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部 强明德义,引咎不顾。亲受命,忘家强明。
《易》曰:「自强不息」。《书》曰:「明作哲」。盖强者临机而有断,明者遭事而不惑。况夫折冲边圉,濯清寇戎,军政贵平,事机尚速,故有负英果之略。怀言梅⒅材,周知敌情,详辨疑谬,俾奸伪之党,畏其聪明,貔虎之师,伏其雄毅,克贞师律,用集茂勋者焉。
汉项梁举兵吴中,部署豪杰,有一人不得官,自言梁曰:「某时丧,使公主某事不能办,以故不任公」。众乃皆服。
吴孙韶,字公礼,为广陵太守,迁镇北将军。在边数十年,自大帝西征,还都武昌,韶不进见者十馀年。大帝还建业,乃得朝觐。大帝问青、徐诸屯要害远近,人马众寡,魏将帅姓名尽具识之,所问咸对。身长八尺,仪貌都雅,大帝欢悦曰:「吾久不见公礼,不图进益乃尔」。加领幽州牧,假节。
顾谭代诸葛恪为左节度,每省簿书,未尝下筹,徒屈指心计,尽发疑谬下,吏以此服之。
晋陶侃为荆州刺史、都督七州军事。侃在军四十一载,雄毅有权,明悟善决断。自南陵迄于白帝,数千里中,路不拾遗。
后魏贺狄乾为北部大人,登国初,与长孙崇为对,明干听察,为人爱敬。
孟表为南兖州刺史,领马头太守,镇涡阳。齐遣其豫州刺史裴叔业攻围,城中食尽,表戮力固守。初,有一南人,自云姓边,字叔珍,携妻息从寿春投表,云慕化归国。未及送阙,便值叔业围城。表后察叔珍言色,颇疑有异,即加推锬,嗽疲菏鞘,逡倒枚为叔业所遣,规为内应。所携妻子,并亦假妄。表出叔珍于北门外斩之,于是人情乃安。高祖嘉其诚绩,封汶阳县开国伯,邑五百户。迁征虏将军、济州刺史。
唐王忠嗣为河东节度采访使,忠嗣少以勇敢自负,及居节制,训练士马,每军出给士卒军器,必题其姓名于上,遗失,验其名以罪之,人皆自劝。
李晟为陇右副元帅,临下明察,每理军,必曰:「某有某劳,某能某事,虽厮养小善,必记主名」。
王锷为淮南节度使,明习薄领,善小数以持下,吏或有奸恶,锷必究之。尝听理,有遗匿名书于前者,左右取以授锷,锷内之趸中,先有他书以杂之。及吏退,锷探取他书焚之,人信其所以匿名者焚也。既归省,所告者,异日乃以他事连其所告,自因按验之以谲众下,吏以为神明。
王沛为海沂密节度使。邦实新造,人多犬,广惊沛。明法制,董师旅军镇大理,柳公绰为鼓节度使。先时,神策诸镇列屯要地,未尝肯受节制,每窥间为患。公绰疏上其弊,即诏神策诸镇在其部者,边上有警,尽得听节度使指挥。
梁谢彦章临敌御众,则肃然有上将之威。每敦阵整旅,左旋右抽,虽风驰雨骤,亦无以喻其迅捷也。故当时骑士,咸乐为用,及其遇害,众皆惜之。
晋刘处让授章德军节度使。处让勤于公务,孜孜求理,抚驭吏民,不致苛察,人甚便之。
○将帅部 德义
夫德以施惠,义以服人,君子之道也。然而处将兵之任,当授钺之寄。甲胄斯擐,山立而玉色。桴鼓既急,有进而无退,必出奇而尚诈,亦示威而斗力。乃有器识宏远,性质醇茂,动不逾礼,言必有信,体宽仁之度,崇廉让之风,开怀而不疑,临事而必断。用能贞师经武,翼主庇民,树厥风声,垂之不朽。岂孟子所谓仁义无敌于天下者,其是之谓乎!
