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一百八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一百八十三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十有九年秋七月壬午朔,淮东安抚司言:「北边蝗虫为风,所吹有至盱眙军、楚州境上者,然不食稼,比复飞过淮北,皆已净尽」。癸未,上谓大臣曰:「此事甚异,可以为喜,仰见上天垂佑之意」。陈康伯曰:「载籍所传,盖未之有,皆由圣徳所感,隣境闻之,当自慑伏」。上曰:「然使其闻之,必不敢妄作矣」。中兴圣政,史臣曰:古者以灾异多兴国,谓其诚于畏也,诚于畏则君徳彰矣,朝桑所以彰太戊也,鼎雉所以彰髙宗也,荧惑所以彰景公也,诚矣。今夫蝗之来不可祝而去,蝗之孽惟苗,是食,其去而不食,果何以致之也?徳闻于天,且眷之矣,金安得而不服?臣以谓非诚于畏者不能也。御史台主簿冯方为秘书省正字。 秘阁修撰、知扬州刘岑言:「右朝奉大夫张松敏给精悍,材力有馀,徃年梁扬祖在䖍洪,颇得松力,若使治兵训民,必有可观,乞増置本州通判一员,以松填阙」。从之。未㡬,諌官何溥以为非祖宗旧制,诏松改通判荆南府。

甲申,尚书礼部员外郎杨邦弼守起居舎人。 右朝请郎、知静江府李如冈复秘阁修撰。

乙酉,诏:「直秘阁、成都路转运副使王之望充四川制置司类省试院监,视左朝奉郎、知嘉州何逢原充考试官。左朝请大夫、知卭州费行之充别试院监,视左朝奉郎、知荣州李晔充考试官。监试官依监学条法取摘,试巻详定类。省试勅:差官自此始,仍以金字牌递给降勅札付,制置使收掌,俟试近发出」。先是,蜀中弛挟书律,而就试者率以逹旦为常之望,始禁之,然卒不果。 右文殿修撰张子贤子正并充敷文阁待制、提举佑神观、秘阁修撰张子仁充集英殿修撰、主管佑神观,仍并令乆任。初,杨偰以登第,故累迁至侍从偰存中子而吴拱以守边除潭州观察使,于是韩世忠、张俊诸子犹在庶僚,上以俊赞和议有功,手诏:「今一二大将之子皆已迁至文武侍从,而俊之子犹在庶僚」。乃有是命。仍诏自今功臣子孙叙迁,当至侍从,并令乆任在京宫观,庶㡬恩义两得,永为定法。给事中、兼直学士院杨椿封还之,曰:「爵秩天下公器,陛下纵私之,柰清议何!」上靣谕椿:朕欲以虚名奨用勲臣子孙」。椿曰:「名器不可假人,恐幸门一开,援例者衆,然卒除之。

丙戍,安化三州首领䝉自临等来献方物,诏以自临为三班差使。

丁亥,权吏部尚书、同修国史兼侍读贺允中参知政事。戊子,主管侍卫歩军司公事赵密请以本司马军亲随二将为中军,馀四将为左、右前后军,从之。 亲卫大夫、武泰军承宣使、两浙东路马歩军副总管张守忠为侍卫歩军司左军统制,用赵密请也。

己丑,权尚书吏部侍郎、兼史馆修撰兼侍讲叶义问兼权吏部尚书。

辛卯,故中奉大夫、尚书主客郎中林冲之特与致仕,遗表恩泽,以其家自诉。靖康中,使金割地,死于金国故也。初,朝散郎尉服死,其子紘㓜孙大亷,以致仕恩入仕,约官至正郎,即任紘及大亷,累迁至右朝奉大夫。遇郊恩任,其子敦诗紘诉于朝,吏部请官紘而罢,敦诗从之。壬辰,诏潭州观察使、知成州吴拱妻令人许氏特封信安郡夫人。

癸巳,左太中大夫、权尚书户部侍郎赵令詪复为崇庆军承宣使、安定郡王。已而令詪言,自来未有由从官袭封者,请得任子孙,京秩如旧。上许之。 太府少卿钱端礼充秘阁修撰、两浙路转运副使。 中书舎人洪遵言:「近奉指挥,自今功臣子孙序迁至侍从,并令乆任在京宫观,永为定法。臣伏思之,有大不可。臣窃计内外将家子孙,亡虑二十人,若以序迁,不出十年西清次对之班,皆可坐致。恭惟太祖皇帝之世,所与开国创业及南征西伐诸大臣功,如曹彬、潘美、王审琦、石守信、王全斌、慕容延钊之徒,其子若孙不过诸司使。惟彬之子琮、玮以功名自奋,王承衍、石保吉以聨姻帝室,皆为节度使,初不闻有递迁侍从之例。今指挥一出,使十年之间,清穆敞闲之地,类皆将种,非所以示天下之美,观望收还前诏」。从之。

丁酉,左朝奉大夫、知吉州魏安行为尚书户部员外郎。安行自诉为秦桧挟妻家私忿,夺去垦田之赏,置臣罪,籍天下守令,以臣为戒,法遂不行。望检举原降指挥,使州县乐于劝课,田野日辟。

戊戌,翰林学士、修国史周麟之言:左宣教郎、知双流县李焘焘,丹棱人,已见。尝著续皇朝公卿百官表九十卷,诏给札录付史馆。焘博学刚正,张浚、张焘咸器重之。秦桧盛时,尝遣人谕意,欲得焘一通问,即召用之。焘恶其误国擅权,迄不与通,故偃蹇州县垂二十年,四川安抚制置使王刚中闻其名,奏以为干办公事。初,焘父中任,至在朝奉大夫,通习本朝典故,焘以司马光《百官表》未有继者,乃徧求正史实录,傍采家集、野史、増广门类,起建隆迄靖康,合新旧官制,踵而成书。其后续资治通鉴长编盖始于此。 右朝请郎韩髦知无为军。 右正言都民望言:「朝廷自绍兴二十六年,縁诸路州、军、县、镇税场猥多,减并一百三十四处,减罢九处,免纳过税五处,实仁术也。然议者谓经、总制钱系州县以百色官钱分𨽻,今既减省输钱之源,即上件钱自合裁减,乞命有司除豁年额,庶㡬州县不敢巧作名目,并縁为奸」。从之。 是晚,福州大雨,沟浍皆溢,潮水,因之冒城而入,侯官县民田颇为所坏。

