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部 公正
夫率性蹈道,中立不倚,毅然其色,确乎其志,其行已也。强御不畏,其事上也。诡随靡纵,斯烈士之所守也。汉氏之后,选辟尤盛,故戎府之宾佐,州郡之从事,济济乎其多贤才焉。乃有水位职刚果,遇事心亢慨,临难不苟,当官而行,靡念裼岷,衔闯⑶意。杜塞请⒅,径劝激忠义之节,持论守正,造次由礼,胁逼而无挠,危险而靡惮。乃至言之不用,志之不伸,投传而去,裹足而逝者,盖有之矣。斯皆含忠履洁,立诚秉操,守死而不贰者也,顾岂肯枉道而事人,希世而取容者哉!《诗》曰:「靖恭尔位,好是正直」。《传》曰:「不为利回,不为义疚」。盖古之益友者欤。
汉尹翁归为河东督邮,河东二十八县分为两部,汾北翁归部汾南,所举应法得其罪辜,属长吏虽中伤,莫有怨者。
后汉樊准,字幼陵,南阳人。为州从事,临职介正,不发私书。
卫羽为兖州从事,时中常侍单超兄子康为济阴太守,负其势,大为贪放。刺史第五种欲劾之,闻羽素抗厉,乃召羽谓曰:「闻公不畏强御,今欲相委以重事,若何?」对曰:「愿庶几于一割羽出」。遂驰至定陶,闭城门,收康宾客亲吏四十馀人,七日中纠发其赃,五六千万种,即举奏一州,震心栗。
杨伦为大将军梁商长史,谏诤不合,出补常山王傅吴涛大将军梁冀长史。及冀诬奏「大尉李固,涛哦请见与,冀争之,不听。时扶风马融在坐,为冀章草桃蛭饺,谠唬豪罟之罪,成于卿手。李公即诛,卿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冀怒而起,入室桃嗑度ゼ,剿斐鳇涛河间相。
杨仁辟云:「徒桓,虞府掾。有宋章者,贪奢不法,仁终不一。云为郡功曹,与交言同席」。时人畏其节。
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初仕郡,举孝廉。刺史周景辟别驾从事,以谏争不合,投传而去。
何敞辟大尉宋由府。时齐殇王子都乡侯畅奔吊国忧,上书未报。侍中窦宪遂令人刺杀畅于城门屯卫之中,而主名不立。敞又说由曰:「刘畅宗室肺腑,茅土藩臣,来吊大忧,上书须报,亲在武卫,致此残酷。奉、宪之吏,莫锰植蹲偌2幌,灾髅不立。敞备数肱股,职典贼曹,故欲亲至发所,以纠其变。而二府以为故事,三公不与贼盗。昔陈平生于征战之世,犹知宰相之分,云外镇四夷,内抚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执事不深,惟大义或于所闻,公纵奸慝,莫以为咎。惟明公运独见之明,昭然勿疑。敞不胜所见,请独奏案由」。乃许焉。二府闻敞行,皆遣主者随之。于是推举具得事实,京师称其正。
朱震,字伯厚。初为州从事,奏齐阴太守单康赃罪,并连单兄、中常侍、车骑将军超。桓帝收康,下廷尉以谴超,超诣狱谢三府。谚曰:「车如鸡,栖马如狗,疾恶如风朱伯厚」。
胡腾,字子升,桂阳人。桓帝巡狩南阳,以腾为护驾从事,公卿贵戚车骑万计,徵求费役,不可胜极。腾上言:「天子无外,乘舆所幸,即为京师。臣请以荆州刺史比司隶校尉南阳属荆州,故请以刺史比司隶。
臣同都官从事」。帝从之,都官从事主雒阳,百官朝会与三府掾同也。
自是肃然莫敢妄有所乾腾,以此显名。
盖勋为汉阳长史时,武威太守倚恃权势,恣行贪横,从事武都苏正和案致其罪。凉州刺史梁鹄畏惧贵戚,欲杀正和以免其负,乃访之于勋。勋素与正和有仇,或劝勋可因此报隙,勋曰:「不可。谋事杀良,非忠也。乘人之危,非仁也」。乃谏鹄曰:「夫绁食鹰鸢,欲其鸷鸷而烹之,将何用哉!」鹄从其言,正和喜于得免,而诣勋求谢,勋不见,曰:「吾为梁使君谋,非为苏正和也」。怨之如初。
