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省部 清俭恭慎,练习清俭。
传曰:「俭,德之基也」。又曰:「以约失之者,鲜矣。盖禄不期侈,著于格训,贵而能贫,谓之美德。繇两汉而下,盛台阁之选,令人髦士举集其中。乃有素尚清简,至性高洁,靡营赀产,不事储畜,薄于奉已,急于济众。委不义之货,甘食贫之乐,馈遗咸屏,水诲以朝,不求所居之安,靡争下民之利。以至家人困于舂槁,诸子疲于樵采。去官而徒四壁,启手而无馀财。斯皆砥砺廉隅,树立名节,造次于是,始终不渝。用能仪表于官联,敦尚于俗化,俾贪夫之知耻,中人而思勉者也。若夫禄有代耕之制,用有量入之义,而Τ下已甚,不堪其忧者,斯亦矫枉过正,非可以训。
后汉锺离意,明帝时为尚书。时交蕴守张恢坐赃千金,徵还伏法,以资物簿入大司农。诏班赐群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曾参回车于胜母之闾,恶其名也,此赃秽之宝,诚不敢拜」。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
朱晖为尚书,禄仕数十年,蔬食布衣,家无馀财。
药崧为郎,家贫,尝独直台上,无被枕止(,止俎几也。《方言》云:蜀、汉之郊曰止。}}食糟糠。帝每夜入台辄见崧,问其故,甚嘉之。自此诏大官赐尚书以下朝夕餐,给帷被皂袍及侍史二人。
蜀刘巴为尚书令,躬履清俭,不治产业。
吴陈化为太常,兼尚书令。正色立朝,敕子弟废田业,绝治产,仰官廪禄,不与百姓争利。
是仪为侍中,服不精细,食不重膳,拯赡贫困,家无储畜。孙权闻之,幸仪舍,求视蔬饭,亲尝对之叹息,即增俸赐益田宅。仪辞让,以恩为戚。
晋邓攸为吏部尚书,蔬食敝衣,周急振乏。
华恒为光禄大夫、开府常侍,清恪俭素,虽居显列,常布衣蔬食,年老弥笃。死之日,家无馀财,惟有书数百卷,时人以此贵之。
李裔为尚书令、侍中,虽历职内外,而家至贫俭,儿病无以市药。武帝闻之,赐钱十万。
山涛为尚书,以母老辞职,诏除议郎。武帝以涛清俭,无以供养,特给日契,加赐床帐茵褥。后迁仆射,薨。左长史范晷上言:「涛旧第茅屋十间,子孙不相容」。帝为之立屋。初,涛布衣家贫,谓妻韩氏曰:「忍饥寒,我后当作三公,但不知卿堪公夫人否耳」。及居荣贵,贞慎俭约,虽爵同千乘,而无嫔媵,禄赐俸秩,散之亲故。初,陈郡袁毅尝为鬲令,贪浊而赂遗公卿,以求虚誉,亦遗涛丝百斤。涛不欲异于时,受而藏于阁上。后毅事露,槛车送廷尉,凡所受赂,皆见推简。涛乃取丝付吏,积年尘埃,印封如初。
裴宪,楷之子也,为侍中。永嘉末,王浚承制,以宪为尚书。石勒破浚簿,其官僚亲属皆赀至巨万,惟宪与荀绰家有书百帙、盐米仅十数斛」而已。
吴隐之为度支尚书,以竹蓬为屏风,坐无毡席。后迁中领军,清俭不革,每月俸禄,裁留身粮,其馀悉分赈亲族,家人绩纺以供朝夕。时有困绝,或并日而食。身常布衣不完,妻子不沾寸禄。
卞何尚书,廉洁俭素,居甚贫约。
刘超为中书舍人,处身清苦,衣不重帛,家无担石之储。每元帝所赐,皆固辞曰:「凡陋小臣,横窃赏赐,无德而禄,殃咎是惧」。帝嘉之,不夺其志。超出补句容令。入为中书通事郎,以父忧去职。家贫,妻子不赡,帝手诏褒之,赐以鱼米,超辞不受。
魏舒为侍中,武帝以舒清素,特赐绢百匹。
阮放,字思度,素知名,而性清约,不营产业,为吏部郎,不免饥寒。王导、庾亮以其名士,尝供给衣食。
周ダ为尚书左仆射,为王敦所害。敦使缪垣籍ダ家收,得素簏数枚,盛故絮而已。酒五瓮,米数石,在位者服其清约。
陆纳为吏部尚书,谢安尝欲诣纳,而纳殊无供办,其兄子ㄈ不敢问之,乃密为之具安。既至,纳所设惟茶果而已。ㄈ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客罢,纳大怒曰:「汝不能益光叔父,乃复秽我素业耶!」于是杖之四十。其举措多此类。
