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皇朝《文献通考》卷一百四十王礼考十六
大狩。
臣
等谨按承平之时,不忘武事,天下所以久安长治也。我
皇上智勇天锡,临御五十馀年以来,秋獮大典,岁岁举行,诚以顺,时布令协。
天道之严,威柔逺绥,来绍祖功之骏肃,是以平西域,奠金川师,惟以整而以暇,将皆知守而知,攻无不有。勇知方肤功立奏者良由临。
事之机宜,亦縁平时之训练也臣
等备员扈从。毎岁。
皇上巡幸木兰。
躬行较猎,自藩服以至。兵民罔不震慑,天威钦瞻。
神武仰见
圣朝
家法惩宴,安习劳苦,作士气,靖疆隅,永成巩固之业云。乾隆六年七月
上幸木兰行围,是岁二月,监察御史丛洞奏:「皇上念切武备,巡幸行围,诚安不忘危之至意,第恐侍从以狩猎为乐,臣工或以违逺」。
天颜渐生,怠安所闗匪细方今,纪纲整肃,营务罔弛,伏祈渐息,行围颐养」。
天和得。
㫖:「古者春搜夏苗,秋獮冬狩,皆因田猎,以讲武事。我朝武备,超越前代当。
皇祖时屡次出师,所向无敌,皆因平日训肄娴熟,是以有勇知方,人思敌忾,若平时将狩猎之事,废而不讲,则满洲兵弁习于宴安,骑射渐至生踈矣!
皇祖每年出口行围,于军伍最为有益,而纪纲整饬,政事悉举,原与在京无异,至巡行口外,按歴蒙古诸藩,加之恩意,因以寓懐逺之略,所闗甚钜。
皇考因两路出兵,现有徵发,是以暂停围猎,若在撤兵之后,亦必举行,况今升平日久,弓马渐不如前,人情狃于安逸,亦不可不加振厉,朕之降㫖行围,所以遵循祖制,整饬戎兵,懐柔属国,非驰骋畋游之谓,至启行时,朕尚欲另降谕㫖,加恩赏赉,令其从容行走,亦不至苦累兵弁。朕性躭经史,至今手不释卷,游逸二字,时加警省,若使逸乐是娱,则在禁中纵所欲为,罔恤国事,何所不至?岂必行围逺出耶?朕广开言路丛洞,胸有所见,即行陈奏,意亦可嘉,但识见未广,将此晓谕知之」。三月,工部奏今次。
大驾进哨行围,经由桥梁道路,应饬地方官如式修垫。其口外桥梁道路,向系各䝉古修垫者,令理藩院转饬遵行得。
㫖:「国家武备,不可废弛。朕于本年秋月出口行围,原以训练兵丁,仿古獮狩之礼昔我
皇祖每岁举行所,经由道路及一切事宜,俱有章程,朕今歳踵行,悉遵旧制,但恐歴年已久,地方官员,或借端派累随从之人,或冇恣意需索,及强买物件、不按时价者,著总督孙嘉淦不时查㕘,毋得容隠」。七月戊子,上奉。
皇太后启行
降㫖免所过州县今年额赋十分之三,嗣后每年出口行围、蠲免例并同。
壬辰,出古北口。八月辛丑,入围场。九月。
回銮,王公、大臣等恭迎如仪。
臣
等谨按,木兰者,围场之总名也,周一千三百馀里,南北相距二百馀里,东西相距三百馀里。周遭设卡伦守之,每歳白露后鹿,始出声而鸣,效其声呼之可至,谓之「哨鹿」。
国语谓之木兰,今即为围场之通称矣。凡围场之名,曰塔里牙图,曰永安莽喀,曰巴颜喀喇,曰威逊格尔,曰温都里花,曰额尔滚果,曰巴颜布尔哈苏台,曰巴颜沟,曰岳乐,曰朱勒,曰巴颜木墩,曰得尔吉,曰达颜得尔吉,曰必图舍里,曰阿济格鸠,曰多们,曰厄勒素西那,曰额伦索活图,曰库尔图察罕,曰西拉得布僧,曰厄尔吉图察罕,曰永安拜色钦,曰巴颜图库马,曰鄂尔吉呼哈达,曰永安拜,曰英图,曰哈里牙拉,曰喀拉马拉喀,曰赤老图得尔吉色钦,曰明安阿巴图,曰得勒格楞归鄂博,曰孟魁色钦,曰巴颜托罗海,曰布克,曰汉特木尔,曰库库哈达,曰爱里色钦,曰喀喇楚古素,曰克勒,曰古尔板西那,曰察罕札布,曰西那脑海,曰噶海图,曰布归图,曰莫尔根乌里雅素台,曰胡鲁苏台,曰巴拉图,曰色拉,曰扎喀乌里雅素台,曰都呼代,曰哈达图扎布,曰土门索各图,曰们都阿鲁,曰坡赖,曰莫尔根精竒尼,曰古尔板古尔板,曰森吉图,曰布都里,曰朱尔噶代,曰哈朗归,曰和来果尔,曰搜吉,曰空果勒鄂博,曰阿鲁布鲁克,曰巴颜莽喀,曰沙尔当,曰图尔根衣扎尔,凡六十馀所毎歳。
车驾大獮,或十八九围,多或二十围,盖于讲武中寓好生之徳,与成汤三面觧网之意,同一揆也。
九月庚寅。
谕诸王大臣等曰:「朕行围回京之后,恭读太宗皇帝实録,内载昔」。
太祖时,我等闻明日出猎,即豫为调鹰蹴球,若不令往,泣请随行,今之子弟,惟务出外游行,闲居戏乐,在昔时,无论长㓜争相奋励,皆以行兵出猎为喜,尔时仆从甚少,人各牧马,鞁鞍析薪自爨,如此艰辛,尚各为主效力,国势之隆,非由此劳瘁而致乎?今子弟遇行兵出猎,或言妻子有疾,或以家事为辞者多矣,不思勇往奋发,而惟躭恋室家偷安,习玩,国势能无衰乎?此等流弊,有闗于满洲,风气是以蒙。
