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一百九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一百九十九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三十有二年夏四月丁夘朔,四川宣抚使呉璘,得本司副将兼知徳顺军张舜忠,报金人七千馀骑至九龙泉,距原州十五里,设两寨于南原一寨于城西,时原州受围五日矣,敌势益壮,民人粮畜俘掠殆尽,叚彦、巩诠屡来吿急,都统制姚仲亦言金人更益兵㓂原州,今镇戎之城周九里三十步,先因地震,楼橹頺尽,城亦中圯,虽曩时分遣步军一千,马军五千,而城大不足以衞,其后秦弼勒回,摧沙寨弓箭手,而弓矢器甲皆阙,已令张舜忠遣步军五百増戍,又卢仕闵领元留徳顺兵五百人徃援原州。

己巳,诏防秋不逺,事贵预备,足食足兵,宜有长策,可令台谏、侍从各以己见条具陈奏。 殿中侍御史呉芾言:「大农之财,一岁所入㡬五千万,而内藏激赏不与焉。㑹其多寡,比景徳全盛时,十増其四,地不足而赋加多,则取于民者已尽,不可以复求矣,惟当痛节冗费,盖今天下之兵,内外何翅三十万,太祖、太宗削平诸国,尽取其数,亦不过此。况大农每岁飬兵之费,㡬十之九,若更加募,何以赡之?今欲兵之足,莫如核实,不得令虚张人数,拣其骁锐,汰其疲弱,使人皆可用,则官无费财,是一举而两得之也」。时将士阵亡者衆,军多虚籍,故芾言及之。芾所奏不得其月日,或可移附,此月丙申,改除户侍之后。 礼部侍郎黄中言:「足食之计,在于量入为出,今天下财赋半入内帑,有司莫能计其虚盈,请悉以归左藏」。且引唐杨炎吿徳,宗语曰:「陛下仁圣,岂不能如徳宗之为哉?」上善之。庚午,言者奏右朝奉大夫、新知信阳军陈良弼踈庸,右朝奉大夫、新知黄州冯荣叔贪鄙,右朝请郎、新知江州曽愭𤨏懦,诏并罢。 敦武郎、鄂州驻札御前军第九将李恂兼知信阳军。 言者论诸军效用,旧无升进格法,昨降指挥,三岁与转一官,至承信郎止。然而国朝八资之制,自守阙进义副尉以上,自有磨勘年限,凡二十二年而后入品,今三岁而转一资,又有挽强之赏,八资可坐而致矣。近制効用挽弓一石,每岁一试八箭,中垜与转两资,则是三岁而可获六资矣。其转资之格,望特诏有司讲求至当,别与定制」。诏兵部看详,本部言:「欲将转至守阙进义副尉之人,更不理到军三年,赏八箭以上转两资,显是侥冒。欲乞六箭上垜转一资,十箭以上转两资。若别行拍试者,依尅敌弓例,每次増加一斗力至一石五斗止」。从之。 建王女永嘉郡主卒。乾道二年,追封嘉国公主。诏以医官李师尧等属吏,王奏:「臣女幼多疾患,若加罪医人,臣之愚分,尤不遑安,欲望寛恩,特与踈放」。疏再上,从之。 是日,徳顺㨗奏至。

辛未,诏淮南新复州军举人,许于近便州军一处并试,每终场十三人,解一人。中兴圣政,上宣谕宰臣陈康伯等曰:「卿等曽询访今岁民间蚕麦何如?向虽多雨,二麦稍黄,今已登场,而价不闻翔踊,朕以令外市茧,以知其直,二者约度虽小,有伤而成熟,亦不减七分矣,则臣留正等曰:君人者,飬人者也,食则忧天下之饥,衣忧天下之寒。书称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则田功云者,知小民稼穑之艰难,不遑暇逸,以就天下飬民之功云尔,此文王之所以造周也。太上皇帝当蚕麦既成,廼潜遣市于外,因物之贵贱,以察知岁之丰俭,唯虑天下之民不得其所飬,如是则虽处九重之深,而民之利病何患乎?不知忧勤之心,文王无以过之,中兴之业,盖有所本矣。 武功大夫、吉州刺史、权知閤门事孟思恭落阶官,为文州刺史,以尝再使北廷也。 左朝散郎、知常州叶顒依所乞主管台州崇道观。

