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一百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六十九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十有五年秋七月戊申,宰执进呈疎决文字,上曰:「行在刑狱,皆已蕃充外路,须令宪臣躬诣州县,庶无寃滥」。己酉,秦桧奏曰:「陛下钦恤庶狱,异境所推,今欲令大理正一员徃决浙西滞狱,以称徳意」。上可之。丙辰,宰执进呈户部状:「凖都省批送下四川安抚司、制置使符行中,四川总领汤允恭、户部员外郎锺世眀申行中等同共取索,得四路州县,委是供输太重,除节次承指挥减免外,见理之数尚多,理合减免,及将累年积欠,难以催理钱物酌度减放,委得不妨军食,寛裕民力,欲并依所乞。先是,茶马司嵗剰钱二百万缗,宣抚司已取拨四十万缗赴总领所赡军,而成都、潼川府、䕫州路厢军阙额钱七万九千缗,皆已入帐。成都路六万一千八百四十四缗,潼川路一万七百六十一缗,䕫州路六千三百二十四缗事,俱已见十七年九月己巳。至是,世眀乞嵗増拨茶司剰钱七十三万缗,利路厢军阙额钱十万缗,又以三路称提钱八万缗益之,称提钱已见十八年五月乙丑,今复以七万九千四百八十三缗有奇悉与之。遂减两川绢估钱匹一缗,凡二十八万缗。时西路每匹估十千有半,东路估十千。又减潼川府秋税脚钱四万缗,利路税斛脚钱十二万缗,旧三十万馀斛,每斛钱引千四百,去年已减三万缗,今又减。两川米脚钱四十万缗,元理百五十万,累减至今尚存三十五万。盐酒重额钱七十四万缗,激赏绢九千馀匹。十六年十二月戊戌,宣司已减二万匹,今再减外,馀三十万匹。自绢估钱已下所减合一百六十馀万缗,皆勿复取。又蠲州县逋欠钱二百九十二万缗,系绍兴十九年至二十三年拖欠折估籴米等钱。始世眀之使闽也,已见二十二年三月丁巳。凡所建白,皆不以闻,而第申尚书,其使蜀亦然。上颇咎之,然嘉其亷谨,遂以为直秘阁、两浙路转运副使。以日厯及四川财赋册参修上咎世,眀据今年十一月庚午圣语附入绢估钱,二十六年八月辛卯茶司钱三十年三月戊戌所书可参考。 右奉议郎、两浙路转运判官黄然为江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然为畿漕才数月,秦桧以其不胜任,遽命锺世眀代之,曹泳主然,故复得职司。 左文林郎、平江府府学教授曹冠行国子録。 左文林郎陈孺行太学録。孺为眀州职官,用曹泳荐入,俄又兼实録院检讨官,寻以忧去。 右从政郎、监编估局陈序充𠡠令所删定官。序,丹阳人,少从苏庠学诗,向子諲在版,曹荐官之。王眀清《挥麈録馀话》云:陈彦育,丹阳士子,从后湖苏养直学诗,造其三昧,向伯恭为浙漕访养,直于隠居,彦育适在坐,一见喜之,邀与之共途,益以契合,遂以其爱姬冦氏嫁之。其后逾年,伯恭登从班,乃啓于思陵,云冦氏莱公之元孙,其后独有此一女,乞以一官与其夫陈序,遂诏特补和州文学,伯恭为自制簮裳靴笏,令人賫黄牒徃并授之,以白金为饷,彦育方教村童于陋巷,持书人至,彦育疑非其所有,至出补牒,见其姓名,始拜命,望逾意表,不胜惊喜,闾巷为之改观,其后终于删定官眀,清有其诗一帙,至今尚存也。序补官,不知在何年月,果如所言,则序盖不知世间有亷耻事,而子諲欺罔之罪,不容恕矣。或者冦氏实凖之裔,流落失身,子諲后知之,故以适序前贤多如此,以无它书参考且附著之序。今年九月,以进寛恤,诏令改官。 尚书省批状:「川路诸军见耕营田,除逃亡死絶外,有占佃民间田地,如人户陈诉,委本路常平司勘验,但有契书干照,即行给还。仍据本年合收营田租课,令人户承认送纳,与依见今营田免纳二税科须」。此以绍兴三十年二月十八日工部勘当状修入,他书无之。同日知利州赵不愚乞将人户识认营田租课,取一年酌中数目,与减半输官。工部看详,下都统制姚仲同总领所相度,未知后如何。丁巳,右朝散郎、监尚书六部门苏振行太府寺丞、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监登闻皷院曹绂面对,言「建州、邵武军乡镇民间,或以非僻之书妄行开印,乞委州县检察止絶」。诏如所请,専委直秘阁、本路提㸃刑狱公事赵令詪奉行。令詪,燕懿王,后昌国公世膺子也。戊午,直龙圗阁,知平江府汤鹏举罢,以右正言张扶论其窃取悻直之名,以济贪汚之行,长恶不悛,治郡亡状故也。先是,扶入对,论眀州通判黄卓费耗财用,乞赐罢黜,上谕以其他州县官果有似此等人一一奏来,扶奉诏而退,后四日,遂疏鹏举上之。卓罢在是月甲寅。或谓卓与曹泳不相能,扶所言盖承其风㫖尔。

