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守部 酷虐
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老子曰:「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故历代史官以酷吏叙传者,其贬恶亦深矣。自秦网凝密,不务教化,灭绝仁义,残及至亲。上之所行,下有甚者。至于守土之吏,又何足论,本其为术,出于法家。故其御民也,若质现去草,既崇之,又行火焉。汉承秦弊,凡事简易,禁网疏阔,仅至刑措。然吏二千石而下,以能挫豪猾、威震郡国,为己任者,亦比比而有其弊也。冰惨火烈,鹰击虎怒,以刀锯为治具,流膏血于境内,急若束湿,害过屠伯,充积冤气,鲜闻令终。斯乃椎埋刻薄之人,非乡党礼义之士,任官苟失,何世无之。如狼牧羊,诚非虚语,则共理之政,得不慎择其循良也哉!
汉周阳由周阳,姓。由,名也
,景帝时为郡守。武帝即位,吏治尚修谨,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所爱者挠法治之,所憎者曲法灭之挠亦屈曲也
,所居郡必夷其豪。
宁成为内史,抵罪家居,武帝欲以为郡守,御史大夫公孙弘曰:「臣居山东为小吏,时成为济南郡尉,其治如狼牧,羊成,不可令治民」。帝乃拜成为关都尉。岁馀,关吏税,肄郡国,出入关者肄,阅也
号曰:「宁见乳虎,无值宁成之怒猛虎产乳,养护其子,则搏噬过常,故以喻也。值,当也。
其暴如此。
义纵为河内都尉,至则族灭。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自河内迁为南阳太守。闻关都尉宁成家居南阳,及至关宁,成侧行送迎,然纵气盛弗为礼。至郡,遂案宁氏破碎。其家成,坐有罪及孔暴之属,皆奔亡南阳孔氏,暴氏二家,素豪猾者
,吏民重足一迹。而平氏、朱︹、杜衍、杜周为纵爪牙之吏任用平氏、杜衍二县名
,迁为廷尉史。军数出定襄,定襄吏民乱败,于是徙纵为定襄太守。纵至,掩定襄狱中重罪二百馀人,及宾客昆弟私入相视者亦二百馀人,纵一切捕鞫,曰「为死罪解脱一切皆捕之也。《律》:诸囚徒私解脱,桎梏钳赭加罪一等,为人解脱与同罪。纵鞫相赂饷者二百人,以为解脱死罪尽杀之。鞫,穷也,谓穷治也
。是日,皆报杀四百馀人奏请得报而论罪
。郡中不寒而心栗,猾民佐吏为治百姓有豪猾,素为罪恶者,今畏纵之严,反为吏耳目,助治公务以自效
。是时,赵禹、张汤为九卿矣,然其治尚宽辅法而行纵以鹰击毛挚为治言如鹰隼之击奋毛羽执取飞鸟也
。后会更五铢钱,白金起更改也
,民为奸,京师尤甚,以纵为右内史。王温舒为中尉,温舒至恶所为,弗先言,纵纵必以气陵之言温舒虽酷恶而纵又甚也
,败坏其功。其治所诛死甚多,然取为小治,奸盗不胜直,指始出矣。吏之治,以斩杀缚束为务,阎奉以恶用矣。
王温舒为广平郡尉,择郡中豪敢往吏十馀人为爪牙豪杰而性果敢,一往无所顾者以为吏
,皆把其阴重罪而纵使督盗。贼快其意,所欲得此人,虽有百罪弗法言所捕盗贼得其人而快温舒意者,则不问其先所犯罪也。法,谓行法也
,即有避回、夷之亦灭宗避回,谓不尽意捕击也
,以故盗不敢近广平事具牧守屏盗门
,迁为河内太守。素居广平时,皆知河内豪奸之家及往以九月至,令郡具私马五十疋为驿,自河内至长安以私马于道上,往往置驿也
。部吏如居广平时方略,捕郡中豪猾,相连坐千馀家,上书请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尽没入偿赃以赃致罪者,既没入之。又令出倍赃,或收入官,或还其主也
,奏行不过二日,得可事论报,至流血十馀里天子可其奏而论决之,杀人既多,故流血十馀里
。河内皆怪其奏,以为神速尽。十二月,郡中无犬吠之盗,其颇不得,失之旁郡追求会春,温舒顿足叹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立春之后,不复行刑,故云然。展,伸也
其好杀行威不爱人如此。
