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八十五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三十年夏四月按是月戊申朔。
己酉,皇孙右监门卫大将军、荣州刺史愭为蕲州防御使,右监门卫大将军恺为贵州圑练使,右内率府副率敦为荣州刺史,皇孙女硕人进封永嘉郡主。
庚戌,户部言:「左蔵西库见在钱银,止可支至明日,约至月终阙钱一百二十六万馀缗,乞下𣙜货务场,于入纳到茶盐并桩管钱银内,预借百司诸军七月八月分劵食钱,同日后到来,纲运应付支遣」。从之。日歴四月二日庚戍,户部状:「左藏西库钱银止可约支,四月三日终,今删润附此。百司诸军劵食钱,毎月朝廷于务场应副三十七万缗,状称近已预借,到六月,未知预借起于何年,当考。
辛亥,尚书左司员外郎、方师尹专一㸃检措置赡军酒库。壬子,秘书丞刘珙,左奉议郎、知大宗正丞祝公逹,并守尚书吏部员外郎。 诏天申、莭州县并免排宴,以上在谅暗故也。
甲寅,绍兴府奏,以浙东提举茶盐司为恩平郡王府第。从之。
乙卯,秘书省校书郎、兼权建王府教授史浩,守尚书司封员外郎、兼建王府直讲、秘书省校书郎、兼权建王府教授魏志,为祠部员外郎,兼賛读。一日浩讲周礼,至酒正,因言:「膳夫掌膳羞之事,嵗终则㑹,惟王及后,世子之膳羞,不㑹至酒正所掌饮酒之事,嵗终则㑹,惟王及后之饮酒不㑹,而世子不与焉,以是知世子之膳羞可以不㑹,而世子之饮酒不可以无莭也」。王作而谢曰:「敢不佩服斯训」。
丙辰,参知政事贺允中兼权同知枢宻院事,以叶义问使北也。 尚书吏部员外郎刘珙、秘书省校书郎王淮并守监察御史。
丁巳,诏以显仁皇后升祔礼毕,亲属于后,为子行者迁三官,孙行二官,馀人一官。于是进秩者十有四人,授官者三人,诸女诸妇封夫人者九人,令人三人,安人五人。龙图阁待制、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王刚中升敷文阁直学士。刚中重修成都城,是月始毕周四千六百文有畸。熊克小歴载,刚中进职在去冬,盖误。
诏:「恩平郡王璩恩数请给,并依前宗室士㒟例。璩奏一行官吏请给,乞令绍兴府以上供经制钱支」。从之。璩奏乞在乙夘日。
辛酉,资政殿学士、知潭州魏良臣言:「根括到本州民间开耕荒田七十八万馀亩,自今年为始起理二税,计増茶铁钱绢米草共六万六千六百斤贯匹、石束外,有荒田四十六万馀亩,据人户自陈,实无力开耕,愿纳入官,已依条出卖,仍免三年税赋」。从之。 右朝请大夫沈邦直知黄州。
乙丑,诏:「自今臣僚陈乞上殿,令径投状通进司,不许于都堂纳札子,永为例」。 秘书省正字冯方、刘度并为校书郎。 秘书省校书郎王十朋兼建王府小学教授。先是,教授入讲堂,则与皇孙叙宾主,而教授居宾位,十朋不可,王特为之加礼,而位教授于中。 崇庆军承宣使、安定郡王令詪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从所请也。 殿前司凖备使唤,李师、顔师雄并为閤门祇候。二人皆显忠子,特録之。 初命户部于镇江、建康各别储米百万斛,以备水旱,助军食。其后镇江所储至九十五万馀,建康所储至六十二万馀。至是,左司员外郎方师尹言:「户部及漕司颇有借兑,乞令户部措置补还」。从之。丙寅,右武大夫、贵州防御使、殿前司、摧锋军统制兼知循州张寜主管台州崇道观,以病自请也。寜守循州凡十年。
丁卯,武经郎、閤门宣賛舍人、殿前司正将郭振为摧锋军统制兼知循州,用杨存中荐也。 徽猷阁待制、提举成都府玉局观刘观充敷文阁直学士,观奉祠里居,屡召不至。诏:观建炎初为侍从,任待制三十年,亷靖自守时推老成,特有是命。右文殿修撰孙觌告老,复敷文阁待制致仕,后三日不行。
戊辰,进士梅绾特补将仕郎。绾、韦渊馆客,投匦自言尝䝉显仁皇后,许以恩顾,故有是命。
庚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镇南军承宣使、鄂州驻札御前前军统制李道为荆南府驻札御前前军右军统制。先是,朝廷以弹压茶冦为词,命田师中遣道,以所部五千人戍荆南府,至是,帅臣刘锜奏改为前军右军,以道统之,于是荆南之戍,合锜所募効用为万有一千人,然犹未成军也。 右武大夫、添差利州路兵马钤辖呉挺为利州东路驻札御前前军同统制,用都统制姚仲请也。
辛未,左朝请郎、两浙西路提㸃刑狱公事吕广问直秘阁,为两浙路转运副使。 初,显仁皇后既掩攅宫,而大理少卿张运因请建立四隅,其中皆属禁地,乃撤篱寨而甓城之,四隅之内有士民邱墓八百馀,判太史局李继宗谓并在国音风水形势之间,悉合挑去。显谟阁学士、知绍兴府王师心言:其间形势廹近者,不可不去,或地里稍逺,山陇隔絶,望视不见,恐在隂阳家了不相干,乞委太史局再行覆视,如无妨碍,取自圣裁。诏可。张运见请,不知在何时,改墙寨作塼墙,亦不见降指挥月日,此据今年正月八日、二月二十日检察宫陵所状中所云修入王师心申明,正月五日甲申行下。
