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建炎以来繋年要録》巻一百八十二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二十有九年五月甲寅朔,诏福建路闪生沙田,权行住卖,时有诏尽鬻诸路官田,而闽中傍江海之地有闪生者,提㸃刑狱公事樊光逺审于朝,戸部悉令出卖,殿中侍御史任古言:「此皆民间自偹本钱兴修,数年之间,偿费未足,出卖太早,其扰不细」。上乃寝其命。 延福宫使、宁国军承宣使、入内内侍省都知陈永锡提举在京宫观,以病自请也。永锡寻卒,赠安徳军节度使,諡温恭。永锡赠諡在辛酉。
丙辰,主管侍卫歩军司公事赵宻,乞増置干办公事一员,以忠翊郎周师古充,从之。师古皇后姨夫,今年正月补官。
丁巳,诏殿前司选差统制官一员、官兵千人,徃江州驻札,弹压盗贼,岁一易之。以江州之瑞昌及兴国军茶㓂出没故也。寻遣统制官孟圭。
己未,上与宰执论储蓄事,上曰:「比縁河流浅澁,纲运稽缓,已支内帑钱五百万缗以佐调度,朕自息兵讲好二十年,所积岂以自奉?盖欲备不时之湏,免临时科,取重扰民耳!可令户部计毎岁经常之费,量入为出,而善藏其馀,自非饥馑师旅,勿得妄动」。 敷文阁待制、知镇江府杨揆移知湖州,敷文阁直学士韩仲通知镇江府。时仲通未免䘮,诏俟从吉之任。 中书门下省奏:「江、浙四路所起折帛钱,地里遥逺,欲就近桩管以备军用。临安府、严州、广徳军二百五万八千馀缗,并起赴行在平江府、湖、秀州四十八万三千馀缗,并起赴平江府、镇江府、常徽处州八十二万七千馀缗,并起赴镇务场。建康府、宣、信、洪、筠、袁、抚州一百十九万四千馀缗,并起赴建康务场、池、饶、太平州、南康军六十四万八千馀缗,并起赴池州大军库、江吉州、临江、建昌、兴国军四十七万九千馀缗,并起赴鄂州緫领所」。诏除徽、处州、广徳军旧折轻赍外,馀州当折银者并发见缗,愿起银者听自行,在外,令浙西提刑司、三总领所认数拘催置库桩管,俟㫖支拨,毋得移用。先是,两路折帛钱嵗为五百七十三万馀缗,并输行都,至是,始外储之,以备军用。辛酉,诏:「官员豪富之家,计嘱诸军部辖人放债与军人,厚取利息,于请受内尅还,有害军政,令内外诸帅讥察禁止。其有债负,日下除放,即理索及还之者,皆抵罪。自今有犯,命官取㫖,仍出榜晓谕。 进士康举之誉之,并送南康军听读,日下出门,令本军常切拘管二人,皆与之弟。临安府奏其輙至行在,妄说事端故尔。壬戌,昭化军承宣使、提举万夀观钱恺降授舒州观察使、提举台州崇道观,日下出门,恺以私财托军中,囬易事闻,故有是命,其营运钱仍拘没,如系军人欠负,即除之。 皇叔保康军承宣使、知南外宗正事士𠞯为建宁军节度使。
乙丑,右廸功郎、大理司直刘芮为右宣义郎、主管台州崇道观。芮以疾乞奉祠,三省言:「芮名臣之孙,恬静有守,欲望少加甄奬」。乃有是命。
丙寅,左武大夫、鄂州驻札御前左军副统制王宣为京西路马歩军副緫管。先是,诏都统制田师中选近上兵官可徃京西者,师中言宣可用,遂命之。丁夘,诏:「诸路钱物纲运不许差承议郎已上官管押,如或差募,至交纳处,更不推赏。时言者论近之,贪官爵者,例求部纲之赏,以迁官䕃子,望自今应转朝奉大夫及朝奉郎,毋得以恩赏迁。下吏部㸔详,而有是命。 戸部侍郎赵令詪等言:「诸路屯驻大军,例当贴降钱应副,欲下𣙜货务场印,给公据,关子赴三路緫领所招诱客人等,请淮西、湖广各关子八十万缗,淮东公据四十万缗,皆自十千至百千,凡五等,内关子作三年行使公,据作二年许钱银中半入纳,依自来优润分数」。从之。己巳,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任古、左司諌何溥、右正言都民望、监察御史汪澈等言:「伏见直秘阁、成都府路转运副使王之望,文行纯全,政事明敏,前将漕东蜀,继领宪䑓,去经界之偏重,救监酒之久弊,及权潼川府,因行赈济,募人修城,功同创筑,敛不及民,今移节西蜀,除去横赋,以寛民力。