尹齐为淮阳都尉,所诛灭尤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妻亡去,归葬。
田阒衅盍将军,广明之弟为淮阳守,亦敢诛杀。吏民守阙告之,竟坐弃市。
严延年为涿郡太守,疾恶太甚,中伤者多。尤巧为狱文,善史书,所欲诛杀,奏成于手。中主簿亲近史不得闻知,奏可论死,奄忽如神。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总集郡府而论杀
,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言延年杀人,如屠儿之杀。六畜,伯长也
,令行禁止,郡中清正。
尹赏为江夏太守,捕格江贼及所诛吏民甚多。坐残贼免。
郑昌为太原涿郡太守,南阳太守弘之弟也。昌用刑罚,深不如弘平。
陈咸为南阳太守,所居以杀罚、立威、豪猾吏及大姓犯法,辄论输府府谓郡之府
,以律程作司空司空,主作役之官
,为地臼、木杵、舂不中程,或私解,脱钳锻,衣服不如法钳在颈,金大在足,皆以铁为之
,辄加罪笞。督作剧不胜痛作程剧苦,又被督察,笞罚既多,故不胜痛也
,自绞死,岁数百千人。久者虫出腐烂,家不得收。
后汉樊晔为天水太守,政严猛,好申、韩法,善恶立断。人有犯其禁者,率不生出狱,吏人及羌、胡畏之。凉州为之歌曰:「游子尝苦贫,力子天所富。宁见乳虎穴,不入冀府寺。大笑期必死,忿怒或见置。嗟我樊府君,安可再遭值」。
李章为千乘太守,坐诛斩盗贼过滥,徵下狱,免。
周纡为司隶校尉。六年夏,旱,车驾自幸雒阳,录囚徙,二人被掠生虫,坐左转骑都尉。又为渤海太守,每赦令到郡,辄隐闭不出,先遣使属县,尽决刑罪。乃出诏书。坐徵诣廷尉,免归。
阳球为平原相,天下大旱,司空张颢条奏长吏苛酷贪污者,皆罢免之。球坐严苛,徵诣廷尉。
王吉中常侍甫之养子,为沛相,颛选剽悍吏,击断非法。若有生子不养,即斩其父母,合土棘埋之。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骨,周遍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万馀人,其馀惨毒刺刻,不可胜数。郡中心栗恐,心栗,惧也。
莫敢自保。及阳球奏甫,球为司隶校尉,奏收甫等。
乃就收执,死雒阳狱。魏施畏,丹阳人。倪觊,鲁郡人。胡业,南阳人,并为刺史郡守,时人谓之苛暴。
刘类,高阳人,历位宰守,苛慝犹甚。嘉平中,为弘农太守,吏二百馀人不与休暇,专使为不急,过无轻重,辄ㄏ其头,又乱杖挝之,牵出复入,如是数四。乃使人掘地求钱,所在市里有孔穴,又外⒓蚴∶砍鲂,醒綦,范接什坏。檬构偈羟,修礼敬而阴识,不来者辄发,怒中伤之。
苟谖领青州刺史,以严刻立功,日加斩戮,流血成川。人不堪命,号曰「屠伯。诔鐾臀扪我缘艽苛溜,菪躺备甚。于诎。傩蘸判犊,犰洞蠊丁。
晋裴盾为徐州刺史,委任长史司马奥。奥劝盾刑杀立威,大发良人为兵,有不奉法者,罪便至死。在任三年,百姓著怨。
王е代陶侃为荆州刺史。е在州,大行诛戮,侃时将佐,及徵士皇甫方回,于是大失荆土之望,人情乖阻。帝乃徵е为辅国将军,加散骑常侍。
羊聃为庐陵太守,疑郡人简良等为贼,杀一百九十人,徙谪百馀人。有疾,见简良为祟,旬日而卒。
宋赵伯符为徐、兖二州刺史,为政苛暴,吏人畏之若豺虎。然而寇盗远窜,无敢犯境。为丹阳尹,在郡严酷,吏人苦之,或至委判被录,赴水而死。典笔吏取笔不如意,鞭五十。
沈攸之为郢州刺史,为政刻薄,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辄面加骂辱。将吏一人亡叛,同籍符伍充代者十馀人,而晓达吏事,自强不息。士民畏惮,人莫敢欺。
江谧为长沙内史,行湘州事,政治苛刻。僧遵道常与谧情款,随谧莅郡,犯小事,饿系郡狱,遵道裂三衣食之,既尽而死,为有司所奏,徵还,遇赦得免。
南齐刘季连为益州刺史,东昏即位,徵季连为右卫将军,道断不至。季连闻东昏失德,京师多故,稍骄矜。本以文吏知名,性忌而褊狭,至是遂严愎酷狠,士人始怀怨望。
萧惠开为益州刺史,严用威刑,蜀人号曰「卧虎」。
