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皇朝文献通考》卷二百九十三四裔考一
臣
等谨按,大地东西七万二千里,南北如之中,土居大地之中,瀛海四环,其縁边濵海而居者,是谓之裔,海外诸国,亦谓之裔,裔之为言边也,三代以降,中原幅𢄙,视主徳为广狭,四裔逺近,亦随时转移。懿惟我。
国家统一函夏,四裔宾服列圣经营宅中驭外百馀年来,声教覃敷,梯航洊至,皇上继承。
鸿烈、平定、凖夷回部辟疆二万馀里,前代号为冦敌者,皆𨽻版籍,重译贡市,规模益逺,试举今日,四裔全势。
揆之东则朝鲜、日本、琉球,南则安南、南掌广南、缅甸、葫芦及海中、暹罗港口、东埔塞、宋腒、朥柔、佛亚齐、吕宋、莽均、达老苏、禄文莱、马辰、旧港曼加、萨噶喇巴之属,更逺而为意达里亚、博尔都噶尔亚、英吉利干、丝腊、荷兰佛、朗机瑞、国嗹国之属,西则东西布噜特、安集延、霍罕、纳木干、玛尔噶朗、塔什干、巴达克山、博罗尔爱、乌罕之属,北则俄罗斯、左右哈萨克、齐齐、玉斯谔尔根齐之属,固已跨越四瀛之界,广逺绵邈,什百前代矣。考朝鲜在今兼有古髙、句丽、百济、新罗、沃沮诸国,帖心内面,恭顺有加。日本当明时,素扰内地。今洋、铜交市,海波不扬,至于西陲新附诸部,逾葱岭来。玉门不待招徕,顒顒向风,恐后咸切尊亲自非。
圣徳洋溢,曷克臻此。抑臣尝稽之书,传志外藩者,司马迁《大宛传》所云旁有五六国者,皆得自传。闻《唐书西域传》,半采释氏西域记》,并无朝贡之实,何关藩服之义。又其甚者,《元史西北地附録》八十馀国,名号徒存,方隅莫辨。至于地名沿革,纷如尤难缕指。马端临《通考》以三韩为南接倭国,今朝鲜南境濵海接日本,岂以三韩为朝鲜耶?考《辽史》,辽阳府有辰州,以辰韩得名,是三韩即今宁古塔东北吉林乌拉地,相传已乆,无可致疑,而以为南接倭国,不足据矣。《后汉书东夷传》称韩有三种,遂以韩为部落之名第。考韩与汗音相近。汗者君上之称,译音辗转,或为可汗,或为可韩,或为克,韩则三韩疑即三汗,转音犹云马王辰、王弁王云尔。又如坚昆为唐回鹘别部,见《唐书回鹘传》中旧说,即今之俄罗斯,亦无确据。臣等㕘核旧志折衷。
圣论往昔淆讹,均为订正,是惟当国家顿紘壹轨之时,万国车书,见闻倍确。爰举献、琛、奉朔及互市诸国,稽其山川风俗之未登,曩乘者著为斯考仰见我。
朝声教暨讫之逺,诸藩部倾心内附之诚,惟圣天子无外之量,足以涵之也。马考旧分东南西北四面,王圻续考增东、南、西、南二面,分𨽻之处,悉多牵率。今南洋诸国,由南方迤及西南,日本、琉球由正东迤,及东南新附、布噜特、安集延、巴达克山爱乌罕诸部,由西北而及正西,皆壤地相接,难为强晰。爰以环、瀛之大总,分四正方位云。
东
朝鲜一
朝鲜为古营州外域,箕子始封其地,汉末改称髙丽。明洪武中,从其国王李成桂请,复今名。其建置沿革,备详前考我。
太祖髙皇帝肇兴东土,附近诸部落以次服属朝鲜北境,与我接壤,犹纳贡于明。
上亦未之较也。天命四年三月,朝鲜以兵助明,与明海、盖道、康应乾兵合营富察之野,我师与战,大破之。是
时贝勒阿敏等方撃败明游击乔一琦兵,一琦奔朝鲜,将姜宏立营。我师攻之急,宏立不能支,来告曰:「此来非吾,愿如抚我,当归顺众」。贝勒谕之曰:「若降,当令主将来」。宏立尽执明兵掷山下,一琦自缢,宏立率兵五千降。
上留宏立,遣其部将张应京等还国。是时,国王李珲,成桂十世孙也,立十一年矣。
上因以书谕珲曰:「尔以兵助明,吾知非尔意也。迫于其势有不得已,且明曾救尔倭难,故报其恩,尔原与我国无仇。今擒尔统兵官属十人,念王之故,特留之,王其与我合谋以仇明耶?抑既已助明不相背负耶?其详告我」。十年正月,朝鲜国韩润偕其侄韩义来归。
上以润为游撃,义为备御官。天聪元年正月,命贝勒阿敏率师征朝鲜。先是,富察之役,朝鲜复书无称谢语。
我军征瓦尔喀,复出境拒我。乌拉贝勒布占泰,我朝之姻也,屡侵朝鲜,以
上谕故息兵,亦不报谢。
太祖髙皇帝上宾,不遣使吊问,以是诸罪声讨。正月壬午,大军薄义州,克其城,杀府尹李管等、判官崔鸣亮。
自杀,留兵千人守之。翼日,攻定州,获牧使金搢,斩宣州副使竒协。丙戌,克汉山城,获郡守朴田,建留兵五百人守之。戊子,大军渡江,克安州牧,使金浚兵使南以兴赴火死,杀郡守张憞等,居民安堵。癸巳,次平壤城,城中官民悉遁。甲午,师次中和。是时,国王李珲废侄李倧代立三年矣,惶遽甚,遣使求成贝勒阿敏责数其罪。二月壬寅,军至黄州。癸卯,逼王京倧挈子遁江华岛,长子●遁全州。甲辰,我军自平山进发,倧复遣使来告曰:「敝邑无所逃罪,惟
上国命是从,愿悉索土物以献,倘延社稷,实同再造」。自克安州后,求成之使络绎。至是,遣副将刘兴祚往江华岛谕倧驻营平山以待之。倧遣族弟原昌君李觉等偕兴祚来请罪,乃许之,献马百、虎豹皮百、绵紬、苎布四百、布万五千。于是遣刘兴祚、巴克什、库尔禅往江华岛莅盟。三月庚午,刑白马乌牛,誓告。
天地和议成。
上遣使谕阿敏曰:「朝鲜既经和好,毋得秋毫扰累」。阿敏复与李觉盟于平壤。
上命分兵驻义州,大军振旅而还。四月,李觉随大军入朝,召见赐宴。五月,遣归国。
上御殿,赐倧驼马、雕鞍等物,觉及从官俱赏赉。七月,倧遣副将沈正笏等献方物,赍书来谢,并请撤还义州。
驻兵遣国舅阿什达尔汉等往报之。九月。
上命镇守义州将士还归其城于朝鲜,并许赎所俘人民。十月,倧遣使来谢,献方物。十二月,命㕘将英俄尔。
岱往谕通市。二年二月,开市中江,倧献米二千石,别具千石供市籴。八月,倧遣侍郎郑文义等来贡。三年正月,遣使吴希楠来贡。九月,遣使来贡。四年二月,遣使朴兰英来贡。八月,遣使吴希楠来贡。五年正月,遣使朴兰英来贡。先是朝鲜春秋贡方物俱有定额,及是额渐减,却之,仍赐赉如例。命英俄尔岱以人参诣兰英馆赐倧。兰英辞曰:「未蒙纳贡,何敢受赐?」英俄尔岱曰:「不纳贡者,以尔渝盟减额故也」。兰英曰:「以我贡物为减」。
贵国赐物,不亦减乎?」英俄尔岱怒曰:「曩尔助明侵我,致我兴师问罪,尔王窜入海岛,我国寛大,俾得返疆土,尔等愿效职贡,今敢作较量语耶?」兰英惧,谢罪。
上闻之,留兰英子并偕来之、李必章俱不遣遣。阿朱户董纳密赍书偕朴兰英往,责以违约减贡之罪三月。
倧遣使魏廷采来补贡春季方物五月。
上将往征,明之南海诸岛,遣满达尔汉等赍书使朝鲜,调兵船使至其国,留三日乃见。倧览书曰:「明国犹吾」。
