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部 英断
昔人有言曰:「世所以贵干将镆耶者,以其立断也。又曰:「果断而行,鬼神避之」。矧夫诞膺天命,司牧黎献,裁万枢而制百揆,别九流而任众职,独运陶甄之上,下令流水之源,岂可以惑乱于众,多牵制于文义,犹豫而不决,雍容而无断也。乃有申大刑以耸群听,折多言以建殊绩,达命以无畏,任贤而不疑,保侍臣之守节,绝僭国以大义,因机制变,反权合道,诚明申发威灵,外布幽显以之叶赞,天地以之趾现,居兴之事靡不济。《传》曰:「一心定而万物服」。是之谓欤!
汉高祖初为汉王,与项羽争天下,羽将丁公名固,即季布同母异父之弟也
逐窘高祖。彭城西短兵接汉王急,顾谓丁公曰:「两贤岂相≡眨两贤!」高祖自谓并谓固蜓,晕嵊牍叹,闶窍推裣。奎±б病9,使谈写搜远止也。)丁公引兵而还。及项王灭,丁公谒见高祖以丁公徇军中徇,行示也。
曰:「丁公为项王臣不忠,使项王失天下者也」。遂斩之,曰:「使后为人臣无人效丁公也」。
武帝元光二年,大行王恢建议击匈奴。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获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大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觉之,引去。汉兵追至塞,度弗及,王恢等皆罢兵。帝怒恢不出击单于辎重也。恢曰:「始约为入马邑城,兵与单于接,而臣击其辎重,可得利。今单于不至而还,臣以三万人众不敌,祗取辱,固知还而斩,然完陛下士三万人」。于是下恢廷尉。廷尉谓恢「逗挠当斩,军法行而逗留畏缩者要斩。逗,谓留止也。挠,屈弱也。
恢行千金。丞相憝聿桓已缘鄱言于太后曰:「王恢首为马邑事,今不成而诛恢,是为匈奴报雠也。帝朝太后、太后,以硌、愿、娴鄣、墼唬、菏孜、马邑事者恢,故发天下兵数十万从。其言如此。且纵单于不可得,恢所部击,犹颇可得以慰士大夫心。或当得其辎重众人也。
今不诛恢,无以谢天下!」于是恢闻,乃自杀。
后汉光武既命隗嚣为西川大将军,时关中将帅数上书言蜀可击之状,帝以示嚣,因使讨蜀,以效其信。嚣乃遣长史上书,盛言三辅单弱,刘文伯在边,未宜谋蜀。帝知嚣欲持两端,不愿天下统一,于是稍黜其礼,正君臣之义。
建武中,西域诸国皆遣使求内属,愿请都获。帝以天下初定,未遑外事,乃还其侍子。
明帝善行礼,法令分明,日宴坐朝,幽枉必达。
魏太祖初为曹公,既破袁绍公,收绍书中得许下,两军中人书皆焚之,曰:「当绍之强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
文帝初为魏王,蜀后主闻太祖薨,遣掾韩冉奉书吊,并致赙钪礼。帝恶其因丧求好,敕荆州刺史斩冉绝使命。
晋武帝泰始中,凉州为虏所没,河西断绝。帝曰:「谁能为我讨此虏乎?」司马督马隆曰:「臣能平之。臣请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率之鼓行而西,禀陛下威德」。蠊砺埠巫忝鹪眨〉坌碇,乃以隆为威武太守。公卿佥曰:「六军既众,州郡兵多,但当用之,不宜横设赏募,以乱常典。隆小将妄说,不可从也」。帝弗纳。自隆之西,音问断绝,朝廷忧之,或谓已没。后隆使夜到,帝抚掌欢笑。诘朝,召群臣谓曰:「若从诸卿言,是无秦凉也」。又尝欲以郭琦为佐著作郎问琦族人郭彰,彰素嫉琦,答云:「不识」。帝曰:「若如卿言,乌丸家儿能事卿,即堪为郎矣」。遂决意用之。
元帝时,华常为颍川太守,群贼方盛,所在州郡相继奔败,亦欲弃郡东度。而从兄轶为帝所诛,以此为疑。先书与骠骑将军王导。导言于帝,帝曰:「兄弟罪不相及,况群从乎!」即召常,补光禄勋。
