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四十八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元年冬十月甲子朔,龙图阁待制、知临安府孙觌提举江州太平观,以集英殿修撰、新知温州席益代之。觌不为吕頥浩、秦桧所喜,故引疾,而有是命。 责授单州团练副使宋㬇复朝请大夫。㬇,庠曽孙,庠,安陆人,呈佑,中宰相。蔡攸妻弟也。靖康初,以徽猷阁待制为江、淮发运副使,坐累责永州,至是复官奉祠,而言者以为罪戾,昭著乃罢予祠之命。

乙丑,诏曰:「党锢之论,自古病之。本朝自章敦、蔡京首建元佑之党,至崇宁、宣和间,委任一相,则天下人材不归蔡京,则归王黼之门矣!恭闻太上内禅之日,已自悔为奸,臣䝉蔽,乃属其大臣,令辅渊圣,尽用司马光政事,逮朕嗣位以来,遵用太上玉音,追复元佑臣僚官职,又録用其子孙,亦欲破朋党之论也。方今国削而廹,殊乏贤能,干蛊之士与共图治,而于推择除授之际,尚以蔡京、王黼门人为嫌,似未通变,自今应京、黼门人寔有材能者,公举而器使之,庶几人人自竭,以济艰难之运」。时吕頥浩为政,喜用材吏,以其多出京、黼之门,恐为言者所指,乃白上,下此诏焉。 参知政事李回不为吕頥浩所喜,力丐免,罢为资政殿学士、江西安抚大使、兼知洪州。囬罢政,日歴不载,㑹要罢免门亦无之,皆不可晓,熊克载于九月甲寅按日歴十月二日乙丑回,与执政同加恩尚带参知政事衔,四日丁夘,方书回,辞免江西,新命克甚,误也。况朱胜非尚在江西,未罢回,何由便除洪州!楼钥拜罢録,系于乙丑日,盖得其的,今从之。 给事中洪拟试吏部尚书,尚书右司员外郎赵子画试太常少卿,降授朝奉大夫、权江东安抚大使司参议官姚舜明、考功员外郎仇悆为左右司貟外郎。 朝散郎、主管江州太平观潘良贵为考功员外郎,朝奉郎、主管临安府洞霄宫楼照为兵部貟外郎。昭,永康人,秦桧所荐也。 太常少卿苏迟、枢宻院检详诸房文字欧阳懋请补外,皆命为徽猷阁待制出守。懋,初见建炎元年。言者以其非旧典,争之,乃并改集英殿修撰迟知处州,懋知婺州。二人改命在是月丁丑。 右武大夫、荣州团练使、江南东路马歩军副总管巨师古为神武后军统制。

丙寅,降观文殿学士、宣奉大夫、江西安抚大使、新知洪州兼淮南宣抚使朱胜非为中大夫,分司南京,江州居住。时侍御史沈与求论胜非避事辞难,且言马进䧟九江,由胜非赴镇太缓,故贬。胜非以寄禄官分务,不带卿监官,中书失之也。胜非家传云:胜非尝论镇抚使处置乖方之状,又谓安抚大使名甚重,而寔不及一小邑,上皆是之,而当轴者不乐,讽言者指其逗遛之罪,责官居住。按吕頥浩初秉政,与胜非无嫌,又胜非所论乃范宗尹时事,頥浩胡为不乐之,今不取。 诏自今诸郡守臣改移及罪罢者,并不俟新官先次罢任,令转运司选以次亷干官权行主管,其帅臣则令监司权摄,以言者奏罪罢之,人无所顾藉,肆为不法故也。 直显谟阁、江东转运副使王琮,直秘阁、福建转运使朱宗,并罢。张邦昌之僭位也,二人自庶官擢为侍从,至是,用言者奏而斥之。 初,命福建制置使辛企宗移屯福州,八月壬午。而企宗留南劔州不进,吕頥浩闻之,是日下堂札诘责企宗,仍令斟量贼势,如不能措置,即具以闻,当别遣将㑹范汝为,请屯福州就粮,企宗惧得罪,乃言:初受命招捉盗贼,已招捉过二十三万馀人,汝为元系谢向等统辖之人,已令叶棠说谕赴军前公参矣。诏企宗系制置使,毋得分彼此,速往福州措置。