右奉直大夫、潼川府路提㸃刑狱公事续觱,好谋善,断向賛,王彦军幕,裨益居多,逮知果州首尾六年,爱惜官物,甚扵私财,今持节东川狱讼。希简,右朝请大夫、知阆州王濯,临事精审,下不敢欺。昨知沅州,甞为部使者列荐,今知阆州,未究其才已上三人,治行显著,委是实迹,诏之望直显谟阁觱濯直敷文阁,俟更取㫖升擢」。先是,去年正月甲申,有诏䑓諌、侍从三人已上,公共推荐,监司治状,三省考察,至是,倬等以三人应诏。 宰相沈该、汤思退言:「近㫖令监司守臣按察所部官属,其治迹显著者,保举升擢,縁未有定立条目,致举刺皆未能当。窃见元佑间司马光陈请举按官吏八条,委是详宻,扵今可行,臣等今重行修立。举荐四条,曰:仁恵、谓爱民利物,衆所畏爱,非疲软不立曲取人情者。
公直谓心无适莫,事不吐茹,非内私外公实佞诈真者。
明敏谓深察情理,应机办事,非饰诈掠羙,利口矜功者。
亷谨,谓安贫守分,动遵法度,非诈称钓名偷安避事者。
按察四条,曰苛酷。谓用刑繁苛,残虐逾法。
狡佞,谓倾险巧诈,危人自安。
昬懦,谓不晓物情,依阿无守。
贪纵,谓饕餮无厌,任情不法。
凡应荐举者,州举之部使者、部使者举之朝廷,皆籍记姓名,随材任使。又虑一路一州官吏衆多,长吏觉察不尽,望令监司専按守倅路都监以上守倅,按察在州兵曹职官以上及诸县令丞,所举失实者,取㫖窜责,失按察者递降差遣一资。馀所部守监司、守倅皆得举按,但不坐失察之罪」。从之。
庚午,诏武举人依府监年数与免觧,用兵部请也。 诏自今州军按发官吏,应申诸司差鞫者,先申提刑司,如提刑有妨碍,听申转运司,次申安抚使。时湖北提刑司言:「自去年降㫖之后,去年九月乙亥。
诸州按发公吏,并申夲路诸司,诸司据所申各选官前去,切虑纷杂,并至亦有州郡拣择一司申乞者,皆失元降指挥之意,乞指定行下」。故有是㫖。
壬申,金国贺生辰使、资徳大夫、秘书少监王可道,副使、定逺大将军、行太子左监门兼尚廐局副使王蔚入见。戊寅,户部侍郎赵令詪等言:「客人赍钱银赴左藏库送纳,却兑支江浙、荆湖、福建等路,合起赴行在纲钱,既免起纲劳费,又无抛失之患,公私两利,若更加优润,庻可兑纳増广。除福建路依元㫖外,馀路州军毎千支优润钱,自九文至五十文,凡十五等,并于应起脚乗糜费钱内支给,大约水脚费百钱者,给其半,他以是为差,剰数令逐州桩収,附纲送纳」。从之。
庚辰,右奉议郎梅执仁特差主管台州崇道观。执仁,执礼兄也。
壬午,上谕大臣曰:「闻士大夫赴调者衆,当此炎暑,三省、枢宻院可速行措置差注,毋得留滞」。时在部选人七百馀员,而所榜之阙未及其半,故留滞如此。既而权吏部侍郎叶义问请诸州司法及监场官并破格差注,其监司、州郡重叠奏举改官,有误选人到部者,许本部检举,依法以违制论。从之。义问申请在六月辛夘。
六月甲申朔,同知枢宻院事王纶为大金奉表称谢使,保信军承宣使、知閤门事曹勋副之。使名㨿日歴所书如此,然不知当时所谢何事也。
时士大夫数言敌情难信,请饬邉备,沈该等不以为然,奏遣大臣徃探敌意,且寻盟焉。乙酉,诏减荆南府经緫制钱四千七百缗。以左奉议郎、通判府事张震言民力未复,无可收趂也。 太一宫、道院乞买嘉兴县常平官草田三十顷,罢转运司嵗拨赍粮五百石。从之。
丙戌,秘书丞虞允文兼国史院编修官。 秘阁修撰、提举台州崇道观刘岑知泰州。诏琼州牢城内侍李广累经赦宥,可特与量移。