后魏道武皇始二年八月丙寅朔,帝征中山,自鲁口进军常山之九门。时大疫,人马牛多死。帝问疫于诸将,对曰:「在者才十四五」。是时中山犹拒守,而饥疫并臻,群下咸思还北。帝知其意,因谓之曰:「斯固天命,将若之何?四海之人皆可与为国,在吾所以抚之耳,何恤乎无民」群臣乃不敢复言。
九月,慕容贺麟饥穷,率三万馀人出寇新市。甲子晦,帝进军讨之。太史令晁崇奏曰:「不吉」。帝曰:「其义云何?」对曰:「昔纣以甲子亡,兵家忌之」。帝曰:「纣以甲子亡,周武不以甲子胜乎?」崇无以对。
孝文引见朝臣,诏之曰:「卿等欲令魏朝齐美于殷周,为令汉、晋独擅于上代?」咸阳王禧对曰:「陛下圣明御运,实愿迈迹前王」。帝曰:「若然,将以何事致之?为欲飞砀乃孜,仍染前事」。禧对曰:「宜应改旧,以成日新之美」。帝曰:「为欲止在一身,为欲传之子孙?」禧对曰:「既上代灵长,愿欲传之来叶」。帝曰:「若然,必须改作,卿等当各从之,不可违也」。禧对曰:「上命下从,如风靡草」。帝曰:「自上古以来及诸经籍,焉有不先正名而得行礼乎?今欲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年三十已上,容或不可卒革。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降爵黜官。各宜深戒。如此渐习,风化可新。若仍旧俗,恐数代之后,伊、雒之下,复成被渲,人王公卿士,咸以然不?」禧对曰:「实如圣旨,宜应改易」。帝曰:「朕尝与李冲论此。冲言,四方之士,竟知是谁?帝者言之,即为正矣,何必改旧从新冲之,此言应合死罪」。乃谓冲曰:「卿实负社稷,合令御史牵下」。冲免冠陈谢。
章武王彬为汾州刺史,时胡民去居等六百馀人,保险谋反,扇动徒类。彬请兵二万,有司奏许之。孝文大怒曰:「何有动兵马理也!可随宜肃治。若不能静恬,必须大众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奉诏大惧,督率州兵,身先将士,讨胡平之。李冲为尚书仆射时,孝文引见公卿于清徽堂。孝文曰:「圣人大宝,曰位与功,是以功成作乐,治定制礼。今徙极中天,创居嵩雒,虽大构未成,要自条纪略举。但南有未宾之竖,兼凶蛮密迩,朕夙夜怅惋,良在于兹。取南之计决矣,朕行之谋必矣。若依近代也,则天子下帷深宫之内。准上古也,则有周武亲行,祚延七百。魏、晋不征旋踵而陨祚之范。淘诘虏辉,谡鹘竦以行期,未知早晚知机其神乎?朕既非神,焉能知也。而顷来阴阳卜术之士,咸劝朕今征必克。此既家国大事,宜共君臣,各尽所见,不得以朕先言,便致依违,退有异同」。冲对曰:「夫征战之法,先人之事,然后卜筮。今卜筮虽吉,犹恐人事未人,谓衲昵察,百损常实。又京师始迁,众业未定,加之征战,以为未可,宜至来秋」。孝文曰:「仆射之言,非惟不合朕意之所虑,乃有社稷之忧。然咫尺寇戎,无宜自安,理须如此。仆射言人事未从,亦不必如此。朕去十七年,拥二十万众,行不出畿甸,此人事之盛,而非天时。往年乘机,天时乃可,而阙人事,又致不捷。若待人事人胃,捶翘焓,薄H糁,何如仆射之言,便终无徵理。朕若秋行无克捷,三君子并付司寇。
宣武时,元正与刘芳争权量事,恕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正卿。出为兖州刺史。元正临发,帝引见于东堂,劳勉之元正,犹以尺度金石之事,国之大经,前虽为南台所弹,然犹许更议。若议之日,愿听臣赘暗墼唬毫,醴佳Ц咭,皇鄙蠲鞯,涔势渌据者,与先朝尺寸乃过一黍,何得复云先朝之意也!兖州既所执不经,后议之日何待赴也。
