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宫部 尊师傅礼士齿胄讲学尊师傅
《学记》曰:「师严然后道尊」。自周公抗世子之法,德教斯著,前后出入,罔不降礼,故能慎成其业,克保元吉。汉、魏而下,史氏所记,或有致恭。北面亲授经义,明备法服,屈体申诚,进见周旋,崇尚爵齿,以致延宿宫闱,舆升殿升,访对请益,欢待隆笃,省视疾,丰洁珍御,伤吊沦逝,曲申恩礼,赐予丰渥,备罄宠数。自非老成硕望,勤宣令范者,畴克当之哉!
后汉明帝始立为皇太子,世祖拜桓荣为议郎,入使授太子。后拜博士,常令止宿太子宫。荣尝寝病,太子朝夕遣中傅问病,赐以珍羞,帷帐奴婢谓曰:「如有不讳,无忧家室也」。不讳,谓死也。死者人之常,故言不讳也。
后为少傅。荣以太子经学成毕,上疏谢曰:「臣幸得侍帷幄,执经连年,而智学浅短,无以补益万分。今皇太子以聪睿之姿,通明经义,观览古今,储君副主,莫能专精博学,若此者也。斯诚国家福烫煜滦,疑醭际Φ酪丫〗栽谔,子谨使掾臣汜再拜归。道太子报书曰:庄以童蒙学道九载,而训典不明,无所晓识。夫五经广大,圣言幽远,非天下之至精,岂能与于此?况以不才,敢承诲命。昔之先师谢弟子者有矣,上则通达经强,分明章句。下则去家慕乡,永谢师门。今蒙下列,不敢有辞。愿君慎疾加餐,重爱玉体。
桓郁,荣子也。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永平五年,入授皇太子经,迁越骑校尉、太子奉贺致礼。
魏文帝为太子,何夔为太子太傅。每月朔,太傅入见太子,太子正法服而礼焉。梁茂亦为太子太传,甚见礼敬。
吴太子和,大帝第三子也。阚泽为太传,薛综为少傅,蔡[A13C]张纯等从容侍从。和尊敬师傅。爱好人物。[A13C]等每朝见进贺,和常降意欢以待之。讲校经义,综察是非,及访谘朝臣,考绩行能,以知优劣,各有条贯。
晋李裔为太子少傅,后为司徒。太康三年薨,皇太子命舍人王替诔之。
明帝为太子时,杜彝拜国子祭酒,辞疾未尝朝会。皇太子三至彝第,执经问义。
梁昭明太子天监初尚幼,未与臣僚相接,高祖敕太子洗马王锡、秘书郎张缵亲表英华,朝中髦俊,可以师友事之。
陈周弘正大建五年,为尚书左仆射。寻敕侍东宫讲《论语》、《孝经》。太子以弘正朝廷旧臣,德望素重,于是降情屈礼,横经请益,有师资之敬焉。
徐孝克为国子祭酒。至德中,皇太子入学释奠,百司陪列。孝克发孝经题,后主诏皇太子北面致敬。
后魏崔光延昌元年,迁中书监,侍中如故。二年,宣武幸东宫,召光赐坐,谓曰:「卿是朕西台大臣,当令为太子师傅」。光起拜固辞,诏不许。即命孝明出,从者十馀人,敕以光为傅之意,令孝明拜光。光又拜辞不当受。太子拜,复不蒙许。孝明遂南面再拜。詹事王显启请从太子拜,于是宫臣毕拜,光北面立,不敢惆菸ㄎ髅,姘菪欢出。
北齐马敬德,后主时为侍讲,令子元熙待诏文林馆,转正员。武平中,皇太子将讲《孝经》,有司请择师友。帝曰:「马元熙朕师之子,文学不恶,可令教儿」。于是以《孝经》入授皇太子,儒者荣其世职。性和厚,在内甚得名誉,皇太子亦亲敬之。
唐常山王承乾,贞观初为太子,李纲为太子少师。时纲患脚,不能践履,皇太子命三卫舆上殿亲拜之,访以得失,大见崇重。纲于是陈君臣父子之道,问寝视膳之方,理顺词直,听者凶倦。
萧嬲,旯窞六年,为太子太保,后授金紫光禄大夫。二十一年卒。太子为之举哀,遣使吊祭。
高宗为皇太子,贞观十九年,太宗诏伐高丽,发定州,皇太子监国高士廉摄太子太傅,仍典朝政。皇太子下令曰:「摄太傅、申国公士廉,朝望国华,仪刑攸属。寡人忝膺监守,刈恃档急,热仗政尝屈同榻,庶因谘询,少祛蒙滞。但处案奉对,情所未安。近已约吏,不许更进太傅,诲训深至,使遵常式,辞不获免,辄复敬从。所司亦宜别以一案供太傅」。士廉固让不敢当。
