见烧死。
刘瑜《历阳人》。七岁丧父,事母至孝,年五十三丧母,三年不进盐酪,号泣昼夜不绝声,勤身运力以营葬事。服除后,二十馀年布衣蔬食。言跞×魈槌>幽,共辔闯⒃,菸ァ。
戴脍、劭ゎ闹寥艘病8稿有植,并隐Т,有高名。肽晔六遭父忧,几于灭性,因此常抱羸患氩,并受琴于父父卒。所传之声,不忍复奏。各造新弄,勃造五部,搿S种瞥づ一部,并传于世。
郭世道,会稽永兴人。生而失母,父更娶,世道事父及后母,孝道淳备。年十四,又丧父,居丧过礼,殆不胜丧。家贫,无产业,佣力以养继母。妇生一男,夫妻共议曰:「勤身供养,力犹不足,若养此儿,所费者大」。乃垂泣瘗之。母亡,负土成坟,亲戚或共赙助,微有所受。葬毕,佣赁倍还先直。服除后,哀戚思慕,终身如丧者,以为追远之思,无时去心,故未尝释衣。仁厚之风,行于乡党,邻村大小,莫有呼其名者。
孙法宗一名宗之,吴兴人。父随,孙恩入海被害,尸骸不收,母兄并饿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远归,单身勤苦,霜行草宿,营办棺椁,造立母兄冢墓,俭而有礼。以父尸不测,入海寻求。闻世间论是至,亲以血沥骨当悉凝侵,乃操刀沿海,见枯骨则刻肉灌血。如此十馀年,臂胫无完皮,血脉枯竭,终不能逄遂衰局,丈沓>幽,顾山禽野兽,皆悉驯附,每孤勾ネ,必解放之,偿以钱物。后忽苦头创,夜有女人至曰:「我是天使来相谢行,创本不关善人,使者远相及。取牛粪煮,傅之即验」。一傅便差,一境赖之。终身不娶,馈无所受。孝武初,扬州辟为文学从事,不就,卒。
馀齐民,晋陵人。少有孝行,为邑书吏。父殖,大明二年,在家病亡,家人以父病报之。信未至,齐民谓人曰:「比者肉痛心烦,有若割截,居常惶骇,必有异故」。信寻至,便归至门,方知父死,号踊恸绝,良久乃苏。问母:父所遗言」。母曰:「汝父临终,恨不见汝」。曰:「相见何难」。于是号叫殡所,须臾便绝。
何子平,陈郡阳夏人,世居会稽。少有志行,见称于乡曲。事母至孝,扬州辟从事史。月俸得白米跞跏,兴诼笕,嘶蛭试唬,核利无几,何足为烦。子平曰:「尊老在东,不辨常得生米,何心独飨白粲」。每有赠鲜肴者,若不可寄致至家,则不肯受。母本侧庶,籍注失实,实未及养,而籍年已满,便去职归家。时镇军将军顾ダ之为州上纲,谓曰:「尊上年实未八十,亲故所知,州中差有微禄,当启相留」。子平曰:「公家正取信黄,籍年既至,便应扶持私庭,何容以实年未满,苟冒荣利,且归养之」愿,又切微情。ダ之又劝令以母老求县,子平曰:「实未及养,何假以希禄」。ダ之益重之。既归家,竭身运力,以给供养。后为海虞令,母丧去职,哀毁逾礼,每至哭踊顿,绝而方苏。值大明末,东土饥荒,继以师旅,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绝擗踊,不阕俄顷,叫慕之音,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不就清凉,日以数合米为粥,不进盐菜。所居屋败,不蔽风雨。兄子伯兴采伐茅竹,欲为葺治,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兴宗为会稽太守,甚加旌赏。明帝泰始六年,为营冢椁十年。居丧毁甚,困瘠逾久。及至免丧,支体殆不相属。
袁彖,ダ弟子也。ダ在雍州起事见诛,明帝投ダ尸江中,不听敛葬。彖与旧奴一人,微服潜行求尸,四十馀日乃得,密瘗石头后岗,身自负土。怀其父集,未尝离身。后废帝即位,乃得改葬。ダ从叔司徒粲、舅征西将军蔡兴宗并器之。
沈演之为司徒主簿,丁母忧。起为武康令,固辞不允。到县百许日,称疾去官。
沈冲父怀文,为晋安王征虏长史、广陵太守,得罪被系。冲兄弟行谢,情哀貌苦,见者伤之。柳元景欲救怀文,言于明帝曰:「沈怀文三子涂炭不可见,愿陛下速正其罪」。帝竟杀之。元景为之叹息。冲兄弟以此知名。吴逵,吴兴乌程人,经荒饥馑,系以疾疫,父母兄弟嫂及群从小功之亲,男女死者十三人。逵时病困,邻里以苇席裹之,埋于村侧。既而逵疾得瘳,亲属皆尽,唯逵夫妇获全。家徒壁立冬,无被轮缭,蛴读抟,乖蚍ツ旧拯。鲎ㄎ抻行,妇反右剐,杏龌⒒跞,∠碌辣苤。期年中成七墓,葬十三棺。邻里嘉其志义,葬日悉出赴助,送终之事,亦俭而周礼。逵时逆取邻人夫直,葬毕,众悉以施之。逵一无所受,皆佣力报答焉。