己未,右通直郎、福建路转运司主管文字王瀹提举福建路常平茶事。

庚申,成都府言新繁县药师院太祖皇帝御容殿夹柱损坏,及壁上衣纹壆裂,礼部乞许令修换粉饰,从之。御容本雍熈间僧道辉所𦘕,熈宁间,赵拚初设栏楯帷帐以崇奉之。元丰七年,走马承受赵选者,更具奏,得㫖修建殿宇,创置门钥,官设监守,崇谒以时。绍兴元年,太平宫道士訾全真等复持太宗、真宗御容,自凤翔诣宣抚使张浚,浚即遣使安奉于太祖之侧。四年,宣抚副使吴玠更自兴州送仁宗、英宗、神宗御容,至此安奉。于是本院始有六圣御容。

辛酉,殿中侍御史徐嚞言,直徽猷阁、知静江府吕愿中悖逆害民,时已召愿中赴行在。上览疏,谓大臣曰:「闻诸蛮之来,尽令于帅司歃血,此乃乱世诸侯事,其妄作如此」。乃与愿中宫观,令漳州居住,其随行人马官物,差官前去交割。壬戌,上曰:「愿中既罢,恐羣蛮生疑,可检举典故,优与推恩,以慰其向化之心」。于是,以左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施钜为资政殿学士、知静江府。癸亥,刑部员外郎许兴祖面对言:「仰惟陛下以至徳要道,临御天下,嘉与一徳,大臣都俞一堂之上,至诚恻怛,仁民爱物,靡不用其至焉,故灵芝産于庙楹,瑞麦秀于留都,以彰至治。臣窃谓宜如汉斋房之歌,制为乐章,登歌郊庙,以答扬神贶」。从之。 尚书兵部侍郎王㑹充敷文阁学士、知平江府。

丙寅,左朝请郎张士襄主管台州崇道观,从所请也。此为士襄责监当事祖。

丁卯,南丹州刺史莫延沈为本州防御使,依例给长生劵,月给盐三百斤。吕愿中之未罢也,乞令延、沈尽承袭父官,上可其奏,且谕秦桧曰:「冝令施钜谕诸蕃,以愿中自别,以不法罢去,于外国了不相干,庶絶疑虑。戊辰,右通直郎、添差通判衢州汪召锡,直秘阁、提举荆湖南路常平茶盐公事,秦桧赏其讦赵令衿,且令圗张,浚乃奏昨得㫖,汪召嗣已死,欲与其弟召锡推恩诏令除职。上因言:「伯彦钝而轻信,在相州时,先在朕之左右,故际㑹致大用」。秦桧曰:「陛下天命所集,系隆正统,非相州守臣之功,而召锡因奏事上殿,自拟父谥忠献,乞建定筞之碑,可见其无识也」。上曰:「善!帝王之兴,自有天命,岂人力所能为也?」

己巳,直秘阁、知福州方滋移知眀州。

甲戌,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䕶交趾郡王李天祚进封南平王,加赐衣一袭。六事,御仙花、金带、银匣、涂金银器二百两、衣著三百匹、鞍辔一副、马二匹。天祚遣使入贡,故有是命。上谕宰执曰:「所授天祚及莫延沈告𠡠,卿等可详视,仍与修改,播告逺人,欲令得体也」。秦桧时已病,上顾桧曰:「昨医者谓卿膝弱,今已安可喜,更当节饮食」。桧称谢。 左朝请郎陈诚之为敷文阁直学士、知泉州。诚之服阕,上欲召之,为秦桧所沮,乃有是命。 左从事郎莫汲行国子正。

八月丁丑,左奉议郎、知大宗正丞兼工部员外郎王圭面对,言:「县令之职,于民尤亲,近年以来,告讦成风,善于其治,或遭诬诉,有司极其鍜鍊,故作邑者惧祸之及,一切因循茍且为自全之计,责其尽绥抚之方,势有不可,欲望圣慈付之有司,畧为措置,申严行下,不惟以絶寃滥,亦使能者知勉,以副陛下责成之意」。诏刑部措置申省。