宋向弥为散骑常侍,治身俭约,不营室宇,无园田商货之业,时人称之。沈演之为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率,而谦约自持,文帝赐以女妓,不受。
孔ダ代庾徽之为御史中丞。先是,徽之在职,性豪丽,服玩甚华,ダ代之,衣冠器用,莫不粗率。
江湛为吏部尚书,家甚贫约,不营财利,饷馈盈门,一无所受。无兼衣馀食。尝为文帝所召,值水灰鲁萍簿日,衣成然后起。牛饿,驭人求草,湛良久曰:「可与饮」。
柳元景为尚书令,元景起自将帅,及当朝理务,虽非所长,而有弘雅之美。时在朝勋要,多事产业,唯景独无所营。南岸有数十亩菜园,守园人卖得钱二万送还宅。元景曰:「我立此园种菜,以供家中啖耳」。乃复卖菜以取钱,夺百姓之利也」。以钱乞守园人。
何尚之为侍中,领尚书令。立身简约,车服率素。妻亡不娶,又无姬妾。颜延之为光禄大夫,其子竣初为孝武南中郎谘议参军,及帝登祚,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竣既贵重,权倾一朝,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尝乘羸牛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扬运长。后废帝时,与阮佃夫俱兼通事舍人。以平桂阳王休范功,封南城县子。运长质本廉正,修身甚清,不事园宅,不受饷遗。
孔琳之为祠部尚书,不治产业,家尤贫素。
南齐庾杲之为尚书驾部郎,清贫自业,食惟有韭菹、沦韭、生韭、杂菜。或戏之曰:「谁谓庾郎贫」食时常有二十七种」,言三韭也。
褚炫,武帝时为吏部尚书。炫居身清正,非吊问不杂交游,论者以为美。其在选部,门庭萧索,宾客罕至。出行,左右捧黄纸帽箱,风吹纸剥仅尽。前为江夏内史,及罢,郡得钱十七万,于石头并分于亲族,病无以市药。表自陈解,改授散骑常侍,领安成王师。
褚渊初仕宋,明帝为吏部尚书,有人求官,密袖中将一饼金,因求请间,出金示之曰:「人无知者」。彦回曰:「足下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与,不得不相启」。此人大惧,收金而去。彦回叙其事,而不言其名,时人莫之知也。至高帝建元初,为中书监。时淮北属江南无复蟾从,慊蛉擞屑涔氐弥琳咭幻吨笔千钱,有饷彦回,蟾从闳十枚,彦回时虽贵,而贫薄过甚,门生有献计卖之,云可得十万钱。彦回变色曰:「我谓此是食物,非曰财货,且不知堪卖钱,聊尔受之。虽复俭乏,宁可卖饷取钱也?」悉与亲族啖之,少日便尽。
张绪为金紫光禄大夫,口不言利,有财辄散之,清言端坐,或竟日无食。门生见绪饥,为之办餐,然未尝求也。陆慧晓为吏部,尚书令王晏选门生补内外要局,慧晓为用数人而止,晏恨之,送女妓一人,欲与申好,慧晓不纳。
张瑰与沈文季同为侍中,俱在门下。文季每还直,器物若迁瑰,止朝服而已。时集书每兼门下东省囟嗲迤队胁皇豆逭、叱⒑粑、散骑。
梁傅昭初仕宋,明帝为中书通事舍人,时居此职,皆势倾天下,昭独廉静无干豫,器服率陋,身安粗粝。尝插烛于板床,明帝闻之,赐漆合烛盘等,敕曰:「卿有古人之风,故赐卿古人之物」。
徐勉为中书令,虽居显位,不营产业,家无蓄积,俸禄分赡亲族之穷乏者。周舍为尚书吏部郎,性俭素,衣服器用,居处床席,如布衣之贫。每入官府,虽广厦华堂,闺ト重邃,舍居之则尘埃满积,以荻为鄣,坏亦不营。
