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七十六

○帝王部 礼大臣

传曰:「礼大臣则不眩」。盖夫勋德之重,位望尊显,既注意而属任,又改容而礼貌,斯哲王之懿范也。至有虚怀宴见,前席咨访,或尊以官呼,或异其礼数,亦有告归谢病,加渥缛之赐,引年上绶,进优崇之秩,宠灵焕赫,度越彝等,皆所以眷待旧老,褒显纯懿,厚股肱之礼,增堂陛之峻者也。非夫茂功懿行,隽臣硕望,其何以当之哉!

商太戊时,伊陟为相,太戊赞「伊陟于庙」,言弗臣伊陟。汉武帝时,田千秋为相,年老,帝优之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曰车丞相。

元帝即位,以丞相于定国任职旧臣,敬重之。

后汉光武时,窦融为特进,乞骸骨,辄赐钱帛,大官致珍奇。及弟友卒,帝愍融年衰,遣中常侍、侍中、谒者即其卧内,强进酒食。

明帝即位,以邓禹先帝元功,拜为太傅,进见东向,甚见尊宠臣当北面,尊如宾,故令东向

邓骘为车骑大将军、上蔡侯。母服阕,诏谕骘还辅朝政,更授前封,骘等叩头固让,乃止。于是并奉朝请,位次在三公下,特进侯上在特进及列侯之上。其有大议,乃诣朝堂,与公卿参谋。

魏明帝时,锺繇为太傅,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太尉华歆亦以年高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车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

晋武帝时,王祥为太保。御史中丞侯史光以祥久病阙朝会礼,请免祥官。诏曰:「太保元老高行,朕所毗倚,以隆政道者也。前后逊让,不从所执,此非有司所得议也」。遂寝光奏。祥固乞骸骨,诏听以睢陵公就第,位同保传,在三司之右,禄赐如前。诏曰:「古之致仕,不事王侯。今虽以国公留居京邑,不宜复苦以朝请。其赐几杖,不朝,大事皆谘访之。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疋,床帐簟褥,以舍人六人为睢陵公舍人,置官骑二十人。以公子骑都尉肇为给事中使,常优游定省。又以太保高洁清素,家无宅宇,其权留本府,须所赐第成乃出。

泰始九年,太傅郑冲抗表致仕。诏曰:「太傅韫德深粹,履行高洁,恬远清虚,确然绝世。艾服王事,六十馀载,忠肃在公,虑不及私,遂应众举,历登三事,仍荷保傅之重,绸缪论道之任,光辅奕世,亮兹天工,迪宣谋猷,弘济大烈,可谓朝之俊老,众所具瞻者也。朕昧于正道,庶事未康,挹仰耆训,导扬厥蒙,庶赖显德,缉熙有成。而公屡以年老疾笃,致仕告退,惟从公志,则朕孰与谘谋。譬彼涉川,罔知攸济,是用未许,迄于累载。而高让弥笃,至意难违,览其盛指,俾朕怃然。夫功成弗有,上德所隆,成人之美,君子与焉,岂必遂朕凭赖之心,以枉大雅进止之度哉!今听其所执,以寿光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公宜颐精养神,保御太和,以究遐福。赐几杖不朝。古之哲王,钦祗国老,宪行乞言,以弥缝其阙。若朝有大政,皆就谘之。又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床帷簟褥,置舍人六人,官骑二十人。以世子徽为散骑常侍,使常优游定省,禄赐所供,策命仪制,一如旧典,而有加焉。

