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一百七十二

○帝王部 求旧第二

唐高祖初为唐公,克京师,隋左亲卫窦靖德以亲故之恩,见之甚悦。历拜周大总管司马,迁长史。

武德元年五月即位,凡有宾客故吏,咸加升擢,率意进用,不限阶资。

二年闰二月甲寅,帝引见并州元从将校以下,谓之曰「朕起义并州,以救元元之命,实诸君之力也。卿辈执羁跎状,游乙讶岁矣,朕每念之,无忘寝食。待东都平定,当放卿还故乡」众皆曰「幸遇龙兴,获展微效,俱沾不次之赏。今天下未定,岂敢辞劳。但陛下初发太原许定,天下之后,与臣辈同幸并州,今銮舆未动,臣下何能独去」帝曰「昔有此言,朕所以不忘」于是廪食其妻子。

是月己巳,隋吏部侍郎杨恭仁进见,帝为之兴,引与同坐,言畴昔为欢者久之。

三年二月辛丑,隋殿内少监豆卢达自东都来奔,与帝有旧,引入卧内,宴赐甚厚。

三月戊辰,隋尚食奉御郭弘道自东都来归。弘道字太宝,帝初为殿中少监,深喜之。及践阼,弘道在东京,帝每遣门人访其在没,闻其来也,遂遣使迎劳于道。及此引见,涕泣曰:「臣识龙颜,在天下之先,今拜阙庭,在众人之后,臣之罪也」。于是引入卧内,言及畴昔,夜久乃罢。赏赐万计,拜同州刺史。在州思慕,不肯理事,徵拜卫尉卿,尤蒙玩狎,仍下优诏,每参见奏事,特令畹睢。

孔绍安,隋末为监察御史,监帝军,深见接遇。帝受禅,绍安自雒阳间行来奔。帝见之甚悦,拜内史舍人。陈政初,仕隋为谒者兵曹。宇文化及之逆,以为太常卿,委之御侮,政数劝化及归国,化及不能,乃亡归长安。化及失政之后,三军夺气,兵势益弱。帝与之有旧,闻其来也,大悦,遣使迎劳。及至,赐宴极欢。寻授内史舍人。

许绍,初仕隋为夷陵郡通守,后遣使归国,拜陕州刺史,封安陆郡公。帝与绍有旧,因下诏曰:「昔在青衿,同游庠序,博士吴琰,其妻姓仇,追想此时,宛然在目,荏苒岁月,遂成累纪。且在安州之日,公家乃莅岳州。渡辽之时,伯裔又同戎旅,安危契阔,累叶同之,其间游处,触事可想。公追砚席之旧欢,同通家之曩好,爰自荆门,驰心绛阙,览此忠至,弥以慰怀。

张瑾,隋末陷王世充。及雒阳平,诏徵瑾入朝,以旧恩历右卫大将军、军器太监。帝哀其年老,从容谓之曰:「公筋力渐衰,过尔劳曳,无乃辛苦耶?朕不惜官,但恐相损」。瑾固请曰:「幸遇明时,愿得陪奉」。帝颔之。及为羽林将军,遇突厥来寇,瑾不战,保于幽州。帝以其年老,拜冠军将军,优以散秩。

太宗以武德九年八月即位,九月戊戌,赐旧邸僚旧下,逮胥吏帛各有差。又宴旧府佐及学士于弘教殿,赐物各有差。

贞观十五年五月壬申,并州道士及僧父老等二百人诣阙上表,称「太原王业,龙兴之地,明年登封已后,愿时临幸。臣钦若等曰:是年四月,有诏封泰山,故父老等有礼毕临幸之谓。帝赐宴于武成殿,顾谓侍臣曰:「朕少在太原,喜群聚博戏,暑往寒逝,将三十年矣」。因与旧识者陈说往事,以为笑乐,因谓之曰:「他人之言,或有面谏。卿等朕之故人,实以告朕。即日政教,于百姓何如,人间得无疾苦耶?故老咸稽首言:四海太平,百姓欢乐,陛下之力也。臣等馀年,日惜一日,但眷恋圣化,不知疾苦」。因固请幸并州。帝曰:「飞鸟过故林,尚徘徊踯躅,况朕于太原起义,遂定天下,永言怀旧,诚所不忘。俟东封还,或与公相见耳」。各赐物而遣之。其不来者,仍降玺书存问之曰:「昔隋末丧乱,百姓凋残,酷法淫刑,役烦赋重,农夫释耒,工女下机,徵召百端,会盗蜂起,人怀怨愤,各不聊生,水火之切,未足为喻。先朝不忍涂炭,思济黎元。朕禀承神婪,芙D掀鹩,氡司秤⑿,弁心协力,不顾躯命,以救苍生。爰自晋阳,兴兵立义,雄锋接刃,栉风沐雨,除凶去暴,布德行仁,天下掳踩殖抵瓜⒕乓陌,说夷不来庭,以至于今二十馀载,岂子一人所能致!此实赖天地之灵,宗社之福,贤人君子,为朕股肱,文士尽其才智,武夫宣其武力,朕端拱无为,庶几王道。然汉祖悲歌,尝思丰沛,晋皇吟咏,唯在温原,此人情也。况并部之地,创业之基,与诸父老首立大事,引领北望,感慕兼深,思与父老一日叙旧,怀之在心,所不忘也。但海内殷旷,万机事多,巡省四方,未获周悉。父老宜约勒乡党,教导后生,亲疏子弟,务在忠孝,必使风俗敦厚,异于他方,副朕此怀,光示远迩,使旌表门闾,荣宠家国,书名竹帛,岂不美乎!夏序甚热,想各平安,善自怡养,动静闻奏,故有此敕,想见朕心。

