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皇朝《文献通考》卷三

田赋考

田赋之制

雍正元年。

谕户部:「国家承平日久,生齿殷繁,土地所出,仅可赡给,倘遇荒歉,民食维艰,将来户口日増,何以为业?惟开垦一事,于百姓最有裨益。但向来开垦之弊,自州县以至督抚,俱需索陋,规致垦荒之弊,浮于买价,百姓畏缩不前,往往膏腴荒弃,岂不可惜?嗣后各省凡有可垦之处,聴民相度,地宜自垦,自报地方官不得勒索胥吏,亦不得阻挠。至升科之例,水田仍以六年起科。旱田以十年起科,著为定例。其府、州、县官能劝谕百姓开垦地亩多者,准令议叙。督抚大吏能督率各属开垦地亩,多者亦准议叙,务使野无旷土家给人足,以副朕富民阜俗之意」。户部议准山西、河南、山东等处闲旷之地令各省。

督抚转饬各州县卫所确查,如有未垦荒地,有无从前种地之人,劝谕开垦,有力者令自备牛种,无力者官借牛种,秋收后还官。起科之后,官给执照,永为世业。

又以濒江近海之区,定例十年,清丈一次,恐未至十年,有坍涨者,令各州县卫所官不时清查,坍者即行豁免,涨者即行升科,毋使胥役藉端需索。是年,又议准各省督抚于州县开徵之始,令该府遴选贤员,与该管官同封银柜,或十日、二十日,别委贤员或佐贰教职当众拆封,立即起解。如有徇隠,该府并委员题㕘议处。

二年,

谕直省督抚等:朕惟抚养元元之道,足用为先,自临御以来,无刻不廑念民,依重农务,本业已三令五申矣,但我国家休养生息,数十年来,户口日繁,而土田止有此数,非率天下农民竭力耕耘,兼收倍获,欲家室盈寜,必不可得。周官所载,巡稼之官不一而足,又有保介田畯,日在田间,皆为课农设也。今课农虽无专官,然自督抚以下,孰不兼此任也?其各督率有司悉心相劝,并不时咨访疾苦、有丝毫妨于农业者,必为除去,仍于每乡中择一二老农之勤劳,作苦者优其奬赏,以示鼓励。如此,则农民知劝而惰者可化为勤矣,再舍傍田畔以及荒山不可耕种之处,度量土宜,种植树木、桑柘可以饷蚕,枣栗可以佐食,桕桐可以资用,即榛楛杂木亦足以供炊㸑,其令有司督率指画,课令种植,仍严,禁非时之斧斤,牛羊之践踏,奸徒之盗窃亦为民利,不小至孶养牲畜如北方之羊,南方之彘,牧养如法乳字,以时于生计,不无裨益,总之小民至愚,经营衣食,非不迫切,而于目前自然之利,反多忽略,所赖亲民之官,委曲周详,多方劝导,庶使踊跃争先,人力无遗,而地利始尽,不惟民生可厚,风俗亦可还淳该。督抚等官,各体朕惓惓爱民之意,实心奉行,倘视为具文,茍且涂饰,或反以扰民,则尤不可也。

谕:百姓完纳钱粮,当令户户到官不许里长甲头巧立名色,闻有不肖生员、监生倚恃一衿,辄包揽同姓钱粮以为己粮。秀才自称儒户监生,自称宦户,每当徵收之时,迟延拖欠,不即输纳,该督抚即晓谕粮户,除去儒户、宦户名目,如再有抗顽,即行重处。

谕:「朕惟四民以士为首,农次之,工商其下也。汉有力田孝悌之科,而市井子孙不得仕宦重农抑末之意,庶为近古士子读书砥行、学成用世,国家荣之以爵禄,而农民勤劳作苦,手胼足胝,以供租赋、养父母、育妻子,其敦龎淳朴之行,岂惟工贾不逮,亦非不肖士人之所能及,虽荣宠非其所慕,而奬赏要当有加。其令州县有司,择老农之勤劳俭朴,身无过举者,岁举一人,给以八品顶带荣身,以示鼓励。至七年,以直省所举老农有冒滥生事者,令督抚查明,悉行革退,另选题补。其从前或因贿嘱营求而得者,准老农及保送之官员自行出首,但革去老农顶带,免其治罪。