楚大夫司马子反。鲁宣公十五年「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外平」。不书:「此何以书据上楚郑平不书
?大其平乎已也已二大夫
。何大乎?其平乎已据大夫无遂事
?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于是使司马子反乘堙而袼纬,撬位元亦乘堙而出,见之堙距堙上下城具
。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问惫,意也
?」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析破人,骸骨也
」。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虽如所言
。吾闻之也。围者古有见围者
,柑马而秣之秣者,以粟置马口中。柑者,以木衔其口,不使令食粟,示有积蓄
,使肥者应客示饱食也
,是何子之情也犹曰何太露情
?」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矜,闵也
。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幸,侥也
。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诺者,受语辞
勉之矣勉犹努力,使努力坚守之
!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庄王反报于庄王
」。庄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庄王曰:嘻!甚矣!惫虽然虽已惫
。吾今取此,然后而归尔意未足也
!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庄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区,区小貌
,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是以告之也」。庄王曰:诺先以诺受绝子反语
,舍而止更命筑舍而止,示无去计
。虽然虽宋已知我粮短
,吾犹取此,然后归尔欲徵粮待胜也
!」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
晋大夫菹鬃咏中军」。鲁成公二年春,晋伐齐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菹鬃,映劢救之,既至,则斩之矣。葑邮顾僖葬吒嫫淦、驮唬、何嵋苑职也。六月,献子追及齐君逢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左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左军,副车
。韩厥献丑父菹鬃咏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葑、釉、唬喝瞬荒岩,运烂馄渚,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荀吴,穆子也。鼓,白狄之别。钜鹿下曲阳县有鼓聚
,鼓人或请以城叛,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檬挛,薏患茫愆,过也。霉橐病#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无以复加所好
?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完犹保守
,贾怠无卒卒,尽也
,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爽,差也
。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知义所在也。荀吴必其能获,故因以示义
。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鸢、彻椋鸢、彻,木名也)。
赵襄子率师伐中牟,围未合而城自坏者十堵,襄子击金而退士。军吏曰:「君诛中牟之罪而城自坏者,是天助也。君曷为去之?」襄子曰:「吾闻之于叔向曰:「君子乘人于利,不迫人于险,使之城成而后攻」。中牟闻其义,乃请降。
后汉冯异为偏将军,每敕力士,非交战受敌,常行诸营之后,相逢引车避,由是无争道变斗马。腾为前将军,北备胡寇,东备白骑,待士进贤,矜救民命,三辅甚安爱之。