十六年十一月甲子,帝幸庆善宫,召武功之邰城,立节三时丰义,四乡士女七十已上及居宫侧数百人赐宴焉。帝谓之曰:「朕幼遭隋乱,栉风沐雨,饥不遑食,以救苍生,百姓得无死亡,二十馀年矣。今重还旧乡,与父老相见,此宫,先皇所居。朕之生处,至此伤心,触物增感」。因泣下г襟。群臣莫不垤ぁS衷,唬航裾,俑咐涎匝缟僮钥。砀疃又谓群臣曰:「人或时览物,不能自知。朕昔在隋朝五品初不可望公等,其时多有未仕。朕今君临四海,公等并居高列,君臣相遇,千载一时,朕与诸公岂各自知也」。遂纵酒尽欢。其父老中或宿经役事,或旧媪仓头,皆蹈舞劝醉,争前上寿,或因言屈滞者,帝咸理之。宴毕,赐帛各有差,其无官者,并加泛级。

二十年,帝征辽还,幸并州,引从官及太原父老宴,赐物有差。因下诏曰:「太原之地,兴运所阶,全晋之人,义深惟旧。自朕恭膺宝历,二纪于兹,何尝不御。粘せ诚脶,帕曛风雨,临轩远感,念大攀之楚椎。膘洞耸蹦,送身而拯溺。实赖同德,并羸粮而乐推。役不逾年,遂清区域。谅繇成都之众,讴讼阐虞帝之功。战牧之徒,歌舞兴周王之业。仗兹协力,竟至钇交潮饲诶,秃瓮晷刻,既因垂拱之暇,再省创业之方,周历郊原,宛如畴昔。访其父老,已多,长谢不见所识,魏后遂以兴嗟。┰彼故人,汉高因而式宴。前王。是日哀乐交怀,在朕深衷义符于此。是用具陈广乐,共申高宴,取譬还谯之赏,同彼幸代之情。仍曲赦并州管内大辟罪已下系囚见徒,皆赦除之。常赦所不免者,不在赦例」。又以前银青光禄大夫辽山县伯温昂为金紫光禄大夫,保晋阳之旧也。

二十一年,开府仪同三司高士廉薨。帝闻之流恸,将往哭之。房玄龄顿首谏曰:「陛下久御药石,不可临丧。去岁圣躬不安,康复甫尔,臣等敢以死请」。帝曰:「朕此行也,岂独君臣之礼欤!兼以故旧情深,恩戚义重,一朝长逝,忍而不哭之乎?卿等勿复言也」。乃从数百骑出兴安门。司徒长孙无忌哭于丧侧,闻驾来驰往,奉见涕泣。马前谏曰:「饵石临丧,经方明忌,臣之目见,诚有所徵。陛下含育黎元,须为宗社珍爱。臣亡舅士廉,知将不救,尝谓臣曰:至尊覆载恩隆,不遗簪履,亡没之后,或致亲临生存,虚荷荣班,无酬圣德,安可以北首夷衾,辄回銮驾。魂而有灵,负谴斯及。不愿亲临,期于必遂」。其言甚切,帝终不听。无忌中道伏卧,涕泣交流。帝感之,还入宫苑,南望而哭,雨泗沾衣,从官无不屑涕。

载胄,初仕齐为郑州长史,帝克武牢而得之,引为士曹参军。武德末,以藩邸之旧,除兵部郎中。

薛万淑,以屡有战功,拜上柱国,封武城郡公。帝与之有旧,引为护军。及嗣位,拜右领军,寻镇黄龙,检校东校尉。

崔善为尚书左丞,后历大府,大理司农、陕、秦二州。所在之职,皆名焕硭。淦狄宰锸Ч偃灰,韵喔僚旧,旋被升用。

萧杆屐。镜巯,艉笾弟。义宁中陷。王世充为工部尚书。帝之平东都也,引为谘议。贞观中,以藩邸僚き,历黄门侍郎、太子右庶子。

褚亮为通直散骑常侍致仕,归于家。帝行幸雒阳,及成翠微宫,赐亮诗,每有隔阔想思之句。及驾幸辽东,亮子遂良为黄门侍郎,诏遂良谓亮曰:「昔兴师旅,卿尝入幕。今兹遐代,君已悬车,倏忽之间,移三十载,眷言畴昔,我劳何如?今将遂良东行,想公于朕,不惜一儿于膝下耳」。故遣陈离意,善居加食」。亮奉表陈谢,其为款旧如此。及至倏疾,诏令高手医将药救疗中使,候问不绝。卒,时年八十八。帝甚哀惜之,再三言及流涕。