谕户部:「闻州县亏空钱粮,有阖属百姓代赔者,名曰乐捐,其实强派,嗣后著禁止」。

总理王大臣㑹议山西巡抚诺岷请提解火耗归公一疏议入。

谕曰:「州县火耗,原非应有之项,但通省公费、各官养廉有不得不取给于此者,然非可以公言也。朕非不愿天下州县丝毫不取于民,而其势有所不能。且歴来火耗皆在州县,而加派横征侵蚀国帑亏空之数,不下数百馀万,原其所由州县征收火耗,分送上司,各上司日用之资,皆取给于州县,以致耗羡之外,种种馈送,名色繁多,故州县有所藉口而肆其贪婪,上司有所瞻徇而不肯㕘奏,此从来之积弊所当剔除者也。与其州县存火耗以养上司,何如上司拨火耗以养州县乎?尔等奏称火耗分数,不可不分别酌定,朕思一省之内,州县有大小钱粮,有多寡地大粮,多之州县少加火耗,已足养㢘,若行之地小粮少之州县则不能矣。火耗不定分数,倘地方遇差多事繁之时,则酌量可以济用,或是年差少事简,则耗羡即可减矣。又或遇有不肖有司一时加増,而遇清廉自好者,自可减除矣,若酌定分数,则将来竟成定额,必致有増无减,此火耗分数之不可以酌定者也。又奏称提解火耗,将州县应得之项,聴其如数扣存,不必解而复拨等语,见今州县徵收钱粮,皆百姓实封投柜,其拆封起解时,同城官公同验看耗羡与正项同解,分毫不得,入己州县,皆知重耗无益于己,孰肯额外加徵乎?是提解火耗,既给上下养廉之资,而且留补亏空,有益于国计,若将州县应得之数,扣存于下,势必额外加増,私行巧取,浮于应得之数,累及小民,况属之督抚,显然有据,属之州县,难保贪㢘,此州县羡馀之不可扣存者也。法有因时制宜者,如人有疾病,因症投药,病愈即止,今提解火耗,原一时权宜之计,将来亏空清楚,府库充裕,有司皆知自好,则提解自不必行,火耗亦可渐减矣。朕于臣下,期望甚殷,即州县官员,亦冀其为皋䕫稷契,自此各加勉励,勿侵蚀官帑,勿贪剥小民,各省火耗,自渐轻而至于尽革,此朕之愿也。各省能行者,聴其举行,不行者,亦不必强自山西提解火耗之后,各直省次第举行,以给官吏养廉及他公用钱粮,少者或以税课盈馀佐之,由是有司不得滥取于民,而公用亦无匮乏,行之数年,上下交以为便。

等谨按:钱粮出于田亩之中,火耗加于钱粮之外,火耗之名,自明以来始有之,葢由本色变而折银,其取之于民也,多寡不一,其解之于部也,成色有定,此销熔之际不无折耗,而州县催徵之时,不得不稍取盈以补其折耗之数,亦犹粮米之有耗米也。迨行之既久,州县重敛于小民,上司苛索于州县,火耗之増,日甚一日,因循瞻徇,视为应得之物,一遇公事,加派私徵皆取之民间,又不止于重耗而已。此其故皆由于有司无养㢘之资,而闾阎滋科派之累也。自提解火耗之法行,有司之养㢘,于此酌拨地方之公用,于此动支,百姓永无藉名苛派之累,而官吏得有洁己奉公之实,所加于民者无多,所益于民者甚大,所谓上不误公,下不病民,达权通变至公至善之计也。

是年,令督抚率府、州、县官举行劝农,春至劝耕,秋至劝敛,有轻视民,隠不实力奉行者,以溺职论。又议准各省州县将下年徵粮之红簿,于上年十月内申送布政司,钤葢印信,于开徵前给发。各州县于徵收时,眼同花户登记,填写串票,上司盘查,即取布政司钤葢之红簿对验。其徵收卯簿,该管官务,须亲对完欠,无得假手户房。至民间输纳银色不足者,自应倾销。但州县设立官匠,因以累民者甚多,令地方官择银匠之信实者数人,连名互保,聴民投铺倾销。

谕:「民间输纳钱粮,用自封投柜,法亦属便民之道,但偶有短少之处,令其増补,每至多索其数,浮于所少之外,理应将原银发还,仍于原封内照数补足交纳,庶可免多索之弊」。

令直𨽻等省发遣人犯往西宁开垦西宁布隆吉尔地方遥逺,愿往垦地者少。议将直𨽻、山西、河南、山东、陜西五省军流人犯连家口发遣之人,有能种地者,令其前往开垦,初到之时,地方官拨给地亩动支正项钱粮、采买籽种牛只分给之,其应徵粮草,照例于三年起科。

是年,总计天下田土共六百八十三万七千九百一十四顷二十七亩有奇,田赋银二千六百三十六万二千五百四十一两,粮四百七十三万一千四百石,各有奇,草十万五千四百九十一束。顺天府计六万八千四百五十顷二十二亩有奇,田赋银一十八万一千六百七十九两,粟米三百八十石,豆三千四百七十石,籽粒五十八石,各有奇草三百七束。

直𨽻计五十五万七千四百九十二顷九十四亩有奇,田赋银一百九十万六千九百三十三两,米粮一十万五千四百四十二石,麦四十二石,豆七千七百八十六石,各有奇,草八万五千六百八十一束。

奉天锦州二府计五千八百六顷五十八亩有奇,田赋米三万八千七十石有奇。

江南、江苏计六十八万一千二百九十一顷二十七亩有奇,田赋银三百七十一万九千九百四十二两,米豆二十七万六千八百三十八石各有奇。安徽计三十二万九千九百八十六顷八十四亩有奇,田赋银一百三十八万七千五百九十六两,粮一十七万九千九百七十二石各有奇,内折色粮三万五千二百十三石有奇。