父也,今征吾父之国,岂可相助,船殆不可借也」。閠十一月。
上以朝鲜国人潜入我境窃参,猎取禽兽,又杀我国人,互市勒价,夺取马匹牲畜,隐匿我国罪犯渐减岁贡。
额数遣巴克什、库尔禅等往谕贡献,毋违定额,有逃往者察明送还。十二月,巴克什库尔禅等还,奏言倧已听命。是月,倧遣使张翼贡元旦方物,复缺额。六年正月,遣使臣归国,遗书责之。九月,倧遣朴兰英来朝,贡春秋方物。
上遣满达尔汉往吊李倧祖母丧。十一月,倧遣副将温枢纪来贡,谢䘏吊恩。先是,遣巴都礼、察哈喇等使朝鲜,颁定贡额。至是还,奏言:「李倧于所定贡额止供什一,金银、牛角非国所出,不肯应命。
上命部臣逐朴兰英还,并却贡物。七年正月,倧遣侍郎申得渊来贡方物,并赍书言「新定贡额,比前十倍地。
之所生,敢不如命,其非土产,愿赐豁除得」。渊还,上赐以书曰:「乃者尔国贡物数少质恶,是以此番所定额数较多。倘以新定之数不能一年两贡,可以一次为期。如依朕言,往来如故。不然,一切遣使,俱宜停止,但互相交易可也。若云金银缎帛非国所产,则尔与明人交易往来,不絶中国所有,尔亦有之,朕岂不知之耶?尔若惜财,则当以兵助我,征明一次,以偿侵我之罪,再调大船三百助攻海岛,以偿匿我逃民之罪。诚若是,则尔罪可免,朕岂复向无罪之国索,纎毫财物哉?或助兵船或贡礼物,王宜审思速定」。二月,遣备御郎格等赴朝鲜会宁城互市。倧上书言:「方今两国不通信使之时,敝邦商贾裹足,恐贵使虚行,特为申告。
上赐复书曰:「朕前书言不必遣使,惟行互市者,葢为尔国物渐恶,又不遵议加增,与其泛然遣使往来,不如息兵互市故也。今尔欲永絶互市,是尔先启兵端,朕亦无如之何矣」。四月,明元帅孔有徳、总兵耿仲明自海岛以舟师来降,遣使谕朝鲜协济粮饷。五月,倧遣侍郎朴禄来贡。六月,令归国,赐倧黑貂、人参、朴禄等,赏赉有差。遣㕘将英俄尔岱等赍人参往朝鲜互市,上赐倧书曰:「我国
天赐战舰不可轻弃,故发兵守之,道里遥逺,输挽为艰,暂就尔处给之,较为便易。尔国视明如父,输粟者十次,朕今既为兄,独不与一次乎?贡物虽不足额,若屡却,恐乖兄弟之和,以故收纳至金银牛角,王既吝此三物,已之可也,其馀方物,仍当如数,王其熟筹之」。八月,倧复书曰:昨
贵国使者来时,登州叛党方在江岸,意实叵测,虽䝉谆谕,不敢闻命,续知二叛已归渖阳,独
贵国将帅在船,即令发粟接济矣。又一书曰:「贵使到会宁,已令商人平价买卖,苐未知果能两家满意否,至刷还逃人事,事在约后者不敢容隠,在约前者,恐难闻命于是
上遣温塔石赍书谕倧曰:「我国得孔元帅耿总兵船继,又得旅顺口船,我统兵诸贝勒大臣俱云乘此舟楫,尽𠞰诸岛,朕思岛中所存,不过羸弱,倘复调东西南路之船扬帆前进,恐尔国边民惊避,致误农业,以此罢用船之议。今各岛馀孽,幸勿以粮济之,有愿归我者,亦勿禁止」。又谕曰:「我索会宁逃人者,葢当两国,无怨无徳时。我尝迁边民于内地,边民与尔国人往来相善,内迁时,人畜财物不能携取,暂寄亲戚之家者有之,私自逃避者有之,今乃物主,各索其所寄耳,王不可不遣发也」。九月,倧复书曰:自孔、耿归投。
贵国敝,邦人咸谓二恶往矣,必能离间两国,孤独决其不然,今见来书处置最明益信孤所期于。
贵国者果不虗也,又一书曰:「会宁索人,一事当两国,无事时,或东或西,听民所往,何足介意?况布占泰在日,于我两国,均为邻敌,其种类既投。
贵国敝邦,前已将原系江北人一一刷送,今复责刷于十有馀年之后,其应刷与否,尚祈鉴察。
上复遣英俄尔岱等往朝鲜互市,并送所获朝鲜盗参二人。
赐倧书曰:「自和好以来,朕原欲一岁中四季互市,尔国不允。定以春秋二季后,止在义州互市二次,仍负约中止,曩定参价一十六两。尔国云人参,我国无用,止给九两。既言无用,乃每年出尔边界,入我疆土,不顾罪戾,采此无用之参何为乎?至尔国之闭市,得毋以我国衣服之需欲相困乎?不知我与尔国未市前,何尝缺于服御?辽东原自产棉我国,仗义兴兵,臣服诸国筐篚之贡,丝枲相继,故不以织布为意耳。又一书曰:布占泰来自䝉古乃蒙古苗裔瓦尔喀与我俱居女直地,我发祥建国,与大金相等,是瓦尔喀人民,原系我人民,岂无故索取之哉?尔试观辽、金、元三史,自晓然知朕索所当索也。是月,倧遣侍郎罗徳宪来吊,贝勒莽古尔泰丧,赐徳宪等鞍马、貂参。十月,英俄尔岱等自朝鲜还,倧复附书申辩,且言开市一事,实縁国储已竭,岛货乆虚,无物充市。愿
贵国谅之,十一月,遣英俄尔岱往朝鲜,赐书切责,仍谕两国和好不相通市,于理弗宜,故遣英俄尔岱达意,诸凡议论悉令口传。八年二月,倧遣总兵官李士英来贺元旦,贡方物。是时朝鲜加筑平安黄海、京畿三道,白马等十二城。三月,士英等遣归国。
谕倧令遣能臣赴会宁城议索还逃人事,并令于互市时遣官评价,严饬商贾,勿断布帛,勿减纸张则两国。
交欢衅端可杜」。是月,遣英俄尔岱等往朝鲜互市,并以欲与明国议和之意作书。
谕倧令倧转达。四月,倧复书言贸易时,敝邦商人将缎布短少纸张减数,不胜惶愧,已遣部臣查究矣。
贵国欲与明议和,去岁明周都督来,已经转达,至今未有成言,兹当往告皮岛,令其再达。八年十月,倧遣侍郎罗徳宪来贡,赍倧书曰:「上年定约时,止敝邦使臣之行,例带商贾,以资两国通货。乃者贵国使臣亦有所持货物,责贸于边,虽违前约,犹不害理,此外复有。
贵国差人持货来市,颇无限节,自今春秋两使外,勿再赍货来,为乆长计,会宁开市不宜叠行,以滋弊端。又金爱守原,非临阵所获,自当见还,前屡言此,未䝉听允,恐损两国和好之道。馀言令使臣口禀上见,书词悖戾,遣英俄尔岱等讯,来使口禀云何?徳宪曰:「我王谓此后」。
皇上遣去使臣,撤其坐椅,令坐于地,在我国大臣之末」。英俄尔岱还奏:
上大怒,不令朝见,却其贡物,留徳宪不遣,徳宪有携来商人货物,请仍贸易。
上许之,以书令徳,宪遣人赍归国谕倧曰:「初定约时,每年四大市于义州交易,朕迁居积至义州,而尔国之物不至其后,又约每年二次义州交易,尔国复违之,后又约市物与春秋使臣同来两国遵行,至今由此观之,尔国渝约则有之,朕实未也。又春秋使臣外,我国遣人往市,颇无限节者,系何月日凡几次系何姓名?曷不明白开说,而徒以空言伤和好,果何谓也?会宁开市,恐滋弊端,若与我国逃匿之民窃市,反不滋弊端乎?尔国人从庆兴等处与朕逃民窃市,已经察出,似此弊端,岂非起自尔国乎?金爱守,固非阵获,亦非我两国通好后,所遣来者,王不过以此藉口,欲不还我瓦尔喀逃人耳,又欲令我使臣至国,撤其坐椅,似此七八年来成例,而复议于今日守和议者,果如是乎?朕实有疑于此,故以书问王若,反躬自责,速遣使来。十二月,倧遣使李廷显赍复书至,乃令前使罗徳宪偕李廷显朝见,两使跪献,倧书书中,具陈引咎谢罪之意,始命收纳贡物。是月,遣户部承政马福塔等赍书往朝鲜。
