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五百九

○邦计部 鬻爵赎罪。

尚书曰「德懋懋官」,不闻以贿也。秦汉以来,乃悬纳粟之令,开鬻爵之品,及参错建议,并许赎罪。其初或因岁之荐饥,兵之屡出,边陲食鬼运,国用虚乏,因立从权之制,以济一时之务。至于免转饷之役,无雠敛之烦,斯亦足食之奇策,爱民之深旨也。厥后作法于贪,流风益蠹,乃有贮之别库,入于私门,浸以成弊,莫之能救。还于蠲课役之户,度释老之徒,条制弥烦,驱役不已,政典益坏,俗化弥薄。仲尼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固在上者之所慎。自非因时救急不得已者,非可拟议焉。

秦始皇四年十月庚寅,蝗虫从东方蔽天,天下疫。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

汉惠帝元年十二月,诏民有罪得买爵三十级,以免死罪谓人出买爵之钱以赎罪,一级直钱二千,凡为六万,若令赎罪入三十匹缣矣

六年十月,令民得买爵。

文帝后六年四月,诏民得买爵。时中大夫参错说帝曰:「圣王在上而民不冻饥者,非能耕而食之,织而衣之也,为开其资财之道也。故尧、禹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国亡捐瘠者捐谓民有饥相弃捐者。瘠,瘦病也。言无相弃捐而瘦疲者,以畜积多而备先具也。今海内为一,土地人民之众不避汤、禹,加以亡天灾数年之水旱,而畜积未及者,何也?地有遗利,民有馀力,生阒土未尽垦,山泽之利未尽出也,游食之民未尽归农也。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虽有高城深池,严法重刑犹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风霜不求靡丽也,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旨,美也。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父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蓄积,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民者在上,所以收之趋利如水走下,四方亡择也。夫珠、玉、金钱,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众贵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为物轻微易藏,在于把握,可以周海内而亡饥寒之患周谓周遍而游行。此令臣轻背其主而民易去其乡,盗贼有所劝,亡逃者得轻资也。粟、米、布、帛生于地,长于时,聚于力,非可一日成也。数石之重,中人弗胜中人者,处强弱之中也,不为奸邪所利,一日弗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愣,贱金玉。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服,事也,给公事之役也,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繇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虐,赋敛不时,朝令而暮改,当其有者,半贾而卖本直千钱者止得五百也。亡者取倍称之息取一偿二为倍,称举称也。今俗所谓举钱者也。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行卖曰商,坐贩曰贾。列贩若市中卖物行也,操其奇嬴,日游都市奇嬴,谓有馀财蓄聚奇异之物也。一说:残,馀长也,乘上之急,所卖必倍上所急求,其偿倍贵。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梁肉梁好粟也,亡农夫之苦,有仟伯之得仟谓千钱。伯,谓百钱也。今俗犹谓百钱为一百。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执以利相倾,千里游遨,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乘坚,谓好车也。缟,皓素也,缯之精白者也,此农人所以流亡者也。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故俗之所贵主之所贱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恶乖迕迕,违也,而欲国富法立,不可得也。方今之务,莫若使民务农而已矣。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民有爵,农民有所渫渫,散也。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馀者也。取于有馀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损,减也。所谓损有馀,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顺于民心,所补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农功。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复卒三人复三卒之狼也。或曰除三夫,不作甲卒也。又曰:为卒者免其三人。不为卒者,复其钱也。车骑者,天下武备也,故为复卒。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八尺曰人刃,取人申臂之一寻也,汤池百步池城,边池也,以沸汤为池,不可辄近,喻严周之甚也,带甲百万而亡粟弗能守也。以是观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复一人耳五大夫,第九等爵也,此其与骑马之功相去远矣。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亡穷擅,专也。粟者,民之所种,生于地而不乏。夫得高爵与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于边以受爵,免罪不过三岁,塞下之粟必多矣。于是文帝从错之言,令民入粟于边,三百石爵上造上造,第二等爵也,稍增至四千石,以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大庶长,第十八等爵也,各以多少级数为差。景帝时,上郡以西旱,复修卖爵令,而裁其贾以招民裁谓减省之也。及徒复作,得输粟于县官以除罪时司马相如以赀为郎