丁夘,诏直秘阁李允文就大理寺赐死。坐拥兵䟦扈擅权专杀也。 集英殿修撰、知严州栁约权尚书户部侍郎。 诏朝请郎耿延禧复龙图阁学士。中书舍人程俱言:「京城之䧟,咎由延禧父子,专以和议阻天下勤王之兵,二圣未还,艰危未济,而乃起自废放,尽还旧职,何以慰天下之公议?」诏延禧复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 寳文阁直学士赵子栎,提举万夀观。 责授汝州团练副使陈宥复昭宣使、贵州防御使、提举江州太平观,以赦叙也。初,方腊之乱,令中奉大夫张宛提㸃两浙刑狱,挺身遁去,诏贷死,长流昌化军,至是已叙旧官,复以明堂恩还直秘阁,言者奏其罪,命乃寝。宛,武进人也。吏部言元佑党籍及元符上书三等邪人渡江籍记,各已散失,欲令逐家子孙各録告𠡠干照自陈,从之。既而直秘阁黄䇿,以蔡京所书党碑及国子监所刋印党籍上书人名来上,诏付吏部。

戊辰,诏寳文阁待制、新知广州林遹,当苗刘之乱,首请纳禄,可除龙图阁直学士,以宠其节。日歴扵戊辰、丁丑两书之,㑹要在十四日丁丑,盖出诰之日,今从初㫖。己巳,登州防御使、权主管殿前司公事郭仲荀复䕶国军承宣使、侍亲军歩军都指挥使、主管殿前司公事,中奉大夫卢襄复为太中大夫。襄始坐事伪庭贬,至是尽复之。 诏陈啬之补廸功郎。啬之,未见。 是日,浙西安抚大使司统制官王徳以黄榜招安水军统制邵青,既而降之。初,青自镇江引舟师驻于崇明镇,朝廷遣徳徃招捕,徳驻军青龙镇,自率亲兵徃崇明,而为泥港所隔青,先遣人铺板布钉籖,官军不知,争渡而过,多死于泥中,青遥语德曰:太尉后隔潮水,我若以数百人棹舟扼守津要,则太尉粮食不通而自毙矣!然岂可扼人于险?太尉其速归」。徳曰:「邵统制汝壮士,盍归朝廷乎?」青曰:「诺,然军中不能不犯朝廷之法,太尉可乞降一黄榜应以前罪犯,一切不问,则与太尉同归。徳许之,折箭为誓,言于朝,诏以青改过自新,可依所乞,日前罪犯,特与赦免,徳遣使持榜示青,榜中有云:官军昼夜攻打青等城,上乞降。青见之,大怒,其妻谓青曰:汝不记作贼系狱,我剪髪馈汝,今既如此,乃欲负朝廷耶?时副统制从义郎单徳忠等皆欲受招,惟统辖官阎在不欲后数日,诸将晨谒青徳,忠即击杀在于坐,谓衆曰:「敢有不归朝廷者依此」。衆黙然,青闻之,挥涕而出曰:「单统制若欲得印,当好相付,胡为乃尔!」徳忠食块自明,然后劝青纳兵以赎罪,青从之,徳忠即命倒旗枪,通欵状,遂受招安。此据赵甡之遗史修入,但甡之记持榜事于十月乙亥,而日歴刘光世所奏状,乃云据邵青公文,今月六日承枢宻院黄榜,则其日乃己巳也。或是初六日黄榜到,而十二日阎在为单徳忠所杀,遂定降计耳。日歴九月丙辰降黄榜,去己巳十四日。甡之又云黄榜大槩言王德掩杀水贼邵青,其势困厄,不欲广杀,乞降榜招降。与史所载差不同,今从日歴本语。