壬申,诏御营宿卫使司统制、将佐、使臣、军兵等四万三百五十二人各转一官,资出戍,暴露者转两官资用。太傅、御营宿衞使、和义郡王杨存中奏也。时存中还行在,乃罢存中措置两淮,而以观文殿大学士、判建康府张浚兼之。浚出入将相三十年,素为士卒所畏爱,至是复总军政,皆乐为用。是日,北使髙忠建等出境。癸酉,左宣教郎史正志为司农寺丞。 殿中侍御史呉芾言:「向来岁遣聘使,多以有用之财,博易无用之物,大率先行货赂,厚结北使,方得与北商为市,潜行遁迹,常虞彰露,间遭捃摭,复以贿免,不惟有累陛下清俭之徳,亦所以啓敌人轻侮之心。歴年于此,习以为常,臣下虽知,莫敢轻议。今再通和好,尚虑将命之臣或仍前例,有伤国体,为害非细」。诏使、副严切觉察,如使副博易回日,令台谏弹劾。 诏左朝奉大夫、知江隂军杨师中,与右奉议郎、知髙邮军吕令问两易。 蠲淮东残破州军上供银绢米麦,经总制钱一年。 初,蒙城县人倪震等率丁口数千渡淮来归,居花靥镇,粮乏不能自存,颇出怨语。御营宿衞使杨存中言:「淮西有归正人甚多,既阙粮食,日虞回归,复兴诽谤之言,反使人人解体。望出淮西总领所钱粮,付知夀春府郭振以賙给之」。从之。 是日,四川宣抚司令右军统制卢仕闵,领山外四将、山里四将兵及冀演所领部落,趣程尽徃守徳顺之东山寨。甲戌,宰执进呈次,因论淮上屯田事,上曰:「士大夫言此者甚衆,然须有定论用诸民乎?用诸军乎?若论既定,当先为治城垒庐舎,使老少有所归蓄,积有所藏,然后可为」。陈康伯曰:「今西北归正人愿就耕者甚衆,已降牛种本钱,赵子潚所纳抽解木植,亦分送两淮治屯田人庐舎矣」。上曰:「甚善」。上又曰:「卿等用人当收,慤实为上,若好名沽激如畵饼,然终不可食耳」。已而权兵部侍郎陈俊卿自淮东还,乞募民耕荒田,蠲其徭役及七年租税,从之。俊卿陈请在五月甲辰。 权吏部侍郎凌景夏言:「臣闻定而不易者谓之法法,不能尽者存乎人。国家设铨选以听羣吏之治,其掌于七司,著在令甲,则所守者法也。疑似之间,可与可夺,悉得以例施行,则所任者人也。然所谓法犹可按籍而视,所谓例则散在案牍之中,匿于胥吏之手,而长贰有迁改,郎曹有替移,来者不可以复知,去者不能以尽告,索例而不获,虽有强明健决之才,不复敢议,引例而不当,虽有至公尽理之事,不复可伸。臣尝观汉之公府,则有辞讼比以类相从,尚书则有决事,比以省请谳之弊,比之为言,犹今之例云尔。臣愚以谓今吏部七司,亦宜许置例册,凡换给之期限,战功之定处,去失之保任,书填之审实,奏荐之限隔,酬赏之用否,有定参照,凡曽经申请,或堂白,或取上㫖者,每一事已,命郎官以次画时拟定,而长贰书之于册,永以为例,每半年,则上于尚书省用印给下,仍关御史台而详焉。部胥失举,坐以责罚,事之可为例者,不得遗例之所不载者,不得言也,如是则前后与决,悉在有司之目。开巻尽知,猾吏无所肆巧,货赂不得而通,奸弊由之而息,庻㡬铨叙平允,实天下士大夫之幸」。诏吏部措置申省。 左正言刘度言:「恭覩绍兴二十九年六月诏书,禁约苞苴,结交权要,掊克卒伍,以济请托之私。近闻道路之言,成闵入朝,侍从、卿监、郎官、閤门、内侍,皆有馈赂,受授之间,公然抵冒,此例一开,若不重行禁约,他日将帅入朝,必争治苞苴以相夸尚,而挂虚名,削廪给,必更滋蔓,以充其求,不得可禁矣。况成闵此归,若有功而欲赏,则逺近观听,必曰以馈赂而获迁也。若有罪而欲贷,则逺近观听,必曰以馈赂而获免也。不惟堕紊邦制,玷累士风,而成闵所以为身谋者,亦甚踈矣!欲望申严戒饬,掲榜朝堂,今后羣臣輙受苞苴,令御史台弹劾,重置典宪,断在必行,毋为文具」。从之。赵甡之遗史云:言者论成闵苞苴交结,诏榜朝堂,已而收去。 左朝奉大夫、提举江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洪适行尚书户部员外郎,总领淮东财赋军马钱粮。适乃代徐康康,五月甲寅致仕。总所建治京口,名虽淮东,而所总多江东、浙西财赋。适常奏乞以浙西、江东入衔,勿复增荐举,添官属,庻名正事,顺可以办集,不从。 亲衞大夫、和州防御使贾和仲,添差江南东路马步军副总管,建康驻札。修武郎、閤门宣賛舎人、权通判唐州胡彬为武翼郎,职依旧。彬,唐州土豪,聚衆,复其州,京西制置使呉拱持授,至是加命。 四川宣抚使、兼陜西河东路招讨使呉璘言:收复秦洮路招到正兵、弓箭手万人,乞支给器甲自休兵」。有㫖令成都潼川遂宁府、嘉卭资渠州七作院日造甲兴元府、阆成州、大安军、仙人关六作院日造神臂弓、马甲披氊。至是二十年,器械山积,逮军事将兴,今工部侍郎许尹时为总领官,又乞令成都、潼川府、䕫州路、宪曹二司,取禁军阙额,系省钱,益除戎器,于是诸库所管甲至二万副,有竒,其馀称此,及璘有请,遂命总领所以甲万副予之。是日,呉璘命姚仲即日趣程之徳顺,统制官卢仕闵、姚志并听节制,如得机便,即进兵,克复泾渭等州,仲言所领兵少,欲就兴元、洋州把守兵内,分遣一千为助,璘从之,于是仲以河池兵千四百九十有九、秦州兵五千五百四十,通所将兵为九千三十有九,并诣徳顺馀兵,留屯甘谷摧沙、镇戎军,时原州受围已乆,应兵寡弱,敌兵益置大炮,十有四所,更用鹅车洞子拥廹城下,矢石乱发,军民死守,伤没甚衆,势将不支,守将段彦巩诠吿于知镇戎军秦弼,又言原州镇戎唇齿相依,原州失守,镇戎必孤,弼闻宣抚司,乃就令弼尽领四将兵部落子诣州应援,叚彦报兴格率渭州兵围原州,増至七万馀衆,卢仕闵谓泾渭距徳顺镇戎地逺,而原州势急,闻于姚仲,乞分遣所统制前马歩军一千七百有四,援原州,仲乃令右军统制李在,分遣治平寨屯兵五百人徃援之,仕闵以原州急,止分遣其兵寨于东山及渭州道三岔口榆林堡堡,距州五十里,以为应援,且宻遣壮士驰报城中,俾知外援,以坚其守。

