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七十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十有五年,十有一月戊申,右承事郎赵汾特降二官,制曰:「汝大臣子不自爱重,言者谓汝交通宗室,窥伺机事,朕议汝于法,究其始末,亦既有状,从有司议,姑削二官,尚体寛恩,毋重后戾。制词,权中书舎人赵逵所行也。日歴云:汾故宰相鼎之子,徐嚞任御史日,言其甘心与人逓送书信窥伺朝廷事机,法寺鞫治,故有是命」。按此乃与张浚行状所书鞫治本意全不同,必桧死后所拟也。臣尝闻前校书郎魏了翁言呉猎在舘中,尝云:张浚谪居永州,杜门不通,人惟穴墙以通薪水。一日,有自穴中掷身而下者,已困顿不省,其子栻往问之,乃赵删定者为栻言:秦桧方起大狱,相公与某皆在其中,势不免死,故来相别尔。栻不敢以白浚,延之别室。浚微闻之,召栻谓曰:吾曽荐秦㑹之,必不见杀,然亦当往。海南槖中有银苕子留其半,汝奉吾母归长沙,其馀中分半以予赵半,以备海南之行可也。又数日,有黄衣卒复自穴中掷身而下,其家以为谪命至,大惧,亟往视之,卒困甚,不能言,指腰间小纸文书取视之,乃湖南漕臣所寄也。其书云:十月二十二日,秦太师已致仕,伏乞钧照,浚始命撤关啓门。猎,潭州人,旧游栻之门,其言必有据,故附著于此。赵删定未得其名,当考。
己酉,诏秦桧神道碑,以「决䇿元功精忠全徳」八字为额,以熺言:「臣父际遇,圣主,获依末光,眷礼始终,旷古未有,今合立神道碑,望特赐御题八字故也。辛亥,诏大理少卿张与外任。 右宣敎郎王锜、直秘阁锜继先孙,以继先郊祀,合得荐,奏恩泽而命之,制曰:「朕酬乃祖之劳,将益録其子孙,既而曰:与其益之,盍増异焉!用是以汝进直秘阁。夫父祖之于子孙无所不用,其爱其亦荣,汝之承吾赐而归侍于侧也!汝克、孝秀,祗聼吾训,显身扬名,兹其所以报君」。亲与制词。权中书舎人赵逵所行也。
壬子,敷文阁直学士魏良臣参知政事。 左中大夫、直龙图阁汤鹏举行殿中侍御史。 监察御史张修行右正言。
乙卯,诏秦桧合该赐諡,令太常寺拟定。于是,博士曹冠撰諡议曰:「故太师、赠申王秦桧,光辅圣主,绍开中兴,安宗社于阽危之中,恢太平于板荡之后,道徳光天地,勲业冠古。今虽备道全美,不可主一善名一功,而崇报之典严于定諡,尤当先其报国之大节,传道之显効焉。谨按諡法,虑国忘家曰忠,文贤有成曰献,冝赐諡曰忠献」。右朝奉郎、通判常州秦烜为光禄寺丞。烜,梓子也。熺言:「臣本家御书阁及赐第家庙,并未有人看守,望改烜行在差遣,就令专一照管」。故有是命。
丙辰,执政进呈赦书副本九十三条,上曰:「依前郊体例,还有増改否?」参知政事董徳元奏:「今所进本,除依前赦外,増改十八条,新添二十三条」。上曰:「民间利害,冝讲究详备,务在寛恤,无所寃滥」。 右司员外郎林一飞罢直秘阁,两浙转运副使锺世明兼权郊祀大礼提㸃一行事务官,以都司全阙故也。
丁巳,直秘阁、新知眉州王扬英落职催赴新任。殿中侍御史汤鹏举奏:「扬英寡亷鲜耻,近除职知眉州,可谓幸矣。嫌其地逺而不行,方且对衆扬言:我尝荐秦熺为宰相,必为我致力。命下三月,傲然自安。方命不恭,无甚于此」。故有是命。 太常博士兼权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曹冠,右通直郎、司农寺主簿林一鸣,监文思院上界门林一鹗并罢。先是,殿中侍御史汤鹏举奏:「一鸣、一鹗乃一飞之兄弟,恃权挟势,輙得进用。冠,秦桧之馆客也,试官观望,叨冒登科,平江敎授,到任三月,遽得改官,遂迁太常博士。如此则国家清要任使宰相用,以酬门客,可乎?中外士大夫莫不饮恨而窃笑之,望将一鸣一鹗及冠,特赐罢黜,以俯慰中外,臣下积愤之心」。是日,执政进呈毕,新除右正言张修入对,亦论宗正寺丞郑楠「天资险诐,贿赂狼籍,冠章句鲰生人物,凡下二人者,朝夕出入大臣之门,复交结曹泳,楠之奉使,泳力与为地。今冠为检正,实政事之本,楠为奉使,葢国体所系,若不亟罢黜,深恐别致生事,传笑四方,上面谕修以开广言路之意。时冠已用鹏,举章先斥,于是楠相继亦罢。 左奉议郎、知池州青阳县褚籍,充御史䑓检法官、左承务郎、监镇江府𣙜货务都茶塲门张坚,充御史䑓主簿。时䑓属阙官,上面谕汤鹏,举令举荐,遂用二人。籍,丹阳人。坚,纲子也。 荣州刺史、阶成西和鳯州兵马都钤辖、御前后部同统制军马吴拱兼知成州。
戊午,执政进呈激赏库所卖锦三千馀匹,系曹泳行下江、浙诸州办卖,已依圣㫖拘收。上曰:「自古帝王多事,土木䑓观游燕田猎,朕皆不好,正恐有害吾民。如敷出许,多锦帛,决致科扰,岂可不禁?朕深居九重,百姓愁叹之苦,朕安得知乎?」 是日,占城进奉使●逵麻等入见,贡沉笺等香万馀斤、乌里香五万五千馀斤,犀角、象牙、翠羽、玳瑁等,赐酒食殿门外,后三日,即懐逺驿燕之。其后交趾、三佛齐使人,率如此例。占城者,在中国之西南,东至大海,西南至真腊,北至交趾之驩州,东北至吉阳军,所统大小州三十八,通不盈三万家,其戎噐以标枪,旁牌竹弦弓,无翎箭。民有罪,轻者笞臀背,罪重者笼而掷之水中杀人者,复使其亲属殴杀偿之,大畧如此。时占城国王杨卜麻叠死,其子邹时兰巴嗣立,故遣使入贡焉。
己未,宗正丞、充大金贺生辰使郑楠罢,用右正言张修奏也。奏已见丁巳。