王允,太原人。为郡吏。郡人有路佛者,少为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补吏,允犯颜固争,球怒,收允,欲杀之。刺史邓盛闻而驰传,辟为别驾从事。
刘惠为冀州治中,董卓废少帝,袁绍奔冀州,绍举兵刺史韩馥,乃谋于众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惠勃然曰:「兴兵为国,安问袁、董」。
孔融辟司徒杨赐府,时隐覆官僚之贪浊者,将加贬黜。融多举中官亲族,尚书畏迫内宠,召掾属诘责之。融陈对罪恶,言无阿挠。
韩嵩,北海人,避难南方,刘表逼以为别驾,转从事中郎,表郊祀天地,嵩正谏不从,渐见违忤。
魏牵招,字子经。冀州牧袁绍辟为督军从事,兼领乌丸突骑。绍舍人犯令,招先斩,乃白,绍奇其意而不见罪也。
徐奕为太祖东曹属,丁仪等见宠于时,并害之,而奕终不为动。或谓奕曰:「夫以史鱼之直,孰与遽伯玉之智!丁仪方贵重,宜思所下之」。奕曰:「以公明圣仪,岂得久行其伪乎!且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子宁以他规我!」
国渊辟太祖司空掾属,每于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退无私焉。
袁涣避地江、淮间,为袁术所命。术每有所咨访,涣常正议术,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礼也。
崔琰初为袁绍所辟,后太祖领冀州牧,又辟琰为别驾从事。太祖谓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对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手交计甲兵,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太祖改容谢之,于时宾客皆伏失色。
邴原为五官将长史,闭门自守,非公事不出。
贾逵为文帝丞相主簿,从至黎阳津,渡者乱行,逵斩之乃整。
高堂隆,泰山人。太守薛悌命为督邮郡督军与悌争论名悌而呵之。隆按剑叱督军曰:「昔鲁定见侮仲尼,历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
蜀费诗为部永昌从事。初,汉阳县降人李鸿来诣诸葛亮,时蒋琬与诗在坐,鸿谓亮曰:「孟达委仰明公,无复已巳」。亮谓琬诗曰:「还都当有书,与子度相闻」。诗进曰:「孟达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后又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与书耶?」亮默然不答。
吴刘繇,东莱牟平人。汉末,州辟部济南、济南。相中常侍子贪秽不修,繇奏免之。
潘鲎殖忻魑淞旰菏偃撕何淳,V菽亮醣。聿傥部江夏从事时,沙羡长赃秽不修,霭瓷敝,一郡震靖。晋刘毅字仲雄,魏平阳太守杜恕请为功曹,沙汰郡吏百馀人,三魏称焉。为之语曰:「但闻刘功曹,不闻杜府君」。魏末辟司隶都官从事,京邑肃然。弹河南尹,司吏不许,曰:「攫兽之犬,鼷鼠蹈其背」。毅曰:「既能攫兽,又能杀鼠,何损于犬」。投传而去。
卢钦字子若。初仕魏,大将军曹爽辟为掾。爽弟尝有所属,请钦白爽子弟不宜干犯法度,爽深纳之,而罚其弟。