既而检察宫陵所言:「绍兴府续根括到坟冡,通约一千馀处,正月八日丁亥。
太常少卿都民望时为左司谏,请委太常礼官与本府官同太史局公共按视,定夺闻奏,庶㡬攅宫大事,举合先王典礼,不至专徇隂阳相罔之说」。正月九日戊子。
乃命权太常丞呉曽偕太史局官杨彦民徃视之,曽言:「已挑之冡,九十二,未挑者八百六十四,内七百四十五冢相去稍逺,岗陇遮映,欲依宫陵故实攅宫,近例,更不挑移,昭慈禁地内有小坟四所,永佑禁地内有六所,并不曽迁改。
其西北一百一穴,彦民以谓依经合挑,臣等非隂阳伎术之流,礼经不载,难以定夺,欲望更加详定」。诏本府更切相度,如系岗陇遮映稍逺处,亦免挑移。正月二十八日丁未降㫖。
后二日,检察宫陵所又言:「窃本府不知经意,乞令彦民等四人与王师心同共相度指示」。正月三十日己酉。
既又遣殿中侍御史汪澈将李继宗徃看定之。三月七日丙戍。
至是还朝,澈上奏言:「攅宫之地,旧占百歩,亦有士庶之坟在其间,经今三十年,无有议其非者。去冬新立四隅,囬环不啻二十里,居民寸土尺木率入于官,而今皆为禁地,乃谓其间邱坟尽合挑去,何前后之不相侔耶?臣书生素不晓方技,请以史传及祖宗故事明之,秦樗里子葬于渭南,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当时不闻迁其墓也。今七百馀穴皆在禁地,一旦悉令挑去,恐顿泄地气,兼于人情未安。乞从本朝宫陵仪制所载民户旧墓,愿迁出者,听令自陈,不愿迁者仍旧」上。从之。事祖已见去年十一月丙午。今年十月朔,王师心奏:「凖诏迁移攅宫附近士庶坟墓,倍给价直,已于城下两县根刷,无用官山,许令就葬。与此差不同,更当详考。
言者论广西转运司昨申明将摄官四十一阙,差选人、小使臣,其请给比摄官数倍州郡,难以支吾,且失摄官荣进之望,乞依旧注摄官」。从之。壬申,太常博士杜莘老守秘书丞,莘老因对,又及江、淮守备,上曰:「卿毎言必及此,忧国深矣」。 议者以为川、广、荆湖毎嵗漕纲至行在者既入浙江,即湏守闸,且有沮浅之患,而建康府溧阳之邓、歩、溧水之银林,皆有陆路止二十里,乃舟楫经从之地,谓宜于此地置转般仓两处,中间陆路旧曽开通,见有沟港可考,问其所废之由,则曰宣州地髙,毎遇水涨,无以遏水,为患于湖州等处,臣谓只当留最髙处二三里,不必开通,以为仓基,则般运尤易。又言建康上供米自溧阳一夕而可逹,宜兴、广德军上供米,自西安一二日而可,至湖州,皆于两浙漕司拨船般运,不数日而可至,诚为利便」。诏江东转运司相度。
癸酉,诏建王嵗赐公使钱三千缗,逐月均给,其初除推恩合得承信郎四人,令依例陈乞。 左奉议郎沈枢言,新除福建路提举常平茶事,縁常字系父名。诏特不囬避。 右朝散大夫曽纬知台州,令赴都堂禀议讫之任。丁丑,左朝散郎、江南西路提㸃刑狱公事黄应南言:「奉诏覆视吉州应卖官田三千六百五十馀顷,计直一百三十八万馀缗,内已有人承佃一千三百十七顷,计直三十一万缗,乞减价直三分。无人承佃荒田、山林、陂泽二千三百四十一顷,计直六十万馀缗,乞别行估定」。从之。议者谓魏安行虚张其数,实非可售之田,应南惩王传之罢而不敢斥言之也。事祖已见二十九年十月己卯。今年十一月辛巳,王傅知建州。明年四月丁丑,魏安行罢江东漕。
是月,诏建王赐字元瓌。玉牒在此月日,歴不书。
五月按是月戊寅朔。
己卯,御史台检法官张阐、右正言沈浚并为尚书吏部员外郎。先是,浚言新除两浙漕臣汤允恭不孝其母,诏刑部侍郎黄祖舜核实。祖舜言允恭无不孝事迹,不应罪之,遂罢浚言职。浚求去,乃除知舒州。浚补外在是月戊子。
左从政郎苪晔、行国子正、左廸功郎陈騤为国子録。 初,淮东马歩军副緫管刘光辅既至楚州,因招集叛亡,是日归,明人呉臯率其党持兵殴鬬北神镇,居民为之惊避,已而其党杀之,金人寻复东海县。事闻,移光辅江南东路副緫管,饶州驻札。光辅移官在六月壬戍,日厯不书所以,此据徐宗偃两淮纪实修入。
辛巳,上书「玉堂」二字赐翰林学士周麟之。麟之奏依淳化故事,就都堂宣示宰执,仍以石本分赐侍从、馆阁官,从之。 左从政郎新绍兴府府学教授徐履、右从事郎陆游,并为勅令所删定官。游,山隂人也。 太尉、知荆南府刘锜兼本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先是,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中建言:「诸重地如四川、鄂渚、池阳、建康、京口皆已宿兵严守,独荆南歴代用武之地,今为重镇,而九江上流要害之地,缓急不相应援,请各置都统制,以广屯备」。朝廷从之。荆南府、江州剏军自此始。 忠训郎赵廞、赵庾并为閤门祗候,二人皆宻子特録之。诏建王府官吏各转行一官,资白身人补进武校尉,故左太中大夫李椿年曽开各与子孙恩泽一资,以吏部言寄禄皆侍从,坐责死,其遗泽当取裁也。初,给事中王晞亮详议荐举县令事,事祖见二十九年九月壬辰。
