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二十三
宋 李心传 撰
建炎三年五月戊寅朔,上次常州,诏知枢宻院事、兼御营副使张浚为宣抚处置使,以川陜、京西、湖南北路为所部。初,上问浚,以方今大计,浚请身任陜蜀之事,置司秦川,而别委大臣与韩世忠镇淮东,令吕頥浩扈驾来武昌,张俊、刘光世从行,庶与秦川首尾相应,上许之,始除浚招讨使,左司员外郎、兼权中书舎人李正民言川、陜吾境,不当以招讨名,请用唐裴度故事,上是其言,浚乃改命,上许浚便宜黜陟,亲作诏赐之。 左谏议大夫滕康为翰林学士。时御史中丞张守闻、吕頥浩、张浚叶议,将奉上幸武昌,为趋陜之计,又欲徙中原之民于东南,于是守与康皆持不可,曰:「东南今日根本也,陛下逺适,则奸雄生窥伺之心。况将士多陜西人,以蜀地近闗陜,可图西归,不过将士为此计耳,非为陛下与国家计也」。守并陈其害有十,至殿庐,又谓康曰:「幸蜀之事,吾曹当以死争之」。上纳其言,遂擢康为学士。时显谟阁直学士致仕翟汝文亦奏疏请幸荆南,不从。 右司谏袁植言:「前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国之奸贼,其罪不在王黼、蔡攸之下。且怙宠擅权,蔽贤嫉能,登相府曾未逾年,三分天下,几失其二。陛下纵释而不诛,奈宗庙社稷何!望槛送二人,斩之都市,以崇国体」。诏责授镇东军节度副使,英州安置。黄潜善降充江州团练副使,责授秘书少监。永州居住。汪伯彦降充宁逺军节度副使,并即其州安置。始,潜善之斥也,其兄潜厚以分司居道州,潜厚闻命,径归邵武军。朝廷闻之,为降守臣张髦一官,潜厚乃去。潜厚事以绍兴二年十月刘棐劾疏附入,不得其年月,故因潜善再责,遂书之。
是日,韩世忠引兵发杭州。
庚辰,江浙制置使周望引兵至衢州,而苖傅与其徒犯江山县。傅之行军也,常以王钧甫、马柔吉将赤心队为先锋,去大军十里而屯,时上命诸将以罪止傅兄弟及刘正彦、钧甫、柔吉、张逵,馀皆罔治赤心,军士闻诏寛大,乃叛傅钧甫,遂焚河梁以断其路,率赤心之衆降于望望,使人受降书未成,其前军统领官、右武大夫、归州防御使张翼等七人,谓钧甫反覆,斩钧甫及柔吉父子首以降,贼党大惧,诏以翼为翊卫大夫、温州观察使,诸将赵秉渊、杨忠悯归朝官赵棫、赵休并进三官,仍以棫休为直秘阁。秉渊,易县人,宣和末,杀契丹廋军,以城来降,忠悯其先榆次人也,上之未移跸也,朝散郎洪皓以秀州司录事遭父丧免,上疏论:今内患甫平,外敌方炽,若轻至建康,恐金人乗虚侵轶,宜遣近臣先往经营,庶事告办,鸣銮未晚也。时朝议已定,不从,既而悔之,上问宰辅:「近谏移跸者为谁,今安在?张浚以皓对,乃召至平江,欲以为部使者,使招二凶,㑹㨗书至,乃止。此据洪皓行述附见,但行述以为将招二凶㑹㨗,书至乃止,却恐不然。按皓以三月乙酉被㫖使金国,是时二凶未平,不应㨗书已至,当是钧甫、柔吉被杀,而上在常州已闻之也。今略修润,仍移附此日,庶不抵牾。
皓,彦升弟子也。彦升,鄱阳人。政和给事中。