谕倧曰:「王今自知其过,引为己责,朕复何言?惟会宁交市每逢使来,动言无货,又每每窃市,不知此货更从何处得耶?」王熟思之。九年正月,马福塔等还,倧复书言:「会宁开市,以北路地瘠民贫,从事为艰,非敢托辞也。边民潜商,非纵之使为实,禁之不得。縁潜商民自主之故,冒禁乐趋开市,官为主之,故闻风疑沮。自今请各无遣官,听商民两愿为便」。三月,倧遣总兵官李俊来贡,令赍书还。
谕:「倧会宁之市,若不遣官,恐两处人民滋事,已令彼处首领官监市矣」。四月,又遣马福塔等往朝鲜报礼。时朝鲜昌城官李翊纵人入内地,捕鱼猎兽,为我巡哨者所执,因赍书。
谕倧俟其国秋使来付之。五月,以朝鲜前遣往明国使臣归途舟破存者三十四人,漂入我境,加恩收养遣。
珠玛喇往谕朝鲜,令具马来迎。六月,马福塔自朝鲜还,倧以昌城越境人,䝉许发还,附书陈谢。是月,倧遣使来迎,自明还漂失者,并以书谢,复书以收服察哈尔东海,及战胜明、宁逺、锦州诸㨗,音宣示之。七月,诛朝鲜盗参者十四人,兴京建寺宇佛像,需用颜料,遣董得贵等往朝鲜赍书。
谕倧给发不在互市之例,并以倧权委臣下,不能约束奸民,屡次越境乱法责之。八月,执朝鲜盗参,千总二。
人及所率四十九人。九月,倧以边民违禁,附书谢罪。十月,倧遣侍郎朴鲁来贡。
上召见,出所得察哈尔汗玉玺示之,鲁惊异,称贺曰:「真天赐之宝也」。是月,遣马福塔等往朝鲜报礼,赍书谕倧曰:「王每言以信义为尚。近见王毁渝前盟,纵民入我内地采参捕鱼,禁商民不许以佳货市我国。又累年礼物缺额,巧言饰辞,非善䇿也」。倧寻以书申辩。十二月,复遣马福塔等赍书往朝鲜,并责其上书不称奉字,故减人参价,值助皮岛、汉人舟船、米粮诸欺诳罪。十年正月,倧复书至,略言书中「奉与致均相敬之称。近文所称不过无心所致参价随时消长,非不榖所能专。皮岛助米助船,本无此事,葢妄言者之误,岁币当勉力量增,以尽诚礼」。二月,遣英俄尔岱并马福塔偕往,吊其王妃之丧。先是八和硕贝勒及外藩蒙古四十九贝勒以
上功徳隆盛议上。
尊号
上坚拒不允,内外诸贝勒等复屡表固请,上曰:「朝鲜兄弟之国,应与共议」。至是,内外诸贝勒各修书,遣使附英俄尔岱,往八和硕贝勒书曰「我」。
皇上躬承」
太祖丕基,临御十年,功隆徳盛天,与人归我国诸贝勒、文武大臣暨外藩诸贝勒,察厯数之攸归,验舆情而」。
并协、谨同集恭奉。
尊号
上秉徳谦冲,拒而弗允。今岁春正、蒙古各部落诸贝勒俱来觐贺,与我等复奉表,坚请奉。
上谕:「朝鲜国王,吾弟也,宜令知之。伏思我皇上恩威所届,各国归顺,兼获玉玺,适彰符瑞。王夙缔盟好,当同庆幸䝉古四十九贝勒书曰:「我等与明国」。
交好二百馀年,今非乐为背离也,因明之诸臣欺诈奸诡,䝉蔽其主,明帝茫然不知,以致人心解体,将懦兵弱窃窥。
天意明数,将终今我。
皇帝仁智兼全,恩威并济,招徕异国,爱育黎庶,兼之将勇兵强,所向无敌,众心愿慕。
天眷有归,革命兴邦,知在此时,况我蒙古。各国散乱,无统䝉我。
皇上诞布寛仁,宏敷教化,流膏沛泽,沦浃万民,是以感激上恩,每思捐躯报效,去年,与在内诸贝勒恭上」。
尊号以答
天心
上拒而不允,今十六国四十九贝勒会集盛京,复与内诸贝勒议俱言。
皇上平服诸国玉玺,呈祥天意佑助信,而有征因再合词奏,请上谕:「朝鲜:国王,吾弟也,宜令知之。我等谨遵上谕,遣使相闻推戴之诚,谅王素有同心也。英俄尔岱等至朝鲜,倧不见,与内外诸贝勒书不纳变易常礼。
诡令至彼议政府议又设兵防守。英俄尔岱等疑之,即率诸使者夺民间马突门出。倧闻,遣人持报书追付。又以书谕其边臣,令固守城垣,预为设备,且有丁卯年误与讲和,今当决絶之语,英俄尔岱等并夺之。三月,英俄尔岱还以书献。
上览书,知朝鲜无归附意,命诸贝勒大臣共阅,众皆怒,请兴兵灭之。
上曰:「先遣人谕以利害,令其以诸子大臣为质,彼许则已,否则再议征伐可也」。崇徳元年三月我。
大清即以天聪十年改元崇徳,倧遣㕘议罗徳宪等来贡。
上赐倧貂皮百五十,使臣等赏赉有差,并赐倧二书一书,备数其背盟肆侮之罪一书令送子弟为质。否则:
大军临境,徳宪等惧,不敢以书归,还至通逺堡,缴书于我守臣而去。十月,倧遣使臣拜米等赍书至,上曰:「尔王既不阅朕书,朕何复览尔!」书却其书,遣归,十一月。
上以朝鲜败盟,逆命将统大军徂征,率群臣祭告天。
地
太庙简卒伍,申军律,驰檄朝鲜官民,声罪致讨。十二月辛未朔,外藩䝉古诸王、贝勒各以兵来会,命和硕郑。
亲王济尔哈朗居守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驻牛庄备边多罗饶,馀贝勒阿巴泰驻噶海城,集边民防守。壬申
上亲统大军,命和硕礼亲王代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豫亲王多铎多罗贝勒岳托豪格多罗安平贝。
勒杜度等从固山额真等分右翼率诸军。
上谒
堂子禡旗启行。是日
车驾次沙河堡,命睿亲王多尔衮、贝勒豪格分统左翼满洲、蒙古兵,从寛甸路入长山口。癸酉,遣户部承政
马福塔等率兵三百人潜师往围,朝鲜所都王京、豫亲王多铎等率䕶军千人继之。己卯,遣贝勒岳托等以兵三千济师。
上率礼亲王代善等大军继发。庚辰,渡镇江。壬午,次郭山城,朝鲜定州逰撃自刎,郭山、定州皆降。乙酉,次安。
州,丁酉,次临津江。先是,江水冰泮,不可渡。
车驾未至前三日,天骤寒冰坚,是日大军安驱渡江,众兵无不惊骇。而前遣马福塔等以是月甲申抵朝鲜。
王京倧副将二人逰,击四人,率精兵迎战,击败之。有崔尚书、李侍郎者,迎劳城外,设宴为缓兵计,倧挈其长子●潜弃京城遁马。福塔觉,即督军士驾云梯登城,上兵皆骇散,我军穿城追倧四十里,倧遁入南汉山城。时豫亲王多铎、贝勒岳托沿途已收服平壤城,以是月丙戌与马福塔合军围南汉山城,三次撃败,外道援兵两次撃败城中兵,原在朝鲜之瓦尔喀二百馀户皆来归。己亥。
上次王京城,命固山额真谭泰等,率兵偕外藩䝉古兵入城搜𠞰。