程卫为刘毅都官从事,毅奏中参军羊蟹赶苡λ牢、涞塾朦杏芯赡饲财,胪踟喻毅许之。卫正色以为不可,径自驰车入参军营,收惺衾,艨嘉室,跛较茸帱,兴犯狼籍,然后言于毅。由是名振遐迩,百官厉行。傅咸为司徒左长史,在位多所执正。豫州大中正夏侯骏上言,鲁国小中正司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宾,求以尚书郎曹馥代毓,旬日复上毓为中正。司徒三却,骏故据正。咸以俊与夺惟意乃奏免骏大中正。司徒魏舒,骏之姻属,屡却不署,咸据正甚苦。舒终不从,咸遂独上。舒奏咸激讪不直,诏转咸为车骑司马。王龊昱┤酥荼俸,佣从事守令,有不廉洁者,望风自引而去。
王铨为梁王肜大将军参军,肜尝大会,谓铨曰:「我从兄为尚书令,不能啖大脔,大脔故难」。铨曰:「公在此独嚼,尚难矣」。肜曰:「长史大脔为谁?」曰:「卢播是也」。肜曰:「是家吏隐之耳」。铨曰:「天下咸是家吏,便恐王法不可复行」。肜又曰:「我在长安,作何等不善」。因指单衣补贴以为清。铨答曰:「朝野望公举荐贤才,使不仁者远,而位居公辅,单衣补贴,以此为清,无足取也」。肜有惭色。
羊亮为太傅杨骏参军。时京兆多盗窃,骏欲更重其法,盗百钱加大辟,请官属会议。亮曰:「昔楚江一母失布,以为盗由令尹。公若无欲,盗宜自止,何重法为?」骏惭而止。
卞敦,字仲仁,为东海王越主簿。王弥逼雒,敦及胡母辅之劝越击王弥,而王衍、潘滔共执不听,敦庭争苦至,众咸壮之。
陈κ,字延思,陈国苦人。州辟部从事,劾按沛王韬狱,未竟,会解结代杨准为刺史,韬因河间王胧艚峤嶂、链、蠡嵛手、鞑臼贩镌唬号嫱豕蠓州,据何法而擅拘邪。时κ在坐,对曰:「甲午诏书,刺史衔命,国之外台,其非所部而在境者,刺史并纠。事徵文墨,前后列上,七被诏书,如州所劾,无有违谬」。结曰:「众人之言,不可妄听,宜依法穷竟」。
陶侃为卢江郡主簿,会州部从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闭门,部勒诸吏,谓从事曰:「若鄙郡有违,自当明宪直绳,不宜相逼。若不以礼,吾能御之」。从事即退。
何充为大将军王敦主簿。敦兄含时为庐江郡,贪卫墙宥爻,㈧蹲中称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充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默然。傍人皆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迁东海王文学。
宋刘敬宣,晋末为会稽王元显骠骑从事中郎。元显骄水,┳菟寥合禄之。敬宣每预燕会,未尝饮酒,调戏之来,无所酬答,元显甚不悦。
吉翰字休文,为长沙王道骠骑中兵参军、从事中郎。为将佐十馀年,清谨刚正,甚为高祖所知赏。
刘湛为庐陵王义贞车骑长史。义贞居高祖忧,使帐下备膳,湛禁之。义贞乃使左右人索鱼肉珍羞,于斋内别立厨帐。会湛入,因命鼍浦顺凋。湛正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贞曰:「旦甚寒,一碗酒亦何伤,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酒既至,湛因起去,曰:「既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
沈演之为彭城王义康别驾从事史,领本郡中正,深为义康所待,故在府州,前后十馀年。后刘湛、刘威等结党,欲排废尚书仆射殷景仁,演之雅付正义与湛等不同,湛因此谗之于义康。尝因论事不会义康旨,义康变色曰:「自今后我不复相信」。演之与景仁素善,尽心于朝廷,太祖甚嘉之。