傅等闻韩世忠且至,遂引兵趋信上,世忠闻之,恐其滋蔓闽、广,乃自浦城㨗出以邀之。辛巳,上次镇江府,翰林学士滕康请命有司祭陈东之墓,御笔令守臣并张慤致祭,上谕执政以慤古之遗,直东忠谏而死,皆厚䘏其家焉。 资政殿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卢益为淮东制置使,资政殿学士、提举醴泉观兼侍读路允廸为淮西制置使。上以两淮为强敌所残,议擢大臣镇抚,故有是命。益居天庆观,置司备位而已,寻皆罢之。此据赵甡之遗史,日歴无之。
癸未,翰林学士滕康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宻院事。康既秉政,张浚西行之议遂格。朱熹作张浚行状云:浚建议令吕頥浩奉上幸武昌,㑹浚西行,江浙士大夫揺动,頥浩遂变初议。按康以异论而执政,则此议盖已变矣,不在浚西行之后。意者浚此时正往髙邮措置,而康遂得迁邪?或熹所云,盖指东廵之议,今且附见。又于閠八月丁丑申言之。
徽猷阁直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曽楙为翰林学士。是日,上次下蜀镇、建武军节度使、节制江南东路军马杨惟忠将万馀人迎銮,部伍甚整,上按辔顾望,颇称其能。
甲申,中书舎人张忞罢。忞初入见,言上即位以来,无纎毫之失。上谓大臣曰:「自古人君不患无过,患不能改过耳。忞谄䛕如此,岂可置之从班!」乃落职宫观。乙酉,上至江宁府,驻跸神霄宫。初,上至张桥,山水暴溢,桥坏,于是江南东路转运副使李谟、黄敦书皆罢去,而中大夫、提㸃刑狱公事姚舜明坐不迎车驾,亦降二官。御笔:「建康之地,古称名都,其以江宁府为建康府,起复朝散郎洪皓为徽猷阁待制,假礼部尚书,充大金通问使」。皓已见五月庚辰。
初议遣人使金,张浚因荐皓,吕頥浩召与语,大悦,俄有㫖赐对,时皓方墨衰绖,頥浩脱巾衣服之,既对,上以国歩艰难,两宫逺狩为忧,皓极言:天道好还,金人安能久据中土?此正春秋邲、郢之役,天其或者警晋训楚也」。上恱,进皓五官,擢待制,而以武功郎龚璹为右武大夫,假明州观察使副之。上遗左副元帅宗维书,愿去尊号,用正朔比于藩臣。上令皓与宰执议国书,皓欲有所易,頥浩不乐,遂罢迁官之命。洪适撰皓行述云:近例逺使得循职郎四人,时先君有六子,独适与名三以官其弟侄按日歴绍兴十二年二月十九日左从政郎洪适状,父皓出使,依例合得五名恩泽,当时䝉指挥,令候回日陈乞,伏望先次一并给还。有㫖依傅雱例施行。据此,则皓出疆日止实放行一名,故独官适也。其后绍兴元年、四年、七年、十一年,皓皆用待制恩例,奏子京官。十三年还朝,则适、遵已入馆矣。官其弟侄,乃在此时,今不取。
时淮南盗贼踵起,右武大夫、忠州防御使李成自山东至泗,上甫就招,即以成知泗州,覊縻而已。乃命皓兼淮南、京东等路抚谕,俾成遣所部衞皓至南京。璹,歴阳人也。此以洪皓行述增修上遗尼玛哈书,日歴不载。按今年十一月丁夘亲征诏书有云:卑词厚礼,遣使相望,以至愿去尊称,甘自贬黜,请用正朔,比于藩臣。在建康则遣洪皓、崔纵、杜时亮,在平江则遣张邵,其为书指,无不曲尽哀祈此诏。布之四方,则史臣不必追讳,此事当略存之,以见其实。今年七月癸未、八月丁夘所书可参考。