顺宗为皇太子,礼重师,傅引见辄先拜。
庄恪,太子,文宗长子也。太和六年冬,立为皇太子。八年十月,皇太子于崇明门见太师、路随。
○储宫部 礼士
夫贵而能降,见贤而思齐,德之盛者也。若夫居元良之重,为天下之本,而能杜骄盈之志,守卑损之诚,优礼髦士,乐闻善道,或推以师友之分,或申以谈宴之乐,博约以文义,咨诹以致理,厚其赠贶,形于咏叹。加旌贲之宠,举延辟之命,乃至饰终异数,怀贤述美,形于笔牍,垂之话言。用能增明两之辉,成温文之德,万方以之风偃,群士以之响臻。盖夫贞邦之宏业,日跻之懿望,蔑以加于此矣。
汉明帝为太子时,桓荣为博士,授太子经常令,止宿太子宫。积五年,荣荐门下生九江胡,虑侍讲,乃听得出。旦一入而已。荣尝寝病,太子朝夕遣中傅问病,赐以珍羞,帷帐、奴婢谓曰:「如有不讳,无忧家室也」。不讳,谓死也。死者人之尝,故言不讳也。
后病愈,复入侍讲。
魏文帝初,为太子书与元城令吴质曰:「昔年疾疫,亲故多罹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观古今文人,类不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徐蛔忠病#┒阑澄,谋е侍竦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著中论二十馀篇,辞义典雅,足传于后德,琏(应髯忠病#┏㈧橙挥惺鲎饕馄洳叛ё阋灾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孔璋(,陈琳字也
。章表殊彳,建微为繁。富公唬,刘祯字也。)有逸气,但未遒耳。元瑜阮孀忠病#┦榧囚骠嬷伦,楚忠病,V傩(,王粲字也
。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远过也。昔伯牙绝弦于锺期,仲尼覆醢于子路,痛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也。诸子但为未及古人自一时之俊也。
邯郸淳从三辅客荆州,荆州内附。太祖素闻其名,召与相见,甚敬异之。时太子亦宿闻淳名,因启淳欲使在文学官属中。会临旰钪,惨嗲,蟠咎祖遣淳诣植:刘广字恭嗣,自扬州归太祖,太祖辟为丞掾,转五官,将文学,太子器之命,广通草书。广恪妒椤吩唬,撼跻宰鸨,坝杏饫裰,常分也。是以贪守区区之节,不敢修草,必如严命。诚知劳谦之素,不贵殊异,若彼之高而栋孜萑缢怪好。苟使郭隗不轻于燕,九九不忽于齐乐,毅自至霸业以隆,亏匹夫之节,成巍巍之美,虽愚不敏,何敢以辞。
陈群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太子深敬器焉,待以交友之礼。尝叹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以亲」。
张范为议郎,参丞相军事。太祖征伐,尝令范及邴原留与太子守。太祖谓太子举动必谘此二人,世子执子孙礼。
荀攸为尚书令,太祖谓太子曰:「荀公达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攸尝病,世子问病,独拜床下,其见尊异如是。