袁淑为彭城王义康军司,时祭酒刘湛,淑从母兄也,欲其附已,而淑不以为意,由是大相乖失,以久疾免官。
张畅为南谯王义宣长史,及义宣有异图,蔡超等以畅人望,劝义宣留之,乃解南蛮校尉以授畅,加冠军将军,领丞相长史。畅遣门生荀僧宝下郡,因颜竣、陈义宣[C260]状,僧宝载私货止巴陵,不时下。会义宣起兵,津路断绝,遂不得前。义宣将为逆,使嬖人翟灵宝告畅,畅陈必无此理,请以死保之。灵宝还白义宣,云畅必不可回,请杀以犬旬众,赖丞相司马竺超民得免。进号抚军,别立军部,以收人望。畅虽署文檄,饮酒常醉,不省其事。
阮韬为兖州别驾,时刺史江夏王义恭起逆,求其资费钱,韬曰:「此朝廷物」。执不与。
南齐刘医ㄔ初为武陵王华冠军征虏参军,华与寮佐饮,自割鹅炙以唬河θ新滟奚欧蛑事。殿下亲执鸾刀,下官未敢安席,因起请退。
萧畅为始安王遥光谘议参军,遥光初起兵问畅,畅正色拒折,不从,乃与抚军长史沈昭略潜自南出,济淮还台。
梁孙谦,仕宋为征北司马府主簿。建平王将称兵,患谦︹,直⑹虑彩咕┦θ会嶙髀壹敖ㄆ、街锴ㄗ缶参军。
夏侯详,为齐明帝豫州别驾。及帝辅政,招令出都,将大用之。每引详及乡人裴叔业,日夜与语,详辄末略不酬。帝问叔业,叔业告详。详曰:「不为福始,不为祸先」。由此微有忤。出为征虏长史、义阳太守。
庾荜仕齐为荆州别驾。初,梁州人益州刺史邓元起功勋甚著,名地卑愿,名挂士流。时始兴忠武王心詹为州将,元起位已高,谓挂籍不先州官,则不为乡里所悉。元起上籍出身州从事心詹命荜用之,荜不从心。詹大怒,责之曰:「元起已经我府,卿何为苟惜从事?」荜曰:「府是尊府,州是荜州,宜须品藻」。心詹不能折,遂止。
庾乔,荜子也。为荆州别驾。时元帝为荆州刺史,而州人范兴话以寒贱仕加九流,选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勒乔听兴话到职。及属元日,府州朝贺,乔不肯受列,曰:「庾乔忝为端右,不能与小人范兴话同处」。兴话羞惭,还乡愤卒,世以乔为不坠家风。
沈嫖寻阳太守,仍为信威萧[A13C]达长史,太守如故。嫘葬惹棵库,鑋A13C],达[A13C]达衔之。天监八年,因入谘事,辞,又激厉[A13C]达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邪?娉鑫饺嗽唬何?」宜蓝后已终,不能倾侧面从。是日,于路为盗所杀,多以[A13C]达害焉。子续累讼之,遇[A13C]达亦寻卒,由是遂不穷竟。
后魏公孙同庆,笃厚廉慎,为李崇骠骑府外兵参军,随崇北征,有方直之称。
阳固为大将军、宋王,刘昶徵义阳法曹行参军。昶严暴,治军甚急,三军战心栗,无敢言者。固启谏,并面陈事宜。昶大怒,欲斩之,使监当攻道。固在军勇决,志意闲雅,了无惧色,昶甚奇之。
费穆字郎兴,为泾州平西府长史。时刺史皇甫集,灵太后之元舅,恃外戚之亲,多为非法,穆正色规谏,集亦惮之。转安定太守,仍为长史。
辛少雍为高阳王雍田曹参军。少雍性清正,不惮︹御,积年久讼,造次决之,请⒙肪,时称坚明。
辛雄为清河王怿司徒左曹参军,并当烦剧,争讼填委。雄用心平直,加以闲明政事,经其断割,莫不悦服。怿重之,每谓人曰:「必也无讼乎?辛雄有焉」。由是名显。怿迁太尉,又为记室参军。
鹿涅为贵州彭城王劭府司马。广川人刘钧清河人。房须反,劭遣涅监州军讨之,战于商山,颇有所捷。将统皆劭左右,擅增首级,妄请赏帛。涅面执不与,劭弗从。涅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为王为国,岂涅家事!」不辞而出,劭追而谢焉。窃勋者放言尊镉加私害,涅闻而笑之,不以介意。