后周武帝建德六年正月,平齐。初,帝将东伐,诸将多不愿行。帝曰:「机者事之微,不可失矣。若有沮吾军者,朕当以军法裁之」。
唐高祖武德二年二月,伪凉李轨遣左丞邓晓来朝,发其书,自称从弟。高祖怒曰:「李轨谓朕为兄,此乃不臣之迹,当遣偏师往问其罪」。因拘晓不遣是岁,轨为部下所擒
太宗为秦王时,有说高祖曰:「突厥频寇关中者,徒以府藏子女之,在京师故也。若焚烧长安而不都,则胡寇自止」。高祖惑之,遣中书侍郎宇文士及逾南山,以至樊邓,行可居之地,将徙都焉。隐太子、巢刺王及裴寂并赞成此计。太宗谏曰:「猃狁孔炽,作患中华,自古有之,非独今也。周、汉并罹其难,未闻迁徙都邑。今陛下圣明,统一天下,思皇多士,带甲百万。霍去病汉廷之将帅耳,犹且志灭匈奴。臣忝人畏维,尚使胡尘不息,遂令陛下议欲迁都,此臣之责也。幸乞听臣一申微效,取彼颉利,以谢中州,三数年间,必系单于之颈,何有遽迁都邑,快强邻一旦之情,贻后人万代之耻!」高祖大笑曰:「吾家千里驹,信不虚也」。于是遂止。
贞观十七年四月,太子承乾及魏王泰既废黜,太宗谓侍臣曰:「自今以后,太子不道,藩王窥伺者,悉两弃之,传诸子孙以为永制」。初,太子承乾闻之益惧,逆谋逾甚。及承乾败,太宗让之,承乾曰:「臣贵为太子,更何所求?但为泰所图,时与朝臣谋自安之计,不逞之人,教臣为不轨之事。今若以泰为太子,是落其度内」。太宗因谓侍臣曰:「我若立泰,便是储宫之位,可经求而得也。泰立,承乾,晋王皆不存。王钦若等言:晋王,谓高宗也。史官讳其名。
晋王立泰与承乾,可无恙也」。乃下诏贬泰为顺阳郡王,府寮为泰亲狎者并左迁岭表。
代宗大历中,宰相元载持权岁久,宠赂日彰,朝纲爵赏,无不大坏。帝思得正人为已腹心,渐移载权,以肃朝政,繇是徵浙西观察使李栖筠与河南尹张延赏赴阙。延赏以地近先至,除御史大夫,没崆俺啥几、司录李少良与殿中御史陆莸让苌戏馐侣墼氐檬У鄹短ㄎ,首囱由鸵,删宀桓吟,端飕⒓惨,员芷涫碌,勰诓荒芷,接滔人望,出延赏为淮南节度。比栖筠至,即日内制授御史大夫。时宰臣不知帝用栖筠,及白麻出日,内外震肃,栖筠亦正身守道,无所顾惮,以笫厝斡鲋恩,四五年间载充位而已。
德宗即位,初,刘文喜擅原州,有劲兵二万人,闭城拒守。时方炎旱,群情骚动,百官上表请赦文喜者众矣。帝皆不省。文喜又使亚将刘海滨入奏于朝,海滨密启曰:「臣是陛下藩邸部曲,岂从人逆乎?必枭其首以献今文。喜所图者,节制而已,愿陛下与之文喜得所欲必怠,臣计有所施矣」。帝曰:「名器不可以假人,尔忠伫效我节,不可得」。使海滨归告,而击之如初。遂杀文喜,传首阙下。
建中元年九月,将作监言:「请纺诶仁撬昝隙为魁罡,不利,纷魈史,请卜佗时」。帝曰:「启塞从时诡妄之书,勿徵」。乃命分。
宪宗元和十年,御史中丞裴度献议,请讨淮西吴元济。是时,王承宗居镇,李师道据郓,外顺朝旨,内实违命,阴助元济以为辅车,潜募死士,候度趋朝,奸发于通化坊之东街,及导从奔散,独有佣者王义坚以拒之。盗持刃断义臂,度虽被伤,因得不死。其曰宰相武元衡遇害,皆以议讨元济者,故时论或欲罢度之官以安二镇。宪宗赫怒,以为罢度之官,是奸计无遗,朝纲不振,因拜度中书侍郎、平章事。度亦以平贼报国为己任。
十一月辛卯,诏释忠武军大将田[A13C]宋朝隐之罪。初,韩弘诸军使齐力攻讨贼,尝径攻乌重裔之垒,乌御之中数抢,驰请救于李光颜。光颜以小水殷桥,贼之保也,乘其无人,问固飙A13C],宋朝隐袭而取之,遂平其城堑,繇是不克救乌。及韩弘以光颜违命,取[A13C]及朝隐,将戮之,[A13C]及朝隐勇而材,军中皆惋惜之,光颜畏弘不敢留。会中使景忠信至,知其情,乃矫诏令所在械系之,走马入见,具以本末闻。帝赦忠信矫诏罪,即往释[A13C]及朝隐。弘及光颜迭以表论,帝谓弘使曰:「[A13C]等违都统,令当处死,但光颜以其袭贼有功,亦可宥之。军有三,令五申,宜舍此以收来效」。及以诏谕弘,弘悦。十一年正月,方讨吴元济并王承宗,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钱徽,驾部郎中、知制诏萧人免,并以罢兵为请。时帝业于肆讨,故出徽人免职,以惩言罢兵者。