戊寅,左朝散大夫、汀州居住赵令衿追一官,勒停,令南外宗正司委官,専一拘管法寺,言令衿谤讪不逊,故有是命。

辛巳,秦桧进乞差刑部尚书韩仲通、户部侍郎曹泳看详守臣到任所,陈裕民五事,上曰:「守臣陈献利害,当令国与民皆足,乃为称职。如建炎间时方艰难,财用匮乏,翟汝文知越州,乃尽放散和预买及鉴湖官租,不恤国计,而専欲盗名如此等人,国家何赖也?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古之为国者,有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有诸侯币帛、飨飱、百官有司之事,是其势不得不取诸民,然而圣人犹以为不得已也,由是量所用以赋之为之,什一之法不敢有加焉,过乎此,则百姓有不足,是桀之道也,不及乎此,则君孰与足,是貉之道也,二者圣人皆以为有罪也。今之事君者曰:我能为君恵养元元,爱惜生民,彼国计之有无,吾不知焉,是贼国盗名之人也。若夫剥下以益上,献佞以营私,曰我欲为君充府库而已。此又古之所谓民贼,而其罪当不止与盗名者同科。由是观之,太上皇帝论臣所言利害必国,与民皆足,乃为称职者,盖古者取民之法当如此。 殿中侍御史徐嚞言:「近者臣僚论列赵令衿罪恶,已䝉付之有司施行。臣访闻事目内一项称:令衿与赵鼎之子汾,终日开怀痛饮,临别厚赆之,且寄以书信,未知所寄何人?臣窃谓汾故宰相之子,乃甘心与人递送书信,决有奸谋密计,窥伺朝廷事机,傥不究治,则罪恶不彰,为国産祸,不可不虑」。诏送大理寺究治。壬午,左中大夫、知镇江府张修、国子正王复,并为监察御史。修厌次人曹泳之,为小吏也,尝以𧷢汚被劾,修力庇之,复自枢密院效士登第,骤除台官,人皆骇愕。 右承议郎、新浙东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王晓,通判温州,晓㑹弟也。

癸未,左从事郎、秘书省正字张震特引对,诏改合入官。甲申,秦桧进呈敷文阁待制、提举台州崇道观苏符,右宣奉大夫、知建康府。宋贶欲并复敷文阁直学士。上曰:「符轼之孙,与复职名甚善」。上因言和议之初,李光凶悖,蔑视朝廷,専欲沮坏大计,符初賛和,议甚力,后乃变其说,盖有捭阖之风也。 国子司业兼权直学士院沈虚中权尚书兵部侍郎。 大理卿张柄权刑部侍郎。 秘书省正字洪遵兼权直学士院。遵之除日厯不载,但于此月壬辰书宰执进呈洪遵乞罢翰苑事。壬辰在此月后八日。按是时翰苑乃虚中独员,虚中既改除,则不容一日无官也,且附此更求他书参考。

丙戌,尚书吏部侍郎兼侍讲董徳元参知政事。徳元登第七年,而执政自吕䝉正以后所未有。熊克小厯,徳元自吏部尚书除,盖误。 诏人户身丁免丁钱,可特放一年,以御前钱依数还户部,凡为绢二十四万匹。

丁亥,尚书刑部员外郎张陈良翰并为大理少卿。己丑,广东经略司言,于占城国计置驯象来贡,称真腊国自要进献。上曰:「祖宗时每遇大礼,须用此。今见有驯象,若其未至,姑竢之可也」。 诏都督府所至官庄及牛租,可日下放免,今后不得起理,元降指挥更不施行。庚寅,殿中侍御史徐嚞、右正言张扶、监察御史王葆并兼崇政殿说书。 左朝请郎、新知泰州王扬英直秘阁、知眉州。 左文林郎、行国子録曹冠为左宣义郎。冠特被引对,乃有是命。后三日,除太常博士,寻兼权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冠引对在是月己丑。辛卯,枢密院编修官、兼权检详、权枢密都承㫖薛仲邕面对,论:「今眀良一徳,坐致太平,使监司守贰不妄用,不横敛,则郡县无縁骚扰,乞申严行下」。从之。壬辰,宰执奏事次,上曰:「顷韩世忠纳宅子,当令移左藏库及仓,欲以仓基造二府,以处执政,此祖宗故事,今各散居,非待遇之体,降指挥已三年矣,转运未见施行,可呼至都堂传㫖催促,并要日近了毕,合用物料工钱,于御前请降,不得科敷。 权尚书刑部侍郎张柄充敷文阁待制、知潭州。柄,秦桧死党也,时张浚谪居永州,桧犹忌浚,故俾柄与汪,召锡共察之。 权尚书、兵部侍郎沈虚中依旧权直学士院,秘书省正字洪遵改兼权中书舍人。遵乞罢权翰苑,故有是命。

癸巳,左朝散大夫、昭州编管洪兴祖卒。初,赵鼎罢相,居㑹稽其门,人方畴为言,桧荅张九成有「立朝须优游委曲」之语,事见绍兴八年十月。因曰:「秦相亦今之贤者,安得有此怪论?」鼎曰:「此南方之所谓贤者,北方之贤者,必不尔也」。畴曰:「公既知之,安得荐之于上乎?」鼎曰:「张徳逺罢相之后」,鼎再相。上曰:「卿既还朝,见在政府,去留,惟卿意」。鼎曰:「秦桧不可令去」。一日,桧留身下殿,有喜色,谓鼎曰:「桧适求去」。上云:「公自知。桧令桧与公商量。鼎握桧手曰:「吾辈当以国事为心也」。桧由是安迹盖行,止非人之所能为也。至是,畴黙数桧,再専国柄十有八年,士大夫死于其手者甚多,则鼎言非人之所能为,信哉! 右廸功郎张用和赠承务郎,官其一子。以权潭州安化县尉捕贼死事,本路提刑司为之请也。

