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十三

宋 李心传 撰

建炎二年二月乙夘朔,言者请令羣臣入对,具所得上语,除机宻外关治体者,悉录付史官,从之。 直秘阁、京东转运判官柴天因为本路转运副使、兼知青州、主管京东东路安抚兼提刑司公事。天因,开封人。天因见洪迈、夷坚、乙志。时金已陷青、潍,而朝廷未知也。丙辰,诏太史局,天文自今除报御前外,并不许报诸处。日厯无此,今以绍兴三年七月秘书省申明状増入。吏部尚书路允廸罢为资政殿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时言者复论允廸荐郭太冲事,以为欺君,允廸因乞祠而有此命。 诏録韩琦子孙可任使者。 是日,金再侵东京,宗泽遣统制官李景良、阎中立、统领官郭俊民等,领兵万馀趋滑郑,遇敌大战,为敌所乗,中立死之,俊民降金,景良以无功遁去,泽捕得,谓曰:「胜负兵家之常,不胜而归,罪犹可恕,私自逃遁,是无主将也」。即斩之。既而金令俊民持书招泽,俊民与金将史姓者及燕人何祖仲直扺八角镇,都廵检使丁进与之遇,生获之。泽谓俊民曰:「汝失利就死,尚为忠义鬼,今乃为金游说,何面目见人邪?」捽而斩之,谓史某曰:「上屯重兵近甸,我留守也,有死而已,何不以死战我,而反以児女语胁我邪?」又斩之,谓祖仲本:「吾宋人胁从而来,岂出得已解縳而纵之?」诸将皆服。

戊午,诏责授单州团练副使耿南仲,系渊圣皇帝二十年宫僚免过岭,移临江军居住。 诏诸路有警报,邻近三百里内州军,不拘路分,互相䇿应。用宣教郎冯铎请也。 刘衍自滑州引兵还汴京。 是日,尼楚赫陷唐州,遂縦焚掠,城市一空。

己未,诏两浙武臣提刑,扵镇江府置司。辛酉,刑部尚书周武仲迁吏部尚书兼侍读,尚书户部侍郎、兼知扬州吕頥浩迁户部尚书,御史中丞王賔迁刑部尚书,仍兼侍讲。朱胜非秀水闲居録云:建炎二年春夏之交,政府阙员,周武仲献之吏书,予在翰林,王賔元将中司同司读讲,元将经营甚力,至一旬九对,或一日再对,早朝,以中丞职事午间经筵留身,予与献之,累遭指摘,不敢求对,如是两月,元将怱迁刑部,颇不乐谒告十馀日,上遣人敦谕始起,又数日,予忝右辖之命。按史路允廸以二月丙辰罢签枢王賔,除刑书前五日,胜非所谓政府阙员,当指此也,然实不在春夏之交,胜非五月戊子除右丞,去此已逺,亦不应云又数日,子忝右辖之命也。若指今年五月许景衡去位时,则賔已不在中司,胜非小误。时冦盗稍息,而执政大臣偷安朝夕,武仲请对,引孟子言: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今不乗时,为无穷之计,何以善其后?愿诏二府,条天下大事,与取人才,纾民力,足国用,选将帅强兵势、消盗贼之䇿,讲究而力行之」。又言:「今宿将无几,后来以武畧称者,未见其人。请诏武臣郡守路都监以上各举可为将者,㑹议者言三省旧合为一,文书简径,事无留滞,乞循旧以宰相带同平章事」。诏侍从、台諌议,武仲曰:「今敌兵尚炽,军防兵政所宜讨论者甚多,何暇讲求省并条例?莫若且依元丰官制,元立吏额及行遣日限,庶无冗员滞事,而得省并之实」。翰林学士朱胜非亦言:「唐制,仆射为尚书省长官,奉行两省诏令而已。今为相职,如复平章事,则三省规制与昔不同,左右丞以下官曹职守以至诸房,体统纲目,皆合改易,典故散亡,未易寻绎。傥辅佐得人,官称异同,似非急务,矧今行朝事无巨细,皆三省、枢宻院日再进呈,同禀处分兵机国政,宰相实已平章矣,请俟休兵日议之。议遂寝。此以武仲墓志及胜非闲居録参修不得其时,且附武仲迁吏书之后。 龙图阁学士郑修年、显谟阁直学士刘阜民、徽猷阁待制余日章、白彦晖并夺职,始用元年七月己亥诏也。初,李纲既建议,而去,修年与其弟显谟阁直学士亿年至行在,皆用杂学士乞见朝廷,亦不问而许之,中书舎人汪藻尝以为言,不报王賔之长御史也,又䟽言之乆之,乃有是命,独亿年以进士甲科领职如故。修年居中,子阜民正夫子日,章深子。彦晖,时中子也。 龙图阁直学士、知洪州胡直孺奏:「江西军民五害,如经制司抛科灰塼,提刑司科配吏民,以私财助国。此事去年八月己夘李纲罢相后,黄潜善等已将指挥住罢,不知何以依旧劝诱不已,疑是黄潜厚又有申明,当考。诸州受纳苖税,加耗太重,有一斛而取五㪷者,又朝廷所须郡县,率取之等第及行户,而无钱以偿。监司巧为犒设之名,务收恩保家,由此揺动军情,愈益骄恣。望特下寛䘏之诏,除此五害,以固人心,寛民力」。先是,翁彦国为经制使,籍民输建康,修城塼数百万,其人逾䖍吉、南安诸郡,陆负水运,率千钱致两塼。江西提㸃刑狱公事留怙劝民出私财助国,乃督责州县以等第厚赋于民,欲以求进。江西民苦二役,皆愁恨无聊,直孺以为言,诏嘉奨,于是诸役并罢。 秘阁修撰、新两浙路转运使吕源知扬州,直秘阁、新两浙路转运副使姜仲谦移广南西路,朝散郎、新荆湖北路转运副使范冲移两浙路。先是,汪藻论源仲谦小人不可用,执政不乐,故仲谦改而源更有是除。冲正月癸夘自虞部员外郎除湖北漕,今并书之。 朝奉大夫辛炳落致仕。 奉议郎、主管亳州明道宫张頴直秘阁。頴,滕县人。父孝纯,靖康末以资政殿学士守太原,城破不降,为金所执,故有是命。