元帝登尊号,百官陪列,命中书监、录尚书事王导升御床,共坐导固辞,至于三四日,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繇仰照」。帝乃止。成帝时,冬期归胙于王,导曰:「无下拜」。导辞不敢当。初,帝幼冲,见导每拜。又尝与导书手诏,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于是以为定制。自后元正导入,帝犹为之兴焉。有羸疾,不堪朝会。帝幸其府,纵酒作乐,后令舆车入殿,其见敬如此。后魏文成时,高允为中书令,兼太常卿,帝重允尝不名之,呼为「令公」。「令公」之号,播于四远矣。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里。章十上,卒不听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安车徵允,敕州郡发遣。至都,拜镇军大将军,领中书监,固辞,不许。又扶引就内,改定《皇诰》。至孝文时,诏允乘车入殿朝贺,不拜。又诏曰:「允年涉危境,而家贫养薄,可令典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娱其志」。特赐允蜀牛一头、四望蜀车一乘、素几杖各一、蜀刀一口。又赐珍味,每春秋常致之。寻诏朝晡给膳,朔望致牛酒,衣服绵绢,每月送给,允皆分之。亲故迁尚书、散骑常侍,延入备几杖,问以政治。十年,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之大议,皆谘访焉。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诏以御马车迎允就郊所板殿观瞩。马忽惊奔,车覆伤眉三处。孝文、文明太后遣医药护治,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启陈无恙,乞免其罪。先是,命中黄门苏兴寿扶持允,会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免之,不令闻彻。兴、寿称共允接事三年,未尝见其忿色。献文帝时,刁雍为特进、征南大将军。皇兴中,雍与陇西王源贺及中书监高允等并以耆老,特见优礼,赐雍几杖剑履上殿,日致珍羞焉。

隋文帝时,李穆为太师,上表乞骸骨。诏曰:「公年既耆旧,筋力难烦,令勒所司,敬蠲朝集。如有大事,须共谋谟,别遣使臣,就第询访」。时太史奏当有移都事,帝以初受命,甚难之。穆乃上表极言宜移都之便。帝素嫌台城制度窄小,又宫中多鬼ビ苏,威尝劝迁,帝不纳。遇太史奏状,意乃惑之。至是省穆表,帝曰:「天道聪明,已有徵应,太师人望,复执此请则可矣」。遂从之。岁馀,下诏曰:「自今已后,虽有愆罪,但非谋逆,纵有百死,终不推问」。

窦炽为太傅,帝加殊礼,会拜不名。

唐高祖时,裴寂为尚书右仆射,赐以服玩不可胜纪,仍诏尚食奉御,每日赐寂御膳。高祖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呼为裴监而不名。当朝亲礼,莫与为比。

代宗时,郭子仪为尚父、汾阳郡王,帝不名之,呼为大臣。

德宗贞元九年十月,司徒兼侍中马燧对延英殿。初,燧以足疾许不朝谒。是日,燧以冬首朝请,帝因对命无拜而坐,谓之曰「曩故太尉晟尝与公俱来,今独睹公,不觉悲动垤ぞ弥」既而燧请退,足病甚,仆于地不兴。帝亲起之,送至于阶,命中官扶掖,燧顿首泣谢,乃出。十一年八月,遣宰相于燧第问疾。

李晟为司徒、中书令,帝常呼为大臣。

宪宗元和初,司徒杜估每奏对,帝礼之不名,尝呼为司徒。

裴淘和,三年作相时,吐突承璀自春宫侍帝,恩顾莫二。承璀承间时欲有所关说,帝惮探胛鸶囱缘墼诮中,尝以官呼潭不名。

穆宗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庚辰,诏于西上阁门内西廊开便门,以通宰臣自阁中赴延英路,示优礼也。

长庆二年四月,裴度为河东节度使,入觐见于ト内,谢恩毕,趋至龙墀,伏奏河北讨贼无功之状。及蒙除东都留守,又奉诏许至京师,循叙恩德,因呜咽涕泗,伏而未起。通事舍人菥俪A罴,傩止,度未及言,帝为动容,遽曰「卿所谢知,且往延英待卿矣」初,人以度无左右之助,虽为勋旧虑,不能有以感动。及度伏奏,辞气朗直,至言及河北,事无隐避,慷慨激切,闻于庭中,在位无不耸视,虽武将贵介,亦有挥涕献欷者。是时赴朝仪式,ト中群官未退,宰相不奏事,或遇称贺之礼,则谒者承旨,假辞宣答。及是,帝以元臣敷奏,特异常礼,百辟在列,咸闻圣言,近岁未之有也。

