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四百七十八

○台省部 简傲废职,父恶漏泄简傲。

直而不倨,盖存乎格言,傲不可长,亦载诸往诫。矧夫居台阁之任,忘谦虚之美,安肆自处,鄙悖成风,失庸行之规,亏好让之道,虽曰君子,其犹病诸,况在中人,胡足多者!斯亦不仁者足以取祸,深识者可以自戒矣。

晋卫衔尚书令,以法御下,视尚书若参佐,尚书郎若掾属。和峤为中书令。旧制,监令共车入朝。时荀勖为监,峤鄙勖为人,以意气加之,每同乘高抗,专车而坐。乃使监令异车,自峤始也。

何绥,字伯蔚,曾之孙劭之子也。官至侍中尚书。自以继世名贵,性既轻物,翰札简傲。城阳王尼见绥书疏,谓人曰:「伯蔚居乱而矜豪乃尔,岂其免乎!」后为东海王越所诛。

宋何承天为尚书左丞。承天性刚愎,不能屈意朝右,颇以所长侮同列。

刘湛为给事中,与殷景仁并被任遇。湛常云:「今世宰相何难,此正可当我南阳郡汉世功曹尔」。

张敷为秘书郎,尝在省直,中书令傅亮贵宿权要,闻其好学,过候之,敷卧不即起,亮怪而去。后敷为正员外郎、中书舍人。狄当、周赳并管要务,以敷同省名家,欲诣之。赳曰:「彼若不相容,便不如勿往,讵可轻行耶?」当曰:「吾等并已员外郎矣,何忧不得共坐」。敷先设二床,去壁三四尺,二客就席,酬接甚欢。既而呼左右移我远客,赳等失色而去。其自标遇如此。

王僧达,孝武时为中书令,黄门郎路琼之,太后兄庆之孙也。宅与僧达门并。尝盛车服诣僧达,僧达将猎,已改服。琼之就坐,僧达了不与语。谓曰:「身昔门下驺人路庆之者,是君何亲?」遂焚琼之所坐床。太后怒,泣涕于帝曰:「我尚在而人凌之,我死后,乞食矣」。帝曰:「琼之年少,无事诣王僧达门,见辱乃其宜耳。僧达贵公子,岂可以此加罪乎!」太后又谓帝曰:「我终不与王僧达俱生」。后竟坐死。

梁张稷初出吴兴郡,以仆射徵还,道繇吴乡人候稷者满水陆,稷单装径还京师,人莫之识,其率素如此也。

谢几卿为左丞,仆射省尝议集公卿,几卿外还,宿醉未醒,取枕高卧,傍若无人。又尝于阁省裸袒,酣饮小遗,下г令史,为南司所弹,几卿亦不介意。

任孝恭为中书通事舍人,而性颇自伐,以才能尚人,于流辈中多有忽略,世以此少之。

萧子显,为吏部尚书,性凝简,颇负其才气。及掌选,见九流宾客不与交言,但举扇一醵已衣冠,窃恨之。陈蔡凝为吏部侍郎,年位未高,而才地为时所重。尝端坐西斋,自非素贵名流,罕所交接,趣时者多议焉。后魏穆绍庄帝时为侍中,时河南尹李奖往诣绍,奖以绍郡民,谓必加敬。绍又恃封邑,是奖国主,待之不为动膝。奖惮其位望,致拜而还。议者两议焉。

北齐封孝琰为尚书左丞,性颇简傲,不谐时俗意,任遇渐高,弥自矜诞,举动舒迟,无所降屈,识者鄙之。

崔陵为光禄大夫,仍领黄门郎。陵预义旗,颇自矜纵。崔瞻为银青光禄大夫,性简傲,以才地自矜,所与周旋,皆一时名望。在御史台尝为宅中送食,备尽珍羞别室独冫食处之自若。

后周王悦,文帝初为散骑常侍,迁授大行台尚书。后以仪同领兵还乡里。悦久居显职,及此之还,私怀怏怏,犹陵驾乡里,失宗党之情。

隋柳述,高祖仁寿中判吏部尚书事。述虽职务修理,为当时所称,然不达大体,暴于驭下,又怙宠骄豪,无所降屈。杨素时方贵人幸,朝臣莫不坏述,每凌侮之,数于帝前面折素短。判事有不合,素意素或令述改述,辄谓将命者曰:「语仆射,道尚书不肯」。