壬戌,责授安逺军节度副使、韶州安置宇文虚中,复中大夫,乗驿赴行在,以虚中应诏,使絶域也。虚中之贬也,上䟽自陈元议与金人三镇及金帛遣沈晦送誓书,皆正月事,臣自拱州与李邈收召东南兵入援,二月朔,姚平仲刼寨失利,金人复攻城,翌日得㫖,宣召㣲臣入对,被命出使,明刼寨非朝廷本意,且令迎奉陛下还阙,当时所与物止鞓带四百条、水银、硼砂十许斤而已,若不剖析,恐身首异处,家族殄灭,亦未足以消弭人言。䟽入不报,至是始召。 鸿胪卿康执权为起居郎。 尚书礼部员外董逌为宗正少卿。逌在围城中权国子祭酒,不知何以独不贬谪,恐是靖康间已权,当考。

癸亥,罢在京及诸路市易务,以其钱输左藏库,惟抵当库仍旧自熈寕初剏市易法。及是,言者以为所入不偿所费,遂罢之。 越州观察使、提举万夀观髙世则为保静军承宣使。 宣教郎苏符为国子监丞。符,轼孙,轼,眉山人,元佑礼部尚书。自选人特改京官而有此命。甲子,金人侵滑州,东京留守宗泽闻之,谓诸将曰:「滑冲要必争之地,失之则京城危矣。不欲再劳诸将,我当自行」。右武大夫、果州防御使张撝曰:「愿效死」。泽大喜,即以锐卒五千授之。