庚午,户部尚书孟庾参知政事。王明清挥麈后录云:孟富文为户部侍郎,绍兴辛亥之嵗,邉遽少宁,庙堂议乗隙削平诸路盗贼,其方张者莫如范汝为,乃以命韩世忠,然病其难制,或为州县之害,当选从官中有风力者一人置宣抚使,世忠副之,衆谓孟人物龎厚,且尝为韩所荐首,迁本部尚书,遣之,又以为韩官已髙,亦非尚书所能令,乃欲以为同签枢,上意已定,时洪成季为礼部尚书,吕丞相以孟除与成季参预之,命同进,上留拟状,值连日,假告而已。传播初,沈必先为侍御史,尝击去成季,至是沈召还旧列,成季亦复为宗伯,以吕亟相初拜,未欲论也。至是,闻将大用,亟奏成季罢去,上意谓二相初拜荐二执政,其一已先击去,其一万一又有议之者,二相俱不安矣,遂亟批出富文除参知政事,盖误当成季所拟官,二相亦恐纷纷不复申前说,然亦议定,俟闽中使迁即罢之,而㑹逄多事,居位独乆,凡三年然后去国,此尤谬误。按孟庾以今年九月自户部除江湖宣谕使,未尝兼闽中,亦不除韩世忠。是时辛企宗已在建宁,朝廷又遣胡世将督捕。十月二日,洪拟始自琐闼迁吏书。后五日,庾即除参政。又两日,拟以沈与求论罢,此时拟方丐外,安得云上已留参政拟状,数日也。十一月五日,庾除福建宣抚,世忠副之,其执政已弥月,盖方滋误记,而明清又因之,今不取。 礼部员外郎王居正乞补外,不许。先是,侍御史沈与求之论范宗尹也,其言颇及居正,故居正请外,上谓辅臣曰:「宗尹既去,朕常谕止责万格王俣二人,馀不可因宗尹进退,卿等在庙堂,且为朕力破党与」。上因谓吕頥浩曰:「刘光世与卿有故怨,诸事略与应副」。頥浩具奏致怨本末,因言:「臣䝉圣恩再使,备位宰相,躯命不足惜,但观近日事尤费力」。秦桧曰:「頥浩所谓费力者,盖恐小人不恱,事多掣肘耳」。上曰:「但问搢绅公论小人何足䘏?」熊克小歴以居正为太常少卿。按居正明年二月方迁,此时少常乃赵子画也。始与求再居言路。或疑其论范宗尹所引用者悉出之,与求曰:「近世人才,以宰相出处为进退,盖习以成风。今当别人之邪正能否,而公言之,岂可谓一时所用皆不贤,而使视宰相为进退哉? 建武军节度使、新知江州杨惟忠复为江西马歩军副都总管,屯洪州,武经大夫、江西安抚大使司统制官刘绍先知江州兼沿江安抚使。时朱胜非在江州,绍先不之礼,由是胜非恨之。 诏进纳授官人毋得注令録。后又诏毋得注亲民及理法官。 初,四川制置使张深、利䕫路制置使王庶,各以宣抚处置司之命,檄所部,监司并受节制,知䕫州韩廸以其不便,密闻于朝,诏张浚相度,仍命施、黔义兵,毋得调徃他路。 徽猷阁直学士汤东野为江、淮等路发运使,代权邦彦赴行在。 直龙图阁、知婺州傅崧卿试秘书少监。 起复宣义郎、知溧水县髙尧明叙宣教郎尧,明俅子,尝为户部员外郎,靖康初停废,至是遂为邑,非旧制也。 保义郎、涟水军兵马监押刘靖为閤门只候。 江东安抚大使司言,李捧、华旺已就招,诏㨂其兵𨽻诸将。初,张琪既遁,捧等乃以所部就刘洪道招安,寻以捧为武经大夫、夀春府兵马钤辖,旺为池州兵马都监。既而洪道言捧所部精锐可得万人,捧状貌伟健,且勇扵战鬭,虽语言鄙俚,每合兵机,又不矜能采,用衆谋以得下情,观捧所长,殆非庸将所及」。乃命神武前军统制王以捧衆赴行在。十一月戊申。