武帝时,事边,府库并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先为郎者,增秩及入半者为郎庶人入婢奴,则复终身先为郎者,就增其秩也。一曰奴婢,少者复终身,多者得为郎。旧仓郎更增秩也。后卫青比岁十馀万众击胡比岁,频岁也,斩捕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馀万斤,而汉军士马死者十馀万,兵甲转漕之费不与焉。于是大司农陈赋钱经用,赋税既竭,不足以奉战士陈,谓列奏之经常也。既,尽也,言常用之钱及诸赋秩并竭。有司请令民得买爵及赎禁,故免减罪。请置赏官名曰武功爵茂陵中书》有武爵,一级曰造士,二级曰闲舆卫,三级曰良士,四级曰元戎士,五级曰官首,六级曰秉铎,七级曰千夫,八级曰乐卿,九级曰执戎,十级曰政戾庶长,十一级曰军卫。此武帝所制,以宠军功也,级十七万,凡直三十馀万金。诸买武功爵官首者使补吏,先除千夫如五大夫五大夫旧二十等爵之第九级也。至此以下,始免徭役,故每先选以为吏。千夫者,武功十一等,爵之第七也,亦得免役,今则先除为吏,比于五大夫也,其有罪又减二等,爵皆至乐卿乐卿者,武功爵第八等也,言买爵唯得至第八也。臣显军功。军功多用超等,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道杂而多端,则官职耗废。于是以东郭咸阳孔心堇为大农丞姓东郭,名咸阳,并孔心堇二人也。咸阳齐之大鬻监孔心堇,南阳大冶皆致产累千金。是时豪富皆匿财,唯卜式数求入财以助县官,天子乃超拜式为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以风百姓。其后桑宏羊为大司农中丞,管设会计事,始令吏得入悴构惈芍亮百石吏迁补高官郎,又就增其秩,得至六百石也,近臣所忠言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弋猎心,专戏乱齐民所姓,忠名也,乃徵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名曰株送徒,入财者得补郎,郎选衰矣诸坐博戏事史为徒者,能入钱,得补郎。或曰,被引者为其根株所送,当充徒役而能入财者,即当补郎。时江充为直指绣衣使者督三辅盗贼,禁察逾侈,贵戚近臣多奢僭,充皆举刻,奏请没入车马,令身待北军击匈奴令贵戚身待于北军也。奏可。充即移书光禄勋中黄门,逮召近臣、侍中诸当诣北军者,移劾门卫,禁止无令得出入宫殿。于是贵戚子弟惶恐,皆见帝叩头求哀,愿得入钱赎罪。帝许之,令各以秩次输钱北军,凡数千万。

大汉三年九月,令死罪入赎钱五十万,减死一等。

大始二年秋,旱。九月,募死罪人赎钱五十万,减死一。

黄霸,字次公准,阳阳夏人。以豪杰役使徒懔辏ㄉ砦豪杰而役乡里人也。)霸少学律令,喜为吏喜,谓爱好也。武帝末,以待诏入钱赏官,补侍郎、谒者因入钱而见赏官。坐同产有过,劾免。同产,谓兄弟也后复入闵蚶、杩げ、棺蠓腭、炊百石卒史三辅郡得仕门,它烊硕卒,史独二百石所谓尤异者。冯翊以霸入财为官,不署右职轻其为人也。右职,高职也,使领郡钱慵疲,计谓出入之数)。

