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卷一百八十六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三十年九月丙子朔,直敷文阁、知阆州王濯提㸃成都府路刑狱公事,用台谏前荐也。
丁丑,左从事郎郑升之行太学録。升之为台州军事推官,未上,知枢宻院事叶义问荐其才,召对,改京秩,而升之以未歴考任,固辞,乃有是命。 右廸功郎、新广西南路提举盐事司干办公事李鼎臣言:「广西买马嵗额,増损无定,沈晦为帅,一年所买至三千匹,今率不及二千匹,若欲买千骑,且以中价计之,亦不下十馀万缗。况皆本路诸州上供钱,买银每两三四千,其折与蛮夷每两二千而已,折阅太甚,伏见亷州白石塲嵗额卖盐六百万斤,已自有馀,而雷化诸州运赴白石塲,积而不售者尤衆,愿令帅司同盐司相度,般运于横山寨以备博马,是以无用为有用也」。诏两司疾速措置。十一月辛巳,上云:昨李鼎臣上书言盐博马利便。十二月二十八日,鼎臣请辟海外四州守臣,系此衔。熊克小厯载此事止云言者,盖不详考也。
武徳郎、福建安抚司、水军统领郑庆为武义大夫,以本路帅司言庆任统领十八年,防扼海道无虞故也。戊寅,直敷文阁、知临安府黄仁荣以母忧去官,己夘权尚书戸部侍郎钱端礼兼权知临安府。 长宁军言夷官武经大夫、西南蕃都大廵检使落邸身亡,乞以其子判孺承袭。诏以判孺为武畧郎,充都大廵检使,仍以盐彩赐之。 戸部言:大军嵗用马料,今江、浙诸路和籴米多,乞令逐路转运司以上供米増折马料,旧米一斛,折纳料二斛」。至是,令两浙路増二十万斛,江东、西各増十六万斛,内平江、镇江、建康府、鄂州各十万,荆南府六万、宣、池州各二万,从之。
庚辰,太常少卿都民望卒。以尝任谏官,特赐其家银帛百匹两。 右朝奉郎、通判楚州徐宗偃闻扬州告急,事见八月壬寅。
自髙邮以驿书遗大臣,言宗偃自到官以来,饱谙觇逻者之情伪,密院、三衙、沿江诸将所遣,固不一矣,要皆取办于都梁、山阳土著之人,由都梁者不过入于泗,自山阳者不过至于涟水采听仿髴信实蔑然,且若东海之人,止縁饥民困于暴敛,一唱百和,犯死求生,而候者閧然有兴师十万,驾海航二千艘,因而南向之说,遂重烦朝廷忧顾,宗偃独以为不然,已而卒如所料。矧今自六月以来,日闻签军聚粮修京,除道敷敛金帛,营造舟船,添立砦栅,虐用其民,无所不至,且约七月必迁都矣,既而不效展取,八月又不效,则曰京都改筑外城,更造秘殿,且有登封泰山,欵谒明道宫之议,此何所考信哉?宗偃近以职事至维扬帅府,而都梁持羽檄来,谓金主已迁于汴,重兵散布宿泗、清河之间,帅司告急于朝廷,人情恟惧,宗偃亦以为不然,才少须臾,又无一验,合是此辈传闻之诞,亦甚明矣。靖康之初,再犯京阙,洊至维扬,无一人知其来者,先声播传讣之诡也,伏惟庙谟成算,固非一介可测涯涘,然长江不足恃,两淮不可失,虽三尺童子知其利害灼然,若密诏沿流诸将,或以屯田,或为牧放,添増防托,遣数万人散处要害,以候俟之,若都梁太逼,则屯天长,若山阳太逼,则屯寳应,又若合肥襄邓,择敌人耳目不甚相接之地,悉储兵备具,命大臣护之以为缓急,调发救应之用,则敌骑猝来,吾盖有以待之矣。若信觇逻者之言,骇然有自失之意,非所望于中兴之世也,切闻朝廷防虑料角至严至备,是注意于海道,可谓亲切,然楚州盐城县去海不过一里,又居料角之上,可为藩篱,若屯以千百人,假以一二十舟障蔽其前,则料角决可力守,且与敌人耳目全不相接,亦一控扼之地,伏惟特赐采择。
辛巳,右谏议大夫何溥、权工部侍郎黄中并兼侍讲。壬午,右正言王淮言:「两淮间多私相贸易之弊,如茶牛及钱寳三者,国家利源所在,而皆巧立收税,肆行莫禁。茶于蒋州私渡货与北客者既多,而𣙜场通货之茶少矣。牛于郑庄私渡,每嵗春秋三纲至七八万头,所收税钱固无㡬矣,若钱寳则有甚焉,盖对境例用短钱,南客以一缗过淮则为数缗之用,况公然收贯头钱而过淮者日数十人,其透漏可槩见矣。帅宪通知,相与掩蔽,望诏多方措置,革去宿弊」。从之。淮,金华人。师心,犹子也。
