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五十九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年冬十月戊子朔,置孳生马监于饶州,命守臣提领,括神武诸军及郡县官牧马𨽻之,仍选使臣五人,专主其事。时言者以为军旅之事,马政为急,多事以来,国马为强敌所侵,盗贼所有,其在诸军者无几,乞讲求孳生之利,于江东、西择水草善地置监以牧之,故有是命。 集英殿修撰何志同、宋伯友并复徽猷阁待制。右文殿修撰李璆、左朝议大夫赵子崧,并复集英殿修撰。朝请大夫衞仲达复秘阁修撰。璆,开封人,宣和末,自中书舎人坐朋附蔡绦,斥去。衞仲达,华亭人,靖康初礼部尚书,兵至而遁,坐除名,均州居住。至是并以赦复之,而子崧已卒于浔州矣。
庚寅,斩富顺监男子李勃于都市,勃伪称徐王,下大理,至是狱成,诏殿中侍御史黄龟年、徽猷阁待制、枢宻都承㫖赵子画、皇兄右监门衞大将军、忠州防御使安时审问,法寺言勃受俸劵馈遗金银,共计𧷢绢四千馀匹,当杖脊流二千,里居役一年。诏勃依军法,命神武前军统制王大理、少卿元衮莅其刑,保义郎杜远坐资给勃勒停,内侍、武翼郎赵民彦坐验视,故不以实,湖北安抚司将官敦武郎秦涛坐护送勃擅留禁兵,并除名。彦民英州,涛永州编管。初,勃之出蜀也,道过衢州,吏白守臣,左朝奉大夫汪思温避正堂以待,思温曰:「即乘舆至,何以待之?」治具如大賔客之仪。既就馆,思温入谒,出谓人曰:「帝王之胄,自与常人殊,而举措不类,何也?」勃之未决也,左从事郎田如鳌言恐奸雄假尺布㪷粟之謡,以为啸聚之衅,乞以其狱布天下。奏可,遂以如鳌为枢宻院编修官。如鳌已见元年六月,其建请在九月辛未,除官在十月己亥,今聨书之。
思温,鄞县人也。臣谨按靖康䧟敌,皇族数云徐王见在祁王没于五国城,时显仁后南归之后,去此已久,足明其诈也。
诏陜西都统制吴玠、金房镇抚使王彦、统制熙、秦路军马关师古,并赐金带,仍降诏奬谕。 言者请诸州守臣移罢者,并先次离任,令漕臣择本路亷干官主管帅臣,则令监司暂权」。从之。 诏诸路常平司岁举京官员数,令宪、漕二司分举宪司一分,漕司二分。嘉佑旧制,郡倅举京官如守臣之半。熙宁初,取归常平司,至是省提举官,故有此命。 徽猷阁直学士汤东野为江南东路安抚使兼知建康府,言者奏其贪刻,罢之。辛卯,正侍大夫、华州观察使、䕫州路兵马钤辖田佑恭知珍州,仿务川城,例以省经费,用张浚请也。政和中,初置珍、思、承、溱、播五郡,宣和末,已废其四。至是浚欲省珍州,故以佑恭主其地,后不果废。 朝议以坑冶所得不偿所费,悉罢监官,以县令领其事。至是,江东转运副使马承家奏存饶、信二州铜场,许之,二场皆産胆,水浸铁成铜。元佑中,始置饶州兴利场,嵗额五万馀斤。绍圣三年,又置信州铅山场,嵗额三十八万斤,其法以片铁排胆水槽中数日而出,三炼成铜率用铁二斤四两,而得铜一斤云。
癸巳,诏湖北安抚司后军统制官顔孝恭以所部还鄂州。孝恭初奉诏讨石陂军贼余照照,为官军所杀,其次李寳等百馀人皆就招㝷,以寳为枢宻院、准备将。 左宣义郎、直龙图阁胡寅应诏上书,论修政事、备邉陲、治军旅、用人才、除盗贼、信赏罚、理财用、核名实、屏佞谀、去奸慝十事,大略谓:「今政事之大,莫甚于敌国强盛而兵甲不振,以爵禄与人而人莫肯用命,抑又有甚焉者,今年以来,大政几变矣,内则立修政之司,外则开都督之府,今日讲议而明日并废,今日出师而明日召还,庙谟成算,其果安在?