王胄为散骑常侍,性疏率不伦,恃才自伐,郁郁于薄宦,每负气陵傲,忽略时人,为诸葛[A13C]所嫉,屡言替之于炀帝。

崔人キ为员外散骑侍郎。越国公杨素时方贵,人幸重人,キ门地为子玄纵娶其女为妻,聘礼甚厚。亲迎之始,公卿满座,素令骑迎人キ,人キ故敝其衣冠、骑驴而至。素推令上座,人キ有轻素之色,礼甚倨,言又不逊,素忿然拂衣而起,竟罢坐。

唐颜师古为中书侍郎,性简峭,罕所推接,视同侪蔑如也,人亦以是少之。

韦陟,中书令安石之子。玄宗天宝初为吏部侍郎,自以门地才业,坐取三公,尝以简贵自处,当时朝贵视之蔑如也。

崔元翰为职方员外郎、知制诰,性刚偏简傲,不能取容于时。尝颇忤执政,故掌制诰二年而官不迁,罢职。王仲舒为中书舍人。初,仲舒与杨凭、穆质、许孟容、李臀友,故时人称杨、穆、许、李之友。仲舒以后进,慕贤而入,性尚简傲,不能接下,以此人多怨之。

郑仁表,文宗朝宰相肃孙也,为起居郎,文笔尤称俊拔。然恃才傲物,人士薄之。

后唐陈挛,中书舍人微有才术,尝自恃其能,及居西掖,而姿态愈倨,位竟不至公卿,盖器度促狭者也。

○台省部 废职

《诗》有素冫食之刺书,垂沉湎之戒,斯皆弃命废职之谓也。乃有居绅绂之列,践台省之任,或性识庸昧,或材用迂阔,或雅有嗜好,或素多疾疹,繇是忘在公之节,忽尽瘁之义。宴安自得,弛慢无窆。硭焓共苁驴蹉诠,俜椒刑诿坝。兴局纠弹,罹邦家之典宪。则知龟玉之毁,咎将谁执?当涂而下,咸用论次者焉。

魏李丰为侍中仆射,在台阁多⒓仓坡,百日当解禄丰,未满百日灼鹨,讯复卧,如是数岁。

山弼为尚书郎,在台既浅,事功亦雅,非所长益,不留意焉。

晋牵秀为尚书。秀少在京辇,见司隶刘毅奏事,而扼腕慷慨,自谓居司直之任,当能激浊扬清,处鼓な之间,必建将帅之勋。及在常伯纳言,亦未曾有规献弼违之奇也。

宋王敬弘为尚书仆射,关署文案,初不省读。尝豫听讼,文帝问以疑狱,敬弘不对。帝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弘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正自不解」。帝甚不悦。

王球为尚书仆射,素有脚疾,录尚书江夏王义恭谓尚书何尚之曰:「当今乏才,群下宜加戮力,而王球放恣如此,恐宜以法纠之」。尚之曰:「球有素尚,加又多疾,应以淡退求之,未可以文案责也」。犹坐白衣领职何承天为御史中丞。承天素好奕棋,颇用废事,文帝赐以局子,承天奉表陈谢,帝答曰:「局子之赐,何必非张武之金耶!」

殷恒为度支尚书,属父道矜疾积久,为有司所奏。明帝诏曰:「殷道矜生便有病,更无横疾。恒因愚习惰,久妨清序」。左迁散骑常侍。

何尚之为尚书令,时徐湛之转尚书仆射,尚之以湛之国戚,任遇隆重,欲以朝政推之,凡诸辞诉,一不科省。湛之亦以《职官记》及令文,尚书令敷奏出纳,事无不总。令缺,仆射任总又以事归尚之,互相推委。御史中丞袁淑奏并免官。诏曰:「令仆治务,所寄不轻,将求体当,而互相推委,纠之是也。然故事残舛,所以致兹疑执,特无所问,时详正之。乃使湛之与尚之并受辞诉。尚之虽为令,而以朝事悉归湛之。