丁丑,安徳军节度使、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提举佑神观张子盖为镇江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子盖之除,实代成闵日歴不载除日,但于此月戊寅书子,盖内殿引见已系都统制衔。赵甡之遗史在此日。 是日,川陜宣谕使虞允文檄四川总领所:「近奉圣㫖:川、陜诸军因粮减省米斛,许本司移文总领所用之新募军兵効用,并四川宣抚司开具到新复州县见在粮斛共三十五万九千八百九十一石,应副军马支用,契勘系对数减省总领所合应副赡军粮斛数目,今请依所降圣㫖,将前项减省粮斛纽算籴本水脚钱数,今项桩管,听候当司取拨支遗,具已桩钱数回报。时允文在河池,宣抚使呉璘尝为言三路因粮于敌,不仰蜀中漕运,允文即取索拘收到粮米数目,璘不知其故,具以报之,允文遂有对拨籴本之议。

戊寅,御史中丞汪澈参知政事。澈宣谕荆襄还,既见,遂有是命。

己夘,右朝散郎刘薳提举荆湖北路常平茶盐公事,右通直郎吕大器知黄州。 右承议郎留观徳知复州。辛巳,武翼郎、閤门宣赞舍人孙俦知邓州,见任武翼大夫郑雄别与差遣。俦,邓州忠义人,初见去年十一月甲戌。 诏以内乡、淅川两县𨽻均州,事定日如旧。 右武大夫、忠州团练使、新江南西路马歩军副总管辅逵为殿前司前军统制,用赵宻请也。 是日,总领四川财赋王之望,得虞允文檄,论对拨籴本事之,望以其须索渐广,乃为书遗宰执,言:「旧宣抚司所管右䕶军,共八万五千四百馀人,见今所管御前诸军,计九万五千六百馀人,比旧已多一万二百馀人,又当时有田晟一军五千七百馀人在蜀后,来兵徃东南,本所依旧管认衣粮计一百二十馀万引,兵虽减而费不减于见今九万五千六百人外,更飬此五千七百馀人,后来节次蒙截留,只得八十四万馀道,本所见飬之军,比旧经常岁计正破衣粮军,计多一万五千九百人以前用兵,旧宣抚司除赡军岁入外,更有激赏,降赐称提营田四库钱物,仅一千馀万缗,専充犒赏,又有未减放民间科敷钱引,及截留供取拨茶马诸司应干钱物斛斗,该税不尽窠名,不以有无拘碍,并许拘收通融应副,仍以便宜行事,赋外窠取,又节次添印钱引一千四百万道,及两次凖朝廷降到度牒一万一千四百一十四道,方粗了办,自休兵后来,更无宣抚司四库钱物,又节次裕民减放过钱引一千九十馀万道,又无拘截朝廷物运,又不得诸司钱物,又不泛滥増印钱,引其所降度牒,比前数少,又发卖未尽,可见今日事体,与前时用兵大段不同之望,为东南调度至广,不忍数干叩朝廷而民力凋弊,诏㫖每务寛恤,亦不敢輙有科敷,只是悉心尽瘁,多方擘画,如去岁赡军籴本増二三百万引,近日理㑹,出限田契钱可得二百馀万引,前此于阶、成、西和、凤州就籴粮料并诸处坐仓,比搬运之费,省得百十万引,如此之类,锱铢积累,以充用度,传闻过当,便谓丰盈添支者,并无给降减省者,别有桩管小小増入,指为寛剰,创新支破,不问有无如此,则总领一司岂复可为?假令见今总所果能经画,致有赢馀,亦合候边事宁息,具数申禀朝廷,以听取拨,不应供馈,方急逐事拘刷,使之窘束,更无以凖备缓急官吏,横身抗拒诸将,节省得见存财赋及其辛苦措置纤毫之入,反供他邑别用,而本所依旧任阙乏之责,尽心之吏,岂不解体?若本所自用兵来,依承旧例,不行撙节,多耗钱物,结将帅之人,情及用度,不足横敛百姓,以伐四川根本,朝廷何以加罪?至其急阙,未免更行应副,岂复有桩留以待他用者之望,移书允文,乞㑹问宣抚司,如果有上件减省到钱,则见今本所库中所有,自可遣官拘占,不必问本所之可否,允文不从,自川陜军兴,朝廷给官告截上供出度牒,总为钱六百馀万缗度牒五十道,计二万缗,官吿钱二百五十万缗、上供钱五十万缗。之望,又督责诸州所起赡军钱物,比递岁増四百万缗,田契钱亦四百万缗二项皆约比时所入之数,至之望替,时又増一百二十八万九千馀缗,虽所入未齐,而大数可见矣,之望尝为允文所荐,及议军储,二人始有隙。

壬午,诏履正大夫、安徳军承宣使、御前前军统制兼知洋州傅忠信令再任。

癸未,诏右奉议郎、知江州林珦特令终任。珦引年得祠,而代者曽愭被劾,故复留焉。 亲衞大夫、降授邕州观察使、监汀州在城商税陈思恭致仕。思恭,故阉人,以老病自请也。

甲申,殿中侍御史呉芾言:「军器监陈洪持禄茍容,驾部员外郎赵廱假手登第,不当居天下之清选」。上曰:「武臣子孙只宜为武官清望,须还白屋。今以将家居之,则公议自然藉藉」。乃罢廱,以芾权尚书户部侍郎。熊克小歴全不载事祖,今从日歴修入。 右承务郎、京畿淮北招讨司干办公事兼权淮西措置招集屯田刘藴古,成忠郎王珍、李云、王展、韩彦,承信郎萧通,并见于内殿。 尚书度支员外郎杨倓移吏部。