修又言:「曹泳先权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日与郑楠、曹冠缔交合谋,朋附大臣,将平昔交结不逞之徒,狥情辟差,共为奸恶。乞行下户部及临安府尽行减罢」。又奏:「左廸功郎、监文思院曹纬,实泳之侄,先持祖母,服泳力挽,其来俾就试省闱试官观望,滥缀科第,使其留行朝,深虑造作语言,动摇国是」。诏纬放罢。 权尚书、吏部侍郎徐嚞充大金贺生辰使。 利州观察使、御前前军统制王彦特迁保宁军承宣使,左部统制杨从仪王宗尹,右游奕统制王喜、中部统制傅忠信、右部统制李思顔等九人,并转行一官。以都统制吴璘、杨政言彦等供职满十年,从四川制置司保明也。 右武大夫刘允升带御器械。
癸亥,冬至日,合祀天地于南郊,赦天下:应命官縁事流放,累该赦宥,未曽施行,令刑部开具元犯因依,申尚书省取㫖。应刺面不刺面、配军、编管、羁管人等,内命官具元犯因依闻奏,其永不移放人,祖父母、父母年八十以上或笃疾者,保明以闻,其情巨蠧人録,元犯因依,并自到后来,有无过犯,开析奏裁,当议看详,特与量移。勘㑹进士因事送州军听读,并无放年限,实可矜悯,可令刑部看详,如元无的实罪犯,行下所在州军,并发归本贯听读。自今赦后及一年,别无公私过犯给据,放令,自便取应」。是嵗郊祀,増卤簿为万五千二百二十有二人,建灵芝、瑞木等为旗,用乾徳故事也。
甲子,上幸秦桧第临奠,面谕桧夫人王氏,以保全其家之意。
乙丑,敷文阁直学士、新知平江府宋贶罢右朝请大夫、知广州。周三畏复敷文阁待制、知平江府。先是,贶以祖讳平,乞避魏良臣等奏,令与三畏两易。上曰:「贶小人,妄作,向知临安府,因官妓公事甚喧,可直与宫观理。作自陈。三畏亷谨守法,中间被黜无辜,与复职,知平江甚当。三畏复职,必三省所拟也。熊克小歴载二语,减去「甚当」二字,遂失其实。
左朝奉郎、主管台州崇道观、袁州居住洪皓复敷文阁直学士。皓谪居九年,至是已卒。十月二十一日。
魏良臣等言皓在贬所病甚,欲复旧职宫观任便居住。上曰:「皓顷在敌中,屡有文字,到朝廷甚忠于国,中间以语言得罪,事理暧昧,可依所奏」。上因语及大理寺官多是观望廷尉,天下之平如此,朕何所頼?赵令衿、赵汾被罪,事起莫汲,汪召锡如近日张祁坐狱,皆是曹泳以私憾诬致其罪,卿等可速治之」。丙寅,徽猷阁待制张纲落致仕,召赴行在。 保信军承宣使、提举万寿观曹勋干办皇城司。
丁夘,手诏曰:「廷尉为天下平,而年来法寺惟事旬白探大臣㫖意,轻重其罪,致民无所措手足,玩文弄法,莫此为甚。比恐尚尔任情,亟罢旧吏,所冀端方之士,详核审覆,一切以法,而不以心,俾无寃滥,副朕丁宁之谕」。 诏建宁军承宣使王继先供进汤药有劳,特与转两官,依条回授。 右奉议郎、江南西路转运判官张常先直秘阁、提举荆湖南路常平茶盐公事汪召锡并罢,令逐路提刑司取勘闻奏。右正言张修论常先心懐倾险,专事把持,尤工告讦,召锡倚恃荣势,奸滥贪汚,侵扰公私,故有是命。
庚午,手诏:「近嵗以来,士风浇薄,持告讦为进取之计,致莫敢耳语族谈,深害风敎,可戒饬在位及内外之臣,咸悉此意。有不悛者,令御史䑓弹奏,当重置于法」。 参知政事董徳元、魏良臣、签书枢宻院事汤思退言:「天下之事,皆人主总揽人臣,不过奉行而已。近来诸路监司、郡守以事达朝廷,止云申尚书省取指挥,殊失经意。欲自今以后,事无巨细,皆湏奏闻,如或凖前违戾,许臣等具名衔进呈,当以黜责示权柄,悉归于君上,非臣下所敢专也」。上曰:「此乃大臣任意所为,不欲朕知天下事耳。此奏可即行下」。徳元等又言:「今州县之官,贪墨残忍,尚容有之。监司、郡守,职在按察,务相隐蔽,以市私恩,斯民何頼!欲自今后有不亷不恤之士,失于举觉,别因事彰露,其按察之官,重加黜责」。上曰:「此诚今日之弊,当如此奏行」。上又曰:「三省行首司贾雩罪恶甚多,执政大臣乃朕之股肱,皆被譛讦,不容安迹,须与编置,卿等冝速治之」。皇叔右监门卫大将军、和州防御使士俴为崇庆军节度使、嗣濮王,皇叔左朝议大夫、直秘阁、福建路提㸃刑狱公事赵令詪为利州观察使,安定郡王士俴和僖穆王宗朴孙,荣国公仲悯子也。自秦桧当国,二王不袭封者十有馀年,至是始命之。时令衿当封,而方坐累拘管,乃封令詪安懿王曽孙五百五十有三人得绍封者自士俴始,令詪,已见。
直秘阁、两浙转运副使锺世明守尚书右司员外郎、兼权户部侍郎。上览除目,曰:「世明亷谨解事,前往闽、蜀颇有劳,但事止申省,无一字至朕前。今可诏谕朕此意」。 右正言张修言:「人才自有公议,乞诰诫臣僚,今后荐举必三人以上同衔列荐,庶无私于亲党,免取讥于公议」。从之。
辛未,执政进呈淮南转运判官龚鉴恃势妄作,乞放罢,仍差知扬州楼璹权兼管运司事。上曰:「扬州正当人,使往来之地,须欲得人,闻璹亦不能称职,卿等可与易一差遣」。 三省枢宻院言:「士大夫当修行义,以敦风俗,顷者轻儇之子,輙发亲戚箱箧私书,讼于朝廷,遂兴大狱,因得美官,縁是之后,相习成风,虽朋旧骨肉,亦相倾䧟,收尺牍于往来之间,録戱语于醉饱之后,况其间固有暧昧而传致其罪者,薄恶之风,莫此为甚!臣等愿陛下特降睿㫖,令刑部开具前后告讦姓名,议加黜罚,庶㡬士风丕变,人知循省」。诏刑部开具申省取㫖。 敷文阁学士、新知建康府王㑹罢。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言:「恭惟陛下慎简群材,鼎新百度,内外莫不欢欣,而和气所以充溢,中兴之治,可以持守。然近者士论皆言朝廷未除宰相,于十月二十一日秦桧未薨之前,曽遣林一飞、郑楠、秦埙计㑹台谏奏请,秦熺为相,以此传播中外臣僚,犹且指望熺必复用,以茍进取,以坚党锢,恐天下士庶不能无疑惑。