山西计四十二万七千四百一十三顷八十八亩有奇,田赋银二百二十七万七千三百二十七两。又地差课程等项银一十万六千七百九十八两,粮四万五千七百七十石,各有奇。

山东计九十六万七千七百四十一顷四十六亩有奇,田赋银三百万七千九百四十六两,米四十七万四千三十七石,麦三万四千七百四十七石,谷八百八石各有奇。

河南计六十五万八千八百八十四顷四十三亩有奇,田赋银二百九十四万三千四百五十三两有奇。

陜西西安计二十五万八千四百四十二顷八十亩,田赋银一百三十五万五千二百四十五两,本色粮三万一千九百四十二石,折色粮八十六万九千一百四十四石,各有奇草一万五千五百四十二束。

巩昌计一十一万七千七百六顷六十三亩有奇,田赋银十九万六千三百四十三两,粮二万三千七十四石,草三千五百八十二束,各有奇。

浙江计四十五万六千九百三顷四十三亩有奇,田赋银二百六十九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两,米一百三十六万九千二百五十八石各有奇。

江西计四十七万八千六百三十一顷六十六亩有奇,田赋银一百一十七万九千四百七十六两,米一十二万七千四百五十二石有奇。

湖广、湖北计五十三万五千七百四十一顷一十一亩有奇,田赋银九十八万八千六百五十六两,米一十五万七千二十七石各有奇,豆五十三石。湖南计三十万五千二百七十六顷六十四亩有奇,田赋银一百九万二千六百三十四两,米十四万九千六百一石各有奇。

四川计二十一万四千四百五十六顷一十六亩有奇,田赋银二十二万五千五百三十五两、米五万七千一百一十九石,各有奇。

福建计三十万五千二百七十六顷六十四亩有奇,田赋银一百十七万四千四百四十五两,米一十二万七千八十石各有奇。

广东计三十一万二千四百七十四顷六十四亩有奇,田赋银八十六万五千九百二十七两有奇,遇闰加徵银一万九千三百一十九两有奇,米二十四万七千八百四石有奇,遇闰加徵米一百五十四石有奇。

广西计七万九千五百三十二顷七十一亩有奇,田赋银三十万八千一百二十四两有奇,米一十二万七百二十六石有奇,内折色米三万八千九百二十七石有奇,每石折徵银八钱,共三万一千一百四十二两有奇。

云南计六万四千一百一十四顷九十五亩有奇,田赋银九万一千二百五十七两,米一十四万一千三百七十八石,杂徵粮一千六百二石各有奇。贵州计一万二千二百九十顷四十三亩有奇,田赋银五万七千七百八十八两,米一十万九千八百五十五石,豆七百五十五石,各有奇。

等谨按:以上,据雍正二年奏销册,开载,以康熈二十四年奏销实数较之,凡増田七十五万九千四百八十四顷二十六亩,赋银一百九十一万二千八百十七两,粮四十万二百六十九石,草六千六百九十八束,嗣后江南、江西、浙江浮粮额数蠲免至六十馀万两,今著其原数于此,而大书蠲免之。

诏于后愈以徵损上益下之恩意至深且厚也。

三年,

谕周礼称惟王建国,体国经野,孟子亦言仁政必自经界始,疆界所闗,诚为至重。从来两省交壤之地,其界多有不清,云、贵、川、广等省为尤甚,至一省之内,各州县地界,亦有不清者,毎遇命盗等事,则互相推诿,矿厂、盐茶等有利之事,则互相争竞,甚非息事宁民之意。各省督抚,其共矢公心,勿存私见,详细清查。如与邻省地界有不清者,则两省各委贤员公同勘定。若本省地界内有不清者,即委本省贤员勘定。地皆朕土人皆朕臣,此盈彼绌,悉在朕版图之内,无容分视也。虽地界或间有难定之处,但平心勘画,即使稍有不协,然一定之后,久逺得以遵据,永无推诿,争竞于地方大有裨益矣。

管理户部事务怡亲王允祥奏请酌减苏、松浮粮,上曰:「苏松之浮粮,当日部臣从未陈奏,常廑皇考,圣怀屡颁」。

谕旨本欲施恩裁减,乃彼时大臣以旧额相沿已久,国课所闗綦重,数以不应裁减,固执覆奏,凡国家大事,因革损益,必君臣计议画一,始可举行,若

皇考违众独断,既非询谋佥同之义,且恐一时减免,倘后来国用不足,又开议论之端,是以从众议而中止。然圣慈轸念苏、松,诞敷渥泽,屡蠲旧欠,以纾民力,其数较他处为多,是亦与减正额无异也。今怡亲王等悉心筹画,斟酌奏请,甚为可嘉。朕仰体

皇考爱民寛赋之盛心,准将苏州府正额银蠲免三十万两,松江府正额银蠲免十五万两。论语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周易曰:损上益下,民说无疆。朕但愿百姓之足,时存益下之怀,用是特沛恩膏,著为定例。可饬令该地方知之」。