南齐王纶之为侍中,世祖幸琅琊城,纶之与光禄大夫全景文等二十一人坐不参承,为有司所奏,诏纶之亲为陪侍之职,而同外惰慢,免官,景文等赎论。

张绪为尚书仓部郎,都令史谘详郡县米事,绪萧然直视,不以经怀。

梁谢几卿为尚书三公侍郎,寻为治书侍御史。旧郎官转为此职者,世谓之南奔。几卿颇失志,多陈疾,台事略不复理。徙为散骑侍郎。

陈到仲举为左仆射,参掌选事。仲举既无学术,朝章非其所长,选举引用,出自袁枢。性疏简,不干时务,与朝市无所亲狎,但聚财酣饮而已。

后魏陆昶为光禄大夫,昶无他才能,唯饮酒为事。

张普惠为谏议大夫。初,任城王澄嘉赏普惠,临死,启为尚书右丞。灵太后既深悼澄,览启从之。诏行之后,尚书诸郎以普惠地寒,不应便居管辖,相与为约,并欲不复上省,纷纭多日乃息。

北齐崔瞻为给事黄门侍郎。瞻患气,兼性迟重,虽居二省,竟不堪敷奏。

杜台卿为中书黄门侍郎,兼尚书左丞,省中以其耳聋,多戏弄之。下辞不得理者,乃至大骂。台卿见其口动,谓为自陈。令史又故不晓喻,训对往往乖越,听者以为嗤笑。

王普明为尚书右仆射,百馀日,便谢病而退,告人曰:「废人饮酒,安能作刀笔吏披故纸乎?」

隋柳机,高祖开皇初,自华州刺史徵为纳言。机性宽简,有雅望,然当近侍,无所损益。又好饮酒,不亲细务。柳誓为内史侍郎,以无吏蝗ブ啊。

唐韦巨源,则天时历文昌左右丞,迁纳言,为政委碎,不达大体。

王昂,代宗时为刑部尚书,专事奢靡,广修第宅,多畜妓妾,以逞其志。在刑部,虽公务有程,昂耽犬,旬私宴连日,不视曹事。

李藩,宪宗元和初为吏部郎中,掌曹事,为吏所蔽,滥用官阙,黜为著作郎。

李元素为御史大夫,居位一无修举,大失人情。周杨昭俭,太祖广顺初,为中书舍人,多在假告少亲职司,敕令解官,俾遂私便。

萧愿为兵部郎中,性嗜酒无节,职事弛慢,既掌告身,即覃恩之次,颇怠职司。父顷,为吏部尚书,代愿视印篆,其散率如此。

○台省部 交恶

台省之职,古今所重,莫不妙选英俊,以居其任。若乃官联相接,出处攸同,至有怙宠恃,权专断任,气相裁抑,互构短长。繇是至于言宣,言华盈于纠奏,或逊免以避祸,或诛杀以逞憾。斯乃轩冕之蠊,硇屑虿嶂,所讥至有比周之徒,引绳连根,怀背公死党之信,造罔上附下之愆。是故并牒比名,连曹分置者,得不疾其邪伪,指其愆罪,虽谓之交恶,诚可惩也。史称忠臣不和,和臣不忠,良有以焉。

汉袁盎为中大夫,素不好御史大夫龟错错所居坐,盎辄避。盎所居坐错亦避,两人未尝同堂语。孝景即位,错使吏案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

晋任恺为侍中,时贾充为尚书令,恺恶充之为人也,不欲令久执朝政,每裁抑焉。充病之,不知所为。后承间言恺忠贞局正,宜在东宫,使护太子。武帝从之,以为太子少傅,而侍中如故。充计画不行。会秦雍寇扰,天子以为忧。恺因曰:「秦、凉覆败,关右骚动,此诚国家之所深虑。宜速镇抚,使人心有庇。自非威望重臣有计略者,无以康西土也」。帝曰:「谁可任者?」恺曰:「贾充其人也」。中书令庾纯亦言之,于是诏充西镇长安。

傅玄为侍中,进皇甫陶,及入而抵玄。以事与陶争言,言宣言华,为有司所奏,二人竟坐免官。

谢石为散骑常侍,以公事与吏部郎王恭互相短长。恭甚忿恨,自陈褊厄不允,且疾源深固,乞还私门。石亦上疏逊位。有司奏,石辄去职免官。武帝诏喻令还,岁馀不起。表十馀上,帝不许。