六月,高霞寓败于铁城。是日,宰相入对,相谓曰「帝必有问,未知所以对如何」或言其不可复用兵状。及对,帝曰「不然。夫一胜一负,兵家常势,若帝王用兵,即不合败,自古何难以用兵累胜,不应留此凶贼。今但论此兵合用与否,及朝廷制置当否耳。卿等唯须要害处置,将帅有不可者,去之勿疑。兵力物力有不足者,速与应接,何得以一将失利,便沮成计」于是裴度之请必行,言罢兵者亦稍稍止。
穆宗即位,初,幽州卢龙军节度使刘总频献表章,请分割当管土地及进征马,以明忠恳。朝廷自宰臣公卿以下皆疑其诈,帝独推诚纳之。
后唐庄宗以哀帝天,倘年正月,嗣晋王位于太原。四月,召潞州行营将周德威归晋阳。时梁军围上党,梁祖自将兵至泽州。既见班师,知其国祸,以为潞州必取,援军无复再举,遂停斥侯。梁祖亦自泽州归雒,帝知其不人。纬镏曰:「贼师寝谋,唯惮先帝。今闻我新有家祸,必谓不能兴师。又以我少年嗣位,未习戎事,幸闻变故,必有骄怠之心。若简练兵甲,倍道兼行,出其不意,以吾愤激之众,击彼骄惰之师。拉朽摧枯,未方其易。解围定霸,在此一役」。遂率亲军直抵夹城。梁军大恐,南向奔走,投戈委甲,噎塞行路,俘斩万级。梁祖闻其败也,大惧。既而叹曰:「生子当如是,李氏不亡矣,吾家诸子豚犬尔!」
天唐吣晔一月,梁祖遣供奉官杜廷隐、丁延徽监魏将夏兵三千,分入深、冀,言惧幽州侵轶,就粮守御为名,既而皆杀郡兵。镇州王容遣使杨审谋乞师于帝,帝集军吏议出师之谋。或曰:「镇人首赞伪梁,推崇僭窃,称藩纳赂,重以婚姻。今又未见[C260]端,必无离贰。贼将前图,深冀赵人,殊不枝梧,量彼事情,恐苞奸计。兵者机事,不可轻行,但且按甲治兵,徐观胜负,实知其病,则与之师」。帝曰:「不然。赵王比无经远之谋,缮甲治兵,幸保一隅之地,扰之则离叛,姑息则称藩逆。温虽及于前朝,王氏不殊于曩昔。当本朝承平之日,犹或叛或臣逆,温虽纳女和亲,未及寿安。公主既惧,逆温窥盗,则思反仄偷安。况刘守光坐握胜兵,逼于东境,我又养兵练卒,压彼西邻,南拒逆温,仅馀千里。我与守光合势,王公不得不忧。昨告我乞盟,必如此。滥嫖轮。吾和好人情,固有猜嫌,诡计发兵,惧我合斗。我若迟回不救,则落彼奸谋。既违要约之言,又失辅车之势,胜负之理,断自予怀,师出井陉,破贼必矣」。乃遣周德威将兵赴援,屯于赵州。梁祖既令杜廷隐等袭深、冀,以宁国军节度使王景仁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韩挝副相州刺史,李思安为前锋,会军于魏州。时汴之知数者仇殷谓梁祖曰:「是日太阴亏,不利出师」。因命退军。
同光元年九月壬寅朔,在朝城,梁将段凝兵至临河以南,与骑兵接战。是时,泽、潞叛,涣、卫州、黎阳为梁所据,自弃德胜、澶州以西,相州以南,寇钞日至,编户流亡,税额渐少,计其军赋,不支半年。又王都、卢文进诱扇契丹,每过瀛、涿,恐草枯冰合,深入侵攻。又闻汴人将图大举,帝深忧之,召诏诸将吏谋其大举。或对曰:「今汴人躁动,但缘我袭取郓州,自我得汶阳以来,须大将固守,城门之外,元是贼疆,以臣料之,得不如丧。今若驰檄告谕梁主,却取卫州、黎阳,以易郓州,指河为界约,且休兵待我,国力稍集,则议改图」。帝曰:「嘻,行此谋则吾无葬地矣。诏问郭崇韬,对曰:「臣不知书,不敢远徵古昔可以时事言之。且陛下十五年仗义兴兵,为雪家仇国耻,甲胄生虮虱,黎人困趺馐浣窦茸氪蠛藕,铀肥渴日望,平定中原,才得汶阳弹丸之地而不能,有何尽有中夏乎?将来岁赋不充,物议怨ゥ。