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五十三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年夏四月壬戌朔,借补敦武郎、閤门祗候、权夀春府兵马钤辖陈寳为閤门宣賛舍人、知顺昌府。先是,江东安抚大使叶梦得遣寳与守将陈卞同取顺昌,以收复告,遂命之,卞等不能御军,下多掳掠,中原人大失望,梦得又遣统制王冠率知濠州,冦宏共取宿州,为僞齐王彦先所逐,遂陷夀春,卞弃城保南岸,主管庐夀镇抚司公事王亨与卞有隙,且利其甲马,乃以犒军为名,袭取之,尽灭其家。王亨杀陈卞,此据明年十二月二日郭伟所申附入。伟又言亨受伪命武功大夫、兴州刺史。

癸亥,诏神武前军左部统领申世景以千人屯福州,御前忠锐第六将单徳忠以八百人𨽻之,仍并听帅司节制。时宣抚副使韩世忠移兵西去,留统领官陈照马凖所部千五百戍南劔州,帅臣程迈以兵少为言,故有是命。 左朝奉大夫宋髙知蕲州,用镇抚使孔彦舟奏也。甲子,直秘阁、通判严州黄策罢。先是,桐庐、淳安二县令以赃为漕臣所劾而策庇之,械系其告者。漕臣徐康国等言于朝,命按其事,既而䇿亦以赃废。 是日,曹成入贺州。

乙丑,广东经畧司言,䖍州盗陈顒,率衆三千人围循州,焚龙川县。诏江西大帅司遣将捕之。顒初见元年七月壬寅。戊辰,诏知州兼统兵去处,非出师临阵,毋得用重刑。以秘书少监傅崧卿有请也。

己巳,宣抚处置使张浚言:「直秘阁都大同、主管川陜茶马公事、兼随军转运使赵开措置川路隔槽酒务。自建炎四年春至绍兴元年秋,增收息钱一百四十万缗,已升直龙图阁」。诏中书省给吿。

庚午,翰林学士承㫖、兼侍读翟汝文㕘知政事。 浙西安抚大使刘光世言军中粮乏,诏光世具见屯镇江官军单甲姓名,责取统领官保明申尚书省。 故监察御史沈畸赠直龙图阁,以议章綖盗铸狱忤蔡京,谪死故。畸,徳清人事,见大观元年九月丙申。辛未,复置诸州学官四十三员。此即建炎三年所省者。时言者论「文、武之道不可偏废,东晋之初,首开学校,顷縁议者务减吏员,诸州教授例从镌减。今所在州郡添差管库捕盗官,无虑十数,何独于此而吝之?欲望稍修学官,使士子有所矜式,且廉退之士,不至弃遗」。事下给、舍看详而有是命。

壬申,以平范汝为徳,音释福建诸州杂犯死罪已下囚,其胁从归业之人,自今毋得告蠲。上四州今年夏秋税及夏料役钱,下四州民尝遭焚刼者,蠲今年夏税,访闻旧来未行茶引,嵗收息钱至九万缗,自置茶事一司,所收十馀万缗,除官吏支费外,较其所入,与搭息不甚相逺,仰本路帅臣、监司同共讲求利害以闻。 初,命江东统制官、拱卫大夫、宣州观察使阎臯以所部五千屯邵武军,臯以檄授贼首熊志宁武功郎,充前军统领、福建等路宣抚副使韩世忠言于朝,降臯两官冲替,遂并其兵。 中奉大夫、广东提㸃刑狱公事宋孝先为福建等路宣抚司㕘议官。 是日,建武军节度使、江西兵马副总管杨惟忠讨军贼赵进,降之,进冦江州,之瑞昌帅臣李囬,遣惟忠讨捕,时贼衆万二千,官军八千人而已。平旦、惟忠渡江,先锋将武徳郎、閤门宣賛舍人傅选悉五军旗帜行,以壮军声,贼谍知之,曰:「先锋尚如此,若全军而来,何可当也!」遂遣使迎降,诏以进为从义郎,其徒十三人皆授官,仍留江州屯驻。留屯江州在六月壬寅,进补官在八月乙未。癸酉,庐、夀等州宣抚司奏伪齐兵犯夀春,诏本路宣抚司不须轻举。

甲戌,徽猷阁待制、知平江府胡松年罢。初,上幸浙西,而漕臣营宫室,闻诸邑有取材于民者,遣御史黄龟年视其籍,而以银帛与度牒偿之。松年恐得罪,谕属县诈言已偿民间三分之一,而具文以示龟年,事闻,故有是命。乙亥,昭慈献烈皇后小祥,上不视事,羣臣进名奉慰。初命馆职校御府书籍。 尚书户部侍郎栁约提举江州大平观,以御史江跻言约顷守严州,畧无措置也。诏进士第五甲人特免铨试一次。