宋何承天,文帝时为御史中丞,与尚书左丞谢元素不相善,二人竞伺二台之违,累相糸奏。太尉江夏王义恭岁给资费钱三千万,布五万匹,米七万斛。义恭素奢侈,用尝不充。元嘉二十一年,逆就尚书换明年资费,而旧制出钱二十万、布五百匹以上,并应奏闻。元辄命议以钱二百万给太尉。事发觉,元乃使令史取仆射孟ダ,命元。时新除太尉谘议参军,未拜,为承天所纠。帝大怒,遣元长归田里,禁锢终身。元时又举承天卖茭四百七十束与官属求贵价,承天坐白衣领职。

萧惠开,孝武初,为黄门侍郎,与侍中何偃争事。偃任遇甚隆,惠开不为之屈。偃怒,使门下推弹之。惠开乃上表解职曰:「陛下未冻加薰室,参近侍臣,以职事非长,故委能何偃?凡诸当否,不敢参议。窃见积射将军徐冲之为偃命所黜,臣愚怀谓有可申,故聊设微异。偃恃恩使贵,欲使人靡二情,便呵胁主者,手定文案,割落臣议,专载已辞。虽天豆懔倬,刮醇察臣理,违颜咫尺,致兹壅滥,则臣之受劾,盖何足悲。但不顺侍中,臣有其咎,当而行之,不知何过。且议之不允,未有弹科,省心揆天,了知在宥。臣不能谢愆右职,改意重臣,刺骨铄金,将在朝夕。乞解所忝,保拙私庭」。时偃宠方隆,繇此忤旨,别敕免惠开官。

南齐张岱字景山,宋末为吏部。时王俭为吏部侍郎,专断曹事,岱每相违执,及俭为宰相,以此颇不相善。虞玩之为黄门郎,以年老致政,玩之于人物好臧否,宋末,王俭举员外郎孔使魏玩之言,论不相饶,俭并恨之。及玩之东归,俭不出送,朝廷无祖饯者。其后员外郎孔缶图笄蠡峄五官俭方盥,投皂荚于地曰:「卿乡俗恶,虞玩之至死烦人」。

梁张缵,武帝时为尚书仆射。初与参掌何敬容意趣不协,敬容居权轴,宾客辐辏。有过诣缵,缵辄拒不前,曰:「吾不能对何敬容残客」。及是迁,为让表曰:「自守股肱,入尸衡尺,可以仰首伸眉,论列是非者矣。而寸衿所滞,近蔽耳目,深浅清浊,岂有能预。加以矫心饰貌,酷非所闲,不喜俗人,与之共事。此言以指敬容也。

后魏李顺为中书侍郎,太武始光初,顺从征蠕蠕,以筹略之功,为后军将军。太武将讨赫连昌,谓侍中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欲使总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就,不可专委」。太武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顺女,虽二门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繇是潜相猜忌,故浩毁之。顺又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顺为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时沮渠蒙逊以河西内附,太武欲简行人。崔浩先与顺有隙。浩曰:「蒙逊称藩,款著河右,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慰,尚书顺即其人也」。太武曰:「顺,纳言大臣,不宜方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日之行,岂吴王入觐也」。太武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蒙逊为太傅、凉王后顺使于凉州。而沮渠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顺东还泄之,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不闻。崔浩知之,密言于太武,太武畜怒,后以事杀之。及浩之诛,太武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繇浩言替毁,朕忿遂盛,杀卿从兄者浩也。

李冲,孝文时为尚书仆射。李彪之入京也,孤微寡援,而自立不群,以冲好士,倾心宗附。冲亦重其器学,礼而纳焉。每言之于帝,公私共相援益。及彪为中尉,兼尚书,为帝知待,便谓非复藉冲而更相轻背,唯公坐敛袂而已,无复宗敬之意也。冲颇衔之。后帝南征,冲与吏部尚书任城王澄并以彪倨傲无礼,遂禁止之,奏其罪状。冲手目作家人不知,辞甚激切,因以自劾。帝览其表,叹怅者久之。既而曰:「道固可谓溢也,李彪,字道固。仆射亦为满矣」。冲时震怒,数数责彪。前后愆悖,衬看蠛敉墩,奂赴妇∈,沼史皆泥首面缚,詈辱肆口。冲素性温柔,而一旦暴恚,遂发病荒悸,言语乱错,犹扼腕叫骂,称李彪小人。医药所不能疗,或谓肝脏伤裂,旬有馀日而卒。