甲午,直秘阁、两浙转运副使锺世眀乞四川诸路应系大铁钱,并依利州路作二文使用,官司不得括责拘收,从之。蜀自汉以来,用铜钱至公孙述,据蜀始更造铁钱,厯代仍用铜钱。孟氏广政初,复铸铁钱,与铜钱互用。国朝乾徳三年,平蜀后,吕馀庆镇蜀日,首与沈义伦奏乞拣出铜钱计纲,发充上供,其川界止行用铁钱,后以为非便。淳化间,仍令两川铜铁钱兼用。先是,益、卭、嘉、眉等州皆铸铁钱,每嵗五十馀万缗,后因李顺之乱,罢铸久之,民间阙钱,始用私行交子,因而弊端百出。景徳三年,张咏上言,「受诏与转运使黄观同裁度,嘉、卭二州所铸钱,每铜钱一、小铁钱十相兼行用,自后人多盗熔。大中祥符七年,凌筞又请铸大钱,以一当十。嘉州钱监名丰逺卭州钱监名恵民,止于两州置炉鼓铸。嘉佑四年,赵拚为转运使,奏以蜀中铁钱甚多,乞罢铸十年,以寛民力。是嵗祫享赦,文中行之熈宁间,转运司复言罢铸累年,民间见钱阙少,乞行下三司详度减半铸钱,与交子相权,诏从之。后废嘉州丰逺监。至建炎二年,卭州复罢铸。绍兴十五年,郑刚中为宣抚副使,始复利州,绍兴监铸大小钱,嵗各五万。施州广积监者,起于绍圣三年,其所用炉料,悉于清江县籍定人户家业敷买。南平军广恵监者,所用铁炭皆取于炉户,而于所佃田上捐其租税,广积监嵗额万缗,广恵监万五千缗,皆供本州省计而已。

丙申,宰执进呈直秘阁、提举福建路市舶郑震札子,占城国遣使賫到进奉表章、方物并书信上宰相,见听候指挥缴纳。礼部欲令近上二十三人到阙,仍令本司差熟事使臣引伴前来。宰臣秦桧奏欲依所请,内献宰臣等物,乞说谕不当创例。上曰:「可依典故」。其书信婉顺说谕,不须创开新例。

丁酉,左承议郎、秀州州学教授陈岩肖为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岩肖在秀州,为秦桧立祠堂于学舍,熺归,稍荐用之。俄兼权考功郎官。

己亥,龙圗阁直学士、知洪州张宗元罢。时秦桧忌特进,永州居住,张浚尤甚,每台谏官劾疏,必使及之,殿中侍御史徐嚞即言:「今隂邪逆党,尚尔交结,簧鼓衆听,撼摇国是,宗元天资隂狡,顷在川陕,与浚大误国事,今书问徃来,健步络绎,无一日无之」。浚之诸仆皆寄名帅司,亲兵,月置银与之,时江西转运判官张常亦笺注宗元与浚夀诗,右宣教郎、添差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徐樗又疏宗元之短,宗元遂罢。樗,南昌人也。

庚子,宰执进呈大理寺丞郭唐卿面对札子,论逺方公皂买卖文引,乞取扰民,乞申严法禁。 大理评事沈正度札子,论朝廷罢免行钱,尚虑四方官吏仍旧于行市亏价买物,望委监司常切觉察。皆从之。辛丑,诏:「臣寮合得紫衣师号,昨因住卖,权停给赐,可依条给还。宰执,除落职等人外,令有司检举,今后与免厘革」。

壬寅,右朝请郎、知衢州王彦传为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都大提㸃坑冶铸钱。 右中大夫、新知泸州王师心改知洪州,左朝请郎、新知阆州周执羔改知䕫州。䕫路诸州地接蛮獠,易以生事,至是,或告溱、播夷叛,其豪帅请遣兵致讨,执羔使诫之曰:「朝廷用尔为帅,今一方驿骚,责将焉徃?能尽力则贳尔而已,一兵不可得也」。豪惧,斩叛者以献。此事不得其时,熊克小厯系之。绍兴二十四年六月末误也。是时执羔方知眉州,今因执羔除帅附见。 右中奉大夫、直龙圗阁钱端礼知衢州。九月丙午,左朝奉大夫、新知资州左守道言:「国家推行茶法,为利甚大,比年以来,给卖茶引,多有亏欠,欲乞应州县産茶地,分官募有力之家,权给木记,置场收买,候收成毕日,差官秤盘见数,依字号给卖与,有引商旅,庶㡬私贩之弊自革,而官课日益増羡」。诏户部看详申省。后数日,宰执奏事,上因问:「今天下一嵗茶利所入㡬何?」秦桧曰:「都茶场等三处一嵗共得卖茶钞钱二百七十馀万贯」。上曰:「比承平时少陕西诸路,故其数止此」。上问在辛亥,今聨书之。

