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四十三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元年三月戊戌朔,诏海州、淮阳军兵马钤辖李进彦、武义大夫耿进,各以所部舟师,听吕頥浩节制,寻并以为江东安抚大使司统制官。进以此月丙午除,进彦以乙夘除。 自驻跸南京以来,军士日给食钱,比数十日一犒设,前是水军统制官崔増,以其衆万有千二百人降于吕頥浩,頥浩始用旧法,按月支粮及料钱,于是増一军月费钱四万四百缗、米七千五百斛,视五军所给,月省万五千馀缗。据史頥浩以是日奏到。庚子,殿中侍御史章谊权侍御史。 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胡松年以尝为潜邸学官,复徽猷阁待制。宣抚处置使张浚以富平失律,上䟽待罪。壬寅,上谓辅臣曰:「浚放罪,诏宜早降」。因言:「浚用曲端、赵哲、刘锡,后见其过,即重谴之。浚未有失,安可罢也?」同知枢宻院事李回曰:「湏得胜浚者乃可易」。上曰:「有才而能办事者固不少。若孜孜为国,无如浚亦有人言其过,朕皆不听。浚乃得安。 中散大夫魏滂贬秩一等,以言者论其聚敛害民也。滂守饶州无善状,范宗尹用为江南东路转运判官,未上,谏官劾其盗用修城钱十馀万,乃罢之,令提刑司核实。后本司言滂以修城之故,令民户有税一钱者输四钱,凡得十七万缗,其出纳之籍或不可考,乃命转运司治其罪,后亦寝。此为沈与求劾范宗尹第十五事,滂除监司及罢黜日厯全不载,但扵此日书降官,亦无首尾,今以谏䟽及提刑司根究状修入。滂得㫖治罪,在今年五月戊午,今牵连书之。癸夘,承事郎、浙西安抚大使司参议官刘寜止为两浙转运副司。时刘光世遣直秘阁、本司主管机宜文字范正舆来奏事,即以正舆代为参议官。翌日,御笔进正舆,直徽猷阁,赐三品服,遣还镇。 责受秘书少监滕康、刘珏,皆许自便。

甲辰,直秘阁、福建转运判官鲁詹条具止盗利害,请择令尉罢免行钱、籴米赈济、减残、破县分上供银。上谕辅臣曰:「詹所奏切中时病,皆可施行」。上因言:「朕毎日五更,初尽覧诸处奏报比眀所览畧尽,乃出视朝」。盖上勤政如此。詹,海盐人也。 直秘阁程俱试秘书少监。 直秘阁、知信州呉表臣为尚书司勲员外郎。 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永州居住马扩许自便。 武功郎、和州无为军兵马钤辖王亨知庐州,限一月之任。既而镇抚使赵霖论其执李申之功,乃以亨为閤门宣賛舍人。亨除閤职在五月乙巳,今并书之。

乙巳,武徳大夫、光州刺史曹成为武功大夫、荣州团练使、知郢州,武徳大夫、吉州刺史、閤门宣賛舍人李宏为武功大夫、贵州团练使、知复州。先是,有诏罢李允文,而允文奏以张用、曹成、李宏、马友人、马未能交割为词,留鄂州不去。朝廷闻成、宏在郢、复间,因就命之,且令勿受允文节制,扵是成已引兵之湖南,而行在未知也。 承奉郎张汝舟特迁一官,往池州措置军期事务。 承节郎王悦道为閤门祗侯,以其父继先诊视太母有劳也。诏孟忠厚母福国太夫人李氏特赠两国太夫人。福建制置使辛企宗言李敦仁引兵犯汀州宁化、清流二县。