左承议郎、知道州季南寿言:「本州在湖南最为小郡,地不过六百里,民不过四万戸,舟车不至,商贾不通。其民朴野,惟农桑作业,米一升八钱,丝一两百二十。衣食之馀,质钱输税,仅足者无几。民之穷乏,莫甚此邦。而大礼钱科取重旧额,每桩管二万九千馀缗。自绍兴十年以后,增至五万三千馀缗。诸县白撰名色,渔夺民财,莫不嗟怨。今以邻州较之衡州税米十五万斛,所科大礼钱三万五千馀缗,郴州税米三万三千馀斛,所科九千六百馀缗,本州税米三万三千馀斛,视衡州不及六分之一,而大礼钱㡬倍之,其为不均,莫甚于此」。诏本路转运、常平司以本州税米数目比较邻州减定,自今毋得增科。 右朝散郎、知楚州周淙移知盱眙军。 右朝请大夫、新知黄州沈邦直移知楚州。
癸未,右朝请大夫、新知复州呉顺之移知靖州。 武徳郎、知石泉军董诫移知复州。诫,刘锜子壻也。先是,李文㑹、王刚中、王之望、王弗及,䕫州路提举官王适,皆举诫可备边帅,上曰:「五人皆荐,可见其公」。乃与边郡仍令籍记,以备他时选用。 江州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戚方乞战马,诏以蜀马八百与之。
甲申,百官入朝,罢舞蹈,以近显仁皇后小祥故也。丁亥,诏申严销金铜器之禁。时行在之人复有鬻二物于市者,论者以为贵近导之,乃令官司严切觉察。 左朝请大夫、福建提㸃刑狱公事梁仲敏行监察御史。侍御史汪澈言:「吏部员外郎祝公逹,狡狠躁竞,凡铨曹之事,懵然不晓。刑部郎中黄子淳闒茸鄙俗,务为刻薄,贪贿徇私」。诏并罢。 带御器械李寳为淮南西路马歩军副总管、兼权知黄州。 初,右谏议大夫何溥言:「著令,诸休务假,一嵗之间,百司七十有七日,天下之务萃于朝廷,非百司比,而比年朝廷假故多于百司三分之一,又有前后相因为例不入省者。乞检照祖宗典故裁定,仍令吏戸两曹后他司出局,庶几事无壅积」。事下给、舍议。是日,权刑部侍郎兼权给事中黄祖舜等言:「乞今后宰执过局观书及为北使除馆,皆以食后即宰执初除授告正恭谢,惟本㕔不入堂诸㕔,皆入上元,止赐告一日。应歇泊赐假,遇休务者不别理。其吏戸两部官,候他司出局毕,然后出局」。从之。
己丑,左朝奉郎、知婺州章厦与在外宫观。殿中侍御史陈俊卿言:「厦以佞邪持媚竈之术,致身政地,饕窃过当。其在言路,专与大臣为支党,济其喜怒,以害善良。今典名藩,偃然以前,执政自大,漫不省事,民无所诉」。故有是命。 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新淮南西路马歩军副总管兼知黄州李寳改添差两浙西路副总管、平江府驻札兼副提督海船。时浙西及通州皆有海舟兵,稍合万人,诏平江守臣朱翌提督,言者请择武臣有勇略知海道者副之,寳先除知黄州,未行,乃有是命,寻以觧带㤙,升宣州观察使,寳乞于沿江州县招水军効用千人,诏许三百,又请器甲弓矢,及乞镇江军中官兵曹洋等五十人自𨽻,皆从之。冯忠嘉海道记云:绍兴庚辰,金主亮谋入犯,大治舟师,髙宻欲隂从海道径袭浙江,谍者得其实以闻,上召宰臣问以备御䇿,方紬绎,未及对,上遽曰:「卿等无先定谋耶?朕自议和之始,逮今二十年,寝食不忘此敌,故练兵择将,修车马,辑船舰,江淮、荆蜀备已全具,此卿等所共知,惟是海道,朕亦有以处之,顾衆意何如耳!宰臣再拜恳请,上曰:「带御器械李寳,徃尝陷敌,自㧞身循海道来归,召对慰抚,询以此中事歴歴如数一二,且其器局方重,出语忠壮,以一介羁旅,脱然还朝廷,升殿陛对,万乘无分毫沮慑,此必能办事者,今以为宣州观察使、总管淮西兼知黄州,乘未发,卿等为朕亟留计之」。翌日,对便殿,果如上㫖,改授浙西路马歩军副总管、平江府驻札,且令与其守臣督䕶海船为捍敌计。按忠嘉所云,恐不无润饰,今并附此。寳转、观察在此月丁酉,乞招军等在己亥,今并书之。
直秘阁、主管台州崇道观范如圭卒。
壬辰,右朝请大夫、新知楚州沈邦直复知黄州。 右朝奉大夫、新知郴州王彦融知楚州。彦融,宷子也。癸巳,以显仁皇后小祥前一日,辅臣及待制、观察使、宗室遥郡防御使已上,入奠于慈宁殿。