壬申,吏部尚书洪拟罢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温州。拟初除尚书,而侍御史沈与求言其未尝歴州县,乃命出守内侍。杨公恕尝为康邸都监,又从上在河朔,至是,以旧㤙乞差遣,三省欲与州都监。上曰:「其人难使近民富直」。柔曰:「近一任钧者,至密院干差遣,陛下知其为人否?」上曰:「钧尤狠愎,此曹稍不循理者,不欲使之在左右」。遂已。熊克小歴载此事于八月壬申,盖误。 诏行在置宗正一司,以武翼大夫、越州兵马钤辖赵仲蒸权行主管。时内外宗司分寓广、潮、泉三郡,上以行在宗子无统属之人,故有是命。敦武郎韩世良为閤门宣賛舍人。世良,世忠兄也。 中奉大夫、新知梅州魏彦纯为中书门下省都㸃检文字。彦纯,彦明兄,初自省吏出职,至是吕頥浩复用之。甲戍,尚书吏部员外郎廖刚守起居舍人。刚在吏部时,尝言:「臣前所献幸闽之说,姑备一时之急尔!国家艰难,亦已云极,今乃图新之时,故经营建康,殆不可缓,嵗晚固所未暇,俟有机㑹,可乗当亲拥六师,徃为固守之计,彼敌虽黠,讵能妄意,吾之虚寔而輙窥也哉?且东南建国,无异金陵,臣闻刘豫在齐魏间,省徭薄赋,招徕人士,诱以伪官,安知不图吾根本地乎?宜出其不意而徙居焉,亦先事制人之道也」。及为舍人,又言:陛下㳺意翰墨,博覧羣书,亦可谓之好学,然帝王之学,与文士异,因援孟子所言天下之本在身,与大学之道治国平天下,其端在正心诚意,愿去末学之无益,坐进此道,则可以复羣生矣! 秘阁修撰孙近为尚书户部郎中。近,武进人也。 直秘阁秦梓知台州。

乙亥,起复明州观察使、陜西诸路都统制、秦鳯路经略使吴玠及金人战于和尚原,大败之。初,金陜西都统罗索死,完顔宗弼遂㑹诸道及女真兵,合数万人谋入界,宣抚处置使张浚命玠先据鳯翔之和尚原以待之,宗弼造浮梁于寳鸡县,渡渭攻原,玠及其弟秦鳯兵马都钤辖璘率统制官雷仲等,选劲弓强弩与战,分畨迭射,号「驻队矢,接发不絶,且繁密如雨,敌稍却,则以竒兵邀击,㫁其粮道凡三日,是夜大破之,俘馘首领及甲兵以万计,宗弼中流矢二,仅以身免,得其麾盖自入中原,其败衂未尝如此也。于是浚承制以玠为镇西军节度使,璘康州团练使、泾原路马歩军副总管。是役也,玠所部全军转五万官资,而朝请郎、通判鳯翔府、兼经略司主管机宜文字陈逺猷,亦迁左朝散大夫、直秘阁、秉义郎、閤门宣賛舍人王喜,迁左武大夫、威州刺史、宣抚司,统领军马。喜,蒲城人,靖康初,金人破京师,陜右大震,喜聚壮士十八人,不旬日,附者甚衆,喜为立保伍法,于常乐镇营建寨栅,号王万年,王庶为节制使,奉授成忠郎,已乃率所部归玠,玠用为秦州兵马钤辖,改知同州,至是以竒功,遂骤进。始,宗弼既趋江浙,乃自淮南入陜西,是行也,及韩世忠战于大江,刘锡战于富平,吴玠战于和尚原,凡三战而两胜,盖世忠与锡失利,至是宗弼为玠所败,始自河东还燕山,左副元帅宗维留宗弼在军中,更以陜西副统萨里罕为陜西经略使,将兵屯鳯翔府,与玠相持。王之望《西事记》曰:吴玠以一军见据和尚原,金人屡攻之不克,大破金人,杀其大帅,人多疑其不实。夫吴玠之胜,四太子之败,固未可知,然金若不败,则今无四川矣,按和尚原之㨗,蜀頼以全张汇所进莭,要亦备言之,非无实也。张浚行状》云:尼玛哈在陜西病笃,召诸大帅谓曰:「吾自入中国来,未尝有敢婴吾锋者,独张枢宻与我抗,我在,犹不能取尔曹,宜悉此意,务自保而已」。乌珠出而怒曰:是谓我不能耶?尼玛哈死,即合兵来攻」。按诸书,此时尼玛哈在云中,寔罗索死,行状误也方玠之起师也,檄河南镇抚司统制官董先、董震,自商虢出师,为牵制之策,先引兵而出,道遇金人数百徇洛上,败之,遣使诣宣抚司伐其功,欲得河东、陜西经制使印,且求饷其军,浚以问利䕫路制置使王庶,庶请使之攻敌以示信,茍不听,吾絶之有词,先与敌战,则俱弊其来归,我易与也,使人告先曰:馈饷逺不可致,辇金帛徃矣,诚能破女真,宣抚司无所爱,先信服庶身出秦川,杀伤敌相,当其兵耗失多,无何天大雪,先等乏絶归取,偿于金州,守将王彦诉其状,庶遣二禆将行金州,扬言兴元兵至,先遁去此以晁公遡所作王庶传及日歴中董震奏状参修,庶传,以为庶使人言先攻敌,而震奏以为准吴玠公文,今两存之,庶不失实。 降授朝议大夫宋伯友复集英殿修撰。伯友,靖康末知郑州,坐失守得罪,至是始复之。 权吏部员外郎李元裕自湖南督上供纲泛海还行在,是日,至福州大金湾,为盗所杀。此据绍兴三年三月二十二日元裕母吕氏自诉状増入状,云十月十二日在大金湾,乙亥,十二日也,故附于此。戊寅,定江昭庆军节度使、神武右军都统制、江淮招讨使张俊以凯还,除太尉,移屯婺州。 武徳大夫、閤门宣賛舍人、江东安抚大使司统制官王进知池州,代神武后军统制王赴行在,时进统所部在池阳,故就用之。诏枢密院先因童贯陈请过指挥,更不施行,如有可行事件,令本院参酌取㫖。 初,命两浙安抚大使刘光世宣抚淮南七州,至是,光世请铸淮东宣抚使印,置官属,给钱粮,増将吏。时已赐扬、楚等诸郡钱各二万缗,乃命铸真、扬、通、泰承楚州、涟水军宣抚使印,馀皆许之。光世复请用便宜指挥,不许。 直秘阁、河南镇抚司营田官任直清言:「河南残破,民归业者尚罕,所剏营田,全藉军兵,恐力㣲难以号令,乞镇抚使翟兴兼营田使」。从之。己夘翊卫大夫、福州观察使、浙东马歩军副总管兼温台、明州防遏事辛道宗罢兼职。初,道宗既出㑹,浙东副总管杨可辅上书言时政,辞㫖切直,罢之。此据赵甡之遗史。富直柔因荐用道宗,且剏防遏司使领其事,论者以为言,故省。 秘阁修撰、徳安镇抚使陈规以守御功升徽猷阁待制,而奉议郎、观察使、权通判府事李忖亦加直秘阁。