己亥,司农寺丞韩元龙核实浙西常平米,还言一路粜米钱毋虑六十万缗,乞别行收籴。从之。庚子,右朝请大夫、江南东路转运判官李祯为直秘阁、江淮等路提㸃铸钱公事,填复置阙。上谕宰执曰:「泉司利害,大槩有四:坑户、铜本人,工木炭是也。卿等宜谕祯讲究利害,令鼓铸复额,以称朕意」。

壬寅,利州东路驻札御前诸军统制兼知兴元府姚仲言:「被㫖増招官兵三千人,乞下总领所支给器甲」。从之。乙巳,右仆射汤思退等乞以上亲书近降,戒骄惰、禁赂遗,二诏立石于尚书省,以墨本颁于中外,从之。思退,因赞云章奎画超冠古今,上曰:「朕自少时,留心翰墨,至今不倦,然迄不能臻妙。在唐惟太宗好二王书,一时翕然相尚,欧、虞、褚、薛皆有可观。朕有旧藏文皇数帖,其间,有好谦自牧,上畏天下,畏羣臣等语,不惟字画可喜其用心,实后世所矜式也」。 初勅令所删定官闻人滋靣对言:按察之吏,例举选人,改官任使,委责匪轻,诚为良法,然习行既乆,不能无弊,凡为荐举,本欲选取材能而或以相成,或以彼此贸易,或夺于势力而不能自便,其出于诚心荐举者,盖亦无㡬,且小官孰不求进,则皆务得而争先,奔竞成风,无复操守,及被举之人,他日负犯,则一状自陈而已,夫举非其人,责岂容免?欲乞诏谕有司,申言同坐之条,重其陈首之法,庶㡬举者知所戒,其弊可革矣!臣复有管见凡在官者,歴任及十考以上,则入仕亦积有嵗年矣,委无公私过犯,则其人亦知爱重矣,若此之类,虽举状偶不及格,伏望取自圣断,以次量材,许其降等迁改,既不废旧制,开此公道一门,使孤寒亷退者亦有寸进之望,或有疑其失于滥者,即乞赐裁酌,取吏部,毎年以来,改官中人数,约为限格,举状年劳,参酌并用,少抑贪冒之弊,养成亷素之风,似为有补」。诏吏部长贰同加参酌,务要精审,乆逺可行。至是,中书舍人洪遵、张孝祥权工部侍郎、兼权给事中,王晞亮议曰:「臣等窃详选人改官之法,自祖宗以来,行之二百年,法令章程,灿然并具,至于今日不能无弊者,非法之不善也,患在士大夫以私情汨之耳。夫自一命以上,仕于州县之间,虽有真贤实亷,势不能以自逹于上,故为立监司郡守,荐举之法,必使之歴任,六考所以迟其嵗月,而责其赴功,必使之举官五员,所以多其保任而必于可用,奸赃巨蠧者,既有安治之科,而龌龊冗懦之辈,既无材可以被荐,又无过可以斥逐,宁予之幕职、曹掾之禄,使足以代耕,至于没齿,而不敢望致身于京官,所以分别材否,可谓至矣,举之而非,其人有才而不见举,是则监司郡守之罪,所谓失举之罚,必行之可也。今臣僚所建,欲以歴任十考举主不及格者,与降等改官,揆之人情,虽为至公,然恐此路一开,则有力者惟圗见阙,无材者茍冀终更,率不过出官,十馀年可坐以待京秩,此其不可一也。今欲约毎嵗改官之员,减其分数,以待无举削者,则当被举之人,必有失职淹滞之叹,此其不可二也。京官易得,驯至郎位,任子之恩,愈不可减,非所以救入流之弊,此其不可三也。祖宗法度,非有大害,未易轻议,今一旦欲以二百年之成法举而易之,此其不可四也。有四不可,事理著明,难以如臣僚所请,窃谓宜如故事便」从之。滋,嘉兴人也。按:元降指挥,令吏部长贰参酌,今乃是给舎议上,恐日歴或有脱字,当求他本参考。隆兴元年三月己酉,减举主员。己酉,诏殿前司,破敌军以五千为额。时左翼军之改𨽻者,与统制官陈敏所募士才二千人,乃于本司诸军那摘以充其数。 荆湖南路提㸃刑狱公事彭合入对,言:「湖南州县于民间二税之外,别令输土户钱,又以税科本色布,而髙价折取其直,谓之折絶,以至受纳官物收领词状之际,则取醋息钱,又一例均科麴引钱,随科送纳,名色不一。臣在官之日,已行禁止,乞下本路监司觉察」。合又言州县出卖官田之害,望痛减定价,毋令抑勒。户部言:「自降指挥仅及半年,据江、浙诸路日,前卖到田一百十馀万缗,即非卖不行,难以减价,乞不得抑令田隣承卖」。从之。

庚戍,在拨四川经总制并田晟钱粮钱八十四万缗,应副四川増招军兵嵗计。成都路二十万,潼川十万,利路十五万,䕫路五万,此据四川财赋册,明年八月甲寅所书,可参考。时总领官、司农少卿许尹言増招兵校万人,嵗费钱粮二百四十万引,乞将毎年应副田晟窠名钱,尽行截拨。户部奏:「田晟窠名钱帛,系指拟应副江上军衣,难以尽行截留外,有二分钱引三十四万缗,系买发川布赴行在,别无支使,欲令总领所取拨,并令就截合赴行在经总制钱五十万缗,通已得㫖,于田晟钱粮内,拨五十万缗共一百三十四万缗,应副支遣」。从之。 右朝奉郎、通判安丰军向汋知安丰军。八月壬子朔,殿中侍御史汪澈言:「中书舎人张孝祥,轻躁纵横,挟数任术,年少气鋭,寖无忌惮。孝祥继母才以父官封孺人,孝祥輙乞用,已官职躐封,恭人父亡,即随子官著令也,孝祥盖有无父之心焉,事见今年正月辛巳。交游郭世模受财夺官乆矣,孝祥曲为经营,与之改正,复齿仕列,世模改正事,未见。此以私意而坏陛下之法令也。黄文昌浮薄沽名之士,孝祥则宛转吹嘘,致被召命。事见今年六月丙寅。张松,驵侩胥吏之子,孝祥则强令刘岑辟倅扬州。事见今年七月癸未。江续之狡猾贪饕,孝祥则爱其奉已为之提擕,遂得登闻鼓院。事见今年六月辛亥。韩元龙资浅望轻,孝祥以姻亲为之维持,欲得总领,今年七月己亥,以司农寺丞使浙西回。此以诡计而误陛下之除命也。又养侠士左鄯辈,刺探时事,交通权贵,踪迹诡秘,方登从班,而所为己如此。若假以歳时,植党连羣,其为邦家之虞,当不在卢把之下。望早折其萌,速从窜殛」。诏孝祥与外任世模改正指挥勿行。鄯押归本贯,续之、元龙并放罢。既而孝祥乞宫观,乃以孝祥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自是汤思退之客稍稍被逐矣。 秘书丞虞允文、秘书省校书郎洪遵并为尚书吏部员外郎,仍兼国史院编修官。太府寺丞陈洪为尚书仓部员外郎。 左朝请大夫彭合为尚书户部郎中,总领湖广江西财赋、湖北京西军马钱粮。 左朝请郎、两浙路提举市舶张阐为御史台检法官。