丁未,大理评事巩衍面对,「论逺方受纳人户匹帛不应绳式者,徃徃以退印为名,用油墨损汚或乾没入官,甚者掩为己有,望申严禁止,仍许越诉。诏监司按劾,御史台弹奏。

辛亥,降授左奉议郎、知遂宁府李文㑹知泸州。 直秘阁、提举福建路市舶郑震知严州。 左朝散大夫、直秘阁杨揆特降一官,仍落职。揆尝以事为秦桧所憾,屏居台州,不敢出者将二十年,桧怒不已,守臣刘景即奏揆有田在黄岩县,不依上户输纳科敷,虽㑹赦,犹有是命。王眀清挥麈録称揆知楚州,欲斩秦桧事,盖误。已辩之,见建炎四年十月。癸丑,权户部侍郎曹泳言:「江、淮、荆湖、广福九路上供钱物粮斛,依条发运司注籍,稽考催促,自罢司之后,别无总辖拘考,縁铸钱司职事简少,欲望就委兼管拘催,驱考九路上供钱物粮斛,毎嵗以诸路漕司催发及一路州军起发数目比较,申取朝廷指挥」。从之。时新除铸钱官王彦传本泳辟客,故其所陈如此。

乙卯,持服前安徳军节度使、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张子盖依前官提举佑神观,免奉朝请,以服阕从吉也。丙辰,大理评事俞长吉面对,论村落酒坊多因农民婚嫁之礼,縦其私醖,不即掩捕,望许保伍告官,重置典宪。诏申严买引条法行下。

丁巳,太师、尚书左仆射、提举详定一司𠡠令秦桧等进呈绍兴寛恤诏令二百巻,自郑康佐建请,已见绍兴二十三年八月乙酉。至是再逾年乃成,凡五十门,诏镂板颁降。己未,大理评事刘敏求面对,言:「在法,夏秋二税分立三限。近年县邑徃徃初限未周,即行监拷,望申严法禁」。从之。

辛酉,右承议郎、新福建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王韅添差通判秀州。

丙寅,秘阁修撰、提举佑神观秦堪充敷文阁待制。堪妻令人赵氏进封郡夫人,直徽猷阁、主管佑神观吴益升直寳文阁,以秦桧提举,编寛恤诏令推恩也。丁卯,敷文阁直学士、提举佑神观秦埙试尚书礼部侍郎。

冬十月乙亥朔,秘书省正字张震面对言:「陛下临御以来,兴学校制礼乐,天下学士,靡然乡风。臣愿申𠡠天下学校,禁専门之学,使科举取士,専以经术渊源之文,其涉虚无异端者皆勿取,庶㡬士风近古」。从之。丙子,右朝请郎、新知无为军张永年直秘阁。永年阁之子,与秦桧连婚,至是,献其父文集于朝,故有是命。仍诏阁身后依条合得恩数,令永年经有司陈乞。戊寅,诏:绍兴二十六年分民户二税不得合零就整,令户部行下诸路监司、州军遵守,如违,许经尚书省越诉。己卯,军器监丞孙祖夀面对,论川广守令有阙,违法差官,俾之久摄,妨公虐民,至有新授人不敢之任,或有至而不许赴者。望行下诸路,遇守令有阙,以见任正官暂时兼权,即申朝省及吏部选择差官,不得隠藏阙次。从之。

庚辰,右朝散郎朱敦儒特引对。秦桧喜敦儒之才,欲为其子孙模、楷、敦儒已告老,强起之。既至,落致仕,仍诏陈乞过恩泽,免追夺,日后致仕,更不推恩。比对,即除鸿胪少卿。人始少其节。建炎中,废鸿胪寺,及是复置。敦儒落致仕在是月丙子。