是年,又蠲免江西南昌府额徵银七万五千五百五十两。

四年,

谕:「钱粮火耗,各省旧例亦有多寡不同。倘地方官员于应取之外稍有加重者,朕必访闻,重治其罪」。

清丈张家口外地,限年招种,设张家口同知一员。管理口外地亩,分地亩为十分,限年招种。如招种至八分以上,题请议叙。不及五分,题请议处,仍于每年六月中造册送部年底照册奏报,以免捏报漏粮之弊」。

五年,

谕自古帝王致治諴民,莫不以重农为首务书,陈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诗载豳风备叙田家之力,作孟子云民事不可缓也,葢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农事者,帝王之所以承天养人,久安长治之本也。我国家抚绥寰宇,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馀年,深仁厚泽,休养生息,户口日増,生齿益繁,而直省之内,地不加广,近年以来,各处皆有收成,其被水歉收者,不过州县数处耳,而米价遂觉渐贵,闽广之间,颇有不敷之虑,望济于邻省良田地土之所产如旧,而民间之食指愈多,所入不足以供所出,是以米少而价昂,此亦理势之必然者也。夫米谷为养命之宝,既赖之以生,则当加意爱惜,而不可存轻弃之心,且资之者众,尤当随时撙节而不可纵口腹之欲,每人能省一勺,在我不觉其少,而积少成多,便可多养数人,若人人如此,则所积岂不更多,所养岂不更众乎?养生家以食少为要诀,固所以颐神养和,亦所以节用惜福也,况脾主于信,习惯便成,自然每见食少之人,其精神气体,未尝不壮,此显而可见者,至于各省地土,其不可以种植五谷之处,则不妨种他物以取利,其可以种植五谷之处,则当视之,如宝勤加垦治,安可舍本而逐末?弃膏腴之沃壤,而变为果木之场,废饔飧之恒产,以幸图赢馀之利乎?至于烟叶一种,于生人日用,毫无裨益,而种植必择肥饶善地,尤为妨农之甚者,小民较量锱铢,且但顾目前而不为久逺之计,故当图利之时,若令其舍多取寡,弃重就轻,必非其情之所愿,而地方官遽然绳之以法,则势有所难,行惟在良,有司谆切劝谕,俾小民醒悟,知稼穑为身命之所闗,非此不能生活,而其他皆不足恃,则群情踊跃,不待督课,而皆尽力于南亩矣。朕闻江南、江西、湖广、粤东数省,有一岁再熟之稲,风俗如此,而仍至于乏食者,是地土之力有馀,而播植之功不足,岂非小民习于怠惰,而有司之化导者有未至耶?或者曰:米谷太多,则价贱而难于粜卖,昔人有谷贱伤农之说,谚语所谓熟荒者,此则不必过虑,假若小民勤于耕作,收获丰盈,至价贱而难于出粜,朕必多发官价以籴买之,使重农务本之良民,获利而有馀赀也,朕生平爱惜米谷,毎食之时,虽颗粒不肯抛弃,以朕玉食万方,岂虑天庾之不给,而所以如此撙节爱惜者,实出于天性自然之敬慎,并不由于勉强,且以米谷乃天所赐,以生养万民者,朕为天下生民主,惟有敬慎宝重,仰冀雨旸时若岁获有秋,俾小民家有葢藏人歌乐土尔等,绅衿百姓,独不自为一身一家之计乎?若果加意爱惜,随时撙节,则天必频频赐赉,长享盈宁之福,若恣情纵欲,暴殄天物,则必上干天怒,不䝉赐赉,而水旱灾祲之事,皆所不免,其理岂或爽哉?又闻江西、广西地方,竟有以米谷饲养豚豕者,试思谷食之与肉食,孰重孰轻?孰急孰缓,而乃以天之所赐小民终岁勤苦之所获者,为豢养物类之用,岂不干天和而轻民命乎?朕所以惓惓训谕者,惟期天下之人,专务本业,以杜浮靡,爱惜物力,以图久逺,共体朕意,则尔等家室,必至于丰饶,尔等子孙,必绵其福泽,思之思之,毋忽朕言,著将此晓谕内外官民人等,并通行逺乡僻壤,咸使闻知。

又令直𨽻州县劝民于村坊树植枣栗,河堤旁种柳陂,塘淀泽种菱藕畜鱼鳬其地,宜桑麻者,尤当勤于栽种,毎岁地方官将某村某坊种树之数,申报上司。

谕开垦地亩,本应随垦随报,隠匿之罪,定例甚严,祗以法久弊生,遂致垦多报少,或为民间𨼆漏,或为官吏侵渔,积习相沿,至于年久,而奸民猾吏,恐一经首报,势必追究从前欺隠之处,因而多方回䕶,百计掩藏于隠粮漏科之外,又添欺㒺之重罪。今朕特沛寛大之恩,准各省官民自行出首,将从前侵隠之罪,悉从寛免。其未纳之钱粮,亦不复究问,定限一年,令其首报,统于雍正七年入额徵解,倘逾限不首,复行查出在官在民定行,从重治罪」。先是,户部议准山东开垦地官民隠匿未报者,勒限一年,令其自行出首。续经。山东巡抚奏首报地一千七百四十馀顷,于雍正五年入额徵解,故有是。