顾协为通直散骑侍郎,兼中书通事舍人。协少清介,有志操。及为舍人,同官者皆润屋,协在省十六载,器服饮食,不改于常。有门生始来事协,知其廉洁,不敢厚饷,止送钱二千。协发怒,杖二十,因此事者,绝于馈遗。到溉为左民部尚书,所莅以清白自修。性又率俭,不好声色,虚室单床,旁无姬侍。自外车服,不事鲜华,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补,传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
沈约为左光禄大夫,性不饮酒,少嗜欲,虽时遇隆重,居处俭素。
陈陆琼为吏部尚书。琼性谦俭,不自封植,虽位望日隆,而执志愈下。园池室宇,无所改作,车马衣服,不尚鲜华,四时俸禄,皆散之宗族,家无馀财。暮年深怀止足,因避权要,遂谢病不视事。
姚察为吏部尚书,自居显要,甚励清洁,且廪锡以外,一不交通。尝有门人远至,不敢厚饷,止送南布一端,花练一疋。察谓之曰:「吾所衣者,止是麻布蒲糸束此物,于吾无用。既欲相款接,幸不烦尔」。此人逊请,犹冀受纳,察厉色驱出,因此伏事者莫敢馈遗。
后魏崔玄伯为吏部尚书,为道武所任,势倾朝野,而俭约自居,不营产业,家徒四壁,出无车乘,朝晡步上。母年七十,供养无重膳。道武尝使人密察,闻而益重,厚加馈赐。时人亦或讥其过约,而玄伯为之愈甚。
贾贲历尚书郎,以清素称。
卢义僖,为左光禄大夫。性清俭,不营财利,虽居显位,每至困乏,麦饭蔬食,忻然甘之。
高允为中书侍郎,领著作,以忠谏拜中书令,著作如故。司徒陆丽曰:「高允虽蒙宠待,而家贫布衣,妻子不立」。文成怒曰:「何不先言!今见朕用之,方言其贫」。是日,幸允第,唯草屋数间,布被颗、鄢中盐米而已。于时百官无禄,允尝使稚子樵采自给,文成叹息曰:「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即赐帛五百疋、粟千斛。
游肇为尚书右仆射,清贫寡欲,资仰俸禄而已。
崔亮为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亮虽历显,任其妻子,不免亲事舂簸。孝文闻之,嘉其清贫,诏带野王令。
杨机为度支尚书,家贫无马,多乘小犊车,时论许其清白。
高崇为尚书三公郎,家资富厚,僮仆千馀,而崇志高俭素,车马器服充事而已。约己自修,与物无竞。
鹿涅,为给事黄门侍郎,而自无室宅。尝假赁居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庄帝嘉其清洁,时复赐以钱帛。
山伟为侍中、中书令,不营产业,身亡之后,卖宅营葬,妻子不免飘泊。士友叹愍之。
常景历黄门侍郎、右光禄大夫。自少及老,尝居事任,清俭自守,不营产业,至于衣食取济而已。友人刁整每谓曰:「卿清德自居,不事家产,虽俭约可尚,将何以自济也?吾恐挚太常方馁于柏谷耳」。遂与卫将军羊深矜其所乏,乃率刁双、司马彦邕、李谐、毕祖彦、毕义显等各出钱千文,而为买马焉。
韩子熙为黄门侍郎,清白自守,不交人事。
北齐李元忠为侍中孙腾、司马子如尝共诣元忠,见其坐树下,拥被对壶,庭室芜旷,谓二公曰:「不意今日披藜藿也」。因呼妻出,衣不曳地。二公相顾叹息而去。大饷米绢衣服,元忠受而散之。元文遥为侍中,既不与赵彦深清真守道,又不为和士开贪水┞艺,在于孟季之间。然性和厚,迁邺,唯有地十顷,与物无竞,故时论不在彦深之下。家贫,所资衣食而已。
辛术为东南道行台尚书时,睢州刺史及所部守俱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百口及赀财尽赐术,三辞不见许,术乃送诣所司。邢邵闻遗术书曰:「昔锺离意云:孔子忍渴于盗泉,便以珠玑委地。足下今能如此,可谓异代一时」。
袁聿修为吏部郎中,在官廉谨,当时少匹。魏、齐世,台郎多不免交通馈遗,聿修在尚书十年,未尝受升酒之馈。尚书邢邵与聿修旧款,每于省中语戏,尝呼聿修为「清」。