梁臧厥为晋安太守,为政严酷少恩,吏民小事必加杖罚,百姓谓之「臧兽」。
后魏赵郡王谧为岐州刺史,性严暴,虐下人。
元丽为雍州刺史,为政严酷,吏人畏患之。后迁冀州刺史,入为尚书左仆射。帝问曰:「闻公在州,好杀无理,枉滥非一,又大杀道人」。对曰:「臣在冀州,仅杀道人二百许人,亦复何多」。帝曰:「一物不得其所,若纳诸隍,况杀道人二百,而言不多」。丽脱冠谢。
元瞻,字道周,任城王澄之子。为兖州刺史,颇爱书史,而贪暴好杀。澄深耻忿之,绝其往来。
薛忱为北广平太守,为治暴虐,曾因公事,一家之内,并杀数人,为民所讼,将致之罪,遇患,卒于郡。
于雒侯为秦州刺史,而贪酷安忍。州人富炽夺民吕胜胫缠一具,雒侯辄鞭富炽一百,截其右腕。百姓王陇客刺杀民王羌奴、王愈二人,依律罪死而已。雒侯生拔陇客舌,刺其本,并刺胸腹二十馀疮。陇客不堪苦痛,随刀战动。乃立四柱,磔其手足。命将绝,始斩其首,支解四体,分悬道路,见之者无不伤楚。合州惊震,人怀怨愤。百姓王元寿等一时反叛,有司纠劾。孝文诏使者于州尝刑人处,宣告民兵,然后斩雒侯以谢百姓。
胡尼为宋州刺史,以暴虐,刑罚酷滥,就家赐自尽。
李洪之为安南将军、秦、益二州刺史。在任设禁奸之制,有带刀行者,罪与劫同,轻重品格,各有条章。于是大享州中豪杰长老,示之法制。乃夜密遣骑分部覆诸要路,有犯禁者,辄捉送州,宣告斩决。其中枉见杀害者百数,刻害之声,闻于朝野。
崔暹为瀛州刺史,贪暴安忍,庶人患之。尝出猎州北,单骑至于民村。井有汲水妇人,暹令饮马,因问曰:「崔瀛州何如?」妇人不知其暹也,答曰:「百姓何罪,得如此癞儿刺史!」暹默然而去。
王质为瀛州刺史,质在州十年,风化粗行,察奸纠慝,究其情状,民庶畏服之。而刑政刻峻,多所笞戮,号为威酷。
元昭,孝明时为尚书、河南尹,聋而狠戾,理务峭急,所在患之。寻出为雍州刺史,在州贪虐,大为人害。
元暹,字叔蹲。帝初,除南兖州刺史,在州猛暴,多所杀害。累迁秦州刺史。先秦州城人屡为反覆,暹尽诛之,存者十一二。后除凉州刺史,贪暴无极,欲窥府人及商胡富人等物,诈台符诬诸豪等,云欲加赏,一时屠戮,所有资财生口,悉没自入。
郑伯猷为青州刺史,在州贪心,林妻安丰王元延明女,专为聚敛,货赂公行,润及亲戚,户口逃散,邑落空虚。乃诬陷良民,云欲反叛,藉其资财,尽以入已,诛其丈夫,妇女配没。百姓怨苦,声闻四方。为御史纠劾,死罪数十条,遇赦免,因以顿废。齐文襄作相,每诫厉朝士,尝以伯猷及崔叔仁为喻。
皇甫何,豫州刺史,为政残暴,百姓患之。
北齐库狄伏连为开府、郑州刺史。性严酷,不识士流。开府参军多是衣冠士族,伏连加以挞逼,遣筑墙隋库。狄士文为贝州刺史,至州,发摘奸隐,长吏尺布豆斗粟之赃,无所宽贷。得千人,悉配防岭南。亲戚相送,哭声遍于州境。至岭南,遇瘴疠死者十八九。于是父母妻子唯哭骂士文。士文闻之,令人捕搦,捶楚盈前,而哭者弥甚。司马京兆韦是搴,诱源锒人,并苛刻,唯长史有惠政。时人语曰:「刺史罗刹政,司马蝮蛇吵,な泛笑,判清河坐吃人」。文帝闻之,叹曰:「士文暴过猛兽」。竟坐免。
燕荣为青州总管,荣在州,选绝有力者为伍伯,吏人遇之者,必加诘问,辄楚挞之,疮多见骨。奸盗屏迹,境内肃然。他州县人行经其界者,畏若寇雠,不敢休息。后为幽州总管。荣性严酷,有威容,长吏见者,莫不惶惧。自范阳卢氏代为著姓,荣皆署为吏卒以屈辱之。鞭笞左右,动至千数,血流盈前,饮啖自若。尝案部道次,见┚拔笞,捶命取之,辄以试人。人或自陈无咎,荣曰:「后若有罪,当免尔」。及后犯细过,将挝之,人曰:「前日被杖,使君许有罪宥之」。荣曰:「无过尚尔,况有过耶!」榜捶如旧。
田式为襄州总管,颛以立威为务,每视事于外,必盛气以待其下,官属股心栗,无敢仰视。有犯禁者,虽至亲昵,无所容贷。其女婿京兆杜宁,自长安省之,式诫宁无出外。宁久之不得还,窃上北楼,以畅羁思。式知之,笞宁五十。其所爱奴,尝诣式白事,有虫上其衣袷挥袖拂去之。式以为慢,已立棒杀之。或僚吏奸赃,部内劫盗者,无问轻重,悉禁地牢中寝。处粪秽,令其苦毒。自非身死,终不得出。每赦书到州,未暇省读,先召狱卒杀重囚,然后宣示百姓。其刻暴如此。