吴孙登为皇太子,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等以选入侍,登待接寮属,略用布衣之礼,与恪、休、谭等或同舆而载,或共帐而寝。太傅张温言于帝曰:「夫中庶子官最亲密,切问近对,宜用俊德」。于是乃用表等为中庶子。后又以庶子礼拘,复令整巾侍坐。及帝即位,登为皇太子,恪为左辅,休为右弼,谭为辅政,表为翼正都尉,是为四友。而谢景、范慎、刀玄、羊道等皆为宾客,于是东宫号为多。文休尝以《汉书》授登,指摘文义,分别事物,并有章条。每外堂宴饮,酒酣乐作,登辄降意,与同欢乐,休为人解,达登甚爱之,常在左右。
是仪为吴主所委任。及大驾东迁,太子登留镇武昌,使仪辅太子。太子敬之,事先谘询,然后施行。进封都乡侯。后从太子还建业,复拜侍中。
孙和为太子,帝命中书令阚泽教以书艺。好学下士,甚见称述。
晋明帝为太子时,钦贤爱客,雅好文辞,当时名臣,自王导、庾亮、温峤、桓彝、阮放等,咸见亲待。尚书郎郭璞亦以才学见重,论者美之。
南齐文惠太子长懋,武帝长子。既正位东储,善立名,尚引接朝士,人人自以为得意。文武多士,多所招集。会稽虞炎、济阳范岫、汝南周氤驴、ぴ廓,并以学行才能,应对左右。而武人略阳垣历生、襄阳蔡道贵,拳勇秀出,当时以比关羽、张飞,其馀安定梁天惠、平原刘孝庆、河东王世兴、赵郡李居士、襄阳黄嗣祖、鱼文、康绚之徒,并为后来名将。
沈约为步兵校尉,管书记,直永寿省,校四部图书。时大会东宫多士,约特被亲遇。每入见,景斜方出,王侯到宫,咸不得进。约每以为言。太子曰:「吾生平窭,灯鹗、乔渌,悉得卿谈论,然后凶寝。卿欲我夙兴,可恒早入」。梁昭明太子统,武帝长子,性宽和容众,喜愠不形于色,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初,徐勉为太子中庶子,太子尚幼,敕知宫事,礼之甚重,每事询谋。
王筠为太子洗马,历中书舍人,并掌东宫管记。太子尝与筠及刘孝绰、陆人垂、到洽、殷等好宴玄圃,太子独执筠袖,抚孝绰肩而言曰:「所谓左挹浮丘,袖右拍洪,渭缙渥鹨,旒重如此」。孝绰为太子仆射,掌东宫管记。太子起乐贤堂,乃使画工先图孝绰形状。太子文章繁富,群才咸欲撰录,太子独使孝绰集而序之。刘勰为步兵校尉,兼太子舍人。谢举为太子庶子。家令掌东宫管记,深为昭明赏接。
陆襄为卢陵王记室参军,太子闻襄业行,启武帝引与游处,除太子洗马,迁中书舍人,并掌管记。
刘杳为东宫通事舍人,迁步校尉。太子谓杳曰:「酒非卿所好,而为酒厨之职,正为不窆」。砉湃硕太子有瓠食器,因以赐焉,曰:「卿有古人之风,故遗卿古人之器」。
陆人垂,历太子中舍人,中庶子,除太常卿。明山宾,历太子率更令、中庶子、右卫率,权摄北兖州事。到洽,历太子中舍人,家令,中庶子,出为云 麾长史。张率为太子家令,出为新安太守。人垂普通七年,山宾洽。大通元年,俱卒官。太子与晋安王令曰:「明北兖到长,史遂相继。猛渖蒜虮,惋不能已。已去岁陆,太常殒殁,今兹二贤。长谢陆生,资贞履忠,冰清玉洁,文该四始,学遍九流,高情胜气,贞然直上。明公儒学稽古,淳厚笃诚,立身行道,始终如一。傥值夫子,必升孔堂。到子风神开爽,文义可观,当官莅事,介然无私。皆海内之俊露,序之秘宝。此之嗟惜,更复何论。但游处周旋,并淹岁序,造膝忠规,岂可胜说。幸免祗悔,实二三子之力也。谈对如昨,音言在耳。零落相仍,皆成异物。每一念至,何时可言,天下之宝,理当恻怆。近张新安,又致故其人文笔弘雅,亦足嗟惜。随弟府朝,东西日久,尤当伤怀也。比人物零落,特可伤惋,属有今信,乃复及之」。又与前司徒左长史殷芸令曰:「北兖信至明常侍遂至殒逝,闻之伤恻。此贤儒术该通,志用稽古,温厚淳和,伦雅弘笃。授经以来,迄今二纪。若其上交不言,舀造膝忠规,非显外迹,得之胸怀者,盖亦积矣。