张后裔初在太原,侍帝讲经史。贞观初,为燕王谘议,从王入朝,特被召见,屡蒙裔顾问。后因奏言:「陛下龙潜之日,常问臣隋氏运终何族当得天下?臣对曰:李姓必得拯厥横流,实资仁圣。公家德业,天下系心。若于此首谋顺天而动,黄河以北指蹩啥ㄈ会,岢で关右以图帝业,万姓喁喁,孰不幸赖?」帝曰:「此事并记之耳」。因赐宴于月池。言及平昔,乃从容谓后裔曰:「今日弟子何如?」后裔奏曰:「昔孔子领徒三千,达者无子男之位。臣翼赞一人,即为万乘之主。计臣此功,逾于先圣」。帝以为笑乐,乃令群臣难问。后裔左传谓之曰:「朕昔就卿受《春秋》,今犹不忘后裔」。谢曰:「陛下天纵圣德,禀自生知,臣不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帝大悦,赐以御马及诸物。迁燕王府司马。后为睦州刺史,因入朝乞骸骨,帝召问曰:「朕与卿刺史资以自养,何谓即求致仕?后裔对曰:「年老筋力不健,望得还私第,时见厥庭」。帝曰:「卿力犹强,欲何官也?」后裔陈谢不敢。帝曰:「朕昔从卿读书,卿今日从朕求官,但言所欲,不相违也」。时国子祭酒缺后,裔奏言之,因授国子祭酒。俄迁散骑常侍。又请致仕,许之,加金紫光禄大夫,听朝朔望。

裴寂既流静州,会山羌为乱,寂率家僮破之。帝思其佐命之旧,徵入朝。会卒,帝闻而伤之,赠相州刺史、工部尚书、河东郡公。

高宗在春宫时,萧德言为侍读。及嗣位,以师傅恩,加银青光禄大夫,特令全给禄俸,遣通事舍人就家致问,仍令乘舆至肃章门引见,优礼甚厚,赐帛百疋。因是晋府及东宫旧侍读许叔牙等身没者子孙并增秩赐物焉。

永徽二年十二月,赠故中书令马周为尚书右仆射,以东宫旧僚故也。

显庆二年十月,幸郑州,以高祖在隋尝牧荣阳,有经事,高祖任郡佐史,布衣以上身见在,即以名闻。五年正月,幸并州,至泽州之长平顿,帝以历试此境,赐父老等布帛有差。

龙朔元年九月,幸天宫寺。以是高祖龙潜旧第,赐绢五百疋,度僧二十七人。

麟德元年九月丙子,至自万年宫便幸旧宅,停七日。丁丑,宴群臣,赐物有差。

总章二年九月,幸岐州,以高祖仕隋为扶风太守,故曲赦岐州,仍赐高年衣物粟帛各有差。

中宗神龙元年四月,宴房州父老于雒城南门,各赐勋一级、帛十五濉S忠晕牢厩渫平章事魏元忠为兵部尚书、韦安石为吏部尚书,太子宾客、平乡县公李怀远为右散骑常侍,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酒泉县公唐休肝,辅国大将军、中书令、博陵郡公崔玄辔特进检校益州都督府长史、判都督事。京师留守、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兼检校雍州长史、弘农郡公杨再思兼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判都督事,国子祭酒、同中书门下三品祝钦明为刑部尚书,仍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帝在春宫,元忠等继为左右庶子等官,至是故有斯授。又追赠故文昌左相刘仁轨为太尉,故太子詹事蒋俨为礼部尚书,皆以春宫旧僚故也。

三年四月庚寅,幸荐福寺,其故吏用府官从至寺者,各赐勋一转。崔敬嗣,则天初为房州刺史,帝为庐陵王,安置在州,官吏多无礼,惟敬嗣独申礼致敬,又供给丰赡,帝常德之。及登位,有益州长史崔敬嗣既同姓名,每进拟官,皆御笔超拜之者数四,后引与语,乃知误访。敬嗣已卒,乃遣中书令韦安石授其子官。

睿宗景愣年三月,故吏部尚书张嘉福追复官爵。嘉福,神龙初为吏部尚书,兼相府长史。唐隆元年,同中书门下三品。河北道宣劳使嘉福昵宗楚客附悖逆庶人,及楚客诛,有制斩之。使未至,嘉福次怀州,牒令禁锢,司法遽杀之。寻后敕放于岭表,而嘉福已死。帝即位,以藩邸旧臣复官焉。