乞以山隂等四十县并堂差卿、监已上荐举之人,京官任满无遗,阙与减二年磨勘,选人到任及一年,与循资,任满无遗阙,与减改官举主一员。如政绩优异,许监司、郡守同衔奏闻,别与升擢。癸未,从之。
甲申,编管人、前直秘阁汪召锡死于容州。乙酉,初置江州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一员,以殿前及歩军司兵各三千人,马军司及新招兵各二千人𨽻之。以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寜武军承宣使、侍卫歩军司前军都统制戚方,为江州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江州剏军及戚方除命日歴,全不见,但于此月庚寅书马军司奏依已降指挥,拨官兵三千人前去江州。辛卯,又书殿前司奏,依已降指挥,差官兵三千人前去江州歩军司奏都统制戚方已差江州驻札,其阙未差人,乞差张玘充本军统制。而赵甡之遗史方除江州都统在此日,今从之。王曮撰杨存中神道碑云:王建言荆南、九江各置都统制,朝廷从之,戍卒皆三衙,分遣他司率汰羸弱以徃,王独以全队精鋭行,按荆南剏军,乃是刘锜,先募効用六千人,又马军司遣戍千人,鄂州移屯前军五千人,既又以赣州左翼循州摧锋军𨽻之,未尝于三衙分遣,循赣兵虽𨽻殿司,其实但遥为节制碑,盖有所縁饰也,今不取。
丙戌,出内库银十万两,下两浙转运司籴马料大麦,初直秘阁、江淮等路提㸃坑冶铸钱李植,以廵歴过行在,言嵗额钱内蔵库二十三万缗,左蔵库七十馀万缗,皆是至道之后额数,自绍兴以来,嵗收铜止及二十四万斤,铅二十万斤,锡五万斤,此最多之数,纽计铸钱一十万缗外,有拘到诸路铜噐二百万斤,搭以铅锡,可铸六十万缗,乃暂时所拘,乞据逐年所産,权立为额。事下工部,至是,本部言:「若依所乞,委是数少,且以酌中之数五十万缗为额」。从之。
戊子,赐江东转运司银七万两籴大麦二十万斛。 殿中侍御史汪澈言:「攅宫四隅之内,良田千亩,耕植尽废,非惟可惜,亦恐将来山林蓊宻,人迹不通,为虎狼窟穴,盗贼潜伏之地,乞募民承佃,嵗收米斛可给卫卒数百人,犹有馀饶。又乞仿典故命官兼陵台令,凡攅宫公事尽以委之」。诏礼部、太常寺议,其后,绍兴府按视得良田八百馀亩,请以付泰寜寺,捐其税量纳官租,以赡卫卒,其馀皆与之。得㫖在七月辛丑,今并书之。
仍令㑹稽知县兼帯主管攅宫事务。 初,金主遣殿前右副都㸃检萧荣等来贺上生辰,命权工部侍郎黄中充接伴使。荣等当谢锡宴,故以天暑为辞,欲拜宇下中,持不可,乃拜于庭中。是日,荣等过平江,欲观姑苏台百花洲,非例也,中许之。此以中墓志及国信所状参修。
辛卯,参知政事贺允中免兼同知枢宻院事,以同知枢宻院事叶义问将及境也。初,义问入北境见敌已聚兵,有入犯意,及还,宻奏敌人以尅剥不恤为能,以杀戮不恕为威,穷奢极侈,似秦隋之所为,如燕京已剧,壮丽而修汴京,伐木琢石,车载塞路,民劳而多死于道,天人共怒,观此岂能久也!又海州贼党未尽,而任契丹出没太行,臣去时闻破浚之卫县,囬时闻破磁之邯郸北,使三人皆被贼伤夺去,银牌不惊,南使,在处不寜,今欲迁汴京,且造战船,敌人皆有深意,以臣度之,若果迁都,则在彼已失巢穴,今江淮既有师屯,独海道宜备,臣谓土豪官军不可杂处土豪谙练海道之险,凭藉海食之利,能役船户,平日自如,若杂以官兵,彼此气不相下,难以协济。今欲于江海要处分寨,以土豪为寨主,令随其便,使土豪挠于舟楫之间,官兵扼于塘岸之口,则官无虚费,民无横扰,此䇿之上者也。 兵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杨椿言于右仆射陈康伯曰:「北朝败盟,其兆已见,今不先事为备,悔将何及?」因与康伯䇿,所以防虑之术。其一两淮诸将各画界分,使自为守,其二措置民社,宻为寓兵之计。其三淮东刘寳将骄卒少,不可专用其四,沿江州郡,増壁积粮,以为归宿之地,康伯见上言,敌谓我和好滋久,而兵备弛,其南牧无疑,因条上两淮守御之计,上嘉纳之。熊克小歴载杨椿四䇿于绍兴三十一年四月,盖因陈良佑撰椿墓志,书此事于除参政之后,而椿以是年三月执政故也。然刘寳绍兴三十年十月已罢镇江都统,则非执政后所上明矣。详考良佑所书有云:三十一年,拜参知政事,未㡬朝廷再遣枢臣叶公义问报,聘归,言金已聚兵境上,公语左仆射陈康伯云云,则椿所议实在此时,而良佑误记之也。又按康伯此时为右仆射,而左相乃汤思退,不知何以全不与闻,当考。