丙午,责授定国军节度副使王宗濋复忠州团练使,以赦叙也。辅臣进呈,上曰:「宗濋自可用,但当时用非所宜,兼戚里不当管军,然此渊圣皇帝外家,宜与叙复」。张守曰:「祖宗时亦有戚里管军者」。上曰:「要是择材,只今诸戚里,岂能管军?」范宗尹曰:「诚如圣训」。日歴宗濋叙官扵二月九日丙子,三月九日丙午两书之,而此日又书上语甚详,今附丙午。 诏以京畿第二将兵千人𨽻神武中军,用统制官辛永宗请也。于是中军凡六千人。 直秘阁、提举淮东茶盐公事曹伯逹知郴州。时李冬至二叛于宜章,守臣直秘阁、衍圣公孔端友不能制,故更遣伯逹,而命端友奉祠。端友,初见建炎二年十二月日。厯既于今年三月戊戍书勘会李冬至二等作过,知州孔端友全无措置,已降指挥与宫祠。而六月戊寅、戊子,又两书端友乞宫祠,奉㫖主管洪州玉隆观。盖端友未被授而自请,但日厯不应重叠书之耳。 朝奉郎苏简监都进奏院。简,辙孙也。 金师还自熈河,至弓门寨,廵检王琦御之,金立招降旗榜,改阜昌年号,衆皆拜,琦独不屈,伪知平凉府张中彦执而杀之。 是日,孔彦舟焚潭州。初,彦舟既据长沙,而东湖安抚使向子諲在衡州之安仁,不能进,会马友自江北趋潭,子諲欲得人,以利害说友,令受招,时户部员外郎致仕上蔡贺允中适寓郡境,乃为子諲见友,说之曰:「宋祚更兴,足下正宜自立,功名何自弃于此,自古有盗贼而夀终者乎?」友心动,改容谢允中,至是彦舟为友所逼,逐焚潭州,大掠公私之财而去,引其兵趋衡州。彦舟焚潭州,他书不著月日,赵甡之遗史在今年二月,今以绍兴元年四月十三日枢宻院奏到探报状参修。戊申,以西京统制官韩京、元用并权枢宻院,准备将领,听张浚节制,京用本王以宁部曲京有兵二千、马数百,皆精鋭以宁,既遁,京用驻衡之茶陵,故有是命。 起复江淮发运使权邦彦,自饶州䕶六宫至行在,己酉,责授昭化军节度副使王安中复中大夫。安中以开邉故,自靖康初逺谪,至是复之。 閤门奏:「职事官被旨兼权职任者,其朝参立班,并乞权依正官仪,罢日依旧。侍従官权职髙者,止立旧班従之」。给事中陈戬援旧例驳之,乃止。

庚戍,江淮招讨使张俊复筠州。初,俊引兵至豫章,而李成在江州,其将马进在筠州,皆不进,俊喜曰:「我已得洪州,破贼必矣!」乃复敛兵若无人者,金鼔不动,令将士登城者斩。居月馀,进以大书文牒,使来索战,俊复细书答状以骄之,又命神武前军统制王閲水军于江中,贼势方强,谓俊为怯战,俊谍知贼稍怠,乃议行,诸将请分道击贼,中部统制官杨沂中曰:兵分则力弱。通泰镇抚使岳飞请自为先锋,沂中由上流絶生米渡出,贼不意,遇其先锋,击破之,乘胜追奔。前一日,至筠州,进出军背筠河,先守要地,沂中语俊曰:彼衆我寡,当以竒胜,愿以骑见属。公率歩兵当其前。沂中乃将骑数千与神武后军统制陈思恭,分为两道,同出山后,俊严阵以出,鏖击至午,精骑自山驰下,贼骇乱,退走,大败之,俘获八千,眀日又战,俊疑其复叛,令思恭夜殪之,熊克小厯云:俘获数万,俊以其太衆,且疑复叛,是夕,令思恭杀之。此盖因林泉野记所书也。按日厯载上语云:「杀降卒八千」。赵甡之遗史亦云贼退走,死者数万人,俘八千人。野记恐误,今不取。进力不支,乃遁。俊遂复筠州、临江军马进至南康,遇统制官臣师古失利,进复还江州与成㑹,俊整兵追之。熊克小厯书此事皆无本日,但于三月己未㨗奏至日并书之。按赵甡之遗史及俊所申,俊实以三月七日甲辰自洪州渡江,十二日己酉与进战,二十八日乙丑乃复江州,日厯二十二日己未进呈张俊㨗报,不言其详,当是复筠州㨗报而克于此。遂书复江州,乃追李成于蕲州,皆误也。今各附见本日。