蜀诸葛亮为丞相,出师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围天水,拔冀城,虏姜维,驱略士女数千人还。蜀人皆贺,亮颜色,愀然有心,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
赵阄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伐赵范。范寡嫂曰:「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恽愦,窃唬合嘤胪姓。卿兄犹我兄」。固辞。不许。时有人劝隳芍阍,唬悍镀冉刀,心未可测。天下女不少,遂不取。范果逃走,阄尴私椤。
吴陆抗为立节中郎将,与诸葛恪换屯柴桑。抗临去,皆更缮完城围,葺其墙屋,居庐桑果,不得妄败。恪入屯,俨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颇有毁坏,深以为惭。抗后为大将军,领益州牧,都督信、陕、西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与晋羊祜推侨、札之好。抗尝遗祜酒,祜饮之不疑。抗有疾,祜馈之药,抗亦推心服之。于时以为华元子反复见于今一曰:羊祜既归,增修德信以怀吴人。抗每告其边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无求细益而已。于是吴、晋之间,馀粮栖亩而不犯牛马,逸而入境,可宣告而取也。沔上猎吴,获晋人先伤者,皆送而相还。抗尝疾求药于祜,祜以成合与之曰:「此上药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抗得而服之。诸将或谏抗不答。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于抗,抗曰:「夫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之人,而况大国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德耳,于祜无伤也。或以祜抗为失臣节两讥之」。
程普为裨将军,先主诸将,普最年长,时人皆呼「程公。性好施,与喜士大夫。
孙皎为征虏将军,督夏口兵候,常获魏边将吏美女以进皎。皎更其衣服送还之。下令曰:「今欲所诛者曹氏,其百姓何罪?自今以往,不得击其老弱」。
吕蒙为偏将军,与成当、宋定、徐顾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幼弱,大帝悉以兵并蒙,固辞。陈启顾等皆勤劳国事,子弟虽小,不可废也。书三上,帝乃听蒙。于是又为择师,使辅导之。其操心率直如此。
吾粲,字孔休,为参军校尉。黄武元年,与吕范、贺齐等俱以舟师拒魏将曹休于洞口。值天大风,诸船绠绁断绝,漂没渚岸,为魏军所获。或覆没,沈溺其大船尚存者。水中生人皆攀缘号呼,他吏士恐船倾没,皆以戈矛撞击不受。粲与黄渊独令船人以承取之,左右以为船重必败,粲曰:「船败,当俱死耳,人穷,奈何弃之!」粲、渊所活者百馀人。
凌统为偏将军时,有荐同郡盛暹于大帝者,以为梗醮。蠼谟泄于统,帝曰:「且令如统足矣」。后召暹夜至,时统已卧闻之,摄衣出门,执其手以入。其爱善不害如此。虽在军旅,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之风。
晋羊祜为卫将军,时武帝将有灭吴之志,以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假节,散骑常侍、卫将军如故。祜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祜以孟献营虎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吴自是前后降者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慨然有吞吴之心。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掠吴二儿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后吴将夏祥、邵ダ等来降,二儿之父亦率其属与俱。吴将陈尚藩景来寇,祜追斩之,美其死节,而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衔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也。祜与陆抗相对,使命交通,抗称祜之德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