癸丑,诏田师中妻卫国夫人萧氏给内中俸,从其请也。甲寅,司农少卿、总领四川财赋军马钱粮许尹言:「诸州县年额赡军钱物,拖欠数多,乞候嵗终从本所取,其尤甚者,具申朝廷重行黜责,庶㡬事任归。一旧,州县赡军钱,皆从所𨽻漕司拘催,其有稽违,漕臣按劾,总领所不与,故尹以为请」。三十一年四月己未,王之望申明。 两浙转运副使钱端礼言,诸路所籴桩积米斛移易借兊者,乞以违制论。从之。 诏责授靖州团练副使、恵州安置傅选尝立战功,理宜矜宥,可复右武大夫、容州观察使、充两浙东路马歩军副总管。

丁巳,执政以皇后生日,用例从激赏库进银三万两充礼物。诏:「今自除皇太后生辰内教犒赏将士外,朕生日皇后生日、冬年寒食节并减半,馀并免」。宰执奏:「仰见陛下约已便民恭俭之徳,度越前代逺甚」。上曰:「前后所进尚有馀,若留之,不过桩管以备不时之需耳」。宰执复奏曰:「此陛下盛徳事」。各再拜以贺」。

戊午,两浙市舶司言,髙丽贾人贩到铜器,乞收税出卖。诏付铸钱司。 起居郎黄中兼权中书舎人。 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殿前司统制贾和仲以母老乞补外,改添差两浙西路马歩军副都总管,常州驻札。庚申,诏四川等处见在行在进士归乡,赴试不及,可特令就两浙转运司附试一次。后试者七百五十人,诏令觧发十五人。

壬戍,左奉议郎、知大宗正丞刘珙为秘书省正字。用贺允中荐也。 大理司直胡宪守秘书省正字。癸亥,秘书省校书郎林之竒以疾求去,改知大宗正丞、绍兴府供职。 初,侍御史朱倬等言江西漕司米纲积弊,诏提辖文思院吕靖徃江西措置殿中侍御史汪澈言:「靖乃恵卿曽孙倾邪凶狠,盖其家法,去年被命徃饶州措置铸钱事,妄作威势,干请受财,衆所鄙笑」。诏靖放罢,更遣军器监丞朱商卿措置。 诏皇后宅教授依太学博士格例,通理成资。 翊卫大夫、忠州防御使、利州西路驻札御前选锋军统制吴琦知洋州。甲子,言者乞仿祖宗旧制,许商人般载米斛输行在诸仓,愿以茶、盐、乳香、矾钞或犀象、布帛、香药,偿其直者听,从之。 右奉议郎、诸王宫大小学教授沈浚为监察御史。浚,畸之子也。 诏左朝请郎、两浙东路提㸃刑狱公事徐度,左朝请郎、两浙西路提㸃刑狱公事吕广问,左廸功郎朱熹,并召赴行在。右通直郎、知建州建安县韩元吉令任满日赴行在,皆用辅臣荐也。既而左司諌何溥言:「仰度圣意,必以百里之民,方安元吉之政,不欲遽夺其去,然度广问近除提刑方及数月,使果得人,则为陛下平反庶狱,刺举百吏,两路受赐,所系非轻,今遽令造朝髙,不过为郎,而使两路失贤,监司视一邑之令,反不重耶?近者朝廷屡择郎吏以为监司,毎患才难,今既知其可用,而复不使少安厥职,兼恐来者未必如旧,重为劳扰,望湏其终更,特加召擢」。诏度广问,并俟任满日与在内升等差遣。溥所奏在是月己巳,今聨书之。元吉,元龙弟。熹,松子也。少孤,从延平李侗学,弱冠中进士第,调泉州同安簿。官满,当路尊敬,不敢以属吏相待,同安之民不忍其去,五年而后罢,于是慨然有不仕之志,筑室武夷山中,四方游学之士从之者如市。上闻其贤,故召之,熹卒不至。丙寅,翰林学士兼修国史周麟之兼侍读,权尚书刑部侍郎黄祖舜兼侍讲。 武功大夫、侍卫马军司后军统制刘泽带御器械,以周麟之、洪遵、张孝祥应诏谕荐也。中书奏临安府老人全富等四人上表贺皇太后寿八十,诏皆授官有差。

丁卯,左朝散郎、知英州陈克勤请除南雄、英、连三州经界后州县所抱丁米旧额,从之。时克勤已满秩,新守吴名世怒其迎接不如礼,摭其用旧例,多请驿劵,遣小校至南雄州追之,克勤愤懑死。

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成闵丁母忧,戊辰,诏起复。 右武大夫、忠州团练使、殿前司右军统制辅逵改充本司右翼军统制,赣州驻札,用主帅杨存中请也。按:右翼军统制官郭蔚,此月方自右武忠团,以赏转遥防,未见改除事,故当考。是日,户部郎中、总领湖广财赋彭合入辞,自休兵后,户部嵗科江西、湖广、京西诸路上供钱五百一十万缗,付本所赡军,其间有不敷额钱,朝廷贴降一百十六万缗矣,合言桩积寖多,嵗计乆乏,己巳,辅臣请以御前激赏库桩积钱五十万缗与之,上曰:「此乃一时之事,合所陈嵗计也」。乃诏嵗以四川经总制钱三十万缗与之。庚午,诏御前军器所官吏工匠,并特转一官,资以创造精致故也。