辛亥,武宁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浙西安抚大使兼知镇江府刘光世兼淮南、京东路宣抚使,扬州置司。尚书省言,金已渡淮,而真、扬等州未尽有人镇守舒、蕲盗贼盘踞,又春耕,是时百姓未能复业,田畆荒闲,冝措置屯田以足兵食,全藉威望,大臣措置」。故有是命。光世迄不行。 朝请郎、提举杭州洞霄宫季陵复右文殿修撰,承事郎陈正由主管官告院。正由,瓘子也。 诏婺源县进士胡学海免文解一次,学海上书论事,上令赴都堂审察,而有是命。

壬子,朝奉郎、通判泰州马尚就差知泰州,招谕军民归业,并兴盐塲等事。先是,张荣在通州,以地势不利,乃引舟入缩头湖作水寨,以守金右监军,昌在泰州谋久驻之计,至是以舟师犯荣水寨,荣亦出数十舟载兵迎敌,望金人战舰在前,荣皇遽欲退不可,徐谓其衆曰:「无虑也,金人止有数舰在前,馀皆小舟,方水退,隔淖不能岸,我舍舟而陆,杀棺材中人耳!」遂弃舟登岸,大呼而杀之,金人不能骋,舟中自乱,溺水陷淖者不可胜计,昌収馀衆二千奔椘州,荣获昌子壻佛寜,俘馘甚衆。荣自京东来,未尝承王命,遂无路告㨗,闻光世在镇江,乃遣人愿听节制,且上其功,光世大喜,以荣知泰州。张荣败逹兰以张汇节要及赵甡之遗史考之,当在此月,但未见本日。今因除奉州守臣附见。 诏枢宻院准备将领徐文以所部屯临安,听守臣孙觌节制。文初见建炎四年六月壬辰。 是日初,𣙜南恩州阳江县田盐县有潮水所浸田一顷二十四畆,提举盐茶司募民垦之,置竈六十有七嵗,産盐七十万八千四百斤,收浄息钱万九千馀缗,遂命官领其事,后二年,又増万二千缗。

甲寅,诏罢免行钱州县官市买方物,如民间之直违者以自盗论,俟边事寜息日取旨,依旧法。始用鲁詹之言也。先是,改元徳音,已减闽中、上供银三分之一,是日,又减建劒州银半分,令福建转运司兊籴米二万斛充赈济,且易置令、尉之老疾不任事者,皆用詹请也。 初,河间府免解进士李季集天文诸书,号乾象通鉴,季寓居婺州,贫不能逹,乃命本州给札上之。既而天文官呉师彦等颇摘其讹谬,诏与旧书参用,遂以季为将仕郎。以去年六月癸酉得旨给札,今并书之。自渡江,国史散佚。至是,衢州布衣何克忠献太祖寔録国朝宝训,诏授下州文学,后八九年,而国书始备。

丙辰,诏禁卫神武诸军、三衙宰执亲兵并犒设一次。先是,月一犒设。至是,上以户部所入不广,故五旬而后有此命。

己未,张俊㨗奏至,上谕辅臣欲赦李成军中胁从者,范宗尹因言今日之事,不可削弱。上曰:「祖宗基业宏固,偶值戎㓂,故刘豫、李成等辈䟦扈猖獗,或谓止扵淮上作篱落,朕甚不取,要当以次收复,湏一统乃已耳。始朝廷未得㨗报命,刘光世分兵往舒、蕲,乘贼不备,擣其巢穴,光世言:江北盗贼,虽名受招,其实窥伺官军虚实,复出为患,郭仲威、张敌万、王林、祝友、史康民之徒,火目不胜算,若臣郡摘军马前,去数少则必无成功数,多则羣贼必乘虚作乱,浙西一路顷刻被患,虽陛下行朝,亦未敢决保无虞,韩世清、刘纲、邵清、张琪四处人马,见在建康府无虑十数万,可使目下并进,㝡为良䇿」。诏以纲已遣还镇,清琪作乱,未已报之,而俊已㨗矣。光世奏至在乙夘。 湖南马歩军副緫管孔彦舟言,扵潭州池中得美玉可为御寳,乞遣人宣取。诏:「御寳已足备,兼自艰难以来,华靡之物,一无所用,其毋进」。