壬午,礼部侍郎王珉为贺大金正旦使,閤门宣賛舍人王汉臣副之。宗正丞郑楠为贺生辰使,閤门宣賛舍人李大授副之。

癸未,右正言张扶言:「谨按右通直郎陈祖安,本李光庶婢之子,其天资凶险,实酷似之。光为朝廷擢用之时,祖安出入其门,助为傲虐。近者以沈长卿谤讪,为乡人所讼,平日所与唱和,独祖安为多?及赴逮棘寺,而郑仲熊叔侄力为营救,州县观望,悉为改易文字,遂致漏网。而祖安偃然自恣,益无忌惮,每对人必盛谈光之为人,叹惜嗟恨,谓不遇其时,功业勿遂,一时无知羣小为所簧鼓,徃徃靡然从之。毗陵去,行朝不逺,而祖安负罪之人乃敢遨游其间,朝夕窥伺,虽朝廷未欲眀正典刑,望将祖安勒归建州本,贯令官司常切觉察,月具存在申尚书省,庶不复为盛世患,实天下幸甚!」从之。 右宣教郎、添差通判衢州周麟之言:「今天子受命中兴,功光创业,近者太庙生灵芝,九茎连叶,此尤瑞应之大卓絶而创见者,冝令有司考故事,特制华旗,绘灵芝之形于其上,以彰一代之伟绩,实宗社大庆」。诏令所属制造。既而礼部侍郎王珉、秦埙、权员外郎赵逵等,乞以诸处申到瑞木、嘉禾、瑞𤓰䨇莲等,并绘为旗,从之。王珉等申请在是月乙酉,何俌龟鉴日蚀之变,髙宗犹减膳避殿,而桧则以隂云不见贺彗星之异,髙宗犹以寛民力、出滞狱降诏,而康与之以彗为不足畏,桧则卑之改秩草木之瑞。髙宗尝谓不如铁骑十万,而桧则绘芝草于旗矣。髙宗不敢有欺天之心,桧乃敢有欺君之心。桧之心直欲掩蔽灾异,縁饰祥瑞,以文中兴而为固宠之资耳。甲申,国子正莫汲、大理评事莫蒙并罢。殿中侍御史徐嚞言:「赵令衿与汲评论日月无光,若非平日交结之深,岂肯披露心腹,遽发是言?今赵汾已送狱,而汲在朝列,蒙为寺官,若不区处,则狱吏观望,不尽实情,必遗祸胎,贻国后患。望将汲罢斥蒙,别与差遣,庶㡬赵汾等狱事研究尽实,灼见其奸,重置典宪,使隂邪交结之徒,稍知惩戢」。故有是命。

乙酉,右正言张扶言:「谨按右承议郎张祁,本农家子,縁其兄邵奉使,遂叨一命,乃私犯其嫂,以致有娠于蓐中,隂杀以灭口,胡寅从而庇之,邵归因此失心,不复视为兄弟,前此孝祥新第而归,终不敢徃见。且寅之为人,凶悖险诈,専事胁持,范宗尹、赵鼎之徒,畏之如鬼,虽在谪籍,其势力犹可以造张祁父子之大福,又能使举世不敢言祁,此其力不小,若不治之,则轻儇之徒观望。胡寅虽不附丽一朝,为国生事,悔之无及。臣身任言责,岂敢避忌,不为国家逺虑,伏望付于有司,正其罪名,以快天下公论」。诏大理寺根治。

辛卯,太师、尚书左仆射秦桧言:「衰老交侵,日就危惙。伏望许臣同男熺致仕,二孙埙堪改差在外宫观」。上赐诏曰:「卿比失调䕶,日冀勿药之喜,遽览封奏,深骇听闻,其専意保摄,以遂平复,副朕所望。桧秉政十八年富贵,且极老病日侵,将除异己者,故使徐嚞、张扶论赵汾、张祁交结事,先捕汾,下大理寺,拷掠无全肤,令汾自诬与特进,永州居住。张浚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昌化军安置。李光责授果州团练副使致仕,新州安置。胡寅谋大逆,凡一时贤士五十三人,桧所恶者皆与狱上,而桧已病不能书矣。此以朱熹所撰张浚行状修入。臣尝见前校书郎魏了翁言在馆中时,闻今敷文阁直学士吴猎言秦桧病时,大理寺官以赵汾等狱案上省,桧夫人王氏却之,语家吏曰:太师病势如此,且休将这般文字来激恼,他如此者再三,桧死事遂已,故以桧之恶如此,而其子孙未尽絶灭,盖王氏此举能全数十家性命故也。臣又尝见蜀之老士人有为薛仲邕馆客者,言仲邕时持案牍入桧卧内,是时已拟定刑名,只取桧一押字,㑹其疾笃乃已。所谓五十三人,赵令衿、胡铨、汪应辰、张孝祥之徒皆是也。臣按此时仲邕以枢密院编修官兼权检详,仲邕乃曹泳甥,与秦桧有连,故得出入卧内也,但五十三人不能尽得其名,惜哉!中兴圣政大事,记曰:甚矣,桧之忍也,不惟王庶、胡铨、赵鼎、张浚、李光、张九成、洪皓、李显忠、辛企宗之徒,相继贬窜,而吕頥浩之子,摭赵鼎之子,汾王庶之子之荀之竒皆不免焉,盖桧之心大狠愎,尤甚于章、蔡,窜赵鼎而必置之死,杀张浚而犹及其家,甚至萧振以附程氏之学而得祸,洪兴祖以序冯瑀论语注而得祸,末年欲杀张浚、胡寅等五十三人,而桧已病不能书,可畏哉?壬辰,少傅、观文殿大学士秦熺言:父以久病未安,乞谢事纳禄,伏望许臣守本官致仕,庶㡬父子俱退,追迹汉疏,上赐诏曰:朕方頼卿父子同心合谋,共安天下,岂可遽欲舍朕而去效汉二疏哉?癸巳,桧再请,诏答曰:卿独运庙堂,再安社稷,朝廷恃以为轻重,天下頼以为安危,勿药之喜,中外所期,纳禄有陈,岂朕所望?甲午,熺再奏臣已与臣父议定,盖是素志,乞同降处分。诏曰:宗社再安,卿与有力,方将同徳之求,遽有纳禄之请,非朕所望,勿复有陈。是时桧病已笃,而熺秘不以闻,但以满盈求退为请而已。乙未,上幸秦桧第问疾,桧朝服拖绅,无一语,惟流涕淋浪,上亦为之挥涕,就解红帕,赐桧拭泪。熺奏请代居宰相者为谁,上曰:此事卿不当与。乃赐干办府丁禩金带,已刻还内。是夕,召权兵部侍郎兼权直学士院沈虚中草桧父子致仕制,夜熺遣其子礼部侍郎埙与其党右司员外郎林一飞、宗正丞郑楠等见殿中侍御史徐嚞、右正言张扶谋,奏请除熺为宰相。此以汤鹏举劾疏修入疏称十月二十一日事,故附于此。林泉野记乃称董徳元、曹泳等谋荐,即相位于此不同。 是日,左朝奉郎、主管台州崇道观洪皓卒于南雄州,年六十八。后諡忠宣。