丁亥,保信军承宣使、知閤门事曹勋为昭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事,依前充大金奉表称谢。副使制曰:「念展仪而修聘,将坚好以息民,欲申有永之欢盟,无易老成之旧徳」。给事中兼直学士院杨椿所草也。 权尚书礼部侍郎兼侍讲孙道夫罢为右文殿修撰、知绵州。道夫数言武事,沈该虑其引用张浚,故出之。 军器监丞吴撝直敷文阁、添差利州西路安抚司参议官。 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武信军承宣使李横为两浙东路马歩军副都总管,绍兴府驻札。横自鄂州前军统制召归,不知何故乃有此除,当考。
诏:「自今六参日上殿,班次已定,遇䑓諌官请对,令转对官次日上殿」。
己丑,秘阁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张九成卒,年六十八。九成以病风废,且䘮明前五日,两疾顿除,其亲旧皆喜。至是,偶与诸生读江少虞所集皇朝类苑,至章圣东封,丁谓取玊带事,忽怒曰:「丁谓奸邪,虽人主物,亦以术取」。因不怿,废巻而入。疾复作,不能言,一夕卒。讣闻,诏复敷文阁待制致仕。九成复职在闰月乙夘。
庚寅,权吏部尚书兼侍读贺允中乞再致仕,不许。 右武郎干、办皇城司成彦忠为右武大夫,以供职满三年推㤙也。
辛夘,右朝请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万俟止提㸃荆湖南路刑狱公事。
壬辰,尚书司勲员外郎任文荐守监察御史。 敷文阁直学士、知镇江府韩仲通移知建康府。癸巳,诏曰:「朕日与二三大臣宵旰图治,而士习骄怠,不恤事机,以偃蹇自如为髙,以缄黙不言为智,朝廷有期㑹而不应省部文符,屡下监司郡守,视之邈然,岂肯恊济国事,可丁寕告戒,并宰执䑓諌,率先所职,有仍前骄怠者,重置于法,仍榜朝堂」。 宁国军节度使、殿前司选锋军统制李显忠升本司选锋军都统制。杨存中为上言显忠才气,岂宜处之偏裨?故有是命。甲午,端明殿学士、知建康府张焘提举万夀观兼侍读,焘以衰病力辞,诏不允,仍给寛假将理。 右正言都民望言:「资正殿学士、知洪州施钜,前帅静江,当兵火之后,不能抚绥,遂致强暴杀人,及移洪州,败阙尤甚,盗贼横行」。诏与宫观。 崇正寺主簿赵廱、司农寺主簿韩元龙并迁本寺丞。 中书言,淮东帅漕系朝廷重寄邓根、孟处义,到任已久,有合措置便民事,并无所建明。诏令具析申尚书省,诏扬州增招使臣効用,通旧以五百人为额。以淮东帅司言本州无兵故也。
丙申,知枢宻院事陈诚之充资政殿学士、知泉州。诚之抗章求去,故有是命。 言者论比年权富之家,以积钱相尚,多者至累百钜万,而少者亦不下数十万缗,夺公上之权而足私家之欲,富者日益富,而贫者日益贫,乞为之限。户部请令民户积钱毋得过万缗,官户倍之,满二年不易他物者,拘入官,许告赏。从之。七月乙巳所书可参考。
丁酉,诏:「累禁不得与苞苴交结,而迩来尚或有之,其在州县则科取扵民,在军旅则掊尅卒伍,盈车接舰,珍甘技巧,以为赂遗,可不痛革。夫居上位者必有所欲,而后人得因其所欲以济请托之私。宜申戒饬,有犯重置于法,断在必行,仍令䑓諌纠弹,在外令监司按劾」。 池州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岳超,乞于见管军额外増招兵校三千人,许之。
戊戌,中书言:「昨令诸路州军选禁军之半,教习弓弩,以偹朝廷抽取拍试。窃虑嵗久,诸州吝扵赏给,教习稍堕,缓急本处,无以使唤。诏诸郡守臣,各具见管的实弓弩手强壮人数及教阅次第,申尚书省。 国子博士史浩为秘书郎兼普安、恩平郡王府教授。 太学博士刘度为秘书省正字,太学録李石为太学博士。 名乌江县西楚覇王项籍庙曰英惠。