羊敦为梁州别驾,公平正直,见有非法,敦终不判,署于烈为司空长史、太傅、录尚书、北海王。详亲尊权重,将作大匠王遇多随详所欲而给之。后因公事烈于详前,谓遇曰:「殿下国之周公,阿衡王室,所须财用,自应关旨,何至阿谀附势,损公惠私也!」遇既不宁,详亦惭谢。
北齐卢勇为高祖丞相主簿,属山西霜俭,运山东租输,皆令载实,违者治罪。令勇典其事。琅邪公主虚僦千馀车,勇绳劾之。公主钟诟咦,娑勇守法不屈。高祖谓郭秀曰:「卢勇心禀心禀,有不可犯之色,真公直人也,方当委之大事,岂直纳租而已」。
杜弼为大行台郎中,相府法曹辛子炎议事,云须取署,子炎读「署」为「树」。高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讳」。弼进曰:「礼,二名不偏讳。子炎因蒙释宥「世子在京闻之语,杨试唬和踝,笥依涤写巳朔秸,庶天下皆蒙其利,岂独吾家也」。
李绘,天保初除司徒右长史。绘质性方重,未尝趋事权门,以此久而沉屈。
隋李雄为鸿胪卿。开皇中,晋王出镇并州,高祖以雄为河北行台兵部尚书。雄当官正直,侃然有不可犯之色,王甚敬惮,吏民称焉。
王韶为晋王、并州行台右仆射。韶性刚直,王甚惮之,每事诏询,不敢违于法度。
元岩为兵部尚书,封平昌郡公。蜀王秀镇益州,以岩为总管长史。王性好奢侈,尝欲取獠口以为阉人,又欲生剖死囚,取胆和为药岩,皆不奉教,排阁切谏,王辄谢而止。惮岩为人,每循法度。蜀中狱讼,岩所裁断,莫不悦服。其有得罪者,相谓曰:「平昌公与,吾何怨焉!」帝甚嘉之,赏赐优洽。
房彦谦,年十八,属齐广宁王孝衍为齐州刺史,辟为主簿。时禁网疏阔,州郡之职,尤多纵弛。及彦谦在职,清简守法,州境肃然,莫不敬惮。
唐杜景俭为益州录事参军,时隆州司马房嗣业除益州司马,除书未到,欲即视事,又鞭笞僚吏,特以威胜。景俭谓曰:「公虽受命为此州司马,而州司莫受命也。何藉数日之禄,而不待九重之旨,即欲视事,不亦急耶?」益怒。景俭又曰:「今公持咫尺之制,真伪未知,即欲揽一州之权,谁敢相保?扬州之祸,非此类邪!」遂叱左右各罢散房,惭赧而止。俄有制除嗣业荆州司马,竟不得视事。人吏为之语曰:「录事意,与天通,益州司马折威风」。景俭由是稍知名。
韦伦,天宝末为剑南节度行军司马。时中官及禁军人相次到蜀,多所侵暴,号为难理。伦清俭,率身以化之,蜀川咸赖其理。竟遭中官毁谮,贬衡州司户。
穆宁,上元二年,为殿中侍御史,佐盐铁转运使。副元帅李光弼以饷运不继,或恶宁者,诬谮于光弼,且言将杀宁以胁之。宁直抵徐州见光弼,喻以义理,不为挠折,光弼深敬之,宁得行职。
崔谈ξ,永平军行军司马,寻知本军京师留后。性刚直,无所容受,遇事不回。
高郢为朔方节度郭子仪掌书记,仪尝怒从事张昙,奏杀之。郢极言争救,遂忤其意,奏贬猗氏丞。
王宗为寿州团练副使,贞元十五年,寿州刺史杨承恩老耄多病,其政事委于男澄及判官卿侃、孔目官林盏、戎潦羌采、踬┑、饶擞、虢校等谋,以澄为刺史。宗知之,密与大将军田娴纫樵唬貉,畲蠓蛟菁,捕当即痊平。脱有不讳,即朝廷自除刺史,岂可便令杨澄知事也!遂囚系澄、侃等驿骑以闻,故授宗权知寿州刺史事,召┑鹊米镅凹幼谟史中丞。
李藩为东都留守杜亚从事。雒中盗发,有诬牙将令狐运者,亚信之,拷掠竟罪。藩知其冤,争之,不从,辞出。后获真盗宋瞿昙藩益知名。