辛未,诏成闵母郑氏特赠卫国夫人。

壬申,中书舎人洪遵等言,太学、武学、临安府学诸生,以皇太后圣寿八十上表称贺,文理可采。诏两学大职事十六人并永免文觧。两学小职事四十五人、府学正録三人,并免觧一次,大学五百三十三人、武学三十六人、府学职事四十人,并倍赐束帛。小学生四十人及府学诸生皆赐束帛焉。 殿中侍御史汪澈言,直龙图阁、新知洪州苏简贪鄙病悴,直秘阁、知广州向子忞暴虐苛察。诏并落职放罢。

甲戌,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汪澈、左司諌何溥、右正言都民望、监察御史任文荐等言:「奉㫖同议裁减诸司官兼局。窃见修书局四处嵗费,官吏犒设等钱十五万馀缗,今参照祖宗古制,自元丰置宗正寺,以玊牒𨽻之,今欲不置玉牒所检讨官,只以本寺卿丞领编修事。又国史院见修神徽三朝正史,乞依旧宰臣提举,其修史、同修史共置二员,及编修官二员日歴所文字。自有秘书省承行,不须创局,勅令所见修吏部法,乞催促投进外,官吏尽罢。今后或遇特㫖编法,临时委刑部或大理寺官编修,应内侍充提举、承受等官及三省吏人供检并罢」。从之。 户部、两浙、江湖诸路嵗认发米四百六十九万石有竒,今实发四百五十三万石。两浙一百五十万,除三十五万折钱一百一十万缗,今发八十五万,江东九十三万,今发八十五万,江西一百二十六万,今发九十七万,湖南六十五万,今发五十五万,湖北三十五万,今发一十万,且欲依减下之数,以慿科降照依限数足」。熊克小歴载此法于去年九月壬申,盖差一年。丙子,诏右廸功郎、广州南安县尉傅若赠右承务郎,与一子下州文学,以若与凶贼徐大刀战死,特録之也。戊寅,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楼照,知广州、閤门祗候、江南东路安抚司凖备将领赵应熊为武学博士。翰林学士周麟之奉诏荐应熊,㧞自武科,通于文义,素饶膂力,洞逹兵机,故有是命。

己卯,起居舎人杨邦弼言:「绍兴起居注未修者凡十六年,縁乆无正员,因循积压,望令两省逐月循进外,其前未修者,毎月带循一月」。从之。 诏知县独擅收支钱物不签押佐官者,杖八十。用直秘阁、知江州汪若海奏也。左朝请大夫、知邛州费行之为䕫州路转运判官。邛州歳以盐市民绢四万二千有竒,一绢之直为盐十五斤,吏相承为奸,行之増其二,尽以予民,且除其负四万五千缗,朝廷知其材,复进用之。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张宗元卒。

九月辛巳朔,秘书少监任古直龙圗阁、知洪州,从所请也。 太尉、知荆南府刘锜引疾乞致仕,不许。 诏诸州营田粜稻麦,并起赴本路总领所桩充马料,仍令左藏库计直拨还御前激赏库。用户部请也。 殿前司中军都统制邵宏渊添差荆湖北路马歩军总管,罢从军。既而殿中侍御史汪澈奉诏荐宏,渊奋不顾身,真万人,敌乃移江东总管。十二月癸酉,移江东。壬午,诏委官详定闽、浙、广三路市舶司条法,用御史台主簿张阐请也。旧蕃商之以香药至者,十取其四,十四年诏㫖,即贵细者十取其一。十七年十一月,诏丁蔲、沉香、龙脑皆十分抽一。阐前提举两浙市舶还朝,为上言:「三舶司嵗抽及和买,约可得二百万缗」。上谓辅臣曰:「此皆在常赋之外,未知户部如何收支,可取见实数以闻」。 殿中侍御史汪澈言:「右宣教郎、知英州吴名世所为贪酷,自到任数月,民之逃徙者二千馀家,籍赀者已数十,滛刑以逞不可名状」。诏放罢,令提刑司取勘。其后,法寺言名世赃罪绞。诏贷死除名、藤州编管,仍籍没家财。 是夜,雷。甲申,诏建炎以来奉使未还后嗣无人食禄者,并予一子官。

乙酉,奉使大金称谢,使同知枢密院事王纶、副使、昭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事曹勋等还朝,入见,言隣国恭顺,和好无他,丙戌,宰相汤思退等皆再拜贺,上曰:朕自纶等归,中夜以思,不寒而栗,盖前此中外纷纷之论,皆欲沿边屯戍军马、移易将帅及储积军粮之类,便为进取之计,万一遂成轻举,则兵连祸结,何时而已?故朕所虑者,不在于此,而在于彼也,今而后,宜安边息民,以圗乆长思退,曰遣使寻盟,和好益坚,皆陛下威徳所致。然金主亮已定㓂江之计,纶所见盖妄也。

戊子,右奉议郎王炎通判湖州。

辛卯,左朝散大夫、提举两浙东路常平茶盐公事都洁特转一官。以本路出卖官田及五万缗,户部奏为诸路倡也。 初,以运河春冬水涸,诏江湖诸路粮舟皆自镇江府转江隂而来,至是,司农少卿张宗元入对,论近粮舟自下江来,有全舟俱失,人物俱亡者,是守闸则有闗津之阻,转江则有艰险之虑,二者皆非良便,今宜于沿流权就下卸,命户部计行在储蓄之数,豫行量度,因河流济通之时,令两浙转运司随宜转般,公私两便。先是,浙西提㸃刑狱公事邵大受尝请置转般仓于镇江之海鲜堰,今年闰六月戊辰。未及行,于是户部乞如二人言,令淮东总领所措置。