殿中侍御史汪澈亦条陈利害曰:「虑之有素,则事至而安静,虑之无素,则事至而仓卒,靖康之变,可为龟鉴。今旧将自和好以来,各拥重兵,髙爵厚禄,坐而宠荣飬,成骄志,朝廷宜有以摄其心,服其气,战士以伎艺囬易专于杂役,而又有老弱疾病之不汰、逃亡之不补,宜有以蒐閲之,使有鬬心而乐为用,文武职事,平居常患其多差除不行,临事要人则悟其无有,当务选实才,不宜泥资格,视阀閲缓急,非有益议者。谓三者皆当今急务。中兴圣政龟鉴曰:安石既去,而圭确之行,新法自若也,子厚既去,而曽布、李清臣之绍述自若也,主和误国,固桧之罪,今桧死矣,改图可也,而当国者,执政如初,是一桧死而一桧复生也。绍兴末年,逆亮新立营汴久矣,汤思退、沈该之徒,岂不知金将有叛盟之志,特恐和议败,则张浚之徒进而已复退,此其用心,是即秦桧之用心也!张浚论事而二相笑以为狂,且加窜斥,至绍兴二十九年,孙道夫使金,囬言金将求衅于我,未㡬黄中再使,囬又言金治汴兵矣,不数日可至淮上,而时宰且诘之曰:沈少监归,不闻此言,公安得为此而不之信?王纶阿附,妄言邻国恭顺和好无他,而汤思退遽尔称贺,此正赵子砥所谓金人讲和以用兵,我国敛兵以待和也。及至叶义问使还,见金已聚兵,有入犯意,于是右仆射陈康伯言:敌谓我和滋久,兵备弛,其南牧无疑,因条上两淮守御之䇿,而遣将命帅,始皇皇焉,吁!二十年讲和之久,张俊、岳飞徃矣觧潜,呉玠死不复生,刘锜显忠摈不复用,意其頺败废弃之馀,无复英鋭果敢之气,而一日分屯列戍,四川则有王刚中,襄阳则有呉拱,江淮则有刘锜,海道则有李寳,蜀则有呉璘、姚仲、王彦。江则有戚方、王权、李显忠,云合响应,气势翕张,则知人心忠义,虽更秦桧销铄之馀,而亦不能使之冺没也。
是日,大雨于潜、临安二邑,山水暴至,夜,安吉县洪水作,居民屋庐多壊,人死者甚衆。后四日,诏转运司赈䘏之,其田决为溪者,蠲其税。壬辰,太常丞呉曽特降一官。先是,曽奉诏与太史局丞杨彦民等按行攅宫地,彦民等妄乞挑去民间冡墓,曽依随奏闻,故黜之。
癸巳,左奉议郎任文荐提举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修武郎姚公兴为右武郎。公兴,仲子也。甲午,殿中侍御史汪澈言:「监登闻鼓院王直中奴事丁禩,尝知金坛县,强取士人家书画古噐以奉王曮」。诏放罢。 北使之过淮、浙州县也,居人皆阖户不出,使者以为言国信所奏其事,诏尚书省行下并毋得闭门。赵甡之遗史:绍兴三十一年五月,王全、髙景山来贺生辰也。自入境,有凶悍之状,过平江、秀州,舟中以弓矢射夹岸居人,官司莫敢谁何,但报告居人,阖户而已。不知即此年事甡之误系之明年,或自是两事也,姑附此,当考。
白身人林观特补承信郎。时海贼陈演添等掠髙、雷境,上观为所执,既而杀演添及其党,聚被掠者九十馀人,归南恩州,故有是㫖。
乙未,直秘阁、新京西转运判官王秬知江州。上以江州新戍大军兵民杂处,故选秬守之。 左朝散郎、知随州蒋汝贤为京西南路转运判官、兼提刑提举常平公事。丙申,金国贺生辰使辅国上将军、殿前右副都㸃检萧荣、副使中大夫、太子右谕德张忠辅入见。自休兵以后,北使见紫宸殿,设黄麾仗千五百有六人,至是以未纯吉不设仗。既见,置酒垂拱殿,时建王侍燕,荣等望见耸然曰:「此为建王邪?」竟夕不敢仰视。
戊戍,天申节,百官及北使上夀,以显仁皇后丧制未终,不用乐。初,上以在谅暗,欲不受礼,而羣臣援景佑故事,请之荣行,复命黄中送伴,还言:「敌日缮兵不已,且其重兵皆已南下,宜有以待之。
庚子,右廸功郎勅令所删定官王秬特改右承务郎,令后省召试,秬以荐对,故有是命。既而秬言朝廷久无此例,力辞,乃以为枢宻院编修官。秬除秘编在六月癸酉。
辛丑,秘阁修撰、知明州张偁提举台州崇道观,从所请也。
壬寅,特进沈该落致仕,复观文殿大学士、判明州,仍令该疾速便道之任。
癸卯,左中大夫汤鹏举落致仕,提举临安府洞霄宫。甲辰,左宣教郎张戒主管台州崇道观。乙巳,江州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戚方入辞,上谕以淮西民兵事,事见三十九年十二月。
方乃遗官籍以教之,自蕲州始,而蕲州守臣以为不便,奏罢之,遂止。
丙午,寜武军节度使、提举佑神观呉盖为太尉。六月,按是月丁未朔。
戊申,宰执奏:「殿前司申:明州水军内,福建秋芦、延祥两寨,効用军二年一替。今到军年馀,方知纪律,欲候满日,更留一年」。上曰:「𤓰时而徃,及𤓰而代,二年一替,军人望之久矣,今将及期而改,是上失信而下失望也」。遂令更戍如期。