文宗开成二年五月,诏裴度有大勋时,将告老,帝念以旧老元臣降使,以示恩礼。

后唐庄宗初入汴,时张全义自雒赴觐,泥首待罪,庄宗抚慰久之。以其年老,令人掖而升殿,宴赐尽欢,诏皇子继岌、皇弟存纪等皆兄事之。

周太祖广顺三年三月,太子太师致仕白文珂辞还雒阳,赐袭衣、金带、鞍马、锦采、银器、肩舆,示优礼也。

世宗显德四年四月壬午,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李戏黾布于便殿宣令不拜,命坐于御座侧,鲜家猿导菽险,鞔蠼菸贺。次以抱疾既久,请辞禄位,帝怡然以勉之,且曰:「譬如家有四子,一子有疾,弃而不养,非父之道也。朕君临万方,卿处辅相之位,君臣之间,分义斯在,奈何以禄俸为言哉!」侠⑿欢退。

六年二月乙酉,又对响侗愕,罴劝彰赴中书会食。

○帝王部 褒贤

夫舜歌股肱,众业用广,禹称善人,不肖斯远。是故哲艾之士,清公之臣,《诗》、《雅》喻乎邦基,《春秋》谓之国纪,褒尚之数,于斯为异。其大也,著弼谐之业,奉财成之化,树盛美之德,为人伦之表。是用尊以宠名,分厥宝器,申诞告于有截,荣追命于既往。其次修明吏治,敷陈要道,正辞瑰意,笃义首公。敦廉让之风,不求苟得,耸高尚之致,终然允臧。乃至延登劳问,言行相顾。繇是礼貌尤异,简在不忘,增重名级,优加赐予,或形诏奖,或播工歌,嘉叹殊常,倚用繇已,盖优宠于贤俊,俾群伦之景慕者也。

周成王既践天子位,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离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命鲁得郊鲁君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祭文王诸侯不得祖天子,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之庙也。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

汉宣帝时,朱邑字仲卿,为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为大司农。神爵元年卒。天子闵、惜下诏称扬曰:「大司农邑,廉洁守节,退食自公,亡疆外之交,束修之馈,可谓淑人。君子遭离凶灾,朕甚闵之。其赐邑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龚遂为渤海太守。数年,宣帝遣使者徵,遂议曹王生愿从功曹,以为王生素嗜酒亡节,度不可使,遂不忍逆。从至京师,王生日饮酒,不视太守,会遂引入宫。王生醉,从后呼曰:「明府且止,愿有所白」。遂还问其故。王生曰:「天子即问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陈」。对直曰:「皆圣王之德,非小臣之力也」。遂受其言。既至前,帝果问以治状,遂对如王生言。天子说其有让,笑曰:「君安得长者之言而称之?」遂因前曰:「臣非知此,乃臣议曹教戒臣也」。帝以遂年老,不任公卿拜为水衡都尉,议曹王生为水衡丞,以褒显遂云。

尹翁归,宣帝时为右扶风,视事数年,卒,家无馀财。帝贤之,制诏御史:「朕夙兴夜寐,以求贤为右,右,犹上也。不异亲疏近远,务在安民而已。扶风翁归廉平乡正,乡,读曰乡。治民。异等早夭,遂不得终其功业,朕甚怜之!其赐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后汉光武时,张堪为渔阳太守。帝尝召见诸郡计吏,问其风土及前后守令能否。蜀郡计掾樊显进曰:「渔阳太守张堪,昔在蜀汉,仁以惠下威能讨奸。前公孙述破时珍宝,山积卷握之,物足富十世。谓珠玉之类也而堪去职之日,乘折辕车,布被囊而已」。帝闻,良久叹息,良,犹甚也。拜显为鱼复长。鱼复县,属巴郡,故城在今夔州鱼复县北,赤甲城是。方徵堪会病卒,帝深悼惜之,下诏褒扬,赐帛百疋。