郎卢叔武为右光禄大夫。魏收曾来诣之,访以雒京旧事,不待食而起,云:「难为子费」。叔武留之。良久食至,但有粟餐葵菜,木碗盛之,片脯而已。所将仆从,亦尽设食,一与此同。
后周张轨为度支尚书,性清素,临终之日,家无馀财,唯有《素书数百卷。
柳庆为左仆射,拜司会中大夫,与杨宽有隙。明帝武成二年,庆除宜州刺史。庆自为郎,迄于司会,府库仓储,并其职也。及在宜州,宽为小蒙宰,乃囚庆故吏,求其罪失。按验积六十馀日,吏或有死于狱者,终无所言,唯得乘锦数匹,时人服其廉慎。
陆通为大司寇,通性柔谨,虽久处列位,常清慎自守,所得禄赐,尽与亲故共之,家无馀财。尝曰:「凡人患贫而不贵,不患贵而贫也」。
辛庆之为通直散骑常侍、仪同三司。庆之任遇虽隆,而率俭素,车马衣服,不尚华侈。
隋薛隹,皇初为考功侍郎,性俭死之日,家无遗赀。滑仪,炀帝时为尚书右司郎。于时政渐乱浊,货赂公行,凡当枢要之职,无问贵贱,并家累金宝。天下士大夫莫不变节,而仪励志守常,介然独立。帝嘉其清苦,超拜京兆郡丞。
柳调为尚书左司郎,时王纲不振,朝士多赃货,唯调清素守节,为时所称。
唐裴矩仕隋为黄门侍郎。于时朝士类多赃货,唯矩清素自守,时人称之。
窦威为内史令,性俭素,不树产业,及卒,家无馀财。
温彦博为中书令,彦博家无正寝,及卒之日,殡于别室,太宗命有司为造宅堂焉。
苏奈,礼部尚书,知吏部选事。性廉俭,所得俸禄,尽推与诸弟。或散之亲族,家无馀赀。
卢怀慎为黄门监兼吏部侍郎,清俭不营产业,器用服饰无金玉绮文之丽。所得俸禄,皆随时分散,而家无馀蓄,妻子匮乏。及太宗幸东都,西门博士张星上言:「怀慎忠清直道,始终不亏,不加宠赠,无以劝善」。乃诏赐其家物百段,米粟二百石。
于休烈为工部尚书,在朝凡三十馀年,历掌清要家,无担石之储。
蒋镇,德宗时为工部侍郎,以简俭称于时。
奚陟,贞元中为中书舍人。先是,右省杂给率分等,皆据职田顷亩,即主事所受与右史等。陟乃约以料钱为率,自是主事所得减于拾遗。时中书令李晟所谓纸笔杂给,皆不受,但告杂事舍人,令且贮之,它日便悉以遗舍人前例。杂事舍人自摧私入,陟以所得均分省内官。
陆贽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母卒,持丧于河南丰乐佛寺,四方赙赠为词厚致金帛,贽丝毫无所受,唯与剑南节度使韦皋、布衣友善皋以事奏闻,每有所致,辄称诏以授之。
李建,穆宗长庆初为刑部侍郎。建名位虽显,以廉俭自处为家,不理垣屋,士友推之。
李怀远以兵部尚书知东都留守。怀远久居荣位,而好尚清廉,宅舍屋宇,无所增改。常乘款段马豆卢钦望之谓曰:「荣贵如此,何不易?」骏乘之?答曰:「此马幸免惊蹶,何假别求」。闻者莫不叹服。
郭承嘏尚父子仪曾孙,为刑部侍郎。自没之后,家无馀财,丧祭所费,皆亲友供给而后具。缙绅之徒,无不痛惜。
晋姚ダ为户部尚书,疏于财而御家无术。既死,敛葬之资不备,家人俟赙物鬻第,方能举丧而去。士大夫爱其廉而鄙其拙。
周张沆为刑部尚书,骤历显重,家无馀财,死之日,书图之外,唯使郓之赀耳。臣钦若等曰:齐王高行周镇郓州,沆为册赠使。
嗣子尚幼,亲友虑其耗散,太祖前言之,乃令三司差人主葬,馀资市邸舍、僦税,以赡其孤。
颜术为吏部侍郎,儒学之外,雅有政术,累更清吏,皆以廉恢名。
○台省部 恭慎
传曰:「如承大祭,言乎恭也」。《诗》曰:「如履薄冰,志乎慎也」。是故君子率礼以奉上,思患而豫防,俯仰抑畏,周旋谨密,然后臻夫寡过,保其克终者焉。大汉之后,历禁省之任者,莫不参预。密勿经纶政典,备预顾问,侍从朝宁,推择攸重。俊虏⒘心擞兄市远朔街旧悬豆堂,彝于谒客,无泄于衷言。非公事而不谈,居官次而匪懈,小心惕厉,罔见于惰容。退食蜒嗝,旨屿渡鞫,烙媚鼙3,置检便蕃,左右终寡于尤悔,克隆乎恩纪。盖书之夙夜惟寅,易之夕惕若厉,皆斯之谓欤!