庚戍,用右文殿修撰、知临安府钱端礼议,复令𣙜货务给降诸军见钱,公据闗子三百万缗为楮币,张本淮东緫领所四十万缗,淮西、湖广緫领所各百二十万缗,平江府、宣州各十万缗,听商人以钱银中半请买。 右朝议大夫、直敷文阁、主管台州崇道观李邦献特降一官。邦献在江西,举吉州军事推官郭珣瑜改官,溢格为吏部侍郎洪遵所劾,故有是命。 右通议大夫林乂卒,诏特与恩泽一资,用吏部请也。日歴于正月四日辛巳先书吏部取㫖与乂遗表恩泽,而乃于六月三日庚戌方立传,必有一误,或可移此,并曽开李椿年与恩泽兼书之。
壬子,监察御史王淮守右正言。 忠训郎戚世杰、成忠郎戚世显并为閤门祗候,二人皆方之子也。甲寅,左奉议郎、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任尽言与宫观,以御史中丞朱倬论其托词攘阙也。事见今年三月丁亥。
乙卯,殿中侍御史汪澈言:「通判平江府刘敏求尝自言年一百八嵗,设或妄诞,亦不下八九十,宜优与祠禄,俾之就闲」。诏敏求与宫观,理作自陈。
丙辰,石武郎呉掖为右武大夫,掖挺兄,用其父璘所迁官,囬授也。 己未,直敷文阁、知扬州魏安行为江南东路转运副使。 左武大夫、武康军承宣使、权知庐州刘纲移知扬州。 直秘阁、知蒋州龚涛知庐州。 右朝奉郎、淮南路转运判官张祁直秘阁。
辛酉,昭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事曹勋提举万夀观,免奉朝请。
壬戍三司申明逃亡军人首身之限,上谓宰执曰:「朕始见此法,未深晓其意,使出人主一时恩宥,人犹不测,著为定法,是教之逃也」。因顾王纶曰:「卿觧之否?盖不如此,即此曹聚而为盗,始知祖宗用意深逺。 枢宻院检详诸房文字陈俊卿为监察御史。 左朝散郎、知处州叶顒移知常州。 敦武郎、监盱眙军淮河渡郭贯之为两浙西路兵马都监。 忠翊郎夏俊监盱眙军、淮河渡。此本不必书为欲见夏俊取泗州事,始俊被差月日,不见于日厯,因郭贯之改除,遂书之。
赐江州都统制戚方军中钱二十万缗、银布各五万匹两,为囬易本。
癸亥,少傅、滤川军节度使、中太一宫使、荣国公钱忱迁少师,仍旧节致仕,给真俸。忱,仁祖之甥,再世位将相,子登从列孙女为皇孙愭妇,故恩数视戚里特优焉。乙丑,閤门祗候刘士元为武林郎士,元寳之子也。丙寅,上谓宰执曰:「嵗方六月,禾稼未登,闻已催民间积欠,可令诸路转运司徧下州县,候秋成日催理,庶㡬民不告乏」。汤思退曰:「陛下恤民,一至于此,天下幸甚!」 处州丽水县童子杨富老,七嵗丧父,哀慕不已,夜则露卧冢前,不避雨雪。州上其事于朝,诏赐束帛。丁卯,国子监主簿薛良朋为御史台检法官兼主簿,武翼大夫、贵州刺史、两浙西路马歩军副都緫管张抡知閤门事。
戊辰,左朝奉郎、知嘉州何逄原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直秘阁、知眉州计有功为利州路转运判官。己巳,左武大夫、昭庆军承宣使、入内内侍省押班董仲永提举佑神观,免奉朝请。
庚午,知枢宻院事王纶充资政殿大学士、知福州。纶引疾求去,故有是命。
辛未,户部奏:「下湖广緫领所取拨江西折帛经緫制钱各二十万缗,广东、湖南经緫制钱各五万缗,江州转般仓取拨桩管江西上供米六万石,并充江州戍军支用」。从之,仍令湖广緫领所遣属官一员徃江州应副。折帛钱及米三万石,乃五月辛卯科拨,今并书之。
壬申,中侍大夫、武当军承宣使、利州西路驻札御前中军统制李师顔,知夔州。师顔初用杨椿荐,召还,未至而有是命。 降授左中大夫沈调复左太中大夫,以期叙也。 故太尉、武泰军节度使郭仲荀赠开府仪同三司。仲荀薨十五年矣,至是,其孙成忠郎永茂投匦自诉,故録之。
癸酉,翊卫大夫、忠州防御使呉琦知巴州。丙子,尚书祠部员外郎、兼建王府賛读魏志,卒秋七月。按:是月丁丑朔。
戊寅,诏明州水军三百人戍昆山黄鱼垜,廵捕漕船作过,嵗一易。初命镇江军中遣戍,而都统制刘寳不奉诏,故更发焉。此据寳劾疏。
左武大夫、武康军承宣使、新知扬州刘纲卒。
己卯,上谓辅臣曰:「刘纲在淮西团结民社,措置有方,未到扬州,闻已物故,深可伤悯」。同知枢宻院事叶义问对曰:「臣采之衆论,有许世安可以代之?臣近招与语,其人病体已安,议论通晓,必可倚仗」。上曰:「世安老将与成闵、王权等辈,向甚立功,颇得淮南人情,且除淮东緫管」。因令权知扬州,观其措置民社事,然后用之。寻赐纲家银帛二百匹两。
辛巳,建武军承宣使许世安添差淮南东路马歩军副都緫管,扬州驻札。