杜预为镇南大将军,身不跨马,射不穿札,而每任大事,辄居将率之列,结交接物,恭而有礼,问无所隐,诲人不倦,敏于事而慎于言。
刘弘为镇南大将军、荆州刺史。时天下大乱,弘专督江、汉,河间王胧拐殴囊,顺阳太守卫展说弘曰:「彭城王前东奔,有不善之言。张光,太宰腹心,宜斩光以明向背」。弘曰:「宰辅得失,岂张光之罪!危人自安,君子弗为也」。展深恨之。
陶侃为都督荆江雍梁交广益宁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季年,怀止足之分,不与朝权。未亡一年,欲逊位归国,佐吏等苦留之。及疾笃,将归长沙,军资器仗,牛马舟船,皆有定簿,封印仓库,自加管钥,以付王愆期,然后登舟,朝野以为美谈。将出府门,顾谓愆期曰:「老子婆娑,正坐诸君辈」。
宋蒯恩行参军、龙骧将军。时高祖北伐,留恩侍卫世子,命朝士与之交。恩益自谦损,与人语尝呼位官,而自称为鄙人。抚待士卒,甚有纪纲,众咸亲附之。
刘怀慎为中领军、征虏将军,虽名位转优,而恭恪愈至,每所之造,位任不逾已者,皆束带门外下车,其谨退类如此。
黄回为龙骧将军。后废帝元徽初,桂阳王休范为逆,回以屯骑校尉领军隶萧道成,于新亭创诈降之计。回见休范可乘,谓张敬儿曰:「卿可取之,我誓不杀诸王」。敬儿即日斩休范。事平,转回骁骑将军,加辅师将军,进爵为侯。
梁、邓元起为左将军、益州刺史。时刘季连拒守,元起克之。城内财宝,无所私勤,┰民事口,不论财色。性本能饮酒,至一斛不乱,及是绝之,蜀士翕然称之。
韦砦,辅国将军,所至顿舍修立,馆宇藩篱墙壁,皆应准绳。
陈鲁悉达为安左将军、江州刺史。悉达虽仗气任侠,不以富贵骄人。
后魏慕容白曜为征南大将军,攻宋无盐等戍,一旬之内,频拔四城,威震齐土,斗城不降。白曜忿之,纵兵凌城,杀数百人。宋将房崇吉夜遁,白曜抚慰其民,无所杀戮,百姓怀之。获崇吉母妻,待之以礼。白曜虽在军旅,而接待人物,宽和有礼所获。崇言母妻申纂妇女,皆别营安置,不令士卒喧杂。
张谠为平远将军、东徐州刺史。谠性通开,笃于抚恤,青齐之士,虽疏族末姻,咸相敬视。李敷、李值瘸枰势家,亦推怀陈款,无所顾避。毕众敬等皆敬重之,高允之徒,亦相器待。
陈忻为骠骑大将军,与韩雄里门姻娅,少相亲昵,俱总兵境上三十馀载,每有御捍,二人相赴,常若影响,故得数对蔚卸,常保功名。虽并有武力,至于手糖,可渲行貌蝗缧凵⒉,剖┗莸檬,恐谛脑蛐,鄄蝗缧猛躅,嘉骠骑大将军、镇华州。时关中大饥,徵税民间,鲜骋怨┚,费或隐匿者,令递相告,多被敬芬。允侨擞刑由⑽,罴信著于人,莫有隐者。得粟不少,诸州而无怨ゥ。
唐李靖为行军总管,既克江陵,降萧铣。时诸军咸云铣之将帅与官军拒战,罪状既重,请籍没其家,以赏将士。靖曰:「王者之师,义存吊伐,百姓既受驱迫,拒战岂有所愿?且犬吠非其主,无容同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免大戮于汉祖也。今新定荆郢,宜弘宽大,以慰远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义。但恐自此以南,城镇各坚守不下,非计之善」。于是遂止。江汉之城闻之,莫不争下。
契┖瘟μ宗征辽时,为前军总管。次白崖城,为贼所围,被槊中腰,疮重疾甚,太宗自为傅药。及拔贼城,敕求伤之者高突勃付何力,令自杀之。何力奏言:「犬马犹为其主,况于人乎?彼为其主致命冒白刃而刺臣者,是义勇也。本不相识,岂是仇雠?」遂舍之。
刘昌为泾原节度使,初至平凉劫盟之所,收亡殁将士骸骨,令聚而埋瘗之,因感梦于昌,有窆硇恢。意梁刘蕴颇┐套、椭菔、鹦芯司马及韩全诲矫诏徵天下兵砸。云师陷兖州,一夕而定,军城晏然,市民无扰。太祖命大将葛从周攻之。时从周为节度使,领兵在外,州城为运据家属悉在城中,陨聘其家,移就外第,供给有礼,升堂拜从周之母。及从周攻城砸园,逵咔肽傅浅悄父娲又茉唬毫踅军,待我甚至,不异于儿。新妇已下,并不失所,刘将军与尔各为其主,尔其察之」。从周垤ざ退。
晋张希崇自小校正授节旄,官至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素朴厚,尤嗜书,莅事馀手不释卷。不好酒乐,不畜姬仆。祁寒盛暑,必俨其衣冠,厮养之辈,未尝闻亵慢之言。
○将帅部 引咎
虎兕出匣,守者之过。师律否臧,咎将谁执?其有处万夫之长,当阃外之寄,失先人之志,贻脱辐之凶。或督摄过严,颇致携畔。或号令不振,动为纠纷,或固守而靡终,或屡动而无状。谋虑非远,悔吝斯至。而能露章自劾,素服请吏,乞还旄节,愿上印绶。不尤人而求免,惟责已以负窆。砀从型ケ缰魉е直,独当偏伍之罪。不以谗口而怨上,不以私憾而害公。靡虿芥于厥心,但感叹而内讼。至或夙负英略,克集元勋,犹恨夫昧过之未能,致国之有难,非忠义慷慨同体尽节之士,畴能议论至此哉!
晋大夫荀林父鲁宣公十二年夏六月乙夕,⼙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必阜,晋师败绩,师归。桓子请死,晋侯使复其位。