许昭先,义兴人也。叔父肇之,坐事系狱,七年不判。子侄二十许人,昭先家最贫薄,专独料诉,无日在家。饷馈肇之,莫非珍新,家产即尽卖宅以充之。肇之诸子倦怠,昭先无有懈息,如是七载。尚书沈演之嘉其操行,肇之事由此得释。昭先父母皆病,家无僮役,竭力致养,甘旨必从,宗党嘉其孝行。
朱百年,会稽山阴人。少有节操,隐迹避人,唯与同郡范ダ善。亦嗜酒,相得百年,家素贫,母以冬月亡,衣并无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ダ宿衣,悉夹布饮酒眠,ダ以卧具覆之。百年引去,谓ダ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恸,ダ亦为之感动。
阮长之年十五丧父,有孝性,哀感傍人。服除,蔬食者犹积载丫芋蒲,未尝有惰容。位临海太守。
郭原平,字长泰,会稽永兴人,世道之子。又禀至行,养亲必己力。性闲木功,佣货以给供养。性谦虚,每为人作匠,取散夫价,主人设食,原平自以家贫,父母不辨有肴味,唯冫食盐饭而已。若家或无食,则虚中竟日,义不独饱。要须日暮作毕,受直归家,于里中买籴,然后举爨。父抱笃疾弥年,原平衣不解带,口不尝盐菜者。跨积寒暑,又未尝睡卧。父亡,哭踊恸绝,数日方苏。以为奉终之义,情理所毕,营冢凶功,不欲假人。本虽智巧,而不解作墓,乃访邑中有营墓者,助人运力,经时展勤,工乃闲练。又自卖工夫,以供众费。窀穸之事,俭而当礼。性无术学,因心自然。葬毕,诣所买主,执役无懈,与诸奴分务。每让逸取劳,主人不忍使,每遣之。原平服勤,未曾暂替,所馀私夫,佣赁养母,有馀聚以自赎。本性智巧,既学构冢,尤善其事。每至吉岁,求者盈门。原平所赴,必自贫始,既取贱价,又以夫直助之。父丧既终,自起两间小屋以为祠堂,每至节岁蒸尝,于此数日中哀思,绝饮粥。父服除后,不复食鱼肉,于母前亦有所啖,在私室未曾妄尝。自此迄终三十馀载。高阳许瑶之居在永兴,罢建安郡丞还家,以绵一斤遗原平,原平不受,送而复反者,前后数十。瑶之乃自往曰:「今岁过寒,而建安绵好,以此奉尊上下耳」。原平乃拜而受之。母终,毁瘠弥甚,仅乃免丧。墓前有数十亩田,不属原平,每至农月,耕者常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坟墓,乃贩质家资,贵买此田。三农之月,跞∈带垂泣,躬自耕垦。
沈林子年十三,遇家祸时,虽逃窜,而哀号昼夜不绝声。王母谓之曰:「汝当忍死强亲,何为空自殄灭?」林子曰:「家门酷横,无复假日之心,直以至雠未复,故且苟存耳」。一门既陷妖党,兄弟并应从诛,逃伏草泽,唯虑及祸。而沈预家甚强富,志相陷灭,林子与兄昼藏夜出,即于所居宅营墓。葬父祖诸叔兄六丧,俭而有礼。位西中郎兵参军。
虞巫志霸ド,俣谨,正有至性。父秀之亡味出奔,水浆不入口,位正员常侍。
双泰真,随郡人。有涣荆州刺史沈攸之反召,不肯来。后泰真至江陵,有以告攸之者,因留补队副,厚加料理。泰真无停志,少日叛走,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逐讨甚急。泰真杀数人,馀者不敢近。欲过家将母去,事迫不获,单身走入蛮。追者既失之,略其母而去。泰真既失母,乃出自归,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赐钱一万,转补队主。
徐文伯事母孝谨,母终,毁瘠几至自灭。俄而兄亡,扶杖临丧,抚膺一恸,遂以哀卒。位都阳正常侍。
秦绵,河南人,遭母忧,送葬不忍复还。乡人为作茅啡灾,蛊渲小H粲占,忻自蚴持辔,廾资巢硕已哀号之声,行者为之潜泪,服讫犹不还家,遇疾不疗,卒。临亡,告人曰:「若死者无知,固不宜独存,有知则大获吾志」。袁粲初忤于孝武,其母候乘舆出,负鲎ㄟ,低妨餮鲎,ㄋ樯艘荒,孔源酸,狒佑肴擞镉形,蟮理鹉空,唼跞√槠弥日。后丁母忧,葬竟,摄令亲职,加卫将军,不受,敦逼备至,中使相望,粲终不受。性至孝,居丧毁甚。祖日及祥变,常发诏卫军断客。二年,桂阳王平珍授中书监,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以扬州廨为府,固不肯移。三年,徙尚书令,卫军、开府如故,并固辞服,终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