丁丑,奉直大夫、淮东提举刑狱公事、兼营田副使王实罢。以宣谕使傅崧卿言实暗懦不才,自到官之后,止在扬州,乞别选能吏」故也。

戊寅,户部尚书李弥大兼侍读。弥大乞讲筵官不许留身奏事,从之。日厯无此,今以沈与求劾弥大章疏附入。乙卯,执政奏事,上谕二相曰:「頥浩专治军旅,桧专理庶务,当如范蠡大夫种分职」。先是,吕頥浩闻桑仲进兵,乃大议出师,而身自督军北向,且言近闻金伪合兵以窥川、陜,若于来春举兵,必可牵制陜西之急,万一王师逐豫,则彼必震恐。因令韩世忠自西京入关,此亦一竒也。及是,上谕辅臣二人唯唯奉诏。朱胜非秀水闲居録:绍兴二年,吕頥浩、秦桧同秉政,桧引倾险浮躁之士,列于要近,以为党助,谋出吕而専政其党,建言周宣王内修政事,外攘夷狄,故能中兴,今二相宜分任内外之事,于是降制除頥浩江、淮、荆、浙都督诸军事,总兵江上,置修政局,议更张法度,而桧领之未。按赵甡之遗史,頥浩始开督府,乃因桑仲出师之故,几闻仲死。頥浩遂提行以事考之,此说为合,恐非桧党所挤也。又是时桧所引如胡安国、程瑀、江跻、张焘之徒皆贤士,不得以倾险浮躁名之,胜非所云,恐非其实,今不尽取。 诏三省、枢宻院人,本宗有服亲,不许任军中差遣,如违,重行黜责。时辛永宗既得罪,事见元年十一月辛亥。而神武前军统制王又奏省吏单知彰之兄为本军准备使唤。论者恐其刺探省中事,故条约之。 中书言:「诸路州县民户因兵火逃亡者,田业二年外,许人请射。在十年内者,虽已请射,听理认归业,已施功力者偿其费。客户权佃者,听免一料科催,田主归业者倍之,仍免二年,非泛科配。

庚辰,䕫州路安抚使韩廸奏祁王见任本州,诏国子监丞李愿宣召赴行在。初,廸功郎李霞者,监富顺监盐井,其子勃不肖,蓄妓家贫,无以为资,遇保义郎杜逺于万州,欲从之假丐,即伪称祁王,逺以舟送至䕫,具以告廸,廸闻于朝,㑹内侍杨公谨在䕫与勃相见,公谨颇能言徐王起居状,勃遂更称徐王,廸不疑其诈,即以白宣抚司,宣抚使张浚令内侍武翼郎赵彦民验视,彦民心疑其非,而依违以对,浚以为然,乃给观察使俸,命愿偕勃赴行在,十月庚寅行遣。 武功郎、枢宻院兵房副承㫖刘希房等十九人,各进秩一等。以本院言,昨范汝为破灭,系本房首尾,应办措置,行遣调发,别无他误故也。既而言者论吏行文书,盖其职也,今各进官恐将有捐躯冒死之人,闻之解体,而主帅论功第赏,转益冒滥。乃命收后㫖勿行,第令犒设而已。后㫖在是月丙戌。 朝奉郎江汉者,初以本乐府撰词曲得官,宣和末,为明堂司令,至是除通判郴州,言者以为不可,罢之。 太学生许焘上书论事,上召对,命为廸功郎。

壬午,手诏曰:「比自宗庙播越,国歩艰难以来,中原士夫隔絶滋乆,间有流寓东南者,往往乏谋寡援,致姓名不能上达,良可惜也!可诏内外侍从、监司、郡守各捜访荐举三两人,以备器使」。 起居郎陈与义试中书舍人。是日,临安火。

癸未,诏曰:「朕寤寐中兴,累年于兹,任人共政,治效缺然,载加考绩,登庸二相,盖欲其谋断,协济事功,倚毗眷遇,体貌惟均,凡一时启拟荐闻之士,顾朕㧞擢任使之间,随其才器,试可乃已,岂有二哉?尚虑进用之人,才或胜徳,心则媚奥,潜效偏私,浸成离间,将见分朋植党,互相倾揺,由辨之不早辨也,可不戒哉?继自今小大之臣,其各同心体国,敦尚中和,交修不逮,如或朋比阿附,以害吾政治者,其令台谏论列闻奏,朕当严置典刑,以诛其意」。时吕頥浩、秦桧同秉政,桧知頥浩不为时论所与,乃多引知名之士为助,欲倾頥浩而专朝权,上颇觉之,故下是诏。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帝王之道,其大如天,宁有私哉!然而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以小民之意而窥天,不知其为大,宜其不免于怨咨也。太上皇帝谓登庸二相,体貌惟均,一时启拟荐闻之士,随材任使,曾无有二,此其大如天者也。进用之人,或潜效偏私,寖成离间,使分朋植党,互相倾揺之患,不免上贻圣虑,此犹以小民之意而窥天者也。大抵天下之事,不患于不可制而患于不能知,知之于㣲而革之于早,岂有不可制之事哉?此太上皇帝所以于其几㣲而明辨之,不惮于播告之修,而以絶朋比之渐也。 秘书丞李蔼为孙傅请諡,遂諡忠定。 直秘阁、知郴州赵不羣升直显谟阁、知鼎州,充湖北路兵马副钤辖,代程昌㝢也。时湖南多冦盗,二人卒不果行。 诏临安府令马歩军司分左右厢,廵警照管。时初命平海军承宣使兰整权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而权主管歩军司边顺援东京旧例为言,故有是命。