章帝地节三年,西羌反,遣后将军征之。京兆尹张敞上书言:「国兵在外,军以夏发,陇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并给转输,田事颇废,素无馀积。虽羌虏以破来春,民食必乏,穷辟之处,买亡所得,县官愣炔蛔阋哉?裰愿令诸有罪非盗、受财、杀人及犯法不得赦者,皆以差入愦税。丝な曜铮ú畲我病0,丝ぜ绰の,饕员卑捕ㄒ,晕鳎┪褚嬷蔓阋栽ケ,赴傩罩急,事下有司。左冯翊萧望之与少府李疆议,以为:「民函阴阳之气,有仁义欲利之心,在教化之所助。尧在上不能去民欲利之心,而能令其欲利不胜其好义也。虽桀在上,不能去民好义之心,而能令其好义不胜其欲利也。故尧、桀之分,在于义利而已,道民不可不慎也。今欲令民量粟以赎罪,如此则富者得生,贫者独死,是贫富异刑而法不一也。人情贫穷,父兄囚执,闻出财得以生活,为人子弟者,将不顾死亡之患,败乱之行,以赴财利,求救亲戚,一人得生十人以丧如此,伯夷之行坏,公绰之名灭公绰,鲁大夫孟公绰也。《论语》称孔子曰:若臧武仲之智,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可以为成人矣。。政教一倾,虽有周、召之佐,恐不能复。古者藏于民,不足则取,有馀则与。《诗》曰:爰及矜人,哀此鳏寡《小雅》、《鸿雁》之诗也。矜人可哀。矜之人,谓贫弱者也。言王者惠泽,下及哀矜之人,以至鳏寡,上惠下也。又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小雅》,大田之诗也。言庶众喜于时雨,先润公田,又及私田,是则其心先公后私,下急上也。今有西边之役,民失作业,虽户赋口敛以赡其困乏率户而赋,计口而敛也。古之通义百姓莫以为非,以死救生,恐未可也子弟竭死以救父兄,令其生也。陛下布德施政,教化既成,尧、舜亡以加之。今议开利路以伤既成之化,臣窃痛之」。于是天子复下其议,两府、丞相、御史以难问张敞,敞曰:「少府、左冯翊所言,常人之所守耳。昔先帝征四夷,兵行三十馀年,百姓犹不加赋而军用给。今羌虏一隅小夷跳梁于山谷间,汉但令罪人出财减罪以诛之,其名贤于烦扰良民,横兴赋敛也。又诸盗及杀人犯不道者,百姓所疾苦也,皆不得赎首匿见,知纵所不当得为之属。议者或颇言其法可蠲除以其罪轻而法重,故常欲除此科条。今因此令,赎其便明,甚何化之所乱?《甫刑》之罚,小过赦,薄罪赎吕侯为周穆王司寇作赎刑之法,谓之《吕刑》,后改为甫侯,故又称甫刑也,有金选之品金铢,两名也,字本作锊,锊即锾也。其重十一铢二十五分铢之十三,一曰重六两。《吕刑》曰:墨辟疑赦,其罚百锾。劓辟疑赦,其罚惟倍。非刂辟疑赦,其罚倍差。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大辟疑赦,其罚千锾,是其品也,所从来久矣,何贼之所生?敞备皂衣二十馀年虽有五时服,至朝皆著皂衣?尝闻罪人赎矣,未闻盗贼起也。窃怜凉州被寇,方秋饶时,民尚有饥乏,病死于道路,况至来春将大困乎?不早虑所以振救之策,而引常经以难恐为后重,责常人可与守经,未可与权也。敞幸得备列卿,以辅两府为职,不敢不尽愚望之疆」。复对曰:「先帝圣德,贤良在位,作宪乖法,为无穷之规,永惟边境之不赡惟,思也。故金布令甲曰金布者,令篇名也,其上有府库金钱布帛之事,因以篇名。令甲者,其篇甲乙之次。边境数被,兵离饥寒离,遭也,夭绝天年,父子相失,令天下共给其费同,共给之也。自此以上,令甲之文。故为军旅卒暴之事也言此令文专为军旅卒暴而施设。闻天汉四年,尝使死罪人入五十万钱,减死罪一等,豪强吏民请夺假贷,至为盗贼以赎罪。其后奸邪横暴,群盗并起,至攻城邑,杀郡守,充满山谷,吏不能禁。明诏遣绣衣使者以兴兵击之军兴之法也,诛者过半,然后衰止。愚以为此使死罪赎之败也,故曰不便」。时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亦以为羌虏且破,转输略足相给,遂不施敞议。

成帝鸿嘉三年四月,赦天下,令吏民得买爵贾级千钱。

永始二年,诏曰:「关东比岁不登,吏民以义收食贫民,入阄镏县官赈赡者,已赐直收食贫人,谓收取而养食之助,县官赈赡,谓出物以助郡之官也。已赐直,谓官赐其所费直也,令方更入爵及免赋耳。食读曰饮。其百万以上,加赐爵右更第十四爵也,更音工行切。欲为吏补三百石,其吏也迁二等先以为吏则迁二等。二十万以上赐爵五大夫第九爵也。吏亦迁二等,民补郎。十万以上,家无出租赋三岁,万钱以上一年。