乙酉,诏京西招讨司具前后立功将士及边面立功之人姓名以闻。时言者论荆襄之师,自去秋屯于襄阳,列据汉水以拒刘萼,露宿野处相持,二月,初有樊城之战,继有茨湖之战,暨萼之奔也,则有汝州之战,淮、蔡之受围也,则屡有城下之战,偏师援蔡也,则有确山之战,皆以少击衆,北骑大溃,询之故老,前后用师,亦未有如此之连㨗者,傥不旌别,何以示劝?故有是㫖。是役也,招讨使呉璘多补亲旧之未曽经行阵者,反令统制官王宣保明焉。此以赵成京西战功录修入。 太府寺丞陈弥作为福建路转运判官。弥作侯,官人也。今年三月己亥,方中严监司廻避户贯之禁,不知何以旋有此除,当考。 武功大夫、东南第二将向琪为宿亳州、颍昌、夀春府兵马钤辖,夀春府驻札。 诏:「中大夫已下,因推勘按劾放罢,而非賍罪及私罪徒者,虽未得宫观,听以致仕恩降等䕃补用。吏部侍郎兼权尚书凌景夏请也。是日,川陜宣谕使虞允文自河池还至西县,总领财赋王之望自兴元复㑹之,之望,还利州,允文还兴元府。戊子,起居舎人充大金国贺登寳位使,洪迈等辞行国书曰:「审膺骏命,光宅丕图,徳合天人,庆均遐迩,比因还使,常露悃悰,粤从海上之盟,获讲邻封之信,中更多故,颇紊始图,事有权宜,姑为父兄,而贬损衅无端隙,靡逃天地之鉴临,既边境之一开,致誓言之遂絶,敢期后聘,许缔新欢,载惟陵寝之山川,寖隔春秋之祭祀,志岂忘于纉旧,孝实切于奉先,愿画旧疆,宠还敝国,结兄弟无穷之好,垂子孙可乆之谋,庻令南北之民,永息干戈之苦。傥垂睿照,曲徇恳祈,愿竚佳音,别修要约,履兹夏序,善保圣躬。 秘书省著作郎兼权仓部郎官张震守殿中侍御史。初,上擢起居郎吕广问为侍御史,而广问自言与陈康伯连姻,力辞,乃改用震。 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杨偰知舒州。 武畧郎、西南蕃都大廵检使判孺为武经大夫、忠州刺史。判孺,长宁军管下蕃官也。用泸南安抚司奏而命之。 诏诸军招到蕃人,女真等日给钱三百文,捉到人给一百文。先是,主管马军司公事成闵言,捉到番人内有堪充马军披带之人,乞依武勇効用例,支破请给。而权户部侍郎呉芾言,今诸军招到人,日止给百钱米二升有半,若将捉到人请给増倍,显是轻重不伦,故有是㫖。 权户部侍郎呉芾言:塑制显仁皇后神御,其三省、礼工房、枢密院、机速房、礼户、工部、太常寺等处诸色人,但以经由行遣为名,添支食钱,委是太滥」。诏「日下住支。