上统大军由城外径渡汉江,直抵南汉城西驻营,益军围之。二年正月壬寅,贝勒岳托撃败全罗道援兵遣。
英俄尔岱等赍
敇往南汉城,谕朝鲜大臣翼日、朝鲜、阁臣洪某、侍郎李某上书请罪。甲辰,大军北渡汉江,营于江岸,距京城。
东二十里许。丁未,豫亲王多铎撃败全罗、忠清两道援兵。庚戌,先所遣睿亲王多尔衮、贝勒豪格等,率左翼军入长山口,攻克昌州,撃败安州、黄州兵五百,宁边城兵千截杀赴南汉城援兵万五千,及是来会。是日,贝勒杜度送红衣将军等炮至,言前至临津江,冰解,复凝辎重坦度。
上曰:「祯祥洊至,皆天意也」。癸丑,倧奏书请成,上不许降。
敇切责之。己未,倧再奏书请成庚申敇,谕曰:「尔困守孤城,屡诏切责,方知悔罪,再三上书求免,朕开宏度,许尔亲盟,所以命尔出城见朕者,见尔诚心悦服,欲加恩令,永主尔国旋师以归,示仁信于天下耳!若以计诱尔,何以示信天下是絶人归顺之路矣。首谋败盟之人,原欲尽诛方已,尔果出城归命,先缚送三四臣,正国法,以儆后人。是日倧奏书称臣,具言:感戴天恩,倾心归顺,但出城一节,众情震骇,臣身若出,虽䝉陛下恩徳,俾复主国,而百官士庶必不欲戴以为君,伏惟陛下哀怜,至倡议败盟诸臣,昨年已加屏斥,倘蒙
大度付之小邦,政刑之中,益荷寛大之徳。初,倧之弃王京而走,南汉山城也,先遣其妻子及其大臣家口遁。
居江华岛岛,在开州南海中,意大军不能飞渡也。上命睿亲王多尔衮率兵造小船八十,用车轮陆地曳行。壬戌,出渡口岛中,出大船三十馀艘,分两路拒战。
为我红衣,大炮撃溃,我军径登岛岸,撃败迎敌鸟枪兵千人,遂入岛城,获王妃一、王子二、家属七十六人,阁臣一侍郎。一、群臣家口百六十六人,置之别室,令人䕶守,禁毋侵犯。王子与睿亲王同处,待以优礼甲子。
上敕谕倧,告以江华岛已克,家室无恙,令速遵前降诏书出城来见。倧仍犹豫奏书求免出城。丁卯,倧又奏。
言臣奉二十日。
圣旨仰感生成归附益切,非不知丝纶之降,皇天是临,而循省臣躬,邱山罪积,是以中心惶怖,累日徘徊。今闻旋
驾有日,若不早觐」。
龙光则微诚莫伸,追悔何及,苐臣方以三百年宗社数千里生民仰托于
陛下情实可矜,倘或事有参差,不如引剑自裁之为愈,伏望明降。
诏旨以开臣安心归命之路。戊辰,解送倡议败盟之宏文馆。校理尹集、修撰吴达济诣军前。
敇谕倧曰:「朕览来奏知,尔欲保全宗社,束身来归,且述二十日诏旨,欲求信实,朕诏已出,宁肯食言?既尽释前罪,将永定规,则以为君臣世守之信义尔,若悔过自新,委身归命,子孙世守信义,当去明年号纳明所与诰命册印,躬来朝谒,尔以长子并再令一子为质,诸大臣有子者,以子,无子者以弟为质。尔有不讳,朕立尔质子嗣位,从此一应文移,奉大清国正朔万寿节及中宫千秋、皇子千秋冬至元旦及庆吊等事,俱行贡献之礼,遣大臣内官奉表,尔与使臣相见,及尔陪臣谒见并迎送馈使之礼,毋违明国旧例,朕若征明,调尔步骑舟师,刻期会集数目,限期不得有误,今朕移师攻取皮岛尔,可发兵船五十艘,大军将还,宜备礼物献犒军中,俘获过鸭緑江后,若有逃回者,执送本主,若欲赎还,听从两主之便,盖我军以死战俘获之人,尔后毋得以不忍缚送为词,尔与内外诸臣,缔结婚媾,以固和好,新旧城垣不许擅筑尔国,所有瓦尔喀具当刷送日本贸易,听尔如旧,当导其使者来朝,东边瓦尔喀有私逃于彼者,不得复与贸易往来,若见瓦尔喀人,便当执送。尔以既死之身,朕与生存保全,尔之宗社,复还所获,当念朕再造之恩,后日子孙毋违信义,则邦国永存矣。朕见尔国狡诈反覆,故降兹诏谕,每年进贡一次,其方物数目,黄金百两、白金千两、水牛角二百对、貂皮百张、鹿皮百张、茶千包水獭皮四百张、青黍皮三百张、胡椒十斗、腰刀二十六口、顺刀二十口、苏木二百斤、大纸千卷、小纸千五百卷、五爪龙席四领、各様花席四十领、白苎布二百疋,各色绵紬二千疋,各色细麻布四百疋,各色细布万疋、布四千疋、米万包。于是倧以孤城困守,妻子被俘,八道离散,旦夕城陷。䝉
上降敇,赦罪许其归降,乃顿首受命。庚午,服朝服,率文武群臣献上明国所给敇印,出城归顺、崇徳二年二。
月礼臣于汉江东岸三田渡,筑坛设黄幄。
上出营,旗纛森列奏乐,渡汉江登坛升座,设卤簿如常仪,将士皆环甲列队,倧率其群臣离南汉山五里许。
步行令英俄尔岱、马福塔迎于一里外,指示礼仪,引至仪仗下立。
上降座,率倧及其诸子。群臣拜天,行三跪九叩头,礼毕。
上还座,倧率其群臣伏地请罪,求我国大臣代奏言:「皇帝天心赦臣万罪,生已死之身,存已亡之国,自兹以后,改过自新,世世子孙,不忘厚泽」。奏上。
上曰:「王既知罪来降,朕岂念旧恶?今后一心尽忠,不忘恩徳可也。前事毋再言」。及倧及其群臣大悦,奏曰:
皇上恩德小邦,不胜感戴。
上命李倧朝见,礼臣赞礼。倧在前,诸子群臣以次后列,行三跪九叩头。礼毕,礼部官还,引至仪仗下立。奏请。
李倧班次。
上曰:「以威慑之,不如以徳懐之,王亦一国之主也」。令近前坐于左侧,礼部官从仪仗外引至坛下左侧西向。
坐次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等以次坐右侧,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等以次东向坐。倧次子淏三子㴭次贝勒坐。
赐宴毕,江华岛所获倧妻子子妇及群臣家口,俱行三跪九叩头礼。
命尽放还,赐倧黑貂袍褂、鞍马,王妃及其第三子㴭黑貂皮褂,陪臣金●等各赏赉有差。倧率众谢。
恩行两跪六叩头,礼毕。
命倧及其群臣各与其妻子相见,俱相抱恸哭曰:「稍缓数日,我等皆为灰烬,幸遇。
皇帝寛恩,得赐完聚。
上命英俄尔岱等䕶送朝鲜君臣家属入王京,留其长子●次子淏为质。二月,班师,倧率其群臣出王京十
里外跪送,遣英俄尔岱等送之还。倧复疏言:「积弱以来,民散财竭,所在悬磬贡额,或非地产,且力有不逮,愿察小邦危迫之私恢」。
大朝,薄来之度。
上遣范文程等传谕曰:「尔被围山城时,已有成议,今不当言。尔国穷苦,朕已知之」。丁丑、戊寅两年,准免贡物,己卯年秋季,始照例入贡。表:「尔忠诚,朕自有定夺,今非尔言时也」。是时,大军凯旋。
车驾所临,秋毫无犯,朝鲜官民皆跪道迎送。倧遣官解送,倡议败盟之台谏官洪翼汉,至三月,洪翼汉尹集。