甲午,小祥,上行祭奠之礼,百官常服、黒带、行香毕,诣文徳殿门进名奉慰,退,行香于仙林普济寺。丙申,镇江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刘寳言,自罢宣抚司,背嵬一军发赴行在,欲补置二千人,仍以制胜军为名。诏许旋招武勇,効用胜㨗吐浑共一千人为之。丁酉,罢内侍省,以其事归入内内侍省。日歴但于十月戊午书内省条具前省并废事件,今依㑹要仍书并废之日。
临安府言:「今年收养乞丐提举常平司已拨到米二万七千馀石,别无可用之钱。戸部乞于常平司取拨浙西诸州未起坊场,七分寛剩钱十二万缗应副」。从之。存此以见嵗给贫人钱米数。
戊戌,宰执请上御吉服,上曰:「朕本欲终三年之丧,卿等既以故事有请,须改朔而后可感怆乆之」。己亥,权礼部侍郎金安节言:「显仁皇后小祥,乞用崇宁故事,孟冬行亲享景灵宫之礼」。从之。
庚子,敦武郎、权閤门看班祇候曾觌为建王府内知客。壬寅,太学録周必大、太学正程大昌并为秘书省正字,以学士院召试合格也。馆职复故事,召试自此始,上览必大䇿大善之谕辅臣:他日当令掌制。大昌,休宁人也,秘书省校书郎王十朋面对,言:「臣闻道路汹汹,咸谓敌情叵测,有巢穴汴都,窥伺江淮,意庙堂之上,帷幄之臣,必有料敌制胜之䇿,然议者谓边奏有警,则羣臣失色相顾,传闻稍息,则恬然便以为安,且谓敌有内难,势必不来,夫不恃我之有备,而幸敌之有难,谋国之术亦踈且殆矣!自建炎至今,敌未尝不内相残贼,一人毙,一人出,曷尝为中国利要?在所以自备者如何?今日御敌之䇿,莫急于用人,用人之要,莫先乎人望,盖知人之术,自古所难,萧何不出,孰能识韩信于未知名之日,孟轲复出,亦必取士于国,人皆曰贤晋悼分,以民誉而用六卿,遂成复覇之业,东晋以人心而起谢安,遂成破敌之计。国家寳元间,西夏叛命,用韩琦、范仲淹,有西贼破胆之謡,兵不大用,元昊臣服,皇佑中,富弼、文彦博并相,搢绅相贺,仁宗曰:古之用人,或以梦卜,茍不知人,当从人望,梦卜岂足慿邪?元佑初,相司马光,辽人、夏人相戒曰:中国相司马矣,切无生事,人望之能服人如此,今内外士夫军民,口无异词,咸谓有天资忠义、材兼文武可为将相者,有长于用兵士卒乐为之用者,今反投闲置散,无地自効,或老于为郡,以泯没其身,内为䜛邪之所媢嫉,外为敌国之所窃笑,天下舆情愤闷抑郁,臣愿陛下断然为社稷计,起而用之,以从人望,可以作士气,可以慰人心,可以寝敌人之谋,可以图恢复之计,陛下纵未大用之,亦宜付以江淮重任,自当一面为国长城,亦可以无西顾忧矣。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国有人焉,难当自消。臣以为御戎之䇿,莫大于此。十朋又言惟辟作褔,惟辟作威,此人主揽权之术,得之于此,失之于彼,又人主揽权之弊,唐自中宗权移房闼,明皇亲平内难,惩孽妻骄主之祸,挈大柄而掌握之,可谓能收之于此矣,承平既乆,怠于听断,内则移于奸臣,外则移于藩镇,是又失之于彼也。肃宗再造王室,代宗平乱守成而权稍归朝廷,亦可谓能收之于此矣,然君臣偷安,𤓰分土壤,以授叛将,继以徳宗姑息,自是而后,权归藩镇,是又失之于彼也。宪宗刚明果断,削平僭叛,而权复归朝廷,可谓能收之于此矣,晚节任用,非人祸生所忽,自是权归阉寺,是又失之于彼也。陛下比惩大臣之盗权,收还威福之柄,朝廷清明,迩者衆口籍籍,谓权虽归于陛下,政复出于多门,是一秦桧死百秦桧生也。其间最重者,如三衙管军辈,与北司深交,固结盗陛下之大权,养成䟦扈之势,昔汉之祸起于恭显,王氏之相为终始,唐之祸起于北军,藩镇之相为表里,今祸胎于内,乱形于外,臣窃忧之,夫权之大者,莫如名器,与财与兵,今以管军而位居三公,是盗名器之极,古之时无有也,祖宗之时无有也,天下之利源财路,皆入其门,国用日蹙,私室愈富,三家弱鲁,田氏盗齐,殆不过此。夫枢密号本兵之地,号令节制天下之诸将,今殿廷立班,管军傲然居前,枢密甘心,其后倒置如此,不奉行其意,㫖者㡬希,其能节制号令之耶?其子弟亲戚,咸居清要,䑓谏论列,朝廷必委曲覆䕶,俾其言卒不行。