秦蒙恬,始皇时为内史,始皇使恬将三十万众北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馀里。及二世立,遣使者令恬曰:「君之过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馀万,身虽囚系,其势足以倍叛。能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王也。凡臣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将以谏而死,愿陛下为万民思从道也」。使者曰:「臣受诏行法于将桓子,林父谥,属陇西军,不敢以将军言闻上也」。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良久徐曰:「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渐土
万馀里,此其中不能无绝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
后汉邓禹,光武时为大司徒,与车骑将军邓宏击赤眉,遂为所败,众皆死散,禹独与二十四骑还诣宜阳,谢上大司徒梁侯印绶。
魏朱灵字文博。太祖既平冀州,遣灵将新兵五千人、骑千匹守许南。太祖戒之曰:「冀州新兵,数承宽缓,暂见齐整,意尚怏怏。卿名先有威严,善以道宽之,不然,即有变」。灵至阳,翟中郎将程昂等果反,即斩,昂以状闻。太祖手书曰:「兵中所以为危险者,外对敌国,内有奸谋不测之变。昔邓禹中分光武军西行,而有宗歆冯手难,后将二十四骑还雒阳,禹岂以是减损哉?来书恳恻,多引咎过,未必如所云也」。
锺繇为侍中、守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时诏徵河东太守王邑邑,以天下未定,心不愿徵,而吏民亦恋邑。郡掾卫固及中郎将范先等各诣繇求乞邑,而诏已下,拜杜畿为太守。畿已入界,繇不听先等促邑交符邑,佩印绶,径从河北诣许自归。繇时治在雒阳,自以威禁失督司之法,乃上书自劾曰:「臣前上言:故镇北将军、领河东太守、安阳亭侯王邑巧辟治官,犯突科条,事当推劾。检实奸诈,被诏书当如所纠。以其归罪,故加宽赦。又臣上言,吏民大小,各怀顾望,谓邑当还拒,太守杜畿。今皆反悔,共迎畿之官。谨按文书,臣以空虚,被蒙拔擢,入充近侍,兼典机衡。忝膺重任,总统偏方,既无德以惠民物,又无威刑以检不恪。至使邑违犯诏书,郡掾卫固诳迫吏民,诉讼之言,交驿道路,渐失其礼,不虔王命。今虽反悔,蠊砩流闻,咎皆由繇,威刑不摄。今臣疾病,前后历年,气力日微,尸素重禄,旷废职任,罪明法正。谨按侍中、守司隶校尉、东武亭侯锺繇,幸得蒙恩,以斗筲之才,仍见拔擢,显从近密,衔命督使,明知诏书。深疾长吏,政教宽弱,检下无刑,久病淹滞。众职荒顿,法令失张。邑虽违科,当必绳正法。既举文书,操弹失理,至乃使邑远诣阙庭,隳忝使命,挫伤爪牙。而固诳迫吏民,拒畿连月。今虽反悔,犯顺失正,海内凶赫,罪一由繇。威刑ウ弱,又繇久病,不任所职,非繇大臣所当宜为。繇轻慢宪度,不畏诏令,不与国同心。为臣不忠,无所畏忌,大为不敬。又不承用诏书,奉诏不谨,又聪明蔽塞,为下所欺弱。不胜任数,罪谨以劾。臣请法车徵诣廷尉治繇罪,大鸿胪削爵土。臣久婴笃疾,涉夏盛剧,命县呼吸,不任部官,辄以文书付功曹从事焉。靡槊夤谕锦、蟹,须罪诛」。诏不听。
蜀诸葛亮后主时为丞相,率军出祁山,使参军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魏将张ふ届督滞ぺ瘴,チ两诙却笪に,破亮,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属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ウ,《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是时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请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而功可,乔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练简,民忘其败矣。
晋虞潭,成帝时为吴兴太守。苏峻叛,加潭督三吴、晋陵、宣城、义兴五部军事。会王师败绩,大驾逼迁,潭势弱不能独振,乃固守以俟四方之举。会陶侃等下潭,与却鉴、王舒协同义举。侃等假潭节、监扬州浙江西军事。潭率众与诸军并势,东西掎角,遣护沈伊距管商于吴县,为商所败,潭自贬还节。寻而峻平王章为将军,当苏峻之役,庾亮轻进失利,司马殷融诣陶,侃谢曰:「将军为此,非融等所裁」。章至曰:「章自为之,将军不知也」。侃曰:「昔殷融为君子,王章为小人,今王章为君子,殷融为小人。