今国歩虽日蹙,譬人之身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江左虽㣲,尚跨有江淮之地,自古未有欲守长江而不保淮甸者,淮甸者国之唇,江南者国之齿,唇亡齿寒,其理明甚。金人遁三年矣,邉备宜日有可恃,乃反不如前日淮甸数十州地方二千里,孙权以来,所恃以为障塞者,今不过置一二镇抚使,以处盗贼,一旦有急,安知不并力助敌?为彼先驱,藩篱何赖焉?军旅之事,大要有三:一曰选将、二曰蒐练、三曰教閲。今王室危甚,繄诸将是赖,宜得慷慨知兵之士,付之重权,庶几能翼戴天子而加之以恭,今也至有不知兵法,不习战鬬,内不能与士卒同甘苦而得羣下之死志,外不能讋服贼盗而书尺寸之功,平居趦趄以邀其上,一旦有急,首唱奔溃,岂不痛哉!今国内空虚,养衆非得已也,而偷惰冗食,十常三四,为将帅者以动揺军情为畏,专务姑息,故常败事,为今之计,宜无恤纷纷之论,而惟实效是图,兵不可用者,悉蒐去之,猝有抢攘之变,驱以赴敌,何患不致死?今养兵虽衆,独不闻暇时以教閲为事者,而贵逰近戚大臣权要,拘占役使,动以百数,军政一坏,缓急之际,何可复理?战而不捷,彼之肉其足食乎?臣愿修此十事,以承天意,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
甲午,御笔起居舍人汪洋面奏不急之务,可降一官。初,诏羣臣条阙失,而洋靣奏请官五代九国子孙。上谕辅臣曰:「朕虚已求言,务济时病,如敌国外患及朝廷阙失可言者非一,洋姑应诏㫖,岂朕所望?诸国在五季时割据,类皆盗贼,洋欲封其后,是奬贼也。洋言无取与降一官,若后来献言之人有补治道,朕当旌赏」。 进士周拯、夏康佐、陈康国各上书论时事,诏拯召见,馀赐帛罢之。既而康佐等辞赐帛,上曰:「唐太宗固尝如此,本朝久亦不废,兹乃待士礼意也,其以此谕之」。上诏在己巳。
乙未,诏起复徽猷阁直学士王庶语言轻率,用意倾险,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本州居住,始用张浚奏也。 右文殿修撰刘观复徽猷阁待制。责授中大夫、秘书少监黄潜厚落分司,提举江州太平观便居,左朝散郎、提举建昌军仙都观胡安国,左朝奉大夫、提举建州武夷山冲佑观胡世将,并更竢一赦取㫖,皆以刑部检举也。既而右司諌刘棐奏潜厚聚敛苛细、卖官、鬻爵等四事,命遂格。棐奏在十月丙午。
丙申,初置江、浙、荆、湖、广、福建路都转运使,以大理卿张公济充集英殿修撰为之。自罢发运司,颇失上供钱物,故吕颐浩以为请。 诏统领军马官经由及屯驻所在,以请受之类为名。陵犯知通县令者,流三千里,将校依阶级法。时统兵官在外,肆为凶暴。韩世忠后军统制官巨振过安仁县,笞邑尉数十,几死。论者以为言,故立法。日厯载所立条,不甚明了,今以庆元随勑申明修入。
河南府助教杜谔尝集《春秋传》,右司谏刘棐请付之学官,从之。谔,眉山人,以《春秋》教授诸王。元佑中,举进士不第而卒。
戊戌,吕颐浩言:「建康米斗不及三百,欲于镇江上下积粟三十万斛以助军用」。上曰:「若精选兵十五万,分为三军,何事不成?祖宗取天下兵数,不过如此」。 省两浙添差漕臣员。