太宗皇帝谆切训谕,朕此次行围,诸王大臣中,竟有躭恋室家,托故不愿随往者,朕已为姑容,亦不必明指其人。夫行围出猎,既以操演技艺,练习劳苦,尤足以奋发人之志气,乃满洲等应行勇往之事,若惟事偷安,不知愧耻,则积习相沿,实于国势之隆替,甚有闗系,嗣后倘有不知悛改,仍蹈前辙者,朕断不轻为寛宥,可徧行传谕诸王大臣及官兵等知之」。
七年三月庚辰。
谕曰:「御史丛洞奏称,请停修理热河一带行宫,以节帑金而昭圣徳等语。夫热河等处行宫为当年」。
皇祖巡幸驻跸之所,雍正年间。
皇考未经出口行围,是以各处行宫皆置之闲,旷然亦未尝不略为缮补,以免倾圯,今朕仰承」。
祖制欲举临边讲武之礼,旧日所有行宫,酌加修葺,此亦事理之不得不然者。我朝土木之工甚少,偶有兴作,亦皆不烦编户之差徭,不动司农之经费,断不至于劳民伤财,为盛徳之累。但念人主一心于土木上多一分,即于政治上减一分,此理甚明。乃朕时用以省察者修葺不比营造,虽难尽废,其工作有可缓者,著该管官,此时缓之。
十二年七月,更定随围䝉古王、贝勒、贝子、公等赏赐之例,凡亲王、郡王赏上用蟒縀一疋,大縀二疋,彭縀二疋。贝勒、贝子、公赏官用蟒縀一疋、大縀一疋,官用縀二疋。额驸赏官用蟒縀一疋,官用縀二疋。扎萨克台吉、塔布囊等赏官用蟒縀一疋,官用縀一疋。
御制《避暑山庄百韵诗》,勒石于永佑寺,御制《避暑山庄百韵诗序云我。
皇祖建此山庄于塞外,非为一已之豫游,盖贻万世之缔构也。国家承
天命抚有中外,于古未有之地,尽入版图未服之国,皆受封爵,而四十八旗诸部落,屏蔽塞外,恭顺有加,毎歳入朝,锡赉燕享,厥有常典,但其人有未出痘者,以进塞为惧,延颈举踵,以望六御之临,觐光钦徳之念,有同然也我。
皇祖俯从其愿,歳避暑于此鳞集仰流而来者,无不满志以归且也。三代以上无论矣。三代以下,享国最久者,莫如汉、唐、宋明。然四姓皆一再世而变乱生焉,是岂天心之怠眷,亦人事之偷惰,实致之我。
皇祖有鉴于此,故自三逆底定之后,即不敢以逸豫为念,巡狩之典,或一岁而二三举,行耗财劳众之论,夫岂不虑然而凛?
天戒鉴前,车察民瘼,备边防,合内外之心,成巩固之业,习劳苦之役,惩宴安之懐,所全者大,则其小者有不必恤矣。使诚以逰冶是尚,即深居九重,厌见百辟,恣声色,怠政事,谁其禁之?而必往来沙塞风尘,有所不避,饮食或致不时,以是为乐,固未见其乐也。予小子,自十二岁䝉。
皇祖恩养育宫,中侍奉左右,扈跸至此,亲见皇祖髙年,须白允:「宜颐养尚,且日理万㡬,暇则校射习网,阅马合围,虽
天心之健,自强不息。亦
圣度之恢,与时偕行也。故继序以来,敬惟昔日时巡之意,更值四方宁谧之时,实不敢使文恬武嬉以隳。
圣祖之家法,而每驻跸山庄,羮墙之见云日之瞻恻,然有不能自已者,敬成百韵略识。
皇祖卷阿之遗志,并申孙臣孺慕之悃诚云尔。十六年十月甲辰。
申谕各省陆路提、镇于冬月照例行围。谕兵部曰:「四川提督岳锺琪奏称,向来直省督、抚、提、镇均有行围之例,拟于冬三月内农事已毕之时,查照往例于成都附郭不近田园之地,带领官兵前往围猎,往返数日,亲加训练等语。直省营伍,操演武艺,不过拘泥成法。于安营住宿之道,驰骋奔走之劳,无从肄习,于行阵未有实济。惟行围可使将弁士卒练习勤劳,岳锺琪所奏,甚为有益。著通行各省陆路提镇仍照旧例,毎歳冬季,轮派标兵亲身督率,实力举行,务使娴熟严整,以禆实用。但既令出围,若仍复按期操演兵丁,未免过累著于行围之时,酌量停止,操演日期,以示体恤。并严加约束,不得蹂践田围,占宿庐舍,致滋骚扰。并不可日久复致废弛。该部即遵谕行十七年七月。
上幸木兰,行围。
御制行围四咏》
塞山万壑纠,猎士五更行蒙古管围诸王公,毎以五更率猎士先往撒围
,撒阵常冲黑,成行始质明,蚕丛度袵席,鱼丽辨徽旌,曽不言劳苦,嘉哉!奉上情右撒围
。
两旗合帐殿,设布城,为看围所奉,此为始皇太后观覧,两翼首旗各驰至, 合,则众骑以次徐进云
千骑列云涯,试看止齐势端,称左右宜弥缝,休欲速磬控,尚需时勒马平冈待斐然,立就诗右待围
周阹笑繁重,善御信何称?岂有车从兽,何殊屠命,僧诡驰我,所戒连中,众多能佗藉,无须亟留,资岁岁,仍右合围
地不伤农,事情还聨众欢陈牲蔽芳甸。颁获逮儒冠汉大臣随围者,颁获毎及之
习武毋忘业,畅游亦戒盘,控弦教憩息,西日在枪竿右罢围
。
御制虎神枪、记勒石于岳乐围场,御制记曰「虎神枪者,我!