平帝元始元年六月,诏天下徒已谕归家,顾出钱月三百谓女徒论罪已定,并放归家,不亲役之,但令一月出钱三百以顾人

王莽时,雒阳张长叔、薛子仲赀亦十千万,莽皆以为纳言。士欲法武帝,然不能得其利法武帝者,言用卜式、东郭咸阳、孔心堇等为官也

后汉明帝以中元二年二月即位,十二月甲寅,诏:「天下亡命殊死以下,听得赎论。死罪人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右趾,谓刖其右足,次则左足,次劓次髡,次髡钳为城旦。舂城旦者,昼日司寇虏夜暮筑长城舂者,妇人犯罪,不任军役之事,但令舂以食徒者。完城旦舂至司寇作三匹完者,谓不加髡钳而筑城也。次鬼薪、白粲,次隶臣妾,次作司寇。其未发觉,诏书到先自告者,半入赎。

永平十五年二月辛丑,诏:「亡命自殊死以下赎:死罪缣四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五匹。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十八年三月丁亥,诏曰:「其令天下亡命,自殊死已下赎死罪缣三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五匹。吏人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章帝建初七年九月辛夕,阜诏赎死罪入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三匹。吏人有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元和元年八月癸酉,诏亡命者赎各有差。

章和元年九月壬子,诏:「亡命者赎死罪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七匹,完城旦至司寇三匹。吏民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告者,半入赎。

和帝永元三年正月甲子,皇帝加元服,郡国、中都官系囚死罪赎缣,至司寇及亡命各有差。

八年八月辛酉,诏自死罪已下至司寇及亡命者,入赎各有差。

安帝永初元年九月丙戌,诏死罪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二年四月丙寅,三公以国用不足,奏令吏人入钱愕梦,关内侯、虎贲、羽林、五大夫、官府吏、缇骑营士各有差。

元初二年十月,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勿笞,诣冯翊、扶风屯,妻子自随,占著所在,女子勿输。亡命死罪以下,赎各有差。其吏人聚为盗贼,有悔过者,除其罪」。

延光三年九月乙巳,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诏敦煌、陇西及度辽营,其右趾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顺帝永建元年十月,诏减死罪以下徙边,其亡命赎各有差。

永和五年五月丁丑,令死罪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汉安二年十月辛丑,令郡国、中都官系囚,殊死以下出缣赎,各有差。其不能入赎者,遣诣临羌县居作二岁。

桓帝建和三年八月庚寅,诏死罪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延熹四年七月,占卖关内侯、虎贲、羽林缇骑、营士、五大夫钱各有差。

灵帝建宁元年十月甲辰,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各有差。

熹平三年十月癸丑,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四年十月丁巳,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光和元年,初开西邸卖官,自关内侯、虎贲、羽林入钱各有差是岁卖关内侯,假金印、紫绶,传世入钱五百万。晋武帝尝南郊礼毕,问司隶校尉刘毅曰:「卿以吾可方山阳公」。《载记》曰:时卖官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私令在左,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是时太尉段纪明、樊陵司空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入钱上千万,下五百万以买三公,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崔烈名重北州,历位郡守。九卿因传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亲人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靳,顾惜也。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姝,美也。烈于是声誉衰减。曹嵩以货得拜大司农、大鸿胪,代崔烈为太尉。

三年八月,令系囚罪未决入缣赎,各有差。

五年七月癸酉,令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中平四年九月丁酉,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是岁,卖关内侯,假金印紫绶,傅世八钱五百万。

晋武帝常南郊礼毕,问司隶较尉刘毅日:「卿以吾可方,汉何主也?」对曰:「桓、灵之主」。帝曰:「吾虽德不及古人,犹克己为理。南平吴会,一同天下,方之桓、灵,不亦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乃不如也」。

后赵石季龙下书令:「刑赎之家,得以钱代财帛,无钱,听以懵蠼、运媸、奔窞渌次仓」。

宋前废帝时,军旅大起,国用不足,募民上米二百斛、钱五万,杂阄、灏、脔同赐荒县,除上米三百斛、钱八万,杂闱斛同赐五品正令史。满报,若欲署四品在家,亦听。上米四百斛、钱十二万。杂阋磺三百石同赐四品令史。满报,若欲署三品在家,亦听。上米五百斛、钱十五万。杂阋磺五百斛,同赐三品令史。满报,若欲署内监在家,亦听。上米七百斛,钱二十万,愣十斛,同赐荒郡除。若欲署诸王国,三令在家,亦听。