庾亮为中书令,苏峻叛,诏假亮节、都督征讨诸军事,战败,乘小船西奔。陶侃至寻阳,既有憾于亮,议者咸谓侃欲诛执政以谢天下。亮甚惧,及见侃,引咎自责,风止可观,侃不觉释然峻平。成帝幸温峤舟,亮得进,稽颡鲠噎,诏群臣与亮俱外御坐。亮明日又泥首谢罪,乞骸骨,欲阖门投窜山海。帝遣尚书、侍中手诏慰谕,曰:「此社稷之难,非舅之责也」。后为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亮以石勒新死,有平中原之志,乃上疏请行,而便欲迁镇。会寇陷邾城,毛宝赴水而死,亮陈谢,自贬三等,行安西将军,有诏复位。
褚裒,康帝时为征讨大都督,遣徐龛伐沛,龛为石遵将李菟所败,死伤大半。裒以《春秋》责帅,授任失所,威略亏损,上疏自贬,以征北将军行事,求留镇广陵。诏以偏师之责,不应引咎,逋寇未殄,方镇任重,不宜贬降,使还镇京口,解征讨都督。
桓冲,孝武时为车骑将军,镇江陵。时苻坚遣其将苻融寇樊、邓,石越寇鲁阳,姚苌寇南乡,韦锺寇魏兴,所在陷没。冲遣江夏相刘南、中郎将朱序击之,而畏懦不进,序又为贼所擒。冲深自咎责,上疏送章节,请解职,不许。
桓豁为征西大将军。及苻坚陷仇池,豁以新行魏兴太守、督护梁州五郡军事,戍梁州。坚陷涪城,梁州刺史杨亮、益州刺史周仲孙并委戍奔溃。豁以威略不振,所在覆败,上疏陈谢,固辞,不拜开府。
谢玄为都督徐兖、青、司、冀、幽、并七州军事。玄破苻坚后,威振河北,所至皆降。玄欲令豫州刺史朱序镇梁国,玄住彭城,北固河上,西援洛阳,内藩朝廷。朝议以征役既久,宜置戍而还,使玄还镇淮阴,序镇寿阳。会翟辽据黎阳叛,执滕恬之,又太守张愿举郡叛,河北骚动。玄自以处分失所,上疏送节,尽求解所职。诏慰劳,令且还镇淮阴,以朱序代镇彭城。玄既还,遇疾,上疏解职,诏书不许。玄又自陈既不堪摄职,虑有旷废,诏又使移镇东阳军。
宋张永前废帝时为都督会稽、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诸军事。永以北讨失律,固求自贬,降号左将军。南齐王洪范为青、冀二州刺史,启求侵魏,得黄郭、盐仓等数戍。后遇败覆,死伤涂地,深自咎责。乃于谢禄山南除地,广设茵席,杀三牲,招战亡者,魂祭之。人人呼名,躬自沃酬,仍恸哭不自胜,因发病而亡。
梁王茂从高祖义师平建康,为领军将军。群盗之烧神虎门也,茂率所领到东掖门应赴,为盗所射。茂跃马而进,群盗反走。茂以不能式遏奸盗,自表解职,优诏不许。
王国珍为征虏将军、南秦、梁二州刺史。会梁州长史夏侯道迁以江州降魏,国珍步道出魏兴,将袭之,不果,遂留镇焉。以无功,累表请解,高祖弗许,改封宜阳县侯。
后魏江阳王继为平北将军,镇摄旧都,高车酋帅树者拥部民叛,诏继都督北讨诸军事,自怀朔已东,悉禀继节度。孝文车驾北巡,至邺而高车悉降。常朔、清定继以高车扰叛,频表请罪。孝文优诏谕之。
穆罴为征东将军。时西河胡叛,罴欲讨之,而离石都将郭雒头拒违不从。罴遂上表自劾,以威不摄下,请就刑戮。孝文乃免雒头官。
刘昶为都督吴越楚彭城诸军事,义阳拒守不克,昶乃班师。太和九年,孝文在彭城,昶至入见。昶曰:「臣奉敕专征,克殄凶蠊,硗嚼褪柯,砭醚退晔,庇兴鹜灵,伏听斧钺」。孝文曰:「朕之此行,本无攻守之意,正欲伐罪吊民,宣威布德,二事既畅,不失其本,朕亦无克而还,岂但卿也」。
夏侯道迁,初为齐辅国将军,归国,拜骁骑将军,随王肃至寿春,弃戍南叛。入梁,为征虏将军、庄丘黑长史。及黑死,阴图归顺,自南郑来朝京师引见于太极东堂,免冠徒跣谢曰:「臣往日归诚,誓尽心力,超蒙奖擢,灰殒匪报。但比在寿春,遭韦瓒之酷,申控无所,致此猖狂。是段之来,希酬昔遇,勋微恩重,有有难招」。武曰:「卿建为山之功,一蒉之玷,何足谢也」。
辛纂为荆州司马、东道行台。孝庄永安二年,元颢乘胜卒至城下,尔朱世隆狼狈退还,城内空虚,遂为颢擒。及庄帝还宫,纂谢不守之罪。帝曰:「于时朕亦北巡,东中不守,岂卿之过」。
后周于谨初仕后魏为积射将军,随广阳王元深征鲜于修礼,停军中山。侍中元晏言于灵太后曰:「广阳王以宗室之重,受律专征,今乃盘桓不进,坐图非望。又有于谨者,智略过人,为其谋主,风尘之隙,恐非陛下纯臣矣」。灵太后诏于尚书省门外立榜,募能获谨者,许重赏。谨闻之,乃谓广阳王曰:「今女主临朝,取信谗佞,脱不明白殿下素心,便恐祸至。谨请束身诣阙,归罪有司。披露心腹」。深遂许之。谨遂到榜下曰:「吾知此人」。众共诘之,谨曰:「我即是也」。有司以闻。灵后引见之,大怒。谨备述广阳忠款,兼陈停车之状。灵后意解舍之。
唐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擒颉利可汗来献。御史大夫温彦博害其功,谮靖军无纪纲,致令虏中奇宝散于乱兵之手。太宗大加责让,靖顿首谢久之,李勉,德宗时为河南、汴宋、滑亳、河南等道都统,镇汴州。李希烈叛,悉为寇。勉城守累月,救援莫至,遂潜师溃围,南奔宋州。诏以司徒、平章事徵之。既至,朝廷素服请罪,优诏复其位,勉引过备位而已。