明帝时,张奋嗣父爵武始侯归国。少好学,节俭行义。永平十年,来朝上寿,引见宣平殿,应对合旨。帝异其才,以为侍祠侯。

章帝即位,张凶蕴子侍讲,出为东郡太守。帝每见诸王师傅,常言:「张星叭胧探猜庞汹,烧りり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风矣」。

朱晖为临淮太守,坐法免归。帝巡狩,告南阳太守问晖起居,召拜为尚书仆射。岁终,迁泰山太守。晖上疏乞留中,诏许之。因上便宜陈密事,深见嘉纳。诏报曰:「补公家之阙,不累清白之素,斯善美之士也。俗吏苟合,阿意面从,进无謇謇之志,菸尥怂贾,念患之甚久。惟今所言,梦以敢病,I其勉之」。

毛义以孝行称,举贤良不至。建初中,帝下诏褒宠,赐锨斛。尝以八月遣吏问起居,别赐羊酒。

和帝时,陈宠为广汉太守,窦宪为大将军,征匈奴,公卿以下及郡国,无不遣吏子弟奉献遗者,而宠与中山相汝南张郴,东平相应顺守正不阿。后帝闻之,擢宠为大司农,郴太仆,顺左冯翊。

安帝时,薛包好学笃行,以孝闻。公车特徵至,拜侍中。包性恬虚,称疾不起,以死自乞。有诏赐告归家,礼如毛义。

魏太祖时,荀N尚书令,所举皆命世大才、荀攸。后为尚书令,亦推贤进士。帝曰:「二荀令之论人,久而益信,吾毕世不忘」。

蒯越为汝阳令,佐刘表平定境内表,得以︹大诏书,拜章陵太守,封樊亭侯。荆州平,太祖与荀妒椤吩唬翰幌,驳镁V菹,驳秘嵋于榷越字异度

脂习字元升,京兆人也。时孔融被诛,习独往哭之。太祖闻之,收习欲理之。寻以其事直见原,徙许东土桥下。习后见帝,陈谢前愆,帝呼其字曰:「元升,卿故慷慨,因问其居处,以新移徙,赐习脔。至黄初,欲用之,以其年老,然嘉其敦旧。有栾布节,赐拜中散大夫,还家。杨阜初,参冀州军事,时马超叛,率诸戎以攻冀城,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超之意。阜流涕谏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义相励,有死无二」。既与马超战,身被创,宗族昆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张鲁,陇右平定。太祖封讨超之功侯者十一人,赐阜爵关内侯。阜让曰:「阜君存无难之功,君亡无死节之效,于义当绌,于法当诛。超又不死,无宜苟荷爵禄」。帝即报曰:「君与群贤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为美谈。子贡辞赏,仲尼谓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顺国命」。

毛挝,吏部尚书,无敢好衣美食者。太祖叹曰:「孤之法不如毛尚书令,使诸部用心各如毛,畏缢字移,诚不难矣」。帝平柳城,颁所获器物,特以素屏风素,冯几赐卧,唬壕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

明帝时,和洽为太常卿,清贫守约至,卖田宅以自给。帝闻之,加赐喜。

齐王时,徐邈为司空,卒,胡质为征东将军卒,田豫为卫尉,卒。嘉平六年,朝廷追恩清节之士,诏曰:「夫显贤表德,圣王所重,举善而教,仲尼所美。故司空邈、征东将军、质卫尉豫皆服职前朝,历事四世,出统戎马,入赞庶政,忠清在公,忧国忘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馀财,朕甚嘉之。其赐邈等家隙千斛、银三十万,布告天下」。

