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七十二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十有六年三月壬寅朔,司农寺丞王炎罢。初,炎自乞徃浙东发泄盐事,既又乞以奉使为名,贾人疑其改法,侍御史汤鹏举因奏其多赀干进之罪,故炎遂罢,降授左朝散大夫、知常州无锡县王傅通判临安府。初,两浙转运副使张汇、判官阎彦昭举傅政绩,及劾湖州长兴县监税陈峒不法事,上曰:「监司刺举乆,不闻振职,今所举按必得实」。于是召见,傅言:「自古屯田于边塞,未尝于畿甸兼浙西营田,既纳租谷,又令纳税,每至召佃催纳,词诉纷然,失多得少,诚未为便,乞将浙西见行营田尽罢,并拨其田复归省司,立定租米,以给佃人,令依省限送纳,并充上供田,内二税权行倚阁」。上曰:「监司荐卿五任县令,是以召卿所奏,可令户部看详」。后二日,遂有是命。张汇荐傅在二月庚辰,傅入对在庚子,今聨书之。
癸卯,侍御史汤鹏举言:「两浙漕司于诸州县寄造酒,不支本钱,专用耗米,始于李椿年,甚于曹泳,诸路仿效,至今未罢。淮浙提举茶盐司减尅亭户煎盐本钱,公然不支,韩沃唱之于其先,王晌继之于其后,至今未尽禁戢。乞将逐路漕司寄造酒住罢,将逐路茶盐司亭户盐本钱尽数支给,稍复违戾,许御史台按劾施行」。从之。 诏敷文阁直学士俞俟落致仕赴行在,言者奏其本秦桧党,乃罢之。 荆湖南路转运判官周埅罢。以右正言凌哲论埅以家藏寳器竒玩倾倒,归于宰相,秦桧之室,遂玷将漕之除,略无善状故也。
丁未,尚书工部侍郎刘才邵权直学士院。壬子,三省言太学生系二千人为额,闻在学不及三百人,欲令礼部措置。上曰:「学校,人才所自出,元佑中名臣最多,实由仁宗养育之有素也。近来学校虽设教育,有所不至,每患人才难得,可如所奏」。
甲寅,诏:「比縁军兴,令宰相兼枢宻使,典掌机务。今边事已定,可依祖宗故事,宰相更不兼领」。 右武大夫、带御器械刘允升领成州团练使。
乙卯,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夀观、兼侍读万俟卨入对,卨首奏五事,大略以为:「权臣执国命,威福之柄下移人,不知有上,故相旧弼,摈斥殆尽。谗佞欺诈之徒,造为险语,中伤善类,人不自保,道路侧目,贪夫慕利,掊取无艺,公私扫地赤立,而大臣姻族之家,粟窖金穴,至不可较,军政一坏,士不知劳。将帅豢养于富贵之乐,一旦有缓急,皆不足恃,士风不竞,避谗畏讥,袭常蹈故,随波浮沉,无致身许国之忠」。上嘉纳之。 侍御史汤鹏举论,右通直郎、江东安抚司参议官王厯,桧之妻弟也,寄居临川,役使守令,聚敛货赂,公私被害。江西安抚司参议官王墨卿,熺之先生也,揺唇鼓舌,诳惑衆聼,招恩市权,诏并罢之。
丙辰,诏诸路转运司所差发解试官,务在尽公精加选择,如所差狥私及庸谬不当,令提刑司按劾,御史台、礼部觉察闻奏。 宁国节度使、两浙东路马歩军副都总管李显忠为殿前司,右军统制。杨存中荐之也。 右宣教郎、新通判湖州余佐,右通直郎、主管台州崇道观龚釡,并罢。殿中侍御史周方崇论二人,因交结王㑹,与秦桧、管庄茍贱无耻,故皆出之。 侍衞亲军歩军都虞候、安逺军承宣使、福建路马歩军副都总管王进卒后,諡襄懋。
丁巳,诏淮南边州有未可起税处,令漕臣保明,与放十年。时诸州民户全未归业,每嵗旋乞展免起税,朝廷虑其农种不时,故特蠲之。