呉达、济皆伏诛。四月,朝鲜陪臣金友等送质子李●、李淏偕其大臣质子二人至,遣都察院承政国舅阿什达尔汉等导入城,赐金友等宴,遣归。閠四月,赐李●、李淏宴。
上御崇政殿,召赐坐,时䝉古,贡竒兽并黑狐皮,令●等观之传。
谕曰:「此兽乃黄河外,夏国所产,千百成群,颇为难致,黑狐皮乃东海,使犬国所贡,因逺方罕见之物,故令尔等观之」。●等对曰:「此等异物,但于书史闻之,今始目睹以皇帝圣徳普天之下,凡珍竒之物,无所不至,臣以疏逺之人䝉。
皇上恩养何幸,又得见异物食异味也」。五月,倧遣陪臣、左议政李圣求等进表谢。
恩贡方物,求赎阵获人口。以朝鲜助征皮岛功,赐倧白金千两、紬缎百疋、马二匹,朝鲜从征总兵林庆业等。
赏赉有差,内院拟撰宣谕朝鲜敕书。
上曰:「尔等撰文,毋过为夸大,当顺理措辞。朕素不乐闻夸大之语,彼明国之主,自比于天,轻视他人,身无徳义,徒事矜张,究何益哉!嗣后撰拟,切宜详慎。于是遵。
旨撰给
敇曰:「近者岛孽荡平,朕絶门庭之冦,海氛扫净,尔无心腹之忧,虽藉诸臣之宣力,实赖藩服之摅诚。助朕兵船,用张挞伐,勲劳聿著,忠顺可嘉,宜颁恩锡,以励有邦。尔之将士人等,已经一体,赏赉其丽。民投寓各岛者,亦尽付安州陪臣柳琳。讫兹特赐王银币马匹,就令陪臣林庆业赍回。尔可祇领,尚宜时严烽燎,勿俾馀孽之复猖,益著忠贞,作我东藩而永固」。是月,召朝鲜质子李●、李淏进。
清宁宫赐宴。六月,陪臣李圣求等遣归,令赍敇谕倧曰:「惟尔黾勉作忠,洗心陈谢,吐丹诚于表状,倾葵节于包茅。王既坚事大之志,朕爰宏字小之恩,特赐王鞍马、白金、貂皮等物,以示优眷。王其佩服休命,益励忠勤。又
谕曰:「王在南汉时,感部臣英俄尔岱、马福塔等往来道达之恩,各馈银二千两。英俄尔岱、马福塔奏:朕方知伊等一则尽心为主,一则以向尝往来欲保全尔国,故身任役使,岂望报耶?王如知感,存之于心可耳,安用贿为?且我国从来,不加兵于无罪之国,惟有罪则兴师致讨。奉使诸臣,岂有借以纳贿之理?如谓与以贿,则事成不与则事败,宁有此事耶?欲著忠诚,全在小心正直,恪守典常,匪由通贿。今两国一家猜疑尽释,此后倘有贪婪之軰,越理私索者,不惟不可与王,即当奏闻。若知而不奏,亦非理也」。是月,倧以赎俘事遣陪臣辛竒荣赍疏来奏。上谕礼部曰:「朕曾谕朝鲜我士卒所俘人口有欲赎还者,当听本主之便,可谓曲体施恩矣。今以价值艰难,迫勒赎取,殊为不合。曩因朝鲜有罪,兴师致讨,若将有功士卒血战所得人口,勒令赎还。是以有罪者为功,有功者为罪岂可乎?」七月,倧执送被俘逃回四人。至十月,倧遣陪臣崔鸣吉等表贺。
万寿、圣节贡方物,并谢五月中所赐奬谕银币。是月。
上命英俄尔岱、马福塔、达云等以一品服赍敕印制诰往,封倧为朝鲜国王。
敕谕曰:「朕惟礼不废玉帛,赏以劝忠,诚所从来尚矣。念尔归命,宜有封锡。今特遣英俄尔岱、马福塔达云封尔为朝鲜国王,赍赐玉纽、金印、诰命并黑狐套一领,制㡌黑狐皮一张、貂皮百张、镀金雕鞍良马一匹,王其祇受,以见朕优礼至意」。
制曰:「天地布寒燠之令,帝王操赏罚之公,惟叛服之无常,故恩威之异,用念尔朝鲜,系我邻国,往来行李,不啻弟兄。朕方期金石之坚,王忽起参商之异,拒我信使,戒尔边臣,王实兴戎,朕方耀武,虽云声罪以致讨,惟图革面而回心,王今既悔前非,朕岂仍念旧恶?从兹创始,嘉与惟新,既定藩封,宜申新命,爰销传国之印,用颁同文之符,特遣使臣,赍捧印诰,仍封尔李倧为朝鲜国王,嘉乃恭顺金章,寳册重新,作我藩屏,带砺河山,不改,立一时之名,分定万载之纲常,天地无私,冠履不易,王其洗心涤虑,世修职贡之常,善始令终,永保平康之福。敬之懋哉,勿替朕命」。十一月,倧遣陪臣崔鸣吉等表贺。
万寿冬至,贡方物赍奏疏二,一请质子归国。一言比遭雨雹牛疫,国内空虚,民间相传谓:
大朝早晚,有征兵之命,疑惧逃窜,伏望皇上怜察」。又移咨礼部,言陪臣柳琳、林庆业先经从征皮岛有功奉。
召至京领赏,庆业,即时趋赴,而琳以海洋未靖,稍稽驰达,已褫琳职予杖,恳请转奏,宴赉鸣吉等,并赐倧鞍。
马貂皮、白银,贺表皆降。
敕答之。又
谕倧曰:「王奏称国内空虗,民间疑惧诚若此,王之奏请固宜,朕岂虑不及?此征兵自量时势,讵可强以难堪乎?且王委身归诚,为生灵计也,朕所以置王者,亦为生灵计也。朕既为民而加恩于初,宁不斟酌于其后乎?所虑者,恐王复似常年听书生迂见以空言掩饰耳」。又
谕曰:「王之二子,朕非左右乏人,而藉为侍卫也。言及于此,不几误欤?王果抒诚图报浑忘,彼此不待奏请,听其往来,方是两国一家之象。今既言君臣犹父子两国犹一家而复有归国之请,万一朕心稍疑,则如之何?王子若兴此念王应训之云,吾等忠诚未著,胡为不俟上命如此,乃为义方之训?」十二月,倧遣陪臣韩亨吉等表贺元旦贡方物,赐倧鞍马、貂皮、白金,遣归。嗣后凡元旦、冬至。
万寿圣节,皆专遣陪臣表贺,贡方物。崇徳三年四月,倧遣陪臣右议政申景祯等来谢。
赐封并降。
敕训谕恩贡方物。朝鲜兵使柳琳以免罪来谢恩。先是
上将征明,征朝鲜兵从征,倧悞军期,至是年十月,遣陪臣崔鸣吉等请罪,部臣以:
闻遣英俄尔岱等谕鸣吉曰:「朝鲜国王倾心归服,朕既以非常之恩礼待王意,王亦必以非常之忠顺报朕,不意负恩至此,朕格外施恩,不降尔王爵,俟征明之!」诸王贝勒回时,降㫖议罪」。十一月,倧以发还逃人上表谢恩,又以征兵悞期奉。
旨责其负恩惶恐,甚遣锦阳君朴弥疏,奏言:「臣业已挑选馀氓,取准原额,聴候明命,凋兵弱卒,虽不足备厮。
舆之末而区区下,忱藉以稍白,苐惟
皇旨严切,有非臣子所可闻者。夫臣而负恩,罪在罔赦,使臣有此,则天地所不容,使臣无此而未䝉」。
君父之谅察,乃天下之至痛,伏愿矜臣愚悃,俯赐原宥」。又咨户部言:「前准部咨因宁古塔官往会宁互市会。
宁使郑一骥迎款未周,已褫一骥职,另立接待节目,预饬边臣,寻倧兵倍道至,以时值天寒,无益行阵,仍遣归国。四年正月,倧遣陪臣李徳扬等恭请圣安。二月,倧遣陪臣议政府右赞成尹晖等来,请其继室及长子封号。四月,以征明俘获,赐朝鲜质子李●。
李淏银各二百两,并蟒缎、素缎。五月,倧遣判官崔鸣鹤刷送瓦尔喀人口,又遣陪臣宋国泽等来请圣安降。
敇宣谕征明,大捷六月。
上命户部参政马福塔、刑部参政巴哈纳、理事官星鼐赍玉纽、金印、诰敇,往封倧继室赵氏为朝鲜国王妃。
并封长子●为世子。先是,东方库尔喀叛入熊岛,熊岛在东海中,恃其险逺,抗不服。