庚申,中大夫致仕施大伦令再仕。大伦,晋陵人,以给舍陈戬等荐其学行有闻,居官详谨也。

辛酉,朝请郎陈尧臣特勒停。尧臣,金华人,宣和末为侍御史,坐王黼党斥去。至是,以其与秦桧有旧,自列于朝,乞为郡守,乃以尧臣主管临安府洞霄宫。中书舍人胡交修论尧臣首议开燕,为国召乱,望赐贬窜。辅臣进呈,上曰:「本乞宫观,却被削夺,似为过当,不若止行宫观文字」。桧曰:「只宜如此」。尧臣犹怒,上疏讼交修,上以尧臣轻侮朝廷,乃有是命。尧臣与秦桧有旧,王眀清挥麈后録云尔。以日厯所载,桧答上语,参之当不妄。尧臣以二月丁酉得祠,三月辛酉寝命,今并附见。癸亥,御笔:「近诏臣僚条具当今切务,其应诏者多言将帅侵预朝权,而指辛道宗为怙宠卖恩,朕扵任人,一繇公论,当令抑损,以全辛氏。道宗可罢枢宻院,都承㫖与外任。初,道宗既承宻旨,论者数指其招权,上未深信。会其兄福建制置使企宗请避新除福建提㸃刑狱公事,廖刚诏刚易江东路,及召入,而以朝请大夫桞瑊代之。瑊当辞,前一日,道宗言先与往还,乞赐三品服。上不悦,即以手札出道宗,翌日,谓大臣曰:「朕鉴往者羣小侵紊朝政,求章服,虽小事渐不可长」。于是瑊亦罢。瑊,合肥人。宣和间,为部使者以忤童贯意挂冠去,至是复用之。廖刚易江东宪在是月戊申,召刚除瑊在甲寅,瑊罢宪在二月丁夘,今牵聨书之。 责授宁逺军节度副使王襄复正义大夫,责授单州团练副使蔡懋复中大夫,皆以赦叙也。 故延康殿学士陆佃追复资政殿学士。佃,越州人。崇寜,尚书左丞。党籍,执政第二十四人。 故资政殿学士聂昌以死事赠观文殿大学士,官子孙十人,后諡荣愍,甲子,始下诏罪状李成,募有能斩首及获成者,除节度使赐银万两、钱万缗,且赦成军中胁従者。初,马进既败,江淮招讨使张俊追之至奉新楼,子荘,贼将商元据草山设伏,俊熟视见山险路狭,乃遣歩兵従间道直趋山顶,杀伏夺险,遂至江州,进拒战不胜,絶江而遁。乙丑,俊复江州,统制官杨沂中、赵宻引兵追击,又大败之,成复还蕲州,自是俊军有鐡山之号。