摄官连率,行当归欤?不谓长往,眇成畴日,追忆谭绪,皆为悲端,往矣如何!昔经联事,理当酸怆也」。初,山宾自右卫率为青、冀二州大中正,在州所部平陆县不稔,启出仓米以赡民。后刺史检州曹,失簿书,以山宾为耗阙,有司追责,籍其宅入官。山宾默不自理,更市地造宅。太子闻筑室不就,有令曰:「明祭酒虽出抚大藩,拥旄推毂,珥金拖紫,而恒事屡空。闻构宇未成,今送薄职」。工并贻诗曰:「平仲古称奇,夷吾昔擅美。今则挺伊贤,东秦固多士。筑室非道傍,置宅归仁里。庚桑方有继,原生今易拟。必来三径人,将招三径士」。
陆罩,大同七年,以母老求去,公卿已下祖道于征虏亭,皇太子赐黄金五十斤,时人方之疏广。张缅为太子舍人,历洗马、中庶子。既卒,昭明亲往临哭,与缅弟缵书曰:「贤兄学业该通,莅事明敏,虽倚相之读坟典,摞阒敦诗书,惟今望古,蔑以斯过。自列青宫,二纪将及,义虽僚属,情实亲友,文筵讲席,朝游夕宴,何曾不同兹胜赏,共此言寄,如何长谢,奄然不追!且年甫强仕,方中才力摧苗,落[A13C],弥可伤惋。念天伦素睦,一旦相失,如何可言。言及增哽,揽笔无次张率」。为太子家令,丁母忧,服未阙而卒。昭明太子遣使赐赠。
简文帝初为晋安王时,刘遵领记室。及王为太子,遵随入藩,为中庶子,以旧恩,特蒙宠遇,同时莫及。及卒,太子深悼惜之,与遵从兄阳羡令孝仪令曰:「贤从中庶,奄至殒逝,痛可言乎!其孝友淳深,立身贞固,内含玉润,外表澜清,美誉嘉声,流于士友。言行相符,终始如一。文史该富,琬琰为心,辞章博赡,疏黄成采。既以鸣谦表性,又以难进自居,未尝自请公卿,缔交荣利。是以新沓莫之举,杜武弗之知。自阮放之宫,野王之职,栖迟门下,已逾五载。同僚已陟,后进多升,而怡然清静,不以少多为念。确尔之志,亦何易得。西河观宝,东江独步,书籍所载,必不是过。吾昔汉南,连翩书记,及忝朱方,从容坐首。良辰美,景清风月,夜嘀壅Ф,朱鹭徐鸣。未尝一日而不追,随一时而不会。遇酒阑耳,热言志赋,诗校覆忠,贤屟镂氖,芬嬲呷友,此实其人。及魃降老乱,匚瓷晟普,而能使民结去思,野多驯雉。此亦威凤一羽,足以验其五德。比在春坊,载获申晤,博望无通宾之务,司成多节文之科。所赖故人,永相娩偶。而此子溘然,实可嗟痛。惟与善人,此为虚说。天之报施,岂若此乎!想卿痛悼之情,当何已已,往矣柰何,投笔恻怆。吾昨欲为志铭,并为撰集。吾之劣薄,其生也,不能揄杨吹嘘,使得骋其才用。今者为铭为集,何益既往,故为痛惜之情,不能已已耳。王规字威明,为中书黄门侍郎,敕与殷钧、王锡、张缅同侍东宫,俱为太子所礼。迁太子中庶子,卒官。太子出临哭,与湘东王绎令曰:「威明昨宵奄复殂化,甚可痛伤。其风韵遒上,神峰标映,千里绝迹,百尺无枝。文辩纵横,才学优赡,跌宕之情弥远,濠梁之气特多,斯实俊民也。一尔过隙,永归长夜,金刀掩芒,长淮绝涸。去岁冬中,已伤刘子。今兹寒孟,复悼王生。俱往之伤,信非虚说」。谢嘏为太子中庶子,出守建安,于宣猷堂宴饯,并召时才赋诗同用十五删韵家令萧恺诗先就,其辞又美。太子与湘东王令曰:「王筠本自旧手,后有萧恺,可同称为才子」。
沈文阿为《国子五经》博士,太子引为学士,深相礼遇,及撰《长春义记》,多使阿撮异闻以广之。
王元规为员外散骑侍郎,太子引为宾客,每令讲论,甚见优礼。
庾肩吾为太子中庶子,掌管记。东海徐ゼ为左卫率,肩吾子信、ゼ子陵并为妙选学士。父子在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孔休源初为晋安王府长史,后卒。太子令曰:「金紫光禄大夫孔休源,立身中正,行已清恪。昔岁西浮,渚宫东泊,既琅佐藩政,实尽厥诚。安国之详审,公仪之廉白,无以过之。奄至殒丧,情用恻怛。今须举哀,外可备礼」。