薛戎少有学术,不求闻达,居阳羡山,辟江西从事,府罢,归山。柳冕为福建观察,表戎为从事。会泉州阙刺史,冕署戎权领州事。是时,姚南仲节制郑、滑,从事马手,缫云渲钡牢监军使,诬奏,贬泉州别驾。冕附会权势,将构成手缱,锸谷职肝,是成之戎,以手缥薰。疾淮用嵋獗,鸢灼渥慈,只棺匀州。冕盛气据衙,令引戎入戎,叱引者曰:「安有观察使据衙而见宾客哉!」遂历东厢,从容而入。冕度势未可屈,徐起以见,一揖而退。又构其罪,具以状闻。置戎于佛寺,环以武夫,恣其侵辱,如是累月,诱令成手缰罪戎,操心如一,竟不动摇。杜佑镇淮南,知戎之冤,乃上其表,发书谕之,戎难方解,遂辞职,寓居于江湖间。
贾直言居河朔间,始以孝闻,乡里得齿士类。后为李师道宾佐,颇以逆顺之理规正之。师道前后将加危害者数四,及师道就戮,刘悟于禁锢之所,引为上介。移镇东郡,上党皆在府幕。悟有纤毫之失,未尝缄言。于是正直之誉,颇洽群听。朝廷以谋议大夫徵之,诏下之时,无不称当。
韩愈,贞元中参故相,董晋汴州幕府,后为张建封徐州从事,言多率直,无所畏避。
孔戡,元和初为昭义军节度卢从史从事,从史狂恣不道,戡以言直不从,引去。及从史败,时已死,赠司勋员外郎。
后唐谭善达为宁江军节度使、西方邺判官。邺为政贪虐,善达每箴其失,邺忿形于色,令左右告善达受人金,下狱拷掠。善达亦刚词多不逊,遂杀于狱中。无几寝疾,时见善达入其户,俄卒于治所。
刘赞,明宗朝为刑部侍郎。时秦王为元帅,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与冀乡曲之旧,以秦王盛年自恣,须朝中选端士,纳诲,冀其禀畏,乃荐赞明宗,授秘书监,兼秦王傅。赞性雍和,与物无忤,居官畏慎,人若以私故乾之,虽权豪不能移其操。及在秦府,因事或发正论,王侧目怒视,殊无下贤之色。或与诸僚候于外屏,有竟日不召而不得食,而指阙之谋,故不预闻。及秦府得罪,或传旨安慰,言止于朝降,而赞已被麻衣驴乘在门,闻其安慰曰:「此存抚之情也,岂有国君之嗣,一旦举室涂地,而参佐朝降,免死,幸也」。俄而台吏示敕长流,即时诣贬所。在岚州逾年,放归田里。
晋符蒙ヘ常山,戎事安重荣,在镇所为不法,蒙多否之为左右所间,几罹其祸。
○幕府部 清廉
夫委之货财,不亏其义,儒者之行也,约失者鲜,俭则固先民之训也。由汉而下,盛幕府之选,士之负气节怀智术者多归焉。故有敦尚名检,砥砺廉隅,内怀耿介,无所迁染。以至奉身居家,俭而有度,轻财辞赂,举无矫饰,受赐不思于苟得,安贫未闻于改乐。自非道义中积,志尚绝俗,又恶能确然秉操,言不陨获者哉!汉赵广,汉涿郡蠡吾人,少为郡吏州从事,以廉洁通敏下士为名。
后汉王良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俭,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
闻人袭为郡督,邮行则负担,卧则无被连蛊。ひ宰愿膊皇苋酥费。
雷义,字仲公,豫章鄱阳人。初为郡功曹,尝济人死罪罪者,后以金二斤谢之,不受。金主伺义不在,密投金于承尘上,后葺理屋宇,乃得金金,主已死,无所复还义,乃以付县曹。
范丹辟公府,步行无被囊自随。
盖勋为汉阳长史,中平初,黄巾贼起,故武威太守黄人隽被徵失期,刺史梁鹄欲奏诛人隽,勋为言得免人。隽以黄金二十斤谢勋谓人隽曰:「吾以子罪在八议,故为子言,吾岂卖评哉!」终辞不受。
魏王修为袁谭别驾,袁氏政宽,在职,势者多蓄聚。太祖破邺,籍没审、配等家财物货以万数。及破南皮,阅修家喜宦十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乃辟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
晋薛廉为元帝丞相长史,甚勤王事,以上佐禄优,每自约损,取周而已。