宋弁为黄门侍郎,始孝文北都之选也,尚书李冲多所参预,颇抑弁。弁有恨于冲,而与仆射李彪交结,雅相知重。及彪之抗冲,冲谓彪曰:「尔如狗尔,为人所嗾」。及冲劾彪不至大罪者,弁之力也。彪除名为民。

韦伯昕为员外散骑常侍,自以才智优于尚书裴植,尝轻之,植疾之如雠。山伟为中书令,外示沈厚,内实矫竞。与左光禄大夫綦隽少甚相得,晚以名位之间,遂若水火。

北齐孙腾为侍中,时京兆王愉女平原公主寡居,腾欲尚之,公主不许。侍中封隆之无妇,公主欲之,腾妒隆之,遂相间构。高祖启免腾官,请除外任。

后周杨宽为御正中大夫,性通敏,有器识,然与司会中大夫柳庆不协。及宽参知政事,庆遂见疏忌,出为万州刺史。

隋柳述,高祖仁寿中判吏部尚书事。虽职务修理,为当时所称。然不达大体,暴于驭下,又怙宠骄豪,无所降屈。仆射杨素时称贵人幸,朝臣莫不坏述,每陵侮之,数于帝前面折素短。判事有不合,素意,或令述改之。述辄谓将命者曰「语仆射」。道尚书不肯,素繇是衔之。

唐刘文静,太宗贞观中为户部尚书。自以才能挥迷谄蜕渑峒胖右,又屡有军功,而位居寂之下。尝怏怏,身多在外老母在京无屋居,益以不平。又素轻寂为人数相侵侮,每庭议多相违戾,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二人繇是有隙。文静性嗜酒,与其弟文起酣饮,出恶言,拔刀击柱曰:「会当斩裴寂头尔!」

李麟为兵部侍郎时,杨国忠亦为兵部侍郎,欲专权,不悦。麟同列宰相,奏麟以本官权知礼部贡举。俄而国忠为御史,麟复兵部。

杨慎矜为御史中丞,时韦坚得罪,慎矜及侍御史王金共按其事,金共推坚狱,慎矜引身中立,金共恨之。初,慎矜尝与金共争职田,背詈金,共诋其母氏,金共不堪其辱。

班宏为户部尚书,副窦参初为大理司直,时宏已为刑部侍郎,及参为相,领度支使。帝以宏久司国计,因令为副,且谓班宏曰:「朕以窦参为使,藉其宰相以临远方,众务悉委卿,勿为辞也」。参以宏先贵,尝解悦之私谓宏曰:「参后来一朝居尚书右,甚不自安,一年之后,当归使于公」。宏心喜,岁馀,参不复言。宏性刚愎,为人间之,且怒参食,言于公事,多与参异。扬子院盐铁转运之委输也,宏以御史中丞徐粲主之,颇不理。又以贿闻,参欲代之,宏执不可。参又选诸知院者,未尝与宏议。宏知之,密疏参所用者过恶,而奏事辄留中,繇是与参有隙。无何,参以使劳,加吏部尚书。宏进封萧国公,怒参愈甚。每奉诏,有所营建,宏必极壮丽,亲程课役,又厚结权幸以倾参。又张滂先善于宏,宏荐为司农少卿。及参欲以滂分掌江淮盐铁,问于宏。宏以滂疾恶,虑以法绳徐粲,因毁滂曰:「滂强戾难制,不可用」。滂知为宏毁,深衔之。参知为帝所疏,惧问罪,乃让度支使,遂以宏专判度支。参不欲使务,悉归于宏。问于京兆尹薛珏,珏曰:「张滂与宏交,恶滂刚决,若分盐铁转运于滂,必能制宏」。参乃荐滂为户部侍郎、盐铁使、判转运。宏以权有所分,又恶滂同事闻命,气沮久之。滂至扬州,乃穷徐粲,逮仆妾子姓,得赃巨万,粲徙岭表,故参得罪,宏颇有力焉。