皇祖所贻,武功良具,用以殪猛兽者也。国家肇兴东土,累洽重熙,惟是诘戎扬烈之则守而弗失。
皇祖岁幸木兰,行围诸䝉古,部落云集,景从,予小子,虽不敏,缵承之志,其敢弗蘉?故数年以来,巡狩塞上,一如曩时,䝉业藉。
灵四十九旗及青海喀尔喀之仰流而来者,亦较前无异焉。若辈皆习射,重武使,无以示之,非所以继。
先志也,围中有虎,未尝不亲往射之,弓矢所不及,则未尝不用此枪,用之未尝不中。壬申秋,于岳乐围场中猎,人以有虎告而未之见也。一蒙古云:虎匿隔谷山洞间,彼亲见之,相去盖三百馀步,朕约略向山洞,施枪意以惊使出耳,乃正中虎虎咆哮而出,负嵎跳跃者,久之复入,复施一枪,则复中之,遂以毙焉。盖向之发无不中,乃于溪谷丛薄,目所能见之地,斯已竒矣,而兹岳乐所中,则隔谷幽洞,并未见耽耽阚如之形,于揣度无意间馥焉,深入不移时而殪猛兽,则竒之最竒,其称为神良有以也。夫万乘之尊,讵宜如孟克特库之流,夸一夫之勇哉孟克喀尔沁䝉古人,特库满洲,今为内大臣,皆能独搏猛兽如冯妇者
,而习武示度,必资神器以效竒而愉快,则是枪也,与兊戈和弓同为宗社法守,不亦宜乎!
二十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大兵平定,准噶尔、绰罗斯台吉噶尔藏多尔济等入觐。
赐观围
二十一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都尔伯特台吉伯什阿噶什来觐,及土尔扈特台吉敦多卜达什之使臣吹札布入贡,皆
赐观围。
二十二年七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哈萨克汗阿布赖使臣肯集哈拉等入贡。
赐观围。
二十三年七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布鲁特使臣车里克齐等先后入贡,皆
赐观围
上以西域诸部降附来朝,自乙亥、丁丑、戊寅三年,皆适㑹于布呼图口,地灵佳兆,若有神异,改其地名曰伊绵峪。伊绵者。
《国语》㑹极归极之义也。
十二月癸丑朔,副都御史孙灏奏请停止巡幸索约尔济。
上谕曰:「孙灏奏请停止明年巡幸索约尔济一摺,朕初阅其辞,以为无知罔识事体,付之不问而巳。继思、孙灏此奏,其所闗于本朝家法,及我满洲风俗人心者甚大,有不得不明白宣谕者我。
皇祖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一年,惟恐八旗之众,承平日久,躭于安乐,不知以讲武习劳为务,是以省方问俗,较猎行围之典,歳频举行。
圣寿既髙,犹不肯稍自暇逸,其所以为万世子孙计者,意至深逺迨我。
皇考世宗宪皇帝十三年中,朕与和亲王等日聆庭训,毎谆谆以。
皇祖之定制,贻谋永当效法,而深以未遑举行为憾,朕临御以来思绍
前徽早夜兢兢,罔敢少懈,如比年来戡定准夷,两路用兵,我满洲大臣官兵等皆能踊跃奉命,克奏肤功,亦由躬亲整率,习之有素,是以临事赴机,人思自效,即此亦其明验矣!如徒以恭已养安,藉口于文恬武嬉之说,朕岂少御园别馆,足供览憩,而必亲御鞍马,时勤弓矢,转以此为自娱计耶?朕今日适阅。
圣祖仁皇帝实録有天下,虽太平武备断不可废。如满洲身厯行间,随围行猎,素习劳苦,故能服劳,若汉人则不能矣,虽由风土不同,亦由平日好自安逸所致之谕,恭读之馀,凛然悚惕,岂敢一日忘之?今孙灏摺内以为索约尔济地在京师直北逺,与俄罗斯接界,一似轻车前往,不无意外之虑者,此语尤为笑柄。今额驸色布腾巴尔珠尔及喀尔沁贝子呼图灵、阿扎拉丰阿,俱在朕前试问索约,尔济非即伊等之部落家室耶?伊等非国家教养之子孙臣仆耶?以伊等恭诚望幸,迎请犹恐不及,而谓有意外之虑,当亦梦呓所不应出此者矣。摺内乂称索约尔济非江浙胜地可观等语,其言更为荒诞。且南巡之举,岂仅为山水观览之娱?上年朕临徐、邳、淮、泗沮洳之地,为之相视求瘼。䟽泄修防,次第兴举。今岁农事倍收,孙灏宁不闻之乎?且果如孙灏所言,南方为胜赏之地,则索约尔济之习劳练武所为,固胜于彼,益不可中止矣。至称随从、侍卫官员人等,长途费重,生计艰难则从前。