丙寅,右武大夫、逹州团练使胡安中知广州。安中初以土豪假守,至是就命。 诏以淮东贼马寜息,命朝散郎郭揖提举淮东茶盐,専一措置复兴盐事。揖自算学得官,时论鄙之。

是月,宣抚处置使张浚承制以本司参谋官起复朝议大夫王庶为中大夫、充龙图阁待制、知兴元府、兼利䕫两路制置使,节制陜西诸路。此据庶附传修入,附传无月日。兴元帅守到罢在此月,而利州知州题名孙渥,今年五月自利帅移秦帅还,利帅于兴元,又与兴元帅守到罢不同,当考。留统制官王宗尹、柴斌兵二千,马不满百,使庶守。时敌骑已破福津,蹂同谷,廹武兴,浚遂退保阆州,而以端眀殿学士张深为四川制置使,与参议军事刘子羽趋益昌。此亦据庶附传,附传不云深为何官而日厯。今年十月庚午,访闻四川制置使张深并利䕫,两路制置使王庶各移文所歩州军兼司帅臣并令聼节制,故权附此,俟考。 金人自阶州引兵犯文州,而江涨不得渡,遂还,因弃成州去,武徳大夫、知岷州李惟徳,亦率官吏以城来归,惟徳先守廓州,城既䧟,敌就用之,浚録其功,迁右武大夫、荣州刺史。惟徳来归,不见本月日,宣抚使以眀年四月八日奏到,奏称金人侵犯熈河退回,寻差官措置,招抚䧟没州县,故且附金人,去熈河之月,当求他书参考。于是尽失陜西地,但馀阶、成岷鳯洮五郡及鳯翔府之和尚原、陇州之方山原而已。时兴元帅事草创,仓廪乏絶,帅旅寡弱,庶募民教之河东、陜西溃师多旧部曲,往往来归,不数月,有衆二万。 襄阳镇抚使桑仲,以其将李道知,随州道相州人,与兄旺聚衆,其后东京留守宗泽,因事斩旺,以道掌其军,道之南也,以一军孤立,遂依桑仲军中,号为寄军,时随州阙守,通判州事王彦威与州县官寓洪山僧寺,主僧庆,预给其资粮,守洪山以拒贼,道至,随逆彦威以归,遂掌州事。庆预,金山人也。汪藻外制,有大洪山守守珍补承信郎制云:汝营壁坞辑乡闾,恐与庆预事相闗。是春,金左副元帅宗维使右都监耶律伊都将燕云、女真二万骑,攻故辽林牙逹锡于和勒端城,调山西河北,夫馈餫自云中至和勒端城,经沙漠三千馀里,无得还者。始,金人犯中原,有掳掠无战鬭,计其従军之费,及回日所获数倍,自立刘豫之后,南犯淮西犯蜀,生还者少而得不偿费,人始患之,故漠北之行,人不胜其苦。伊都之军和勒端也,失其金牌,宗维疑伊都与逹、锡暗合,迁其妻子于女真,伊都始贰此据两国编年松漠记闻。夏四月丁夘朔,兴国军廵检陈彦复入兴国军军,为李成贼党所据仅半年,彦始以班直受官,至是遂权军事,宣抚处置使张浚承制,以保康军承宣使、知秦州,孙渥为利州路经畧安抚使、兼知利州。此据利州知州,题名修入,以兴元帅守到罢考之王庶,今年三月已到兴元,不知利州何以尚带,本路经畧,当考。己巳,参知政事秦桧言:「臣昨与何㮚、陈过庭、孙傅、张叔夜,同扈二圣出疆,今臣偶获生还,骤䝉圣奨,擢居政府,而㮚过庭,叔夜皆死于异域,体骸不全,游魂无归,可为伤恻。欲望睿慈,特依近者聂昌体例,追赠㮚等官职,仍给其家恩泽,以为死事之劝」。诏赠、㮚过庭,傅叔夜并开府仪同三司,官子孙各十人。 太学上舍生髙闶、元盥,并赐进士出身。闶,鄞县人,盥颍,昌人也。二人以免省该徳音,故有是命。盥父当可仕至鸿胪少卿。庚午,责授汝州团练副使邵溥复为朝请郎。 尚书户部侍郎孟庾请诸路无额钱附经制起发従之,于是通钞旁定帖及卖糟等钱凡七色。五色,见建炎三年十月戊戌。金左监军昌既为张荣所败,自楚州渡淮而北,是日,休兵于宿迁县之马乐湖。

癸酉,右武大夫、康州防御使、知汝州、兼河东招捉使王俊为淮康军承宣使。俊遣閤门祗侯髙彦忠以收复颍昌府告于朝,故有是命。 朝散郎路时中干辨诸司审计司。时中,开封人,常以符録为人治病,世号「路真官」。故承议郎刁翬赠直龙图阁。先是,翬通判登州,会金人入犯,翬率兵迎敌,至黄山馆与敌遇,军败力战,身被七矢而死。至是,言者论其忠,特録之。