设若划河为界,谁为陛下守之?自康延孝言事,后来昼夜筹度,料我兵力涝,羰禄不出,今年雌雄决矣。且汴人决河,自滑至郓,非舟楫不能济渡。近自贼中来,皆言汴州无人蜗,ひ院幽暇,兵在段凝麾下。王彦章师众万馀,时寇郓郊,后既以大军临我南鄙,复又凭恃决河,牵制我军,谓我不能南渡,志在收复郓州,外以彦章之兵朝夕侵寇,内冀奸人摇动,幸有变生,此汴人之深谋也。段凝虽有精兵,素无将略,缓急机权,未能独断。臣有末策,虽为狂妄,敢不尽言,唯陛下图之。臣谓段凝保守河ヂ,苟欲持我,但留兵守御,保固杨刘。陛下亲御六军,与郓州合势,长驱倍道,直向汴州,汴既无兵,望风自溃。若既伪竖授首,贼将自然倒戈,半月之间,天下大定,臣终始画度,成败已决。且今秋不稔,兵粮才支数月,粮尽兵散,坐见不堪决计则成败未知,端坐则今年不济,力屈势穷,税驾无所。臣闻作舍道边,三年不成,采浮言故也。帝王应运,必有天命。成败天也,唯在陛下独断,发言盈庭,而孰是臧否?帝曰:正合朕意。大丈夫得则为王,失则为虏,行计决矣」。诏问司天,皆曰:陛下但弃郓州,且守河朔天文,岁时不利深入,必无成功。郭崇韬奏:古之命,将凿凶门出军,示其果敢,况一人亲征,成酪讯ㄇ,区常谈无足据也」。是月,梁将王彦章率众至汶河,明宗遣骑军侦视,至递坊,镇兵来挑战,王师以精骑击之,渡汶水,大败之,生擒梁将任钊、田章等三百人,俘斩二百级。彦章引众保中都。明宗飞驿告捷,帝置酒大悦,且曰:「郓州之捷,实壮我谋」。繇是决行渡河之策,遂平梁氏。
明宗初入雒,所司议即位,仪注霍彦威、孔循等言:「唐之运历已衰,不如自创新号」。因请改国号,不从土德。帝问藩邸侍臣,左右奏曰:「先帝以锡姓宗属,为唐雪冤,以继唐祚。今梁朝旧人,不愿殿下称唐,请更名号曰:予年十三事。献祖以予宗属爱幸,不异所生。事武皇三十年,排难解纷,栉风沐雨,冒血刃战,体无完肤,何艰险之不历,武皇功业,即予功业也。先帝天下,即予之天下也。兄亡弟绍,于义何嫌!且同宗异号,出何典礼?历之衰隆,吾自当之。众之莠言,吾无取也」。时群臣集议,依违不定,唯吏部尚书李琪议曰:「殿下宗室勋贤,立大功于三世,一朝雨泣赴难,安定宗社,抚事因心,不失旧物。若别新统制,则先朝便是路人,茕茕梓宫,何所归往。不惟殿下感旧君之义,群臣何安!请以本朝言之,则睿宗、文宗、武宗皆以兄弟出继即位柩前,如储后之仪可也」。于是群议始定。
天成中,车驾在汴,枢密使安重诲延诸藩侯,议平吴之举,霍彦威拥其利害,事未能决。翌日,闻伪吴罡节度使徐温卒,议在必行。帝谓侍臣曰:「四海之内,唯淮南未宾,正朔乘彼纷纭,靡说醴ル奁裉巴两耶?姑务德训兵,后图未晚」。又供奉官丁延徽盗仓粮,禁系经年。延徽性纤巧权贵,多庇获比望至应圣节,则释放乃至节前中要取圣旨放系囚。明宗曰:「除盗仓粮官典外,馀可疏放」。侍卫指挥使张从宾言事,帝多容之,因奏佗事从宾言及延徽情非盗粟,意本赔填。帝曰:「食我厚禄,偷我仓储,期于决死。苏秦说予不得,非但卿言」。众于是不敢言。翼日,帝御中兴殿,谓近臣曰:「丁延徽禁系经年,窃盗仓储,何须拥获。不然,则合原则原淹滞,如此复何计较耶?」既知拥获不及,乃据法守具狱断决。
华温琪初事庄宗,为秦州节度使,明宗即位,因入庙,愿留阙下,明宗嘉而许之,除左骁骑上将军。岁馀,明宗谓枢密使安重诲曰:「温琪旧人,宜选一重镇处之」。重诲奏以天下无阙佗日,又言之。重诲素强愎,对曰:「臣累奏未有阙处可替者,惟枢密使而已」。明宗曰:「可」。重诲不能答。温琪闻其事,惧近臣所怒,与重诲俱各称疾,繇是数月不出,竟拜华州节度。