庚辰,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谢克家知泉州。江淮招讨使张俊奏本军干办官郗渐从军有劳,乞除直秘阁。既而言者以为职名非所以赏军功,乃进一官为朝请郎。渐改命在二年一月庚午。 奉直大夫、淮东营田副使王实为淮南东路提㸃刑狱公事,填复置阙。 武显大夫、閤门宣賛舍人、知滁州冦宏知濠州,武翼大夫、知濠州李玠为枢宻院准备将领。日歴九月四日丁酉,武功大夫、知濠州李玠奏乞委宣抚司捕王才。十四日丁未,武翼郎、特差濠州兵马都监李玠奏,乞下宣抚司,严责近限剿杀王才,奉圣㫖:李玠除知濠州,令专一措置。所书前后抵牾,皆不可晓。又绍兴二年正月癸丑,江西安抚大使李回奏,东南第六将阙,乞差武翼大夫、閤门宣替舍人李玠。此所云阶官,又与前两奏不同,今且用第三奏俟考。初,王才据横涧山寨,遣将丁顺围濠州,两月不退,权州事张徳患之,宏时在鳯凰洲,与徳皆遣人诣宣抚使刘光世告急,光世遣统制官郦琼率本部攻横涧山,才急,乃招顺归寨,顺夜伏兵丛莽之中,焚其营而去,州人喜,啓门争出,顺乗乱叩城,城中出劲弓射之,相持一饷,间贼乃退。时官军与贼皆乏矢,悉破冡斵柩以为箭簳,由是破伐无遗。徳自以守城之功,在宏之下,乃以州印授宏,宏不辞,徳甚悔恨,朝廷闻宏已在濠州,故有是命。日歴宏、玠除命于九月丙辰、十月庚辰两书之,而庚辰所书颇详。又赵甡之遗史亦载此事于十月,故附此。但甡之以为朝廷授宏敦武郎与日歴不同,盖误。