庾仲容初为晋安王功曹史,后为安成王中记室。当出随府,太子以旧恩,特降饯宴,赐诗曰:「孙生陟阳道,夫子朝歌县。未若樊林举,置酒临华殿」。时辈荣之。
陈后主为皇太子时,岑之敬授东宫仪省学士,太子素闻其名,尤隆赏爵。时陆琛为司徒左西掾,掌东宫管记。太子爱琛才辩深礼遇之。褚巫,蕴子中庶子出为山阴令,在任岁馀,守禄俸而已。去官之日,不堪自致。太子知挝槁棺笆质榇,退诿锥百斛,于是还都。太子爱挝拇橇,钊胫钡睢。
陆琰为武陵王明威府功曹史,兼东宫管记。丁母忧,去官而卒。太子甚伤悼之,为制志铭。琰弟瑜为太子中舍人。太子好学,欲博览群书,以子集繁多,命瑜钞撰,未就而卒。太子为之流涕,仍与詹事江总书曰:「管记陆瑜奄然殂化,悲伤悼惜,此时何已?吾生平爱好,卿等所悉,自以学涉儒雅,不逮古人,钦贤慕士,是情尤笃。梁室乱离,天下糜沸,书史残缺,礼乐湮沦。晚生后学,匪无墙面。卓尔出群,斯人而已。吾识览虽局,未曾以言议假人。至于片善小才,特用嗟赏,况复洪识奇士,此故凶言之地。论其博综子史,诣究儒墨,经耳无遗,触目成诵。一褒一贬,一激一玄,语拔析理,披辞ゼ句。未尝不闻者心服,听者解顺,会意相得,自以为布衣之赏。吾监抚之暇,事隙之辰,颇用谈笑娱情,琴樽间作,雅篇艳什,迭互蜂起。每清风朗月,美景良辰,对群山之参差,望巨波之摄匡。或玩新花,时观落叶,既听春鸟,又聆秋雁。未尝不促膝举觞,连情发藻。且代以琢磨,间以嘲谑,俱怡耳目,并留情致。而流年甚速,朝露可伤,岂谓玉折兰摧,遽从短运。以此为恨,当复何言。遗迹馀文,触目增泫,绝弦投笔,但有酸恨。以卿与同志,聊复叙怀,涕之无从,言不写意」。其见重如此。瑜弟挝,中书舍人,兼东宫管记,甚见亲待。寻以疾失明,将还乡里,太子解衣赠挝之流涕。
姚察为东宫学士,太子深加礼异,情越群僚,宫内所须,方幅手笔,皆付察立草。又数令共顾野王,递相会问,常蒙赏击。及卒,太子亲制志铭,以表惟旧。
陆缮,大建初,为太子詹事,行东宫事。后迁左仆射,卒。太子以缮东宫旧臣,特赠祖奠。
北齐废帝初,为皇太子,文宣令黄门侍郎宋钦道在东宫。时郑子默以文学见知,亦被亲宠。钦道本学法,谙识古今,凡有疑事,必询于子默。二人幸于两宫,虽诸王贵臣莫不敬惮。
天保末,文宣在晋阳,太子监国,集诸儒讲《孝经》。令杨蚀旨谓国子助教许散愁曰:「先生在世,何以自资?」对曰:「散愁自少以来,不登娈童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简策,不知老之将至。平生素怀,若斯而已」。太子曰:「颜子缩屋称贞,柳下妪而不乱,未若此翁白首不娶者」。乃赉绢百疋。
隋太子勇,文帝长子。东宫既建,弘明克让,姚察、陆开明等为之宾友。克让自太子内舍人转率更令,太子以师道处之,恩礼甚厚,每有四方珍味,辄以赐之。元德太子,昭炀帝子。大业初,东宫既建,特高士廉举人才,擢甲科,为太常奉礼郎,非其好也。太子美其才,以本官奏兼通事舍人。
唐隐太子建成在东宫,李纲为太子詹事,礼遇甚厚。建成尝往温汤,纲时以疾不从。有进生鱼于建成者,将召饔人作脍。时唐俭、赵元楷在座,各自替能为脍,建成从之。既而谓曰:「飞刀ダ鸬骱投κ,彻实有之。至于审谕弼谐,固属于李纲矣」。于是遣使送绢二百疋以遗之。
韦挺,武德中累迁太子左卫骠骑将军,检校左卫率。隐太子恩遇甚隆,宫臣罕与为比。
岑文本为中书侍郎,是时新立晋王为皇太子,名士多兼领宫官,太宗欲令文本兼摄文本,不愿更希东宫恩泽,太宗乃止。仍令五日一参东宫,皇太子执宾友之礼,与之惆菁待如此。