壬辰,言者奏:「吏部依格注授县令,多不得人,望仿祖宗故事,于京朝官及判、司、簿、尉有考第人内,令两省、台諌、卿监、郎官各举所知一二人充江、浙、荆湖、福建繁难县令,仍令监司、郡守察其治状,连衔以闻。如果有美政,京朝官则増秩再任,选人则减举主就任磨勘,其他擢用,固在临时。若此数路得宜,则两淮、四川、二广皆可次第而行矣。吏部请卿监以上听保举,如有恵民实迹,监司、郡守连衔奏闻,并升一任,仍以山隂等知县四十阙依旧归堂。其见任老疾或不任职人,令监司、郡守体量与祠庙」。诏给舎详议以闻。三十年正月癸未议上。 忠训郎杨赓为閤门祗候、利州路第五将,赓政子特録之。甲午,尚书右仆射汤思退迁左仆射,参知政事陈康伯守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谓康伯曰:「卿静重明敏,一语不妄发,真宰相也。今与思退共政,如有可否,不惮商量」。康伯曰:「大臣论国事,进退人材,自当用心,若媕婀取容,植党以自固,臣不敢也」。故事,宰臣初除,例赐银绢。至是,思退等辞,上曰:「此旧格,何足辞思?」退等言:「今国用匮乏,自人主及百司皆当节省,庶㡬有济。臣等若尽受,何以风百僚?力请减半」。上从之。 省枢密院机速房。

乙未,以皇太后服药,赦天下,命辅臣祈祷天地、宗庙、社稷。自是不视朝,召辅臣奏事于内殿。

丙申,放临安府公私僦钱半月。诏诸路四等以下户去年未纳税赋。两浙、江东西去年水灾,赈贷物料,及浙东、江西民田为螟螣损稻者,其租税皆蠲之。丁酉,减僧道今年免丁钱之半。己亥,诏见监赃罚及赏钱并与除放。皆为东朝祈福也。

庚子,皇太后韦氏崩于慈寜宫,年八十。国朝典故,自南渡后多有司省记,至恤章,又讳不录。至是,一时斟酌,皆出于太常寺少卿宋棐,而博士杜莘老又以古谊裁定。辛丑,百官班慈宁殿宣遗诰。时百官入临,皆吉服,吏部员外郎虞允文独易服,有非之者,允文不改。俄诏百官易服。 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卫茂实都大监领大行皇太后𦵏事,睿思殿祗候冯孝宗造梓宫,凡𦵏事之费,皆以慈宁殿钱物给之。诏三衙、皇城司官并依故事宿直。壬寅,诏权吏部侍郎沈介时暂兼权礼部侍郎。癸卯,大殓,殿前、马歩军司统制官以下,并许就本寨成服。自是日再临,前一日,宰相召太常博士杜莘老赴堂,曰:「有㫖问含玊之制,莘老曰:「礼院故事所不载,以周礼典瑞郑元所注制之,其可因立具奏。上览之曰:「是真礼官也」。 翰林学士周麟之为大金奉表哀谢使,吉州团练使、知閤门事苏晔假崇信军节度使副之。时朝廷已议定遗金金缯等物,麟之固请増币而后行。此以梁仲敏劾麟之章疏修附。麟之至金,金主亮喜其辨利,锡赉加厚。燕之二日,中贵人至馆,密赐金澜酒三尊、银鱼牛鱼各一盘,尊盘皆金寳器,并令留之。麟之以例辞,金主不许,曰:「一时锡赉,出自朕意,何例之有?」麟之归,以其物缴进,上复赐之。此据赵甡之史及麟之墓志修入范成大。桂海虞衡志载金兰酒事云:金兰,燕京山名,而麟之墓志所书乃用此澜字,当考。

甲辰,有司以辰日罢哭临,起居郎、权中书舎人黄中争之曰:「此非经,且唐太宗犹以是日哭其臣,况臣子于君母乎?」

丁未,百官以上未听政,诣文徳殿门进名,自是不复临。戊申,尚书吏部侍郎叶义问充按行攒宫使,内侍卫茂良副之。 四川茶马司言:「昨来差殿前马歩两军自就宕、冒峯鉄两场取马,系本司遣使臣管押,立定赏罚,故倒毙数少。今两军递送无人任责,则倒毙数多,乞依旧从本司差人押赴兴元府交付两军」。从之。冬十月辛亥朔,不视朝,文武百僚诣文徳殿门进名奉慰。自是,朔望皆如之。

壬子,小祥,上诣几筵殿行礼。

癸丑,皇太后殿攒,有司以权制已讫,请百官以吉服行事。黄中复曰:「唐制,启攒虽在易月之外,犹曰各服其初服,今以易月故而遂吉服以殡,非礼也」。朝廷用之。于是百官常服黒带入朝,衰服行事。

甲寅,上始听政,御慈宁殿之素幄,召辅臣奏事。 命参知政事贺允中撰大行皇太后哀册文兼书并篆諡。寳同,知枢密院事王纶撰諡册文,并书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杨椿撰諡议。 起居舎人杨邦弼为贺大金正旦使,右武大夫、荣州刺史、两浙西路马歩军副都总管张说副之。太府卿李润为贺生辰使,閤门宣赞舎人张安世副之。 诏以保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万寿观使吴益为攒宫总䕶使,尚书户部侍郎董苹为桥道顿递使。

乙卯,太尉、主管歩军司公事赵密为修奉总管,入内内侍省押班王晋锡为都监,睿思殿祗候冯孝宗为承受应营奉事,委知临安府赵子潚、知绍兴府王师心、两浙漕臣钱端礼应副,具数报都大监领所支还。时两使及按行监领、修奉五司共辟官属八十五员,而两浙帅臣、监司之属不与焉。

丙辰,侍从、台谏、两省郎官以上议皇太后諡于尚书省。己未,左朝奉郎、福建路提㸃刑狱公事樊光逺特降一官。先是,福州水灾,而守臣辛次膺、提举常平公事周操皆未知光逺并摄其事,不即赈济,上闻之,乃有是命。辛酉,诏监司、守臣、在外诸军帅,并免进赙赠,应已科市于民者,皆归之。

壬戍,尚书兵部侍郎、兼侍讲、兼直学士院杨椿上皇太后谥,议曰显仁。

癸亥,直秘阁、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杨倓兼权两浙转运判官,应副顿递司随行支费。甲子,大祥,上衰服行礼,百官常服陪位。丙寅,禫祭。