甲申,宣抚处置使张浚言:「已运米五万斛至荆南,欲理川口,与行在相接」。上曰:「一二日前犹有言者,谓当遣人副浚治军,朕念委之不专,难以责成」。秦桧、翟汝文皆曰:「诚如圣训」。时中书舍人胡安国上制国论,大略谓:「陛下登极六年,谋议纷纭,未有一定,昨尝降诏定都建康,而六飞蹔驻杭、越,乃以湖北为分镇,恐非设险守邦之意。且朝廷近弃湖北,逺留川陜者,谓蜀货可以富国,秦兵可以强国也,万一有桀黠得之,守峡江之险,则蜀货不得,东塞,武关之阻则秦甲不得南,犹一身束其腰膂,而首尾不相卫矣。臣谓宜必都建康,且不以湖北为分镇,则全据上流,出秦甲,下蜀货,而气血周流矣。又近者分镇京畿、淮甸,多使暴客错杂居之,独安陆命文臣陈规荆渚,命武帅解潜,若降指挥,以湖北与诸镇不同,宜有更张考二人之绩,规宜因任,潜宜改移,无不可者,仍复漕宪二司,以理财治盗。若襄阳虽已分镇,然时方用兵,乘便分割,亦岂无机㑹?然后上流之势全矣!」安国又言:「今日之势,宜以襄阳𨽻湖北,岳阳𨽻湖南,而鄂渚𨽻江西,盖祖宗都汴,其势当自内而制外,今都江左,当自南而制,北与祖宗事虽殊而意则同,此复中原之势也。左宣教郎、荆湖北路提㸃刑狱公事吕祉亦言荆楚乃行朝上游,宜于沿江措置,使与吴㑹相接,庶几可以一统东南。时已命刘洪道镇武昌,而洪道未至也。 诏今次补授文学人,不俟赦降,令升朝官三员保任,听㕘选。乙酉,吕頥浩言:「近至天竺祈晴,今雨少霁,可以上寛圣虑」。上曰:「朕宫中亦自育蚕,此不惟可候嵗事,亦欲知女工艰难,事事质俭。中兴圣政,上谓吕頥浩曰:「比来苦雨,前日祈晴雨即止,朕遣人于郊外取麦穂,视之已结秀,若晴霁十数日,二麦必大熟,兹诚上瑞,何必甘露庆云邪?」頥浩奏曰:「太宗皇帝尝命亲近人取未穂入禁中,又驾幸近郊观稼,皆圣主务农重榖之意,臣留正等曰:昔周公于诗作七月厯,序稼穑之艰难,于书作无逸,必曰知稼穑之艰难,稼穑贱事尔,何与于一人之贵哉?盖惟至贵不忘乎至贱,然后能有其贵,况农事食之所出而食者,民之所以生欤?周公之意可见矣,太上皇帝忧雨之乆,而喜晴取麦于郊,而喜麦之秀以为过于甘露庆云之瑞,大哉王言,真中兴之本欤? 宣抚处置使张浚言已加封梓潼县英显王。武烈,二字王,晋人,张恶子也,居县之七曲山。旧与姚苌交逮,苌据关中,因不复出,后人即其地祠之。浚言比形灵应,大破羣凶,诏令中书省出告。是日,李纲始受湖广宣抚使之命,置司上,遣内侍于盖抚问,令视上道乃还,賔客多往贺。纲有临川陈冲用者,独不贺。人问其故,冲用曰:「丞相在靖康末,以天下安危自任人望所归,今虽闲居,其望犹重,若因此成功,尚盖前失,万一又无所成,平日之名扫地矣,何贺之有!」 是夜,太平州军士陆徳等纵火作乱,囚守臣左朝奉大夫张錞,杀当涂县令锺大猷,闭城自守。先是,錞与兵马钤辖、武经郎赵子絅不恊,劾罢之,子絅因激怒诸军,既执錞,遂领州事。江东安抚大使李光闻变,遣统制官耿进、右奉议郎、通判建康府钱需,率兵水陆捕之。子絅罢在四月己巳。丁亥,右武大夫、忠州防御使、知秦州张荣进秩一等。荣为盗乆,朝廷闻荣与其部曲杀平民而取其资,命刘光世图之,㝷召荣入朝,复进官,遣还郡。命刘光世措置在去年十一月庚戌,降㫖召荣在今年四月乙卯。