臣切见熺父薨之后,陈乞数事,止有营私之心,初无忧惨之意,且如乞王会知建康共办父之𦵏事可也,乃云庶得相聚,照顾家属,建康屯驻大兵为守臣者一路,军民所寄,事体非轻,若止为私家相聚,朝廷何頼焉?伏乞差㑹自陈宫观与熺共集桧之葬事,臣更乞睿慈将臣之论列,报行中外,使臣下咸知尊君亲上精白,以承休徳,则浮言自息,公道自行」。故有是命。 直秘阁、知太平州王晌,右朝请郎、知宣州王铸,直秘阁、知庐州郑侨年,直秘阁、新知严州郑震,直敷文阁、知明州方滋并罢,亦用汤鹏举劾䟽也。鹏举言:「晌附势作威,寡亷鲜耻,铸尃事謟䛕,出官未久,遽得监司、郡守,侨年不通世务,沉湎贪饕,震不歴州县,骤躐监司,顷为福建市舶,每有货物,半入私帑,滋隂狠恣横,奸赃狼籍。自楚州移桂府,自广帅移福州,其所出珠翠犀象尽入于权贵之家,复得明州优厚之处,此诚公议不行,私恩特甚,髙官美禄一家,有暖衣饱食之幸,而孤寒逺官,数年不得差遣,终身有号寒啼饥之忧,其怨将何归耶?伏望将晌等特赐罢黜,以慰臣下孤寒之心」。故皆黜之。铸今年七月己未自江东转运判官改知宣州。
初,和州州学敎授卢傅霖尝作雪诗,有云:「寒乡只愿春来早,暖日寒风尽荡摩」。右朝散郎、通判州事范洵按其怨望,遂罢傅霖。至是,右正言张修劾洵,罢之,寻复令傅霖还任。傅霖十二月戊寅还任。
壬申,国子祭酒兼侍讲张扶罢。以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论扶顷为明州敎授奴事曹泳夤縁改官,用泳之荐,遂为正言。凡有奏陈,尽出泳口,岂能为学者模范故也。秘书省校书郎兼吴王益王府敎授兼权礼部员外郎赵逵兼普安、恩平郡王府敎授。及引对,上曰:「卿乃朕擢秦桧日荐士,曽无一言及卿,以此知卿不附权贵,真天子门生也」。又曰:「两王方学诗,冀有以切磋之」。逵因奏:「言路久壅,愿陛下广览兼听,勿以贱微为间,庶养成敢言之气」。上嘉纳之。此据周麟之所撰逵墓志修入,他书并无之。按逵今年二月入馆,至桧薨,仅半年,未为久次。如董徳元、汤思退、林机、葛立方、王曮,皆桧所亲厚者。曮入馆逾年,立方思退皆二年,机二年半方除郎,徳元亦二年半,方除察官,则逵亦未为滞也。且据麟之所云附此,更须详之。
皇叔、宣州观察使、知西外宗正事士衎转一官再任。 保信军承宣使曹勋知閤门事兼干办皇城司。 右正言张修奏:「右通直郎、福建路提举常平茶事王瀹,左承事郎、添差通判广徳军郑时中,以大臣之亲,骤加进用。左奉议郎、知邵州林机,以宰相姻娅,进躐清显,附下罔上,妄立异议,宰相曽不以为罪,犹付之名郡,物议籍籍」。诏并罢。修又言:「两浙东路提举常平茶盐公事黄兑,以大臣之侄壻,累冐差除,唯知謟事曹泳浙东提举阙官,泳何与焉?輙敢以兑姓名,达之天听,望赐罢黜,以协中外之望」。从之。
十有二月甲戌朔,礼部奏郊祀行礼圣孝等事,乞宣付史馆,上曰:「霜露之感,人子常礼,所不必书」。上又谓辅臣曰:「顷委官㸔详监司郡守,所条裕民之事已数年,而未尝进呈,必是取宰相意㫖,不欲令朕见也。又所条止于民事,自令有已见利害,并许敷奏」。于是降㫖行下。 手诏曰:「台谏风宪之地,振举纪纲,紏剔奸邪,宻賛治道,年来用人非据,与大臣为党,而济其喜怒,甚非耳目之寄。朕今亲除公正之士,以革前弊,继此者,冝尽心乃职,惟结主知,无更合党缔交,败乱成法,当谨兹训,毋自贻咎」。端明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程克俊知建康府,左朝奉郎、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章厦、知太平州、光禄寺丞秦烜与外任。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言熺乞留烜守家庙,不过使之探伺朝廷之施设,稽察百官之向背,况熺身在草土,不当数有陈乞,望与烜在外差遣,将带桧家庙归建康,上从之。 右正言张修言:「资政殿大学士郑亿年以宰相子身为近臣,不能捐躯报国,乃甘事逆臣刘豫。既还朝,大臣力为之地,髙爵重禄,坐享累年。端明殿学士郑仲熊与大臣连姻,不一二年,致身右府,贿赂狼籍」。诏并落职,亿年,南安军安置。仲熊依旧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修,髙邮人也。 特进、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永州居住张浚降授左朝请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郴州居住折彦质降授左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沅州居住万俟卨左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南康军居住叚拂,并令任便居住。卨仍复左通奉大夫。 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昌化军安置李光移郴州安置,光年八十矣。 左奉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道州居住何麒,勒停人、前左朝散郎、直显谟阁、兴化军居住徐林,并放逐便。 严州观察使、殿前司选锋军统制许世安为建武军承宣使、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和州防御使、殿前司选锋军统制李捧为随州观察使。皆以积阀迁也。