周世宗显德元年正月,即位。二月丁卯,河东贼将张挥率前锋自团柏谷入寇,营于梁候驿,攻劫堡栅,杀掠焚烧,所至荡尽。潞州李筠遣获军穆令均率步骑千人拒之。时帝议亲征,询于执事者,中书令冯道等奏曰:「刘崇自平阳奔遁之后,势弱气夺,未有复振之理。窃虑声言自来,诱语于我,兼以陛下纂嗣之初,先帝山陵有日,人心摇动,不宜轻举,命将御寇,深以为便」。帝曰:「刘崇幸我大丧,闻我新立,自谓良便,必发狂谋,诳惑人心,勾诱北虏,谓天下可取。谓神器可图。此际必来,故无疑尔」。时冯道以帝锐意于亲征,恐非万全之策,因固谏之。帝曰:「昔唐太宗创业,天下草寇,靡不亲征,朕亦何惮焉!」道曰:「陛下亦不可效太宗」。帝又曰:「刘崇乌合之众,首遇王师,必如山压卵尔」。道对曰:「山压卵固不敌,不知陛下终作得山定否?」帝不悦而罢。三月癸未,帝降御札亲征。壬辰,次泽州。甲午,战于高平。大将樊爱能、何徽等失律,帝自率亲骑,临阵督战。诸将分兵追袭,势若风雨,僵尸弃甲,填满山谷。己亥,宴从官于潞州之衙署。是日,诛樊爱能、何徽及诸将军校、监押、使臣等共七十馀人,以高平地见贼奔遁故也。又斩开封府马步军都指挥使郭令艘,粤僬笄。ㄑ硬挥χ甘挂病,0能暨徽,皆自戎伍而为列校。汉末,太祖自邺入平内难,各率部兵以从。及太祖践祚,累加擢用。寻以爱能为侍卫马军都校,徽为侍卫步军都校,皆遥领节制。其宠遇委用,非不至也,而奸猾为性,临事顾望。至是与刘崇对军,爱能望贼而遁,徽所部兵未及成列,为蹂践而散。既伏诛,中外无不盛称帝之英断,自是骄将惰卒,股心栗而知惧矣。
显德二年正月,帝谓宰相等曰:「朕昨罡州为节镇,就拜折德瘴帅,而夏州李彝兴以土壤相接,恶其与已并为藩镇,乃取扼塞道路,阻绝使臣,卿等以为如何?」宰臣奏曰:「夏州地起边徼,朝廷向来常与优借,府州甚为褊小,近建节旄,得之何利,失之无害。且宜抚谕彝兴,庶合大体」。上曰:「折德杖数年来,竭尽心力,御捍刘崇,如何一旦弃之度外?且夏州虽产羊马,博易资货,悉在中土,党与阻绝,何能为之」。乃命供奉官齐藏珍赍诏书责其悖慢,谕以安危后彝兴果恐惧,俯伏听命焉。
十一月,帝谓侍臣曰:「近以开广、京城存殁,皆有起动,若听逖宰湫形吹梅刑谥语,朕自当之,久远即当利于人矣」。
五年三月,亲征淮南、关东、沛州,有贼舡数百只,乃命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钊及右神武统军宋延渥帅师以讨之。将行,令延钊帅骁骑登陆而往,延渥督舟师,水公江而下。时议者云:「径趣江路,恐非良策,若取里河而往,保无忧矣」。唯帝独断不移。未几,延钊上言,大破贼军于东沛州。
○帝王部 明察
夫王者,锺五行之秀,膺三灵之眷,奄有四海,为天下君。仰之如日,无幽而不烛,畏之如神,虽微而必察。繇是下情靡不上通,谗说无以自进,含忠履洁之士得以效其所能,匪躬尽瘁之臣得以保乎终吉。自西汉而下,盖有体资明智,内怀聪睿,迩言必究其所自至,精冥合于惟几,使奸邪无所云为,动劳获于全度。刑赏不滥而政化以清,垂之策书,斯为美矣。
虞舜明四目达四聪广视听于四方,使天下无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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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昭帝元凤元年九月,鄂邑长公主、燕王旦与左将军上官桀,桀子骠骑将军安,御史大夫桑弘羊皆谋反,伏诛。初,桀安父子与大将军光争权,欲害之,诈使人为燕王旦上书言光罪。时帝年十四,觉其诈,后有谮光者,帝辄怒曰:「大将军国家忠臣,先帝所属,敢有谮毁者」坐之」。光繇是得尽忠。
后汉明帝,日宴坐朝,幽枉必达,内外无人幸曲之私。