乙丑,开封府判官范延世,奉宗泽表至行在,上谕以旦夕北归之意,泽复上奏以谢言:「今月二十四日,凖范延世等赍降诏命,车驾将欲还阙者,比遣属僚,仰输诚欵,洊渎盖髙之聼,益懐履薄之忧,睿眷矜怜,特赐囬銮之诏,愚忠恋慕,倍増徯后之诚。中谢窃以万乗来归,六龙扈从,雨伯前驱而洒道河,神迎驾以安流,不烦夹道之壶浆,自有随师之甘露,人情皥皥,如聼南风,天意昭昭,乃囬西顾,再斡乾坤之造,重増宇宙之光,赫有宋之中兴,奄多方而大定,想瞻原庙,应加肃穆之仪,爰御端朝,愈见鬰葱之气,雍容对越,骏惠缉熈,宏收率土之欢,诞作普天之宥,下有欲者,上必从之。恭惟皇帝陛下践阼应天时,廵淮甸,备履艰难之事,尽敦勤俭之风,谓京师为诸夏本根,而元后作斯民,父母念本根不宜揺动,谓父母自合依归,兹俄奉于诏音,衆但知于拚舞,愿陛下继志述事,整顿万机,愿陛下命将出师,邀迎二圣,平荡兵戈之扰,保全疆埸之封,坐视穆清,时跻仁夀,臣无任」。时杨进初以军降泽泽,奏于上,授进武功郎、閤门宣賛舎人,充留守司统制,日厯进补官在乙丑。 降授宣教郎、充秘阁修撰、知庐州胡舜陟,特迁一官。先是,济南僧刘文舜聚党万馀,盘据合肥境内,舜陟至,即退保舒州之投子山,纵兵剽掠,朝廷患之,遣将赵俊讨捕俊,大衂,舜陟曰:「文舜既败,王师势必炽,不若以诚招纳,比其来又可用,何至乆劳兵也?」乃遣介招之,文舜聼命,时丁进、李胜合兵为盗,光蕲夀乆被围,舜陟命文舜及其将悉破之,得胜所取列圣御容以归。张遇自濠州掩至梁县,逺近震讋,舜陟命毁竹里桥,伏兵河西,遇果结栰渡河,伺其半济而击之,遇败去。此据沈长卿所撰记増入,以时考之,皆建炎元年事,不得其月日,且附此竢考。朝廷以舜陟措置民兵,防扼有劳,故有是命。丙寅,光州观察使、提举亳州明道宫邢焕充枢宻院、都承㫖。 朝奉郎周离亨充京城留守司谋官。离亨,宣和六年八月除起居郎,七年正月责监乌墪镇税务,未知今自何官除,当考。丁夘,复延康殿学士为端明殿学士、述古殿直学士,为枢宻直学士,从旧制也。 进士胡昭特补登仕郎,何烈、王彦詹,至并将仕郎,用从官部刺史荐也。先是,诏举草茅才徳之士,得昭烈彦至朱敦儒等五人,令中书省䇿试。敦儒,河南人,靖康中,尝召至阙,命以初品官与学校差遣,辞不就。至是,淮西部使者荐其有文武全才,乃再召之,敦儒卒不至。昭,潭州人。彦,江州人。至,抚州人也。烈已见元年正月丙午,诸按原注无「元」字,查元年正月十六日有生何烈上书,今补入。时烈所对䇿,用廷试体称臣,上以烈踈逺寒士,不知体式,命一体推恩,故有是命。 朝散大夫、知濮州杨粹中直秘阁。以金人围城,固守不下也。

己巳,张撝至滑州,身率将士与金迎敌,衆且十倍,诸将请少避其锋,撝曰「退而偷生,何面目见宗」元帅鏖战数合,日暮,敌少却。泽遣统领官王宣以五千骑徃援,未至,撝再战死之。后二日,至滑州,与金兵大战于北门,士卒争奋,敌出不意,退兵河上,宣曰「敌必夜济,收兵不追半济而击之,斩首数百,所伤甚衆。泽即命宣权知滑州,且令载撝䘮以归,为之服缌,厚加赙䘏,仍请于上,赠撝拱卫大夫、明州观察使,録其家四人。金自是不复至东京矣。