昔唐大将管崇嗣背阙语笑,李勉劾其不恭,肃宗谓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李佑有缚呉元济之功,违诏进马,温造正衙,抨劾佑,自谓胆落于温,御史今䑓谏,言及侍从大臣,随即罢斥,而风宪独不行于管军之门,其何以为国耶?至若清资横加于哙伍,髙爵滥及于监门,诸军置承受,福威自恣,不减唐之监军,皇城置逻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监谤。内外将帅,剥下赂上,结怨于三军道路之间,捕人为卒,结怨于百姓,皆非治世事。陛下自总揽以来,圣政不可胜纪,窜逐猾阉,天下尤服英断,惟此数事,臣所谓得此失彼者,可不深惩痛革之?臣愿陛下慨然发愤,断自宸衷,杜邪枉之门,塞侥幸之路,监汉唐而斥近习,惩齐鲁而抑强臣,不惟尊严朝廷,亦所以保全此类。自秦桧扼塞言路,士风寖衰,及上总揽万㡬,激厉忠谠,而馀习犹未殄,朝士多务缄嘿,至是十朋与校书郎冯方、正字胡宪查龠、太常寺主簿李浩,始因转对,有所开陈,闻者兴起太学之士,为五贤诗以述其事焉。 吏部侍郎沈介上封事曰:「臣窃惟今日之虑,莫若备敌之䇿为急,顾今大患有二:一曰国论不定。二曰威令不行,二患不能去,虽备敌将有所不可也。何谓国论不定?备敌之䇿?不过有三:征也?和也、守也。征固力所未能和,则理难必恃,亦守而已。今边候之书若有所闻,则庙堂之上,焦然以为忧,色动而虑乱,旬月之间,则又皆欣然忘其忧矣。臣愿陛下与大臣断为一定之论,必专为守,无复异论,又必一一而讲之曰:地孰为要,可以宿兵?将孰为先?可使当敌?兵谨于陈,粮谨于庾。将守淮也,将守江也?越淮而战,斯守淮矣。越江而战,斯守江矣。虽用兵不可预料,然是数说者,不可不讲也。何谓威令不行?曩者秦桧盗权,威福自己,宸断赫然,收还权柄,然三省枢宻院奉行威令者也。属者朝廷命取刘寳军二百以为黄鱼垜之用,讫不禀承,而三省莫可谁何,本兵之臣,坐庙堂以选三衙之卒,文符既下,却而不视,顾乃私还之,而枢密亦未闻议其罚者。万一当敌,欲望号召以为指臂之用,讵可得乎?臣愿陛下明谕大臣,无多为令,无轻议,令其有慢令者,悉以上闻,罚惟必行,勿阿贵近,如此则朝廷尊矣。二患既除,而后守之之䇿可言也,守之之䇿,其要有四:一曰御将、二曰训兵、三曰先声以夺敌人之心、四曰弃瑕以用度外之士。臣闻之善御将者,莫若髙祖。今诸将之视信越,计功角材,岂可同年而语而实齿?公台握兵柄至二十年,志得气盈,傲视朝廷,彼其至此,果何道耶?不过掠军士之廪以利其赢,诡尺籍之数以私其禄,既富矣,于是为市宠媚竈之术,宦官之徒有所谓承受者,为之囊槖以利其货,为之游谈以乆其权,士大夫平昔号为鲠亮者叹息而已,未有敢昌言于朝者,岂其隂谋固结,卒不可破,必胜而后已,为今之䇿,莫若罢其承受之官,而黜其珍异之献,自然畏威听命,若谋之左右,皆其党也,虽欲行之得乎?大将听命,然后精择裨校,各分以兵,大则满千,小则数百,使之训练,才之能否,将不可揜,自通和之后,训兵之政渐弛,今之诸将,运土木以为技巧,岂复使之执兵,操竒赢以行货,坐市区以谋利,岂复使之习战缓急有用,驱不素教之兵,付之贪鄙慢令之将,其祸可胜言哉?臣愿陛下万几之暇,虽翰墨之习,图史之玩,有益而无损者,亦姑置之,専以阅武为事,召二三大将,谕以至意,俾各条小校之能,给以军兵,量其才而多寡之,肄之以艺,责之以日月而训齐之,军为㡬校,校习何艺?陛下早朝而退,引数校以角艺而严其诛赏,不过一嵗,不患不为精卒,虽横行天下可也,况守备乎?迩者敌人驱数百万之夫为城汴之役,观其举措甚异,臣谓及其未徙也,为计以夺之气,建康北距长江,古为都邑,谓宜急下明诏为廵幸之举,彼之未徙,我不先动,彼之先行,我则前迈,纵彼恃强,能不疑乎?一二年间,我备修矣,国家承平日乆,崇尚礼义,士大夫一行之失,清论不容,顾于今日之用,似未尽也,朝廷之上,清望之臣,自非才行兼全,何以膺其选?若理财糓,治郡县,临边鄙,校军旅如此,虽大过,犹将用之。愿陛下责大臣以求才,谕台谏以使过,如此则实才辈出,何用而不可?四䇿既行而勿夺于羣臣,勿移于左右战战栗栗,若疾之附身,则社稷之危,庻乎可安矣!介所上疏,未得其日。按疏中论诸军承受事,而何溥等论介自迁铨曹,纵迹不安,乃效布衣上书以自夸耀,则必介除吏部侍郎之后,未罢诸军承受之前也,故参酌附九月末。介迁吏部在八月十二日丁巳。罢诸军承受在十月二日丙午。