乙亥,左通奉大夫万俟卨复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 诏:「行在百司阙官甚多,可令侍从共举一二十人,务要真材实能,不得輙狥私意,傥不如所举,必罚无赦」。 左朝请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张士襄,责监南康军在城酒税务。是日,执政进呈次,上曰:「张士襄去嵗奉使,囬当朕前奏事,欺罔不实,宰相止以奉使不肃,罢续以宫祠处之,卿等可与逺小监当,以为后来奉使之戒」。左朝奉郎、直秘阁杨偰为尚书驾部员外郎。 左宣敎郎、直秘阁杨倓为将作监丞。 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言:「敷文阁直学士徐宗说不学无术,夤縁幸㑹,遽躐版曹,而为时相管,庄自为茍贱。敷文阁待制曹筠因秦桧荐为台臣,凡有奏陈,尽出于桧,右正言张修言、敷文阁直学士徐琛贪汚叨窃」。诏并夺职罢祠。 直龙图阁、提举台州崇道观蒋璨为淮南路转运副使。璨不为秦桧所喜,自镇江罢去,为祠官者十二年。
丙子,淮南转运判官王秬为父云请諡执政,乞下太常寺。上曰:「若下太常,则又申请迟滞,可特赐諡,卿等便与议定进呈」。于是赐諡忠介。 左朝散郎王大寳守国子司业兼崇政殿说书。是日,执政进呈次,上曰:「王大寳向来曽进诗、书、易三经解,甚有可采?朕録一本留中,以进本付中书省,此人留意经术,卿等可与行在差遣」。董徳元曰:「臣等方议欲除国子司业」。上喜曰:「朕意与卿等适合甚善,经筵亦阙官,可与兼崇政殿说书」。 左承事郎张孝祥为秘书省正字。故事,殿试第一人,次举始召。先是,秦桧以孝祥父祁为胡寅所厚,命有司按以反谋,系诏狱。上祀郊之二日,魏良臣宻启释出之,因有是命。丁丑,敷文阁直学士、提举台州崇道观宋贶落职,以右正言张修论贶天资刻薄,恃大臣之知,已恣为不法故也。明年十月,再贬。
诸王宫大小学敎授陈岩肖为尚书祠部员外郎,寻兼权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 诏:除名勒停,前右朝散大夫、武冈军编管人万俟卨除名勒停,前右朝请郎、直秘阁、南劔州编管人夏珙勒停,前右朝散大夫、直徽猷阁、大宁监羁管人王良存除名勒停,前左承议郎、象州编管人髙頴并放令,遂便。戊寅,御笔:「应先统兵官差破使臣军兵,随年被赏以转官资者,不得以冐赏罪之,内代名人,依绍兴十三年四月八日指挥改正,今后凖此」。翌日,执政奏:「臣等未谕此意」。上曰:「只为十三年以前立功将士,有曽将决配,甚非朕意」。时上喜见顔间,又曰:「今后文字有疑处,次日可复将上执政。又奏熙宁、崇宁封占城国王典故,上曰:「昨问客省,亦不知此例,可依此行之,勿失逺人归附之意」。左朝请郎、南安军居住郑亿年再责建武军节度副使,南安军安置。 右朝奉大夫、知南剑州沙县张松就差知琼州,用本路安抚司请也。按:明年二月辛夘,汤鹏举论魏良臣章䟽,称所荐张松自知县造朝,輙除郡守,与此不同。又按良臣今年十一月癸丑方除参知政事,扺今二十七日,广西经畧司所请,必在良臣执政之前,当考。
己卯,左朝奉郎、通判婺州周方崇为监察御史。方崇,海陵人,汤鹏举所荐也。 直龙图阁知绍兴府赵士㣓、直秘阁知温州髙百之并罢。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论士㣓为时相家作媒,毕婚嫁,故连作帅臣,进升秘职,百之与秦埙为姻家,故骤为提举,继守乡郡,公论谓何,乃罢之。庚辰,安丰军进𧍧鮓白鱼御笔:「朕不欲以口腹劳人,可下本军,自今免进」。翌日,执政进呈,上曰:「温州柑、橘、福建荔枝,去年皆令罢进,独𧍧鮓、淮、白皆宗祖嵗进之物,朕恐劳百姓,所以再降指挥住罢」。
辛巳,左奉议郎、知广徳军王纶守起居舍人。纶为察官,以不合桧,故峻用之。 右正言张修言:「江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黄然,傝䢆庸懦,昨为两浙转运判官,其于漕计漫无措画,将一路常赋妄行折科,民苦其扰。州郡申陈,则曰此曹侍郎指挥也,夫何疑焉?为江东提刑案牍积压,一听人吏,乞与宫观差遣以恊望」。从之。 左朝散郎金安节、知严州安节为御史再䟽论秦梓,罢之,由是乆废,至是复起。