谕明年,又令展限六个月。又

谕各省之中,赋税最多者,莫如江南之苏、松二府。浙江之嘉、湖二府,毎府多至数十万,地方百姓,未免艰于输将。查苏、松、嘉、湖赋税加重之由,葢始于明初,洪武时,四府之人为张士诚固守,故平定之后,籍诸富民之田以为官田,按私租为税额。夫负固之,罪在士诚一人,而乃归咎于百姓,加其赋税,此洪武之苛政也。明朝二百馀年,减复不一,我朝定鼎以来,亦照明例徵收,葢因陆续办理军需,经费所在,未便遽行裁减也我。

皇考圣祖仁皇帝常论及此,雍正三年,朕仰体皇考,多年寛赋之。

圣心将苏、松二府额徵浮粮豁免,彼时颁发,谕旨甚明。本欲一体加恩于嘉、湖,因浙江风俗浇漓,正须化导不便,启其望恩幸泽之心,故尔暂止。今见浙俗渐次转移,将来可望改行迁善,朕心深慰,特沛恩膏。嘉兴府额徵银四十七万二千九百馀两,著减十分之一,计免银四万七千二百九十两。零湖州府额徵银三十九万九千九百馀两,著减十分之一,计免银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两零二府,共免银八万七千二百两零。永著为例,著该督抚董率有司敬谨奉行,以副朕蠲赋恤民之意」。

等谨按苏、松、嘉、湖之赋,较之他省独重者,由于明初籍诸富民田以为官田,按私租之数为官粮之额,遂有亩收一石以上者。宣徳以后,屡减官田之额,而官田与民田轻重,终自悬殊,佃官田者不胜其累。至嘉靖之世,乃行权宜之法,并官民田为一,则以官田之重税摊入民田。于是官佃之困少苏,而赋额之浮于他省者,终不能议蠲也。我圣祖加惠东南旧逋新欠屡?

诏蠲免。

世宗仰承

先志次第,蠲免四府浮粮,减岁额五十馀万两,除有明二百馀年相沿之秕政,三呉黎庶,戴徳怀仁,永永无」。

极大易有言损,上益下,其道大光,岂不盛哉?准云南、贵州二省广行开垦,凡地方招募开垦及官生捐垦者,按户数多寡议叙。其垦熟田地归于佃户,于次年起科。民间自垦者,按照年限起科,其田俱给,照为永业。

以江南河淤地亩给民耕种,江南省安河淀至水家墩一带地方新淤膏地数千馀顷,差部院司官一员,同该地方官并河员履亩丈勘。其山阳、盐城二县近年海口深通水,由正道所有沮洳水淀皆已涸成髙阜又丈出海口新涸之地六千馀顷,共地一万八千馀顷,令查丈官员㑹同,该督抚公同丈勘分,别年分均给士民人等领种输租。

又以各省州县荒地有难于垦复者,如积鹻未消、浮沙涨漫、山石硗瘠低洼积水之区,令该督抚将实在情形声明,仍饬所属设法开垦,不入年限之内。

六年

谕各省督抚、布政使等任土作贡,天地之常经,守法奉公生民之恒性,断无有食地之利,而不愿输纳正供以干蹈罪戾者,何以钱粮亏空拖欠之弊?积习相沿,难以整理,此则胥吏中饱之患未除也。或由包揽入己,或由洗改串票,或将投柜之银钓封窃取,或将应比之户匿名免追,种种弊端不可枚举,其故则由于钱粮、完欠细数,官未尝显示于民,在官则以为民欠,在民则以为己完,故胥吏得以作奸,而官民并受蒙蔽也。应饬州县官每年令各庄各里书手,将所管欠户各名下已完银粮若干,尚欠若干,逐一开明,呈送州县官查对无差,即用印出示,各贴本里使欠粮之民家喻户晓,如有中饱等弊,许执串票具控,则胥吏不得肆其奸盗矣。又如不肖有司借端侵渔,那新掩旧之弊,不可不察也。朕因各省旧欠甚多,恐民力难于输纳,格外开恩,准其分年带徵,其应徵之数,有在十年以内者,亦有寛至十年以外者,酌其多寡,分别逺近。此朕爱养黎元之至意,期于民欠易完而民力可纾,乃闻不肖州县官另立私册,于毎年应徵分数之外,溢额多收,及至报解之时,止照分数起解。该管上司因其已经照数起解,不复再行稽查,而此多征之数,遂得任其侵那,又成亏欠之项,且民间见已经完纳者徒供官吏之侵渔,亦遂怠其急公之念,而抗延拖欠之事由此而起。朕意分年带徵之项,亦应将花户名下毎年应完若干之处,详细开明,出榜晓示,令其照数完纳,违者坐以抗粮之罪。倘有急公良民完纳在分数之外者,该州县官加以奬赏,据实详报,若州县官果能劝导百姓照应徵分数多完若干者,著督抚具题照例议叙。以上二条,乃据朕所闻书,示其作何因地制宜之道,与斟酌立法之处?总在地方大吏详察弊端,权衡损益,督率有司实心经理,果得忠诚㢘干之人,自无不可清厘之事。治赋在乎得人除弊方能立政任地方之重寄者,其慎思之。