上命朝鲜以兵讨之,倧遣将刘缵先偕我使臣二人,率礟手四百、箭手百人、船百十二艘,于三月己卯由庆。
兴之西水罗前浦出口,讨平之。七月,执叛首加哈禅来献,赐倧银二百两。是月,倧遣陪臣沈悦等庆贺征明大捷,并贡方物。九月,日本国遗书朝鲜求致土产,倧来告,并以其书献详日本传。是月,遣使往朝鲜问倧病,封倧长子●为世子。
赐诰命,倧遣陪臣申景祯等赍表谢恩。十月,倧遣陪臣权大任等来贡。初,丁丑、戊寅两年额数减免。至是,方及额,遵二年二月。
恩谕也。
上以倧去年征兵缓期,已从寛赦罪,仍降敕诫谕初。
上之征朝鲜而纳倧降也,筑坛于三田渡,倧既复国,感戴殊恩,乃即其地树碑颂徳。及是事闻,遣内院官查。
布海等往验十二月録碑文进呈,文曰:
大清崇徳元年冬十有二月。
寛温仁圣皇帝以败和自我始,赫然怒以武临之,直捣而东,莫敢抗者。时我寡君,栖于南汉,凛凛若,履春冰」。
而待白日者殆五旬,东南诸道兵相继奔溃,西北师逗挠峡内,不能进一步,城中食且尽,当此之时,以大兵薄城,如霜风之卷,秋箨炉火之,燎鸿毛,而皇帝以不杀为武,惟布徳是先,乃降敕谕之曰:「来朕全尔,否则屠之。有若英马,诸大将承」。
皇命相属于道,于是我寡君集文武诸臣谓曰:予托和好于大邦,十年于兹矣,由予惽惑自速」。
天讨万姓鱼肉,罪在予一人。
皇帝犹不忍屠戮,谕之如此,予何敢不钦承,以上全我宗社,下保我生灵乎?」遂从数十骑诣军前请罪。
皇帝乃优之以礼,抚之以恩,一见而推心腹,锡赉之恩,徧及从臣,礼罢即还,我寡君于都城,立招兵之南下。
者振旅而西,抚民劝农,逺近之雉举鸟散者,咸复厥居,讵非大幸欤?小邦之获罪,上国乆矣。己未之役,都元帅姜宏立助兵,明朝兵败被擒。
太祖武皇帝止留宏立等数人,馀悉放回,恩莫大焉。而小邦迷不知悟,丁卯岁今。
皇帝命将东征,本国君臣避入海岛,遣使请成,皇帝允之,视为兄弟,国疆土复完,宏立亦还矣。自兹以后,礼遇不替,冠葢交迹,不幸浮议煽动,构成乱梯小。
邦申饬边臣,言涉不逊,而其文为使臣所得,皇帝犹寛贷之,不即加兵,乃先谕以师期,丁宁反覆不翅耳,提面命而终未免焉,则小邦群臣之罪益无逃。
矣
皇帝既以大兵围南汉,而又命偏师先陷江都,宫嫔、王子暨卿士眷属俱被俘获。
皇帝戒诸将不得扰害,令从臣及内侍看䕶,既而大沛恩典,小邦君臣及被获眷属复归于旧,霜雪变为阳。
春枯草变为时雨,区宇既亡而复存,宗祀已絶而还。续环东土数千里,咸囿于生成之泽,此实古昔简册所希觏也。「鸣呼盛哉,汉水上游,三田渡之南,即
皇帝驻跸之所也,坛埸在焉,我寡君爰命水部,就其所增而髙大之,又伐石以碑之,垂诸永乆以彰夫。
皇帝之功徳,直与造化同流也,岂特我小邦,世世永赖,抑亦仁声武谊,无逺不服者,未始不基,于兹也顾摹。
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不足以彷佛于万一。谨载其大略,铭曰:天降霜露,载肃载育。惟
帝则之,并布威徳。
皇帝东征,十万其师。殷殷轰轰,如虎如貔。西番穷发,暨夫北貉。执殳前驱,厥灵赫濯。
皇帝孔仁,诞降恩言。十行昭回,既严且温。始迷不知,伊戚自贻。
帝有明命,如寐觉之。我后祇服,相率而归。匪惟怛威,惟徳之依」。
皇帝嘉之。泽洽孔优,载色载笑。爰东干矛,何以锡之。骏马轻裘,都人士女。乃歌乃讴我后言旋。
皇帝之赐。
皇帝班师,活我赤子。哀我荡析,劝我穑事。金瓯依旧,翠坛维新。枯骨再肉,寒荄复春。有石巍然,大江之头万。
载三韩。
皇帝之庥,五年正月,倧遣陪臣崔鸣吉等表谢赦罪,及遣使问疾。
恩是月,朝鲜陪臣以其王病笃,求世子归省,上许之。
敇谕倧曰:「朕推心置腹,以绥逺人,本无需于质子也,原以尔国反覆不常,故质王二子为信尔,若能恪遵朕命,将瓦尔喀人户尽行刷送,逃亡者尽行缚还,凡有征调,不致稽延,纵不得亲身入觐,时遣汝子前来朝谒,如是则忠悃克昭疑懐自释,王之二子,朕有不令往来无间者乎?近又不候朕旨,擅修南汉平壤蓄积粮草,朕不疑王王反疑,朕是何心哉?今闻王疾亟,深轸朕懐,仍允所请,遣世子归省。尔可将现留本国之子及世子●之子速至凤凰城,朕亦即敕世子至凤凰城相会,世子归省,即来我国彼此更换而还,朕无他意,欲令诸子互相往来,共敦亲睦耳」。閠正月,礼部定迎送朝鲜国王诸子礼仪,凡国王子来朝,一宴于凤凰城,再宴于东京,又宴于盛京,归亦如之,凡往来,每程给羊一、鹅二、鸡二,其从人廪给如常例。凡迎送,若世子往来盛京,以多罗贝勒诸子,以礼部、承政以下官,东京以礼部参政,凤凰城则礼部理事官。二月,倧遣第三子㴭及其妻室从官至,命世子●归省。四月,赐淏㴭宴,倧遣陪臣赵继新等补进岁贡黄金额数,又遣陪臣李圣求等表谢,世子归省。
恩兼解瓦尔喀人户。五月,倧咨送逃民朴介孙等二十口,又咨报也。春屯所米榖三千馀石及农器已于
大朝使臣章京处如数运交。六月,朝鲜世子李●省亲,复命,遣其弟淏归省。九月,倧闻。
上幸温泉,遣陪臣尹顺之来献豹皮、獭皮等物。十月,诏谕倧曰:「十月二十五日乃朕诞辰,庆洽臣民,恩宜覃沛,国中概行肆赦,亦宜恩及外藩。尔国岁贡米万包,皆取给于民者,今减去九千,止贡千包,俾尔臣民同沾浩荡」。十二月,倧次子淏省亲,复命遣其第三子㴭归省。六年正月,倧遣陪臣表谢,减免贡米。
恩又咨部言:
大国边民私自越境需索米粮,乞加禁约」。得旨,严行禁止。倧遣陪臣车大元来吊。固伦硕驸和硕亲王硕哲丧。先是
上以征明锦州,调朝鲜舟师五千运粮万石。寻李倧奏言:「军粮船三十二艘,粮九千三百六十七石,将领三。
百员,水手二百五十九人,尽行漂没。
上以从来海运千百船中间有漂没,今各处兵船全没无存,甚可疑骇降。
旨切责。
命户部参政硕詹往朝鲜安州督催,限四月十五日起行。又遣洪尼喀、库里率三十人,偕其水师将领同舟。
为之导行。硕、詹等至安州,促朝鲜兵使林庆业等,督船一百一十五艘,载米万石,由大凌河小凌河口进发,至三山岛,遭风壊船,三溺死五人,抵竒尔山桥,沈船四溺死七人,失船,三漂入明境,又五十四艘为石所壊,明人获遭风船,知有船在前,发兵船三十八截战于熊岳北新台,朝鲜兵被杀伤者三十四人,存五十二艘至盖州,庆业等以不能前进具奏。
上命大学士希福、范文程等往验,希福等诘责庆业不与明船拒战,庆业以彼船轻便,我船重滞,对促其前。
进又以船重且壊,请从陆运。希福等回奏。