己丑,蕲州防御使、知閤门事、干办皇城司刘允升为福州观察使,果州团练使,知閤门事、干办皇城司张抡为均州防御使。皆以配填班直推恩也。

辛夘,左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锺世明、勒停人、前右朝奉郎莫蒙,并为淮南路转运判官。 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魏良臣薨,谥敏肃。壬辰,起居郎吕广问权尚书礼部侍郎。翌日,上谓大臣曰:「广问老成,不沽激往」。时荐之者多,因曰:「朕有一人材簿,每临朝臣下有荐扬人材者,退朝则记姓名于簿,遇有选用,披而寻之,无不适当」。陈康伯等又论备边当择良将,上曰:「偏禆中有骁勇,卿等可以所闻见,随其髙下,具名以闻,俟于诸军汰去怯懦,次第代之」。癸巳,左正言刘度试军器监,度言:「恭覩庆歴四年八月诏曰:除谏官毋得用辅臣所荐之人。臣昨自馆职除察官,初因汪澈荐引,今澈既参大政,而臣尚陪谏省有违,庆歴诏书,实难安职,乞改除外任差遣」。故有是命。 集英殿修撰、知泉州李僴升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从所请也。 司农少卿朱夏卿论军中冒请之弊,乞令诸路大军,每遇招收到人,先具名报总领所,每旬委总领官同都统制,就本所或教塲同共刺填军号,其効用即对衆审实,从之。 是日,总领四川财赋王之望得随军转运判官赵不愚,报陜西新复州军,各有元旧屯驻官兵,按月支请粮料,及调发军马前去徳顺军,经过批支,并僻逺城寨难就食,亦有复经金人残破城寨,毁坏粮料,兼无未曽取见实数,不见得堪与不堪陈新斛斗的实数目,惟徳顺军得小麦粟共四万五千馀石,并各陈次,已借贷与里外人户,不愚,又遗之,望书云:因粮事,宣相初无它,止因尚书公问及,遂言此数,继而尚书公取索不免,具数纳札子呈知,不谓与疏所打算,盖恢复之初,虽据诸处申到,有许多实数元,不曽核实交盘,兼其间陈次不堪支遣者甚多,又有僻逺处支遣不到者,又有得而复失者,皆未见的确,难以报应。此一段事出于偶然,元无适莫,切幸融谅于是之望,以其事报允文,及申朝廷言假令宣抚司实有上件新复州县米三十五万馀石,亦合先从运司核实,移文本所用,就支新募军兵効用口食有馀,即合归本所应副诸军食用,便是要还价直,亦须俟食过若干,计数还钱,今来宣谕司不问已食未食,尽据所有要纽算籴本水脚钱数,令项桩管,听候取拨,合计钱引三百九十馀万道,即是将陕西所得使用不到,及陈腐不堪贱米,却取本所贵价,又不供新募军兵,効用支费,别要取拨,以与元初指挥不同,则所得米斛非徒于本所无益,反为大害,幸而宣抚报元未曽取实数,不见得已支见在堪与不堪,宣谕司已灼见虚实,不行前牒,切恐将来收复陜西实有拘到粮斛不下数百万石,皆要本所纽计价直,另项桩钱,则须用数千万,虽竭本所所有,亦不能足,万一临时别有桩拨,或朝廷支用,本所难以违拒于本所经常岁计及军兴调度大叚有妨,伏乞检㑹元初申画,特赐照应施行。朝廷以为然,乃于所桩内拨二十万引赐呉璘,为激犒钱,仍备之,望所陈送允文照㑹。乙未,中亮大夫、鄂州驻札御前左军副统制王宣权知襄阳府,将带所部军马,权就本府屯驻。 亲衞大夫、鼎州观察使、鄂州驻札御前左军统制、权知襄阳府郝晸,令依旧归军。 右朝请郎、知盱眙军周淙直秘阁,再任直秘阁,知房州司马倬知徳安府。右朝请郎张松知郢州。见任人伏深、邢舜举并罢。 起复宣州观察使、殿前司䕶圣军统制王琪带御器械。 左朝奉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周方崇复集英殿修撰致仕。丙申,兴元都统制姚仲,闻原州围急,乃令统制官姚志、李在量留兵屯徳顺,尽以精兵同所,自将常从兵,以是日发徳顺徃援原州。

是月,大雨,淮水溢数百里,漂溺庐舎,人畜死者甚衆。初,金国为契丹耶律鄂哈所扰,有衆数万,渐逼居庸闗,金主襃大惧,召同知保州赫舎哩志宁为右翼统军以讨之。襃与其下谋,以谓「鄂哈兵势如此,若南宋乘虚袭我,国其危哉!设有所求,当割河以南与之。既而鄂哈之衆内叛,金国得鄂哈而戮之,裂其体于燕京、汴京及长安三处,契丹之患既息,其割地归本朝之意亦寝矣。此据宋翌金亮本末及范成大揽辔录参修。五月戊戌,右朝奉大夫、知大宗正丞孟充为尚书工部郎中。 太府寺丞朱商卿为金部员外郎。 秘书丞刘仪凤守礼部员外郎。 右朝散大夫、新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呉巘入辞,乞两淮残破处知县、京官终任者与升擢选人,减举主员,又乞倚阁下户见欠官私债负,诏吏、户部㸔详申省。巘又言:「淮民复业之初,税赋既免,鬬讼亦稀,乞量差保正长,以寛民力」。从之。 是日,四川宣抚使呉璘自河池徃凤翔视师,都统制姚仲遣统领官赵诠引马军七百至开边寨克之,获其知寨成茂。已而金人千馀自原州来求战,诠贾衆力战,北兵败,走金二百馀骑,又驻开边寨河滩,右军统制卢仕闵战退之,追击至九龙泉。仲令统制姚公辅同统领张诏、赵诠领兵七百赴原州,又令统制姚公兴驻原州北岭,与金人合战,夺其隘口。守将叚彦知大军将至,势少壮,金人是日攻城,亦稍缓。

己亥,总领四川财赋王之望乞根括民户嫁资及遗嘱田合纳契税钱,应副赡军支用。从之。按白契事行之已乆,今又有此申明,恐与宣谕司异论故也。今年十二月戊寅白札子所云,可参考。庚子,监察御史陈良佑守尚书司封员外郎,亦以汪澈所荐有请也。 秘书省正字、兼国史院编修官周必大守监察御史。

壬寅,翊衞大夫、利州观察使、权主管镇江府屯驻军马刘锐添差两浙西路马歩军副总管,平江府驻札,从所请也。 是日,兴元都统制姚仲,以大军至原州之北岭,与金人合战,官军大败,前一日仲未,至开边寨之十里,将以次日由九龙泉上北岭,令诸军弓弩尽满引行,前辎重队居后,平旦遇敌,万馀求战,仲以统制官卢仕闵所领马歩军及陜西兵合为头阵,次以己所统部军六千四百十有八为四阵,随势便利分列之,又以统制官姚志所部兵为后拒,列于隘西,官军尽力鏖击,阵面开合凡数十,敌兵每一冲阵,率三千馀衆迭为进退,命辎重队随阵乱行不整,第一、第二阵方交锋,而第三、第四已为金敌破拒马而入,阵心冲溃,辎重中隔,莫可应接,第五阵乃仲牙兵,死鬬最乆,自辰至未,人马死亡,枕籍满道,军遂大溃,志阵居第六,已逾两隘行,前者还报,诸阵尽为敌兵所败,志谓其徒曰:前军既败,我辈进亦死,退亦死,等死耳!进犹可生也!遂悉其军,各务死战,未㡬金人马军直前冲击,志令左军第四正将张传传令枪手,尽坐神臂弓先发,平射弓次之,起伏凡五,敌兵引退,约二百歩,志遂趣阵,逾七八里,敌乃归南山原,当时询求姚仲不得,顷之,有报仲已至开边寨,志遂令将官杨立领神臂弓甲兵各五队,据九龙泉大川路,以备敌邀击。是役也,武显大夫、兴州前军同统制郑师㢘,与统领官七、将官三十队,将七十有三,并死于阵,队兵以下不与焉。仲既至开边寨,犹讳言五阵之败,惟推姚志为竒功,以㨗报宣抚司,统制官姚公辅闻仲遇敌,乃引兵次原州城为策应,遇敌与战至午,各退保于故垒,时呉璘在军前,方遗仲书,问原州敌势,曰:「喀齐喀贝勒次凤翔,坚守不出,势不易取,虽原州围未解,可且赴徳顺。书未至而仲已败矣。