丙申,太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益国公秦桧进封建康郡王,少傅、观文殿大学士、充万夀观使兼侍读,提举秘书省秦熺为少师,并致仕。诏:桧熺已降制,其孙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实録院修撰,埙敷文阁待制、提举佑神观,堪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埙仍充敷文阁直学士。初,桧病笃,招参知政事董徳元、签书枢宻院事汤思退至卧内,以后事嘱之,且赠黄金各千两,徳元以为若不受,则他时病愈,疑我二心矣,乃受之。思退以为桧多疑心,他时病愈,必曰:「我以金试之,便待我以必死邪?」乃不敢受。上闻之,以思退为非桧之党,是日,以思退兼权参知政事。臣尝见故武学谕范子该,言秦桧当国,执政官不敢独奏事,汤思退初入枢府,一日,桧拟除局务官二人,上偶不付出,桧疑之,谕思退,令留身,请其故,思退连称不敢,桧曰:此是桧意无伤也,眀日思退留身如所戒。上见已,惊曰:有何事,乃不与秦桧同奏耶?思退具白云云。上曰:此细事,朕偶忘记,非有他也。思退,将下殿,奏曰:臣自此恐不复望清光。上曰:何故思?退曰:臣今日留身,虽出桧意,但其人多疑,必谓臣更及他事,且谕言路挤排,臣去无日矣。上曰:无虑,朕当保全思退。因畧言桧専权䝉蔽之状,上颔之,退至殿庐,告以上意,未至省,已批出依奏,桧甚喜。其后台谏数劾思退党附秦桧之罪,乞罢相,上曰:他人言桧擅权,皆言于其死,后独思退于桧,在日为朕言之,非党也。子该所言必有据,故具载之。夜,桧薨,年六十六,遗表略曰:「愿陛下益固邻国之欢盟,深思宗社之大计,谨国是之摇动,杜邪党之窥觎」。林泉野记云:熺尤恣横不学,闻桧死,置酒大喜。初,靖康末,桧在中司,以抗议请存赵氏,为金所执而去,天下髙之,及归,骤用为相,桧力引一时。仁贤如胡安国、程瑀、张焘之徒,布在台省,士大夫亟称之,未㡬,为吕頥浩、朱胜非所排,遂不复用。㑹张浚与赵鼎有隙,因荐为枢宻使。浚罢,鼎复相,诸执政尽逐,而桧独留,既而与鼎并居宰席,卒倾鼎去之。金人渝盟,军民皆归咎于桧,桧傲然不肯退,又使王次翁奏留之。韩世忠、张俊、岳飞方擅兵,桧与俊密约议和,而以兵权归俊,飞既诛,世忠亦罢,俊居位不去,桧乃使江邈论罢之,由是中外大权尽归于桧,非桧亲党及昏庸谀佞者则不得仕宦,忠正之士多避山林间。绍兴十二年科举,谕考试官,以其子熺为状元二十四年科举,又令考试官以其孙埙为状元,上觉,彗星见,桧不乞退,频使臣僚及州县奏祥瑞,以为桧秉政所致,上见江左小安,以为桧力,任之不疑,桧隂结内侍及医师王继先,伺微㫖,动静必具知之,日进珍宝珠玉、书畵竒玩羡馀,帝宠眷无比,命中使陈腆、续瑾赐珍玩酒食,无虚日,两居相位凡十九年,荐执政,必选世无名誉、柔佞易制者,不使预事,备员书姓名而已,其任将帅,必选奴才,初见财用不足,密谕江浙监司,暗増民税七八,故民力重困,饿死者衆,又命察事卒数百游市间,闻言其奸者,即捕送大理寺狱杀之,上书言朝政者例贬万里外,日使士人歌诵,太平中兴圣政之美,故言路絶矣,士人稍有政声名誉者,必斥逐之,固宠市权,谏官匪人,略无敢言其非者。自刘光世薨,其家建康园第,并以赐桧,及张俊薨,其房地宅缗日二百千,其家献于国,桧尽得之,性隂险如崖穽,深阻世不可测,喜𧷢吏恶亷,士略不用祖宗法,毎入省,已漏即出,文案壅滞,皆不省,贪墨无厌,监司帅守到阙,例要珍宝必数万贯,乃得差遣,及其𧷢汚不法,为民所讼,桧复力保之,故𧷢吏恣横,百姓愈困。腊月生日,州县献香送物为夀,嵗数十万,其家富于左,蔵数倍,士大夫投书,啓者,臯、䕫、稷、契为不足,比拟必曰元圣,或曰「圣相,至有请加桧九锡及置益国官属者。自非桧亲党以下至富于左,蔵数倍以林泉野记,本文自士大夫投书啓以下,并据赵甡之遗史,删附圣相事,详具绍兴十四年六月益国官属事,详具十七年三月九锡事,详具二十三年正月王循友知建康府注。然自渡江后,诸大将皆握重兵难制,张浚、赵鼎为相,屡欲有所更张,而终不得其柄,桧用范同筞悉留之枢府,而收其部曲,以为御前诸军,息兵以来,诸郡守臣有至十年不易者,又以僧道太冗,乃不鬻度牒,暗消其弊,使民知务本,由是中外少安,至于忘雠逆理,陷害忠良,隂阻宗资之议,又其罪之大者,上乆知桧䟦扈,秘之未发,至是首勒熺致仕馀党以窜逐,天下咸仰英断焉。