汉石奋为太中大夫,无文学,恭谨,举无与比举,皆也
。金日┪涞窞蔽侍中,光禄大夫自在左右,目不忤视者数十年忤,逆也
。赐出宫女不敢近。帝欲纳其女,后宫不肯,其笃慎如此。
霍光,武帝时为郎,迁诸曹侍中、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馀年宫中小门谓之闼
,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
梁丘贺,宣帝时为太中大夫、给事中,小心周密,帝信重之。
孔光,成帝时领尚书给事中,有所荐举,唯恐其人之闻知,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或问光:「温室省中树皆何木也长乐宫中有温室殿
?光嘿不应,更答以它语,其不泄如此。
后汉樊宏时为光禄大夫,每当朝会,辄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时至乃起。帝闻之,尝敕驺骑临朝,乃告勿令预到。宏所上便宜,及言得失,辄手自书写,毁削草本,公朝访逮,不敢众对。宗族染其化,未尝犯法,帝甚重之。
樊梵为郎二十馀年,三署服其重慎。每当直事,尝晨驻马待漏,虽在咽鸸,诮2唤,忪渡、砻、柯、┏蹩质时,乃张灯俯伏。
徐防,明帝时补尚书郎,职典枢机,周密畏慎,奉事二帝,未尝有过焉。
药崧,河内人,天性朴忠,家贫为郎,尝独直台上。明帝每夜入台,辄见崧,问其故,甚嘉之。
陈宠,章帝时为尚书,性周密,慎重所表荐,辄自手书,人莫得知。尝称人臣之义,苦不畏慎,自在枢机,谢遣门人拒绝知友,唯在公家而已。朝廷器之。
延笃,桓帝时为侍中,帝数问政事,笃诡辞密对,动依典义。魏荀N尚书令,尝以书陈事,临薨,皆焚毁之,故奇策密谋,不得尽闻也。
荀攸为尚书令,深密有志自防,尝从太祖征伐,会谋谟帷幄,时人及子弟莫知其所言。攸姑子辛韬曾问攸,说太祖取冀州时事,攸曰:「佐治为袁铎乞降王师,自往平之,吾何知焉!」自是韬及内外莫敢复问军国事也。
攸与锺繇善,前后凡画奇策十二,唯繇知之,繇撰集未就,会薨,故世不得尽闻也。
刘晔,黄初中为侍中,在朝略不交接。时人或问其故,晔答曰:「魏室即祚尚新,智者知命,俗或未咸。仆在汉为支叶,于魏备心腹,寡偶少徒于几,宜未失也」。任嘏为黄门侍郎,每纳忠言,辄手书怀本,自在禁省,归书不封。帝嘉其淑慎。
蜀刘巴为尚书令,恭默守静,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晋羊祜为尚书仆射,历仕二朝,任典枢要,政事损益,皆谘访焉。势利之求,无所关与。其嘉谋谠议,皆焚其草,故世事莫闻。凡所进达,人皆不知所繇。或谓祜慎密太过者,祜曰:「是何言欤!夫入则造膝,出则诡辞。君臣不密之诚,吾惟惧其不及。不能举贤取异,岂得不窆碇人之难哉!且拜爵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敢」。
刘超为中书舍人,拜骑都尉、奉朝请。时台阁初建,庶绩未康,超职典文翰,而畏慎静密,弥见亲待。后为中书侍郎,苏峻乱,遇害。超天性谦慎,历事三帝,尝在机密,并蒙亲遇,而不敢因宠骄言,舀故士人皆安而敬之。超子讷为中书侍郎,谨饬有石庆之风。讷子亨亦清慎,为散骑郎。