壬午,三省、枢宻院言:「近嵗监司守城竞事刻剥重为民蠧者,其事未易缕数,摭其尤者,则羡馀不可不禁,权摄不可不罢,苞苴所当戢,宴饮所当节,欲望严申禁约,或有违戾,仰御史台及监司弹奏,重置宪典,庶㡬副升下爱养元元之意」。上曰:「此等无非害民者,可依此申严行下」。 执政进呈刑部状,开具到前后告讦人。右朝奉郎张常先先任江西运判,告讦知洪州张宗元与张浚书并寿诗,右通直郎直秘阁汪召锡、左从政郎莫汲并告讦衢州寄居官赵令衿有谤讪语言,右朝散郎范洵告讦和州敎授卢傅霖作雪诗,称是怨望。左朝奉郎、提举两浙路市舶陆升之告讦亲戚李孟坚将父光所作文集告人,及有讥谤语言,左从政郎、福建路安抚司干办公事王洧任两浙转运司催纲日告讦知常州黄敏行不法等事,追官勒停人。前右通直郎、明州鄞县丞王肇诬告程纬慢上无人臣之礼等语言,致兴大狱,并是虚妄。降授承信郎雍端行先任监潭州湘潭县酒税,告讦本县丞郑玘、主簿贾子展,因筵㑹酒,后有嘲讪语言,致兴大狱。福州进士郑炜告吴元美讥谤等事,上曰:「此等须痛与惩艾。近日如此行遣,想见人情欢悦,感召和气。于是并除名勒停,常先送循州,召锡容州,汲化州、洵梅州,升之炜雷州,洧南恩州,肇髙州,端行賔州,并编管。洧,鈇子。端行,蜀人。祖孝闻,崇宁初举进士,南省第一,坐上书诋斥废死。父子纯,建炎间为右职,𨽻赵哲军。哲诛,子纯亦编置,张浚怜之,复授端行一官。至是抵罪后,不知所终。黄敏求自常州对移和州,不知洧所讦何事端行事迹,以王明清挥麈前録修入,但録称雍安行,恐小误。郑玘、贾子展未知何时行遣,此月十一日甲申复官。
诏除名勒停。前左朝请郎、荆门军编管人范彦辉,坐作夏日久隂诗。
前右朝奉大夫、展州编管人王趯、坐与李光通书及借人。
前右朝散大夫、䕫州编管人元不伐,坐撰造行在言语。
特勒停。前右承议郎、徽州编管人蘓师徳坐其子撰常同祭文,称奸人在位。
除名勒停。前右承务郎、峡州编管人李孟坚、坐父光所撰小史,皆非事实。
右承务郎、绍兴府羁管人李孟津坐鼔唱台州人,乞管镐为知州。
除名勒停。前右承务郎、梅州编管人王之竒,前右承务郎、容州编管人王之荀坐怨望谤讪。
特勒停。前右朝散大夫、鼎州编管人阎大钧坐依随郑刚中。
并放令,遂便。 诏:「诸扑买坊场,并遵依常平法施行,如有违戾去处,仰提举司检举改正」。此当是为罢诸军酒坊酒库张本。
秘书省校书郎兼普安恩平郡王府敎授赵逵,左宣敎郎、通判徽州周麟之并为著作佐郎,逵仍兼权中书舎人。 是日,制授占城蕃首邹时兰巴懐逺军节度观察留后、占城国王、散官、检校官、宪御勲邑如故事,加赐寛衣一对、金带一条、细衣着百匹、金花银器二百两、衣着百匹、银帛千匹两,又以其进奉使●逵麻为归徳郎将使副,见日,皆赐金带,判官金花银带、袭衣衣,着辞日,皆赐衣服器币有差。
甲申,御笔:醴泉观使孟忠厚令行在居住奉朝请。翌日,参知政事魏良臣奏曰:忠厚在戚里,最号贤者。上曰:向来徽宗梓宫须宰相䕶送,秦桧辞不肯行,遂差忠厚以枢宻事䕶送,朕深不欲以国戚任军旅及朝廷之事,万一有过,治之则伤恩,释之则废法,如太后家子弟,但加以爵禄奉祠而已。良臣曰:陛下圣明,深得所以待国戚之体。 诏:「命官犯罪,勘鞫已成,具案奏裁。比年以来,多是大臣便作,已奉特㫖一面施行。自今后三省将上取㫖」。 敷文阁待制刘一止落致仕,召赴行在。 右朝散大夫、直秘阁宗頴行尚书兵部郎中。 左朝散郎周葵复直秘阁、知绍兴府。 诏除名勒停。前左朝请郎、处州编管人邵大受、坐朋附范同,浮言无稽。
前左从政郎、武冈军编管人芮晔、坐赋牡丹花诗怨望。
前右从政郎、万安军编管人杨炜、坐上李光书诋和议。
前左迪功郎、横州编管人郑玘,前右迪功郎、肇庆府编管人贾子展,坐酒后有嘲讪语言。
并放令逐便,仍与复元官。炜渡海而卒。 徽猷阁待制致仕陈橐卒。乙酉,参知政事董徳元罢为资政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先是,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言:「徳元器能浅陋,徒以巧言令色,取媚权贵,叨窃进取,既参大政,又以承乏得权宰执,兴利除害,岂能任其责乎?进贤退不肖,岂能任其怨乎?是真伴食备貟者也,望将徳元罢黜,以为贪进无耻之戒」。右正言张修言:「仰惟陛下聪明灼见大臣,前此专权自恣,一时小人有害于政者,奋由英断,旋加斥逐,中外之人,获覩朝廷清明百度,鼎新之日,无不欢呼鼓舞,稽颡相贺,其有朋比大臣,欺罔君父,罪状显著,物议沸腾,乃尚参与大政,不知引退,可不论列贬窜,以昭天下四海乎?臣谨按参知政事董徳元,以猥𤨏之才,偶中巍科,大臣当轴,欲其附㑹,遂啖以要官,至如䑓谏人主耳目之寄,尤非他官比,而徳元为侍御史,与之交通,令憸人徃来,传道宻意,所喜者即骤进之,所怒者即挤排之,群小得计,相为党与,善类惴栗,若无所容,此实䑓谏附㑹,以至于此极也。近日圣诏初颁,在位之臣,敢不精白一心,仰承休徳,如徳元自宜告退,犹洋洋然不以为耻处庙堂,与机政士论切齿,若不亟行罢黜,深虑有误国事。鹏举又奏去嵗省闱徳元为参详官,偶于誊録处取号而得,秦埙巻子对衆曰:吾曹可以冨贵矣!今房中以得埙之试巻,更相自庆,而徳元复对。衆又曰:此巻子髙妙魁等有馀,近日遂接引乡人之浮浪者,公然皷噪于市肆中,乞朝廷除徳元为相,是真不量力取笑于一时,莫此为甚,伏乞早赐罢黜,以为謟奉权贵,妄意进用之戒。修又言:人臣之罪,莫大于附㑹徳元之罪,中外固已知之,惩一劝百,以戒饬在位之臣,诚不可缓也。鹏举又言徳元权宰臣,职事以来,两月馀矣,才力不逮,智能无取,日甚一日,贪不知耻,况复歴官未久,骤躐政机,徒知归徳,于时相不知恩,出于陛下,近日擅支激赏库钱物,犒给胥吏,诚何心哉?是使胥吏归恩于徳元,不知激赏库钱物,实出于朝廷也,䟽入徳元乃求去,上犹以不允答之,奏上,上始有是命。鹏举又言徳元贪鄙之心,知无不为,且如近遣王珉出疆,徳元遂令其子克正充上节礼物官,今端坐于家,公然循资,殊不知耻,珉之行日有云:衆人皆有所得,独参政令嗣,略不念盛寒中万里之行耶?人皆传之以为笑。徳元贪鄙如此,尚得资政殿学士,而窃宫祠厚禄,公议谓何?望将徳元职名镌褫,仍将臣前后论列,报行中外,以戒臣下贪得无耻之心。诏徳元落职,制略曰:不思临轩之恩,遂决媚竈之䇿,间不一嵗,来参万㡬。权舍人赵逵所行也。 左朝散郎、通判明州凌哲,又承议郎、添差通判严州何溥,并为监察御史。汤鹏举荐之也。哲,吴县人,初见绍兴十四年七月。溥,永嘉人,初见绍兴十二年三月。