元弘嗣除观州总管长史,在州专以严峻任事,吏人多怨之。二十年,转幽州总管长史。于时燕荣为总管,肆虐于弘嗣,每被笞辱。弘嗣心不伏,遂禁弘嗣于狱,将杀之。及荣诛死,弘嗣为政,酷又甚之。每推鞫囚徒,多以酢灌鼻,或喳弋其下窍,无敢隐情,奸伪屏息。赵仲卿为石州刺史,法令严猛,纤微之失,无所容舍,鞭笞长吏,辄至二百。官人战心栗,无敢违犯,盗贼屏息,皆称其能。迁兖州刺史,未之官,拜朔州总管。于时塞北盛兴屯田,仲卿总统之。微有不理者,仲卿辄召主掌,挞其胸背,或解衣倒曳于荆棘中,时人谓之猛兽。事多克济,繇是收获岁积,边戍无食鬼运。
王文同为常山郡丞,有一人豪猾,每持长吏长短,前后守吏咸惮之。文同下车,闻其名,召而数之。因令左右剡木为大橛,埋之于廷,出尺馀,四角各埋小橛,令其人踣心于木橛上,缚四支于小橛,以捧殴其背,应时溃烂。郡中大骇,吏人相视慑气。
元褒为齐郡太守,旱坌肆。啥之役,郡官督事者,前后相属。有西曹掾当行,诈疾,褒诘之,掾理屈,褒杖之。掾遂大言曰:「我将诣行在所,欲有所告」。褒大怒,因杖百馀,数日而死,坐是免官。
唐兰谟为武候大将军,令于雒阳宫留守。谟性苛刻,遇下无恩,纵有病者,亦逼令就役。小吏或惧威而自缢者,诏遣案验,使者以法绳之。谟以为诘已,遂妄称疾。密入京,繇是坐免。
崔为襄州刺史,请别开南山新路,以趣商州,役工数万,死者十三四。仍严锢旧道,不许人行其新路。每经夏潦,摧压踣陷,行旅艰辛,僵仆相继,后流于岭表,俄诛戮于路。山南人先苦所役,竞以砖瓦投掷其尸,应时尽碎。而商州奏请,复依旧路而行。
张仁愿,为并州都督府长史。神龙二年,检校洛州长史。时都城瞎蟮燎陨,踔谌试敢磺薪圆痘,裾壬敝尸积府门,远近震慑,无敢犯者。
令狐彰为滑州节度使,性识猜阻,人有忤意,不加省察,辄至毙踣。
李选为江西观察使,犬旬喜怒,无辜而毙踣者不可胜纪。
李实为京兆尹,恃宠强愎,不顾文法,人皆侧目。贞元二十年春夏旱,关中大歉,实为政猛暴,方务聚敛进奉,以固恩宠,百姓所诉,一不介意。因入对,德宗问人疾苦,实奏曰:「今年虽旱,田仙鹾敏硎撬,白饨圆幻,馊饲钗,薷婺,顺肺萃,吣韭裘缏,笠怨└沉,灿湃顺筛ǘ艘蛳纷饔镂,秦民艰苦之状。实闻之怒。言辅端诽谤国政。德宗遽令决杀,京师无不切齿以怒实。二十一年,有诏蠲王畿内逋租,实违诏徵之,百姓大困。官吏多遭笞罚,剥割掊敛,聚钱三十万贯,胥吏或犯者即按之。有乞丐丝涔趟牢,拚摺G以唬核酪嗖,磺亦杖杀之。京师贵贱同苦其暴虐。顺宗在谅ウ逾月,实毙人于府者十数,遂议逐之,乃贬为通州长史。制出,市人皆袖瓦石,将碎其首。实知之,繇月营门自苑西出,人人相贺。
韩晌,浙江东、西两镇观察使,政令明察,末年伤于严急,尝以纵人庶之杀耕牛,政之蠹也。巡内婺州傍县有犯其令,诛及邻伍,死者数百人。又俾推覆官分察境内,情涉疑似,必罴法诛杀残忍一判,即剿数十人,月无虚日,虽令行禁止,而冤滥相寻。
于ν为陕虢观察使,自以为得志,益恣威虐,官吏,日加笞罚。掾曹姚岘不胜其虐,与其弟逯垤逗铀,熳酝抖死。
李绅为杨州节度使七年,令行禁止,擒摘生杀,一委军吏,参伍束手居人,颇陷非法。王遂为沂、兖、海等州观察使。遂器用不弘,僻于聚敛,而非廉抚之才,但峻威刑以绳乱俗。其所制杖笞,率逾常制。遂既死,监军中使封其杖进呈,上令出示于朝,以诫廉使。
李绅为杨州节度使,有举子诉杨子江舟人不渡,恐失试期,绅判云:「昔在风尘,曾遇此辈,今之多幸,得以相逢,各抛付杨子江」。其苛急也如此。
周慕容彦超,晋天福中,累授磁、单、仆、埭等州刺史。志性轻脱,人面兽心,水公法为奸,是为常态。用酷虐为气势,以阴狡为聪明,故所至以贪苛闻。执事者不胜其苦。然搜摘盗贼,必穷隐伏,凶黠之辈,窜奔他境。而良善之民,横遭诖误破家陷狱者,不可胜纪。
叶仁鲁汉,乾讨惺谖。乐荽淌凡磕,诙嗟猎羧事,趁壳鬃郧懿端嬉,馍甭纠乃勒咧。诔⒂腥涸舨棵窬。鄱追之,追至山林,不复见贼矣。仁鲁至,尽执追者为盗,悉断其足筋,曝于林麓之下,宛转号呼,数日而死。
许迁为单州刺史。切于除盗,嫉恶过当,或钉磔贼人,令部下脔割。
○牧守部 苛细
汉宣帝有言曰:「与我共治者,其惟良二千石乎!」若夫不务宽大,惟尚烦苛,令既滋彰,民不堪命,政失宽裕,俗所厌劳,为之师长,不其爽欤!仲尼所谓苛政甚于猛虎,其是之谓乎!