癸夘,言者论大理寺推狱多取贿赂,凡以罪赴寺者率缚之,暗室以木为拳,或用藤杖击之,必厌所欲而后已,贫者至鬻妻子以为贿赂,诏刑部长贰觉察许越诉。甲辰,宰执奏:「近探报,皆言黄河南北蝗虫为灾,今已数年,天意可见,而江淮之间,蚕麦大稔,此实圣徳所召」。上愀然曰:「去岁完顔亮兴师无名,彼曲我直,岂无天理?朕徳不足以动天祖宗仁泽所致。今幸蚕麦吿登,更望有秋设,或边事未息,必可枝梧」。 太府寺主簿魏杞行太府寺丞。 右奉议郎吕搢为太府寺主簿。 是日,太府卿、总领四川财赋王之望再乞在外宫观,不许之,望又遗大臣书言:「近縁宣谕司,令本所桩管呉璘所得敌人米斛价钱,别听支用,本所㑹问宣抚司,悉无实数,与呉璘㡬生间隙,幸而相照,有素所以无事,渠于朝廷所拨二十万引,激犒钱,只敢受其一半,盖知初无此一项钱物也!此一事,三司纷纷累旬,而卒无一钱,却二十日内只宣抚一事,取拨过钱物,㡬一百五十万引,以此知前此新疆所得之望,一切不问,而随取随予,渠亦不肯过当,盖暗相乗除于其间,人情周旋,于国事亦济诚策之得也。又遗叶义问书,言蜀中人材如茶马、王弗老成,更练精力,未衰总计之任,自当次补,知潼川赵沂,廉介孤立,意不在私,忧国爱民,深晓财赋,有先儒循吏之风,又尝从军,亦能调䕶将帅,见今职事,亦可升擢,虞尚书乆在川蜀,乍自东南还,不深知近来事体,而其人踈通果决,鋭于立功,凡有所闻,推行奏请,惟恐不及,而于虚实之际,未暇审详,窃意朝廷皆以为然,一一施用,或别致抵牾,兵戎财赋,事关安危,不可不审也。乙巳,诏:「今举礼部奏名进士,依祖宗故事,更不临轩策试。 监察御史袁孚守右正言。 左朝请大夫、知通州陈汉为两浙路转运判官,左朝散大夫、知荆门军姚岳为京西路转运判官。 左朝散郎、知鄂州章服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 右朝散郎、京西路转运判官姚邵直秘阁、知鄂州。

丙午,秘书省正字芮晔兼国史编修官。丁未,右谏议大夫梁仲敏充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从所请也。 左宣教郎龚茂良为秘书省正字。茂良,莆田人,以荐对而有是命。 殿中侍御史张震入对,言:「古之观天下者,不观其势,而观其人之志志强,天下之势,虽弱必强。况今东傅海,西抵秦,北拒淮,南极闽、广,胁荆襄,跨江汉而负全蜀,不可谓弱特,在乎所以用之者何如耳!愿陛下体乾之健,自强不息,讲内治之䇿,急内修之政,振威权,整法度,拔英俊,奨忠直,退奸佞,择将帅,核军实,充国计,谨名器,信号令,治战守,日夜摩厉以充其志,持之以决而后举,天下惟所欲为,无不可者,惟陛下留神省察」。

戊申,太傅、寜逺军节度使、御营宿衞使、和义郡王杨存中,复为醴陵观使、御营宿衞使,限五日结局。 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入内内侍省押班林肇为入内内侍省副都知。肇寻以解带恩,升领福州观察使,肇转遥察,在是月壬子。武显大夫、鼎州团练使、带御器械、干办皇城司徐伸为入内内侍省押班、提㸃皇城司。伸寻以解带恩,升和州防御使。伸为遥防在是月癸亥。己酉,总领四川财赋王之望得宣谕使虞允文书,论买马招兵,及呉璘、姚仲出师事之,望答书畧曰:「适领使檄买马,以百运为限,亦得中数,乞罢招兵,尤为至论,南北通使,和议必成,亦须一再往返,移书宣威,且议休息。生灵之幸,师老锐挫,若遇大敌,岂不可忧?此乃安危所系,用度不足言也。姚帅年来数竒,不可委以要地,更宜与宣威议之,因粮事不敢必,只得不至过当足矣。先是,之望闻璘再出散关,移书曰:顷闻此行,士卒锐气,不及前时果否?方此大暑,师旅征行,百姓转饷,皆是危事,自非万全,岂可轻举?若果未可动,且宜待时,虽闻于朝廷可也」。书未逹,仲已败,璘亦无功而还。