己亥,左朝散大夫、直徽猷阁、知䕫州韩廸降三官,落职责监资州在城税务,坐奏伪徐王不实也。庚子,御笔:「右諌议大夫徐俯,志气刚方,早闻于世,其于文学,直其馀事,可赐进士出身」。故事,任子不为䑓谏官,故有是命。 都省言:「江西吉、筠州、临江军上供粮斛,累年不至,今歳丰稔,乞命仓部员外郎孙逸同转运副使韩球催理三十万斛,赴镇江府交纳」。从之。 诏自今非监司及㳂邉守臣毋得再任,违者令御史察之。时言者以为士大夫贪冒,茍得巧图因任,非国朝旧制,故有此命。 宣抚处置司主管机宜文字。张宗元、张滉入辞,并赐五品服。 是日,朝议大夫、直徽猷阁凌唐佐为伪齐所杀。初,唐佐既降,事见建炎三年九月壬子。
刘豫因以唐佐知归德府。有尚书郎李亘者,乾封人,建炎末,避地不及豫,使守大名。时通问副使宋汝为亦以豫命同知曹州,事见建炎四年冬末。
三人素相厚,汝为知豫无改悔意,与唐佐等宻疏其虚实,遣人持蜡书告于朝,唐佐亘募得卒刘全、宋万僧惠钦汝为募民王现、邵邦光,皆十馀往反。尚书左仆射吕颐浩之过常州也,得唐佐从孙宪,授保义郎、閤门祗候,俾持帛书遗之。宪至睢阳,唐佐妻田氏使与舘客张约同食,宪疑不出,田氏曰:「无伤也」。既而为约所告,豫遣人捕唐佐并其家至京师,宪走得免。唐佐见豫,责以大义,豫怒,斩唐佐于境上,下令曰:「唐佐结连江南谋反,斩首号令,其家属当从坐贷死,送頴昌府拘管。时全、万、惠钦为逻者所得,事泄亘亦当诛」。先是,武显大夫孙安道为应天府兵马钤辖,城䧟不得归,后谋挺身还朝,为人所告而死。事闻,赠安道忠州刺史,为亘立祠,名愍忠。约,江南人也。此以唐佐附传赵甡之遗史。宋汝为忠嘉集、叶梦得避暑録话、龚颐正忠义互録及绍兴三年三月十六日唐佐妻田氏自诉状参修,但诸书各有所差互,今并以史为正。宋氏所録云:凌李遣兵卒,刘全、宋万、僧惠钦皆十馀徃返后,僧与卒为逻兵所得,事泄,凌、李俱族灭。此与甡之遗史梦得録话俱不同。田氏自诉状云:「去年六月,蒙仆射相公差到,侄孙凌宪将到蜡弹,即时跪领,后来已将回文去讫。不期,于八月中有一南中秀才诣刘豫陈首蜡弹文字,于九月十五日追取夫凌徽猷前去,勘问其本末,遂髙声毁骂。刘豫至十月十三日于界首斩了凌、徽猷,其状词皆与甡之所书合,所谓南中秀才即张约也。按此,则李亘之死,当是僧与卒被获,而唐佐又自有告者,特宋氏传闻不详耳。甡之又云:唐佐家属各决脊杖二十,由是田氏暨婢妾五人各遭重决。唐佐二子,长子已卒,次子方九嵗,两杖而毙」。按田氏状云:「随母男王端、人力陈德,各决脊杖编管外,田氏并男定国、安国新妇周氏女子、六娘小儿、祖德所使人五人等并各枷项,送頴昌府拘管」。则甡之所云非也。遗史又载刘豫所出犯,由云直敷文阁凌唐佐。按此时未有敷文阁,甡之亦小撰。梦得録话云:李亘,兖州人,为刘豫守南京,迁大名留守,后谋归本朝,为豫族诛。据会要载亘立庙事,亦云伪齐知府事,与叶书同,然应天自䧟敌后,即以唐佐守之。或者亘先守大名而后代唐佐守应天,已而被杀,亦未可知。今不得其详,且牵聨附见。颐正书唐佐死状差互已辨之,见建炎三年九月。唐佐绍兴三年三月赠官,详具本日亘,十年三月立庙,今附见。安道绍兴五年赠官,不得其被杀年月,以其为应天钤辖,故因唐佐事遂为书之,当考。
辛丑,秘书少监方誾为起居舎人,左朝奉大夫张纲为尚书左司员外郎。纲,金坛人,寻命纲权监察御史。纲权察官日厯不见此,据左右司题名。
起居舍人汪洋坐草词溢美,罢为直徽猷阁、主管台州崇道观。事祖在九月辛已。
壬寅,诏江南西路兵马副钤辖张中彦以所部充都督府统制官,仍遣右通直郎、都督府干办公事杨揆往吉州济其军食。初,中彦以讨捕驻军广州,胁制州县,供亿以万计,一路为之震扰。朝廷拨隶杨惟忠、李回、岳飞、孟庾、韩世忠、李纲皆不禀命。纲察中彦意乐为郡,檄令权知岳州,中彦果至,即械送狱,遂并其军。揆,仁和人也。中彦初见建炎三年十二月末。其令听李纲节制,在今年十月壬辰,被诛在十二月庚子,而熊克小厯于九月乙酉李纲止带湖南安抚使已前书之实甚误也,今移附本日。纲行状作张忠彦,亦误。