壬午,尚书礼部员外郎洪迈兼国史院编修官。 宗正少卿金安节、帯御噐械韩俣,并复所贬秩。乙酉,诏诸路禁兵,以其半教习弓弩,令帅臣春秋遣将官廵行按试。 右承议郎、知通化军康杉主管台州崇道观,从所请也。 武显大夫、荆湖北路兵马钤辖兼权知荆门军魏震移知鼎州。 右朝奉郎、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税务莫蒙知通化军。 降授左朝散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姚岳知荆门军。
丁亥,初立大理少卿,拘催赃罚钱,减年格,旧赃罚钱,旬输左藏库。至是,少卿张运视事数月,所输至二十万缗,言者乞比附诸州守贰起发无额钱例推恩,故有是㫖。右文殿修撰、知临安府钱端礼权尚书,户部侍郎、直秘阁、两浙转运副使黄仁荣升直敷文阁、知临安府、给事中王晞亮与外任,以殿中侍御史汪澈劾其素无亷耻,在𤨏闼逾年,无所封驳故也。晞亮乞宫观,改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庚寅,直秘阁、知镇江府郑作肃主管台州崇道观。作肃与刘寳不协,自请之也。 直秘阁、知衢州赵公偁知镇江府。 右承议郎、提辖行在杂买货务叶林,罢林著子也。中书舍人沈介言:「林乃、蔡京外孙,虽陛下天覆地载,推罪不相及之恩,亦岂可使之官于天朝?」遂罢其命。壬辰,尚书左司郎中方师尹罢师尹,兼㸃检赡军激赏酒库,奏辟右宣教郎、新知海盐县何侑等三人为监库官。侑等皆新改京秩,右正言王淮以其不当辟,奏劾之,且论师尹奋由武弁素无亷声,于是师尹与三人皆罢。癸巳,直秘阁徐度为枢宻院检详诸房文字。 直敷文阁、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杨倓升直显谟阁,诏太常博士朱熈载,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刘仪鳯,左奉议郎、新知巢县许必胜,并召试馆职,殿中侍御史汪澈言必胜乃张常先之客,遂罢之。其后熈载、仪鳯皆以久去场屋辞,乃以仪鳯为国子监丞。仪鳯除监丞,在八月己巳。
甲午,右中散大夫、成都府路提㸃刑狱公事王弗直秘阁、都大提举四川茶马监牧公事。 直敷文阁、知舒州王圭主管台州崇道观。圭初除福建路提刑,而中书舍人沈介论圭顷在绍兴,与曹泳为诗酒之游,荐之秦桧,召摄宰事,桧死,泳逐圭失所恃附,汤鹏举滥升御史,逮鹏举之逐,隂令其子与圭交通,将有所诬陷,赖圣明洞照,亟有奉常之除,其谋遂寝。圭不自安,方引去,出守龙、舒,政绩无闻,乃有是命。日厯王圭罢,闽宪于三十一年七月己丑复书之,盖重叠错误也。
乙未,翰林学士兼权吏部尚书周麟之言:「臣闻传曰:非天子不制度,不议礼,不考文。窃见吏部续降申明条册,乃有顷年都省批状指挥参于其间。向之修法官有所畏忌,止与成法,并立条目,不与成法同,今遂与成法并行,以理推之,诚为未允。望令诸选具绍兴二十五年以前批状指挥,令勅令所看详,可削则削,毋令与三尺混淆」。从之。 威武军承宣使、新江南西路马歩军緫管张渊移淮南西路副都緫管兼权知舒州。 左朝散郎、新知舒州沈浚移知徽州。
丁酉,权户部侍郎钱端礼,专一㸃检措置赡军酒库。戊戍,同知枢宻院事叶义问进知枢宻院事,于是义问奏应变持久,二说以为:「两淮形势,在今危急,荆南刘锜,则均、襄、随、郢、通化、枣阳之所𨽻也,鄂渚田师中,则安复、信阳,汉阳之所𨽻也,九江戚方则蕲黄之所𨽻也,池阳李显忠则龙舒无为军之所𨽻也,建康王权则滁和之所𨽻也,镇江刘寳与马帅成闵,则真扬通泰之所𨽻也。江隂正控海道,宜自镇江分兵以扼之,至于濠梁、固始、安丰诸郡近边,亦宜緫之合肥,比已分屯诸将,臣欲饬兵择地险要,广施预备,又金人用兵之久,贪骄淫怠,今所用皆非旧臣,而多用签军签军,本吾民也,其肯为敌效死乎?此应变之说也。臣又见秋冬之交,淮水浅涸,徒歩可过,若敌今嵗未动,乞以江淮一帯遴选武臣为守,公私荒田,悉拨以充屯田,使募人耕之,暇则练习,专务持重,勿生衅端,来则坚壁勿战,去则入壁勿追,使之终无所得而自困,此持久之说也。 御史中丞兼侍讲朱倬参知政事,翰林学士兼修国史、兼侍读兼权吏部尚书周麟之同知枢宻院事。
庚子,初令纯州平江县民户结保打量实耕田亩,赴官自陈,毎亩输税米二升四合,仍置砧基簿,有不实,许告赏,始用罗孝芬奏也。孝芬所奏,在二十八年正月。
权工部侍郎黄中言:「御前军噐所,领属中人,其调度程品、工部军噐监,有不得而闻者,非祖宗正名建官之意,请得𨽻属稽考之」。诏工部毎季轮差官一员检察。熊克小厯载此事于今年四月末,又云不报,盖不考之日厯也。