汉减宣为左内史,其治米盐米盐,细杂也
,事小大皆关其手。自部署县名曹宝物,官吏、令丞弗得擅捶痛,以重法绳之。居官数年,一切为小治,辩然独宣,以小至大,能自行之,难以为经经,常也。不可谓常法也
。
鲍宣为豫州牧,岁馀,丞相司直郭钦奏宣举错烦苛代,二千石署吏听讼,所察过诏条,坐免归家。
王吉为沛相,课使郡内各举奸吏豪人,诸尝有微过酒肉为赃者,虽数十年,犹加贬弃,注其名籍。
后汉孙堪为左冯翊,坐遇下促急,司隶校尉举奏免官。
魏王思为豫州刺史。思亦能吏,然苛碎无大体。
刘类为弘农太守,吏二百馀人,不与休暇,专使为不急,过无轻重,辄ㄏ其头,又乱杖挝之,牵出复入,如是数四。乃使人掘地求钱,所在市里,皆有孔穴。又外⒓蚴∶砍鲂醒綦,范接什坏。檬构偈羟,修礼敬而阴识,不来者辄发,怒中伤之。性又少信。每遣大吏出,辄使小吏随覆察之。白日常自于墙壁间,裆烈故过。涣察诸曹,复以徊蛔阈拧S智擦。逑录芭婢,使转相简验。尝案行宿,止民家民家,二狗逐猪,猪惊走,头插栅间,鸣呼良久。类以为外之吏擅共饮食,不复徵察,便使伍伯曳五官掾系弼入顿头责之,弼以实对类,自愧不详,因诈问以他事。民尹昌年垂百岁,闻类出行,当经过,谓其儿曰:「扶我迎府君,我欲陈恩,儿扶昌在道。左类望见,呵其儿曰:「安用是死人,扶来见我?」其视人无礼,皆此类也。
晋王宏为河南尹,务为苛碎。后为司隶校尉,简察士庶,使车服异制,庶人不得衣紫。绀及绮练锦缋。武帝尝遣左右微行观风俗,宏缘此复遣吏科简妇人袒服,至褰发于路。论者以为暮年谬妄,由是获讥于世,坐免官。
宋王玄谟为雍州刺史,令九品以上租役,贫富相通,境内莫不嗟怨。
刘道济为益州刺史。初,道济以五城人帛玄奴、梁显为参军督护,费谦固执不与。远方商人多至蜀土赀货,或有直数百万者,谦又限市丝绵,各不得过五十斤。马无善恶,限蜀钱二万。府又立治,一断民私鼓铸,而贵卖铁器,商旅吁嗟,百姓咸欲为乱。玄奴既怀恚忿,聚党为盗贼。
北齐库狄乾为定州刺史,不闲吏事,事多扰烦。
隋李德林为怀州刺史,在州逢亢旱,课民掘井溉田,空致劳扰,竟无补益,为考司所贬。岁馀,卒官。
唐潘好礼,玄宗开元中为豫州刺史。为政孜孜,而繁于细事,人吏虽惮其清严,亦厌其苛察。
于颀,代宗大历中为京兆尹,为政苛细无大体。及为河南尹,以无政绩代还。
卢德宗,建中初为京兆尹,无术学,为政苛躁。卢杞甚恶之,讽有司弹奏,贬抚州司马。
吕渭,贞元中为湖南都团练观察使,在任三岁,政理烦碎。
薛珏,贞元中为京兆尹,以勤身率下,失于纤悉,无文学大体。
元义方,宪宗元和中,为福建观察,徵拜京兆尹,历环还鄄。焓菇灾程,能趣办之绩。然为政稍务苛刻,人多怨之。
崔咏,元和中为岭南节度使,为吏清刻,然不知大体,政号苛碎。
李绅,文宗开成中为汴州节度使。绅上言于本州置利润楼店,从之。议者以为与下争利,非长人者所宜。晋李永福,高祖时为同州节度使,性鄙狭,无器局,好察人微事,多有诋讦,锥刀小过不能恕,工商之业,舆隶之情,官吏之幸,皆善知之。虽不欺诈,不贪浊,然自任所见,无所准的,故人多薄之。
○牧守部 骄逸夫荷千里之寄,布六条之政,必勤┰而是务,岂骄逸而可恣?其有以小人之质,乘君子之器,恃其豪率,不拘简节,惟夸诧以自得,率胸臆以行事,声色自娱,奢费无度,受词讼于游猎,画龙虎于兵车,及乎罪戾不解,犹悔自掇,非不幸也。
汉韩延寿为东郡太守,后为左冯翊。延寿在东郡时试骑士每岁大试也
,治食希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寿衣黄纨方领以黄色素作直领也。衣于记切
,驾四马,传总建幢幢,麾也,有衣之戟也。其衣以朱,墨缯为之。幢,文江切,音启