冬十月乙巳朔,上始纯吉服。
丙午,诏文武官合班,如遇亲王、使相立西班,即令枢密院官权缀东班,惟亲王、使相请假,则立西班。又诏罢内侍官承受诸军奏报文字,今后诸军奏状,并于通奏司投进,内三衙、管军仍许上殿。先是,少师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中以官三孤主管侍卫歩军司公事,赵密官使相,并班知枢密院事,上秘书省校书郎王十朋转对,论其不可,因及诸军承受威福自恣等事。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虞允文亦论此曹交通贿赂,且寖如石显之比。于是知枢宻院事叶义问言:「三衙本𨽻密院祖宗旧制,不许接坐,所以正名分,示等级,岂当以官之髙卑而不以职之?上下冠履倒置,非朝廷福,乞各为班著」。故有是命。是日,宰执进呈,上曰:「今之承受,即祖宗朝走马承受,専令掌边将奏报,前此亦尝降诏戒约,意谓空言不若以实事示之,故前此屡却诸将贡献,此事朕无固必」。遂批㫖行下。按绍兴十一年五月丙辰已罢三宣抚司承受文字官者,不知何时复置,当考存中。明年二月甲寅罢殿衔。
侍御史汪澈言:「楚州等处有捕获军士盗贩箭簳甲叶徃外境者,问其故,云以军中裒敛无艺,不得已而为是,可谓借冦兵矣。乞自今有系军士,即同兵器觧赴枢密院,根究来歴,重作行遣,仍将透漏去处郡守镌降官资」。从之。 言者论近屡有诏趣郎官以上举县令,而四十大县类差两政,阙皆数年,人情岂肯舍近而就逺,辞易而图难?况朝廷急于恤民,若不可朝夕,而用人之实乃在于数年之后,又何以仰副陛下忧念元元之意?望自今县令未及考而因事罢去者,并从朝廷以所荐官填阙,竢其满秩,即令吏部已差下人交承,且使四方之民,知朝廷不専为四十县择官,亦所以广徳意于天下也」。从之。
丁未,起居舍人虞允文为贺大金正旦使,知閤门事孟思恭副之。允文仍避金太祖讳,权改名允。及至金廷,与馆客者偕射,一发中的,君臣惊异。 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徐度充贺大金生辰使,武功大夫、新江南东路兵马都监苏绅副之。 尚书吏部郎中张阐为祠部郎中兼建王府賛读。 监察御史刘珙守尚书吏部员外郎。珙前在铨曹时,苦吏为奸,思有以制之。一日,命张幕设案于庭,置令式其中,使选集者得出入翻阅,与吏辩,吏无得蔵其巧,人甚便之。间摄侍郎,引选人改官,班占对详敏,上恱焉。珙本朱倬所荐,倬执政,珙引嫌求去,于是复有是命。 感徳军承宣使致仕梁邦彦卒,赠保宁军节度使,赐諡清节。 右谏议大夫何溥言:「镇江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刘寳,起于行伍,初无劳绩,狠戾少㤙,其在镇江,贪暴益甚,号令不能服衆,致其纵弛,剽剠居民,无所不至,如顷嵗夺陈桷家财,污辱其妇女,州郡不敢捕,有鹤林寺僧遭刼来诉,寳斥去之,曰:汝辈但愿常如今日太平无事,寳之军律大抵如此日者,其子除閤门祇候,守臣郑作肃徃贺之,寳曰:我费钱三万缗,得此何足贺?比朝廷调兵二百人,徃黄鱼垜防海寳,声色俱厉,终不肯差,朝廷莫敢谁何。事见今年七月己夘。
其慢上如此侵渔百姓,凌驾府县,诡名虚籍,率多冒请,房廊间架,㡬半于浙西,田亩马牛殆遍于淮上,凡曰商贩,靡所不为,凡曰利源靡所不夺,诸军月有食钱,总司多给关子寳,尽留之以偿借贷,虽油盐茶菜之微,亦皆抑配,人人愤怒,怨气满腹,其剥下如此,朝廷方讲备边之䇿,正頼诸●,恊力鼓作士气而寳之所为中外切齿,其势必将至于䟦扈,望明诏中外,声其慢上,剥下之实,窜之逺方,别选贤将,抚养士卒,革去军中,回易掊克之习,庻㡬人人感恩,乐为国用?