晋文帝时,魏舒为相国参军,帝深器重之。每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袖也」。

武帝践阼,下诏曰:「故司空王基既著德立勋,又治身清素,不营产业,久在重任,家无私积,可谓身殁行显,足用励俗者也。其以奴婢二人赐其家」。

王祥为太保,既薨。咸宁初,以祥家甚贫俭,赐绢三百疋。其子馥,上雒太守。

范粲为太宰中郎,称疾不出。武帝践阼,泰始中,粲同郡孙和时为太子中庶子,表荐粲,称其操行高洁,久婴疾病,可使郡县舆至京师,加以圣恩,赐其医药。若遂瘳除,必有益于政。乃诏郡县给医药,又以二千石禄养病,岁以为常,加赐帛百疋。子乔以父疾笃,辞不敢受,诏不许。

鲁芝为镇东将军,进爵为侯。帝以芝清忠履正,素无居宅,使军兵为作屋五十间。泰始元年卒。帝为举哀,钤有加,谥曰贞,赐茔田百亩。

王览,泰始末,除弘训少府,职省,转太中大夫,禄赐与卿同。咸宁初,诏曰:「览少笃至行,服仁履义,贞素之操,长而弥固。其以览为宗正卿」。顷之,以疾上疏乞赐骸骨,诏听之。以太中大夫归老,赐钱二十万,床帐荐褥,遣殿中医疗疾给药。后转光禄大夫,门施行马。

卢钦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卒,赠卫将军。诏以钦忠清高洁,不营产业,身殁之后,家无所庇,特赐钱五十万,为立第舍。复下诏曰:「故司空王基、卫将军卢钦、领典军将军杨嚣,并素清贫,身殁之后,居无私积。顷者饥馑,闻其家大匮,其各赐先百斛」。

元帝时,熊远累迁太子庶子、尚书左丞、散骑常侍。帝每叹其忠公,谓曰:「卿在朝正色,不茹柔吐刚,忠亮至到,可谓王臣也。吾所欣赖,卿其勉之」。

安帝时,吴隐之有清节,历太常、尚书、中领军。义熙八年,请老致仕,优诏许之。授光禄大夫,加金章,赐钱十万,米三百斛。卒,追赠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隐之清操不渝,屡被褒节,及于身殁,尝蒙优赐显赠,廉士以为荣。

后魏太武时,崔浩为著作郎。帝季年威严颇峻,宫省左右,多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隐,避目下之变。浩独恭勤不怠,或终日不归。帝知之,辄命赐以御粥。为左光禄大夫。时平凉既平,其日宴会,帝执浩手以示北凉沮渠。蒙逊使曰:「所云崔公,此是也。才略之美,当今无比。朕行止必问,成败决焉。若合符契,无所失矣」。后冠军将军安颉军还献俘,因说南贼之言云:「宋人敕其诸将,若北国兵动,先其未至,径前入河。若其不动,住彭城勿进,如浩所量」。帝谓公卿曰:「卿辈前谓我用浩计为谬,惊怖固谏。常胜之家,始皆自谓逾人远矣。至于归终,乃不能及」。迁浩司徒,与长孙道生同为相。帝命歌工历颂群臣,曰:「智如崔浩,廉如道生」。

李孝伯、恭宗曾启太武,广徵俊秀,帝曰:「朕有一孝伯,足治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亦何可得」。其见贵如此。

公孙轨为诸军司马。太武平赫连昌,引诸将帅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诸将取之盈怀,轨独不取。帝把手亲探金赐之,谓轨曰:「卿可谓临财不苟得,朕所以增赐者,欲显廉于众人」。

邢[A13C]为中书侍郎,以病还乡里。久之,太武访[A13C]于群臣曰:「往忆邢[A13C]长者,有学义,宜侍讲东宫,今其人安在?」司徒崔浩对曰:「[A13C]卧病在家」。帝遣太医驰就疗。

文成时,高允为中书侍郎,领著作郎,以忠谏拜中书令,著作如故。司徒陆丽曰:「高允虽蒙宠待,而家贫布衣,妻子不立」。帝怒曰:「何不先言!今见朕用之,方言其贫」。是日幸允第,惟草屋数间,布被颗鄢中盐菜而已。帝叹息曰:「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即赐帛五百疋,粟千斛,拜长子忱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允频表固让,帝不许。