己亥,王纶、曹勋辞行。 参知政事陈康伯兼权枢宻院事,以西府全阙故也。 资政殿学士、知泉州陈诚之未辞。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任古劾诚之「附㑹秦党,旋跻显途,冒处枢庭,无补国论,方欲论列,已见罢遣,复叨峻职,典大郡,天下何观!」诏诚之与宫观,免谢辞。 鄂州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遣其子右承奉郎公辅入见,特迁右奉议郎、直秘阁,赐三品服,遣还。时师中创増军校三千八百人,户部请以江西经制钱总领所桩管银应付支用,从之。
庚子,资政殿学士陈诚之落职,依前左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左司諌何溥、右正言都民望言:「诚之自擢右府,首尾三年,其所建明,惟禁止玳瑁鹿胎一事,而又招集富商,出入门下,以置田之多寡为官资之髙卑,使其谋国如家,见义如利,施之职事,岂无裨益!今富贵已盈,志欲已满,设为诡辞,容身而出,此岂朝廷所望于大臣者哉?望将诚之镌职罢祠,以为具臣尸素不职之戒」。故有是命。
辛丑,左朝奉大夫李光守本官致仕。光既许便居,行至江州而卒,年八十二。其家乞以本官致仕,许之。三十一年三月辛、夘,追复。
秘书省著作郎杨邦弼为尚书礼部员外郎,陈俊卿为司勲员外郎。
壬寅,崇信军节度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主管侍卫歩军司公事赵宻为太尉,以积阀迁也。时殿前司统制官辅逵、王刚升领防御团练使,中书舍人洪遵言:近制管军十年一迁,二人尚未满嵗,上喜曰:「赵宻去岁求迁词,臣谓宻为节度方九年,逮今乃除太尉卿,论二人,军中自以为当命,遂格。按去嵗词臣乃杨椿、周麟之二人,未知何人建言当考以日歴考之。辅逵此时为右武大夫、忠州团练使,王刚为拱卫大夫、忠州刺史。
秘书省正字魏志为校书郎兼普安、恩平郡王府教授。时杨邦弼、陈俊卿以久次为郎,故志与史浩并命。志,吴县人也。 初左朝请郎、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吕广问入对,言:「常平义仓之法,广储蓄以待不时之湏,祖宗长虑逺计也,事久废弛,名存实亡,纵有见存,类多陈腐,主藏之吏,不过指廪固扄,执虚劵以相授受而已,盖縁法禁至重,干连猥多,上下含糊,莫敢轻发,望毎路遣官一员,同提举官徧行检察,若干系积久欠折騐实,除豁若干,系近新借兊责限补还,自馀实在若干,严切桩管。今后依条对兊先交新米入仓,方得支拨陈米,虽目前不免有除豁之数,然虚挂文歴,有名无实,决不可得之物,存之无益,庶几日后见在,皆是的实,不与虚数相参,衮同失陷。臣契勘常平钱物,兵火以来,前后因循,全失稽考,今若付所司尽湏起狱,其间嵗月浸久,逃亡贫戸无可理偿,若止令申严,即恐依前但为文具」。诏户部㸔详。至是,遣司农寺丞韩元龙徃浙西通判平江府任,尽言徃江东馀路委漕臣核实,仍将浸支借兊失陷数目,报提举常平官措置。七月己亥,元龙奏请,可考。
甲辰,诏直秘阁、知扬州邓根无所建明,可与宫观。 秘阁修撰、新知泰州刘岑知扬州。 左朝议大夫郑作肃复直秘阁、知镇江府。时居民遗火,都统制刘寳遣其下救之,因而大掠,作肃以为言,他日又火,寳恨之,闭壁不出,下令曰:「輙出救者死!」城中半为煨烬,仓米被燔者数万斛。 右武郎、带御器械吴挺为利州路兵马钤辖。寻以解带恩,迁挺右武大夫,封其妻李氏为淑人,遣还。时上已召吴拱还朝,故因挺求归而有加命。 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夀观兼侍读张焘累章告老,诏许归饶州飬疾,仍免朝辞,竢秋凉时,赴阙供职。