辛未,殿中侍御史张浚试侍御史,时浚方上䟽,论秘书省正字胡珵:挟谄媚之姿,躬奸囬之性,沾沾可鄙,自托李纲服童仆之役,而出入其寝室,朝夕交结,隂中善良,逮纲遭逐,营为百计,宻招羣小,鼔唱浮言,陈东之书,珵实笔削,意欲使布衣草莱之士,挟天子进退大臣之权,一时閧然,㡬致召乱。按珵罪状,天地不容,愿褫夺官爵,投之荒裔,永为臣子立党不忠之戒」。珵是月己夘勒停。 诏自今犯枉法自盗赃抵死者,籍其赀。时议者以为赃吏之盛,所在填溢,愿明诏有司,应縁赃得罪,及曽经按发迹状明白,并毋得与堂除及亲民。自今有犯者,仍籍其赀,即监司、守倅失按郡县及监司失按守倅与失于互察者,并科违制之罪,不以去官原免。或谓当今使贪使过之,时恐难以槩废。窃谓贪赃之人,惟可用于军旅,不可用于临民,况其天资好贿者,虽死不变。借令才力可以办事,而结怨民心,为害甚大」。上酌其言,乃诏赃情俱重者籍没,馀从之。 秘书监李朴卒。朴,赣县人,少力学,慷慨有大志,举进士,国学、礼部皆第一,为䖍州州学教授,坐元佑学术废。靖康初,自外五迁为国子祭酒,以疾不能至,上即位,除秘书监,趣召㑹,卒,年六十五,赠寳文阁待制,官其家。二人朴操履劲,特不以贫富贵贱,死生易其守,自为小官,天下髙其名,蔡京将强致之,俾其所厚道意,许以禁从,朴力拒不见,京怒形于色,然终不害也。壬申,中书舎人汪藻、滕康、卫肤敏并罢为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用谏官李处遯䟽也。处遯言:「后省比试四方荐士,而何烈用廷试䇿体数处,称臣陛下贷其草茅,陋学不加以罪则可矣,而臣子、戴上之分,讵宜如此?望将烈黜落,并正元考官卤莽之罪」。诏降烈为下州文学,于是三舎人俱罢。处遯,淑孙也。淑,彭城人,参知政事若谷子,仁宗时翰林学士。按史处遯,宣和七年十月,自朝奉郎、京西北路提举常平与郡,未知今为何官?其除谏官日厯不载,以马伸劾䟽考之,恐是与张浚同命,浚此月辛未自殿院迁侍御史。或曰:肤敏等在后省,数论事,为黄潜善所恶,故因事斥之。 起居郎康执权兼权中书舎人。 诏:「建州作过,军民既已受招,已前所犯不论轻重,可并赦免,令尚书省降敕榜晓谕」。用知福州、充本路兵马钤辖江常奏也。

癸酉,尼楚赫陷蔡州。初,金人自唐州北归,守臣直秘阁阎孝忠闻之,先遣其家徃西平,依土豪翟冲以避冦,而自聚军民守城,金围之数日,城陷于东南隅,居人自东奔者皆达,其馀皆死,知汝阳县丞郭賛朝服骂敌不肯降,敌执之,賛骂不絶口而死,金人遂焚掠城中而去,孝忠为所执,金人见其貌陋而侏儒,不知为守臣,乃令荷担,孝忠乗间奔西陵。