戊辰,上始御前殿。 直敷文阁、知临安府赵子潚言:将来梓宫渡江江岸,止有渡船二十只,乞下三衙各借马军船十只并水手应副津渡。从之。 是日,顿递使董萃辞行。

辛未,雨,同知枢密院事王纶因奏事,言梓宫进发河道,无浅涸之患,上因论沟洫利害云:「徃年宰臣曽欲尽乾鉴湖,云嵗可得米十万石」。朕答云:「若遇嵗旱,无湖水引灌,即所损未必不过之,凡虑事须及乆逺也」。纶曰:「贪目前之小利,忘经乆之逺圗,最谋国之深戒也」。癸酉,同知枢密院事王纶言:「密院大事,毎与三省同议」。上曰:「枢庭虽五代之制,疑太祖、太宗曽入思虑。五代弊法,祖宗扫除略尽,惟存此一二大者,必有深意。都民望尝有疏言军政,岂可令宰臣不与?意谓枢庭非法,朕已收之矣」。上又曰:「大臣固不当疑,虽人告其不轨,朕亦不信。若有奸邪,即罢之,不当任而疑也」。纶曰:「自古帝王用人之道,无越于此矣。

乙亥,诏:「禁止沿淮私渡盗买鞍马,博卖物色,已是严切,尚虑冒利之人,或假托贵要,或作军中名目徃来买卖,令帅宪知,通加意禁,约有违戾去处,即时奏劾。当继遣御史,遍行讥察。犯人如有假托,追赴大理寺根究,从军法处断。其失察,故纵官吏,并当编窜逺方,旬具有无,申三省、枢密院」。 诏:「诸路和籴米斛,并募土豪及子本客人,自备船装载,毎石千里支水脚钱二百文,二万石补进义校尉,其他皆以逺近多少为差除耗及搭带一分税物如旧」。用户部请也。江西元㫖见二十八年七月庚申。丁丑,奉皇太后諡册,告于太庙,行事官常服吉带。戊寅,上册寳于慈宁殿。 是日,攒宫破土,作新城门于候潮、嘉㑹二门之间,直跨浦桥,江次,以梓宫所由出也,凡经由道隘民居,权撤之,毎楹,赐钱二十千,为迁徙之费。

己卯,左朝请大夫、提举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王传主管台州崇道观,理作自陈。先是,户部员外郎魏安行自吉州召还,言本州官田当卖者,计直一百三十八万馀缗,而传核实,以为可卖者二十二万缗而已。朝廷疑其高下辽絶,故有是命,仍令提刑司看详以闻。日歴于传祠命下注云:因依,未见。今以绍兴三十年五月辛卯台諌章疏内掇取修入提刑司㸔详明年四月丁丑所书。是月,金主亮再役诸路夫匠造军器于燕京,令尚书右丞李通董之。又令户部尚书苏保衡、侍郎韩锡造战船于潞河,夫匠之死者甚衆。此据宋翌、金亮本未修入张悌正隆事迹,二事并在来年正月,与此不同。

十有一月按:是月辛巳朔。甲申,日南至,命尚书工部侍郎王晞亮祀昊天上帝于南郊,以辅臣皆奉册寳不克斋故也。丁亥,参知政事贺允中、保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事、提㸃皇城司。郑藻,为皇太后遗留国信使副。故事,使者入北境,当服黒带韀,至是,朝廷虑北廷不从,已命允中等随宜改易。允中等至汴京,金主亮命吾故叛将孔彦舟押宴,且用常例赐花,允中辞曰:「使人之来,致太母遗物,国有大䘮乐,何忍闻况戴花乎?」其天使怒,谓将杀之,允中曰:「王人无暴,事固有体,吾年馀七十矣,当守节而死」。彦舟觧,曰:「两国通好乆,参政勿动心也」。揖允中坐,命左右捧花侍侧而已。随宜改易带韀据㑹要乃十月丙辰诏㫖,今附见。熊克小歴载允中至汴京事在月末,按日歴允中,十一月三十日庚戍方发临安,则其至汴京当在十二月正月之间,克盖误也。己丑,大行皇太后启攒,上服初䘮之服以祭,礼毕,更素服还内,百官亦如之。

庚寅,百官朝临。 左武大夫、昭庆军承宣使董仲永兼权入内内侍省押班。

壬辰,右朝请大夫、知真州王珏降一官放罢,今后永不得与知州军差遣,以淮东诸司言其用刑惨酷也。晁公遡撰珏墓志铭:知真州益务为寛大,出俸钱籴未五千馀石,以减民输,讼者至论之,其情得,深自悔谢以去强猾者,然后刑之。随部使者有与公不相能,诬奏贬秩一等,免某部。尚书洪遵、殿中侍御史汪澈论其枉,召还所贬秩,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甲午,中书舍人洪遵暂兼权直学士院,以杨椿将渡江故也。

乙未,百官朝晡临。

丙申,显仁皇后灵驾发引,上启奠于慈宁殿,祖奠于庭,遣奠于丽正门外。礼毕,上易吉服,还宫,太史焚衰服。是日,行在文臣路祭于城外。自选人以上,月俸毎千输三十钱,祭毕,以其馀输左藏,而后妃、宰辅、侍从、台谏、外戚、内侍、诸军将佐,皆以压祭绢赐之。有司以卤簿仪物未备,请权以仪卫,服紫青褐衣,执持仪物代充,用昭慈权攒礼也。

戊戍,上御后殿,辅臣榻前慰问,上哽咽流涕。己亥,命入内内侍省押班张去为提举钦奉几筵。 责授成州团练副使符行中卒于南雄州。辛丑,閤门宣赞舎人刘炎带御器械。 左朝请大夫、淮南转运判官、兼淮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孟处义为江南东路转运判官,尚书户部员外郎魏安行直敷文阁,为淮南转运副使、兼淮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専一措置淮东营田。 左朝散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徐康知真州。