高宗为皇太子,引太学博士马加运为崇贤馆学士,与洗马秦嗟仁探驳钪卸骼,裆蹁资,壁⼵死。罹葱博览群书,特善《五礼》。马周启荐之,召入崇贤馆,兼领侍讲,借御书令读之。
太子贤,高宗子也。时王勃六岁善属文,未弱,冠应幽远,举及第。乾封初,诣阙上表,游东岳颂》。时东都初造乾元殿,勃又上乾元殿颂贤,闻其才名,奏就府修撰,甚爱重之。
中宗为皇太子,永隆二年二月,亲行释奠之礼毕,上表请博延耆硕英髦之士为崇文馆学士,许之。
裴耀卿,守贞子也。少聪敏,数岁解属文,童子举,弱冠,拜衣必书正字。俄辅相王府典签,时睿宗在藩,甚重之。
令与掾丘悦、文学韦利器更直府中,以备顾问,府中称为学直。
玄宗为皇太子,景云 元年十二月,表请备礼辟隐士,前太子中舍人王友贞以至孝故也。
○储宫部 齿胄
《礼》:「太子入学以齿」,盖受学之道,明长幼、辨尊卑也。是知居副君之位,当主器之重,遵三善之教,崇四术之功,亲临于国庠,释奠于先圣,讲论经义,稽合古训,然后均其好,赐锡以宴喜。弘诵之业斯著,元良之德增茂,风教之本,其在兹乎!元帝太兴三年,皇太子即明帝也
,讲《论语》通,太子,并亲释奠,以大牢祠孔子颜回配太子进爵于先师,中庶子进爵于颜回
。
南齐武帝永明三年十月,诏曰:「皇太子释奠,王公已下,可悉往观礼即文惠火子长懋也
」。
梁高祖天监八年九月,昭明太子于寿安殿讲《孝经》,尽通大义。讲毕,亲临释奠于国学。
九年三月乙未,诏曰:「王子从学,著自《礼经》,贵游咸在,实惟前诰,所以成广义方,克隆教道。今成均大启,元良齿上,自斯以降,并宜肄业。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在从师者,可令入学」。
大同七年,皇太子即简丈也
,表其子宁国临城公入学。时议者以与太子有齿胄之义,疑之。侍中、尚书令臣敬容,尚书仆射臣护,尚书臣僧爻、贾遴、臣筠等,以为:「参、点并事宣尼,回路同谘泗水,邹、鲁称盛,洙、汶无讥。师道既光,得一资敬,无亏亚二,况于两公,而云不可?」制曰:「可」。
陈宣帝大建三年八月辛丑,皇太子亲释奠于太学即高宗也
。二传祭酒以下赉帛各有差。
后主至德三年,皇太子裔躬出太学讲《孝经》。讲毕,又释奠于先师、先圣。其日,设金石之乐于太学,王公卿士及太学生并预宴。
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二月丁丑,诏皇太子之国学释奠于先师即后主也
。皇太子为初献,国子祭酒张后裔为亚献,光州刺史、摄司业赵弘智为终献。既讲弘智开讲《孝经》,敷弘忠臣孝子之义。皇太子欢甚,因令宣劳胄子以上,言名教之所,繇学校之所作,君臣父子之义,风化训导之端,加之以弘奖,因之以诫励,凡数百言,词义甚美,听者竦然,无不欢悦。更相顾曰:「此诚德音也」。于是赐学官胄子帛各有差,仍擢其高业者。右庶子许敬宗上四言诗以美其事。
高宗糸章元年二月,皇太子弘幸国学释奠。永隆二年二月,皇太子亲行释奠之礼即中宗也
。
睿宗景云 二年八月,诏皇太子诣国子监行释奠之礼即玄宗也
,诏曰:「庠序之兴,教自元子,礼经之最,奠始先师。中古迄今,斯道无替。皇太子天资圣敬,日就文明,弦诵之业已高,元良之德斯茂。自畲⒉┩,主器承华,执经之问虽勤,用币之意未展。今仲丁献吉,有事两塾,备礼三尊,宜遵旧章,俾缉徽典。
太极元年二月,皇太子将行释奠之礼,因下令曰:「夫谈讲之务,贵于名理,所以解疑辩惑,凿瞽开聋,使听者闻所未闻,视者见所未见。爰自近代,此道渐微,问礼言诗,惟以篇章为主。浮词广说,多以嘲谑为能。遂使讲座作俳优之场,学堂成调弄之室,啬夫利口,可以骧首。先鸣太玄俊才,自当人免首垂翅,舍兹悫实,竞彼浮华,取悦无知,见嗤有识。假令曹、张重出,马、郑再生,终亦藏锋匿锐,闭关却埽者矣。寡人今既亲行齿胄,躬诣讲筵,思闻启沃之谈,庶叶温文之德。其侍讲所有,合难释嫌,疑不得别构虚言,用相凌忽。如有违者,所司量事纠弹。