,植羽葆植亦立也。羽葆,聚翟尾为之,亦今纛之类也。植,尝职切
,鼓车歌车如今郊驾时车上鼓吹也。郊驾祀时备法驾也
,功曹引车,皆驾四马,载戟五骑为伍,分左右,部军假司马,千人持幢旁毂旁,步浪切
。歌者先居射室都试射堂也
,望见延寿车敫兆楚歌敫音叫呼之叫。兆音涤濯之涤,又它钓切
。延寿坐射室,骑吏持戟夹陛列立,骑士从者带弓铰。掎幔,焦衣也。音居言切)使骑士兵车四面营陈,被甲掣揖。勇砩媳у蟾豪迹。彻即兜夔也,盛弩矢者也。其形如木桶,扯∞汕泄,莫侯切)。又使骑士戏车,弄马,盗骖戏车,弄马之技也。驰盗解骖马,御者不见也
。延寿又取官铜物,候月蚀、铸作、刀剑、钩镡,放效尚方事钩亦兵器也,似剑而曲,所以钩杀人也。镡,剑鼻也。又曰,镡似剑而小陋。镡音水,又音寻
,及取官钱帛,私假繇使吏假,谓过赁也。繇,读与徭同
。及治食,希车甲二百万以上,御史大夫萧望之劾奏延寿,延寿竟坐弃市。
魏毕轨为黄门郎,子尚公主,居处殷富。迁并州刺史,在州名为骄豪。
夏侯段陈留太守,举郡人卫臻计吏命妇出宴。臻以为末世之俗,非礼之正,杜执臻既而赦之。
晋魏志》:字允恭,为乐平太守,后迁章武、赵郡太守。虽累郡职,不以政事为意。昼则游猎,夜诵诗书,以声色自娱,当时见者,未能审其量也。
宋臧质为徐、兖二州刺史,奢费无度,爵命无章,为有司所纠。
王僧达为宣城太守,性好游猎,而山郡无事。僧达肆意驰骋,或三五日不归。受词讼多在猎所。民或相逢不识,问府君所在。僧达曰:「近在后」。
周朗为卢陵内史,郡后荒芜,颇有野兽。母薛氏欲见猎,朗乃合围纵火,令母观之。火逸烧郡廨,朗悉以秩米起屋,偿所烧之限,称疾去官,为州司所纠,还都谢孝武曰:「州司举臣愆失,多有不允。臣在郡,虎三食人,虫鼠犯稼,以此二事上负陛下」。帝变色曰:「州司不允,或可有之。虫虎之灾,宁关卿小物」。
后魏元志为杨州刺史。晚年,藓蒙妓侍,侧将百人,器服珍丽,冠于一时。
李治相州刺史,献文以种挝诸州之最,加赐衣服。自是遂有骄矜自得之志。
北齐高季式为济州刺史,豪率好酒,又恃举家勋功,不拘简节。与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游款。在济州夜饮,忆元忠,开城门,令左右乘驿马持一壶酒往光州劝元忠饮,朝廷知而容之。
唐李邕为汲郡、北海二郡太守,性豪侈,不护细行。严武为成都尹,蜀土颇饶珍产。武穷极奢靡,赏赐无度,或悦一言,赏至百万。蜀方闾里以徵敛殆至匮竭,然蕃虏亦不敢犯境。而性本狂狡,视事多率胸臆,虽慈母之言,亦不之顾。
裴均自江陵节度使入为仆射,未几,出镇襄阳。居两府凡十年,荒纵无法度,士流以为秽耻。
晋房知温为兖州节度使,厚敛不已,积货数百万,治第于南城,出则以妓乐相随,任意所之,曾不以政事为务。有幕客颜ぅ者,正直之士也,委曲陈其利病,知温不能用焉。
○牧守部 邪佞
古人有言曰:「邪佞者,宇宙之螟,王化之蟊贼也」。斯贤者,疾之巳甚之言也。然而《诗》曰「思无邪,盖将举直以错诸枉者也。《传》曰:「远佞人」。盖恶色取而行违者也。若乃受专城之寄,总方伯之任利,奸而为用,希世以取容,或谄事权贵,致毒良善,或潜行赂遗,苟图爵宠,阿上意以裼岷县衙,窳σ允卸,飨虏涣纳,自为得计。斯先王之法所深恶者也。亦复为英主之所察,致伪行之靡顾,彰厥心迹,盖无几焉。所以前训,谓其孔壬、先圣言其厚貌者,良谓是已。
后汉移良,安帝时为弘农太守。时太尉杨震为中常侍,樊丰等共言替,遂策收太尉印绶,遣归本郡。行至城,西夕,杨亭饮簋而卒。良承、樊丰等旨,遣吏于陕县留停震丧,露棺道侧。谪震诸子,代邮行书,道路皆为陨涕邮,境上行书舍也
。