甲戌,诏修日厯,用秘书少监程俱请也。自军兴,史官久废,至是乃复。然朝廷多事,未克行。 复政州为龙州,劔川、嘉祥、雷乡、建城、辰阳、罗川、盈川、泉江、枳县并复旧县名,通会镇,复旧镇名。以朝奉郎、新通判建昌军荘绰言:自大观以后,避龙天万载等字更易,州县名不当也」。乙亥,诏:「国史日厯事干机宻,輙入本所者,流三千里,凡所见闻,因而漏泄,并行军令」。日厯无此。今以绍兴十年三月二十六日尚书省勘会札子修入。 监察御史韩璜守右司諌。 武功大夫、忠州刺史、忠勇军统制张荣为右武大夫、忠州防御使、知秦州,浙西安抚大使司统制官祝友知楚州。皆用刘光世请也。赵甡之遗史云荣得遥郡观察使,盖误。 保义郎、楚州淮阳军廵检使刘靖改涟水军兵马监押,承务郎王安道改涟水军主管机宜文字,仍以楚州盐城县𨽻涟水军。寻诏閤门祗候、知涟水军丁禩兼都统制军马,而靖兼副统制。二人兼统制,在六月庚辰。 朝请大夫王愈知无为军。愈,徳兴人,尝为秘阁修撰,以赃败,至是月,用赵霖请而命之,时愈未复官,寻以为承务郎。 是日,权湖南招捉公事马友引兵入潭州。此据今年六月四日枢宻院所奏修入。丁丑,刑部尚书、权礼部尚书胡直孺等言,参酌皇佑诏书,将来请合祭昊天上帝、皇地于眀堂,奉太祖、太宗以配天,庶几礼专事简従之。时上将行眀堂礼,命有司议初议三圣并侑如皇佑诏书,礼部员外郎王居正以为:「皇佑眀堂,本非为万世不易之理也。盖古之帝王,自非建邦启土,肇造区夏者,皆无配天之祭,故虽周之成、康,汉之文、景眀章,其徳业非不美,然而子孙不敢推以配天,避祖宗也。圣宋崛起,非有始封之祖,则创业之祖,太祖是矣。有徳之宗,太宗是矣,太祖则周之后稷,配祭于郊者也。太宗则周之文王,配祭于眀堂者也。此二者,不迁之法。皇佑宗祀合祭天地,固宜以太祖、太宗配,当时盖拘于严父,故配帝并及扵真宗。主上绍膺大统,自真至神,均为祖庙,独跻则患在于无名,并配则几同于祫享。望以太祖、太宗并配眀堂,于礼为合」。宰相范宗尹是之,议遂定。天地复合祭自此始。 诏馆职、选人供职及一年,通理四考,并自陈改京官。隆兴元年八月乙丑所书可参考。宣教郎吕祉提㸃荆湖东路刑狱公事。 朝请郎、知眀州呉懋直秘阁,自陈思恭、张公裕并戍眀州,军费日广,懋以第赋民钱,又得𣙜酤之馀,军用毋乏,故擢之。戊寅,张俊㨗奏至,此当是江州㨗奏,但不知何以十四日方到行在。上谓辅臣曰:「兵既精,又治器甲所以成功,以此知军器当留意朕计五军,见甲巳四万,范宗尹曰:「得十万初足」。上曰:「可足成之财,固当惜然,于此,不宜吝也」。