戊申,诏太尉、知荆南府充本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刘锜赴行在奏事,以荆南驻札前军右军统制李道兼权都统制。朝廷将以锜代刘寳掌军,故有是命。 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知閤门事刘允升落阶官,为蕲州防御使。允升尝副叶义问出使,用戚里恩,特迁之。 右从政郎、主管淮东𣙜场赵湑罢。湑尝从泗州守臣贷买石緑钱千馀缗,逾年不偿直,故罢。湑其所负比境钱,先以库金偿之。
己酉,秘书省校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冯方言:「臣闻道路之言,以为敌人将有叛盟之意,臣谓议论定,然后可以言措置措置定,然后可以言成败。今欲和者在我,制和者在彼,若曰添嵗币,则自罢𣙜场以来,彼之互市之所入,嵗以钜万计,畧不顾惜。议者谓添嵗币可以使之弭伏,亦已踈矣!若曰遣泛使,则吾国势未振,将命徃来,不过谨守常议,虽百辈何益?若曰吾奉事之惟谨,彼将有所不忍,史册所载,小国之事,强国其谨亦多矣,岂以谨故不加兵哉?臣愚以为敌人之必来,如盛夏之必热,愿与心腹大臣日夜讲求,所以立国之道,和则彼此安,静来则有以待之,勿以今日之报急而焦劳,明日之报缓而闲暇,所谓措置,臣不知两淮已有备否?议者皆曰:结民社矣!夫民社者,保聚可也,应援可也,辎重可也,独不可迎敌耳!责之迎敌,必如陜西弓箭手而后可行,欲乞以见耕之田,蠲其赋役,率为畆二百而出一兵,不可,则三百又不可,则四百足以招之而止,未耕之田,又加优焉。大抵使为兵者常逸,为民者常劳,磨以嵗月,可使有勇,州县所蠲一钱,朝廷与之一钱,不过损十万,可得万兵,县官养万兵,嵗不下百万也。虽然官军不振,则民兵不能自立,不知两淮已有兵否?朝廷又以武臣典郡,然所遣皆无兵马,虽韩彭何益?臣愚乞以营田为名,择见管军统制官之循良者,全军出守,因令耕作而入其租,増置通判以莅民事,然后命宿将中为军民属望,可以附衆可以威敌者,使两淮营田,如此则形势强,藩篱固,欲守则守,欲战则战,败则可以削,走则可以诛矣!方上此疏,不得其日,按日歴方以十月己酉面对,故系于此,盖自今至明年十月已前,别无馆职对班故也。
言者论国家之利,莫盛于市舶,比年商贩日疎,南库之储半归私室,盖商贾之受弊有四,官中之亏损有二,旧法抽觧,十五之中,泛取其一,今十半之中,尽择良者,向来舶贾率皆土人,事力相敌,初无攘夺相倾之患,其后将帅贵近,各自遣舟,既有厚赀,専利无厌,商贾为之束手,旧舶舟之行,惟给符引,财货盈缩,事止一身,其后附以官钱,或遇风涛,人溺舟覆,捕系妻子,籍産追偿,故海濵之民,冒万死一生之利而得不偿费,人人失业,于是私切相戒,不敢发舟,官司又追捕纠告而遣发之,此四弊也。旧海贾既多,物货山积,故抽觧所入,不可以数计,今权豪之家,势足自免,县官嵗入坐损其半,往嵗土人入蕃之货,不过瓷器绢帛而已,今权豪冒禁,公以铜钱出海,一嵗所失,不知其㡬千万,此二损也。市舶一司,自唐以来,恃此以为富国裕民之本,今其弊至此,愿诏将帅贵近之家,毋得嵗发舶舟,攘夺民利,亏损国课,仍诏有司讲究,除去宿弊,以便公私,其于国计诚非小补,戸部奏复抽觧旧法,违者许商人陈诉,应命官以钱物附舶舟,或遣人过海者,依已得㫖,徒二年。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日,𠡠广州见任官将钱物寄附纲首客旅过蕃,收买物色,依勑徒二年科罪。
其发舶州军,毋得抑勒,仍检铜钱出中国界条约行下」。从之。 诏:「左太中大夫沈调依旧为左中大夫。调既以赦叙官,而殿中侍御史陈俊卿论调所至,𧷢污狼籍,罪当窜殛。况调阶官元系中大夫,盖碍止法,后除待制,始得转行。今既夺其职名,安可引用常法?叙官使之尽得从官恩数,望特不转行,以为𧷢吏之戒」。故有是命。