宋殷景仁为中书令,卧疾者五年,虽不见上,而密表去来,日中以十数,朝政大小,必以问焉。形迹周密,莫有窥其际者。
谢弘微,元嘉中为侍中,每有献替,又论时事,必手书焚草,人莫知之。太祖以弘微能营膳羞,尝就求食,弘微与亲故经营,既进之后,亲人问帝所御,不答,别以馀语酬之,时人比汉世孔光。弘微临终,语左右曰:「有二封书,须刘领军至,可于前烧之,慎勿开也」。书皆是太祖手敕,帝甚痛惜之。
南齐褚澄为侍中,领右军将军,以勤谨见知。
梁吕僧珍为散骑常侍,直秘书省。僧珍性甚恭慎,当直禁中,盛暑不敢解衣。每侍御坐,屏气鞠躬,果食未尝举箸。
韦砦,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居朝廷恂恂,未尝忤视,高祖甚礼敬之。
周舍为尚书吏部郎。舍素辩洽,与人谈论,终日不绝口,而竟无漏泄机事,众尤叹之。
王莹为尚书令、泖饨军侍中。莹性清慎,居官恭恪,高祖敬之。
孔休源,为尚书仪曹郎,累迁给事中、黄门侍郎。性慎密,寡嗜好,出入帷幄,未尝言禁中事,世以此重之。
陈袁枢为吏部尚书。是时仆射到仲举虽参掌选事,铨衡汲引,并出于枢,其所举荐,多会上旨。谨慎周密,清白自居,文武职司,鲜有游其门者。
王魑西部尚书餍钥、砗图、熬友≈拔裨谇寰,步魇匚陌,肝匏抑扬。寻加侍中,迁左仆射,参掌选事。姚察为吏部尚书,入隋,为散骑常侍。尽心事上,知无不为,侍奉机密,未尝泄漏。
后魏卢鲁元以忠谨给侍东宫,及太武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拾遗左右,宠待弥渥。而鲁元益加谨肃,太武愈亲信之,内外大臣莫不敬惮焉。
古弼,太武时为尚书令,端谨慎密,口不言禁中之事。功名等于张黎,而廉不及也。
计彦为散骑常侍,质厚慎密,与人言不及内事,太武以此益亲待之。
李孝伯为比部尚书,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槁草,家人不见。自崔浩诛后,军国谋谟,咸出孝伯。太武宠养有亚于浩,亦以宰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
崔玄伯为黄门侍郎,与张衮对总机要。玄伯自非朝廷文诰,四方书檄,初不染翰,故世无遗文。
司马仲文为中书舍人,以谨敏著称。
高允为中书令,迁中书监。魏初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馀年,初无谴咎。
杨津为符玺郎,津身在禁密,不外交游,至于宗族姻表,罕相藕蜓伞。
陆凯为给事黄门侍郎,在枢要十馀年,以忠孝见称,希言屡中,孝文嘉之。
库狄峙,大统元年,拜中书舍人,参掌机密,以恭谨见称。
北齐封隆之为右仆射,自义旗始,建经略、奇谋、妙算,密以启闻,手书削槁,罕知于外。高祖嘉其忠谨,每多从之。
宋士素沉密,少言,有才识。历中书、黄门侍郎,迁仪同三司、散骑常侍。自处机要近二十年,周慎温恭。
刘世清为侍中,情性修整,周慎谨密。
隋李德林为内史令,自从官以后,即典机密,性慎重,尝云「古人不言温树,何足称也。