辛巳,直秘阁、提举临安府洞霄宫王㬇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铸钱,后半月复寝,其命以言者论列也。壬午,尚书省言:「近分拨神武右军徃婺州屯驻,合用钱,理须桩办,縁行在至婺州,不通水路,难以津搬契勘便钱之法,自祖宗以来,行于诸路,公私为便,比年有司奉行,不务经乆,致失信于民,今来军兴调度,与㝷常事体不同,理当别行措置」。诏戸部印押见钱闗子,降付婺州召人入中,执闗子赴杭,越𣙜货务请钱,每千搭十钱为优润,有伪造者,依川钱引抵罪东南㑹子法,盖张本于此。 诏建州顺阳村张毅特补保义郎,用枢宻院请也。毅受李芘招安,屡与范汝为战,故官之。 是日,福建民兵统领范汝为入建州,汝为据建安,衆十馀万,至造黄、红伞等。制置使卒,企宗用兵连年,卒不能制。及是,汝为引兵入城,守臣直秘阁王浚明以下皆遁,贼遂举其城。时承议郎叶斐权知瓯宁县,为所拘,即以斐权知州事。熊克小歴十二月建冦,范汝为闻大军将至,亟入据州城,监司、守宰以下皆遁去。按日歴十一月十七日庚戍,知铅山县姚舜恭申范汝为以十月十九日据建州城逐处守倅,十九日壬午也。十一月十九日戊戌,始命孟庾、韩世忠。克所云闻大军将至,亟入据州城者,恐误,今并附此,更湏详之也。甲申,起复龙图阁待制、知兴元府、利䕫路制置使王庶,升徽猷阁直学士。初,庶以本路军籍单寡,乃籍兴元府、兴、洋州诸邑及三泉县强壮,每两丁取一,三丁取二,与免戸下物力钱二百千,号曰义士,每五十人为一队,知县为军,正尉为军副,日阅武于县,月閲武于州,不半年有兵数万,每遇州教,则厚犒赏之,教阅有方,可以出战,则令、尉皆改京秩。张浚言于朝,故有是命。其后合兴、洋、三泉四郡义士至七万馀人,至今不废。此以庶附传。吕大麟见闻录及晁公遡所作庶传参修王之望西事记曰:张浚以王庶帅兴元,制置利䕫,两路付之军士,然官军甚少,所将以为用者,皆招安之盗,又团结民兵,号为义士,兴元兴洋旋得七万人,资妆旗皷,有类儿戯。去年八月,闻传金将以陜西之衆数路大入,南人震恐,但营筑山寨,搬粮清野,为避伏计耳。按兴、洋义士可用,西人类能言之之望,所云盖休兵之后,教閲废弛所致,非庶时比也。大麟所录云:「庶于兴元府兴洋、金蓬、阆逹诸处,令州县选强壮,不半年有兵二十万」。而公遡所作传但云:「按兴元、武康顺政,舆籍得丁之伉健者七万馀人,号义士。二书复不同。按金州此时乃王彦所统,庶无由可制其民,大麟亦误也。张浚奏状称:「庶劝诱兴元府、兴洋州并三泉县良家子弟,籍为义士」,今从之。 直秘阁、都大主、管成都熈河五路茶马宣抚使司、随军转运使、总领西川财赋赵开升直显谟阁,以张浚言其出卖茶引措置酒课増羡也。时浚已用便宜,特授开直龙图阁,而朝廷不知,故有是命。日歴二年四月八日,张浚奏赵开自建炎元年至今年秋措置酒课,増羡已升直龙图阁,盖在朝廷降㫖之前,今附见此。金之围庆阳也,帅臣杨可升固守不下,张浚承㫖授可升静难军承宣使,言于朝,朝廷疑可升未落阶官,不许。据宣和诏㫖,杨可升宣和末已为檀州团练使,不知朝廷何以犹未知其落阶官也。然可升后已降敌,或谓其诈降将有以报,事泄遇害。 宣议郎刘子翼知建州。子翼子,羽弟也。朝廷闻李芘病亟,故改命之。子翼请降招安黄榜,权住招军,蠲明年夏税,诸县尉权差武臣。罢本州添差官,审察县令凡六事,吏戸部看详,除蠲税不行及添差官许终任外,馀从之。子翼所请以十一月丁酉行下,今并书之。 朝散大夫、直秘阁滕膺特除名,兴化军编管,坐附㑹李允文也。绍兴六年五月十三日,量移人滕膺状:「绍兴元年六月二十一日,䝉特㫖:除名勒停,送兴化军编管。念膺昨任京西路转运副使、知州程昌㝢,于建炎四年正月内,诈作被召离任,临行拥兵,恃强廹胁膺从军,及至汉阳,宻告抚谕冯康国及节制军马李允文,申述昌㝢弃城拥胁之状,李允文差干官富谊前来,体究其富谊,却恣受昌㝢金银等物,转与为地,其允文用便宜指挥,差昌㝢权知荆南府,膺方获脱身还本路,偶因分镇罢司,见允文说,及昌㝢诈称被召弃城,不当复差知荆南,允文恐膺陈诉,上件因依,遂勾抽送还兵级,分刺诸军,及拘拥膺入城,其允文妄作等事,悉不干预,䝉刑部告示,称膺未勒停前,系充鄂岳辰沅州镇抚使,李允文下参谋官,念膺不曽充允文参谋官,况允文下参谋从辟官,许大年等已䝉録用,独膺谪在逺,方乞照赦,除落过犯,有㫖特放逐便。乙酉,同知枢宻院事富直柔言:「祖宗时,三衙用邉功戚里班行各一人,盖有指意」。上曰:「参用戚里,固祖宗法,然窒碍处多,恐不可用。