戊子,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宻院事吕頥浩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制曰:「尽长江表里之雄,悉归经略,举宿将王侯之贵,咸听指呼」。时頥浩将谋出师,而秦桧之党亦建言:「昔周宣王内修政事,外攘夷狄,故能中兴,今二相宜分任内外之事」。上乃命頥浩总师开府镇江,頥浩请辟参谋官已下文武七十七员,铸都督府印,赐激赏银帛二万匹两,上供经制钱三十万缗、米六万斛、度牒八百道,月给公帑钱二千缗,仍许召诸州守臣时暂至军前议事,皆从之。頥浩都督之,除日厯、㑹要、玉堂中兴制草,皆在此日,而熊克小厯系之四月十八日已前,盖以是日上有专治军旅之谕,不知是时虽有定议,未降制也。但日厯载頥浩画一,陈请状在四月三日,所不可晓,当是闰四月三日所奏,而日厯误系之四月初间,今并附此,俟考。 故追复观文殿大学士、相国公韩忠彦追封魏国公,以元佑宰辅入党籍者八人,独忠彦未加赠故也。南康布衣李彧,元佑户部尚书常之从孙也。靖康末,尝率里人捍贼江西,帅臣版授廸功郎,至是,安抚大使李囬言其学行于朝,诏补正。

己丑,给事中黄叔敖守尚书户部侍郎、兼侍读,降授左武大夫、莱州防御使阎臯赴都督府军前准备使唤臯,故为吕頥浩部曲,故頥浩请之。 武徳郎、江东安抚大使司同统制赵琦为枢宻院,准备将领㝷命,琦以所部二千充御前忠锐第八将。琦已见三月壬辰,改忠锐将在五月辛酉。 诏建州丰国监复铸钱监,旧有役兵五百,提㸃司嵗给黄铜五十万斤、白锡五十万斤,铸钱二十五万缗,及是,才馀役卒数十,乃减铸额之半。 端明殿学士、知潼川府宇文粹中求去,张浚承制以其弟直秘阁、成都府路转运副使时中代之,又以右中大夫陈古为成都府路转运副使。粹中奉祠,以七月庚午得㫖,盖用浚奏也。续成都记时中以四月二十八日改差,故附此日。庚寅,伪齐刘豫移都汴京,士民震骇,豫乃下诏以抚之,因与民约曰:「自今更不肆赦,不用宦官,不度僧道,文武杂用,不限资格」。豫伪尊其祖忠曰毅文皇帝,庙号徽祖,父曰睿仁皇帝,庙号衍祖。伪左丞相麟签所籍乡兵十馀万为皇子府十三军,以尚书户部郎中兼权侍郎冯长宁㕘谋军事,徙汴京留守益为京兆留守。豫在开封凡军国事,以至赏刑鬭讼,毋巨细,申元帅府取决,沿河沿淮及陜西山东等路,皆驻北军,由是赋敛甚重,刑法太峻,民不聊生。伪太常博士、直史馆祝简献迁都及国马赋,略曰:「蠢尔蛮荆,弗賔弗降,固将突骑长驱,不资一苇之航,岂惟观长淮、饮大江而已哉!」豫批云:「文赋非治天下所尚,然自前朝之季,上恬下嬉,殆忘监牧,国家创业,力为生灵,除祻乱致康泰,以马为急务,而犹恐官吏军民多狃于旧俗,未知尽牧圉刍秣之道。此赋极陈马之为用,使读之者知此为至重而不可忽,实有补于军政,与减磨勘,以示无言不酬」。时西京奉先卒,李英卖注椀与敌人,豫疑其非人间物,验治得实,遂以其臣刘从善为河南沙淘官,谷浚为汴京沙淘官。于是两京民间窖藏及冡墓破伐殆遍矣。赵甡之遗史,于此书张孝纯罢相,刘麟秉政,恐误麟去年已为左相矣。

是月,直秘阁、主管广西经略司公事许中,令诸郡上丁输召募勇敢钱户八千,自治平间于广东、潮、梅、循、惠等州专置枪手。熈宁间,又于诸州阙兵处增置保丁,毎农隙,轮赴州县教閲防守,若广西邕州之洞丁,本以防遏交趾,而钦、廉、宜融、平观诸郡,亦各有土丁钦廉之沿海、宜、融之防遏,率以三等户五丁取一,至四等以下,则户以一丁充团结而已。平观桚边之地,则团结父子全丁凡为土丁者,并蠲其身丁税钱,皆不离本处。及中为广西帅,始调覊縻州洞丁赴静江防拓,往来剽掠,所过骚然,经渉冬寒,死者殆半,每遇战守,则统兵官先驱土丁赴敌,溃䘮愈多,至是中以圣㫖尽发一路土丁,既而言恐妨农事,上欲召募勇敢,可丁输钱五千并折米钱三千,并易轻赍赴帅司,一方大扰。三年二月壬午,明槖奏许中五罪论科土丁钱事在此月,今附见。 右中大夫、右文殿修撰、知漳州赵亿乞守本职致仕,许之。亿年才五十三也。日厯无此,今以绍兴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吕祉等荐章修入。汪藻作亿墓志,但云以疾请老,从之,亦不言其故日。厯此月九日壬寅,有都省奏广东运司建炎四年籴米陈腐弛慢失职,下提刑司核实指挥,然止是诘责当职籴买官。亿前任转运使,恐非其实故也,姑附于此,国史须详考。 显谟阁直学士李偃卒于饶州。偃传在此月,未得其年。