左中大夫洪炎为秘书少监。建炎初,除是官,久不至,及是,又申命之,诏待阙官权摄州县职任者,令长吏批书印纸,违者无得调官用。右宣教郎、知无为军王彦恢请也。甲辰,诏宣谕官:所至有使相及前执政官知判州、府者,许出谒」。 是日,金国通问使潘致尧至楚州,通判州事刘晏与诸将谋,夜刼致尧于舟中,夺其礼币而去,廵检马贵知其谋,以告守臣,武功大夫柴春,率衆拒战,晏败走。俄而晏兵自子城出,春鬬死,録事㕘军刘晟亦为所害,晏遂擕所掠国信奔伪齐,致尧还承州,复治行而后出境。此月辛亥,刘光世奏至,诏留承州听旨。癸丑,诏光世遣赴行在。十二月庚长,赠刘晟宣敎郎,与一资恩泽。
乙巳,武功大夫、忠州刺史、閤门宣赞舍人、都督府统制军马刘绍先充福州兵马钤辖。朱胜非之谪九江也,绍先为守臣,不之礼,胜非憾焉。绍先有部曲九千馀人,至是拣其壮者隶神武中军,而有此命。 右谏议大夫徐俯言:「比降盐钞指挥,应商贩淮、浙盐之未售者,毎袋贴纳钱三千,十日不自陈论,如私盐律。臣谓立法太峻,于人情有未顺,恐天下之人谓陛下为利而不恤,乞转由海道之盐,竢到州县日为始,寄顿邸肆之盐,竢盐主到日为始,自是之后,钱有未足者,许质盐于税务,而寛其期」。诏各展十日,如钱有未足,听商人于官司质当取息三分。 武翼大夫、江东安抚大使司水军统制耿进以所部屯建康,当受宣抚使韩世忠节制。进闻世忠来,谓其徒曰:「若分拣此军,当相从下海还乡耳」。准备使唤李明诣世忠吿进,结谋顺蕃,世忠命水军统制张崇代将其军,执进属吏,事闻,是日,有诏械进赴行在。已而权主管都督府公事傅崧卿奏进自言无反谋,乃下大理,更以其衆隶都督府,统制官姚端以进军隶姚端,在三年正月辛酉,今并书之。进三年二月甲午行遣。
丙午,徽猷阁待制、都督府㕘谋官、权主管都督府事、权知建康府傅崧卿降二官,落职,提举洪州玉隆观。左奉议郎、御史台主簿充湖南宣谕施钜降一官,放罢。初,朝廷以军兴粮乏,出官告度牒以籴于民,而有司定直太髙,无愿受者。㑹崧卿出使,奏崇德、嘉兴二县能损度牒之直,与私价略相当,提㸃浙西刑狱公事施坰保明,如所奏。既而两浙转运副使徐康国言二县有未籴者,上以诘崧卿,崧卿言:「前所奏事,盖以二县暗增米直,使与度牒官价略相当,故民不以为病,非谓其及额也」。上又遣监察御史李霭按问,霭还言二县未尝损直,上以崧卿为欺,乃有是命。钜先知嘉兴县,坐不自言,故黜。而坰以观望亦降两官,责监逺州市征。崧卿初奏在今年正月癸丑。札问,崧卿在七月辛巳,命霭体究在十月庚辰,今并书之。台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衔命而使膺皇华之选,分外之寄,吏之否臧,事之罢行,皆得以专达乎上,实天子耳目之司也。是宜激浊扬清,彰善瘅恶,如鉴之明,如衡之平而无私焉,而乃奏报不实,公肆诞慢,失职之诛,庸可逭乎!太上皇帝独运刚断,镌贬职秩,则居是职者谁不知所戒焉。
尚书吏部员外郎刘大中权监察御史,充湖南宣谕,代施钜也。 罢三省吏,行遣文书犒设。明年四月,塑昭慈神,御礼房吏以下百二十有二人,增给食钱万馀缗,五次犒设银绢二千四百馀匹两。议者复以为言,乃止。