皇祖时獮狩之典,岁率二三举行,彼时大臣中或有外来之助,至于侍卫兵丁,何尝不以为苦?然正所以教之节,用知艰也。且今预借俸饷,额外赏给,较昔实厚,岂至苦累转甚于前者。若如孙灏之意,将使旗人尽忘淳朴服勤之旧俗,而惟渐染汉人陋习,人人颓废自安,文既不文,武亦不武,如此而后快于孙灏之心,则其心为何心乎?至近年来,朕毎秋獮木兰,恭奉圣母皇太后安舆,窃念。
圣躬或致,劳勤恳请。
驻辇山庄犹未蒙。
慈允且屡。
垂懿训,示以大义,谓:
祖制不可少违,安逸不可少图,惟恐朕之稍有废弛,此亦诸王、大臣所共知者,而孙灏顾以长途,往返藉词,縁饰谓足耸动众聴耶?孙灏以上书房行走之员,而识见舛谬,害事如此,若侍诸皇子教读,耳濡目染,岂独贻悮养正之功而已哉?副都御史,职佐风纪,断非谬妄之人所可滥,竽孙灏著以三品京堂改用,将此㫖通行晓谕知之。
二十四年三月
谕今岁暂行停往索约尔济,谕曰:朕今岁将幸索约尔济行围,已于上年降㫖,令所司预备马匹牲畜事宜,嗣因将军兆惠等进剿逆回相,持固守逆,渠和卓木等尚未授首,今年正当厚集兵力,一举剿灭,方欲暂停巡幸,専事军储,乃当宵旰等维,未颁明㫖,而孙灏不知从何处得此信,遂以停止巡幸,索约尔济,渎奏:夫索约尔济,乃䝉古部落习劳讲武之地,朕躬巡幸,亦为加恩,众䝉古及简习兵丁,校阅材艺计耳。孙灏不知大体,妄谓劳民动众,往可畏之地,朕转定欲今岁前往者以此。近据科尔沁亲王阿拉布坦奏到该处围场曾被野烧,因遣额驸色布腾巴尔珠尔等前往看视,今据奏称,围场虽有被焚之处,青草繁芜无恙,蒙古等望幸甚殷,惟围场野兽,不无因火逸出稀少等语,往索约尔济本为行围,今围场牲畜既少,则转不如木兰之可以肄习搜獮矣,今岁可停往索约,尔济俟一二年后,酌量降㫖,秋时前往木兰,照例预备所省牲畜,用济军需,亦觉有益,此非返顾却虑,依孙灏所奏也,将此通行晓谕知之」。
建济尔哈朗图。
行宫自波罗河屯入围场,有二道,东道由崖口,西道由济尔哈朗图,毎岁行围,多从崖口出入,至是,建行宫于济尔哈朗图。二十七年,复于济尔哈朗图之北建阿穆呼朗图。
行宫制俱朴素,取其道里适均,往来驻顿,不烦供亿也。嗣后。
车驾行围,若由崖口入,则回銮由济尔哈朗图,若由济尔哈朗图入,则回銮由崖口率以为例」。
二十五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哈萨克汗阿布赖使臣都勒特赫勒等入觐。
赐观围。
御制塞宴四事诗。
诈马,诈马为䝉古旧俗,今汉语俗所谓跑等者是也,然元人所云诈马实咱马之误,䝉古语谓掌食之人为咱马,盖呈马戏之后,则治筵以赐食耳,所云只孙,乃马之毛色,即今蒙古语所谓积苏者,是亦属鲁鱼兹、扎萨克于进宴时,择名马数百列二十里外,结束鬃,尾去覊韀,驰用㓜童,皆取其轻捷致逺,以枪声为节,递施传响,则众骑齐骋,骉駥山谷腾跃,争先不逾,略刻而达,抡其先至者三十六骑,优赉有差,所以柔逺人,讲武事也。
名王诈马存遗风,献筵备陈表敬恭,廿里以外列,骏骢置邮传命聴发,纵宣教施铳星火红,连声递令顷刻通砰磕,万雷忽落空翩,若惊鸿逸,若龙云屯飚歘倒吕洪,旁唐闪霍复舂容,振陵骇谷躏阜嵏,平沙草软净壒,塳駃騠束尾纒,其鬃轻方致逺骑,以童捷足独出,杰且雄,选三十六惟良駥,按第行赏,务从丰只孙古俗,想像中和乐还,因寓诘戎。
什榜。什榜䝉古乐名,用以侑食,今俗所谓十畨,或因此杨万里诗,有「全畨长笛横腰鼔,一曲春风出塞声」之句,盖乐曲名畨本塞外语而传讹耳,其器则笳管筝琶弦阮大不思」之类,将进酒,輙于筵前,鞠●奏之,鼓喉而歌,和罗赴节,有太古之遗音焉。
平原择向圆幕张骆酥、乳酒,湘黄羊名。王捧觞起上寿,较汉公卿礼数详浑拨四火:不思曲长朔管如鞭吹鸣羽发徵气内运叩角动,商响外披,初奏君马黄大海之水不可量曲首句