溥入见,首论天子之耳目,所恃以周知天下之故者,内则寄之台谏,外则寄之监司,故监司权与台谏等。陛下励精求治,尊用䑓谏,言无不从,今兹朝廷之治,可谓肃矣,而臣窃恠州县之间,贪吏为虐,抟噬良民,甚于豺虎,监司不问,郡守不诃,往往甘受佞巧,先食其饵,是为足以当陛下耳目之寄哉?臣愚以谓州县之贪吏,郡守不治,而监司得以按之,则郡守当坐纵容之罪,监司不按而䑓谏得以劾之,则监司当受失察之罚,而又每嵗校其所按之多寡以为殿最之课,如是,则非惟监司不容于匿奸,而贪吏亦将敛迹而不敢犯矣。此非臣意度而为之说也。比居田里所亲见,故敢为陛下言之。伏望睿慈,断以必行,则实惠及民,天下幸甚!」从之。溥奏下在十三日丙戌,盖此日引对所上也。
右司员外郎无权户部侍郎锺世明言:「契勘天下财赋,窠名不一,有归之朝廷者,有归之户部者,要之均济国家之用而已,故朝廷之与户部事实一体,户部阙乏,朝廷未尝不应副也。比年以来,朝廷每月支降劵食钱三十万缗,又于数内尅还给关子钱,而户部窠名钱物,又有为朝廷拘收支用者,户部所得无㡬,欲望特降睿㫖,令户部条具自来支使钱物窠名,拨归户部,每月以实阙钱申朝廷取㫖」。贴降,又言:「江、浙等路有絶户没官等田宅,绍兴二十年内,节次指挥,拨赴常平司措置,其间州县官吏,往往应副形势有力之家,量力租课佃赁,不惟暗失官课,而州县又縁此失去二税嵗计之用,乞将上件田宅尽行出卖,令户部参照条,具申朝廷取㫖」。并从之。 右承议郎谢伋知处州。王明清挥麈后録云:绍兴二年,秦桧之罢,右仆射制词,綦叔后之文,褫职告词,谢任伯之文,綦谢,姻家也,秦大憾之。先是,髙宗有亲批云:「秦桧不知治体,信任非人,人心大揺,怨讟载路。丁卯嵗,上诏毁宰执,拜罢録谓载训词也。至乙亥嵗,秦复知御札在任伯之子伋景思处作札子自陈,大槩云:「陛下是时尚未深知,臣所以有此,乞行抽取」。得㫖,下台州从伋所追索,得之。是秋,又令其姻党曹泳为择酷吏刘景者,擢守天台,専欲鞫勘景思。时景思寓居外邑黄岩山间,景视事之次日,捕吏追逮,景思直以姓名,传檄县令,差人防䕶甚峻,景思自分必死将抵郡,城外渡,舟中望见景备郊迎仪,一见执礼甚恭,至馆舍则美其帷帐,厚其饮食,景思叵测,是晚置酒延伫,坐间笑语,极欢而罢,始闻早已得桧之讣音矣,又逾旬,景思拜处牧之命,然终不知所兴之狱,谓何也?按:此所云谢克家草秦桧制词及丁卯嵗毁拜罢録,乙亥嵗,秦桧乞下台州取索御札,皆小误,前已辩之。刘景今年四月己丑差知台州。
诏右通直郎陈祖安令逐便以刑部检举也。祖安初坐不告沈长卿谤讪事,勒归建州本贯。
丙戍,武泰军节度使、充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刘锜知潭州,敷文阁待制、知潭州张柄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是日,执政奏事魏良臣言锜一时名将久闲,上曰:「朕闻其贫甚,昨赐田百顷,仍官给牛种」。良臣言:「锜有申状到朝廷称官田并拨入常平司,止得荒田数顷。臣已下本州,只就常平田拨赐,欲差帅潭州见任人张柄与宫祠」。上曰:「甚善」。 直秘阁、江东转运副使州石罢,以右正言张修论石,縁大臣有父,执之旧滥,被任使,贪汚不法也。
辛卯,执政进呈监察御史王葆自劾徐嚞曽与臣议除秦熺事。上曰:「王葆、徐嚞、王复虽言官所荐,皆出秦桧意,想其不自安,须与外任」。于是次第罢之。 参知政事魏良臣等言:「仰惟国家累圣相承,法令全备,以为万世不易之典。自比年以来,间有一时申请权宜而行,其间致与祖宗成法有相抵牾者。臣等近面奉圣训,国家政事,当并遵祖宗旧制,欲望特降睿㫖,令省部节次条具续降申明指挥,付有司看详可否,取㫖施行,庶与旧法罔或背戾」。又言:「朝廷偃兵息民,于今十五年矣,典章文物,粲然备具。惟是衣冠旧制,狃于近习,竞以紫衫为自便之服,公卿皂𨽻,混为一区,甚非所以明等威、定民志也。欲望除诸军将校许服紫衫外,自馀并依承平旧制施行,仍自绍兴二十六年正月一日为始」。皆从之。 诏:「比年诸军统兵官,类多私役军士,至于托名囬易赡军,以茶盐布帛之属敷配,倍取价直,因致贫乏,可令刑部行下诸军,如或依前违犯在内御史,在外委总领官按察劾奏,三省、枢宻院取㫖,重置宪典,如按劾官司知而不紏,与同罪」。 徽猷阁待制张纲试尚书吏部侍郎。 右正言张修为太常少卿。 监察御史凌哲为右正言,左朝散郎葛立方为尚书吏部员外郎。葛郯题立方文集后云:太上更化伯父被召,复为郎。数日,沈公该始除参知政事,而言者乃谓赂该之子得之。后议该者往往以为口实,而伯父亦卒以此一跌不振。伯父既捐馆,诸孤上书呌阍,下其事于吏刑部,而吏、刑部考寃状甚白。谓伯父除郎,乃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八日,而沈该除参知政事,乃当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也。