玄宗初在春宫,褚无量为国子司业,兼太子侍读。及即位,迁郯王傅,兼国子祭酒。寻以师傅恩,迁左散骑常侍,仍兼国子祭酒,封国公,赐实封三百户。

开元二年八月,诏曰:「朕闻士之生代,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此其本也。若乃移孝成忠,策名委质,命有太山之重,义犬旬则为轻。事有疾风之力,节全则为劲。况君臣之相遇,而故旧之不遗乎?银青光禄大夫、殿中监、楚国公姜皎,簪革联华,骤疤匦憧砗裎,量深沉合,谋静而安仁,动能体。国往居藩邸,潜款风阋,嘤膛碜嬷,同书子陵之共学。朕尝游幸于外,至长杨墟社之间,皎于此时,与之累宿。私谓朕曰:太上皇即当九,五王必为储副。凡如此者数四,朕叱而后止。宁知非仆虽玩于邓晨,可收护军遂诃于朱甜。ǜ囱造峨,手值芗爸,铈饴淼纫蛭,懦固上皇太上皇遂奏于中宗孝和皇帝皇帝。寻遣嗣虢王邕等鞫问,皎保护无怠,词意转坚。李通之识记不言,田叔之髡钳罔惮,乃为宗楚客、纪处讷等密奏,谪皎炎荒。中宗特降恩私迁润州长史。谗邪每构,忠恳逾深,戴于朕躬,忧存王室。以为天且有命,预睹成龙之徵。人而无礼,尝怀逐鸟之志。拖辞枉舀,旋罹贬斥。严宪将及,殆见诛夷。履危本于初心,遭险期于不贰。虽祸福之际,昭然可图,而艰难之中,是所厶赖。洎朕祗膺宝位,又共翦奸,臣拜以宠,光不忘。蹀诰窗之极,神明所知,造膝则曾莫诡随,匪躬则动多规谏,补朕之阙,斯人孔臧。而悠悠之谈,嗷嗷妄作,蠊碚恶直,窃生于谤。考言询事,益亮其诚。昔汉昭帝之保霍光,魏太祖之明程昱,朕之不德,庶几于此。矧夫否当其悔,则灭宗毁族,朕负之必深。泰至其亨,则如山如河,朕酬之未补。岂流言之足听,而厚德之遂忘!谋始有之,图终可也。宣告中外,咸令悉知。

九月,诏曰:「明王垂训,则罪不相及,善人惧罚,则刑不可滥。繇是母尝直言,岂坐赵括。鱼既从戮,宁遗叔向,古之道也,朕所务焉。卫尉少卿崔涤,竭诚奉国,忘体事君,曾同下杜之游,颇若中阳之旧,诚表于先觉,节全于后凋。其兄素蓄异图,交结凶党,涤虽怀在原之急,深忧阖室之刑,动静则闻,始终必尽,为臣不隐,唯涤有之,言念厥功,曷云从坐!况老父就殒,诸兄继殁,摇落变衰,有足矜悯,赏罚劝沮,宜判忠邪。涤家除兄一房外,馀并不须为累」。涤今名澄,玄宗在藩邸,与之同里而居,繇是有旧。景龙、中宗之潞州,宾友饯别者,自国门而旋,涤独从至于革。及登极,恩眷甚厚,赏赐相继,思渥之盛,当时无比。以其朝夕宫掖,出入无间,虑有所漏泄,乃于涤笏上亲札「慎密」二字以诫之。

五年七月,制曰:「西汉诸将,多以权贵不全,南阳故人,宜以优炎员9。鄯蛳柔峒凶之数,较然可知,良有以也。太常卿、上柱国、楚国公监、饭史姜皎,衣缨奕代,忠谠立诚,明识比于桥玄,密私方于朱屉。尬粼诜邸,早申款洽。尝博我以不遗,亦起予以自爱。及膺大位,屡赐崇班,茅土列爵,河山传誓,备蒙光宠,特冠等夷。朕每欲其戒盈,用克终言。未若避荣公府,守靖私第。自知高尚之风,不涉嚣尘之境,沐我恩贷,庇尔子孙。宜归田园,以恣娱乐。散官勋封并如故」。时皎弟晦为吏部侍郎,兄弟当朝用事,侍中宋敢云淙ǔ杼盛,恐非久安之道,屡奏请消损之,故有是命。后坐漏泄禁中语,配流于雷州,死于中路。帝思皎旧勋,令递其柩还。制曰:「念旧饰终仰,惟令典故衣必书监姜皎。顷在屯难,颇申诚绩,运属光华,遂延恩泽。而过繇骄怠,遽隔幽明,言念往初,有深矜悼。宜宠泉穸,以示不忘。可赠泽州刺史」。

六年二月,以少府监齐景胄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充剑南道度支防御,兼松、常、姚等州处置兵马使。以隰州刺史、兖国公陆象先为润州刺史,岳州刺史、燕国公张说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海州别驾员外置同正员韦嗣立为陈州刺史,沔州刺史张廷治苏州刺史,洋州刺史贾曾为庆州刺史。皆坐贬久之,特恩甄叙,为其旧也。