辛亥,右奉议郎、鄂州都统司、主管机宜文字向汋知房州。 是日,镇江都统制张子盖与金人遇于石湫堰,败之。先是,敌以数万衆围海州,诏子盖率兵往援,仍听张浚节制。浚受命,即为书抵子盖,勉以功名,令出骑乘敌敝。子盖至京口,整军渡江,亟趋涟水,择便道以进。前一日,至石湫堰,敌万骑陈于河东,子盖曰:「彼衆我寡,利在速战,不可令敌知吾虚实」。于是率精锐数千骑驰马先入,诸将皆进,复州防御使王友直以所部力战。御营宿衞前军统制张玘为流矢中其脑,没于阵,士卒死鬭,敌遂大败,拥入河,溺死㡬半,馀骑遁去。

壬子,奉安显仁皇后神御于景灵宫。先一日,上斋于内殿,及自射殿,步导至丽正门外奉辞。 诏武功大夫、閤门宣賛舎人、统制忠义军马兼知海州魏胜,歴时暴露,忠义可嘉,可除山东忠义军都统制兼知州事,给真俸。癸丑,呉璘闻姚仲之败,乃逮系左军第四正将张传下吏以鞫之,始得其实,遂追请仲赴军前议事,翌日,又令统制官姚公辅、赵诠守原州,聴候中军统制呉挺节制,不得自为摘发,若擅离所守地,稍失枝梧,并处斩。甲寅,诏呉氏可复封才人。日歴不书,此据㑹要。呉氏以绍兴二十八年七月废。皇叔眉州防御使、权知濮安懿王园令士程为宣州观察使,以积阀迁也。 诏:「叶义问、汪澈「昨往江上督视军马抚劳将士,一行官吏等第,并特转两官资,第二等转一官,资更减二年磨勘,第三等转一官。资碍止法人,依条回授,选人改合入官」。 遣内侍以金匣茶赐呉璘,权户部侍郎呉芾入对,上因论财赋在得人,遂言:「川、陜用兵,朕全得一王之望之力,大军十馀万衆,数月与金角敌,而蜀人不知,他人安能办此之?望在蜀,㡬如萧何之在关中」。芾曰:「之望与臣有连,其人为政尚严,平日在蜀令行禁止,故于财赋亦不督而办」。上曰:「朕初不知与卿有连,见大臣言之,望婚嫁未毕,亦欲令归,但蜀中不可无之,望姑令在彼,候事稍定,朕当大用之。卿发书,宜道此意」。 降授右朝奉大夫徐宗说卒。乙夘带御器械赵廓干办皇城司,専切提举训练所。忠州团练使、知顺昌军孟昭率部曲来归,居固始县。诏以昭为光州兵马钤辖,其徒皆授田居之。 是日,呉璘趣姚仲诣军前,其原州败兵并诣河池。夏人百馀骑㓂秃头岭,掠牛马,又以五十骑驻于镇戎最髙岭,射伤军民。宣抚司令知镇戎军奉弼遣官说谕夏国沿边兵马司各守旧疆,毋得侵犯。

丁巳,天申节,罢上夀。先是,权礼部侍郎黄中乞依元丰八年例,宰臣率百官拜表称贺,上不许。 起居舍人充大金国贺登寳位使洪迈等出境,金人遣工部侍郎龎显忠接伴。显忠,契丹人,其父为常胜军校,母耶律氏,美梁国王宗弼纳之,而杀其夫,后封王妃。 是日,海州围解,张浚以去岁淮上奏功,例不以实,有功者摈不录,而庖人廐卒悉沾滥赏,使士卒无以劝,欲革其弊。及是论功,乃命统制官下至旗头、押队,公共保明,期以三日,有冒滥者重罪之。于是复州防御使王友直以功特迁滁州观察使。时朝廷闻敌退,有㫖犒解围军兵,而镇江府前军之右军与太平州之武锋军,以在围中独不预,总领淮东财赋,洪适从权比附,且倍其赏,适又奏:「沿边已招降人,若使之饥寒失所,则必怨望,如萧札巴一家逾二十口,劵钱最多,日不过六千馀钱,尚不给用,则其馀可知,乞将有官人与给料,歴进勇副尉,与依武勇,给劵四口,或五口以上,亦与添给口食,人谓适知变。戊午,钦宗小祥,上诣几筵殿行礼,百官进名奉慰。己未,亲衞大夫、果州团练使、御营宿衞前军统制张玘赠容州观察使,与恩泽九资,即其地立庙,以海州战死也。

辛酉,入内供奉官邝询赐号白云处士,名守宁询。建炎中,驰骑至天长军,詗北人因得肺气病,至是自请也。壬戌,诏视师江上扈从一行官吏、军兵、诸色人等,并转一官,资令检正检详,审量实有职事之人,依此施行,不得泛滥,先为议者所格。上以缓急之际,休戚所同,复有是㫖。 徽猷阁直学士、知平江府洪遵复为翰林院学士。熊克小歴遵自、龙学除,盖误。 定江军承宣使改添差江南东路马步军副总管。张振乞依正官例支破全分请给,许之。权户部侍郎呉芾执奏,上以振采石有劳,诏特依已得指挥,馀毋得援例。 右朝请郎、荆湖北路转运判官兼京西招讨使司、随军转运判官吕擢直秘阁,赏劳也。直秘阁韩璡知和州。 右朝奉大夫、新改知髙邮军杨师中主管台州崇道观,从所请也。 权兵部侍郎陈俊卿使淮东还,入见,上言:「军事尚严,故兵人逃叛,在法当诛,今乃一切寛纵,不加穷治,转相招纳,使人人临敌,逗挠不进,又遁逃而无罪,其谁肯为国家出战者?愿戒饬诸将,毋得互相招纳,以堕军政而长乱阶,其有保奸纳亡重置之罪,然后申严出军逃叛之法,断在必行,庻㡬此风稍革」。从之。