是年,行顺庄编里法,议定顺庄编里开造的名,如一人有数甲数,都之田,分立数户名者,并为一户,或原一户而实系数人之产,即分立的户花名。若田亩未卖而移住他所者,于收粮时举报改正田。坐彼县而人居此县者,就本籍名色别立限单催输。

定沿江滨海地亩五年一丈,新垦者升科,坍塌者除赋。

准宁夏所属插汉托辉地,募民垦种,宁夏东北插汉托辉地,南北延袤百有馀里,东西广四五十里二三十里不等,东界黄河,西至西河,其地平沃,可垦为田,遣大臣㑹同督抚,浚治河渠,召民垦种,官借建房牛具籽种之资,凡陜西各属,无业民户,愿往者计程途逺近,给与路费,每户按百亩以为世业。又

谕曰:「闻彼中得水,可垦之地,计二万馀顷,毎户以百亩,授田可安至二万户?朕已谕令广行招募逺近人民,给以牛具、籽种银两,俾得尽力开垦,给为世业,惟是原议宁夏本籍见在出仕文武官员,俱令开垦授业,俾为世享之利。今闻报垦者尚觉寥寥,礼记曰:货恶其弃于地也,力恶其不出于己也。况乎上以急公而裕国,下以力本而厚生缙绅者,小民之望也。果能身先倡率,则民间之趋事赴功者必多,凡属本籍之人,不论文武官员,或见任,或家居,均当踊跃从事,争先垦种,不可观望因循,耽延善举,凡兹所垦地亩,但照原议,给为永业三年起科,果能使沃壤腴田有广收之益,无闲旷之区,则不但于体国经野之谟重有攸赖,而经营世产尔,子孙亦䝉永逺之泽矣!

又准浙江温州府之玉环山招民开垦玉环山,孤悬海外,雍正五年,设同知一员驻其地。是年招民开垦,前后报科田九百四十四顷二十亩有奇。定陜西宁夏公用等田,照宁夏。上则田例,熟田毎亩以一斗八升起科鹻地,每亩以九升起科,又从前样田毎亩照全田之例,纳粮一斗二升草四分六厘四毫。中卫县额设用公田,毎亩以一斗八升起科。

七年,

谕:「国家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凡属闲旷未耕之地,皆宜及时开垦,以裕养万民之计。是以屡颁谕旨,劝民垦种,而川省安插之民又令给与牛种口粮,使之有所资藉,以尽其力。今思各省皆有未垦之土,即各省皆有愿垦之人,或以食用无资,力量不及,遂不能趋事赴功,徘徊中止。亦事势之所有者,著该省督抚各就本地情形细加筹画,转饬有司作何劝导之法。其情愿开垦而贫寒无力者,酌动存公银谷,确查借给,以为牛种口粮,俾得努力于南亩。俟成熟之后,分限三年照数还项,五六年后,按则起科。总在该督抚等董率州县,因地制宜,实心经理,务使田畴日辟,耕凿惟勤,以副朕爱养元元之至意。又

谕湖南武陵县宿郎堰水淹田地额粮悉行蠲除。又

谕直省有寄庄寄粮之弊,悉令改正。先是,直𨽻地方有寄庄寄粮之名,往往地寄此处粮寄他处如宣化府。

之怀安一县有人地俱在怀安而寄粮于宣化、万全者,更有在怀安纳粮,而寄地于顺天府之宝坻、丰润、三河相隔五百馀里者,至是令直𨽻总督详察,并他省或有类此者,俱令该督、抚、议更正改隶之法。后经户部覆直𨽻、山东、山西、河南、江苏、安徽、江西、福建、浙江、湖南、陜西、四川、广东、广西等省寄庄寄粮民屯田地,应征银米等项,自丙辰年为始,悉更正就近徵粮按额报解。

谕奉天地亩,向来概以上,则徵科查彼处地亩多有隠匿,每有三四亩止报一亩者,是以概以上则徵科,民力输将,甚为寛裕。前岁朕遣大臣官员清丈田亩,皆得实数。今若按亩俱照旧则徵粮,恐小民输将力有未给,著盛京户部侍郎㑹同奉天府尹确查田亩之肥瘠,分别上、中、下三则,起科酌定成额,永著为令。是年,以陜西朝邑县与山西蒲州接壤,向以黄河为界,近河流西徙则西坍而东涨,令清丈分界,将二省钱粮应豁应徵之数确查定议。