乙巳,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任古同班入对,共奏:「尚书左仆射沈该:天资踈庸,人品凡下,自居政地,首尾数年,曽无建明,以禆国论,惟知冒宠,黩货无厌,请托公行,贿赂坌至,纵令子弟,凌轹州县,起造第宅,骚扰公私,贪鄙之迹,不可毛举,上孤陛下之恩,下失四海之望,乞赐罢黜,别置典宪」。 直秘阁、知明州赵善继罢。善继为政残酷,民有犯私酤者,毁其居,罚缗钱以千计。两浙转运副使赵子潚、汤沂、浙东提㸃刑狱公事徐度、提举常平茶盐公事都洁交章奏其事,诏善继奉祠,给事中周麟之言:「善继自知明州瘐死者六七十人,明州之人谓其惨酷在秦棣、王㑹、曹泳之上,诸司坐视已久,近方按发,观其奏牍,亦未能尽䟽其恶,镌官禠职,以为中外之戒」。诏善继放罢。
丙午,左司諌何溥、右正言都民望同班入对,共奏:「左仆射沈该,性资庸回,志趣猥陋,自为小官,已无㢘声,徒以在州县谄谀秦桧,遂䝉提挈,滥厠禁严,连帅梓䕫,畧无善状,以子弟为商贾,以亲信为爪牙,污秽之踪,白简可覆。陛下比因更化之初,録其一得之虑,起之谪籍,擢在政途,俾得自新,以图报塞,首冠台席,亦既三年,举措乖方,积失人望,凡是差除,莫先亲旧,引所厚善,置在要津,请托公行,几成市道。夫宰相之职,无所不统,而该乃谓军旅钱榖之事,各有司存,凡百文书,谩不加省。陛下近念士人留滞逆旅,特降睿㫖,令速差注,旬日以来,未闻有不因介绍而得之者,道路怨嗟,惟恐其不疾颠也。伏望宸断,亟赐罢黜」。上谓溥等曰:「朝廷进退大臣,诚非细事,祖宗自有恩数」。于是溥等皆退而俟命,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沈该乞罢政,诏不允。丁未,诏:「自今武臣不得以纲赏迁正使,中书舍人、门下兼权枢宻都承㫖洪遵言:「祖宗以来,武臣转至诸司使者甚少举,审官之籍,不满数百人,得之既艰,人以为重。自兵兴以来,用武功赏官者衆,今自武翼大夫以上至不可胜纪,既无员阙处之,至欲附就指使、押队之属而不可得,朝廷虽知其然,未有以澄汰之,则迁升之路有不可不为之防者。臣摄承宻命,毎见诸路所遣押马纲使臣,多是见任大夫者,一岁之间,当转官者亡虑数十人,此而不革,何以善后?望仿文臣承议郎以上,不得押纲条例,庶几班列稍简,可待立功之士。故有是命。 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沈该再乞罢政,诏不允。 初,行在诸军马料岁用大麦七十万斛,其半令浙西诸郡民以苖米折纳,至是,平江、湖秀三郡积水冒田,有司请令民间毎米一斛,输稻谷倍之,中书舎人兼权枢宻都承㫖洪遵言:「三郡连年水灾,民食不继,今麦价不下于米,奈何指夏以为秋,衍一以为二,使之剥肤竭髄,终挤沟壑,乞令三郡尽免科折,馀郡则以苖一斛折麦一斛五㪷,庶民间可以折纳,不至重困」。事下户部,复不行,遵在中书,兼承宻㫖,毎邉防民隠,必为上言之,北人索绛阳、郭小的、安化刘孝恭等三百家,遵执不可,军器刓弊,命遵料简,遵区别良窳,衆谓熟于军旅者所不及,由是上意益向用之。二事以遵行状附见,其月日当考。
戊申,言者奏行在军衣踈纰,上谓汤思退曰:「诸郡绢纲固有髙下,闻本库官吏分作数等最髙者,应副亲旧权贵,其次官吏以其最下者给诸军,是致人户嗟怨。自今可衮同支散,仍谕版曹讥察之」。 秘书省正字林之竒守校书郎。 左廸功郎胡宪守大理司直制曰:「尔父子兄弟,皆以道名而尔,志行安恬,学术醇正,尤见称扵士大夫间置之中都,姑以示用,毋云棘寺之属而不屑就也」。 诏:「右武大夫、永州团练使、带御器械李彦实自藩邸事朕,至今三十六年,勤劳备著,可特落阶官」。 忠训郎、閤门祇候刘汜为閤门宣賛舍人。汜从锜在荆南,上召见扵内殿,而有此命。 