晋苟诨莸窞蔽,兖州刺史见朝政日乱,惧祸及,已而多所交结,每得珍物,即贻都下亲贵。兖州去洛五百里,恐不鲜美,募得千里牛,每发信,旦遣暮还。
鞠仲为慕容德青州刺史。德僭位后,因宴其群臣,酒酣,笑而言曰:「朕虽寡薄,恭巳南面而朝,诸侯在上不骄夕惕于位,可方,自古何等主也?」仲曰:「陛下中兴之圣后,少康、光武之俦也」。帝顾命左右,赐仲帛千疋。仲以赐多为让,德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乎?卿食希对非实,故亦以虚言相赏,赏不谬加,何足谢也」。
宋刘德愿,孝武时为秦郡太守。性杞锹,饰帝所狎侮。帝宠姬殷贵妃薨,葬毕,数与群臣至殷氏之墓,谓德愿曰:「卿哭贵妃若悲者,当加厚赏」。德愿应声便号恸,抚膺擗踊,涕泗交流。帝甚悦,以为豫州刺史。
南齐崔慧景,武帝时为南郡内史、梁、南秦二州刺史,又为司州刺史。每罢州,辄资献奉,动数百万。帝以此嘉之。
刘悛,武帝时为益州刺史。悛既藉旧恩,尤能悦附人主,承迎权贵,宾客闺房,供费奢广。罢广、司二州,倾资贡献,家无留储。
后魏长孙道生,明元时为冀州刺史,取人美女以献。帝切责之,以旧臣不加罪黜。
寇臻,字仙胜。献文末,为中川太守。时雒州刺史马熙政号贪虐,仙胜微能附之,甚得其意。转弘农太守。
薛怀吉,宣武时为汾州刺史,偏有聚纳之响,自以支庶饵诱胜已,共为婚姻。多携亲戚,悉令同行,兼为之弥缝,恣其取受。而奖劳宾客,曲尽物情,送去迎来,不避寒热。性少言,每有接对,但默然而返。既指授先期,明人马之数,左右密已记录。俄而酒馔相寻,刍粟继至,逮于将别,赠以钱缣,下及厮佣,咸过本望。其延纳贵贱若此。
韦景,孝明时为武威太守。内官贾灿与元挛党废,灵太后自云本出武威,魏太尉文和之后,遂移家焉。景承露意,以其兄绪为功曹,绪时年向七十。未几,又以绪为西平太守。比景代下巳,转武威太守。
北齐敬长瑜为广陵太守,多受财贿,刺史陆骏将启劾之。长瑜以货求于散骑常侍和士开,士开以画屏风诈,为长瑜之献,齐主大悦。骏启寻至,遂不问焉。
隋鱼俱罗易帝时为赵郡太守,因朝集至东都,与将军梁伯隐有旧,数相往来。又从郡多将杂物以贡献。帝不怀吉散骑常侍莫度之庶子受因遗权贵。御史劾俱罗以郡将交通内臣,帝大怒,与伯隐俱坐除名。
王世充为江都郡丞,易帝数幸江都,充善候人主颜色,阿谀顺旨,每入言事,帝善之。又以郡丞领江都宫监,乃垄幌3靥,ㄒ踝迸斗秸,湮镆悦撵兜埕,硎且骊侵。
唐赵元楷,太宗时为蒲州刺史。贞观十二年,驾幸其境,元楷课父老服黄纱单衣,迎谒路左,盛食,希廨宇,修营楼雉,欲以求媚。又潜饷羊百口,鱼数千头,将馈贵戚。帝知而数之曰:「朕巡省河、雒,经历数州,凡有所须,皆资官物。卿饷羊养鱼,垄幌T河。畲四送鏊,灞姿撞豢筛葱械笔,峨手母那渚商。
黎,淮宗时为京兆尹。大历九年七月,以旱故祈雨于朱雀门街,造土龙,悉召城中巫觋舞于龙所,挥胛钻旮舞,观者骇笑,弥月不雨,弧S智氲,混段男王庙。帝闻之曰:「丘之祷久矣」。命毁土龙祈雨,减膳节用,以听天命。俄而澍雨丰霈,朝野相贺。
陈少游历晋、郑二州刺史,厚敛财货,交结权右,以是频获迁擢。后除桂管观察使。少游以岭徼遐远,欲规求近郡。时中官董秀掌枢密用事,少游乃宿于其里,候其下直。际晚谒之,从容曰:「七郎家中人数几何?每月所费复几何?」秀曰:「久忝近职,家累甚重,又属时物腾贵,一月过千馀贯」。少游曰:「据此之费,俸钱不足支数日,其馀常须索求外人,方可取济。倘有输诚供亿者,但留心庇福之,固易为力耳。少游虽不才,请以一身独供七郎之费,每岁请送钱五万贯。今见有大半,请即受纳,馀到官续送,免贵人劳虑,不亦可乎?」