是月丁亥,皇太子释奠于国学。追赠颜回为太子太师,曾参为太子太保。每年春秋释奠。
玄宗开元七年十一月乙丑,以贡举人将谒先师,敕皇太子瑛及诸子行齿胄礼。庚午,敕曰:「皇太子今月二十四日行齿胄礼,所以崇儒重道,尚德弘风,宜有锡赉,以成光宠。其在陪位,定等差与赐」。乙亥,皇太子入国学,行齿胄礼,谒先圣太子初献,其亚献、终献并以胄子充。右常侍褚无量开讲《孝经》并《礼记文王世子》篇。初,诏侍中宋秆窍字惺槭汤伤整闹、障准傲傧、淼鬯汲蓦兄义,乃改焉。
德宗建中元年正月辛未,拜南郊。还,御丹凤楼,大赦天下。其东宫官宜择端厚之士。皇太子即顺宗也
。时幸太学,行齿胄之礼。谏议大夫孔述平顺涮子侍读。
○储宫部 讲学
夫王之教世子,必以礼乐。春诵夏弘,太师诏之繇古道也。是知处储副之位,当主器之重。自非博约于道义,浸润于经术,服圣人之丕训,闻先王之法言,资之以讲耨,加之以祖习,其何以贞天下之本,耸民神之望哉?历代已还,践明两者,或讨论方策,通其大义,临习讲问,精理焕察,横经师授,令仪允穆,皆所以勤时习之业,茂日新之德,崇四术以隆道,敦三善而成美。盖元良之懿烈,曾何以加于此乎!
晋武帝泰始七年,皇太子讲《孝经》通。
咸宁三年,皇太子讲《诗通》。
太康三年,皇太子讲《礼记》通。
惠帝元康三年,皇太子讲《论语》通。
元帝太兴二年,皇太子讲《论语》通。
宋前废帝初,皇太子讲《孝经》于崇政殿。南齐武帝永明三年,皇太子于崇政殿讲《孝经》,少傅王俭令摘句太仆周胱为义疏。
五年冬,皇太子临国学,亲临策试诸生,于坐问少傅王俭曰:「《曲礼》云无不敬。寻下之奉上,可以尽礼。上之接下,慈而非敬。今糸同敬名,将不为昧?」俭曰:「郑玄云:礼主于敬,便当是尊卑所同」。太子曰:「若如来说通,则忠惠可以一名,孝慈不须别称」。俭曰:「尊卑号称,不可悉同,爱敬之名,有时相次。忠惠之异,诚如圣旨。孝慈互举,窃有徵据。《礼》云:不胜丧,此于不慈,此即其义太子。
曰:「资敬奉君,慈爱事亲,兼此二涂,惟在至极。今乃移敬接下,岂复在三之义?」俭曰:「资敬奉君,必同至极。移敬逮下,不慢而已」。太子曰:「敬名虽同,深浅既异,而文无差别,弥复增疑」。俭曰:「繁文不可备设,略言深浅已见。《传》云不凶恭敬,民之主也。《书》云:奉先思孝,接下思恭。此又经典明文,互相起发」。太子问金紫光禄大夫张绪,绪曰:「愚谓恭敬是立身之本,尊卑所以并同」。太子曰:「敬虽立身之本,要非接下之称。《尚书》云惠鲜鳏寡,何不言恭敬鳏寡邪?」绪曰:「今别言之,居然有恭惠之殊。糸开记首,所以共同斯称」。竟陵王子良曰:「礼者,敬而已矣。自上及下,愚谓非嫌」。太子曰:「本不谓有嫌,正欲使言与事符,轻重有别耳」。临川王映曰:「先举必敬,以明大礼。尊卑事数,备列后章,亦当不以糸略而碍」。太子又以此义问诸学生,谢几卿等并以笔对。太子问王俭曰:「《周易乾卦本施天位,而说卦云帝出乎《震》,本非天义」。宰相王俭曰:「乾彳建震动,天以运动为德,故言帝出《震》」。太子曰:「天以运动为德,君自体天居位,《震》雷为象,岂体天所出?」俭曰:「主器者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万物出乎《震》,故亦帝所与焉」。俭又谘太子曰:「《孝经》仲尼居曾子侍。夫孝理宏深,大贤方尽其致,何故不授颜子而寄曾参?」太子曰:「曾参虽德惭体二,而色养尽礼,去物尚近,接引非隔,玄宣玄教,义在于此」。俭曰:「接引非隔,玄宣虽易,去圣转远,其事弥轻。既云人能玄道,将恐人轻道废」。太子曰:「理既有在,不容以人废言。而况中贤人才,玄上圣之教,宁有壅塞之嫌?」临川王映谘曰:「孝为德本,当时所疑。德施万善,孝繇天性。自然之理,岂因积习?」太子曰:「不因积习而至,所以可为德本」。映曰:「率繇斯至,不俟明德。大孝荣亲,众德光备。以此而言,岂得为本?」太子曰:「孝有浅深,德有小大,因其分而谓之本,何所称疑?太子以长年临学,亦前代未有者也」。