左朝议大夫、知黄州范漴移知池州。辛丑,浙西诸司言右通直郎、知盐官县胡坚常治状,为一路之最」。诏特转一官,俟任满日取㫖升擢。坚常,晋陵人也。 左廸功郎、太学博士郑闻为左承奉郎,闻以大臣荐对,故有是命。 成忠郎、殿前司凖备使唤都遇为閤门祗候,添差东南第二副将,庐州驻札。以少师、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中、敷文阁待制陈正同。荆湖北路转运判官王趯,言其智谋才力,可率士衆也。壬寅,诏太常悉以行在职事官侍祠勿用。两铨在选者,用礼部员外郎洪迈奏也。国家自近嵗大祀五十有五,中祀四,小祀十有四云。
癸卯,诏以郡守多阙,令侍从、两省、台谏各举尝任通判治状显著者二人。又趣郎官以上依新制举县令。 左朝请大夫、淮南转运副使董将直秘阁、主管台州崇道观,以疾自请也。 初,漳州羣冦数十人犯兴国军城下,白昼杀掠,官军不能拒,土人免觧,进士呉尧献率家丁捕斩之,殿中侍御史汪澈言于朝,下帅臣核实,至是,以尧献为右廸功郎。
甲辰,诏户部科降银钱一百二十五万缗,令两浙、江湖六路转运司置场市军储,通去年已籴数为三百万石。是月,加封伍员为忠壮英烈威显王。
八月丙午朔,日有食之。
丁未,仁寿郡主卒,赐其家银帛百匹。两主呉荣,穆王女也。戊申,权礼部侍郎宋棐等言:「季秋大飨徽宗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縁祖宗以来,屡行大飨明堂,而所设从祀不同。今若依皇佑广设从祀,窃虑其礼稍烦在孝飨疑若未専,若依元丰悉罢从祀,复虑其礼稍畧,在昭报疑若未称。今欲依熈寜,设五方帝、五人帝、五官神从祀之位,庶㡬繁简,适当得礼之中」。从之。 资政殿学士、新知福州王纶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从所请也。庚戌,言者论诸军拣汰多不实,上以问宰执,朱倬曰:「近来诸军招填,难拣汰甚易」。上曰:「老病不堪帯甲在军蚕食则拣汰之,今皆縁请托以求脱去,貟数猥多,坐食诸郡,无以赡之,其间又有武艺精而尚堪用者,亦可惜」。乃诏委緫领所保明枢宻院审实之。 直显谟阁、成都府路转运副使王之望守太府少卿、緫领四川财赋军马钱粮。先是,之望与续觱皆为台谏所荐,而叶义问又于上前力称之,望之才遂召赴行在,或忌之,乃有是除。辛亥,诏内侍呉因于左藏库取钱九十千,充九月十七日渊圣皇后生辰斋千佛等使用。此事本不湏书,以自建炎以来未见渊圣皇后典礼,故表出之。
左朝请郎强友谅知蒋州。友谅,渊明子也。渊明,钱塘人,故资政殿学士。
武功大夫、知濠州刘光时领英州刺史。
壬子,诏:「自今州县官犯入已赃及用刑惨酷,令刑部具失按察官姓名,申尚书取㫖,即有隠蔽,令御史劾之。右朝请大夫、荆湖北转运判官王趯为淮南路转运判官兼淮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 罢盱眙军𣙜塲,给商人闗子牌号,仍旧印臂及给甲帖二事,皆前守臣杨抗所剏,言者以为阻节客货故也。
癸丑,左太中大夫、参知政事贺允中特转一官,充资政殿大学士致仕。允中使北还,言敌势必背盟,宜为之备。上疑未决,允中因告老,乃有是命。 秘阁修撰知平江府朱翌、知饶州周执羔,并复敷文阁待制。 直龙图阁、知太平州周葵,直龙图阁、知宣州凌景夏,并充集英殿修撰。 左朝散郎、知信州徐林充秘阁修撰。 左宣教郎李浩为太常主簿,端明殿学士致仕折彦质薨于潭州。
甲寅,复以四川当起经緫制钱五十万缗赐緫领所,为増招军兵之用。成都府路十二万,潼川六万,利路九万,夔路三万。此据緫领所财赋册。
起居舍人叶谦亨知抚州谦亨本汤思退所荐,至是,以他执政,亟称之,思退疑焉,故出之。 少师、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中,上故左武大夫、相州观察使、知朔寜府孙翊及其子武德大夫岚石路统制军马昻死,节状于朝。诏赠翊昭信军承宣使,昻右武大夫、成州圑练使,以其事付史馆。
丙辰,上谕宰执曰:「近有献用车战者,朕以用在人,不在车南,北异宜木性亦异。如大舟以荔枝木为棹,北方絶无,而造车多用榆木,南方亦少。况江湖沮洳之地,虽有车骑何所用,卿更宜精思」。汤思退曰:「谨遵圣训」。 直显谟阁、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杨倓,乞以私贩败获之人配𨽻诸军,无使放纵,上曰:「私贩之禁,非不严备,第官司奉行失信耳。朕闻私贩多以大风雨,夜用小舟破巨浪,潜行般置,廵尉素不谙熟,岂肯冐不测之渊,以冀赏给哉?使所捕者皆此等軰当赏,不逾时以示之信,若其图升合之利以为活,亦可恕也」。户部乞申严徒配旧法行下,上从之。 尚书右仆射、提举详定一司勅令陈康伯上参附吏部勅令格式七十巻、刑名疑难断例二十二巻。翌日,上谓辅臣曰:「顷未立法,加以续降太繁,吏部无所遵承,今当一切以三尺从事,不可复令引例。若更精择长贰,铨曹其清矣」。 殿中侍御史汪澈守侍御史,监察御史陈俊卿为殿中侍御史,秘书省著作佐郎陈之茂为监察御史。 权尚书礼部侍郎宋棐充集英殿修撰、知绍兴府。 户部奏:「嵗拨利州路经緫制钱十万缗、江西茶引二十万缗,通六月辛未所科为八十万缗,以备江州屯军之用」。从之。