丙午,显仁皇后掩攒宫在永佑陵之西,去显肃攒宫十九歩,旧下宫分前后殿,至是更筑前殿以奉徽宗,中殿以奉显肃、显恭、显仁三后神御,而后殿奉懿节如故,于是始立四隅,以二十里为禁城,居民皆徙之,又有士庶邱墓杂错其间,隂阳家请悉挑去,宗正寺主簿、权太常丞吴曽从而和之。时监察御史任文荐奉诏监掩攒宫,就令按视,乃挑其近攒宫者百七十有二穴而已。此以㑹要参修熊克小,歴言获免者七百六十馀穴,此乃汪澈奏请事,见明年四月辛未。丁未,殿中侍御史汪澈言:「祠部员外郎兼权国子司业张洙,神识昏䝉,常如醉梦,于课程规矩,恬不介意。国子博士陈丰,素无行检,居官蓄妓士所不齿,太学博士李石好立邪说,败坏文体,傲视流軰,不安分义。大学正田兴宗操心强狠,使气忽下。今春公试,尝取落韵赋入选,士人,至今传笑。诏并罢。先是,武成王庙生芝草,学官白宰相欲称贺石,谓于五行,乃金沴木将为兵,兆执政不乐,故遂罢。学官四人俱罢,必有其故也,他书不见。今以李石方舟集和张益州芝草诗修入,按此时朱熙载为武学博士,熙载实汤思退所荐,或者武学官欲贺,而两学议论不同故也。此事当与黄中相闗,已见今年四月壬寅。李石诗附于后绍兴己夘,武成庙庙殿之栋三秀芝,太学奔走槩多士,日递百匝不蹔离,欲奉九重,望恩幸寒饿水火如切肌,先期到堂,白宰相,宰相曰:可甚易?为乐工伶伦,餙金玉以荐清庙,载歌诗石。时官忝博士职,岂敢立论?超等夷曰:此五行金沴木木不曲直。尝闻之,将军鹰扬兆异气弄兵徃徃忧潢池,矧今裕民民,未裕圣虑,日轸天下饥。斯言一出至捩目,再召再逐弥嵗时。戊申,端明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折彦质告老,特迁左中奉大夫致仕。 右宣教郎、知池州南陵县葛骐特转一官再任,仍令中书省籍记姓名。先是,邑民陶滋等诣行在言:「本县昨经兵火,被害最甚,民多流移。骐注意爱民,流移之人接踵而归,田野开辟,相次复旧,乞令再任」。事下本路提㸃刑狱公事陈良翰等究实,如滋言,故有是命。

庚午,虞主渡江。

十有二月辛亥朔,有司于浙江亭行六虞毕,百官奉迎虞主还慈宁殿,上行安神礼。初议反虞,或谓上哀劳,欲以宰相行事,主议者甚力,乃命兵部侍郎兼权礼部侍郎杨椿权宗正卿行事。太常博士杜莘老曰:「古今无是。比」卒正之。

癸丑,上服素黄袍、黒带、素履,诣慈宁殿行七虞之祭,八虞、九虞皆如之。 左朝请郎、知蕲州章焘主管台州崇道观,从所请也。 右武大夫、吉州刺史、知杭州崔邦弼移知蕲州。

甲寅,谍报北界掲榜,禁妄传起兵事,上曰:「此事有无,固不必问,朕观其科扰劳役,民不聊生,岂是乆长之道?朝廷精择牧守,务为自治,安边息民静以待之耳」。汤思退曰:「彼失人心,陛下以圣徳兼爱南北,天命不归而焉,徃恢复之期,可指日而俟矣」。

乙卯,秘阁修撰、知扬州刘岑,直秘阁、知襄阳府向伯奋,并别与差遣。时言者奏:「岑志广而才踈,轻财而尚气,虽乆更练,而天资素禀,未易顿革,伯奋褊中而浮外,多诞而不情,虽无过而缓急恐不可恃,望移别路监司、郡守,使各当其才,别选静重端慤之人,徃守二边,以固吾圉」。从之,寻移伯奋提㸃荆湖南路刑狱公事。岑明年二月癸亥改除。是日,吏部员外郎洪迈面对,论:「本朝尤重告老之制,宣和以前,士大夫未有既死,而方乞致仕者,南渡之后,故实散亡,朝奉武翼郎以上,率为此举,甚者宰辅大臣考终于内,其家发哀举服,已降㫖声钟给赙,而方且为之告庭,出命制辞中,不免有亲医药,介寿康之语如故相秦桧、万侯卨、知枢密院沈与求是已,其在外者,非易箦属纩,不复有请。乞令吏部立法,今后当得恩泽之人物故者,即以告所在州,州上省部,然后考其平生,于式无累者輙官。其后人若真能陈义引年或辞荣知止者,则厚其礼节,以励风俗,贤于率天下为伪也」。上曰:「朕记得此事之废,方四十年当如卿语」。时执政多以为然,而左仆射汤思退难之,其议遂寝。 武功大夫、带御器械刘泽领荣州刺史、知襄阳府。泽初为侍卫马军司后军统制周麟之、洪遵、张孝祥奉诏荐其才,故复此授。泽八月丙寅,自统制为御带。

己未,干办内东门司谢琢罢日下押出门,以盗卖翠钱入已也。

庚申,尚书左仆射汤思退以永佑陵奉迎録上之,藏于敷文阁。 是日,金国贺正旦使施宜生等入境,先是,宜生坐范汝为事逺窜,遂奔伪齐,事见绍兴二年二月甲子齐废,复为金用,累迁礼部尚书,至是以翰林侍讲学士来贺,来年正旦,侍卫亲军马歩军副都指挥使耶律翼副之,接伴使宗正少卿金安节、带御器械韩俣迓之于淮岸,安节发舟至中流,互问圣躬已宜生,遣人谓安节:此特贺礼而来迓使安得服黒带?安节答曰:太后上仙未逺,若纯吉服,恐或失礼。北人曰:既以日易月,岂得至今未葬?安节曰:以日易月,乃太后遗诰耳!主上至孝,以未卒哭,尚衣素服,朝廷百官皆是黒带,北人曰:顷者哀谢,使之来,朝廷以宋国有䘮,尚令止乐,今宜生等持贺礼而行,迓使当以吉礼相待。安节曰:徃者哀谢,使虽在制中,不敢易服,尊上国也,今在境内,自当如礼乆之,宜生遣人来,云请使副自便。安节疑其语不诚,即召其引接宋国赵选,谕之云:此事上有朝廷,非使副所専,日已向暮,幸速赴宴,有顷宜生等。答曰:且从所谕,相距逾两时,乃至岸。先是,礼官疑北人不聼,奏令接伴使副量度施行,十一月辛丑。,安节固争乃已。

辛酉,右承议郎、知蒋州龚涛直秘阁。先是,蒋州羣盗谋作乱,涛先事擒戮之,事闻,故有是命。 左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王扬英卒。