戊午,尚书省言:「责降未叙之人,检举未尽」。诏:「元因臣僚论列之人,委御史台元系按发鞫勘之人,委刑部各看详闻奏,务在至公,以洽恩宥」。 权刑部尚书韩仲通守户部尚书,仍兼权知临安府。 敷文阁待制、新知信州周三畏试刑部尚书。 殿中侍御史周方崇论两浙转运判官阎彦昭谄事曹泳、秦昌时髙百之,公然聚敛。广东转运判官郑鬲以竒玩珍香,取媚权贵,妄称本路阙乏,輙有陈乞而时相过,为之应副,诏并罢。己未,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夀观、兼侍读万俟卨参知政事。 权尚书、礼部侍郎兼国子祭酒周葵知信州,尚书礼部员外郎吕广问罢。侍御史汤鹏举言:「葵初无直声,以魏良臣荐,躐处侍从广问,乃葵死党,谄奉良臣,遂得召用,奸赃凶悍」。遂并罢之。太学生黄作、詹渊率诸生诣都堂投牒举留葵。翌日,博士何俌等言于朝,乞惩戒。诏作,渊皆送五百里外州编管。 诏诸郡守臣许以休务日用妓乐于公筵,馀并不许擅自借用,仍委兼司守臣具奏。台谏觉察。侍御史汤鹏举言,「自开乐以来,州县官遂有达旦之㑹,废事扰人,故禁之。
庚申,执政奏铨试院获到怀挟者三人。上曰:「铨试乃出仕之始,将来官显,皆自此擢,岂容冒滥?」沈该曰:「此自有法」。上曰:「当依法行,以戒后来」。上又曰:「自来士人许带韵略,多縁此杂以他书」。乃诏今后韵略及刑统、律文等并从官给。时试院吏卒于交巻启关,公然作弊。后三日,执政复以奏,上曰:「此岂可不治?近闻试院整肃,士人极喜,自此实学者进,而寒畯之士伸,伪滥者革而侥幸之风息矣」。上又曰:「祖宗贡举之法周备,顾有司奉行之何如耳」。熊克小厯载吏卒作弊事在辛酉,盖误。
枢宻院编修官呉棣、江賔王并罢。右正言凌哲论棣由恩科入仕,朋附魏良臣,复得进用,乃敢招权纳赂,为人求官,賔王谄事良臣,躐置要地,故皆黜之。賔王,溧水人也。
壬戌,诏:「访闻和州有人伪撰诏书、提刑司见行根究,令疾速根勘具案闻奏」。此当是言召用张浚者。
癸亥,太尉、奉国军节度使、御前诸军都统制、知兴州呉璘开府仪同三司。璘典兴州军凡十五年。先是,有诏:「昨呉璘、杨政、田师中并除太尉,縁璘元系检校少师,官在政师中之上,今来已及六年,理宜优别,可与转一官」。至是降制。先㫖在是月壬寅。
侍御史汤鹏举言尚书右司郎中兼权户部侍郎锺世明便僻侧媚,见李椿年为经界,遂投名为干官。见徐宗说与秦桧、管庄,遂谄奉宗说,得尚书郎,见丁禩往太平州修圩,遂结丁禩,与之同往。既归,乃奉使四川。及还,除职名,为浙漕。又事曹泳泳败,附魏良臣,复除都司兼权侍郎。良臣既罢,世明慢骂萋,菲略无操。守祠部员外郎兼权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陈岩肖尝在秀州学舍,为秦桧父立祠堂,作记献颂,叨求进取,于是二人皆罢。
甲子,三省奏内外阙官,上曰:「既阙官,卿等可各举所知。自来多以亲故为嫌正,不当如是。若非亲故,何由悉知其所为,但无私心可也」。因顾万俟卨曰:「卿未尝有所荐引」。卨曰:「臣来自湖外,亦询访得数人。方欲具奏,沈该曰:陛下急于得人如此,臣等敢不遵承」。遂诏续除侍从,两省各举所知。
乙丑,诏:「近年士风寖薄,冒户挟书,代笔传义,靡所不为,负国家选举之意,岂所望哉?自今委监司觉察,重置于法,务在必行」。 右通直郎、江南东路转运主管文字龚鋈罢。以转运判官叶义问劾其凶险贪污也。 东平府进士梁勋特送千里外州军编管。勋伏阙上书,论北事甚详,且言金人必举兵,宜为之备。尚书省勘㑹:朝廷置登闻检鼔院以来天下之言,应有陈献,自合诣院投进,前后累降指挥禁止,不许伏阙。今勋不遵约束,故有违犯,其所献书,既无可采,輙妄议边事,理当惩戒」。故有是命。赵甡之遗史:绍兴三十一年五月辛卯。初,河北进士梁勲夜行画伏归朝廷,上书言河北事极详,且言金人必举兵,秦桧怒真决之,押赴惠州编管。桧死,朝廷取勲勲已死矣。按:甡之所云与日厯不同,盖小误。又朝廷取勲,未知在何年月,当考。