庚戌,诏:「勲臣之家,所留兵校,皆以五分之一差破使,臣不许差横行正任人,其使臣仍毋得过两任」。先是,张俊既薨,其家奏留干当坟庄等使臣五十六人,仍并理为资任。权给事中黄祖舜奏:「武臣待阙,多者数年,今端坐而食,并无替期,累资积考,遂成崇秩,则是悉力于王事者逺不逮之,非所以张公室,抑私门。望诏有司为之限制」。于是行下。 秘阁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邵大受卒。 夜雷作非时。
辛酉,翰林学士兼权戸部尚书洪遵言:「川蜀将士,以宣抚司便宜迁补,付身至吏部换给者,吏多沮抑之。将士冒犯矢石,奋不顾身,仅得一官,至今二十馀年,触事拘碍,仅同白身,甚可怜悯,望优与展限五年。如小节不圆,先次放行,案后审㑹,长贰郎官以时稽考,取吏之沮难者痛治之。仍榜谕诸军,使知前日补官不为虚文,庶㡬异时缓急之间,权时施宜,可以取信」。从之。 带御器械干办皇城司王谦为贺大金生辰副使,时苏绅以病告故也。
壬子,敦武郎武钜知叙州。
癸丑,左朝散郎文之竒落致仕,知简州。之竒既告老,事见二十九年二月戊子。
兵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杨椿、权吏部侍郎李涧、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虞允文复言之竒律已㢘临政勤,行业甚髙,年齿未及进退合义,诚有可嘉,宜不遗踈,逺起而用之,以示朝廷褒崇㢘退风励末俗之意,故有是命,之竒固辞不起。
乙卯,尚书省勘㑹:「近据蒋、濠州申,到对境疾病事宜,淮东即无报状,札付右朝奉郎、通判楚州、权州事徐宗偃,宻切体访,有无虚实申省,仍不下司」。先是,蒋州守臣强友谅言,谍报金主已死,嗣主改元新徳,朝廷以未得淮东报命,宗偃宻伺之,宗偃言:「昨九月二十六日,据淮隂县民社长赵仅所遣干事人李成,探到汴京修城,拆换廊庑等,已録白缴申。又云:金主遍身,患大泡疮移都,初无定日,本人不肯供写此项,亦已并于札子内具禀。继闻徐文管押北通州海船,前来海州,又已宻切,差人前去地头唤到彼处,亲信人当面询问,并无上件事,宜于十月初七日入递申覆,所有对境疾病事,昨曽有人称说,因患疮不出,别无考信,不委虚实。既而楚州守臣王彦融亦言得报,金主果死,自宿、亳以北至燕京,民间皆尝缟素,宗偃独以为不然。
庚申,左朝请郎、江南西路转运判官林安宅直秘阁,为两浙路转运副使。 左朝散郎赵不猷为荆湖北路转运判官。 殿中侍御史陈俊卿入对,论镇江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刘寳十罪,大畧谓寳减削军食,暗请钱粮,多遣军士于湖广、江西回易,去嵗,镇江火,寳闭壁,下令出救者死,城中半为煨烬,寳市物为苞苴,皆刻剥置办,乃谓其下曰:此官家教我置买,近朝廷调兵戍黄鱼垜,终不肯从,子士元除横行,人徃贺之,则曰:「用钱买来,何贺之?」有寳内蔵不臣,尝公言曰:「前代帝王皆起于微贱,此何等语?又养阎李二道人,使夜观星象,至五更,则具録以呈,镇江屡易,守臣皆以寳故,近又欲击赵公偁,頼朱夏卿劝免公偁知镇江府,夏卿淮东总领
,夺妇人姓刘者女,又笞辱之,今知人言籍籍,乃因入觐,载苞苴之物三十馀舟,欲因为结纳寳,以専悍愚愎暴,虐奸贪之资,而有此十罪,闻其在军也,偏禆屡谏而不从,军士含怒而莫诉,使有缓急之事,责其成功,不亦难乎?伏望因其来朝,斥之国门数千里之外,投诸荒裔,以御魁魅,别择良将,徃肃军旅。
辛酉,诏:「安庆军节度使、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镇江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刘寳,可罢都统制,添差福建路马歩军副都总管,给真俸,令临安府差兵级五十人,同本军,见随行人前去之任,仍放谢辞。先是,寳为谏官何溥所劾,上乃召寳赴行在,未至,陈俊卿复奏其罪,侍御史汪澈亦言寳无尺寸功,而豢飬滋久,命令罕行,朝廷尝调兵戍黄鱼垜,寳既不听,乃乞创招制胜军三千人,事见九月丙申。