张虔威,炀帝初为谒者大夫。时淮南太守杨槌、⒂胧馀人同来谒见,帝问虔威曰:「其首立者为谁?」虔下殿就视而答曰:「淮南太守杨榈畚津」。威曰:「卿为谒者大夫,而乃不识参见人,何也?」虔威对曰:「臣非不识杨榈虑,不审所以不敢轻对。石建数马,盖慎之至也」。帝甚嘉之。
唐徐岱,代宗时为给事中、史馆修撰,充皇太子及舒王已下侍读。承两宫恩顾,时无与比,而谨慎过甚,未尝泄禁中之事,亦不谈人之短。
韦绶,德宗朝为翰林学士,贞元之政,多参决于内署。绶所议论,尝合中道,然危慎致伤,晚得心病,故不极其用。
高郢,贞元中为中书舍人,守官奉法勤恪,掌诰累年,家无制草。或谓曰:「前辈皆留制集,公焚之,何也?」曰:「王言不可存私家」。时人重其慎密。
王绍,贞元中为户部尚书、判度支。于时德宗以绍谨慎,恩遇特异,凡主重务,八年,政之大小,多所访决。绍未尝漏泄,亦不务矜。
裴淘和中在翰林承旨,属宪宗初平吴、蜀,励精思理机密之务,一以问帖绦、⌒木、瓷魃、醭、粕、弦、狻。
○台省部 练习
夫思不出位,君子所重,官修其方,前经攸尚。自汉之中叶,政归省闼,典章品式,轨仪故实,咸在是焉。乃有居其职者,明习厥事,潜思探顺,默识︹记,咨疑议而必决,访坠简而能举。参预详缀,多所刊正,侪类服其谙练,时论称其折衷。斯故不假求礼于野,而学官于夷者矣。
汉孔光为尚书观故事,品式数岁,明习汉制。及法令成,帝甚信任之。
后汉张纯,光武时为武官中郎将,在朝历世,明习故事。建武初,旧章多阙,每有疑议,辄以访纯,自郊庙婚冠,丧祭礼仪,多所正定,帝甚重之。
樊准为尚书令,明习故事,遂见任用。
郭贺能明法,为尚书令,在职六年,晓习故事,多所裨益。
黄琼为尚书仆射。初,琼在台阁,习见故事,及后居职,达练官曹,争议朝堂,莫能抗夺。
刘涛尚书侍郎闲练故事,文礼︹辩,每有奏议,应对无滞,为僚类所归。
黄香为尚书令,晓习边事,均量军政,皆得事宜。
杨球为尚书侍郎闲达故事,其章奏处议,常为台阁所崇信。
魏潘勖,汉末为尚书郎,迁右丞。诏以勖前在二千石曹才敏兼通,明习旧事,敕并领本职,数加特赐。
桓范为尚书,在台阁,号为晓事。
晋何邵为尚书左仆射,博学,善属文,陈说近代事,若指诸掌。
傅祗为右仆射,明达国体,朝廷制度,多所经综。
刁协,元帝渡江,拜尚书左仆射。于时朝廷草创,宪章未立,朝臣无习旧仪者。协久在中朝,谙练旧事,凡所制度,皆禀于协焉,深为当时所称许。
孔衍,字舒元。元帝中兴初,与庾亮俱补中书郎。于时庶事草创,衍经学博通,练识旧典,朝仪轨制,多取正焉。
王彪之为仆射,桓温将废海西公,时废立之仪既绝于旷代,朝臣莫有识其故典者。彪之神采毅然朝服,当鼋晕,奈湟亲寄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彪之父彬,尚书仆射。子临之、孙纳之,并御史中丞。以彪博闻多识,练习朝仪。自是家世相传,并谙江左旧事,缄之青箱,世人谓之「王氏青箱学」。
宋王淮之,王处曾孙也。为都官尚书,改领吏部。淮之究识旧仪,问无不对。时大将军彭城王义康录尚书事,每叹曰:「何须高论玄虚,政得如王淮之两三人,天下便治矣」。撰仪注,朝廷遵用之。
殷景仁为中书侍郎,于国典朝仪,旧章记注,莫不撰录,识者知其有当世之志矣。高祖甚知之,迁太子中庶子。