十一年正月,幸潞州,以历试旧宅为飞龙宫。诏曰:「朕巡狩晋阳,观风问俗,肆觐群后,存问百年,候于境者,仰为故事。今停跸潞州,劳以牛酒。其外州刺史及迎驾父老、道士、女道士、僧尼等,远来至此,颇以艰辛,宜并令预会刺史,赐物四十疋,父老以下各赐物三疋」。又敕:「太原府境内,其有沈沦草泽,抱德栖迟,及武德功臣子孙,并元从子孙,才堪文武所属官者,并委府县搜扬,具以名荐」。辛卯,诏并州置北都,改州为太原府。癸巳,亲制《起义堂颂》,刻石纪功于太原府之南街。二十年十月,北狩,至潞州,敕曰:「朕往在藩邸,游历潞城,岁月颇多,人情亦厚。今因巡省,再过此邦,初至欢呼,皆有繇衷之感。将去停立,益知恋主之诚。言念此心,孰不能辨。虽天下为一,政有何殊,而王者无私议,不谓此特宜优异,以纳群心。其潞府百姓丁壮等免征行令,其分番宿卫,定名长从。仍委长史韦虚心审问父老百姓等,如此处置可否奏闻」。

天宝七载正月,制曰:「哲王垂范,既有宠于勋庸,先圣立谋,谅不遗于故旧。赠泽州刺史姜皎,身心敏识,雅量通才,夙怀经济之能,且著文辞之美,往居藩邸,早奉款诚。及登宝位,尝进忠谠,汉高之念卢绾,魏祖之重桥玄,彼此一时,我亦无愧。永言徽烈,岂忘褒崇。宜加赠于八座,更开封于百室。可赠吏部尚书,仍赐实封三百户,与子孙永克享祀」。

肃宗以至德元年七月即位于灵武,诏「东宫官属既会昌期,合承宠命,量加改转。

李泌自天宝末待诏翰林,仍东宫供奉,帝甚礼之。泌为杨国忠所忌,出蕲春郡。及帝即位,遣使访召。会泌自嵩[A13C]间行至彭原郡谒见,陈今古成败,安危之机,契于宸衷,延至卧内,动皆顾问。泌称山人,故辞禄秩,以散官宠之,特拜银青光禄大夫,仍知元帅广平王行军司马事。

杜鸿渐为朔方节度判官,龙帝承命北巡,徵兵讨逆,屯于灵武,鸿渐得谒见。及即位之际,鸿渐以定策功迁中书舍人,兼判兵部侍郎。

代宗宝应元年七月,即位,优诏东宫官僚并与改转,愿守本官者亦听。李进初为帝东征从事,又为皇太子元帅参佐,后至兵部侍郎,卒。帝甚悼之,制曰:「朕在藩邸,理兵西夏,建于元子受律东郊,时更否泰,再同休戚」。其恩遇如此。赠礼部尚书。

德宗即位,初以国子博士、翰林学士张涉为左散骑常侍,仍为学士。帝自居春宫,涉尝为侍读。及嗣位后,庶政小大皆咨之,恩礼甚崇,多所弘益。俄受前湖南观察使辛杲金事觉,以恩旧不之罪,废于家。

建中初,帝以驸马都尉柳谭子成尝有砚席之旧,日加渥泽。

兴元初,赠尚书左丞赵涓礼部尚书。左永泰初为御史,禁中失火,焚屋室数十间,与东宫稍逼近,代宗深惊疑之。消时为巡使,俾令即讯,消周历ヂ囿。按验证居,乃上直官遗火所致也。推鞠明审,颇尽事情。既奏闻,代宗甚嘉赏焉。帝时在东宫,尝感消之,理消详细。及为衢州刺史,年老既深,又与观察使韩刹幌嗟螟勺嗲朊馄涔俚奂其名,谓宰相曰:「岂非永泰初御史赵消乎?」对曰:「然」。即日拜尚书左丞,俄知吏部选事,扈从梁州而卒。

顺帝以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即位,制以给事中冯伉为兵部侍郎,以兵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归登为给事中,修撰如故。伉及登,皆帝在东宫时侍读以师傅恩拜。

宪宗在藩邸,张宿因军使张茂宗得出入东宫,辩谲敢言。洎监抚登位之际,骤承顾幸,擢居谏列,以旧恩数召入禁中,终谏议大夫。

武元衡仕德宗,为御史中丞。顺宗即位,王叔文等不悦之,罢为右庶子。帝始册为皇太子,元衡赞引,因识之。及登极,复拜御史中丞。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闰月,以驾部员外郎丁公著为给事中,兵部郎中薛放为工部侍郎。咸以东宫旧恩,起奖初放为皇太子侍读。及嗣位,未听政间,放多在左右,密参机务。帝尝谓放曰:「小子初承大宝,惧不克负荷,先生宜为相,以匡不逮」。放叩头曰:「臣实庸浅,不足当重任,乞陛下授以能者」。帝尤用嘉叹,赐以金紫,加集贤殿学士。虽事任非切,而恩顾转隆。伦刑部侍郎、礼部尚书,兼学士如故。