程骏为著作郎,献文屡引骏与论《易》、《老》之义,顾谓群臣曰:「朕与此人言意甚畅」。又问骏曰:「卿年几何?」对曰:「臣六十有一」。帝曰:「昔太公既老而遭文王,卿今遇朕,岂非早也?」骏曰:「臣虽才谢吕望,而陛下尊过西伯。觊天假馀年,竭《六韬》之效」。

孝文时,李彪除散骑常侍,仍领御史中尉。帝宴群臣于流化池,谓仆射李冲曰:「崔光之博,李彪之直,是我国家得贤之基」。孙思蔚与李彪以儒学相知,及彪位至尚书,思蔚仍太庙令。孝文曾从容言曰:「道固既登龙门,而孙蔚犹沉涓浍,朕尝以为负矣」。虽久滞小官,深体通塞,无孜孜之望,儒者以是尚焉。

后周太祖时,长孙绍远为殿中尚书、录尚书事,帝谓群公曰:「长孙公任使之处,令人无反顾忧。汉之萧、寇,何足多也」。

闵帝时,裴侠为工部中大夫,尝遇疾,司空许国公宇文贵、小司空北海公申徽并来候侠疾,所居茅屋,不免霜露。贵等还,言之于帝。帝矜其贫苦,乃为起宅,并赐良田十顷,奴隶、耕牛、粮粟,莫不备足。缙绅咸以为荣。

明帝时,长孙俭为夏州总管,卒以所赐之宅还官,诏从之。未几,诏曰:「昔叔敖辞沃壤之地,萧何就穷僻之乡。以古方今,无惭曩哲。眷言嘉尚,弗忘于怀。而有司未达大体,遽以其第,即便给外,令还其妻子。

武帝谓少宗伯斛斯徵曰:「庾季才志诚谨悫,甚得人臣之礼」。因赐粟三百石,帛二百,遄蕴祖。时季才为仪同三司,会宇文获执政及获灭之后,阅其书记,帝亲自临检,有假⒎命妄造异端者,皆致诛戮。唯得季才书两纸,盛言纬候灾祥,宜反政归权,因有是赐。韦琼高尚不仕,宣政元年二月,卒于家。帝遣使吊祭,赙钣屑悠渖ブ圃崂裰钭拥炔⒆衿,湟沤洹。

隋高祖时,颜之仪初仕周,宣帝末,为大将军、御正中大夫。时郑译等矫诏令高祖辅政之仪,执节不阿,厉色谓译等曰:「之仪有死而已,不敢诬罔先帝」。译等知不可屈,代署焉。帝受禅,出为集州刺史。开皇十年正月,之仪例入朝,帝望而识之,命引至御座,谓之曰:「见危受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古人所难,何以加卿」。乃赐钱十万、米一百石。

高ξ尚书左仆射任寄益隆ι。畋苋ㄊ,粕媳硌肺,蝗渺端胀。高祖欲成其美,听解仆射。数日,帝曰:「苏威高蹈前朝,δ芡凭傥嵛沤,贤受上赏,宁可令去官?」于是命Ω、次弧。

炀帝时,吐万绪为光禄卿,以证明贺若弼之无罪,免官。岁馀,守东平太守。未几,帝幸江都,路经其境,迎谒道傍。帝命升龙舟,绪因顿首陈谢往事。帝大悦,拜金紫光禄大夫,守如故。

唐高祖时,诏长安令王续率骑四千赴太宗军,以击刘黑闼。帝谓之曰:「卿忧公忘私,清直自守,老母妻子,不免饥寒,为使不当尔邪!」乃以喜衣马劳而遣之。太宗贞观十一年正月,散骑常侍姚思廉卒,诏陪葬于昭陵,褒有德也。

六月,帝谓长孙无忌曰:「朕即位之初,有上书者,或言人主必须威权独运,不得委任群下,或欲耀兵振武,慑服四夷,唯有魏徵劝朕偃革兴文,布德施惠,中国既安,远人自服。朕从其语,天下大宁。绝域君长,皆来朝贡,九夷重译,相望于道,凡此等事,皆魏徵之力也。朕之所用,岂不得人?」徵谢曰:「陛下圣德自天,留心政术,臣以庸短承受不暇,岂得有益?陛下欲诱进臣下,故有是言也」。