李晟为京畿副元帅,平朱Г。德宗自兴元还宫,晟以戎服谒见于三桥,帝驻马劳之,晟再拜稽首。初,贺元恶殄灭,宗庙再清,宫闱咸肃,复跪而言曰:「臣忝备爪牙之任,不能早诛妖逆,致銮辂再迁,及师于城隅,累月方殄贼寇,皆臣庸懦不任职之责,敢请死罪」。伏于路左。帝为之掩涕,命给事中齐饔⑿旨,令左右起晟于马前。
浑镇河中,诏授平凉盟会使。至盟所,吐蕃背盟,偶得他马,跨而奔驰。副使崔汉衡已下,并为所执。入朝,素服待罪,诏释之而后见梁刘阅┑鄢跷开封尹,遥领镇南军节度使。旋属晋人攻河朔,宰曰:「县引军袭魏州,与晋王战于故元城,王师败绩,酝焉砟媳甲岳柩艏煤,又廖褐莠、允谖,贾萁诙仁冠屯黎阳。贞明三年二月,晋王悉众来攻,黎阳跃苤而退。及怨殂,谠偈诳封尹,领镇南军节度使。其年河朔失守,朝廷归咎于袁砸。嗖蛔园采,媳聿芪痪,旁侣淦秸,率率谫裰,萃帕肥埂。
○将帅部 不顾亲。
威以克爱良将,所以有功。义以灭亲,忠臣所以徇节。盖夫授钺而出,固敌是求,师律尚严,军事贵断。故有忘家徇国,以义掩恩,九族陷于寇雠,攻之而弗顾。六亲干于约,束杀之而无赦,三军感义而心奋,万夫畏威而股栗。故能排祸难于社稷,戮鲸鲵于边圉。宜乎锡以茅土,纪之宄U咭印。
魏将乐羊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君烹其子而遗之羊,啜之尽一杯。
鲁将吴起,齐人伐鲁,鲁欲将起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起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鲁乃以为将而大破齐。
后汉李忠,字仲都,更始立,拜为信都都尉,与太守任光同奉光武,以为右大将军。从至苦陉,苦陉,县名,属中山。
王郎遣将攻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纳之,收太守宗广及忠母妻,而令亲属招呼忠。先是,宠弟从忠为校尉,忠即时召见,责数以背恩反城,因格杀之。诸将皆惊曰:「家属在人手中杀其弟何」猛?忠曰:「若纵贼不诛,则二心也」。光武闻而美之,谓忠曰:「今吾兵已成矣,将军可归救。老母妻子,宜自募吏民能得家属者,赐钱千万,来从我取」。忠曰:「蒙明公大恩,思得报效,诚不敢内顾宗亲」。会更始遣将攻破信都,忠家属得全。
邳彤为后大将军,从光武于河北。时王郎所置信都王捕系彤父弟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者族灭」。彤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彤亲属所以至今,得于信都者,刘公之恩也。公方争国事,彤不得复念私也」。会更始所遣将攻拔信都,郎兵败走,彤家属得免。
赵苞,字威豪。为辽西太守,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值鲜卑万馀人入塞寇钞,苞母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系郡,苞率骑二万与贼对阵。贼出,母示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惟当万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昔王陵母对汉,使仗剑以固其志,尔其勉之」。苞即进战,贼摧败,其母妻皆为所害。苞殡敛母毕,自上归葬,灵帝遣策吊慰,封俞阜侯。苞葬讫,谓乡人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天下!」遂呕血而死。
朱灵为袁绍将清河,季雍以俞阜叛绍而降公孙瓒,瓒遣兵卫之。绍遣灵攻之。灵家在城中,瓒将灵母弟置城上,诱呼灵灵,望城涕泣曰:「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遂力战拔之,生擒雍而灵家皆死。
魏陈登,汉末为广陵太守。时太祖讨吕布,军到下邳,登率郡兵为军先驱。时登诸弟在下邳城中,布乃质执登三弟,欲求和,同登执意不挠,进围日急。布刺奸张宏惧于后,累夜将登,三弟就登。布既伏诛,登以功加拜伏波将军。
锺繇为司隶校尉,时袁谭遣郭援略取河东,太祖使繇率诸将讨之。庞德为军锋,德手斩一级,不知是援战罢之后,众人皆言援死而不得其首援,繇之甥也。德晚后于街谐平煌,肤砑之而哭德谢繇,繇曰:「援虽吾甥,乃国贼也,卿何谢之?」晋郭默,河南人,事太守裴整为督将。永嘉之乱,默率遣众自为坞主,抚循将士,甚得欢心。默妇兄同郡陆嘉取官米数石饷妹,默以为违制,使杀嘉。嘉惧,奔石勒,默乃自射杀妇,以明无私。