上遣学士瑚球、额色黑往谕庆业曰:「尔主李倧当南汉,见朕时,曾奏本国舟楫坚固,利于对敌,明人之船,柔脆不能当也。今尔等在道迁延,托言三舟漂入明境,暗通消息,及见明之兵船,不即迎敌。今既不由水路前进,又不退归,皆尔主与汝軰通谋于明,故为巧饰耳。尔不遵谕运至所约之处,朕亦何需于此米?或弃之道路,或载归本国,听尔自便,朕无与焉」。庆业等大惧,请冒险从水路行。
上乃遣内国史院学士罗硕往谕,准其自备夫马,改从陆路用我国车辆运至盖州、耀州,止留精炮兵一千。
厮卒五百,令副将五员、游击三员、备御五员,率领亦由陆路前赴衣粮马匹,令该国赍送将士,于海州暂驻以俟馀兵,悉遣归国,倧奏言:衣粮、马匹,理宜及时赍送,但道里辽逺,艰于粮运,前船所载岁米万包外,军粮万七千石,虽经支用损失,尚有馀剰,请就近拨给其衣资、马匹,措办续送。既而运粮夫马及留军马,匹乆不至屡奉。
严旨倧始具雇马价银六千两、马百匹送至军前。上命英俄尔岱等往朝鲜诘责倧,鞫其大臣,并歴数倧罪状。英俄尔岱等还,奏朝鲜尚书金声黑尼当李倧。
自南汉来降时,彼独不降避,至金罗道后,倧欲发兵来助,复力持不可。又阁臣申得英吉阻挠,解送马匹,俱应提解监禁,倧亦上疏谢罪。此五年三月至十二月事也。及是年三月,朝鲜总兵柳琳、副将刁何良等始率兵千五百、马一千一百五十五匹,往锦州助和硕亲王济尔哈朗军。六月,倧遣陪臣李浣等献新罗瑞金,奏言咸阳郡新溪书院,新罗古寺遗基也,居民袁年掘地得瓦坛一,葢刻一千年三字,中有黄金二十片,内一片镌宜春大吉四字,今发于
大朝庇䕶之藩,国其为
圣世嘉瑞无疑」。奏入,得。
旨:新罗刻字藏金,为朝鲜所得,王即进献,足见诚敬。其金片刻宜春大吉及坛,葢书一千年字,允属祥瑞,朕当与王共荷庥嘉王。其自受即与朕受无异」。将原金付浣赍回,也春在我边境,与朝鲜接壤,居民四五百人,岁歉乏食,朝鲜赈米百石,移咨户部,以
闻得。
旨朝鲜国王发粮助济也。春饥民,具见事大之诚,务须始终周济为善。王可谕该道府总计也。春饥民户口照数给粮,务令足用,仍将给过粮数,造册一付也,春首领收执,一送部察核」。七月,倧遣总兵刘定、伊计等率兵九百七十名诣锦州更戍八月。
敇谕倧曰:「朕览王奏云:数调军士,路逺劳苦,民力凋敝,欲留戍为𤓰期之代,此亦有理,当如王所请,但戍兵应用衣粮,务期接续送至军前,不得有悞。
赐朝鲜旋戍总兵柳琳等马匹牛羊。十一月,倧遣太监尹完致祭。
敏惠恭和元妃倧闻
上班师,遣部臣尹得说恭请圣安献方物。七年三月,倧以倭国情事来告,得旨令朝鲜审量可否而行。详日本传。倧又咨部言上国此次会宁贸易,差官不遵旧规,纵恣勒索,乞加禁约。部臣以俟提两造勘定虗实,然后奏。
闻移咨覆之四月。
赐朝鲜总兵等官及阵亡兵丁金有差。是月,朝鲜总兵金得干等率兵一千,从役五百往杏山助围,又总兵。
牛典仪等率兵八百,从役三百九十五,自锦州换班回。六月,倧以锦州之役。
上征明大㨗,遣第三子林坪、大君㴭等奉表称贺。时明国震我军威,遣使议和。
上将许之,廷臣咸谓宜乘机直取燕京,不与议和,便上降敕询倧,令直陈所见。倧疏言:
皇上应
天顺人威徳并隆,松锦杏塔,一举迅扫,实前代未有之盛烈,以破竹之势,有席卷之形,诸王之必欲乘此机。
会者此也。
皇帝寛仁,不忍死伤之多,欲成和事,此诚帝王止杀为武不战屈人之胜算。
圣念所及,与天同大,无容议焉。顾此和战重事,有非藩臣所敢与闻,而特降推心之问,益切衔感之私。七月
户部提集前二次遣往会宁贸易官暨朝鲜,咨送会宁官赵衡等质讯,前次差官扰害属实,即从重究治。其后次并无扰害,而彼地官失接待之礼。朝鲜世子奏请加治重罪奉。
上谕:「彼处官有失接待,理宜重惩。但念其志在为民,若概加重罪,后将不复有以民事为言者,然亦不可尽释,听王量加罪责」。九月,倧以
敏惠恭和元妃小祥,遣礼曹侍郎安献正进礼物。十月,逮朝鲜陪臣崔鸣吉等。先是,明国有兵船二,至朝鲜国界。
上命擒之,不听。
上怒,絶其往来。倧大惧,密奏阁臣崔鸣吉、兵使林庆业等潜通明国私书往来。明国船至,曾馈送银币人参。
交相贸易。
上遣多罗额驸英俄尔岱等偕其世子李●往凤凰城逮讯,庆业惧罪逃逸,鸣吉等逮至,自言,曾作书遣髙
调文等送往明国,词连平壤观察使林尚和,并系义州狱,以
闻褫尚和职,鸣吉及髙调文等八人仍系狱,馀俱减罪。倧又密奏驸马沈玉盛及其弟沈玉全、判书李名翰。
倪杰英、参判霍杰等结党惑众,擅自妄行,遣学士罗硕等往讯,并察林、庆业潜逃踪迹。罗硕等至朝鲜遵。
旨将与明往来之髙。调文等八人正法林庆业屡捕无获,执其家属,同沈玉盛等,械系至京,世子李●奏恳。
免沈玉盛等罪。
上以沈玉盛、沈玉全系倧姻,亲从寛免,罪交●遣回,李名翰、倪杰英、霍杰俱削职。是时●质我国所生子已。
四岁
上命归国,与其祖相见,一年后仍听往来。十二月,朝鲜副将率兵四百、厮卒二百赴锦州更戍。八年三月,倧
咨兵部言:「去岁日本国君生子建庙祈福,索助祭器,请遣使往贺,藉观日本形势」。从之。是月,遣户部启心郎布丹等赍。
敇往朝鲜谕倧及其臣民曰:朕惠养,尔等欲悉予保全,不使一人失业,乃尔等不自图安,屡起乱端。夫见乱而不以法正之,恐愈滋乱而长罪也。故尔国大臣崔鸣吉与明通谋,金声黑尼误国助恶,则执而囚之,髙调文等八人入明之登州、宁逺等地,往来交通,今已斩首示众,其馀交通明国贸易馈遗之罪,咸与赦除。自谕之后,再有与明贸易私通,往来汉人船至不擒获者必治,以法不贷」。五月,朝鲜副将朴桓南等率鸟枪手四百、厮从一百九十四,更戍锦州。六月,倧遣陪臣沈启元等表谢赦罪。七月,以征明大捷。
颁敕于朝鲜。九月,朝鲜擒获明国、天津侦探兵船一解至,照旧例倍赏,并赐倧银五百两,授朝鲜通事固尔。
玛珲为牛录章京,以屡发朝鲜,阴事无隐,亲族被害故也。是月
世祖章皇帝登极。
颁诏于朝鲜,并赍
太宗文皇帝遗敕往谕,减岁贡内红緑绵紬各五十疋,白绵紬五百疋,紵布三百疋,布二百疋,腰刀六口龙。
席二领花席二十领,前逮系逆臣崔鸣吉、金声黑尼等,及逃犯林庆业家属,均予释放。十月,倧遣其子㴭奉表恭上。
太宗文皇帝香贡方物。十二月,倧遣陪臣金自典等表贺登极兼谢。
恩赐朝鲜世子李●归国省亲。顺治元年正月,倧于岁贡外献所获倭刀等物,附馈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
衮礼仪王谓辅理国事,谊无私交,定议禁止。四月,倧表谢,遣世子归省。