秀既逾于始望,欣惬颇甚,因与之厚相结。少游言讫,泣曰:「南方炎瘴,深怆远僻,但恐不生还,载睹颜色矣」。秀遽曰:「中丞美才,不当远官,请从容旬日,冀竭蹇分」。时少游又已纳贿于元载子仲武矣。秀载内外引荐,数日拜宣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宣歙池都团练观察使。大历五年,改越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浙东观察使。八年,迁杨州长史、淮南观察使。所在悉心绥缉,而多以任数为政。好行小惠,胥吏得职,人亦安焉。十馀年间,三总大藩,皆天下殷厚处也,以故徵求贸易,且无虚日。敛积财宝,巨累亿万,多赂遗权贵,视文雅清流之士蔑如也。初结元载,每年馈金帛约十万贯,又多纳贿于用事中官骆奉先、刘清潭、吴承倩等,繇是美声达于中禁。后见元载在相位年深,以过犯渐见疑忌,少游亦稍疏之。无何,载子伯和贬官,杨州少游外与之交结,而阴使人伺其过失,密以上闻。代宗以为忠,待之益厚。
宋晦为虢州刺史,与元载贿交,率百姓采卢氏山林,为载制造东都私第,并私致书结载子弟。及主书卓英倩。载得罪,晦遂为百姓所发。帝初犹疑,下宪司讯鞫,悉自款伏。自同州刺史贬沣州员外司马。
杜亚,德宗时东都留守,厚赂中官,令奏河南尹。
郑式瞻为衢州刺史,进绢五千疋,银二千两。德宗曰:「式瞻坐事,已诏御史按问,进物,宜付左藏库」。
裴肃,德宗时为常州刺史,鬻薪货炭案牍百价之上,皆规利焉。岁馀,又进奉。无几,迁浙东观察使。天下刺史进奉自肃始。
卢徵,德宗时自户部侍郎历同华刺史。故事,同、华以近地人贫,每至端午降诞,所献甚微薄。徵遂竭其财赋,每所进献,辄加常数,人不堪命。
裴均,德宗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均素与内官左神护策军中尉窦文场善,有崔太素亦得幸,于文场太素。一日,晨省文场文场,卧帐中,宾客填门,独引太素入卧内。太素自谓文场之眷极深,徐观后床一人寝方醒乃均也。太素大惭而出。
李形,湖州刺史。是时,李齐运独被德宗恩顾计,从言行欣垡晕庵斜,货密输齐运,繇是迁润州刺史。范传正,宪宗时为宣歙观察使,厚以财货问遗权贵,视公蓄如私藏,幸而不至,甚败。
李修历坊州、绛州刺史,食希厨传以奉往来,中贵及宾客以求名称。后为京兆尹,颛务聚敛贡献,以希恩宠,班行正直之士多潜见诬毁,时人为之侧目。时宪宗方切于货财,以浙西、宣、歙皆号富饶,遂与王遂同拜观察使。数岁,以病归阙庭,未朝见而卒,人皆相贺。
李道古为鄂州观察使,以贪暴闻,惧终得罪,乃荐山人柳泌以媚于宪宗。
裴弘泰,文宗时为郑滑节度使,奏缘妖星见,为国设三千僧斋。
刘源,文宗时为银州刺史,请置营田,事多不实。或朝廷遣使至边上源,必先令下吏,多驱马,皆负布囊,实之以土,声言运粮于屯田百千驮之中,或致粟麦之囊一二,因潜为识,认于使者前,私决其囊以遗之,用取信于人,而广以财贿交通,遂擢授夏州节度使。又虚增监牧马数以取其度支供给。时人知其赃仗,倚权人幸,有司不敢举劾,终不铎都法,议者以为幸。
冯行袭,哀帝时为金州节度使,奏「当道昭信军额内一字与元帅、梁王讳字同,乃赐号戎昭军。后唐迥仕梁为怀州刺史。乾化元年十二月,梁祖北征回,过郡,凝贡献加等,梁祖大悦。二年,梁祖复北征,凝迎奉进贡有加于前。
杨思权为怪萁诙、仁菇、新修佛寺,图思权前帅,禁军倒戈入岐州,违负朝廷,获节旄之赏,心尝愧畏辜,此既ü世锼炻拭裥匏录,较阴祸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