丙戌,武节大夫、荣州团练使刘超知光州。时超在公安,宣抚处置使司干办官刘光辅以诏书抚谕,超听命,遂以超守光州。王明清挥麈第三録:张黙荆州遗事云:乃公在荆州说孔彦舟,平锺相遂入蜀谒魏公,行至䕫州,又遇剧贼刘超者,拥数万衆欲徃湖南刼掠,张又以告彦舟之言告之,且言太尉或肯从我,当并往宣抚司言之,超亦听命,驻军于䕫州,不为掳掠之计。后遇刘季髙自蜀被召趋朝,持降书入奏,朝廷大喜,季髙之进用,由此而得之。按日歴绍兴四年闰四月二十二日,超自叙状乃云刘光辅招安与黙所记不合,当考系。按宋史,甲申日。超行至黄州团风口,为蕲、黄镇抚使孔彦舟所袭,其衆皆溃。超与馀兵数百至蕲阳镇,彦舟复邀入城,夺其姬妾辎重,然后遣超与光辅偕行。小校赵进聚衆走江州之瑞昌,其徒渐盛。 是晚,行在越州火,燔民居甚衆。

戊子,斩有䕃人崔绍祖于越州市,其弟光祖配琼州牢城,以伪造上皇手诏,自称大元帅故也。事祖见二月丙戌。 诏邵青以舟师赴行在。 宣抚处置使张浚,始闻熈河马歩军副总管刘惟辅死状,承制赠惟辅昭化军节度使,赙银帛布各二百匹、两,官子孙十二人,立庙于成州,号忠烈。此据宣抚司案牍。

己丑,升越州为绍兴府,以守臣陈汝锡有请也。 斩修职郎李雱于都市,雱为李成军,正成败,为太湖令所获以献,至是诛之。 録唐宰相张九龄十二世孙昭为中州文学。 张琪自宣州遁去,欲北降伪齐。是日,知承州王林所遣总辖官、閤门祇候张赛生擒之于楚州,槛赴行在。

辛夘,朝请郎、知南康军陈敏识为江南东路转运判官,令与叶夣得计置钱粮,时敏识犹未赴南康也。《壬辰録》:程頥孙将仕郎,易为分宁令,后五日,又官其家一人。

癸巳,范汝为遣兵犯邵武军,守臣朝散郎吴必明、统制官閤门宣賛舍人、江西兵马副都监李山率兵与战,衆溃,退保光泽县山,遂走信州。此据铅山县所申修入。是月,曹成引兵及马友战于潭州,成败去,复还攸县。伪齐刘豫遣其将王世冲以蕃、汉兵冦庐州,守臣王亨以计诱世冲,斩之,大破其衆,豫置招受司于宿州,又以其弟北京留守益为汴京留守,知单州,李俦知青州。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四十八

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四十八金人地名考证「罗索原书作「娄宿」,误改见巻一。萨里罕原书作「撒离曷」,误改见巻十一。乌珠原书作「兀术」,误改见巻一。「尼玛哈原书作「黏罕」,误改见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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