己邜责授汝州团练副使郭仲荀复登州防御使。 浙西安抚大使刘光世以泗州土豪徐宗诚为保义郎、知泗州。先是,沿淮水陆廵检㓂宏,以其衆附于真扬镇副使郭仲威,仲威假宏敦武郎、閤门祗候,充镇抚司统制。宏,夀春人,素以操舟为业,凶狡无行,良民苦之。建炎末,与其徒张先聚衆掠舟,沿淮而下,赵立以先知泗州,宏为水陆廵检,先寻为土豪所杀。宏以衆数百泊龟山下,愿受仲威节制。于是国奉卿在宿迁赵琼水寨,未有所向,乃说琼父革率衆与宏合军,衆议以宗诚守泗、臧,翌守盱眙,宏遂复上鳯凰州,刈民麦以食光世,即以宗诚知泗州,翌为承信郎、通州事。时泗州无复居民满地、荆棘而已,宏既无所向,乃以舟师犯濠州,权知州事李玠御之。此并据赵甡之遗史,附入日厯。绍兴元年十一月庚寅,刘光世奏知泗州徐宗诚,今年四月已后到任,而甡之系于郭仲威被执之后,则五月也。甡之又云,衆议以臧圭守盱眙,而光世奏中有通判臧翌疑甡之所闻稍误。宗诚绍兴四年四月己酉有陈乞㸃检泗州官钱状,云绍兴元年四月十三日到任」。己卯,十三日也,故附于此,未知光世复以何日出檄耳。庚辰,隆佑皇太后崩于行宫之西殿,年五十九。上自后不豫,衣不解带者连夕,至是,范宗尹等见上于殿之后閤,上哀恸甚久,谕宗尹「等:䘮礼当从厚」。 朝议大夫添差通判衢州史愿直秘阁。愿,燕山人,有学问,上召见而命之。愿尝著金人亡辽録,行于世。

辛巳,诏隆佑皇太后应干典礼,并比拟钦圣宪肃皇后故事讨论以闻。朕以继体之重,当从重服,命入内内侍省副都知良邦彦都大监领隆佑皇太后䘮事。 直秘阁张自牧主管江州太平观,从所请也。中兴圣政辛巳,进呈程俱札子名臣列传,止是节本合与不合録呈。上曰:「初止令进累朝实録,盖欲尽见祖宗规矩模范,此是朕家法要得遵守。既退,范宗尹以下叹仰者久之。臣留正等曰:帝王之道虽同,其法则不必同忠。质文异制同归于治,盖因时制宜,各自为一代之法。夏、商、周之子孙,得以宪于先王传世数十而长久者也。太上皇帝欲尽见祖宗规模,且曰:此是朕家法,要得遵守,则自中兴以来,致治之效,皆由于此,今日尤当率循而不忘也」。壬午,持服孟忠厚言见丁母忧,即皇太后成服,难以舍重従轻,乞用衰服行事。太常奏用钦圣宪肃皇后故事,令忠厚为太后服衰三年従之。 诏江、浙诸路上供紬绢半折见缗三千,仍易轻赍赴行在。此以今年八月二十九日宣州乞减折帛钱状修入,他书并无之。

癸末,襄阳镇抚使桑仲䧟邓州,杀右武大夫、淮康军承宣使、河东招捉使、知汝州王俊。初,仲围邓州急,守臣武功郎谭兖遣人诣俊求援,俊自伞盖山引衆赴之,兖与饮,燕俊醉,兖率衆突围出奔,遂入蜀,仲攻城䧟,执俊归襄阳,磔之,既遂以其副都统制李横知邓州。横,髙宻人,尝为黄河扫兵,以勇自负,仲虽嗜杀,然性颇孝,或盛怒欲杀人,其母戒之即止,每自称桑仲本王官,终当以死报国,故能服其下焉。

甲申,同知枢宻院事李回为宫緫䕶使,刑部尚书胡直孺为桥道顿逓使,神武右军都统制韩世忠为緫管,内侍杨公弼为都监。调三衙神武辎重、越州卒千二百人穿复土故事,园陵当置五使,议者以遗诰云:「权宜择地殡故第,命大臣一员緫䕶」。汪藻撰曽纡墓志云:李回辟纡修奉,议者欲称园陵,纡曰:「上不日恢复,中原当奉隆佑归祔,此但宫耳,当先正其名」。朝廷用其言。王明清挥麈后録云:昭慈升遐,外祖曽公纡以江东漕兼摄二浙应办,朝论欲建山陵,外祖谓帝后陵寝,今存伊、洛,不日复中原即归祔矣,宜以宫为名,佥以为当,遂用之。谨按皇太后遗诰已云「权宜择地殡」,又云所制梓宫取周吾身,以为他日迁𦵏之便,不知草遗诰时纡已与议否也。浙漕题名纡以四月十六日觧知此时盖未赴江东,苐恐非纡始议,更湏求他书,详考之。