继作善哉行,无贰无虞,式榖友朋谁?云:朔漠无古乐絶胜,郑卫为新声,我惟中外一家用,聨上下情亦不侈谈,有虞氏四裔之乐舞,于庭相扑,相扑之戏,䝉古所最重,筵宴时必陈之,国朝亦以是练习健士,谓之布库,蒙古语谓之布克脱帽短褠,两两相角,以搏踤仆地,决胜负胜者,劳以卮酒,厄鲁特,则袒裼而扑,虽蹶不释,必控首屈肩,至地乃为胜。彼嘉其壮,赐之羊臛,则拱臂探掬,顾盼呿吞,声若饮歠,其旧俗如此,因以示惠云
:健儿揎袖短后衣,席前相扑呈,雄嬉捭拖拗拉矜,扲掑跮踱踞蹋蹍,且䠑乘间伺怠出,以竒恧然踬蹶,力不支胜者,赐酒跽饮之,别有厄鲁均新附,其扑法乃异旧部,露身赤脚,惟著袴,撇捩●,踔空拳赴失计,忽扑伏,地据腾跳,翻作康王,跨两肩,著地颈倒䜿,方得谓之决胜负胜者,扬扬意实,欢负者反求惟腼颜,宣传典属,呼来前上方肥羊,出厨盘长胾大臛如举山,七箸不设俾恣餐,谁识不足君所言,快哉大嚼真壮,观岂对屠门空,望悬跪振,双臂攫且抟,左哆右噏,直下咽,倏似长,鲸吸百川,意气自若。殊昻轩均令染指异腹,便小哉食肥张齐贤是盖卫拉旧俗传,示恩奬勇,一试旃食罢命,前面询焉弗如。兹食阅十年据云:准噶尔自喇嘛达尔扎构衅以来,日就凋敞,不得如此饱啖者十年于兹矣。
教駣教駣攻驹,《周礼》全载,然后世仅知攻驹而不知教駣䝉古,则熟习其法,谓之骑额尔敏达,駻马三岁以上,曰达駻额尔,敏则未施鞍勒者也。毎岁扎萨克于所部,驱生马,多群至宴所,散逸原野,诸王公子弟雄杰者,执长竿驰絷之,加以覊鞴,始则怒骋駥趯,或豨突人立嘶啮,靁殷驭者腾踔而上,控掣自如,须臾,调良率得良马。
一岁为驹不胜鞍,三岁为駣始堪教,夏官庾人早失传,未若朔漠存古调。扎萨献宴必备观,分群别色陈平原,毡庐赐食较扑罢,按辔一览同名藩,名藩子弟皆吉服,上马执竿好结束,驭生马者,必驰骑逐之,襭衣绾带,持寻文,竿系革絙其上,以为控絷。俗云套马竿」
,驱来万锦歘。披前。光采陆离,纷夺目薄。言駉者有驈皇騂骐駵,骆駰騢黄絷之维,之取杰骜绁绊未及先。跳梁齕草饮水本天性鞿鞚乍拘自觉病。惊轶狂掷,讵能无,处之以暇,堪力胜,牵来蹀躞。人争骑蓦跨那待。覊馽施擢足轩立,忽落地翻身腾骗捷于飞,尽态极变不可状。駻突雄驱若翻浪毛龙逸,虎旋就,驯人有馀,闲据马上驰骤宁,供耳目,娱駃騠騄耳中。抡诸慿,阅考牧悟,至理不教,而成事所无。二十七年七月。
上幸木兰行围,是岁,哈萨克汗阿布赉遣陪臣苏尔统都勒特赫勒等入觐。
赐观围。
三十二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哈萨克陪臣公品级杜勒克勒等入觐。
上宣见。
赐以櫜鞬裘服,并令随围。从观三十五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时,喀尔沁郡王拉特那锡第等于行营南门外设大毡庐进。
上膳
三十七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是年定围场数为十五臣
等,谨按恭逢。
皇上大獮,或十八九围或二十围驰射之事,所以示众䝉古也。今围场定为十五九月朔,已猎十围,恭读御制,有曰:减期图》,速返临乐,戒淹留仰见。
圣寿已逾六旬恭承。
皇太后懿㫖,不复久驻行围,圣孝性成,真越千古矣。
三十八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
上自行营度齐尔伯库岭,甫七里,即停跸传膳,因赐扈从近臣及随围蒙古王公并入觐之土尔扈特等朝餐饔入调味。
亲为指授,剂和,俾皆餍饫。御制恭题。
皇祖御用韘。
恭録
御制序
我朝
家法相承,肄勤尚射。
皇祖神勇、天锡临御,六十一年秋獮冬狩之典,岁必举行往往。
亲御威弧,殪禽服猛铄乎?伟哉!余髫年,䝉被恩眷,养育宫中,幸得随侍木兰。
行围仰瞻
圣武追念
祖徳迄今不敢忘,兹恭阅旧藏,御用韘十有二,或革或角,规制朴坚,抚思钩弦,闓体之精,想见!