后魏孝明帝初,任城王澄奏:都城府寺犹未周悉,今军旅初宁,无宜发众,请取诸职人及司州郡犯十杖已上百姓,鞭已下收赎之物,绢一匹,输心专二百以渐吩」。熠从之。太傅、清河王怿表奏其事,遂寝不行。

孝庄帝初,承丧乱之后,仓廪虚罄,遂班入粟之制。输粟八千石赏散侯。六千石。散伯,四千石散子,三千石散男。职人输七百石,赏一大阶,授以实官。白民输五百石,听依第出身。一千石加一大阶,无第者输五百石,听九品出身,一千石加一大阶。诸沙门有输粟四千石入京仓者,授本州统,若无本州者,授大州都统。若不入京仓、入外郡仓者,三千石。畿郡都统依州格。若输五百石入京仓者,授本郡维舟阜。其无本郡者,授以外郡。粟入外州郡仓者七百石。入京仓者,三百石,授县维舟阜。

永安三年二月,诏曰:「关陇遭罹寇难,燕、赵贼逆冯陵,苍生波流,耕农靡业。加诸转运,劳役已甚,州仓储实,无且悬匮。自非开输赏之格,何以息漕运之烦?凡有能输粟入瀛、定、岐、雍四州者,官斗二百斛赏一阶。入二华州者,五百石赏一阶。不限多少,粟毕授官」。

唐肃宗至德元年九月,以军典事殷,国用不足,诏权卖官及爵度僧尼、节级纳钱。时裴冕为相,不识大体,以聚人曰财,乃下令卖官鬻爵,度僧尼道士以储积为务。人不愿者,科令就之,其价益贱,事转为弊。

二年七月,宣谕使、侍御史郑叔清奏:「承前诸使下召纳钱物,多给空名告身,虽假以官,赏其忠义,犹未尽才能。今皆量文武才艺,兼情愿稳,便据条格,拟同申奏闻,便写告身。诸道士、女道士、僧、尼如纳钱,请准敕回授馀人,并情愿还俗,授官勋邑号等亦听。如无人回授及不愿还俗者,准法不合畜奴婢、田宅资财,既助国纳钱,不可更拘常格。其所有资财,能率十分纳三分助国,馀七分并任终身。自阴身殁之后,亦任回与近亲。又准敕,纳钱百千文,与明经出身,如曾受业,粗通帖策,修身慎行,乡曲所知者,量减二十千文。如先经举送到省落第,灼然有凭,帖策不甚寥落者,减五十千文。若粗识文字者,准元敕处分。如未曾读学,不识文字者,加三十千。应授职事官并勋阶邑号赠官等,有合阴子孙者,如户内兼阴丁中三人以上免课役者,加百千文。每加一丁中,累加三千文。其商贾准令所在收税,如能据所有资财十分纳四助军者,便与终身优复。如于敕条外,有悉以家产助国,嘉其竭诚,待以非次先出身及官资,并量资历好恶,各据本条格例节级,优加拟授。如七十以上情愿致仕官者,每色内量十分减二分钱,时属幽寇内侮,天下多虞,军用不充,权为此制,寻即停罢。

德宗贞元四年正月,制:「军州官吏寄客,能务农业,入粟助边,量其多少,酬以官秩」。

宪宗元和十二年七月,诏曰:「入粟助边,古今通制。如闻定州侧近,秋稼多登,属以军府虚贫,未任收籴。将设权宜之制,以成储蓄之资,念切救人,不同常例。有人能于定州,纳粟五百石,放同承优出身,仍减三选听集纳粟。一千石者使授解褐官,有官者依资授官。纳粟二千石者,超两资授官。如先有出身及官,情愿减选者,每纳三百石,以减一选」。

后唐庄宗同光三年闰十二月,吏部尚书李琪上疏曰:「臣伏思汉文帝时,欲人务农,乃募人入粟,得拜爵及赎罪,景帝亦如之。后汉安帝时,水旱不定,三公奏请富人入粟,得封关内侯及公卿已下散官。本朝乾元中,亦曾如此。今陛下纵不欲入粟授官,愿降明敕下诸道,合差百姓转般之有能出力运官物到京者,五百石已上,白身授一初任州县官,有官者依资迁授,欠选者便与放选,千石已上至万石者,不拘文武,显示赏酬,免令方春农人流散,此亦转仓赡军之一术也。敕李琪所论召募转仓斛斗与官行赏,委租庸司下诸州府有应募者闻奏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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