南齐王延之仕宋为司徒建安王休仁左长史,加宁朔将军。延之清贫,居宇穿漏,褚渊往候之,见其如此,具启明帝。帝即敕有司为构三间斋室。
梁范岫仕齐,为蔡兴宗荆州主簿。兴宗将卒,以岫贫乏,遗旨赐钱二十万,岫辞,拒之。
庾荜仕齐为荆州别驾,前后纪纲皆致富饶,荜再为之清身,率下杜绝请⒉急皇呤称拮硬幻饧⒑,明帝闻而嘉焉,手敕褒美,州里荣之。
庾黔娄为邓元起益州长史,及成都平,城中珍宝山积,元起悉分与僚佐,唯黔娄一无所取。元起恶其异众,厉声曰:「长史何独为高!」黔娄示不违之,请书数箧。萧介为武陵王扬州长史,在职清白,为朝廷所称。
萧洽为南徐州中从事,近畿重镇,职吏数千人,前后居者,皆致巨富。洽清身率职,馈遗一无所受,妻子不免饥寒。
江革历官八府长史、四王行事,旁无姬侍,家徒壁立,世以此高之。
后魏高允神嘉三年,大武舅阳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将军,镇邺,以允为从事中郎,年四十馀矣。超以方春而诸州囚多不决,乃表允与中郎吕熙等分诣诸州,共评狱事。熙等皆以贪秽得罪,唯允以清平获赏。
刘懋为太尉司马,家甚清贫,亡之日,家徒四壁而已。太傅、清河王怿及当时才隽,莫不痛惜之。
张普惠为任城王澄参军,及澄转扬州,普惠又为开府主簿,历佐二藩,甚有声誉。旋京之日,装束蓝缕,澄赉绢二十疋,以充行资。
鹿涅为真定公元子直国中尉。子直出镇梁州。涅随之州,州有兵粮,和籴者靡不润,屋涅不取,子直强之,终不从命。
平恒为幽州别驾,廉贞寡欲,不营资产,衣食至常不足,妻子不免饥寒。
温子钗,广阳王、东北道行台郎中。高车破,走珍宝盈满子钊【钏氖疋。
北齐张耀为中军大都督韩轨府长史,及轨除瀛、冀二州长史,又以耀为轨谘议参军。后为御史所劾,州府僚佐及轨左右以赃罪挂网者百有馀人,唯耀以清白独免。徵为丞相府仓曹。
后周裴文举为齐王宪府司录,宪出镇剑南,复以文举为益州总管府中郎。蜀土沃饶,商贩百倍。或有劝文举以利者,文举答之曰:「利人为贵,莫若身安,身安则道隆,非货之谓,是以不为,非恶财也」。宪矜其贫窭,每欲资给之。文举常自谦逊,辞多受少。
隋赵轨开皇初,为齐州别驾,有能名。其东邻有桑,葚落其家,轨遣人悉拾还,谓其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机杼之物,不愿侵人。汝等宜以为诫」。在州考绩连最,持节使者ぱ艄梁子恭上状,文帝赐以米帛甚优,令入朝。父老将送者,各挥涕曰:「别驾在官,水火不与百姓交,是以不敢杯酒相送」。公请酌一杯水奉饯,轨受饮之。
韦师平陈之役,领元帅掾,陈国,府藏悉委于师,秋豪无犯,称为清白。
陈孝意,大业中为雁门郡丞。时政刑日紊,长吏多赃污,孝意清节弥励。
敬肃,大业末为颍川郡丞,去官之日,家无馀财。
唐崔义元,清河人。大业末,说贼帅黄君汉归国,拜怀州总管府司马。王世充遣将高毗略河内,义元击败之。君汉将分所获金帛,义元拒而不受。
杜暹为婺州参军,秩满将归,州吏以纸三万馀张以赠之,暹唯受一百,馀悉还之。时州僚别者见而叹曰:「昔清吏受一文钱,复何异也!」
韦伦,天宝末为剑南节度行军司马。时中官及禁军相次到蜀,多所侵暴,号为难理。伦清俭,率身以化之,蜀川咸赖其理。
晋李遐,天福初,为西京留守判官,兼监西京左藏库。会张从宾作乱,使人辇取金帛以赏群逆。遐曰:「不奉诏书,安敢承命」。遂为其下所害。
汉王松,晋高祖镇太原,时松为节度判官,晋祖令监帑廪,以清苦见重。
周冯道初为河东节度掌书记,所得廪赐,不置别庖,皆与从者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