壹发参连之妙,夫书策手泽所存,尚且守而弗斁,矧为法先诒后之良谟,励继绳而彰赫,濯其寳重,更当何如?敬合弆箧衍,什袭用珍,并系长言,以识永久。今和阗岁贡嘉玉中韘材者不一而足,虽琛赆徕遐,瑞符延喜讵若此?
观徳示俭之昭,垂万世哉!四十年九月
上幸木兰行围,凡近崖口处,兽尚少。是时上初入崖口,祗射一箭,即中一狍驻行营。后适将军阿桂等奏至现已合围勒乌围,指日可克既。
批答谕示,即以所射之狍赐阿桂、丰升额、明亮,俾均恺恵。是年,皇曾孙奕纯九岁即随围。
四十一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
臣
等谨按:
上幸木兰,向无乘舆之事,近因圣寿,已逾六旬,数年来自行营至看城,始乘肩舆以避晓凉,若上围,则仍乘马如前扈猎,诸藩部同声欢忭,真千古所未有也。御制搜苗獮狩说。
《传》论春搜、夏苗、秋獮、冬狩,各具时义,言固引而未发。至所称皆于农隙以讲事,吾不能无疑焉。夫秋冬或有农隙,至于春夏则自播种以至刈获。其间耘耨灌溉,较晴量雨炙背胝足苦哉。耕夫盖无一时之安心息力,而谓之有农隙可乎」「尝思「搜」,「苗」从草獮狩从犬」,古人制字,盖有深意。杜注苗为苗除害是矣。而所云搜索择取不孕者,犹未免以辞害义。夫禽兽固族聚而类处,使择牡而惊其牝则孕者不能无伤,岂育物之仁哉?则所为搜索者,亦以搜索其害苗为当。至于獮狩皆从犬,则诚守而取之,顺杀气而獮之,是则春夏之取兽系乎田,秋冬之取兽,系乎兽而义明矣。虽然,更有说焉。古时地广人稀,故田或游兽,而有搜苗之事以除其害。今及腹里以及边壤,地无不耕,安得有禽兽害苗之事乎?若夫围场之地,原自不耕,则所为搜索其不孕而肥者,与夫初生如苗者以尝新绎,其义亦未尝不通,而实非古人所解者矣。
四十五年五月。
谕曰:「今年系朕七旬万寿办理班禅额尔徳尼前来热河朝觐筵宴,念经等事过朕万寿,后始念济尔噜经俟念完时再行进哨,未免太迟,今岁不必进哨,将此晓谕各该处,所有进哨俱著停止」。
四十六年八月。
上幸木兰,行围。
臣
等恭读。
御制杂咏注云:从猎䝉古王公内扎萨克四十九旗,又喀尔喀四部及四卫拉特再青海等部落各扎萨克不下百馀旗,仰见我朝中外一家,实史册所未睹。云:木兰行围仪,凡秋獮,设围场于古北口外,曰木兰,以总管掌其地,政岁遇。
皇帝行围既奉
㫖「总理行营王大臣奏请向导官一人,先莅围场于銮舆所经之地,除道清轨,行文所司,储备宗人府、内阁部院奏请。
钦命、扈从王公各官,八旗䕶军统领,请命统领一人,营总三人,其㕘领以下及䕶军,由八旗酌委奏。
闻先期由兵部行文驻防将军、都统、副都统,各选所属官兵材艺优长者,分班遣赴。
京师随围学习,理藩院行文扎萨克王公等选猎士一千二百五十人,从喀喇沁、翁牛特共一千名,敖汉五十名,科尔沁一百名,巴林克西克腾,共一百名。又喀喇沁派围场,夥计枪手六名,随围枪手六名哈嘛尔三十名打鹿枪手四十名喀喇沁土黙特翁牛特派向导一百名,长枪手一百二十名
蒙古诸王公台吉应随围请。
安者,令其至波罗河屯祗俟,先期一日,遣官祗告奉先殿至日。
皇帝御征衣乘马出宫,翊卫诸臣前引,后扈百官采服跪送均如。
巡幸仪。
行营驻跸䕶军统领、营总各一人,率䕶军㕘领䕶军校䕶军,先莅其地,度地广狭以立。
御营禁随。
驾官兵践禾稼,扰吏民,营总巡警严,讥察,止夜行,违者论如法。既至。
行在兵部,颁行围禁令。
钦命统围大臣数人,先莅围场,按旗为队,分两翼斜行成列,各建纛以为表,前哨左右用蓝,两协,左白右红,中军用黄前哨驰而进,则后队以次随发,绕围场,蝉聨环匝,由逺而近,毋差池,毋间断,行围之日,五鼔管围诸王,公率猎士先往撒围,所司设幔城于围所奉。
皇太后观览
皇帝临围场,亲御弓矢,围合兽突。皇帝发矢殪之。
御前大臣、侍卫皆射,轶于围外者。从官追射,遇大兽、虎枪,官兵从之。既获兽,各比次其类以献。
驾还行营,以所获兽分颁扈从诸臣,大獮礼成。
赐宴,赏赉有差。
南苑行围仪:凡田于近郊,设围场于南苑,以奉宸苑领之。统围大臣督八旗统领等各率所属官兵,先莅围场,布列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以次列于左,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以次列于右,两翼各建纛以为表。两哨前队用白两协用黄,中军用镶黄。