丙寅,诏曰:「朕惟偃兵息民,帝王之盛徳,讲信修睦,古今之大利,是以断自朕志,决讲和之策,故相秦桧但能赞朕而已,岂以其存亡而有渝定议耶?近者无知之辈,遂以为尽出于桧,不知悉由朕衷,乃鼔唱浮言以惑衆聼,至有伪造诏命,召用旧臣,献章公车,妄议边事,朕实骇之。仰惟章圣皇帝,子育黎元,兼爱南北,肇修邻好二百馀年,戴白之老,不识兵革,朕奉祖宗之明谟,守信睦之长策,自讲好以来,聘使往来,边陲绥静,嘉与宇内共砥和宁内外小大之臣,其咸体朕意,恪遵成绩,以永治安,如敢妄议,当重置典刑」。自秦桧死,金国颇疑前盟不坚,㑹荆鄂间,有妄传召张浚者,敌情益疑,于是参知政事沈该言:「向者讲和息民,悉出宸断,逺方未必究知,谓本大臣之议,惧复用兵,宜特降诏书,具宣此意,逺人闻之,当自安矣」。时参知政事万俟卨、签书枢宻院事汤思退皆与该同,乃下是诏。吕中大事记:秦桧以十八年之久,呼俦引类盘据中外,一桧虽死,百桧尚存,安石虽退居锺山,而所任王圭、蔡确,即安石之党。章敦虽去位,而所任曾布、李清臣之徒,即敦之党也。上虽亲政,而所任沈该、万俟卨、汤思退、魏良臣,即桧之党也。沈该、万俟卨,本桧之鹰犬也。思退本桧之客,以文衡私取桧之子孙者也。良臣即桧徃来,扵金定和议者也。桧之身虽死,而桧之心未尝不存,张、赵所引之君子日少,而桧之所教之小人日多。故自桧死后,金颇疑前盟之不坚,为之禁,妄议和好,以信金为之重,窜张浚以悦金,无以异于桧之为也。
直徽猷阁、两浙转运副使张汇言:「州郡嵗额诸色上供钱物,皆所以供朝廷经常之用。而近年以来,各狥私意,将合发窠名,侵移名色,以充羡馀,因致积累拖欠,暗损赋入。臣伏覩近制,灼见前者献助之弊已行禁止,切虑循习之久,未能顿革,望委守贰将诸色上供钱物并遵窠名,不得仍前侵移,或有违戾,令逐路漕臣按劾」。从之。
丁夘,工部言:「浙江、福建路嵗起物料,欲以三分为率,减免一分。军器所工匠,除见役八百六十四人,依旧外诸州发到一千五百四人,亦以三分为率,减放一分」。执政进呈,上曰:「工匠可减二分,仍给路费」。 右朝请大夫董苹为尚书金部郎中。苹知汀州。代还,入对,论生财、节财、移用、除弊四者,理财之先务,诸州贡赋有殊,项目不一,利病之实,难以尽知,欲望训谕监司、郡守及在职之臣,各以本职财计之利病来献,委官看详,择其可行者,委本路不干碍官措置以闻,积之嵗月天下之财计,尽归掌握,无失陷之弊,侵蠧妄用之私矣。诏如所奏,遂有是命。苹又言汀、赣二州相去五百里,民轻生喜盗,多于农隙,聚衆私贩,乞于两州之间,以㑹昌县为军,别割二县以𨽻上,曰:「朕知赣之利害详矣,縁置郡两江之间,城势颇下,城外皆髙山,每愚民作过,即登髙而视州中兵出,多即走避,少则来敌,今莫若于髙处屯军以占地利,縁军在城外,不见市井,亦自省费,其添置军,令两路监司相度」。后亦不果行。
戊辰,诏:「淮南漕臣楼璹创立罪赏,令人告首侵耕冒占田,多收租课,致农民重困。可下转运司相度,条其利害,申尚书省取㫖」。既而转运副司蒋璨言:「璹初被除,命受权臣指意,根括人户,侵耕田土,重立罪赏,许人陈告,急若星火兼出纳租课,皆不的实。今每嵗侵耕之田,所输米豆二万馀数,在于有司实同毫末,而数州之民扰费不少,欲放免三年,俟三五年内人户开垦数多,从本司审实申奏,聼候寛恤处分。如此,则归业衆多,稼穑增广,诚为淮甸久逺大利」。从之。孙觌撰蒋璨墓志:公在淮南,言朝廷募人治淮上废田,设有侵冒,变斥卤为桑田,奚不可而无頼告诬官吏,追呼无宁居者,令丞职任劝耕,实扰之也。以故良田上腴,芜没为污莱,为可惜矣。今欲令占田者免租税三年,使肆耕其中,人人歆艳,相慕相生,无旷土矣,而后按所占田,简徭薄赋,积谷实边,为公私百世之利,不亦善乎?」按日厯所书,乃是得㫖,令璨相度利害,非其建请也。今并附此,更须详考。奏下在今年四月甲午。
左从政郎、新太平州州学教授陈天麟行国子正。此为魏良臣不公事,已见今年二月。
诏右朝奉大夫张松已差知琼州指挥,更不施行。松始用魏良臣荐补郡,及是,尚书省乃言松系知县资序有碍格法故也。 右承务郎胡迈依旧忠训郎。迈初用嘉徳帝姬女夫恩例补右职,魏良臣以其尝请举,为之易文资。及是,吏部言迈请解在过礼之后,合行改正,故有是命。 侍御史汤鹏举言:「右承议郎、通判温州王著,挟持权贵,贿赂公行,今且任满,而其弟晓又为本州通判,晓贪财好色,衆所指名,若著去而晓来温州之害,未有休息之时也。瑞安知县慎知柔、曹泳、王㑹,鹰犬也,陛下亲降御笔,不得科买黄柑贡献,而知柔到任之初,遂买万馀颗献于王,㑹作生日,其不遵诏令,乃至于此!古人云:苛政猛于虎,一州之间,聚此三虎,岂不负陛下爱养元元之意哉?伏望亟赐罢黜,以除民害」。诏并罢。