乙酉,辅臣拜表,请上为隆佑服期,従之。丙戌,以皇太后崩,下诏恤刑。遣官告天地、社稷、宗室、望告诸陵。

丁亥,诏𣙜货务遵守茶盐,见行成法,不得毫髪更改,务令上下孚信,入纳増广。 武节郎、閤门祗候、浙西安抚大使司统制军马康渊知通州。金之犯淮东也,朝散大夫、知通州吕伸遁去,逾月乃还,上奏言敌营惊传,有戴红笠人刼寨,是为火徳胜㨗之象。上恶其佞,诏贬秩三等,罢去,更命刘光世选将守之。 是日,宣抚处置使张浚杀责授海州团练副使曲端于恭州。端既为利䕫制置使,王庶所譛忠州防御使、知渭州,吴玠亦憾之,乃书「曲端谋反」四字于手心,因侍浚立举以示浚,浚素知端庶不可并立,且方倚玠为用,恐玠不自安,庶等知之,即言端尝作诗题柱,有指斥乘舆之意曰:「不向闗中兴事业,却来江上泛渔舟,此其罪也。浚乃送端恭州狱,有武臣康随者,在鳯翔,常以事忤端,鞭其背,百随切骨恨浚,以随提㸃夔州路刑狱,端闻之曰:「吾其死矣!呼天者数声,端有马名铁象,日驰四百里,至是,连呼铁象可惜」者,又数声,乃赴逮,既至,随命狱吏絷之维之,糊其口,熁之以火端,乾渇而死,士大夫莫不惜之,军民亦皆怅恨,西人以是亦非浚,然议者谓使端不死,一日得志,逞其废辱之憾,端一揺足,秦蜀非朝廷所有,虽杀之可也。康随,绍兴五年七月六日,以武功大夫、秀州防御使为江东副緫管,不知此时为何官职,当考。龟鉴曰:赵哲之诛,孔明之诛马谡也,曲端之不用,亦孔眀之不用魏延也,至于杀之太过矣,况曲端威望,敌人素慑富平之战,诈立端旗,犹足以惧敌,则端之死为可惜也。然杀曲端而失闗隘,浚之过也,用呉玠而保全蜀、浚之功也。己丑,范宗尹等表请聼政,诏不允,表三上,乃许之。辛夘,诏百官开启天申节道场,以太母初崩勿用乐。直宝文阁、新知建康府张缜言:「本府仓库皆竭,欲借钱五万缗,限一年内作三次纳还,如违甘伏上书,诈不实之罪。诏以宣州常平钱二万缗贷之。

壬辰,故朝请大夫陈师锡赠直龙图阁。师锡,建阳人,元符殿中侍御史。党籍馀官第一百十六人,郴州安置。 徽猷阁直学士陈邦光卒于伪齐。建康知府题名邦光,以显直知建康,此従日厯日厯,加「前」字。按邦光降敌后,未常削职也。癸巳,诏自今诸军补转官资,非奉宣帖者,毋得増给请受,违者令吏部及监司劾之。

乙未,诏临安府、秀州亭戸合给二税,依皇佑专法,计实直价钱折纳盐货。先是,两浙转运司以罢给蚕盐,令输本色,提举茶盐公事梁汝嘉奏亭户以煎盐为生,未尝垦田,于是申眀行下。汝嘉,丽水人也。

是月,统制河东忠义军马冯赛自曲垣渡河,归邵兴于卢氏县。 邓州人杨某有衆千馀人,在河北,伪称信王。河南镇抚使翟兴命沿河守御官王兴延致之,厚其供馈。杨自称渊圣皇帝,兴觉之,杨一夕遁去。兴遣都统制董先追获于商州,杀之。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四十三

建炎以来繋年要録巻四十三金人地名考证「佛寜」原书作「盆辇」误,今改正。

逹兰原书作「挞懒」,误改见巻一。伊都原书作「馀都」,误,改见巻一。逹锡原书作「大石」,误改见巻一。和勒端原书作「曷董」,误,今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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