八年,清厘四川所属田赋。先是以四川垦辟田土从未丈勘,隠占者多,又土著与流民各居其半,此侵彼占,争讼日繁。雍正五年,特遣科道等官会同松、茂、建昌、川东、永宁四道,亲往丈量,所到州县,拨户书弓手随往丈勘。如有奸民胁众,阻挠公事,照例治罪。倘百姓果有寃抑准,其诣督抚,或钦差官处控告秉公审理诬妄者罪之。至是丈量事竣,松茂道属原册载上中下田地万八千一百十有八顷,山下地估种二千五百五十三石各有奇,今丈得十有四万九千八百四十七顷八十九亩,下地估种及卫地粮共六千七百七十四石八斗,应徵丁条粮租徭银二十四万八千六百三十六两各有奇。川东道属原册载上、中、下田地九万九千八百四十顷有奇,今丈得十有九万八千七百三十一顷七亩。酉阳石砫六土司报纳秋粮千四百一十石一斗,应徵丁条粮及折徵银共十有九万八千八百二十八两三钱。又石砫司应纳仓斗米豆折徵银九两五钱各有奇。永宁道属原册载上、中、下田地万八千七百四十顷有奇,今丈得三万八千七十六顷三亩,应徵丁条粮银七万四千一百八十八两二钱各有奇。建昌道属原册载上中下田地二万二千一百五十四顷有奇,今丈得四万三千三百十有七顷十有六亩,冷边长官司报増籽粮二石四斗,应徵丁条粮折色马价差期银十有一万三千三百六十两二钱,荞麦粮万六千一百七石一斗,本色仓斗米豆万八百二十四石三斗各有奇,均应照清厘田,地科则徵收。按年造入奏销册,具题察核。又

谕曰:「向因四川地亩隠匿甚多,以致奸猾之徒侵凌告讦,故遣科臣前往清丈。又颁谕旨,若有额粮稍重之州县,即比照就近适中之科,则令其核减,以纾民力。葢地多粮少者,则当按则増加,而地少粮多者则当查明减免,此朕之本意也。近闻该省州、县中有地少粮多之处,乃歴年地方官勉强加増者,此次清丈并未酌减。即如成都、华阳、郫县、温江等处皆然,其他州县或尚有与此相类者,著巡抚宪徳,饬令布政使高维新等再加确查。若有粮赋稍重之处,即据实奏减,以副朕均赋恤民之意」。户部议准四川成都等二十州县上田毎亩以四分六厘至八分四厘零起科,中田毎亩以三分六厘零至七分八厘,起科下田毎亩以二分二厘零至五分八厘起科,其新増之。上地毎亩以一分五毫至一分三厘零起科,中地毎亩以七厘五丝至八厘九毫零起科,原载之中地毎亩以一分七厘至四分二厘零起科,下地每亩以七厘八毫至二分八厘零起科,统照均定科则按限徵输。

准四川报垦田地,分别年限起科。先是,雍正四年,令四川督抚劝谕所属开垦,如民苗愚钝,不知开垦之法,择湖广、江西在蜀之老农,给以衣食,使之教垦,俟有成效日,题给老农顶带,送归原籍,不愿归者聴之。六年,议准各省入川民人,毎户酌给水田三十亩,或旱田五十亩,若有子弟及兄弟之子成丁者,每丁水田増十五亩,或旱地増二十五亩,实在老少丁多不能养赡者,临时酌増除拨给之数外,或有多馀三五亩之地,亦准一并给垦。其奇零不成丘段之地,就近酌量安置,给以照票,收执管业。至是,松茂道属报垦荒田九百十有二顷六十七亩,荒地七千二百七十九顷十有八亩,川东道属报垦荒田三千九百四十九顷三十二亩,荒地九千八百六十二顷六十八亩。永宁道属报垦荒田千九百八十一顷三十亩,荒地三千七百二十七顷六十八亩。建昌道属报垦荒田十有二顷六十六亩,荒地三十七顷二十一亩各有奇,荒田垦种六年起科,荒地垦种十年起科。至十一年,又以苗疆山林、坡冈之间犹未尽辟,令招民垦种,酌定年分,分别起科。

谕安西、沙州等处招民屯垦,原议以三年升科,从民户到齐之日计算,至辛亥岁乃例当输赋之期。但小民甫经安插,公私兼顾,为难著寛,期二年于癸丑年升科,申明三聨串票之法。仓场侍郎岳尔岱等言:「联三版串之法,应令有漕地方画一通行。嗣后州县徵收粮米之时,预将各里各甲花户的名填定联三版串。一,给纳户执照一,给经承销册一,存州县查对,按户徵收,对册完纳,即行截给归农。其未截给者,即系欠户应查摘追比。若有粮无票,有票无粮,即系胥吏侵蚀,立即监禁严追。

谕「湖南新设永顺府,令有产之家,限一年内自行开报,分别升科。永顺府向属永顺、保靖、桑植三土司,毎年秋粮共二百八十两,永顺一百六十两,保靖九十六两,桑植二十四两,皆由土司交纳,虽有秋粮之名,实不从田亩徵收,永顺则名火坑钱,民间炊爨,毎一坑徵银二钱二分,保靖则名锄头钱,每一锄入山,纳银三五钱不等,桑植则名烟、火钱与火坑相等,所交秋粮,即于此内量行拨解。至于成熟之田,土官多择其肥饶者,自行收种,或为舍把头人分占,民间,止有零星硗确之地,每年杂派数次,任意轻重,此土司徵民之陋规也。改土归流之后,有司或按土户均摊,或照土司田种旧册摊派,以完秋粮二百八十两之数较之,土司陋规,十不及一,民皆欢欣乐输。然无田之家,或以火坑等项尚未尽除,而有力之家隠占田亩,多不输税。