○台省部 漏泄

《易》曰:「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所以孔光温树之不言,羊祜奏槁之斯毁」,盖慎密之至也。其有位居台阁,职备论思,忘率履于恪恭,轻训戒于兢畏,预参机事,既不慎于三缄。漏泄王言,徒有违于千里,祸不旋踵,何可胜言。

汉夏侯胜,宣帝时为谏议大夫、给事中,尝见,出道上语,入见天子,而以其言为外人道之。上闻而让胜,让,责也。胜曰:「陛下所言善,臣故扬之。尧言布于天下,至今见诵。臣以为可传,故传尔」。

陈咸元帝时为御史中丞,总领州郡奏事课第。诸刺史内执法,殿中公卿以下皆敬惮之。是时弘恭死,石显代为中书令,用事颛权,咸颇言显短,显等恨之。时槐里令朱悴锌嵘辈还加兴揪僮辔,聪拢ㄌ熳游,聪缕湔乱,病#┫趟厣脾恽愦哟毯蚪塘钌鲜樽运希á愦酉檀烫剿藕蚴轮轻重,咸因教令上书)。于是石显微伺知之,白奏,咸漏泄省中语。下狱掠治,减死,髡为城,旦因废。

京房元帝时为郎上中郎任良、姚平愿以为刺史,试考功法。时淮阳宪王舅张博从房受学,以女妻房房与相亲,每朝见,辄为博道其语所与天子言,皆具说之也,以为上意欲用房议,而群臣恶其害已,故为众所排。博具从房记诸所说灾异事,因令房为淮阳王作求朝奏草,皆持柬与淮阳王。中书令石显微伺具知之,以房亲近,未敢言。及房出守郡,显告房与张博通谋,诽谤政治,归恶天子,诖误诸侯。王竟徵下狱,房、博皆弃市。晋却,弘为尚书左丞,坐泄事免。

宋何承天为御史中丞,迁廷尉,未拜,文帝欲以为吏部郎,已受密旨,承天宣漏之,坐免官。

羊希为尚书左丞,益州刺史刘嫦任右卫将军,与府司马何季穆共事不平。季穆为尚书令建平王宏所亲待,屡毁骒逗昊猃,娉鑫益州,夺士人妻为妾。宏使希掠笞击也,音力向反弹之。孀免官婧尴G谐萦忻,派谢元伯往来希间媪罘,醚侗幻庵。繇希曰:「此奏非我意」。婕慈盏胶昝欧罴愠滦辉疲何胖羊,希希坐漏泄免官。梁何敬容为尚书令,参掌大选,多漏禁中语,因此嘲诮日至。

陈陆琛,后主时为给事黄门侍郎、中书舍人,参掌机密。琛性颇疏,坐漏泄禁中语,诏赐死。东魏韦鸿为中书舍人,天平三年,坐泄漏赐死于家。毕义亮性豪疏,为中书舍人。天平中,与舍人韦鸿坐泄密,赐尽于宅。

隋卢思道初仕北齐,为散骑常侍,直中书省,以漏泄省中语,出为丞相西ト祭酒。

元敏,炀帝大业末为内史舍人,而交通博徒,数泄省中语。

唐王痔宗,贞观中为侍中,坐漏泄禁中语,左迁为同州刺史。

杜正伦,贞观中为中书侍郎。皇太子承乾先有足疾,魏王泰有文才,甚获当时之誉。其后太宗颇知承乾奢纵,尝与正伦言承乾不可承宗庙之意,兼又称魏王泰之美。正伦尝为左庶子,后虽徙职,而承乾尝遣给事使于正伦觇候帝言。正伦遂以太宗言告承乾,劝其迁善以自固。承乾既闻太宗诏,欲废之,乃佯不信。正伦遂奏其言,实欲令太宗有所惭也。太宗大怒。正伦坐漏泄禁中语,除名徙边。

李乾涛司刑太常伯。尝举雍州司功崔擢为尚书郎,事既不果,私以告擢。其后擢有犯,遂告乾绦菇中语以赎罪,乾套免,立于九成朝堂之间,水东中泄卒。

杜景俭,则天时为秋官尚书,坐漏泄禁语,左授司刑少卿。出为并州长史,道病卒。

张宿,宪宗元和中居谏列,以旧恩数召对禁中,机事不密,贬郴州郴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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