宋刘粹为征虏将军,初与谢晦厚善,晦以粹子旷之为参军。晦叛,粹受命南讨,一无所顾,太祖以此嘉之。晦遣送还,粹亦不害也。
蔡那,为建安王休仁司徒中兵参军。明帝即位,四方叛乱,那受任南讨,那子弟皆在襄阳,为刘胡所执。胡每战辄悬之城外,那进战愈猛。
梁羊侃为都官尚书。侯景叛逼城,侃长子盼景所获,执来城下示侃。侃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复计此一子,幸汝早能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旁唬壕靡匀晡,死犹复在邪?吾以身许国,誓死行之,终不以尔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感其忠义,亦弗之害也。隋崔弘度仕周为上大将军。尉迟迥作乱,以弘度为行军总管,从韦孝宽讨之。弘度妹,先缅淖游妻,及破邺城,迥窘迫盥ズ,又戎鄙狭尾追之。迥弯弓将射弘度,弘度脱兜鍪谓迥曰:「相识不今日各图国事,不得顾私,以亲戚之情,谨遏乱兵,不许侵辱。事势如此,早为身计,何所待也?」迥掷弓于地,骂大丞相极口而自杀。弘度顾其弟弘丹曰:「汝可取迥头」。弘丹遂斩之。
尧君素,炀帝大业末,为河东守。唐公义兵攻之,不克,仍赐全小幼,待以不死。君素卒无降心。其妻又至城下,谓之曰:「隋室已亡,天命有属,君何自苦,身取祸败」。君素曰:「天下事非妇人所知」。引弓射之,应弦而倒。唐屈突通,隋末为左骁骑大将军,炀帝辛江都,令通镇长安。义师起,代王遣通屯河东。高祖遣其家僮召之,通遽命斩之。后闻京师平,家属尽没,率兵东下。将如雒阳,刘文静遣窦琮、段志玄等追之,琮纵通子寿,令往谕之。通大呼曰:「昔与汝为父子,今与汝为仇雠」。命左右射之。众知京师陷,皆释仗,通乃降。后为兵部尚书,判东道行台仆射,从太宗下王世充。时通有二子,并在雒阳。高祖谓通曰:「东征之事,今以相属,其如两子何?」通对曰:「臣以朽老,诚不足以当重任。但自惟畴昔,执就军门,至尊释其缧囚,加之恩礼,既不能死,实荷再生。当自此之时,心口相视,暗以身命奉许国家久矣。今此行也。臣愿先驱两儿若死,自是其命,终不以私害义」。高祖叹息曰:「徇义之夫,一至于此!」
仆固怀恩为金微都督,肃宗即位于灵武,怀恩从郭子仪赴行在。时同罗部落自西京叛贼北寇朔方,子仪与怀恩击之。怀恩子玢领徒击贼,兵败而降,寻又自拔而归,怀恩叱而斩之。将士慑骇,无不一当百,遂破同罗千馀骑于河上。
李晟为神策军使,讨朱Г,屯兵渭桥。神策军家族多陷于Г,晟家亦百口,在城中左右。或有言及家者,晟泣下曰:「乘舆何在,而敢恤家乎!」Г又使晟小吏王无忌之固阋桕删,且曰:「公家无恙」。城中有书问晟曰:「尔敢与贼为间?」遽命斩之。
梁王彦章,太祖开平中为先锋马军使、澶州刺史。晋人攻陷澶州,彦章举家陷没。晋王迁其家于晋阳,待之甚厚,遣细人间行诱之,彦章即斩其使以绝之。后数年,其家被害。
周刘仁赡,仕江南,为寿州节度使,法令严肃。世宗显德中,徵淮南重围之中,其子崇让犯军禁,即令斩之,故能以一成之众,连年拒守。
○将帅部 受命忘家。
傅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盖军旅之事,安危攸司,将帅之任,社稷是毗。固当以孝而资忠,以义而割爱。受诏引道,初无办严,忧国忘家,靡顾私室,耸英烈之风跷,忠义之模楷。宜乎锡以土宇,纪之宄U咴眨。
汉霍去病,武帝时为骠骑将军。帝为治第,令视之。对曰:「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也」。由此益重爱之。
后汉吴汉为大司马,每出师,朝受诏,夕即引道,初无办严之日。
南齐吕僧珍为太祖领军主簿,袄贼唐婵芏阳,太祖率众东讨,使僧珍知行军众局事。僧珍宅在建阳门东,自受命当行,每日由建阳门道,不过私室,太祖益以此知之。
梁胡僧淌略帝为镇西录事参军,因谏忤旨,下狱。大宝二年,侯景寇荆、陕,围王僧辩于巴陵,帝乃引僧天队拜为假节、武猛将军,封新市县侯,令赴援。僧探发谓其子曰:「汝可开朱、白二门,吾不捷则死,吉则由朱凶,则由白也」。帝闻而壮之。
北齐库狄乾为太傅。及高仲斌以武城叛,神武讨之,以乾为大都督。前驱干上,道不过家,见侯景,不遑食,景使骑追馈之。
后周李弼初仕后魏,为柱国大将军。弼每率兵征讨,朝受命,夕便引路,略不问私事,亦未尝宿于家。其忧国忘身类如此。
唐李光弼为大原尹,肃宗至德二年,史思明、蔡希德、高秀岩、牛庭嗡、奈彼、е谑馀万来寇大原,围城。三月,光弼自贼围城,城中迁一小幕,止宿有急,即往救之。行至府门,未尝回头,不复省视妻子。贼退后,收拾器械,处置公事,经三日然后归家。
高崇文,宪宗元和初,以长武城使统神策兵讨刘辟。崇文在长武,练卒五千,常若寇至。及是,中使至长武,夕⼙时宣命而辰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