闰四月辛卯朔,户部尚书兼侍读李弥、大、秘书监傅崧卿,充徽猷阁待制,并为都督府㕘谋官。直显谟阁、福建转运副使李承造升直龙图阁,为㕘议官。尚书右司郎中姚舜明充秘阁修撰,为随军转运使。起复左武大夫、荣州团练使、神武后军统制巨师古,复荣州防御使、兼都督府统制军马。翌日,頥浩言:「臣今以仆射职事出凡所措置,乞一切作圣㫖行下,续具奏知,许之。后数日,弥大于讲筵留身,言东晋王导、谢安为都督,未尝离朝廷,今边圉幸无他,頥浩不宜轻动,又言已为天子从官,非宰相可辟,乞于诸军悉置军政,如汉朝故事,以察官、郎官为之,欲杀其专自都督府始。陛下必欲遣臣与崧,卿当别为一司,伺察頥浩过失,宻以启闻,上以为离间君臣弥大,遂改命㝷诏,谋议官叙位视两省官,奉使机宜,官视职司,干办官视杂监司,选人在诸州通判之下,时已罢随军转运使,而崧卿、舜明所除职,论者以为太优。殿中侍御史江跻请降㫖以督府权任至重,特许置随军漕臣一员。又请自今非见任宰相,暂出抚师,其所辟僚属,除官进职,不得輙援此例,诏令三省遵守,頥浩不悦。许置随军漕在此月丙申,㕘谋官已下叙位指挥在五月戊辰,江跻论僚属职名在六月戊戌。 遣内侍卫茂实往绍兴府津送所留宫人赴行在。 诏:「左朝奉大夫、知太平州张錞先次冲替,令安抚大使司追摄取勘。时本州言錞自到任不法等事,已行拘收,听候指挥,乞早降曲赦,庶几军民一向安业」。中书乃言访闻錞赃污不法,郡民厌苦,遂罢之,仍诏陆徳等并特与放罪。既而闻徳不服,乃命知池州王进合兵进讨。又诏江东安抚大使李光亲往视师,未行而城破。遣王进在乙未,诏光躬亲前去节制在丁未,今并书之。

壬辰,诏戍兵于屯驻,所在有违法,许守臣监司按举,其兵校于知、通并依阶级法。用枢宻院请也。癸巳,髙丽国王楷遣其尚书礼部员外郎崔惟清、閤门祗候沈起入贡。诏秘书省校书郎王洋押伴,楷献金百两、银千两、帛二百匹、纸二十匹、人参五百斤。诏赐惟清起金带,又赐酒食于同文馆,辞亦如之。初议遣从官出使,既而不果行。洋,资深子也。 直秘阁、主管洪州玉隆观衍圣公孔端友既卒,诏以其子玠为右承奉郎,封衍圣公。

甲午,上谕吕頥浩曰:「卿耆艾有劳,今总督之任,以大军委卿,不当复亲细务」。頥浩惶恐奉诏。

乙未,吕頥浩请以右朝请大夫令畤主管行在大宗正司,上令易环卫官,頥浩言:「令畤读书能文,元佑间蘓,轼尝力荐,恐不须易环卫」。上曰:「令畤昔尝事宦官谭稹,清议不容,不当复齿士大夫之列」。乃以为右监门卫大将军、荣州防御使。令畤,燕懿王元孙也。 宣抚处置使张浚奏,以通直郎王择仁知涪州。择仁初除河东制置使、㑹都统制韦忠佺不能守,以山寨降敌,统制官宋用臣、冯赛以馀衆赴宣抚司,择仁因改命。 诏诸路类试进士赴殿试不及人,正奏名与进士同出身,特奏名与诸州助教,调官如文学例,以道梗,特优之也。丙申,户部尚书兼侍读李弥大罢为显谟阁直学士、知平江府,仍诏以弥大系侍从官,特不避本贯。御史中丞沈与求言:「弥大谋间君臣,妄自尊大,自陛下驻跸钱塘,四方顒顒,日望朝廷为向进之图,今陛下命頥浩提相印,总师律都督诸道之兵而节制之,圣虑精㣲,罔不曲尽,中外翕然为甚盛之举,弥大设有他见,自合委曲开陈,裨賛庙画,乃縁懐私,妄有奏请,掩陛下推诚,待遇大臣之盛徳,沮陛下抗志经理四方之逺图,望赐降黜」。疏再上,后六日,诏弥大落职奉祠。 是日,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引兵击曹成于贺州境上,大破之。初,成既得贺州,闻飞至,以兵守莫邪关,飞遣前军统制张宪攻关,军士郭进与旗头二人先登,进挥枪而出,杀其旗头,贼兵乱,官军齐进,遂入关。日厯飞申以闰月十二日夺关口,今并附此。飞喜,补进秉义郎,解金束带以赐官军。既入关,贼兵散乱,第五将韩顺夫解鞍脱甲,以所掳妇人佐酒。贼党杨再兴率衆直犯顺夫之营,官军退却,顺夫为再兴斫臂而死。飞怒,尽诛亲随兵,责其副将王某擒再兴以赎罪。㑹张宪与后军统制王经皆至再兴屡战,又杀飞之弟翻官军,追击不已,成屡败,贼衆死者万数。成率馀兵屯桂岭县。杨再兴,初见建炎二年六月,不知即是此人否。丁酉,诏奉迎温州开元寺真宗神御赴行在。初,章献明肃皇后以黄金铸章圣神御,上恐其诲盗,故迁焉,因愀然谓宰辅曰:「朕播迁至此,不能以时荐亨宗庙,奉衣冠出游,令祖宗神御越在海隅,念之坐不安席。 左朝奉郎、提举江州太平观孙觌除名,象州覊管。先是,李光为吏部侍郎,上疏论觌知临安府,盗用助军钱四万馀缗,吕頥浩、秦桧削光名,下其章付大理,落觌龙图阁待制,至是狱成,觌以衆证,坐以经文纸札之,属馈过客,计直千八百缗,有司言觌自盗当死,诏贷死,免决刺所过,发卒䕶送,连坐流徙者,又三十馀人乆之,二相免,觌上书诉枉,乃放还。下光章在二月庚午,降㫖以衆证为定在三月庚戌。 罢后苑作,留老工数人作弓铠,以为武备。