二月,御丹凤楼,大赦。诏东宫官及侍读普恩之外,赐爵加阶,仍并与进改。

三月,以检校司空、兼太子少师、判国子祭酒事郑馀庆为检校司徒,馀如故。加太子少傅兼判太常卿事韩皋检校太仆射,并以东宫师保之,旧进秩也。以太子宾客李益为右散骑常侍、太子詹事,分司东都韦贯之为河南尹,太子宾客田融为太子少保兼太子詹事,依前留司。益等亦以春宫旧僚进秩。

四月,以前处州刺史韦绶为尚书左丞。绶前为谏议大夫、侍读东宫,帝深礼敬,至是以旧恩超擢。未几,复加集贤学士。

敬宗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三月,以太子少保张弘靖为太子少师,分司东都,太子宾客令狐楚为河南尹,兼御史大夫,太子宾客李益为左散骑常侍,太子宾客张贾为右散骑常侍,并以宫僚加恩也。

文帝初,封江王。宝历二年十二月即位。太和元年正月,敕江王府官去年十二月已前,在任者,并与进改。后唐庄宗同光元年十二月,车驾在洛京。丁丑,太原耆老薛汉等八十人诣阙称庆,见于嘉庆殿。帝以丰沛之民,亲自慰谕,给赐有差。

二年六月,赠故河东节度副使、右谏议大夫李袭吉礼部尚书,故河东节度副使、礼部尚书苏循为尚书左仆射,故河东节度副使、户部侍郎卢汝弼为兵部尚书,故河东管内观察判官、检校尚书左仆射司马揆为司空,故河东留守判官、工部尚书李敬义为尚书左仆射,皆河东旧僚也。

十一月,赠故天雄军节度副使王缄为司徒。缄,燕人,初为刘仁恭幕吏,天趟哪耆使遣缄使凤翔,路繇太原。及复命,燕晋不通,帝留之,言不逊,命系于狱。寻脱之,署巡官,帝待之甚厚。时有马郁者,亦仁恭之幕宾也。三年冬,仁恭令郁将兵三万会于晋阳,攻潞州,因兹亦留于晋。帝以郁为留守判官。郁、缄俱有文才,然郁博通多识,才性朗俊,下笔成章。郁死,军书墨制,多出于缄。初从定魏州,为节度判官,期年为副使,帝宠顾甚隆。及胡柳之役,缄于辎重间为乱兵所杀。帝闻之,欷然曰:「副使应至不测」。翊月得其丧以归,至是追赠。

明宗在潜时,同光中,赐得梁租庸使赵岩雒中宅宅,虽华以趋内远,乃与罗周敬易其第诺之。其第即周敬父绍威,前唐时所建,在福善里后,帝即位,一日梦中见一人仪形瑰秀,若素识者。帝梦中曰:「此得非前宅主罗氏乎?」及寤,访其子孙,左右对曰:「周敬见列明廷」。召至果符,梦中所见。帝谓侍臣曰:「朕不欲使大勋之后久无土地,因授左冯,非承家为善,何以致此?」天成元年七月,中书门下奏:「太原潜龙宅请以积庆宫为名」。从之。

是月,敕:「汉朝钆嫖鹤娣廒鄣被家为国之时,行奉先思孝之道,卷惟应郡,迹乃帝乡,宜师古而建邦,亦推恩而及物,俾崇国本,以洽人情。其应州宜置彰国军节度。仍以兴唐军为寰州,隶彰国军」。九月己未,幸前隰州刺史袁建丰之第。帝在藩邸,尝为副相,得甚欢。至是,建丰风病,沈废于私第,以旧爱亲幸抚慰之。

二年四月,赠故振武军节度使李嗣昭为太尉。嗣昭天淌五年,卒于太原。帝旧敦分义,临御之后,念深故人,故有是诏。

十一月乙卯,平卢军节度霍彦威、天平军节度符习入觐,召畹,蠲乐举酒,语及佐命决策之事,欢话移时。

长庆元年三月,以吐谷浑薛万通为岚州刺史,与帝有旧故也。

十月,北京留守冯ど谢恩,赐母衣服、银器。初,ど父在太原潜龙第,为家老母,出入第中,恩意颇厚。ど自宣徽使居守晋阳,将之任,ど母辞于宫中。帝谓ど母曰:「吾辈老矣,ど昨来糸角儿走吾前,今日便得气力。吾顷在太原,为偏将,视节度使富贵极矣。彼时吾不敢怀望将帅,今ど为留守节度使,耳姥更宜内训,抚我乡里生民」。是日,锡以金缯,及至任,每因中使往,即慰问之。

三年二月,以李从臻检校尚书右仆射,右卫将军刘遂凝检校户部尚书,右监门卫将军韩昭裔检校户部员外郎,守太子左赞善大夫,仍赐紫金鱼袋。赵筠检校兵部尚书,王再友检校刑部尚书,胡漳检校国子祭酒,史延韬检校右散骑常侍。皆帝在藩旧参佐也。