特谕将永顺一府秋粮豁免一年,其有产之家,有司详明劝谕,一年内自行开报,官给印照,永逺为业,按田」。

肥瘠分别升科,如有隠漏者,照例究治,一切杂派私徵,严行禁革。

谕「陜西、四川地方民风醇朴,歴年逋赋甚少,查每年徵收钱粮之期,四月完半十月全完,此定例也。朕思四月十月既届纳课之期,小民必须预先经营,是麦谷未收之时,即为输将之计。或因称贷而受剥于富家,或因预粜而大亏其价值。且如甘肃地方有徵收本色者,若在粮谷未获之前,更为竭蹷歴来川陜钱粮既无拖欠陋习,著将四月完半者寛至六月、十月,全完者寛至十一月俟夏麦秋禾筑场纳稼之后,从容完课。

十年,

谕江南苏、松等处财赋甲天下,而歴年积欠亦较他省为最多,特遣大臣官员会同地方有司彻底清查,分析官侵、吏蚀、民欠三项,以除朦混之弊。朕因江苏逋赋,积弊●生,为此清查之举,所以经国计、清吏治而除民累也。但念官役之侵蚀,奸徒之包揽槖国,害民法所不宥,而民欠累累,亦皆抗玩疲顽之习,日积月累,以至于斯。今若概行豁免,不惟墨吏奸胥,㒺知惩戒,且顽户沾恩,自以为得计,而急公者不与焉,非阜民善俗之道也。嗣后自雍正十年为始,将侵蚀包揽之项,分作十年带徵,实在民欠之项,分作二十年带徵,如本年带徵之项完纳若干,即照所完之数,蠲免次年额徵之粮,若官吏百姓等果知悔过急,公于毎年带徵额数外,多完若干,即将次年钱粮照多完之数豁免,则朕之清厘积欠,并无丝毫入官,实皆沛为万民普被之泽,该督抚董率地方官实力奉行,倘有生事累民者罪之。先是雍正三年,江苏巡抚张楷疏言:臣查江省歴年钱粮完欠,册卷自康熈五十一年至雍正元年内,止萧、赣榆无欠,泰州砀山、仪徵、江浦欠止数百两,其嘉定、长洲等四十七州县尚有未完地丁漕项等银,积欠至八百八十一万有奇,江省毎年额徵银三百五十三万有零,再加歴年旧欠共一千二百三十四万有奇,竭小民一岁所获,断难责以全完。请将各属旧欠银两匀作十分,自雍正四年为始,毎年限完一分,十年按数徵完。其嘉定一县积欠银共一百四十馀万,应匀作十五分分徵。上海、昆山、常熟、华亭、宜兴、呉江、武进、娄、长洲九县积欠四十万至六十馀万两不等,应匀作十二分分徵。

上深纳之,敕部议行。六年,复命户部侍郎王玑、刑部侍郎彭维新清察江南逋赋。九年事竣,通计歴年各属积欠至一千一十一万六千。

有奇其中,侵蚀包揽者四百七十二万六千有奇,实在民欠者五百三十九万有奇,遂有是。

十一年,令钱粮一钱以下准纳制钱,凡完粮一钱以下之,小户,毎银一分,准完制钱十文,毎银一厘准完制钱一文。又以大户所完之银不能恰合零数,多成尾欠,应将大户一钱以下之尾欠,并拆封短少,概准完纳制钱。至十三年,令小户钱粮数在一两以下住址距县逺者,将钱粮交与数多之户,附带投纳,于纳户印票内注明,如数在一两以上及数少而愿自交者,仍遵例自封投柜。

十三年,以广东高、雷、廉、琼等处平坡山麓及沿海一带,平壤可耕,縁粤人不习种旱田,以致地有馀利,令山东、河南二省选善种旱田者,往粤教耕,十三年寛,徵收钱粮之限。定例:地丁钱粮,二月开徵,五月停忙,八月接徵,十一月全完。时又以物土异宜,树艺谷麦纺绩丝布,收获成就,早晚多寡,各省不同。令督抚按照地方情形,酌量徵收,不必拘定四月完半之数。至花户钱粮在一两以下者,皆系生计不足之人,如完不足数,即缓至八月,接徵,全完其力能完半者聴。

议地方官报垦地有以多报少,以少报多,或将已垦之地重报及荒熟田亩,不分混行造报者,分别处分。

谕江南、江西、湖广等省,芦洲均系沿江沙滩坍涨靡定,定例五年一丈而不肖官吏往往借此纳贿,行私已坍者,不得豁除。正赋新涨者,反可脱漏升科。嗣后届期丈量,令该抚于通省道员内,选贤能夙著者,率同州县履亩清厘,凡有盈缩,均按见在实数升除,毋使漏课,亦毋使赔粮。又江苏所属腹内地亩曰漕田,近水泥滩沙地曰芦洲。或新涨已成漕田,仍报升芦课。或芦洲久成熟地,不转则升科,俱令履亩清丈,据实定科,其实在坍决者除之。

皇朝文献通考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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