己巳,户部侍郎韩仲通等言:「蜀地狭人稠,而京西、淮南系官膏腴之田尚衆,乞许人承佃,官贷牛、种,八年乃偿。并边悉免十年租课,次边半之,满三年,与充已业,许行典卖。令四川制置司榜谕愿往之人,给据津发」。上曰:「如此甚善,但贫民乍请荒田,安能便得半种?若不从官贷,未免为虚文,可令相度于合支钱内支破」。 起居郎兼权给事中呉秉信言:「仰惟陛下总揽权纲,日亲机政,中外之事,皆出宸断,合于古而便于今。臣职在记注,窃见本省修注旧本方进,至绍兴八年六月,新本至十三年四月,其后久阙正官,遂至积年,时事阙然不书。欲乞自绍兴二十五年十月为始,先次修纂,庶得圣神谟训,不致少有散逸,可诏天下万世」。从之。 少傅、宁逺军节度使、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恭国公杨存中言,望许臣立家庙,仍赐祭器,诏依所乞。
辛未,閤门宣赞舍人成彦忠特除右武郎。彦忠闵子,已见。
夏四月按是月壬申朔。
癸酉,侍御史汤鹏举言:「和买绢一事,官户、民户逐嵗入纳,遵守既久,不以为害,近年遂有不均之弊。且富贵之家,连阡跨陌,兼并贫民之産,其可容贵者独纳。伏望申严有司,依旧法均买」。从之。戊寅,诏:「北使到来,縁路告覔物色,随行引接指使,具禀接伴使副,于所至州军供应,并呈使副讫,方许送与馀人私自干预,及与人使语话,各杖一百,送五百里编管。情重及命官奏裁,著为令」。从勅令所请也。 左朝奉郎、主管台州崇道观赵涣为两浙西路提㸃刑狱公事。己卯,执政进呈次,上曰:「昨诣景灵宫朝献,见武学頽弊,亦全无士人。向谕宰臣虽略修葺舍宇,至于养士元未尝措置,已二年馀矣。文武一道。今太学养士已见就绪,而武学几废,恐有遗材。祖宗以来,武学养士自有成法,可令礼兵部速条具以闻」。 端明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程克俊知湖州。 侍御史汤鹏举言:「近年狱官偷情,故狱以贿成,又多观望恤刑之诏,徒为虚文。为守令者略听断而避怨责,为廷尉者用观望而为重轻,狱讼稽留而刑罚不清,诚可恤也。伏望申严有司,遵守见行诏令,如违元限者,臣乞聼展大事,元限四十日,展不得过三十日。中事元限二十日,听展,不得过十日。小事元限十日,聼展不得过五日。罪人至有翻异送别狱者,元勘官待罪未得离任元行人吏,监禁未得别行他案,则后勘便得一案结絶,不复更有淹延之狱。至或尚有愆期者,在外委监司按发,在内委台谏具奏,庶几不负陛下钦恤之意」。从之。 左朝请郎、两浙西路提㸃刑狱公事谢邦彦,大理寺丞石邦哲,右通直郎、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司马倬并罢。先是,平江土居,右朝散郎曹云召邦彦,倬于其家,与之蔬食,侍御史汤鹏举论云平江大侩以卖卜为业,交结士大夫,遂得一官。邦彦、邦哲顷与妖人交逰,论列放罢,因锺世明荐于魏良臣,复得起发,犹尚不知自新,倬与王㑹、曹云为死党,今又赴云吃菜之㑹,闻坐间设出山佛,相邦彦为师,云为弟子,事实恠诞,臣安得不论?」乃并罢之,仍移云郴州居住。甲申,刑部言:依已降指挥开具到。自去嵗郊祀后,监司、郡守尝被台劾之人直龙图阁赵士㣓前知绍兴府,专与秦桧作媒
直徽猷阁龚鋈前淮南运判,其弟与秦桧管庄
、直秘阁郑侨年前知庐州
、郑震前知严州
、郑霭前四川提举茶马
、髙百之前知温州
、张永年前知无为军
、王晌、前知太平州已上六人,并桧亲党
、孙汝翼前知荆南府
、直敷文阁方滋,前知明州已上二人,并交结桧