梁高祖天监八年九月,昭明太子于寿安殿讲《孝经》,尽通大义。时徐勉为太子中庶子,侍东宫太子尚幼。尝于殿中讲《孝经,临川静惠王、尚书令沈约备二傅,勉与国子祭酒张元为执经,王莹、张稷、柳恺、王骷砦侍讲。
简文帝初为太子时,张讥为士林馆学士,太子出士林馆发《孝经题讥,论议往复,甚见嗟赏。自是每有讲集,必遣使召讥。又戚衮为太学博士,在东宫召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次令中庶子徐ゼ驰骋大义,间以剧谈。ゼ辞义纵横,难以答抗,诸人慑气,皆失次序。衮时讲聘义,ゼ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对闳缌魈子,深加叹赏。又以朱异博通儒学,大同六年,皇太子又召异于博圃讲《易》。
陈废帝初,为太子。时沈文阿为通直散骑,尝侍兼国子博士,领羽林监,仍令于东宫讲《孝经》、《论语》。
后主为皇太子,时王元规为鄱阳王府记室参军,领国子助教,太子引为东宫学士。亲授《礼记大传》、《丧服等义,赏赐优厚。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入东宫没,嵩规将讲,乃启请执经,时论以为荣。
废太子裔,后主长子。至德三年,躬出太学讲《孝经》。北齐废帝初,为皇太子。天保九年,文宣在晋阳,太子监国,集诸儒讲《孝经》。
唐高宗显庆四年十月丙子,皇太子弘初入东宫,请观讲及读书。诏许敬宗及学士史玄道、上官仪、郭瑜、李善等为都讲,令侍讲讲《孝经》,亲临释奠。礼毕,群臣上寿,颁赐有差。
龙朔二年五月乙亥,诏太子端尹、左右中护少尹、崇贤馆学士,每日诣处化门听进止。皇太子若须讨论经史,则引入讲讽。时太子受《春秋左氏传》于司徒大夫郭瑜,至楚子商臣事,大惊曰:「此事臣子所不忍闻,经籍圣人垂训,何故书此?」瑜对曰:「孔子修《春秋》,义存褒贬,故善恶必书。褒善以示法,贬恶以示后,故使商臣之恶,显于千载」。太子曰:「非唯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请改读馀书」。瑜再拜贺曰:「理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殿下诚孝,糇暑G樘,旆⑿足V迹,黜于视听。循奉德音,实深庆跃。臣闻安上理人,莫大于礼。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非礼无以辨君臣之位,故先王重焉。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请停《春秋》而读《礼记》」。太子从之。
玄宗初,为皇太子。太极元年,太子亲释奠于国学,命国子司业褚无量《开孝经》及《礼记》题,太子问疑义数条,无量皆依古典以对,微加规讽。太子悦,赐物百段,并紫袍金带,学官及陪位官、学生等赐物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