戊戌,赐绍兴府行宫复作府治。上谓:「时方艰难,宜惜财用,若别建府第,益烦费矣」。 直龙图阁刘宁止充秘阁修撰、江淮荆浙都督府㕘议官。

己亥,吕頥浩进呈枢宻院编修官王大智所造战车,上言「大智知兵法可用,因语頥浩:「人材随能器使,皆可就事,卿为宰相,当识㧞人,物如大智,宜携以自随,令造水战之具,不当弃能也」。 诏移绍兴府𣙜货务都茶场于临安。

辛丑,诏武徳大夫、忠州刺史、閤门宣賛舍人、池州兵马钤辖韩世清特处斩。世清既至行在𨽻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军中吕頥浩欲除之,㑹浙西兵马副钤辖赵令晙讼世清在蕲州,尝以黄衣衣已语言狂悖,下大理,世清具服,因醉,怒以绯脚黄旗,被令晙向之山,呼故抵死,仍诏以世清一身专谋不轨,其部曲并无干渉,令枢宻院榜谕诸军,世清狂悖事,在建炎三年十一月乙巳。熊克小厯三月,江东招抚使副李光、王总兵至宣州,光擒韩世清诛之,仍拣其衆,部之赴行在,实甚误矣。光至宣州在二月辛卯,拣军在三月壬辰,世清伏诛在闰四月辛丑,相去凡四十日。大理寺札子节文:寺司收管韩世清枷项根勘,据招建炎三年十月内不记日,因吃了数盏,酒后,去州衙理㑹,官兵阙于钱粮,见知州甄采共赵令晙,坐间有逓到舒州刘文舜牒一道,令世清听他使唤,世清道刘文舜旧曾与世清厮杀,怎教听得使唤赵令晙道:我新从舒州来,刘家人无事世清道,赵令晙:你莫与他刘文舜,厮说着待来算世清,你是皇亲赵官家人,世清手下人,不曾起动民间,你是淮西兵马钤辖,可自交割,取我人马,遂呌使臣,军兵取将黄旗一面来,意待交赵,令晙披着不移,时有使臣军兵一百来,人将到绯衣黄脚旗一面,世清下阶指定,赵令晙:你又不肯交割世清人马,你胡做时,须肯交割。世清令使臣于闰将旗去,待与赵,令晙披着,世清不合,指定赵令晙呼万嵗,其时赵令晙走起,面西北枪起,头巾口称太祖官家,令晙不曾胡做,世清即时便觉有酒不合,与赵令晙呼万嵗等不虚,有㫖韩世清特处斩,仍令大理少卿前去监断。

癸丑,诏统兵官行移用札子者,徒二年。 左朝奉郎辛次膺监诸司审计司。次膺,掖县人也。 宣抚处置使张浚以朝请郎杨仲先为䕫州路转运判官。甲辰,张浚奏,桑仲侵犯均、房州,已令镇抚使王彦掩杀,乞严行戒约,令兼听臣节制。诏京西系属宣抚处置地分,自合节制。先是,范宗尹当国,以荆湖道逺,乞勿𨽻宣抚司,故浚以为请。前三日,仲以南阳破贼功,进一官,而仲乆已死矣。 责授中大夫余深卒。