,共十人。诏并夺职。先是,殿中侍御史周方崇言,延阁寓直,所以待英俊而宠劳能望,将去嵗郊祀后,臣寮论列放罢监司、郡守等人并镌落职名,非徒奸恶有所警惧,而委任责成,见带贴职之人得为荣耀。故有是命。
丙戌,诏秘书少监杨椿、著作佐郎赵逵、周麟之,同共编修神宗皇帝一朝寳训。按二月癸巳,周麟之元申请系修神宗、哲宗两朝,今又改命,当考。
大理评事冯巽之言:「州县狱官不躬亲鞫狱,累绁之囚,有不识狱官靣者,望委监司、郡守,将见行鞫狱条法,画一刋榜,揭于司理院、当直司并诸县㕔事之上,使晨夕观览惕息奉承」。从之。
戊子,诏增温州解五人台、婺州各三人,静江府、明处湖衢严福徽秀汀賔、融州各二人,以三郡终场二百人已上始解一人,而静江及诸州百人始解一人也。其四川诸州,令漕司取㑹,视此数而增之。先是,尚书省言诸郡解额多寡不均,诏礼部参酌均定,申省取㫖。及是进呈,上曰:「解额窄处,自当量与增添,寛处却不可减,皆欲优之也」。乃命行下。 秘书少监杨椿入对,言:「湖北一路经冦盗最多之处,陛下特降诏令,蠲科徭,省力役,而累年以来,田畴不加辟,户口不加多,视他路最为凋弊。所以然者,本路诸县才见有请佃之人未得食新,例皆抑令输税,既而差夫配马,无名之征,取之纷然,民不聊生,流移转徙,臣窃痛之。欲乞诏湖北一路,凡字民之官以招诱户口、开垦田畴,立为课最」。上曰:「已令劝诱四川农民至湖外耕凿,官给牛具,赏罚自不可废」。椿又言:「近两降赦文籍没田産之人,并令所属具情犯条法申提刑司审覆得报,方许拘籍,而所至犹有不遵赦令者,盖縁未曾立法断罪故也。望诏有司申严行下,如是违法籍没罪人财産,及不先申提刑司审覆得报便行拘籍者,科以某罪,监司不觉察者降一等」。上曰:「此须立法断罪,但刑名不必太重,贵在必行耳」。五月丁巳立法。
左中大夫董弅知婺州。 左中奉大夫盖谅知池州。
庚寅,翰林学士兼侍读陈诚之假资政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充贺大金上尊号使、吉州刺史、知閤门事苏晔假崇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事,副之。以盱眙军言得泗州牒金主,号圣神文武皇帝故也。诚之三至北庭颇见信,后有往聘者,必问其安否云。 诏京西、淮南贩买耕牛,与免税三年,用三省请也。上曰:「关市之征,本以抑商贾。如米面,民间日用之物,岂可收税?今耕牛亦犹是也,然恐专栏辈巧为名取之。可令监司、守臣察其违戾者,当置于法」。 大理寺言狱空,诏免上表贺,仍赐少卿章焘等诏书奨谕。 朝散大夫万俟止主管台州崇道观,依旧带行「右」字。止弟参知政事卨言:「臣赋性愚直,不能谄奉。秦桧既罢政,桧乃将臣兄诬以赃罪,除名编管。原桧之意,非为臣兄止欲中伤臣尔。欲望睿慈怜察除落过名,与一在外宫观,庶使保全晚节」。故有是命。癸巳,诏武学生以八十人为额,上舍十五人,内舍二十五人,外舍四十人。置博士、学谕各一员。未几,诏学生以百员为额。七月癸亥。
甲午,诏诸路州军自今不得奏祥瑞。前一日,执政奏事,上曰:「前大理寺狱空,不许上表称贺,甚为得体。比年四方奏祥瑞,皆饰空文取悦一时如信州林机奏秦桧父祠堂生芝草,其佞尤甚,莲之双头,处处有之,亦何足为?瑞麟鳯瑞之大者,然非上有明君,下有贤臣,麟鳯之生,亦何所取?朕以谓唯年谷丰登,可以为瑞,得真贤实能可以为寳,若汉武作芝房寳鼎之歌,奏之郊庙,非为不美,然何益于事?可降指挥,今后不得奏祥瑞」。乙未,右通直郎王炎、右朝请郎锺世明各特降二官。初,炎在司农,尝请令诸路以见管常平钱,尽数籴米赴行在,世明时,以右司郎中权户部侍郎,因请诸路嵗发常平,次陈米十五万斛,赴省仓赡军,侍御史汤鹏举言二人阴壊前世积财之根源,时炎、世明已用鹏举奏,免官,于是贬秩。
丁酉,上谓执政曰:「卿等接賔客有利害可行及人才可用者,一一奏闻,庶尽知民间利病,因可得人才」。沈该等曰:「陛下励精如此,敢不恭禀圣训」。