恩●,以省亲还朝。
敕谕李倧曰:「瓦尔喀人民在尔境未经察解者,皇考乆欲停,其察解,但未降」。
旨今朕仰体。
圣意永行停止,闻尔陪臣沈启元等谋为不轨,王已殱其党羽,恐有馀孽未尽,宜急搜剪,以弭后患。又
谕曰:我
皇考曾降明旨,以李明汉、李敬舆、许启、闵圣徽、李景奭、朴璜、曹汉英、申得渊等俱系罢废,不许复録。今尔复用李敬舆等厥罪,实大。朕仰承。
皇考眷顾尔国至意,姑置不问。李敬舆留置世子李●所,不令回国。其李明汉等均宜罢黜」。五月,以破流贼李自成,底定燕京,捷音,宣示朝鲜。七月,倧遣陪臣表贺,并谢停解瓦尔喀人民,及复用李敬舆等免罪恩。十一月,朝鲜叛臣林庆业自石城岛奉表投诚,得旨免究,寻令归国。时以中原平定,遣世子李●归国,厚加赐赉,并降。
敇赦,其国中罪犯,其永不叙用官李敬舆、李明汉、李景奭、闵圣徽四人,以世子请,姑准任用,减岁贡额内紵。
布四百疋,苏木二百斤,茶千包,再减绵紬千疋。各色细布五千疋,布四百疋,粗布二千疋,顺刀十把、刀十把。其元旦、冬至。
万寿庆贺贡物以道逺,俱于朝正时附进。二年三月,遣倧次子淏归国。五月,倧遣陪臣表贺。
即位及上
太宗文皇帝尊号,并谢去年十一月恩诏诸事。时朝鲜世子●已殁,上闻而悯之,因却贡物,又赐王银五百两、缎三十疋。遣工部尚书星讷等往朝鲜祭故世子●寻倧遣使表。
谢并䟽请封其次子凤林大君淏为世子,许之。先是,以军需孔亟。
谕朝鲜量运米粟至燕京助国用,十月倧运白米五万七百八十馀石。至十一月
命内翰林宏文院大学士祁充格为正使,礼部郎中朱世赴、户部主事固尔马浑为副使。赍
敇诰往封倧次子淏为世子。三年二月,倧遣使表谢。十月,恩免朝鲜贡米。十一月,倧遣陪臣刘廷良等表谢。先是,有诏责朝鲜贡献怠玩,四年六月,倧遣第三子㴭来朝,奉表谢罪,并贡方物七月。
赐㴭貂裘银币等物并
赐王白金五百两、彩缎三十端,仍降敇戒谕。五年正月,朝鲜贡使闵圣徽卒,予祭一次。减省朝鲜接待使臣仪节,并酌定馈送使臣礼物正使银。
五百两,绵紬二百疋,布二百疋,苎布六十疋、豹皮十张,大纸五十卷,小纸百卷、水獭皮三十张、青黍皮十五张、花席二十张、鹿皮七张、顺刀二、小刀二、被褥一副,靴、韈各一双,鞍马一,空马一副,使银四百两。馀如正使遣学士额色黑等赍。
敕往谕六年正月,以朝鲜一年一朝,原定阁臣一员、尚书一员、书状官一员代觐。念阁臣、尚书等年老不堪。
涉逺此后,或阁臣、尚书一员,侍郎一员代觐,书状官仍旧。五月,倧以
太祖配
天覃恩遣陪臣郑太和等表谢。六月,朝鲜王李倧薨,世子淏以讣告王妃赵氏,奏请以淏袭封。八月,遣礼部。
启心郎渥赫等往朝鲜。
谕祭故王倧,赐谥庄穆,又遣户部启心郎布丹、侍卫撒尔岱充正副使,赍
诰敕往封世子李淏为朝鲜国王,妻张氏为王妃。制曰:「立极开天之大义,王尽称臣。建邦锡土之洪庥子,当继父屏藩,攸赖涣号宜加尔朝鲜国王世子李淏,秉礼淑躬,施仁济物,肯堂肯构家庭。夙信其象。贤曰孝曰恭,臣庶乐推夫雁序。爰稽旧典,式沛新纶,封尔为朝鲜国王。带砺山河,恪职率海东之君长。苞桑社稷,贻谋笃奕世之忠贞。尔其钦哉!毋替朕命!」七年正月,淏奏言:「日本向憾下国,近日以密书示通事,情形可畏,请筑城训练,为守御计」。遣使往讯,庆尚道观察使李㬅、东菜府使卢协等并言朝鲜倭素和好,前奏涉虚。淏上表谢罪,淏衔㬅协等应对失指,擅加窜谪。降旨切责,褫其用事陪臣李敬舆、李景奭、赵泂职,复李㬅等官。八月,淏遣弟临平大君㴭等表谢。
谕祭恩八年正月以加「上」。
昭圣慈寿皇太后徽号礼成,遣学士叶成格等颁诏于朝鲜。九年正月,淏遣陪臣李㴭等表贺皇太后,加上徽号并谢。
恩赐五月,淏以国人赵昭元等诅咒谋逆,乱党伏诛,遣使奏闻,遣刑部侍郎伊尔都齐等赍。
敕慰问之。九月,朝鲜执送明末往日本商人二十八名,得旨二十八人,皆朕赤子,漂流外国,殊可悯念。著发回原籍货物,令本人领去」。十一月,以朝鲜别克屯城沈尚。
莪等至东阿西牛儿磨山采参,事觉,遣内院学士苏纳海等往讯,并赍
敇谕淏。十年三月,淏遣使来谢罪。先是,朝鲜国王印篆有清文无汉篆及是
上命礼部改铸兼清、汉字赐给。十一年十二月,封淏子棩为世子。
赐诰命。十二年六月,淏遣陪臣表谢。七月,以朝鲜人越境伐木,杀二人,国王淏鞫审具奏,仅以越境坐罪置。
杀人事不问。
上遣内大臣吴拜等往讯,得实金,忠一等三人论斩,馀流杖有差,仍援赦免国王淏不行,确察冒昧具奏应。
拟罪:
特旨免议,其原问官草率成招有心徇庇,复遣少保额色黑等㑹讯各治,以应得之罪。初,朝鲜国王族女为
和硕,端重亲王博洛妃。王薨,妃寡,其父锦林君李恺元入充贡使,请其女还国,许之。十三年二月,遣议政大臣哈世屯等送归。十四年二月,淏弟㴭因奉使来谢前越境事,免罪。
恩其随行员役等,窃于归国时违例擅买硝药,为凤凰城守官搜获,遣内大臣阿鲁哈等往讯。寻谳上金、秋。
立等援赦免死,㴭亦免罪。十五年二月,以罗刹犯我边境,发满兵往讨。
谕朝鲜简发善使鸟枪手二百名从征并备,应用之物委干员统领,期五月初至宁古塔十一月
谕礼部:「朕抚御万方臣民一视朝鲜,恭顺有年,尤厪体恤。闻遣使该国多员,贸易滋扰。朕心不忍。嗣后使臣正、副使各一,其八分人员随往及贸易,俱行停止,以昭朕字爱藩服至意」。十六年五月,朝鲜国王李淏薨。六月,世子棩以讣告淏母赵氏,奏请以棩袭爵。九月,遣工部尚书郭科等往朝鲜。
谕祭故王李淏赐谥忠宣,遣大学士蒋赫徳、吏部侍郎觉罗硕博会充正副使,往封朝鲜世子李棩为朝鲜。
国王妻金氏为王妃。
制曰:「建邦敷化,壮屏翰于东维。式训守成,秉正朔于北极。礼崇嗣位,爰载彛章,国重象贤,应加宠锡。尔朝鲜国王世子李棩,奕叶殚忠,冲龄著美,岐嶷擅誉,永昭圭璧之良,䖍惕持躬,克绍礼仪之绪。念藩属郡邑,既庆纂服之有长君,顺倚望舆情,因隆析爵以焕新命,特封尔为朝鲜国王,提封濵海,赐履承先,明天泽以笃忠贞,无忝作述,抚河山而谨节度表率臣民钦哉,勿替朕命」。十七年三月,棩遣陪臣洪得箕等奉表谢。
恩十八年四月,棩遣陪臣洪柱元等上世祖章皇帝香。五月,棩遣陪臣袁都、朔洪专表贺圣祖仁皇帝登极。是月,贡使从人盗买硫磺,其民越江刨参,盗买铜马,交部移咨详审,拟罪。
皇朝《文献通考》卷二百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