丁亥,龙图阁待制、㳂江措置使陈彦文为徽猷阁直学士、都大提领水军措置江浙防托事务,仰体国忧,不许辞免,日下疾速前来行在奏事。又诏防江措置自池州至平江府并𨽻彦文,仍委守令按户籍丁産簿,选衆所推服之人为队长,分认地分,广置刀弩,具舟檝将佐,并委彦文经画之。彦文升职名日歴无有,今以季陵外制集増入。
诏内侍蓝圭等,并縁苖傅作乱,无辜谴斥,仰所至州军火急,遣赴行在。 溃卒朱海,有衆数千人入定逺县界,知县事魏孝友率兵至永康镇迓之,孝友请战,海曰:「我假道而过,秋毫不敢犯,尚何与公战乎!」孝友不从,以民兵击之,海怒,与战,民兵皆溃,海执孝友,至县,杀之。 是日,苖傅冦浦城县,时御营副使司、前军统制王徳既杀江浙制置司,裨将陈彦章,欲与制置使韩世忠战,世忠曰:「苖刘未平,若与之战,乃是更生一敌,不如避之」。夜世忠将至浦城北十里,与傅、正彦遇于渔梁驿,正彦屯溪北,傅屯溪南,跨溪据险设伏,相约为应,世忠率诸军力战,骁将李忠信、赵竭节恃勇陷阵,右军统制官马彦溥驰救死之,贼乗胜至中军,世忠瞋目大呼,挺矛而入,正彦望见失声,曰:「吾以为王徳,乃韩将军也!」正彦少却,世忠挥兵以进,正彦坠、马世忠生擒之,尽得其金帛子女,傅弃军遁去,坠马不死,失傅所在,苖瑀收馀卒,得千六百人,进破劔川县,又犯䖍州,事闻,再赠彦溥武成军节度使,谥忠壮。先是,朝散郎刘晏晏,已见二年九月甲申。
𨽻正彦军中傅,使统赤心队,晏谓其部曲曰:「吾岂从逆党反者邪?韩制置来,吾事济矣!」遂率衆归世忠。浦城之战,世忠以晏骑六百为疑兵于浦山之阳,贼见大骇,晏以所部力战,世忠上其功,后迁一官。日歴,载世忠获正彦在己丑,今从熊克小歴。
戊子,秘阁修撰、知庐州胡舜陟,以御冦有劳,升集英殿修撰。
己丑,诏以浙西所籴米四十万斛赴东京应副,留守司支用,以发运副使叶焕有请也。 初,薛庆既据髙邮,兵至数万人,附者日衆,知枢宻院事张浚闻庆等无所系属,欲归麾下,亲往招之,浚渡江,靳赛以兵降,及是至髙邮,入庆垒,从者不满百人,浚出黄榜示以朝廷恩意,庆感服再拜。
辛卯,诏太史局天文官许将带学生内中直宿,以备宣问天象。
壬辰,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万夀观兼侍讲詹乂兼权直学士院。
甲午,左武大夫、福州观察使、节制战船军马辛道宗提㸃江南东路刑狱,专一措置捉杀盗贼公事。乙未,知枢宻院事张浚罢为资政殿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初,薛庆欲求厚赏,乃留浚三日,而外间不知,谓浚为庆所执,浮言胥动,真州守臣以闻,吕頥浩与李邴、滕康共议罢浚枢管以御营使司,前军统制王𤫉为淮南招抚使,统所部往平之。中兴姓氏录薛庆传、赵甡之遗史皆云:张浚至髙邮,薛庆诈迎入城见浚之貌曰:岂有如此枢宻邪?遂执之。浚随行有陜西兵多遭杀者,庆逼浚出所賫官,告三千道而馆之。按此即当时传闻之词,恐不至是日歴。绍兴二年三月七日,进武副尉张存状于建炎三年五月内受到御营副使张枢宻札子:「勘㑹髙邮军屯驻统制官薛庆下将佐使臣人兵,能保䕶知宗一行无虞,居民归业,系河北忠义之士,因金人侵洺州,累年坚守,势力不加,转战千馀里,皆曽杀获,委有功效。