丁酉,执政奏事,上曰:「秦桧力賛和,议天下安宁。自中兴以来,百度废而复备,皆其辅相之力,诚有功于国」。伤悼久之。 权尚书、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曹泳特勒停,新州安置。右朝散郎、守鸿胪少卿朱敦儒,令依旧致仕。枢密院编修官兼权检详文字薛仲邕,右朝请郎、江淮等路提㸃坑冶铸钱王彦傅,左奉议郎、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杜师旦,并放罢。日下押出门,秦桧既死,右正言张扶乃奏泳肆为凶悖,傲诞不逊,招权怙势,以収人情,监司郡守必欲出其门下,广为死党,一或不然,则必以事隂中之,摈斥废罢者,踵常相继,搢绅畏之,视如鬼蜮,近见太师秦桧不安,未赴朝参,日与群小妄议朝政,动摇国是,専欲离间君臣,窃恐别有觊觎,将致误国。殿中侍御史徐嚞言:「泳性资凶险,貌状奸雄,威声虐焰,震慑朝野,而又招权市恩,擅作威福,引援市井,不逞之人,结为心腹,如朱敦儒者,乃赵鼎之心友。杜师旦者李光之、上客王彦传者,赃汚淫滥,専事刻剥。薛仲邕乃泳之甥,踪迹诡秘,唯务躁进,而泳悉致之门下,国家财赋,自有常经,泳巧计百出,必为额外多方聚敛较利之锱铢,割民之脂膏,怨嗟之声满于道路,甚者幸大臣之有疾,遂日与群小㑹聚,妄议朝政,便欲窃弄权柄,恣其悖逆不臣之心,以摇国是,罪恶贯盈,未易殚举,欲望屏窜逺方,以快天下,仍将敦、儒、师旦、彦传、仲邕等并行罢黜,使凶恶不有君父之臣,及隂邪奸赃交结之徒,皆知所惩艾,故有是命。

庚子,殿中侍御史兼崇政殿说书徐嚞权尚书吏部侍郎兼侍讲。 诏敷文阁直学士陈诚之魏良臣,敷文阁待制沈该、直龙图阁汤鹏举,并召赴行在,令疾速起发。辛丑,右正言、兼崇政殿说书张扶试国子祭酒兼侍讲。上既亲政,首易言事官,前一日,批出除扶太常卿,执政言正言自来不除太常卿,遂改宗正,复言之,乃有是命。壬寅,诏保信军承宣使、提举万夀观曹勋,保康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韩公裔,并令行在居住。二人皆上使令之旧,久为秦桧所逐故也。

甲辰,秦桧妻韩魏国夫人王氏乞改赐一道号,诏特封冲真先生。 直宝文阁、主管佑神观吴益充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秦熺言:「益先臣长孙女夫,望特赐推恩,改差在外宫观」。故有是命。 诏敷文阁学士、知平江府王㑹,按原本脱此句,今增。敷文阁直学士、知建康府宋贶两易其任。以秦熺言㑹臣亲舅,望令与贶两易,庶得相聚照顾家属故也。 熺又言:「先臣葬事,乞令江东转运使应副従之,仍令入内内侍省副都知陈永锡管𦵏事。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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