魏太祖知人善察,难眩以伪。建安末,以毛挝东曹掾典选,举大军还邺,议所并省吻脍,瞬恍惺比说之,咸欲省东曹,乃共白曰:「旧西曹为次,宜省东曹」。太祖知其情,令曰:「日出于东,月盛于东。凡人言方,亦复先东,何以省东曹?」遂省西曹。
卫臻为汉黄门侍郎,东郡朱越谋反引臻,太祖令曰:「孤与卿君同共举事。加钦令」。问始闻越言,固自不信。及得荀令君书,具亮忠诚。
晋元帝时,王敦为荆州牧,会湘州刺史蜃壳梁州,敦欲以从事中郎陈颂代卓,帝不从,更以谯王承镇湘州。敦复上表陈古今忠臣见疑于君,而苍蝇之人交构其间,欲以感动天子。帝愈忌惮之。
成帝少而聪敏,有成人之量。南顿王宗之诛也,帝不知之。及苏峻平,问庾亮曰:「当日白头公何在?」亮对以谋反,伏诛。帝泣谓亮曰:「舅言人作贼,便杀之。人言舅作贼,复若何?」亮惧,变色。
后魏太武帝雅长听察,瞬息之间,下人无以措其奸献。文帝勤于治功,百僚内外,莫不震肃。及传位孝文,犹躬览万几,政刑严明。显手┧清节,沙汰贪鄙,牧守之廉洁,往往闻焉。
唐高祖初,军国多务,奏请填委,临朝处分,剖决如流,每发其奸伏,皆出人之意表。
太宗贞观中,代州都督刘兰谋反,要斩,党与六人皆伏诛。兰既斩,右武侯将军丘行恭探其心肝而食之。太宗闻而叹之曰:「刑典自有常科,何至如此!必若食逆心肝者而为忠孝,则刘兰之心为太子,诸王所食,岂至卿乎!」行恭惭而拜谢。
高宗永徽二年,诏:「弓月道副总管高德逸市马,而德逸自取。骏者,大理卿李道僮迸唬捍寺硪,斐G胧抵芯歉咦谠唬旱蜡俜ü僦霸诰。龆辖马之事,非其所司。请以马送北门,妄希我意,深乖法官之体。岂朕行事不为群下所知耶?朕今自咎,未能即黜道佟。
玄宗开元二十五年,以太子瑛得罪,召左相李林甫议立副君。时武惠妃承宠,林甫希旨,因以惠妃子寿王瑁对玄宗不可,竟册立肃宗。林甫繇是恐不利己,乃起妃族韦坚、柳怪狱,数危于肃宗。肃宗推诚守道,卒不自明。玄宗亦圣虑独断,意无所忌。
代宗大历八年闰十一月,右仆射裴遵庆之侄孙倩过登闻鼓,告遵庆谋反。帝曰「此必大谬」乃下有司鞫。倩果风狂,诬罔伏罪,杖倩四十,配流漳州百姓。
德宗贞元中,左司郎中卢徵骤迁给事中,户部侍郎窦参深遇之,参为相,倚以自代。会同州刺史缺,参请以尚书左丞赵憬补之,特诏用徵,以间参腹心也。
宪宗元和十二年九月己亥,贬京兆尹窦易直为荆州刺史。初,万年捕贼尉韩晤,以奸赃发易直使,法曹掾韦正收鞫之,得赃三十万。帝意其未尽,令复鞫之,果得赃三百万,故罪正收而贬易直。韩晤除名,配流昭州。文宗开成元年十月癸丑,御紫宸殿,宰臣李固言奏「御史台推金部员外郎、判度支案韩益赃状,李石奏曰「臣以其颇会钱鲜,且月加貌晃饺。鞜颂扳帝曰宰相但知人即用,有过即惩李石所用人且不掩藏罪过,可谓至公。从来宰相用人,即有过犯,又不欲令有司举察,此大病也。但知者举之,举不失职,从而奖之,自然易得其人,何必隐恶。
武宗御殿受册,是月九日雨,至十四日转甚,乃改用二十三日。时有纤人告中尉仇士良,言宰相作赦书,欲减削禁军衣粮马草料。士良怒曰:「必有如此,军人须至楼前作闹」。宰相李德裕等知之,请开延英讯其事。帝曰:「奸人之词也」。召两军中尉谕之曰:「赦书出自朕意,不繇宰相,况未施行,公等安得此言?」士良惶恐谢之。是日晴霁。
后唐明宗天成三年八月,宰臣王建立请患假累日不朝。帝谓侍臣曰:「建立欲退,三司又今称病人,有⒓驳,眉舱吓灰巳?鞜恕」。