左奉议郎、通判绍兴府黄中为秘书省校书郎中。进士廷试第一,官州县近二十年,至是始召。 御笔:「敷文阁学士王㑹落职,罢宫观。后九日勒停。
诏应召赴行在臣寮入国门日,令即时具状闻奏。 右朝奉郎、通判袁州蔡掸提举荆湖南路常平茶盐公事。掸,初见绍兴二十二年十一月。
左承议郎、充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何逄原提举荆湖北路常平茶盐公事。
癸巳,责授果州团练副使致仕胡寅复徽猷阁直学士致仕。 诏追官勒停人赵令衿复左朝请大夫,追官勒停人阎大钧除名勒停,人元不伐复。右朝散大夫万俟止复朝散大夫,止明年四月庚寅带「右」字。
范彦辉复左朝请郎,李孟坚、王之竒、王之荀并复右承务郎,勒停人,苏师徳复右承议郎。
甲午,敷文阁待制沈该参知政事。该自蜀归,召还,入见,上曰:「秦桧何忌卿之深?」该曰:「臣始用桧荐,及登从列,圣知益深,桧稍相猜」。上笑曰:「然」。遂有是命。该首奏曰:「朝廷机务至繁,所頼以同力协济者,惟二三执政,比嵗大臣怙权参枢,皆取充位政事,例不关决,冝特诏三省,务各尽诚,以賛国事」。时上复亲庶政,躬揽权纲,首诏该及万侯卨还朝,已而二人共政,无所建明,益不厌天下望云。敷文阁直学士、知泉州陈诚之为翰林学士,诚之至泉才数日也。
乙未,上谓魏良臣、沈该、汤思退曰:「两国和议,秦桧中间主之甚坚,卿等皆预有力,今日尤冝协心一意,休兵息民,确守无变,以为宗社无穷之庆。良臣等唯唯奉诏,左奉议郎、知大宗正丞兼权工部员外郎王圭面对,即日除监察御史,日歴绍兴三十年八月,沈介论圭召摄宰士,桧、泳、逐圭失所恃,巧入汤鹏举滥升御史。按:前后荐除察官例引对,今日歴所书,乃云某官王圭轮当面对,则似非荐对也。圭除御史告词有云:「尔仕于朝,知之者鲜,一言之间,朕乃得之,则非䑓端所荐可知」。又按秦桧死日,宰士止有右司林一飞一员,而曹冠权检正右司。自去年六月张士襄迁后,更不除人,或者圭所权即左司也。然工部郎官题名止书圭迁䑓察,不云圭改权都司介所云,更当详考。
左朝散郎叶义问,行太常博士、右朝奉大夫王㑹,特勒停,送循州编管。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言:「㑹初无履歴恃桧与熺之亲党,致身禁从,出守便郡,置田産于湖秀,造大宅于平江三州之物,聚于私宅,恬不知耻,新除右正言,凌言㑹,专恃权势,肆为贪酷,其知湖州也,民间私造酒醋斗升之犯,即拘没家财,逮移明州,益严其禁,加之违法横敛,托名羡馀,贮之别库,谓之措置。曹泳尝倡之于前,已不堪其弊矣,至㑹复増其数,嵗至三十万缗,于是多置税场以掊尅商旅,増造酒额以抑配,贫民以为未足也,则又侵夺诸司正额之钱,悉充措置之数,及其还朝席巻,而去帑藏为之一空,凡典三州,皆二浙膏腴之地,其去之日,公库所有,多择以自随,所至萧然,恬不知恤,治第平江,极于华侈,皆出于三州兵民之力,望投窜遐裔,以为臣子慢令贼民之戒。上谓魏良臣等曰:「㑹所至狼籍,止縁恃秦桧之势,乃敢如此,可与广南编置」。故有是命。 太尉、御前诸军都统制、知兴州呉璘乞赴阙奏事,诏不许。丙申,执政进呈诸处申到祥瑞,乞宣付史馆,上曰:「此等极有不足纪者,卿等冝斟酌不中理者,删去之」。中兴圣政,史臣曰:中兴以来,言祥瑞者类多贬秩罢官,红光有火徳之祥,赤芝应建炎之号,禾穟生于枯桔,甘露降于潜邸,此其尤恠诞也。圣谕及此,欲屏絶之也。
上曰:「近日叶义问札子,极言州县添差官之弊,所给俸禄皆生灵膏血,岂得不为民害?祖宗旧法,止宗室、戚里添差差遣,及比年因军中立功人离军将校,例与添差,除此外当尽罢去,数十人不无怨嗟,然爱惜民力,要当如此」。魏良臣等言:容续次修具取㫖」。熊克小歴止书「诏罢添差官」五字。
左朝散大夫、福建路安抚司参议官贺允中守太常少卿,左朝奉郎、荆湖北路提㸃刑狱公事杨椿试秘书少监,左朝散郎吕广问为尚书礼部员外郎。三人皆为秦桧所抑,久于外,故上擢用之。左承议郎、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萧振充敷文阁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时上既蠲蜀民旧逋,而敷文阁待制、知成都府符行中督责甚峻,蜀人怨之。䨇流令冯光邦贼杀不辜,为监司按治,行中以光邦为秦桧所厚,反坐告者,杖脊编管。朝廷知其不可任,乃召行中,还而复用。振降授左朝请大夫,折彦质复端明殿学士、左朝议大夫。 左文林郎、衢州州学敎授胡沂,左从政郎、宣州州学敎授叶谦亨,并为秘书省正字。 右奉议郎莫蒙复为大理评事。 左承议郎、通判盱眙军祝闵行宗正寺主簿,左承议郎朱夏卿行司农寺主簿。闵,徳兴人,夏卿、胜非子,皆用近臣荐,故有是命。闵二十二年十一月戊戌,除盱眙倅。其后言者论闵知海盐县作将觉堂,由此除宗簿,恐误。