丁未,以孟冬荐飨太庙于温州。是月也,先祫祭,祠部员外郎、神主、神御提㸃向宗厚言祭不欲数,乞用故事,权罢时享。礼官援政和五礼新仪,不从。于是祫祭、孟飨、荐新朔祭,兼行于一月之间,非故事也。 是日,盗张成入醴陵县,右从事郎、知县事程愿率土兵射士击之,廵尉曹修、郭建皆为所杀,愿中刃不死,贼亦去。后赠修、建各两官,録其子。久之,愿自诉其事,于是亦进二资。戊申,端明殿学士、新知平江府赵鼎为江东安抚大使兼知建康府,许过阙。 诏减落籴本关子价直之人,赏钱五百千,许人告。庆元随𠡠申明。
己酉,诏帅臣统兵官以公使酒酤卖者,取㫖论罪。先是,李纲为湖广宣抚使,请于所在州军造酒,许之。及是,吕颐浩因进呈,言「茶盐𣙜酤,今日所仰养兵,若三代井田,李唐府兵可复,则此皆可罢,不然,财用舍此何出?朱胜非曰:𣙜酤自汉孝武时因兵兴而有上曰:行之千馀年不能改革,可见久长之利」。故有是㫖。 诏湖北安抚使刘洪道、知鼎州程昌㝢,并力招捕湖㓂杨太时太据洞庭,有衆数万,太主诛杀其党黄诚主,谋画诚之下。又有周伦、杨钦、夏诚、刘衡之徒,大造车船及海鳅船,多至数百车船者,置人于前后踏车进退,毎舟载兵千馀人,又设拍竿,长十馀丈,上置巨石,下作辘轳,遇官军船,近即倒拍竿击碎之,官军以此輙败,大率车船如陆战之阵兵海鳅如陆战之轻兵,又伦、钦虽各有寨,而专倚舟以为强诚,衡虽各有舟,而专倚寨以为固,此其所恃也。韩世忠之在湖南也,遣使臣朱实往招之,太不听命,至是昌㝢以奏,乃命趣捕之。
庚戌,武节大夫、果州刺史霍明为江西兵马副都监。辛亥,徽猷阁待制、安复镇抚使陈规升徽猷阁直学士,仍诏䂓,俟来春赴行在。 左廸功郎孔端朝,宣圣之后也,上召见,特改左承事郎,㝷以端朝为秘书省正字。端朝除正字,在十二月。
壬子,都督府统制官王冠尽追所有官,降为承信郎,赴神武右军自効。时诸将之起于羣盗者,朝廷尽拣其军,冠兵皆老弱,又虚张军数,冒请粮食累年,故有是命。尚书吏部郎中晏敦复尝以事忤吕颐浩,言者论敦复治吏而不白其长,又不信朝廷批状,而自审于都堂,诏送吏部。
丙辰,权尚书、刑部侍郎王衣罢为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以右司諌刘棐论其于刑名,屡有出入,又尝举张汝舟,毎怀愤恨也。 尚书金部员外郎吕廷问请令文思院造斗秤升尺出卖,以助经费私造抵罪,从之。是月,尚书右仆射朱胜非上书言经营淮北五事:一谓国家屯军二十万,月费二百万缗,倘无变通,必致坐困,逆豫方行,什一税法,聚以资敌,若王师不出,豫计得行。今当渡江,取彼所积,以实边圉,淮南既实,民力自寛。二谓逆豫招到淮北山寨及知名贼二十六项。所以然者,彼谓官军不敢出,逆贼能骤来耳,宜分为三军,声言取徐邳,而实取淮阳,声言趣京师,而实取陈蔡,声言入濵海,而实取青宻,使逆豫闻之,必分兵拒守,然后大军出庐夀,直捣宋亳,豫必成擒矣。三虑贼并力南㓂,今敌使既行,未有要约,不若先破豫兵,去其一助四大军,一出所得金帛,当明谕将帅,悉以赏军。五,淮北有土豪助顺者,就以为守将,俾自为备,则兵势益张,如此,则不三二年中原可定」。上纳之。 伪齐刘豫以知东平府李邺为尚书兵部侍郎兼权尚书右丞。豫传云:是月,以邺权右丞范恭守左丞。按伪齐録有什一税法进札云:阜昌四年五月权左丞范恭阜昌,四年癸丑乃绍兴三年,则恭此年未落权字,传盖误也。
阳糓令李俅言什一税法利害,可采,迁监察御史。俅,俦弟也。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