戊戌,置六科以举士:一曰文章典雅可备制诰,二曰节操公正可备台諌,三曰法理该通可备刑谳,四曰节用爱民可备理财,五曰刚方岂弟劳绩著闻可备监司郡守,六曰知机识变智勇絶伦可备将帅,命侍从嵗举之,如元佑中司马光所请。先是,侍御史汤鹏举言:「今明诏侍从各举所知,倘或荐之不慎,而台谏当议。论者必曰禁从方荐贤,而言者遽及之,是有心于责备,不容朝廷用一士也。如是,则台谏虚设矣。今輙条具六科以备采择,乞俾荐者随其才而举之,后有改节,愿坐缪举之罪。诏吏礼部讨论,至是行下。 庆逺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呉盖为宁武军节度使。 右正言凌哲言:「臣闻昔汉髙祖入关,悉除秦法,与民约法三章耳,所谓杀人者死,实居其首焉。司马光有言:杀人者不死,虽尧舜不能致治。斯言可谓至当矣。臣窃见诸路州军勘到大辟,虽刑法相当者,类以为可悯奏裁,遂获贷配,前此臣僚累曾论列,而比年尤甚,无他居官者无失入坐累之虞,为吏者有放意鬻狱之幸,上下相䝉,莫之悛革,贷死愈衆,杀人愈多,殆非辟以止辟之道也。臣尝取㑹到,自去嵗郊祀后,距今大辟奏裁,无虑五十有馀人,姑摭其略而言之,汀州雷七、处州徐环儿、常州郭公彦、䕫州冉臯,此四人者,情理凶恶,实犯故杀鬬杀之条,葢常赦所不原者,于法既无疑虑,于情又无可悯,今各州勘结刑寺㸔详,并皆奏裁贷减,彼杀人者可谓幸矣,顾被杀者含恨九原,不知何时而已也?臣恐强暴之风,日以滋长,善良之人,莫能自保,其于政刑,为害非细,欲望特降睿㫖,应今后诸州军大辟,若情犯委实疑虑,方得具奏,其情法相当,实无可悯者,自合依法,申本路宪司详覆施行,不得一例奏裁。当职官吏及刑寺,日后将别无疑虑,情非可矜,奏案輙引例贷减,以破正条,并许台谏弹劾,严置典宪,庶使用刑咸得平允,恶人重于犯法。臣又契勘大辟所犯,未有不因财气鬬詈而致死者,今有司但以先曾詈人,一句打人一拳,便以为可悯奏裁,如此则故杀鬬杀条令皆可废矣,惠奸长恶,莫大于此,伏望圣慈详酌施行」。从之。 敷文阁待制陈桷落职,右正言凌哲论桷始以从军冒赏,躐居华近,顷縁大臣之妻及子好方士之说,桷因以奉道为名,至书符主醮,邀取厚赂,交结豪富,多受寄産,茍贱不㢘,故有是命。 户部尚书韩仲通言:「今斗米为钱,不满二百,正宜积谷之时,如辇毂之下,诸军云屯,仰哺太仓,终嵗之用,亦有馀数,若嵗取所馀之数,别置仓廪贮积,以一百万石为额,常以新易陈阙,即补之。遇有水旱,助给军食,减价出粜,以资民用,实为经久之利」。从之,仍以丰济为名。 左承议郎、新通判抚州张洙行国子监丞。洙召对,乞士人虽不预乡饮酒者,皆许赴试。事下礼部。其后礼部言:今后科举欲并依旧法,其乡饮酒礼愿行于里社者,聼从其便,仍不许官司干预。从之。 左奉议郎、新通判安丰军王时升行司农寺丞。时升召对,论淮南州县地皆膏腴,今边鄙宁息日久,然地未尽辟而民不加多者,盖縁有有其地而无其力者,有有其力而无其地者,且如豪强土著之人,虚占良田有及百顷者,其实力不足以遍耕也,贫穷流寓之民,襁负而至,而近郊之田尽为豪强虚占,唯有僻逺去处,人迹希少,虽欲开垦,势不可得,欲望不问官私田畆但系荒闲者,并许人指请开耕,虽曾经开垦,而见今复致荒闲者,亦许剗佃。诏户部看详申省,其后本部请未耕种官田,限二年尽行开垦耕种,如限满有未种田畆,即依臣僚所请,许诸色剗佃,其京西路亦乞于此施行,从之。时升,纲子也。
五月辛丑朔,侍御史汤鹏举言太府寺丞、总领淮东军马钱粮苏振奴事曹泳遂除总领,职业不修。左奉议郎、通判绍兴府陈之茂为秋试考官,违法容私,取秦埙于髙等。殿中侍御史周方崇言:「太府寺丞欧阳逢,世顷弃其妻赵氏及其二子,而再娶龚釜之女,釜系秦家管庄人,久不敢诉」。诏并罢。逢世,懋子也。 敷文阁直学士、提举台州崇道观苏符知邛州。
壬寅,参知政事沈该为尚书左仆射,万俟卨为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直秘阁、知婺州辛次膺升秘阁修撰。先是,执政荐次膺有诏赴行在,上意深欲用之,而病足不能拜,复请外,上踌躇久之,曰:「可与进职,仍复还旧任。上因曰:「用人当尽公道,若以私喜怒取人,则真材实能,何由得进邪?」