昨随李民来赴行在,又能坚守忠义,再立劳绩,深可嘉尚。今依奉圣㫖,各与转三官,资内存系民兵甲头,至今未曽陈乞,正授文帖」。诏张存转两资,其借补札子,令尚书省毁抹。据此庆求厚赏则有之,而所谓迫浚令出官告三千道,则恐非其实也。又绍兴四年三月壬子,张俊申本军使臣韩福、乔徳,建炎三年五月内张枢宻到承州,补正承信郎,所有承到张枢宻付身未曽换给,足明传闻之妄,今并附此,以备参考。
徽猷阁待制、提举杭州洞霄宫沈思卒。思,真州人,事上皇为中书舍人。 京东东路安抚使刘洪道在安邱,未有所向,乃与宫仪偕引兵依阎臯于潍州。
丁酉,直秘阁、主管南京鸿庆宫曽纡以首明大义,除直显谟阁,用御史中丞张守奏也。日歴云纡除直秘阁,误也。今从纡墓志。
遂以通判杭州章谊为尚书仓部员外郎。己亥,都省言:「自军兴以来,天下多事,四方文移増倍于前日,宰执精力疲耗于案牍,而边防军政所当急者,反致稽缓,此无他,中书别无属官故也。望用熈宁故事,复置中书门下省检正官二员,分书六房事,省左右司郎官二员。从之。 是日,苖翊率衆出降,未解甲,复用其将孟臯计,欲遁之,温台裨将江池闻之,杀臯,擒翊,降于制置使周望,其衆皆解甲。有举子程妥者,崇安人,时在傅军为傅谋,与苖瑀、张逵收馀兵入崇安县,统制官乔仲福、王徳共追之,尽降其衆,傅夜脱身去,变姓名为商人,与其爱将张政亡之,建阳县土豪承节郎詹标觉而邀之,留连数日,妥知不免,宻告标曰:「此苖傅也!标执以告南劔州同廵检吕熈熈,以赴福建提㸃刑狱公事,林把把惧政,分其功与熈谋,使䕶兵杀政崇安境上,自以傅追世忠授之,遂槛赴行在。林杞遗事:苗傅、刘正彦既败走,韩世忠尾贼而追之,时把为闽宪,恐贼至得脱,预檄诸郡扼其奔冲,既而正彦先为大军所擒,傅与其徒变姓名窜伏,人莫能踪迹,把立重赏募之,俄而募士詹标擒傅,与其徒张政以至,是时,世忠已班师,杞冒暑亲部送至富沙境上,㑹日暮大雨,政乗此谋窜去,为䕶兵所杀,把独以傅追及世忠授之。初知建州,某人者与当轴为姻,恃势贪婪,用官钱至累钜万,监司不敢按,杞亟以其罪闻,某人䜛于当轴,遂以张政为告,苗傅反者,宜得重赏而把杀之,遂下杞于狱,㡬欲置之死,不得已,犹削籍,连州安置。绍兴四年六月二十四日,刑部状勘当吕熈元系南劔州同廵检,据统制詹标申捜寻四山见三人从庙山奔下内,一人是税户陆安来,报被贼掳去,内二人系张政、苖傅押至提刑林杞处出头内,张政言寃屈事政,是徒中反告之人,有金牌子与程十一郎,托他去告官,林把为见张政,称是告捉苖傅之人,有碍自己功,赏问吕熈道、张政是、苖傅使臣,只道他捉得苖傅,若送去韩世忠处壊了,我待杀了如何?吕熈道可乗虚作缓急令人取首级到建安县界安泊关,报张瑀将兵来取苗傅林,把向吕熈道、张政如何吕熈道,因此急难取首级。林把言好吕熈向、邱万、严景用刀将张政斫下首级,此日歴所书也。遗事所云,不无縁饰,今从史把明年三月甲寅编管。