乙巳,宰相奏以大理卿章谊知平江府。上曰:「谊儒者,頼其奏谳平恕,使民不寃,勿令补外」。

丙午,吕頥浩言淮东宣抚使刘光世屯镇江,兵冗不练,必败事,乞移光世一军归阙。上不允。翌日再请,上曰:「比闻光世军粮不足,若骤移必溃。卿至镇江,可先犒设使,恩信既洽,然后料简。光世惟卿所用,不必移也。朕之愚见如此」。頥浩叹服。时光世招纳蕃汉及淮北人民来归者不絶,江东安抚大使叶梦得之未去也,亦招宿州人陆清等率衆来归。枢宻院言事体非便,诏今后不许招纳。其后光世言结约到北界七十馀寨,请降诏书抚之,上不许。 是日,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败曹成于桂岭县,成㧞寨遁去,贼将杨再兴为追骑所及,跳入深涧中,军士欲就杀之,再兴曰:「勿杀,当与我见」。岳飞遂受缚,飞见之,解其缚曰:「汝壮士,吾不杀汝,当以忠义报国家」。再兴谢之,飞留以为将。时成既为飞所破,遂走连州,飞命前军统制张宪追之,成穷蹙,又走郴州,守臣赵不羣乘城固守,成转入邵州,㑹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韩世忠既平,闽盗,乃旋师永嘉,若将就休息者,而道处信径至豫章江濵,连营数十里,羣贼不虞其至,大惊以为神。世忠闻成屡北遣神武左军提举事务官、拱卫大夫、贵州刺史董𪰋往招之,成以其衆就招,有郝晸独不从,率衆走沅州,戴白巾称为成报仇,晸后归于张宪。曹成受韩世忠招安诸书,不见日月。按世忠以六月五日奏到,则必在五月半已前去,此盖閲月,今并附此,当考。丁未,集英殿修撰、知衢州席益移知平江府,赐福建等路宣抚司钱十万缗,以赏战士。宣抚处置使张浚承制复徽猷阁直学士,程唐为寳文阁学士,充㕘谋官,专一措置财用。浚言唐累该赦宥,合复旧职,已札下先次系阶,乞下有司于寳文阁学士。上降勅,又言四川监司知通阙人去处,本司已差官到任而朝廷所差官后至者,乞别与本等差遣。皆从之。 御史台检法官晏敦复言逮事曾祖母张氏,乞纳左承议郎一官,为张氏追封,许之。敦复,殊曾孙也。

己酉,更铸枢宻院印。 初武功大夫、荣州刺史、枢宻院将领韩京以所部屯茶陵县,而湖南安抚司统制军马吴锡在郴州,二人皆起于羣盗,所将多湖东士人,京本王以宁部曲,兵皆精锐,闻以宁之废,心常不平,㑹有前河东经畧司干办公事王乆中者,遗锡书论京专权擅命,锡闻于朝事,下韩世忠未逹,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并京锡军,自将之,至是以闻。

庚戌,武徳大夫、知池州王进言已复太平州。先是,江东安抚大使司统制官张俊、耿进等攻城未能下,进以所部赴之,叛兵陆徳等许受招进,挺身而入,其次周青者,言不顺进,乃召使臣张錞,叱令置对,乘贼不意,执青斩其首。俄而耿进自西门,张俊自南门入,诸军既不相一,遂杀人纵掠城中乱兵马钤辖、权州事赵子絅乘间遁去,俊执徳以献,伏诛。其后二人交讼其功,诏李光究实,光上进等及军士五千八百馀人,功状于朝,上命以功赎过,而子絅与錞皆勒停。初,进在池州,尝以事械司理军卫允廸,而钉其手,言者交奏其状,未及究,至是,吕頥浩遂命进以所部二千屯饶州。进罢池州,不见月日。按日厯九月戊寅,枢宻院勘㑹,都督府已差本府统制官王进将带官兵前去饶州驻札,候到饶州,权听守臣李弥逊节制,今附见也。徳之始叛也,惧官军将至,谋尽黥城中少壮而屠其老弱,然后拥衆渡江,慈湖寨兵马俊适𨽻周青,左右得其谋,阴结其徒十人杀贼,然后谕衆开门,其徒许之。俊归,语其妻孙氏,与之诀,至南门,伺青出上马,斫其颊,九人惧不敢前,俊与妻子皆遇害。青被伤卧旬日,贼党益落,官军四合,遂就诛。后赠俊修武郎,为立祠,号登勇。按史:王进以闰月四日奏㨗,且奏张俊冒争功赏。壬子,诏李光体究。甲寅,俊、申进恣行杀戮。五月丁酉,光奏子絅罪勒停。九月庚辰,诏以功赎过,更不推恩。始终凡百馀日事,今联书之。錞勒停,在十二月。马俊赠官在三年十月丙申,立祠在四年正月己巳。