驾至围场合围校猎与前制同。巡幸所至行围仪凡。
巡幸所至,各备围场。
车驾东巡,由兵部移文。
盛京等处将军经行䝉古,诸部由理藩院行知、扎萨克王等各率所属官兵以从。
命统围大臣分翼合围,均如前制。䝉古王公等随围例,凡内扎萨克四十九旗、王、贝勒、贝子、公台吉、塔布囊,分三班,毎年轮班朝贺后,仍往木兰随围。
御前行走之贝子公等。
乾清门行走之公台吉额驸等分两班,毎年轮班朝贺后,仍往木兰随围闲散行走之额驸分三班,毎年轮班,随围木兰后即入京朝贺,喀尔喀青海汗王、贝勒、贝子、公台吉分四班来京,其未出痘者,祗往木兰请。
安未分班之厄鲁特王公等聴其自行来京,或往木兰请。
安又喀尔喀四部内未出痘之王公毎年以十人随围,由定边左副将军酌派。
驾幸木兰,行围外藩进宴仪:凡车驾行围木兰䝉古卓索图,召乌达二盟长例进宴一,次设蒙古帐房六座,白驼十八,鞍马十八,骣马一百六十二,牛十八,羊一百六十二,酒八十一,坛食品二十七桌,扑跌人二十名。歌䝉古曲人九名生驹一千匹,骑生驹人二十名。赛跪马二百五十匹,先期呈。
行在理藩院奏:
闻并列各䝉古王公职名,具奏请㫖,派一人进爵。届期,武备院官将所进蒙古帐房,设一架于
皇太后看城内馀设。
行营、月牙城内所进驼马牛羊等,俱列于道傍,驾至理藩院官引䝉古王公、台吉等在月牙城外跪迎驾,升帐殿寳座,理藩院官引帐殿内应坐之,䝉古王公等入列,坐于左右,其馀分坐于两旁所设帐房内,皇帝进茶,诸王公等俱兴,行一叩,礼次。
赐诸王公茶。复叩饮毕,坐。
皇帝进膳,有司恭捧。
御爵实酒,进爵者出班,跪接爵恭,进御座前退,复位,跪一叩,众皆跪叩。进爵者兴,诣御座前,受虚爵,退。有司承。
㫖赐进爵者酒,进爵者跪饮毕,复叩首,兴,复于原坐处,赐蒙古王公台吉等食,侍卫等,分递酒于䝉古王等,各以次徧。是时绰尔济人及歌,䝉古曲人以次入侑,皇帝进膳毕,献茶,乃陈相扑之戏,次观䝉古王公子弟骑生驹,宴毕。
皇帝还行宫,诸王公台吉等于原接处跪送如仪。御制《哨鹿赋》有序
。
赋者,古诗之流。诗以言志,其有不能尽言之志,则赋可以中之我。
皇祖昔喜哨鹿,朕冲龄随侍,习闻其事,年来乃亲试为之,嘉其有合于圣经,顾古人无赋之者,故不愧无文。其辞曰:「伊白露宵中之候正,伊尼孶尾之时生不息焉,洪均运而谁测?物虽蠢也,气机至而咸知,故三序春夏冬
,则牝牡各从其类。谓牝随牝群,壮逐牡侣
惟中去声
。秋斯牝牡,各嫓其妃。谓牝各分群而匹牡。
强有力者不惟挟两而累十弱,无能者或乏独匹以相随,或依林而命侣。或据岭而分畿,或悍害而傲众,或谨守而自持,或豪敓而攘彼,或窃取以私其万态,纷其莫穷。一以音而宣之,于是虞人善因声以察情,爰体情以斆声,喜金风之飒爽,值玉字之晶明,霜重而不言,其冷露浓而那觉其零,陵险巇而如登袵,席冒蒙茸而不异户庭,虑吾游之宴起,虞原兽之怠鸣。鹿迨晨则懒,鸣哨亦不进。故哨鹿者恒于未曙前即往。
夙戒仆而奚从,欣戴月而披星,舍彼寛衣,宜兹短服,荷长哨于左肩,以木为哨鹿之具,呦呦以鸣
出象首于右簏象鹿之首,人戴之则鹿不疑。
躐嶒陟嵕,沿溪穿谷,攀萝兮岂辞,胼手履石兮何妨!馗足盖以畅兹心神,讵惟饕其口腹于焉蹴乎崔嵬,轶彼㟥嵳,上干丹枫之巘,下视白云之隈上,风餮切之避忌,阳林晃耀则纡回,就丛薄之蔽翳,反獭裘而毰毸众条理焉毕㑹。乃得杰雄之争,匹者呦踉跄而徐来,角八义兮嶷嶷,耳双耸兮湿湿,挺强项兮莫撄,矗灵鼻兮善䶋,始吓侣兮自闲。乃妒异兮矜急,既漎漎兮疾赴,复䳮䳮兮少戢,盖屡试兮絶猜,遂鋭志兮直入,尔其动林无形,匪风有响。适其将至,撇尔惧往,奋角思触,浏晲争长,则在夫能哨者,善达变以随机,比用中而执两,或激其怒兮使进,或示以弱兮令放,惟察情之喜怒,乃应声为低仰。盖用心于既専,斯通灵而不爽,既然矣,无动无虑,不徐不遽蓦黶合之前陈,陡应叱而少住,屏营收息,量卑揣髙,傍斗窥星,枪上施星斗,所以审髙低。
度分,以毫审度,发机馥焉中膏,命处择肥,登于大庖。若夫多疑旁剔,既进中止,胆劣心狷,狐猜狼视,未交战而长跳,驱丛樾而如驶,则亦比之穷寇之莫追,又何必焚林而尽取哉?盖尝研精哨鹿之理,而知五徳焉,取一以新匪二,以频仁也,逆者毙之,去者置之义也。爰登簠簋,爰嘏福履,礼也。招之即至,获之即遂,智也。呼哨以进射宿,凛训信也如是者,盖有合于圣人之洪道,而又岂潘岳耽盘流遁之所诫,相如子虚、上林之所嘲也哉!