南齐王琨在宋为度支尚书,景和中,讨义阳王昶,六军戒严,应须紫ɡ,左右欲营办。琨曰:「元嘉初,征谢晦有紫ɡ在匣中,不须更作。简取果得焉。
王俭为左仆射,朝廷初基,制度草创,俭识旧事,问无不答。高帝叹曰:「《诗》云维岳降神,生甫及申。今亦天为我生俭也」。俭长学,礼究朝仪,每博议,证引先儒,罕有其例。八座丞郎,无能异者。俭手笔典裁,为当时所重。
梁到洽,高祖时为尚书左丞,时銮舆欲亲戎,军国容礼多自洽出焉。
周舍为尚书礼部郎,时天下草创,礼仪损益,多自舍出焉。
何敬容为吏部侍郎、左仆射,迁尚书令。久处台阁,详悉旧事。
孔休源为尚书仪曹郎时,多所改作,每逮访前事,休源即以诵记随机断决,曾无疑滞。吏部郎任鸪⑽街为孔独诵。累迁尚书左丞。时太子詹事周舍撰礼疑义,汉、魏至于齐、梁,并皆搜采。休源所有奏议,咸预编录。
谢几卿为尚书左丞,几卿详悉故习,仆射徐勉每有疑滞,多询访之。
陈刘师知善仪礼,台阁故事,多所详悉。高祖入辅,以师知为中书舍人,掌诏诰。是时兵乱之后,朝仪多阙,高祖为丞相及加九锡并受禅,其仪注并师知所定焉。
袁枢迁都官尚书,掌选枢,博闻强识,明悉旧章。
沈文阿,初为梁国子博士,寻领步兵校尉,兼掌仪礼。自太清之乱,台阁故事无有存者。丈阿父峻,梁武世尝掌朝仪,颇有遗槁,于是酌量裁撰礼度,皆自之出。后魏刘懋为尚书外兵郎中,加轻车将军。凡所撰制,朝廷轨仪,皆与参量。尚书博议,懋与殿中郎袁翻尝为议主,达于从政,台中疑事,咸所访决。受诏参议。新令刘昶领仪曹尚书,于时改革朝议,诏昶与蒋少游专主其事。昶条上旧式,略不遗凶。
崔休为殿中尚书,休久在台阁,明习典礼,每朝廷疑议,咸取决焉。诸公咸相谓曰:「崔尚书下意处我,不能异也」。
常景为中散大夫,领中书舍人,朝廷典章,疑而不决,则访景而行之。
北齐裴谳之为仪曹郎,尤悉历代故事,仪注丧礼,皆能裁之。
后周徐招初从魏孝武入关,为尚书左丞。朝廷播迁,典章有阙,至于台阁轨仪,多招所参定,论者称之。
唐瑾为尚书右丞、吏部郎中。于时魏室播迁,庶务草创,朝章国典,瑾并参之。
柳敏拜礼部,为司宗,久处台阁明练。故事,近仪式乖先典者,皆按处旧章刊正之。
隋赵贤通为相州刺史,朝廷以其晓习故事,徵拜尚书右仆射。
元善,雒阳人。少随父之江南。开皇初,拜内史侍郎。陈使袁雅来聘,上令善就馆受书,雅出门不拜,善论旧事,有拜之仪,雅不能对,遂拜成礼而去。
苏威为吏部尚书,承战争之后,宪章驳帝令朝臣鸶木煞ㄎ一代通典,律令格式,多威所定,世以为能。
赵芬为少卿,正芬明习故事,每朝廷有所疑议,众不能决者,芬辄为平断,莫不称善。
唐裴矩为民部尚书,年且八十,精爽不衰,以晓习故事,甚见推重。
苏瑰,中宗时为尚书右丞,以明习法律,多识台阁故事,特命删定律、令、格、式。
郭正一为中书侍郎,在中书累年,明习故事。
郑馀庆为尚书右仆射,宪宗以馀庆谙练典章,朝廷礼乐制度有乖故事,专委馀庆参酌施行,遂用为详定使。馀庆复奏刑部侍郎韩愈、礼部侍郎李程为副使,左司郎中崔郾、吏部郎中陈佩、刑部员外郎杨嗣复、礼部员外郎庾敬休并充详定判官。朝廷仪制,吉凶五礼,咸有损益焉。
后唐卢文纪为吏部郎,文纪熟于故事,铨综条流,剖析无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