方命若此,尚知戴天子之威乎?寳尝出缗钱遣其军校回易,嵗计三万,有竒犹以为鲜械诸囹圄,掊刻诸军,至有冻馁不能出门户者,望命有司议寳之罪,明正典刑,以为人臣乱法壊纪者之戒,故有是命。 殿中侍御史陈俊卿言任用人材,乞畧小过。上谓大臣曰:「中间有显过者,若复进用,却恐人言纷纷」。上又言赃污之吏不可复用,盖其天性贪墨,使在州县,必难变革。右谏议大夫何溥、右正言王淮言:「吏部侍郎沈介,隂险狡诈,出于天资,少年决科,即登显宦,不歴州县之劳,不闻长老先生之说,凭私臆决,自以天下莫己若也。昔在省闼,用私意以庇族人,按发之赃,妄缴驳以快平时睚眦之怨,凡所抑扬,动有傅㑹,自铨曹纵迹不安,乃刺取朝廷欲行之事,倡为已说,欲自为功,谓可以术箝台谏之口至效布衣上书,四誊副本,以自夸耀。盖谷永専斥宫闱之比,望赐窜殛,以为欺世盗名之戒」。诏介罢吏部侍郎,免谢辞。介所上封事已见今年九月末。
诏:「累降指挥,沿淮禁戢私渡及盗马之人,可令帅守加意戒约,务在肃静,不得纎毫生事,以称谨守和好之意。仍出榜晓谕。壬戌,太尉、武泰军节度使、知荆南府刘锜为威武军节度使、镇江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仍诏总领官同诸军统制,将日前非理除尅掊敛,及应干私役,日下改正诸军所负回易钱,具数以闻,当议除放。除刘寳私财还寳外,馀并桩充军须,仍出榜晓谕。 直敷文阁、潼川府路提㸃刑狱公事续觱直显谟阁、知荆南府。 右朝请大夫、淮南转运判官王趯知扬州。上以许世安不胜任,故就用趯。 镇南军承宣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荆南府驻札御前前军右军统制李道为荆南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日歴道前衔犹带鄂州右军统制,按道于今年四月庚午已改除,不知何故。
诏吉州刺史、知閤门事、干办皇城司刘伉令再任。癸亥,左朝散郎、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陈之渊为尚书吏部员外郎。 右朝散郎吕擢行大理寺丞。 是日,日方中,天无云而有雷。时侍御史汪澈等欲论左仆射汤思退,方据摭其过。殿中侍御史陈俊卿曰「为相无物望,而天灾亟至,此固当罢,何以他为」于是澈等相继论之。乙丑,左中大夫赵士㣓卒。
丙寅,利州观察使、建康府驻札御前前军统制郑谌卒。丁夘,权工部侍郎黄中兼权吏部侍郎。 宣正大夫、崇信军承宣使、利州东路驻札御前后军统制、权节制阆州军马王喜主管台州崇道观,以病自请也。己巳,右朝请郎、监髙州在城盐税林一飞卒。庚午,司农少卿张宗元充秘阁修撰、江南西路转运副使。
壬申,建武军承宣使、淮南东路马歩军副都总管许世安移两浙西路秀州驻札。
癸酉,诏舒、和、蕲、黄州民戸附种田,每嵗收租四千八百馀石,并特除放。先是,左朝奉大夫宋晓知蕲州,代还,言:「两浙营田之法,募民就耕,官给牛种,民输子利,殆非不善也。然应募者,类非安土重迁之民,多四方贫乏及惰于农者,既无一定之志,是以行之逾二十年,未见成效,又有司拘于已定种斛之数,间有逃移人戸,则均责邻里,督其子利,谓之附种。况一牛之毙,则偿于官,今给于民者十有三年矣,连嵗以疫毙而不免输租收牛之家,逋亡则责输于邻里,恐十馀年之后,其病民有不可胜言者,望究其实而蠲除之,亦招来垦辟之一端也」。至是,淮西安抚司奏如晓言,乃有是命。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一百八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