四年八月乙丑,帝顾谓侍臣曰:「前洋帅陈皋称病甚,乞致仕,信乎?」对曰:「实然」。帝因怆然改容良久曰:「陈皋昔为健儿,从吾征伐,操戈擐甲,气吞豺虎。今衰落如此,浮生壮健,都几何时哉?」咄嗟久之。因令孟汉琼往劳问。

安,金全初仕庄宗为骑将,与帝尤相善。天成初,召金全归朝,授振武节钺、同平章事。

何瓒,初仕庄宗判,留守于北京。及帝缵嗣,日召还,见于秘殿。帝念及故旧,劳问久之,厚加赐赉。

李建崇,初仕庄宗,以不能巧官,久滞偏示卑。帝尝掌牙兵,与建崇共事,甚愍之,连授磁、沁二州刺史。

曹英,本常山真定人。父全,武事赵王,栉列校,英因得隶枵氏,录白宗奄有其地,录其左右,收为散指挥使。帝即位,英侍于伎下,问其祖考,英以实对。帝曰:「乃朕之旧也」。擢本班行首,每加顾遇。

药纵之初,依帝摄代州衙推,及镇《邢笪书记》。自是移镇常山,被天平、宣武两镇节度副使。帝镇常山,被病不随。及践阼,纵之,请见于雒邑,安重诲怒其观望半岁,馀无所授。言事者闻于帝,帝曰:「德胜用兵时纵之,饥寒相半,不离我左右。今有天下,何人不富贵,独委纵之,何以劝劳?」且遽召见之。浃旬,除磁州刺史。

愍帝长兴四年十一月即位。丙辰,以天雄军节度判官唐牢、左谏议大夫掌书记赵彖为起居郎,摄观察推官吴承范为左拾遗,左都押衙,宋令询为磁州刺史,皆帝帅邺时文武参佐也。唐谰俳士,自帝帅宣武时从事,历太原、真定三府,帝喜儒学,乐所启也,故有此授。又以天雄军巡官殷鹏为右拾遗。鹏与吴承范俱魏州人,举进士,会帝为帅,归乡里依之,故有是超授焉。

应顺元年正月以前,笾萃帕肥够矢α⑽,保大军节度。立明宗,微时旧人也,性不趋竞,同时数辈皆秉节钺,唯立才及二千石。朱冯举劳其旧,故有是命。臣钦若等曰:朱弘昭、冯ど,皆当时宰相。

末帝初,天成中,出镇河中府。房嵩者,京兆长安人也。少为唐宰相崔魏公家臣,后因乱客于蒲州,于路左迎谒。帝求事军门,帝受之,使治宾客。及登极,历南北院宣徽使。

清泰元年,以左谏议大夫卢损为右散骑常侍。损尝奉使河中,与帝款接故也。

五月,以右千牛卫上将符彦饶充左右翊卫都指挥使。彦饶旧典禁军,明宗朝立定乱之功。今春以伯氏、安州不治而入宿卫,帝旧也,故复委任之。

六月,以前均州刺史韩远为羽林将军,前申州刺史李乾为右骁卫将军,前河东行军司马李继忠为左骁卫将军,前恢菪芯、司马韩昭为左武卫将军,前彰义行军司马乔神剑为右武卫将军,前青州行军郭师肇为右武卫将军,前安州行军司马石延ど为右监门卫将军,前同州行军司马赵彦铎为左监门卫将军。帝久亲戎事,皆旧部校也,故有是奖录焉。

辛巳,以太子太傅致仕王建立兼侍中,充天平军节度、郓齐棣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建立以微贱事明宗,与帝少而周旋,备尝艰苦。明宗镇真定,诏入朝,以建立巡检、知留守事。及即位,遂用为节度使。后历数镇,长兴中致仕,帝与之亲旧,乃有是拜。

七月,诏礼部郎中、知制诰吕琦赐紫金鱼袋。初,帝河中失守,归清化里第,罕得出入。琦寓止在帝左右,凡有奏请谋度之事,遣韩昭谘于琦而后行。既君天下,深念畴昔,故前命知制诰,至是,有金章之锡。庚申,赠前京兆府高陵令郝翊为兵部郎中,故凤翔节度押衙朱廷挛尚书右仆射。初,帝在岐阳,将起兵,召谋略之,士翊自言有鬼谷捭阖之术,廷伦孕砥侠,令二人相继往长安,说王思同二人未还会药。彦稠至,知是岐下来思同不获已,拘翊送京师。廷鲁跷降墼唬罕亓钏,纪效用事,或踟蹰劳一匕首耳。从者以此语告思同,乃杀之,故有是赠。

二年九月,诏以量移同州长流人,放归乡里,司徒翊为相州司马。翊与帝有宾筵之旧,初流宁州,移同州,又放归本贯,路繇都下,遣人慰劳,便欲留之。韩昭曰:「同列八人,翊独异之,非典也,用之非晚」。至是欲召还,昭又曰:「八人类例,止可复资,无宜异等」。故有此授。初,帝在河中,翊为判官。明宗时,诸子中秦王为河南尹,判六军,王府最盛,翊因入贡祈安,重诲愿不归蒲中,乃授右补阙、史馆修撰。无几,为户部员外郎,充河南府判官。明宗寝疾,秦王构逆,翊与诸从至天津,秦王兵败,各赎为庶民。洎帝御极,翊益怀忧悸,帝念旧,至是先复资,旋用为兵部员外郎。