甲戍,诏曰:「自来以内侍官一员兼钤辖教坊,朕方日极忧念,屏絶声乐,近縁内侍官失扵检察,仍带前项可减罢,更不差置」。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圣人之忧乐以天下,不先天下而乐后,天下而忧也。建炎之初,方开中兴之业,以天下之大,太上皇帝之所深忧,而圣意笃于孝悌,其忧益逺矣,典乐之官实已废,其名尚存,心犹有所不忍也,而亟罢去之,其屏声乐,岂非诚意也哉?乙亥,言者论:兵兴以来,借补官资之弊,以为所借皆给使伎术,下至屠沽之人,望委逐路宪帅司,依弓马所格法比试合格人申省部,给进武进义校尉两等文帖,进武日给百钱,进义七十钱,并籍定凖备军前使唤,不得充州县监当等差遣,竢立邉功或捕盗有劳,即与补正。如两试不中者,追毁元帖入官,许令自便」。诏比试合格人,发赴御营使司审试,馀从之。此事虽极细,不足辱书,然军兴备补之弊,至今有之,亦足为公私之蠧,故摘取修入。 朝奉大夫、知棣州姜刚之直秘阁。初,金人围棣州,刚之固守不下,金人引去。至是,遣使臣杜移忠以蜡书告扵朝,故有是命。日厯不书刚之除职。按绍兴三年正月,刚之妻管氏乞赠官状,云二月二十一日三省同奉圣㫖除直秘阁,故附此。丙子,金人陷淮寕府,知府事、起复中散大夫向子韶死之。先是,子韶为京东转运副使,以父䘮免居于淮寕,㑹蔡州缺守,蔡人愿得子韶三年,部使者上其事,而蔡已除新守矣,乃起复子韶知淮寕府,至半嵗,尼楚赫侵淮寕,子韶率诸弟城守,谕士民曰:「汝等墓坟之国,去此何之?吾与汝当死守之」。时郡有东兵四千人,第三将岳景绶欲弃城,率军民走行在,子韶不从,景绶引兵迎敌而死。敌昼夜攻城,子韶亲擐甲胄,冒矢石,遣其弟子率赴东京留守宗泽乞援兵,未至,城陷,子韶率衆巷战,力屈为所执,金帅坐城上,欲降之,酌酒扵前,左右按令屈膝,子韶直立不动,㦸手骂,遂杀之。其弟新知唐州,子褒等与阖门皆遇害,惟一子鸿得存。事闻,再赠通议大夫,官其家六人,后諡忠毅。子韶,子諲兄也。按子韶死事甚伟,而日厯乃无一字及之,独㑹要畧载其䘏典,今以杨时所作子韶墓志修入。赵甡之遗史云:金人侵陈州,知州向子褒固守,第三将岳景绶以将兵迎战,不胜,军乱,杀子褒,其家属或散或亡,既而城陷。按陈守乃子韶,甡之误记也。甡之记子韶死事,与时所作墓志全不同,疑传闻不详,今从墓志。金兵既去陈蔡,东京留守宗泽檄知尉氏县陈长寕、权淮寕府武经郎张某权蔡州。蔡领十县民牒浩繁,张不能办。时阎孝忠已罢去,郡人诣部使者,乞以孝忠权知州,从之。此据赵甡之遗史。按此时京西南路帅臣刘汲已死,监司权提刑陈芾一人,当考。丁丑,诏诸路帅司以所部禁军数闻自军兴,诸路不奏兵籍,故有是命。 国子祭酒黄哲为起居舎人、兼权中书舎人。 直秘阁、提举江州太平观欧阳懋试卫尉。卿懋,修孙也。修,庐陵人,嘉佑,参知政事。 朝奉大夫向子諲知袭庆府,道梗不能赴。 奉直大夫致仕王贶特补朝奉郎,以将北使也。初,开封人刘廷者,尝从张懐素倡左道于真州,懐素败廷,即国门外亡去,至是更名诲,上书自荐,愿应募使,金国召对,以为宣教郎,王明清挥麈第三録云诲愿使金补京官,直秘阁以行。而日厯诲除职在明年七月丁酉。明清恐误。假户部尚书,充大金军前通问使,贶假拱卫大夫、合州防御使副之。贶本医工,初以进颂补从事郎,积迁至是官。靖康中,例行追夺,上既遣贶,命复旧官,言者以为不可,乃有是命。诲贶至京师,留不进,黄潜善等奏趣之,上曰:「朕观诲等稽迟如此,益知王云忠义」。乃命趣进。王明清挥麈録云:思陵中兴,应天诲上书出使,而汪伯彦中兴日厯云:上即位之二年,遣刘诲奉使金国,则非应天所遣也。赵甡之遗史,诲行在宇文虚中之后。按虚中以五月丙申受命,而王贶以二月丁丑补官,则诲行在先,盖虚中以二月壬戌被召复官,但未行耳。遗史恐小误。三年正月乙丑使还。

戊寅,责朝议大夫赵子崧为单州团练副使、南雍州安置。初,子崧与御营统制辛道宗有隙,道宗得子崧,靖康末,檄文上之,诏监察御史郑㲄置狱京口,究治得情。上震怒,然不欲暴其罪,乃坐子崧前弃镇江,责官安置。先是,龙图阁直学士、知镇江府钱伯言亦以失守待罪,前一日,诏以伯言当残破之后,到官未乆,大盗遽至,而伯言不出府界,保聚军民,量贬二秩。㲄寻迁右司谏。此以日厯及王明清挥麈録、馀话参修。子崧传檄事,已见元年四月壬戍,明清所云虽无他书,可以参考,然以建炎三年胡寅封事观之,不为无据。㲄迁谏官,不见扵日厯。谏院题名在今年春,附传亦云鞫狱还,称㫖迁司谏,今且附此竢考。