壬戌,上亲行卒哭之祭。

甲子,祔显仁皇后神主于太庙徽宗室,尚书左仆射汤思退为礼仪使,上服袍履歩导虞主至丽正门外,奉辞,遂命端明殿学士张焘题神主,命嗣濮王士輵、安定郡王令詪、安庆军承宣使、同知大宗正事士街享于太庙,祖宗皆用特羊备乐舞。故事,题神主毕,附享于祖姑之下。及是,以太庙殿室隘,乃设幄于英宗室外之东西乡,用权礼也。十月己巳,太常寺申。初议升祔后,百官纯吉服,而金之吊使未至,朝廷疑之,礼官杨椿等乃请竢正旦使还,条具取㫖。明年二月甲子,纯吉。

丙寅,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张焘试吏部尚书。初,上知普安郡王之贤,欲建为嗣,而恐显仁皇后意所未欲,故迟回乆之。显仁崩,上问焘以大计所在,焘曰:「储贰者,国之本也,天下大计,无逾于此。今两郡名分宜早定」。上喜曰:「朕怀此乆矣,卿言适契朕心,开春当议典礼」。焘顿首谢。时风俗侈靡,财用匮乏,焘劝上止北货之贸易,省非时之赐予,罢土木,减冗吏,躬行节俭,民自富足。上嘉奨再三,此并以焘行述修入显仁皇后所未欲等事,详见日歴明年二月甲子。侍御史朱倬试御史中丞。 左司谏何溥试右谏议大夫,左正言都民望为右司谏。 初,上命淮南、京西帅漕司讲究两淮、荆、襄,使无旷土以闻。直敷文阁、新淮东转运副使魏安行乞募民力田,其法曰:「身劝民垦田及七十五顷者补副尉,五百家者补承信郎。大率毎招一户垦田三十亩,赏钱四千,自是等而上之。已仕者递迁有差。诸军所汰官兵,愿耕者予三月俸,牛种庐舎皆从官,贷满五年,仍偿其田,并为永业,仍免十年租」。从之。三十年三月癸未所书。丁卯,以显仁皇后升祔,释临安、绍兴府,杖以下罪囚。尚书兵部侍郎、直学士院杨椿进尚书,仍兼权翰林学士。 延福宫使、徳庆军承宣使、入内内侍省押班张去,为为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右武大夫、昭庆军承宣使、权入内内侍省押班董仲永为入内内侍省押班。戊辰,直秘阁汪应辰试秘书少监。 左承事郎王十朋守秘书省校书郎。 成州团练使、知閤门事刘允升为和州防御使,以觧带恩也。 右朝奉大夫陆亷、知楚州蓝师稷移知纯州。

辛未,同知枢密院事王纶进知院事,成都府路转运判官路允修罢,仍永不得与知州、监司差遣,以殿中侍御史汪澈言其贪墨也。

初,三省、枢密院激赏库及诸书局嵗用钱三十八万五千馀缗、银六千馀两而绢不与焉,御史中丞朱倬指为永费,又言诸路圭租嵗收二十三万斛,有竒钱帛、丝麻、枲漆杂物,不与州县有过给者。倬上此议在四月辛亥,时为侍御史。上命倬与台諌给舎议之。中书舎人洪遵等奏减给赏等钱二十万缗。旧堂厨万五千缗,东厨万二千缗。玉牒所嵗用二万四千缗。日歴勅令所国史院各二万馀缗,尚书省犒设万三千缗,中书省七千缗,密院九千缗,今皆捐其数。二十二年七月壬戌又减。又请州县圭租如格则止壬申,从之。 左廸功郎郑闻守太学博士。 直龙圗阁、知鼎州凌景夏乞减程昌㝢所増蔡州官兵衣粮钱六万四千馀缗,诏减四分之一。甲戌,诏减西和州官卖盐直之半。先是,州之盐官井嵗産盐七十馀万斤,半为官吏柴茅之费,半鬻于西和、成、凤州,嵗得钱七万缗,为利州铸钱之本,十五年始盐多地狭,毎斤为直四百,民甚苦之,上闻,故有是命。 是日,䕫州大火,燔官寺、民居甚衆,焚死者凡六人。乙亥,户部言:「昨令两浙、江湖六路转运司市军储,今已籴到一百万石,乞就整更籴二十五万石」。上从之。 中书舍人洪遵、刑部侍郎黄祖舜,奉诏荐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新浙江兵马副都监李寳勇足冠军,知能料敌,以寳为带御器械,时寳自镇江军中统制官才离军也,丙子,金国贺正旦使施宜生、副使耶律翼见于垂拱殿,以谅暗故,命坐赐茶,正侍郎、观察使以上皆与上服,素黄袍黒带,供张皆用素黄,卫士常服去银鵞对凤侍坐者,锦墪易以紫素,既见,命大臣就驿赐燕,不用乐,辞亦如之。时吏部尚书张焘奉诏馆客,宜生素闻其名,畏慕之,一见顾翼曰:「是使南朝不拜诏者也!宜生闽人」。焘以首邱桑梓语之宜生,敬焘颇漏敌情,焘密奏之,且言宜早为之备,上深然其说,亮又隐画工于中,即使密写临安之湖山城郭以归,既则绘为屏而圗已之,像䇿马于吴山絶顶后题以诗,有「立马吴山第一峯」之句,盖亮所赋也。此据金亮本末増修。宋翌云:此诗翰林修撰蔡圭作,诡曰御制。按世传亮词句颇多,未必圭作也。王敦诗作王之望文集序曰:「亮赠其相温都诗曰:「一醉吴山顶上峯」。与此小异。己卯,资政殿学士、知潭州魏良臣,奉诏荐淮西马歩军副都总管兼知庐州刘纲,临戎果敢,驭衆严明,浙东马歩军副总管李横,知勇无前,亷静不扰,诏枢密籍记姓名,时纲在庐州,籍淮西之民,得百馀万,奏言皆可用为精兵,其意谓淮南与淮北相接,其民习战故也。是嵗,宗室子赐名,授官二十有五人。 两浙等十六路上户部主户七百六十四万,口一千二百八十万,客户三百四十四万,口三百九十五万,皆有畸都计户一千一百九万一千八百八十五,口一千六百八十四万二千四百一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八十三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八十三金人地名考证「温都原书作「温暾」误,今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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