十二年三月,皇孙诞育,宴五品以上于东宫。酒酣,帝极心辔,绞坛荚,唬赫旯垡。郧按游移教,煜轮苄艰险,房玄龄之功无所与让。贞观之后,尽心于我,献纳忠谠,安国利民,犯颜正谏,弼朕之违者,唯魏徵而已。古之名臣,何以加也!」于是亲解佩刀以赐二人。

十三年二月,特进魏徵抗表乞骸骨。帝曰:「以卿正直,拔居左右,数进忠谠,用益国家。朕为四海之主,山薮幽隐,犹须徵召,况王臣蹇蹇,朕所悉耶?卿前览止足,求去职事,未至疲老,幸不苦辞」。

高宗龙朔元年九月癸卯,幸司空李沟谔。酒浞用俭素,恩赐极厚。

中宗神龙初,诏前长水令王友贞拜太子中舍人,仍令所司以礼徵赴。及至,固以疾辞,下制曰:「敦夷齐之行,可以激贪,尚顾闵之道,用能劝俗。新除太子中舍人王友贞,德义泉薮,人伦茂异,孝爱始于事亲,忠信表于行已。富在文史,廉于货财。久历官政,累闻课绩,有古人之风,保君子之德。遂乃抗志尘外,栖情物表,深归解脱之门,誓守薰修之诫。须加徵命,作获储闱。固在辞荣,累陈情恳。坚持净义,不登于车服。味兹禅悦,靡求于珍馔。朕方崇奖廉退,惩静浇浮,虽思廊庙之贤,岂违山林之愿,宜加优秩,仍遂雅怀。可给全禄,以毕其身。任在家修道,仍令所在州县存问,四时送禄至其住所。

德宗贞元中,赵宗儒罢相,授右庶子,退居守道,奉朝请而已。帝闻而嘉之,迁吏部侍郎。召见,劳之曰:「知卿闭关六年,故有此拜。曩者与先臣并命,尚念之邪?」因俯伏流涕。

宪宗元和七年秋七月己未,帝于延英顾谓宰臣李吉甫曰「朕近日畋游悉废,唯务读书。昨因览《代宗实录》,见先朝纪纲不立,朝廷多事,亦有所鉴诫。向后见卿先人事迹,深可嘉叹」吉甫降阶奏曰「臣先父伏事代宗,尽心尽节,迫于流连,不待圣期。臣之血诚,常所追恨。陛下拊梦氖,诽览日新,见臣先父忠于前朝,著在实录,今日特赐褒扬,先父虽在九泉,如睹白日」因俯伏流涕,帝亦慰谕久之。

穆宗元和十五年十二月,敕:「赠太保郑馀庆家素清贫,不办丧事,宜令户部特给一月俸粮,以充赙赠,用示哀荣」。数日,又赐绢一百疋、布一百端。

文帝开成二年,谏议大夫萧ㄈ为楚州刺史,ㄈ故相人免之。弟将赴任,延英候辞。帝曰:「萧人免是先朝贤相,若筋力未衰,即须一来京国。朕今赐手诏及匹帛,卿便将往」。其诏曰:「卿道冠时髦,业高儒行,著作楫济川之效,弘致君许国之规,留芳岩廊,逸老林壑。累降褒诏,亟加崇秩,而志不可夺,情见乎词,鸿飞入冥,吟想增叹。今赐绢三百疋,以备山谷所乏,便遣萧ㄈ,过彼宣付,想宜知悉」。

后唐明宗长兴三年三月,谓侍臣曰:「宰臣冯道性纯俭,顷在德胜寨,所居一茅酚氪,尤送器食,卧则刍槁一束,其心晏如。及以父忧,退归乡里。自耕耘樵采,与农夫杂处,略不以素贵介怀,真士大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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