辛亥,百官以天申节开启道塲于天竺寺,有军将乘马,与权吏部侍郎廖刚争道,蹄伤刚左股,宰相奏军将争道当降黜,上曰:「第言军将犯朝仪可也」。壬子,吕頥浩言:「今嵗防秋,当用兵江淮之间,若车驾时廵,则诸将孰敢不尽力,但恐道路玉食不备」。上曰:「朕自艰难以来,奉身至约,昔为元帅,与士卒同甘苦,一日在道絶粮,朕亦终日不食。今居禁中,虽太官上食间食彘肉一味,若在道路,虽无肉食,庸何伤乎?」 初,陜西都统制吴玠戍河池县,同都统制王彦戍金州,二镇皆饥,而利䕫路制置使、兼知兴元府王庶过为守备,闭石门仙人关塞,褒斜路商贩不通,玠、彦病之,因诉于宣抚处置使张浚,浚初欲调䕶,庶令与玠、彦结好,玠、彦言庶遇已无善状,始庶治𣙜酤与关市之征,得其赢以市军储,有三年之积,又为亭堠数百,达于秦川,至嵗终,有三万人仗,于是有言庶难制驭者,浚惑之,檄召诸帅会于益昌,庶亦觉有间已者,以素队数百人驰㑹,浚问以进取之策,庶曰:「富平之败属耳,军未可用也」。浚不乐曰:「君欲弃三秦耶?」乃以便宜命庶与知成都府王似两易,是日似发成都。

癸丑,端明殿学士许翰提举万夀观,趣赴行在。时翰避地岭南,辞不至。

甲寅,诏责授中大夫、分司南京、江州居住朱胜非许自便。 尚书右司员外胡世将、守起居郎、中大夫洪炎为秘书少监,秘阁修撰刘棐为右司郎中,监察御史黄龟年守左司员外郎。炎刍弟宣和中尝为是职,坐元佑曲学罢去,至是复用之。 枢宻院计议官张致逺添差两浙转运判官。 河南布衣林向进《砭石论》,诏赴都堂审察。

乙卯,诏寺监丞以下,并令吏部拟除。时吕頥浩、秦桧言:「祖宗旧制,内外差遣并付审官,士大夫自有调官之路,故请谒奔竞之风息。近世堂除阙,多侵占注拟士人失职,廉耻道䘮,欲外自监司、郡守及旧格堂除通判,内自察官、省郎以上及馆、职、书局编修官外,并令吏部依格注拟」。从之。 诏诸镇抚使襄阳桑仲、河南翟兴、荆南解潜、金州王彦、徳安陈规、蕲黄孔彦舟、庐州王亨训习兵马,广行布种,储蓄粮食,非奉朝㫖,毋得擅出兵。丁巳,右通直郎、新签书镇江军节度判官㕔公事蔡延世改通判太平州,以才选也。

戊午,宁武宁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淮东宣抚使刘光世特起复。光世始闻父延庆之䘮,诏遣中使起复故官,治军事,光世乞持䘮不许,赐金帛甚厚。钦宗实録: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丙辰,金人登城,刘延庆声言䕶驾带班直长入祗,候西兵万馀人夺开逺门以出,至龟儿寺,为追骑所杀。靖康朝野佥言等诸书所载尤详,而光世自言:弟光烈自陜西前来面说有保㨗兵士王进自金寨中走归称父,于建炎二年内结约,本朝人要走归,金知觉捉回,遂被害身亡。疑光世所云走卒之言未足,据赵甡之遗史,延庆死于乱兵,光世不知其存亡,多以金寳遣人诣伪境㝷访。绍兴二年五日,有客人自伪地来,得其父之骸骨,言死状皆不可参考,乃云以骨杂甘草把中,故伪境官司不能稽察。或劝光世割皮滴血以验之,光世不从,以礼安葬,发哀成服。甡之所云,必有所据,今附见此。 将仕郎贺廪献书五千巻,诏吏部添差廪监平江府粮料院,仍官其家一人。廪,铸子也。

已未,降授左朝散郎刘岑为尚书金部员外郎。去年十一月乙酉,刘超知光州。注或与此相关,俟考。宣抚处置使张浚以起复朝请大夫张澄为利州路转运副使,宣教郎夏珙权陜府西路都转运司判官公事,秘阁修撰程千秋知巴州。澄,荥阳人,始以娶宗室女补右职。后王黻荐易文资,建炎初,黄潜善以为枢宻院编修官,与浚同命,故浚引用之。 封汉南昌尉梅福为吏隐真人。 初,襄邓镇抚使桑仲既为都统制兼知郢州霍明所杀,其将吏驰报副都统制李横于邓州,熊克小厯云:仲母奔告李横,当考。同副统制兼知随州李道闻之,与横共率其兵,缟素围郢,明有口辨,登城谓横曰:「仲心难保,先杀明次及兄矣,何如吾二人分其衆与地,请命于朝。不听,攻之弥月,横刈其麦以赡军,城中粮乏,至是攻围益急,惟西城石壁下临汉江,敌不能近,明知事急,乃夜半缒石城而下,与其徒数百泛舟顺流而去。翌日,横始觉之,追之不及。明奔徳安府,镇抚使陈规谓之曰:「仲镇抚也,汝为其属而杀之如法何?当速诉于朝以辨曲直?」明乃去,规谓人曰:「仲明皆黠冦也,今两亡矣!」横遂并将郢军,留其党李简知郢州,惟后军统制王嵩奔刘豫。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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