御制《后哨鹿赋》。
或问哨鹿之时之法之义,盖已藴赅前赋矣。若夫冒凛冽之霜,晨冲䝉翳之林,薄践岝㠋之巉,峰涉沮洳之幽壑,十哨未必一来,十来未必一获,获乃心忻,失斯兴索,多见其劳,鲜闻其乐,则何不张堂堂之围,按徐徐之度,收藉藉之富,免皇皇之谑,而故为是寒征而晓作者何哉?曰:吁是何言耶?是何言耶?见土障葛灯而嗤为已过者,非忘其先也耶?逸则淫,而劳则思,季氏之妇犹闻之,固可弛其惕乾耶?或曰惕乾者,盖不若是矣!意者慎大寳,居法宫,屏九御,接三公,劭农政熙天工,岂谓当即鹿于隍中耶?曰:子知其一,未知其二,坐吾语汝,赋以见兹。若夫髙谈尧舜,深处廊庙,文恬武嬉,内弱外强,孰不喜夫逸体而庸,讵知其颓纲也哉?且也身歴其难者,告之以人之难而知,而不知人之馁者,方谓何不食肉糜也?是以神区天,辟后法。
先垂诘戎习,众谨度节时。围以示正,哨以出竒。得之艰者趣斯永,躬其劳者乐亦随。盖理境之当穷,可洁矩而深思也。于是秋本萧辰,寒犹凄所,宵风定兮,林静晓月。上兮山岨,儦儦者妒。群俟俟者携侣,遵彼●●之蹊。如或殷殷而伫吹,长哨以通情,似应声而答语,去亦弗追,来亦弗拒,则有强者捍捩,弱者趦趄,猜者飘瞥,怯者踟蹰。慷慨者恲性,昏瞀者模糊。随人情之万能,心亦奚有?以异诸縁辏物,来获一胜百,其求也亦惟去之,是虑其获也。夫何失之足惜,去与来固难期之傥然失与获,亦无定之屡易。吾因以㕘如幻于现前,爱景光而为适也尔!其问夜宵衣,据鞍䇿马,万帐灯明,七萃声寡,是则始出营而览离竒晃耀之状也。若夫炬影渐逺,夜色犹暝,峰岭才分,林树未形,乍如梦游玉楼十二仙人京乃其晓蟾初吐,或半或圆,隔叶潋露,度水翻澜。又如虹桥可蹑径,欲造广寒髙山出云云,去山在变幻。顷刻步移观,改则何异?夫黄山之海,赤乌扶桑,雾敛氛开,枚瑰靺鞈,熊熊回回,又奚数其初?阳之台,于焉入深樾凌崇峦,密容单骑踈见,线天千年,落叶鳞裓谷,填色作黄金,风吹不翻,臭如沉水。履若罽毡,㣶徊乎静,真乎忽讶夫身入布地之园,而伊尼之群方。且左右前后,与人周旋,失兮,获兮劳兮,乐兮率已,相忘于无,何有之禅矣!问者茫然,不知所谓,懡㦬局蹐,唯唯而退。
臣
等谨按哨鹿之法,于古未闻。辽史营卫志:秋捺钵曰伏虎林,每岁车驾至皇族而下,分布泺水侧,伺夜将半,鹿饮咸水,令猎人吹角效鹿鸣,既集而射之,谓之䑛鹻鹿,又名呼鹿,殆即其遗法欤。我朝岁举校猎之典,而哨鹿亦兼行之。围场称木兰者,因哨鹿而得名也。㑹典未载哨鹿之法恭读。
御制哨、鹿二赋,体鹿情之聚散,状哨法之精微,至理之该括靡遗,辛苦之形神,曲绘发宣。
祖徳如见宵衣,问夜之勤,雅合圣经,不忘文恬武嬉之戒大哉!
王言蔑以加矣,谨载于篇,以昭典故焉。
皇朝文献通考》卷一百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