辛丑,张浚自髙邮至行在,复以浚知枢宻院事。先是,淮南招抚使王𤫉既渡江㑹薛庆,既得厚赏,用其党王存计,亟以兵卫浚而出,上闻之叹息,即日趣归,浚辞曰:「髙邮之行,徒仗忠信虽不至,如所传闻,然身为大臣,轻动损威,其罪莫大。诏不允,遂以庆守髙邮军,上亲书御制中和堂诗赐浚曰:「愿同越句践,焦思先吾身。卒章曰:「髙风动君子,属意种蠡臣」。是行也,御营使司主管机宜文字、承直郎任贶至髙邮,遇贼坠马死,上命以银帛䘏其家,录其子仲全为忠州文学,赵甡之遗史云:「薛庆之执浚也,屡欲杀之,其党王存劝止之曰:「真伪未可知,若杀真枢宻,则异日欲归朝廷,其可得邪!庆然之,浚遂得归」。按此亦传闻之辞,以任贶之死及浚奏札之语观之,庆其初亦必稍有不顺,但终于感化,不至如遗史所云耳。今不取。
壬寅,诏诸将班师,以刘正彦、苖翊就擒故也。癸卯,改铸虎符。
初,唐州既为金人所残,乃移治桐栢县,土豪董平尽攅集强壮为兵,朝廷因以为统制,平以兵势,胁制州郡,守臣滕牧不能堪,平怒,欲杀之,㑹京西转运判官、直徽猷阁范正已行部至唐州,牧告其状,正已阳数牧罪,下襄阳狱,言于朝,乙巳,诏免牧官,令疾速取勘正。已,纯礼子也。纯礼,仲淹子。建中尚书右丞。
平尝引衆犯徳安府,遣其徒李居正、黄进入城议事,守臣陈规即推诚与语,且谕以忠义,居正曰:「诚所愿」进。不对。规斩进,以兵授居正,使为前锋,大破之,平乃去。按董平事迹,全不见于史,今以赵甡之遗史、陈规行状、程昌㝢家传参修。甡之载滕牧事于今年六月末,而昌㝢家传载牧与王民自襄阳还攻董平,以八月十九日过蔡州,事亦相近日歴。绍兴二年正月二日刑部状:检准建炎三年五月二十八日勅知唐州滕牧治事,不审与董平有隙,使军民无缘安帖等事。奉圣㫖,滕牧先次放罢,疾速取勘,具案闻奏。本部催促襄阳府二年半有馀,并无回报,此即正己所劾也。未知正己过唐的在何时?今但书降㫖之日竢考。
丙午,命诸路漕臣驱磨常平失陷钱物,具数申尚书省,仍桩收以待诏用。
丁未,尚书省请以江、池、饶、信州为江州路,建康府、太平宣徽州、广徳军为建康府路,并以守臣充安抚制置使,其江州守臣更不带江东湖北字入衔。从之。熊克小歴载此事在此月丁酉,今从日歴。明年六月戊辰又改。
是月,宣义郎、直秘阁张元亨主管亳州明道宫,用渡江诏也。此据绍兴四年六月元亨陈乞差遣状修入。
京西北路制置使翟兴击叛将杨进,杀之,进屯鸣臯山之北,兴与其子琮屡扰刼之,进不能安,弃辎重南走,兴引衆邀击㑹于鲁山县,贼以精锐逆战于婆娑店,兴之军以药箭射进,并中其马,进死于阵,兴遂复西京,躬率将吏至永安军,朝谒诸陵,军士皆掩泣。有义兵统领季兴者,王屋人,世为农魁,桀有勇力,寡言语,尚信义,二帝北狩,兴以保捍乡里,聚衆万馀,元帅府统制官元常以兴为义兵统领。上既南渡,兴以衆往来懐卫间,断金人粮道,翟兴以书币迎之,使知长水县,至是破杨进有功,兴奏为武义郎、閤门宣赞舎人,就统所部,而借补武略郎王俊俊,初见元年十二月。
亦以功迁京西南路招捉副使、留守司仍铸印给付,此据俊建炎四年六月自陈状増入。
进馀衆,复推其徒刘可为首以拒官军。时剧盗张用、王善皆在陈、蔡之间,杨进既死,京畿稍宁静,东京留守杜充乃奉表请上还阙,不从。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