左从政郎范成象行太学録。成象,成大兄也。 责授左承事郎、将作少监、分司南京朱翌复左承议郎,充秘阁修撰。 降授右承务郎赵汾复右承事郎,特与改正。过名汾,还家而卒,除名。勒停人髙頴复左承议郎。 吉阳军编管人胡铨量移衡州。从刑部检举也。 直秘阁、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齐旦,直秘阁、添差通判平江府王伯庠,并落职放罢。殿中侍御史汤鹏举论旦奴事,权臣减尅盐本钱,以资妄用,伯庠以王㑹亲戚寡廉,鲜耻违法贪饕,故皆黜之。鹏举又奏右承事郎、福建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康与之赃滥尤甚。右宣敎郎、江西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徐樗,初受秦桧奏补,即在行在守官,撰造言语,桧酷信之,尝中害张宗元、范彦辉,与之,顷在平江干求州县,稍不如意,遂撰造言语,致周三畏,放罢苏师徳编管,伏乞重加窜殛,以为臣下赃污告讦之戒,诏并除名勒停,与之送钦州、樗髙州编管。 右司员外郎兼权户部侍郎锺世明言:「近年民间销毁钱寳,法禁虽严,尚未止絶,葢縁出卖器皿,其利不啻数倍。今措置欲责令州县应街市见卖铜器,限半月并拘催入官,严行禁止。其犯人不论轻重,并押赴铸钱监充役。官吏知而不觉者,从违制论,仍行放罢。论逐路坑冶兴废不常,难以立为永额。近来铸钱司督责严𦂳,往往销钱为铜,上下期于脱责。今欲令遂路提刑司选官检视坑冶所出多少,令分数认纳,不得抑勒,其全无所出去处,即保明申朝廷放免。又近来钱寳多有流入外界,盖縁场务官司利于收息博易,今欲严行禁止,如有透漏,其廵尉并场务官司知而不觉者,以违制论,仍行放罢。犯人许诸色人及徒伴告首,即以随行财物多寡全行给赏。民间有铜寳兴发去处,官司量支贷听人户,随多寡轮纳,不得抑勒,庶㡬诸处铜坑不致隐蔽不告。其金银等坑及胆水兴发处,亦乞依此施行」。从之。
丁酉,特进、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和国公张浚复观文殿大学士。 右通直郎、知真州陈正同为枢宻院检详诸房文字,上览除目,曰:「今此差除,皆合公议,自两月以来,卿等除用人材,无非尽公,想见外议皆以为当,如朕未尝容纎毫之私于其间,若行公道不变,天下何忧不治?」上又曰:「近日两浙、闽、广市舶司及四川茶马诸处进贡真珠、文犀等,此物何所用?当批出禁止」。 御史䑓主簿张贤为国子监主簿,右通直郎陈洪为太府寺主簿。洪,与义子也。 诏:「直秘阁、知荆南府孙汝翼专恣妄作,直秘阁都大主、管四川茶马郑霭,职事不修,唯务掊尅,可并罢」。 直秘阁、新知无为军张永年罢。以淮南转运判官王秬奏其以权贵姻,连得贴职而不请避父名也。诏监司约束所部州县受纳秋苗,不得过加收耗。先是,监察御史王圭以大宗正丞入对,言:「今之急务,莫先于冨国裕民,今四境无虞,干戈不用,而小有水旱,一方之人多致流离死徙不能自存,且以目前利害言之,蠹民之财,莫甚于输纳二税之弊,大率加耗之入,或过于正数,官收一嵗之租,而人输两倍之赋,中下之家,逃租弃産、漂寓他乡者,往往而是,朝廷虽申严约束,而州县公肆敛取,无所畏惮,唯其所说,可以藉口循习之久,不以为恠也。臣愚以谓莫若度州县所用多寡之数,立为定例,使上下通之,此外不得分毫,有所湏索,必重置典宪,不唯少寛民力,亦使官租易办,公私之利,无以逾此」。故有是命。 右朝请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霍蠡复直徽猷阁,为京西南路转运副使。 左朝请大夫熊彦诗知鄂州。 左、中奉大夫提举台州崇道观。叶三省复直龙图阁。 除名勒停人王趯复右朝奉大夫,朝奉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刘岑复左朝散大夫。
戊戌,敷文阁待制刘一止充敷文阁直学士,依旧致仕。一止被召至国门,病不能拜,复求去,乃有是命。 诸王宫大小学敎授朱三思罢,以右正言凌哲论其謟事王㑹,遂得敎授宫学,㑹之去朝,复附曹泳,以短巻宻䟽人事,于泳多非其实故也。
己亥,金国贺正旦使奉国上将军、太子詹事耶律归一,副使左中大夫、行大理少卿马枫见于紫宸殿。 诏少傅、醴泉观使、信安郡王孟忠厚押百官班。 特进、观文殿大学士、和国公张浚判洪州,寳文阁学士张焘知建康府。浚以母忧不赴。 端明殿学士、新知建康府程克俊依旧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从所请也。 左中大夫、知洪州王师心复敷文阁待制、知荆南府。 左朝奉郎、通判筠州刘章为尚书司封员外郎,左朝奉郎、通判庐州张晟为司勲员外郎。上览除目曰:晟,㑹稽人,前日论本府科买箭笋扰民,想皆曹泳、赵士㣓所为魏良臣曰:「不独越之箭笋,如平江之洞庭。柑每对直二千,宣之蜂儿每斤三四十千,多是科买,民极苦之,皆郡守无状,以此取恱权幸」。上乃诏悉罢之,因曰:「朕平时未尝毫末有取于民,如日用纸,亦不委临安府,只自令人买于市肆,便得佳者」。良臣等曰:「陛下圣徳恭俭如此,虽古帝王何以复加?」 昭信军承宣使潘端卿依旧带御器械。庚子,诏:「御前诸军都统制可依见任管军法不许出谒及接见賔客内兼州事者,依本法。
辛丑,诏殿前马军司元差军兵一百人充秦桧下充白直,可令逐司拘收归军。 加封汉将龎统为通惠威烈侯。庙在荥州。
是嵗,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二十有一人。 诸路断大辟二十一人。 金主亮隂有南侵之意,乃谋迁居南京即汴都
,遣参知政事冯长宁为留守,经画修内,未㡬大火,宫室悉为所焚,亮大怒,降长宁为庶人,寻杖之死。《建炎以来《繋年要録》巻一百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