己夘,诏:「秘书省正字胡珵交结权要,传导风指,讽谕狂生,扇揺国是,可特追所有官勒停,送梧州编管」。用张浚章䟽也。浚䟽已见是月辛未迁侍御时。按日厯浚此䟽,尚系殿中御史,盖其未迁时所上,或者黄潜善先迁浚而后行出也,今各附本日。 朝奉大夫、新通判䖍州刘正彦为武徳大夫、威州刺史、知濠州。正彦初见元年六月庚午。初,御营都统制王渊为熈河经畧使刘法部曲法器之,方法之死事也,正彦自閤门祇候易文资,至是,援旧恩,从渊求官,渊荐诸朝,以正彦应诏使絶域,故有是命,未㡬,除御营右军副统制,渊自以所将精兵三千授之,庚辰,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保大军承宣使、真定府路马歩军总管、御营使司都统制王渊为向徳军节度使,以平杭贼功也。㑹要渊建节在去年七月平杜用之后日厯亦扵八月庚申书杨惟忠、刘光世、王渊并除节度使,而此日又书之,且有制词。按野记及熊克小厯皆云渊平杭贼还建节,今附此,更须详考。 礼部请令曽得解及免解武举人,就淮南转运司附场类省试。从之。 少府少监方承,知建州。承莆田人也。

初,武功大夫、和州防御使马扩聚兵西山,既为金所执,囚之真定事见去年四月甲子。㑹右副元帅宗杰自京师归北,义而赦之,欲授以官,扩辞不受,请给田以养其母,既而又言耕田不即得食,愿为酒肆以自活,宗杰许之。时武翼大夫赵邦杰聚忠义乡兵保庆源五马山寨,扩因此杂结徃来之人,复与山寨通耗,辛巳,寒食节,扩伪随大姓送䘮,携亲属十三人奔山寨。先是,皇弟信王榛既亡去,更称梁氏子为人,摘茶扩等,隂迎以归,遂奉榛縂制诸山寨,两河遗民闻风响应,愿受旗榜者甚衆。壬午,殿前都虞候、奉国军节度使、御营使司专一提举一行事务,都廵检制置使刘光世以平张遇功,加检校少保。 诏募河南北、淮南土人有名籍者为振华军,以六万人为额,即不足聼募两河流移之衆,毋得过三分,皆于左鬓刺「某州振华」四字。 徽猷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卢法原奉诏修罗城,是月始毕城周二十五里三百六歩,髙二丈二尺,广二丈八尺,用工四十六万有竒。初,羣盗冀徳韩清乗金人南侵,啸聚不逞,出没于汝洛之间,有衆万人,屯留山寺及艾蒿坪,至是,西京留守司统制翟兴以轻骑袭之,一击而溃,徳为兴所擒,清脱身遁去,获财物甚衆,皆给麾下妇女数百,悉纵还其家。金人既去邓州,有廵检官陆某者,自羽山率其徒入城以守。隆徳之陷也,攅司谭兖脱身南遁,乡人之奔窜者,推兖为首,间闗渡河,屯灰堆山,兖闻敌去,引衆杀陆某,自据邓州,以收复报朝廷,因授兖武功郎、知邓州。 罗索既陷同州系桥,以为归路,西陷陜、华、陇、秦诸州,秦鳯经畧使李复生降,陜右大扰,鄜延经畧使王庶檄召河南北豪杰,共起义兵击贼,逺近响应,旬日间以公状自达姓名者,孟廸、种潜、张勉、张渐、白保、李进、李彦仙等兵,各以万数胜㨗卒,张宗自称观察使,亦起兵扵南山下,彦仙时为石壕尉,陜府既下,彦仙独不去,民知彦仙在,稍稍至,彦仙因以军法部勒之,扵是月中破敌五十馀壁,彦仙,初见元年三月。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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