晋高祖天福元年,以王丕为将作监。丕,河内人,历河阳度支使、邺都、河东少尹,与帝潜龙时有旧也。

四年二月,中书门下上言:「陛下应天顺人,握图御宇,电绕虹流之地,既焕祯符,出潜离隐之乡。宜光称谓其太原潜龙庄望建为庆昌宫,使相乡望改为龙飞乡都尉,里望改为神光里」。从之。

李琼,初仕后唐,隶明宗麾下为小校。同光二年,明宗受诏,以本道兵送粮入蓟门。时帝从行,至涿州,与虏相遇,帝水舀于围中,琼顾诸军已退,密牵帝之衣,指东而遁,至刘李河,为虏所袭。琼浮水先至南岸,帝至河中,马倒,顺流而下,琼以所执长矛援帝出之,又以所跨马奉帝,琼徒步从之,奔十里馀,乃入涿州。帝荐于明宗,明宗赏之,寻超授军职。帝即位,补护圣都虞候,又念畴昔辍马导护之力,前后所赐金帛甚厚。久之,领横州刺史,迁申州刺史。

安审晖为河东行军司马,帝龙飞,以霸府上僚授振武兵马留后,迁河阳节度使,不逾月,移镇恢荨。

李崧,后唐长兴中为枢密直学士。时契丹寇阒忻,髯谟命重将镇太原,时帝为六军副使,以秦王从荣不轨,恳求外任,深有北门之望,而大臣以帝方权兵柄,难以议之。翌日,明宗怒其未奏,范延光、赵延寿等无对,退归本院,共议其事,方欲以康义诚为之。时崧最在下位,耸立请曰:「朝廷重兵多在北边,须以重臣为帅,以某所见,非石太尉不可也」。会明宗令中使促之,乃从其议。翌日,帝既受太原之命,使心腹达意于崧云:「垒浮图须与合却尖」。欲使崧终始成已事也。及清泰末,帝入雒,崧与吕琦俱窜匿于伊阙民家。旬曰,帝召为户部侍郎、判户部。逾月,拜中书侍郎、平章事,与桑维翰并兼枢密使。

王继弘,初为后唐明宗瓜牙,时帝为偏将,与梁人战于河ヂ,短兵相接,帝为梁人所袭,而马甲连革断,会汉高祖以马授之,获济继弘,迷谄洳,坑嗅嶂之力。帝即位,擢为六宅副使。

汉高祖践阼,以郭谨乡国旧臣,加检校太尉,移镇滑台。乾坛醺词谡,玫戮节度使。二年,就加检校太师。三年春,入朝,加食邑。是岁冬十月,卒于位,年六十。辍视朝两日,赠侍中。

周太祖广顺元年三月,幸城西城南御园及史弘肇园。帝尝与弘肇游宴其间,临觞嗟叹久之。

七月,昭义节度使常思上言曰「臣妻王氏入贡,蒙陛下致敬,臣惶恐无容自处」诏曰「朕以君臣之道,则外有朝廷之仪,骨肉之亲,则内有少长之敬。且朕与卿当夙昔之共事,实敦叙于周亲,安可此时使渝曩分。卿执恭为行,沥恳上章,虽谦谦之道可嘉,而亲亲之义难替。家人之礼,朕当必行」帝微时常思在上党思夫妇奉帝甚谨,帝德之。及贵,遇恩益厚,虽居至尊之位,犹行家人之礼。

三年三月,赐刑部郎中景范金紫服,霸府旧僚也。

二年八月,以安国军节度使刘词为河阳三城节度使。词性忠实,帝龙潜时,累同征伐,颇深委信。永寿节来朝,帝内殿,与词从容话旧,曰:「吾辈老矣,自觉心力,减耗于前幸,儿辈混妒事,移公近镇,参易相面」。

王俊为枢密使,性轻躁率易,帝以故旧谙其为人,且以佐命之故,每优容之。俊年长于帝二岁,帝虽登大位,时以兄呼之,有时呼字,不忘布衣之契,俊以此益自负焉。

世宗即位,初以给事中张可复有澶渊幕府之旧,拜为右散骑常侍。

周彦κ与帝有旧,及即位,超授内客省使。未几,知相州军府事,寻改延州兵马留后。到镇,颇以货殖为意,窥图胜利,浸渔蕃汉部人,群情大扰。会帝南征,蕃部结聚,围迫州城。彦κ闭壁自守,求援于邻道,赖救兵至,乃解。帝不悦,徵赴京师。然犹委曲庇护,竟不之责。王朴自帝镇澶渊,朝廷以朴为记室。及帝为开府尹,拜右拾遗,充开封府推官。帝嗣位,改比部郎中,赐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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