甲辰,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宻院汤思退知枢宻院事。丙午,太常少卿贺允中权尚书礼部侍郎。 起居郎呉秉信、起居舍人兼崇政殿说书王纶并试中书舍人。自王鎡后。绍兴十七年十二月。
中书不除舍人者近十年,至是二人始有此授。 军器监凌景夏守起居舍人兼权给事中。诏今后御前诸军统领官,候及三年取㫖,召还行在本任供职。
丁未,侍御史汤鹏举试御史中丞。 诏今后诸州军教授不许差兼他职,令提举学事司常切遵守。以右朝请大夫、知郢州路采代还有请也。 工部侍郎兼权直学士院刘才邵言:「江西诸州,自绍兴初间,縁盗贼未息,有置土军去处,就县屯驻,以县令主之,往徃强掠薪米,又令追呼公事监守罪人,其弊至此。望将上件土军分填诸处廵检司及诸军阙额,更不复置。如此,则兵皆有用,而民不被害,一举而两得之矣」。事下兵部,其后本部乞如所请,如分填不尽,即充填见阙禁军,从之。 右朝散大夫、直秘阁呉援行尚书工部员外郎。戊申,宰执进呈御史台看详到责降及事故前宰执并侍从官十五人情犯,或与叙复职名,或给还致仕、恩泽轻重,分为五等,欲更取圣裁。上曰:「甚当,可依此行下」。遂诏故追复观文殿大学士赵鼎特与致仕恩泽四名,故追复资政殿学士孙近与致仕恩泽三名,故追复显谟阁学士汪藻与致仕恩泽二名。故左中大夫刘大中、李若谷叚拂,并追复资政殿学士,与恩泽二名。故左朝散大夫程昌㝢追复徽猷阁待制,与致仕恩泽二名。故左太中大夫范仲追复龙图阁直学士,故左中奉大夫王居正、右文殿修撰赵开并追复徽猷阁待制,与恩泽一名。故左朝散大夫黄龟年与致仕恩泽一名,故左朝请郎李朝正、左朝散郎致仕髙闶、左朝奉郎㳺操、左朝奉郎李本中,并特与恩泽一名。凡恩泽上有致仕二字,则是有续得遗表恩泽之理,故不可削去,以见轻重。熊充小厯于此始书凌哲奏请。按:哲元奏在去年十二月,而今年二月己丑樊光逺又乞之,三月戊午尚书省乃乞行,下御史台看详,至是条上,克不详考耳。又哲所奏,止是乞追复官职,未及恩泽也。
诏:「李显忠昨縁归朝,全家被害,理宜优䘏。除已给恩泽外,更特与五资」。
己酉,诏殿前马歩三司官军阙额数多,可令召募百姓之愿充军者,毋得强行招刺。 将作监丞杨倓言:「伏覩法令旧章,因羣臣一时申明,前后冲改,嵗月积久,致相抵牾,老胥宿吏,遂夤縁为奸,欲望申勅六曹寺监诸司,将逐处见行条法累降冲改指挥,并一般放行体例,参以日月先后,分明编类,稍有遗逸,重置典宪,限旬月成书,委官审实,复下元来官司,先使之奉行,仍録送勅令所修定颁降,以为永制,每有讼理,令所司画一备坐,看详裁决,则曲直晓然,胥吏无所容奸,实天下之幸」。诏六曹长贰看详,申省取㫖。
辛亥,言者论近年以来,朝廷节次放免米麦、菽豆、柴薪、耕牛、力胜等税钱,而不曾与减退税务课额,仍更立赏,督责州县,税额既重,则他物必致重征,取给敷额,故商贾不通。欲将税务年额量与减免,却重行裁减收税则例。上曰:「此说极有理,如米麦之属,民所日用者,既与放免,若不量减年额,则必巧作名目,重敛以求敷数,反为民害。可依所乞,令户部措置立法」。
壬子,上谓大臣曰:「近谏官凌哲言大辟不应奏谳事,此说固当,但恐诸路见此指挥观望灭裂,将实有疑虑情理可矜之人,一例不奏,有失钦恤之意,致伤和气。可令刑部坐条及前后指挥行下照应」。哲建请在四月戊戌。
癸丑,殿中侍御史周方崇言:「宗正少卿张修本曹泳所荐,及泳已窜斥,欲摆脱踪迹,乃欲论列。泳之侄纬章疏明言,蒙圣恩择置谏垣,意欲人知其非泳党。日者陛下㧞擢卿监,而修不得与,怏怏见于顔色」。诏放罢。甲寅,右朝请大夫李邦献为荆湖南路转运判官。邦献知抚州还,入对,言:「近年用事之臣险愎狠忌,凡登对臣僚,奏陈稍久,或圣语有所询访,隂即中伤,是致臣下所陈,类皆不切之务,畏祸甚者至托疾在告,望申饬臣僚,凡有所闻,尽言无隐」。从之,邦献奏下在是月丁未。