癸亥,上谓大臣曰:「自去年完顔侵扰之后,中原士民不忘祖宗之徳,归正者不絶,朕恐士大夫分南北彼此,浸失招徕之意,卿等可审处。如有官能办事者,与沿边差遣士人从便入学,及令应举,其馀随宜收恤。如此则非惟已来者得安,未来者闻之,必欣慕而至」。于是陈康伯等次第行之。 崇信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赵密充万夀观使,密乞解兵柄,故有是命,仍诏请给人从。绍兴三十年四月七日,已降指挥,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舎人唐文若、刘珙等言:「前此指挥,系密主管步军司职事日陈乞,今既除观使,只合依观使体例,难以统兵官禄格支破近田师中,屡曽陈乞真俸。臣等并行缴奏讫,今来赵密请给,望依见任观使条法支破。所有差拨使臣効用军兵等,乞照田师中所得人数施行」。从之。 保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事、提举皇城司郑藻为太尉。 舒州团练使潘清卿为容州观察使,用呉国长公主请也。 观文殿大学士、判建康府张浚言:「军籍日益凋寡,补集将士,必资西北之人,能战忍苦,方为可仗。臣体访得东北今岁蝗虫大作,米价涌贵,中原之人极艰于食,欲乞朝廷多拨米斛或钱物,付臣措置,招徕吾人,人心既归,北势自屈」。诏以米万石予之。浚以为淮楚之人,自古可用,乘其困扰之后,当收以为兵,乃奏曰:「两淮之人素称强力,而淮北义兵尤为忠劲,困于敌毒,亦已甚矣!讐敌欲报之心,盖未尝一日忘也,特部分未严,器械不备,虽有赤心不能成事,自强敌恣为残虐,十室九空,皇皇夹淮,各无所归,臣恐一旦奸夫鼓率千百为羣,别致生事可虑,因其嫉愤无聊之心而招集之,欲置御前万弩营,募民壮年十八已上、四十五以下堪充弩手之人,并不刺臂面,以御前効用为名,各给文帖书乡贯居住之处,及顔貎年甲姓名,令五人结一保,两保为一甲,十甲为一队,递相保委,有功同赏,有罪同罚,于建康府置营寨安泊」。诏皆从请,浚即下令曰:「两淮比年累被荼毒,父子兄弟、夫妇杀伤虏掠,不能相保,今议为必守之计,复耻雪怨,人心所同,有愿充者,宜相率应募,至于淮北,乆被涂炭,素怀忠义,欲报国恩,亦当来归,共建勲业。于是两淮之人欣然愿就,率皆强勇可用,浚亲训抚之,又奏差陈敏为统制,敏起微贱,声迹未振,浚擢于困废,中敏感激尽力,图报未㡬成军。按陈敏元系左武大夫、兴州刺史、侍卫马军司,破敌军统制,不知此时为何官也?方召募之初,浮言鼔动,欲败成绩,数月间来,应者不絶,衆论始定,浚谓敌长于骑,我长于步,制骑莫如弩衞,弩莫如车,乃令専制弩治车,又谓三国以后,自北归南,未有不由清河、涡口两道以舟运粮,盖淮北广衍,粮舟不出于淮,则惧清野无所得,有坐困之势,于是东屯盱眙、楚泗,以扼涡颍,大兵进临,声势连接,人心毕归,精兵可集,即奏言之,又多募福建海船,由海窥东莱,由清泗窥淮阳,有㫖下福建选募。浚累奏终非一日事,朱熹所作行状,皆于浚未赴召以前书之,则必在此月也,日歴全不载,㑹要止载赐浚米万石,在此月二十七日癸亥,故且并附本日,俟考。 是日,权工部侍郎许尹还,入见。

甲子,内降诏曰:「朕以不徳,躬履艰难,荷天地祖宗垂裕之休,获安大位,三十有六年,忧劳万几,宵旰靡怠,属时多故,未能雍容释负,退养夀康,今边鄙粗宁,可遂如意!皇子瑗,毓徳允成,神器有托,朕心庻㡬焉,可立为皇太子,仍改名眘。所司择日,备礼册命,其宫室官属仪物制度等疾,速讨论典故以闻」。 庆逺军节度使、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主管侍衞马军司公事成闵为太尉,主管殿前司公事。 宁国军节度使、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建康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淮南西路制置使、京畿河北西路淮北夀亳州招讨使李显忠为太尉主管侍衞马军司公事。 入内内侍省押班李绰主管徃来国信所。

是月,四川宣抚使呉璘攻熙州,㧞之,熙州之破,不见本月日,蜀口用兵録亦全不载。按王之望文集,此月二十九日与呉璘书,已称姚师之败熙河之㨗,故且附月末,更湏考。获其都总管刘嗣初,三大将之出也,兴州路得秦陇、环原、熙河、兰㑹、洮州、积石、镇戎、徳顺军凡十二郡,金州路得商、虢、陕、华州,凡四郡,独此以重兵扼鳯翔,故散关之兵未得进。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一百九十九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九十九金人地名考证「兴格原书作「杏果」,误改见巻一百九十八。「鄂哈原书作「窝斡」误,改见巻一百九十二。赫舍哩原书作「纥石烈」,误改见巻一百六十四。「喀齐喀原书作「合喜」,误改见巻一百三十八。「贝勒原书作「孛堇」,误改见巻一。「札巴原书作「鹧巴」,误改见巻一百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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