丁巳,尚书吏部侍郎、兼枢宻都承㫖洪遵为翰林学士兼权吏部尚书。 中书舍人沈介试吏部侍郎。 宗正少卿金安节权礼部侍郎,吏部员外郎兼权右司员外郎虞允文守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 权尚书刑部侍郎黄祖舜兼权给事中。 权户部侍郎钱端礼兼权枢宻都承㫖。 降授右朝散大夫王珏复所降一官,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时洪遵、汪澈奉诏荐珏,可任郡守,又言珏两为漕臣,民歌其政,真州之罢,人以为寃,而遵所荐尤力,故复用之。
己未,言者奏:「国家因陈亨伯建议,始立经总制钱,多出于酒税头子、牙契钱,分𨽻嵗之所入,半于常赋。自绍兴十六年,因李朝正上言,专委通判拘收通判,既许自专,因得尽力于是嵗之所入至一千七百二十五万缗,无何议者妄有申请,始命知通同掌通判,压于长官之势,恣其侵用,迄今九载,嵗亏二百馀万缗,望复委通判拘督」。从之。 诏故左奉议郎呉元美特与一子下州文学。以列曹尚书侍郎杨椿等八人,言其操履端方,学问深博,得罪故相已死,乞録之也。
辛酉,湖广总领所言:「昨降一合同钱闗子三十万缗,卖钱桩管,今已逾嵗,所卖仅二万缗,乞支末茶,长短引兑易」。从之。
壬戍,左银青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汤思退为左金紫光禄大夫、左通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提举详定一司勅令陈康伯为左正议大夫,皆以进书恩也。
甲子,右朝奉大夫陈良翰为广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既而侍御史汪澈言:「良翰顷居棘寺,阿附秦桧,戕害良善,持节江东,公行贿赂,其妻内通闗节人,谓之女提刑使,居逺方民,何所诉?」遂寝其命。良翰放罢,在十一月丁丑。
初,资政殿学士张焘为吏部尚书,奉诏举修武郎、两浙西路兵马都监武钜可充将帅。至是进呈,上问钜知书否?汤思退曰:「钜议论过人,深逹文义」。上曰:「武臣知书,方晓民事,可令籍记,俟边郡有阙则命之」。
乙丑,皇叔复州防御使士周为宜州观察使。士,周仲儡子,以积阀迁也。 左宣教郎莫济充诸王宫大小学教授。丙寅,资政殿大学士致仕贺允中入辞。 宗正丞赵廱为尚书驾部员外郎。
戊辰,诏「诸路犯罪合编管人不得配𨽻行在五百里州军。用秘阁修撰、知信州徐林请也。
庚午,大理寺丞蔡洸面对论猾吏扰民之弊,诏趣诸路监司裁定吏额来上,违者令户部劾之。辛未,皇叔安庆军承宣使、同知大宗正士街为安德军节度使。
壬申,淮南东路马歩军副都总管兼权安抚司公事许世安,得谍报金主已至汴京,重兵皆屯宿泗,亦有至清河口者,乃遣右宣义郎、通判州事刘祖礼,告急于朝廷。此据徐宗偃两淮纪实。
先是,金主亮命户部尚书梁球、兵部尚书萧德温计女真、契丹、奚三部之衆,不限丁数,悉签起之,凡二十有四万,以其半壮者为正军,弱者为伊勒希一正军,以一伊勒希副之,又签中原汉儿、渤海十七路,除中都路造军噐,南都路修汴京,免签外,令吏部侍郎髙懐正等十五人分路帯银牌而出,号曰宣差签军使」,毎路各万人,合蕃汉兵通二十七万,仿唐制分为二十七军,签数已定,遂以百户为穆昆,千户为明安,万户为统军,其统军则有正副,诸军悉以蕃汉相兼,无独用一色人者。懐正,㑹寜人也。此以宋翌金亮本末。张棣正隆事迹参修,但棣称至十月宣差始定,今从翌所记聨书之。范成大揽辔録称髙懐正大定人,大定即㑹寜也。
左朝请大夫、江南东路转运判官孟处义移知衢州。
癸酉,秘书省校书郎冯方兼国史院编修官。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一百八十五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一百八十五金人地名考证「伊勒希原书作「阿里喜」,与金史同,并误,今改正。
穆昆原书作「谋克」误,今改正。
明安原书作「猛安」,误,今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