遂有是命。上览除目,因谓大臣曰:「近縁遴选监司,诸路稍稍有按发,官吏不职者,罚不患乎不行,但赏典亦不可无。今后郡守有治状显著者,令诸司共奏,当议褒奨。如增秩赐金之类,或与升擢,有赏有罚,则善恶知所劝沮矣」。乙卯,左朝请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黄达如知徽州。丙辰,尚书左仆射沈该监修国史,右仆射万俟卨兼提举实録院。先是,秦桧以监修兼提举,自该卨并相,始分监修及提举为二,至今因之。该谓桧专政以来,所书圣语有非玉音者,恐不足以垂大训,乃奏删之,而取上即位至今通三十年,纂为中兴圣语六十巻,上之。 诏:「靖康间责降见存未叙复人,令刑部依大礼赦检举开具元犯,申尚书省取㫖」。 初,钱塘县民杨康进状,乞每嵗献纳卖羊抽分牙利钱二万三千缗,应办太庙、景灵宫大小酌献支用,并买献内膳御膳羊七百二十口,计钱一万缗,自今猪羊圏交易,并不许馀人干预。事下临安府。至是,御史中丞汤鹏举、起居舍人权给事中凌景夏、中书舍人呉秉信言:「康轻量朝廷欲擅一府屠宰之利,望送大理寺治罪」。从之。
丁巳,尚书左仆射沈该提领编类。玉牒所该,初兼提举,避曾祖名改焉。 延福宫使、宁国军承宣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陈永锡,为入内内侍省都知、延福宫使、徳庆军承宣使、提举万夀观衞茂实,为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延福宫使、崇庆军承宣使、带御器械王晋锡为入内内侍省押班。 湖南转运司言,潭州南岳庙灾,诏本司计合用钱数申省取拨,毋得敛民。 诏:「财産不应籍没而籍没者,徒二年。即应籍没而不申,提刑司审覆,及虽申而不待报者,杖一百。监司不觉察者,减一等,著为令」。用秘书少监杨椿议也。 敷文阁待制符行中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从所请也。或曰:行中为政贪刻,及代去,蜀民邀于路,将辱之,为幕官所蔽得免。
戊午,进士邓椿年言故父左奉议郎名世,以忤时相废弛,不该日厯赏典,乞褒赠。诏御史台看详,名世尝为秘书省著作佐郎,秦桧以其本刘大中所荐恶之㑹名,世擅録副本以归桧,因令言者论列下吏停官,遇赦牵复而死。其后御史中丞汤鹏举等言名世亦合预赏,乃特赠左承议郎。
己未,金主使、宣奉大夫、左宣徽使敬嗣晖,定逺大将军、尚书兵部郎中萧中立,来贺天申节。晖,易州人也。此据范成大揽辔録。
庚申,户部尚书韩仲通言:「诸路州军上供米,漕司催发违限,且以去年之数稽考未起发者,迨今三分之二,而江东、西尤多计以支降三总领,嵗终所用军食,及今秋苗米数外,实管上供苗米二百四十万石,皆有人户所纳縻费水脚钱,若失时般拨,则新陈相因,致有隐没之弊。望令户部于嵗计之馀,支拨付建康镇、两江总领各一百万石,催督漕司般发,限以半年足办居常,以新易陈。或值水旱,则补助军食,取拨赈济,遇有阙数,则复行补拨」。从之。
甲子,御史中丞汤鹏举乞申严福建、广东沿海铜钱出界之禁,犯者尽数充赏,检税官除名,守倅廵尉抵罪,从之。
己巳,中书舍人、兼崇政殿说书王纶升侍讲。 前特进张浚度金人必败盟,是月上疏曰:「今日事势极矣,陛下将拱手而聼,其自然乎?抑将外存其名而博谋宻计,求所以为久长欤?臣诚过虑,以为自此数年之后,民力益竭,财用益乏,士卒益老,人心益离,忠臣烈士沦亡殆尽,内忧外患,相仍而起,陛下将何以为策?今天下譬如中人之家盗据其堂,安眠饱食其间而阴伺其隙,一日之间,其舍我乎!」书奏,执政不省。
《建炎以来繋年要録》巻一百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