长兴元年四月十八日,收复河中,斩杨彦温,传首来献。初,彦温、庄宗朝累迁示卑将。天成初,末帝出镇河中,奏为衙将,善遇之。至是,彦温承安重诲意,乘末帝阅马于黄龙庄,据州城谋叛。末帝寻遣人诘之曰:「吾善待汝,何苦为叛?」彦温报曰:「某非敢负恩,缘奉枢密院宣头,令某拒命,请相公但归朝廷」。蒲民感末帝惠养之恩,揭竿持梃,敌彦温之徒者甚众,竟以坚甲利兵,不胜而退。数日,诏末帝归朝,帝疑其诈,不欲兴兵,授彦温绛州刺史。安重诲坚请出师,即命西京留守索自通、侍卫步军都指挥使乐彦稠等率兵攻之,五日而败,自闭门及败,凡十三日。初,彦稠出师,帝戒之曰:「与朕生致彦温,吾将自讯」。及收城,斩首传送,帝怒彦稠等。时议者以当时四海帖然,五兵载戢,蒲非边郡,近在国门,而彦温安敢狂悖,皆以为安重诲方弄权柄,从荣等诸王敬事不暇,独忌末帝,威名夙著,已素在其下,每于帝前屡言其短。帝既锺慈爱,不听重诲巧作规图,冀能倾陷也。彦温既诛,末帝在清化宅,重诲为冯道等曰:「蒲帅失守,责帅之义,法当如何?公等安得缄言?」重诲讽道等论列,欲致末帝于有过之地。翼日,起居冯道,奏合行朝典。帝不说,谓宰臣曰:「吾儿为奸党所倾,未明皂白,公等发此言,是不欲留在人间也」。赵凤坚奏:「《春秋》责帅之义,所以激励藩守」。帝曰:「皆非公等意也」。二人惶悚而退。居数日,帝于中兴殿见宰臣,赵凤承重诲意,又再论列,帝问侍臣他事无所言。翼日,重诲复自论列,帝曰:「卿欲如何制置,吾便随汝」。重诲曰:「于陛下父子之间,臣不合苦言,一禀圣旨」。帝曰:「从他私第,炎何烦奏也」。乃止。
二年三月丙寅,制末帝授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左卫大将军、兼御史大夫、上柱国,仍封陇西郡开国公,食邑一千户,赐推忠佐运功臣。时安重诲出镇河中,帝遣中使召见,末帝泣而谕曰:「如重诲意,尔安得更见子赖,我心自正」。繇是宣制行此宫卫之命。
三年正月,武德使奏,内宿殿直张继荣等三人俱失银带。帝曰:「内庭岂有盗耶?莫是失物人妄诉否?」宣徽使朱弘昭承旨鞫问,果如帝言,遂以其罪罪之。
刘鼎为吏部员外郎、判吏部南曹,与司封郎中曹探同注拟三铨选人崔锐、卜延嗣而下违格。杨光嗣年貌不同,文书逾滥,令史赵广、李仁遇、王瑰等伏罪,中书门下帖本司官员各取状崔居俭等注拟,依格超折,准敕及堂判不违理例。卢文纪执奏,本司各以伏过官员有失,各望罚两月俸状入,枢密直学士吕琦读奏,帝问居俭等过失,琦对曰:「敕命许超折此不言资数,当判又更促之,铨司何罪?大抵卢文纪与居俭情不相协,掎摭瑕嘤其有玷」。帝曰:「公理何在?」是日,诏曰:「居俭等既准敕文,微失,不足为累,并放。
晋高祖初,为太原尹,明而难犯。帝素好施,施物必精。尝以百缣赠客,谓所赉牙吏曰:「吾本救人,尔勿受遗」。因密使步彳建蹑而侦之,果弃束素以还。帝怒,笞背遣焉。左右畏之,有如神明。
天福四年六月,陈郡民王武穿地得黄金数饼,州取而贡之。帝曰:「宿藏之物,既非符宝,不合入官」。遂召所获之家至阙,给而遣之。
五年八月,李崧因帝顾问,遂言诸州仓粮皆于帐计之外,所剩颇多。帝曰:「多纳害民,罪同枉法。其仓督等特贷其命,各宜惩断」。
周世宗显德元年十二月,帝谓侍臣曰:「朕昔居邸第,尝闻州郡林落之间,有不务营生,以狡蠹自负、虚构辞讼,恐动人民者,乡闾相畏,不与之争,官吏避事,不惩其咎。得志斯久,为害亦深。朕切不喜之,宜委诸处录事参军、县令等密具申奏,即与除去。令佐之官,最亲吾民也,事之损益,争不细知,此后直许条奏,有允当者,必奖用之」。
二年正月,帝谓侍臣曰:「近观三司累奏,以漕运纲官拌和官物,处极刑者数人。朕闻转漕之物,向未例给斗耗,自晋、汉以来,不与支破。且仓廪所纳常赋,皆是新物,尚破省耗,况水路所般,岂无耗折?忍令犯者衔冤处死。起今后每石与耗一斗,苟有所犯,人必蛐牧,月亲录囚于内苑」。先是,汝州[A13C]桥镇百姓马遇诣阙上诉,以其父温与其弟福超具为本镇镇将史彦铎所诬冤,死于狱中,及令所司按鞫,终不能辨之。帝遂召入内园,亲自录问,果得其事实,以马氏无辜冤死,赐其家粟麦各一十石、绢三十疋,议者咸以为神。是时诸侯闻者,无不躬亲于狱讼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