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任古言:「臣谨按宰相沈该,顷在蜀部买贱卖贵,舟车络绎,不舍昼夜,蜀人不以官名之,但曰沈本,盖方言以商贾为本也,其在相位,又暗大体,如以二子改合入官为请,尝被缴驳,其兄调身为帅臣,捕获小㓂,而该张大其事,遽除次对,又进阶官,此类繁不敢悉数,大抵轻爵禄以市私恩,布亲故以责酬赂,耄将及之,不知戒得衰病,日加不省国事,欲望宣降累章,将该罢黜,以为大臣簠簋不饬,背公营私者之戒。諌官何溥、都民望亦言近尝列奏宰臣沈该过恶,乞行罢黜,陛下礼貌大臣,未赐俞允,然臣等官以諌为名,见恶不击,与击而不去,皆为失职。该顷帅东蜀,继移夔府,常令亲随人与其子弟用官,舟载川货,公然贩卖,至荆南,为守臣孙汝翼拘留,追纳税钱二千馀贯,未几召用,赐对之初,即复私雠,汝翼报罢,闻者莫不寃之。况又在相位,黩货无厌,或啗其子而得删定谓王方修
或赂其壻而得良官,此谓葛立方
,因縁増加,以至侍从。近观大理评事八员,而寄居霅川者五,类皆富室右族,岂无因而致哉?夫宰相如此,陛下不亟赐窜逐,而犹望其代天工、熈帝载,非臣等之所知也」。己酉,特进、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沈该充观文殿大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侍御史朱倬等言:「臣闻天人相与之际,不啻影响之速,所以弥纶辅相之者,职在宰相,人君揆燮调之当否,而拜罢升黜之政行焉,则天道何逺之有?谨按沈该垄断之夫,不学无术,占籍吴兴,其门如市,百姓目之为湖,州市恶结,不觧其咎,动天去岁,水涝为沴,咸曰:系该之由,汉法隂阳,不和则册免簠簋,不饬则请罪,今该之罢,兼是二者,反以大观文宠其行,是赏奸也。奸而赏之,虽尧舜不能为治,又况迩者暑雨频仍,几扵害稼,天恩俯从臣等所请,不能终日云隂觧驳,阳光腾耀,天人之际如此百姓之心如彼,欲望将该落职奉祠,以顺天人之意」。諌官何溥等亦言该过恶暴著,而使得被宠名以归,若名遂身退之,所为者,岂圣朝所以示好恶,明黜陟?伏望亟行追夺,仍降前后章䟽,付外施行,以慰公论。 右承议郎、知平江府、常熟县丞江续之监登闻鼓院。此亦为张孝祥被劾事。
直秘阁致仕王缙卒,年八十七。
庚戍,诏沈该依前特进、观文殿大学士致仕。该以言者弹击未已上䟽,力辞职名,乃有是命。
闰六月癸丑朔,右朝请大夫王珏知真州。太尉、知荆南府刘锜请益戍。甲寅,马军选兵千人、骑二百戍之。
乙夘閤门宣賛舍人、新江南东路兵马都监、兼荆南府驻札効用统领官,按此句上疑脱人名。
特免囬避,用刘锜请也。锜又奏:「已招効用三千人,乞分三等:上等三分,月支钱九千,米九㪷,中等三分,月支钱七千。下等四分,月支钱六千,米皆八㪷。仍扵初招日先支下等钱米,俟及半年,委重臣阅试,事艺精熟者逓升。如将来上等事艺精熟之人,依诸军効用例迁补官资」。从之。 勑令所删定官王万修罢,放谢辞。 淮南转运判官兼淮西提刑张祁言:「本路沿邉庐濠、蒋州、安丰军民力凋弊,所入不能自给,即无认定本司钱物,至于蒋州自罢𣙜场,却从本司支拨应副本司全仰沿江诸郡合起窠名,以给支费,而诸郡亦自匮乏,他欠既多,无从追理。窃见无为军赡军酒库,岁收息钱八千缗,起赴御前激赏库,乞权𨽻本司,应副支遣」。从之。 左朝奉郎史才卒。
丙辰,秘阁修撰、新知明州董苹权尚书戸部侍郎。丁巳,户部言:「秋成不逺,欲预行储蓄收籴,以为赈贷之备。今科降本钱及取拨常平司作赈籴钱,令江、湖、浙西路漕司选官置塲,或就客贩增价收籴米共二百三十万石内,浙西一百万石,并起赴镇江平、江府、常州、江东五十万石赴建康府、太平、池州、江西三十万石赴江州、湖南,二十万石赴荆南、湖北,三十万石赴荆南府,鄂纯州毎石降本钱二千,以闗子茶引及银充其数」。从之。直秘阁、两浙西路提㸃刑狱公事邵大受行尚书左司员外郎。
戊午,左太中大夫、敷文阁待制、知福州沈调,左朝散大夫、知袁州葛立方,并罢调,降授左中大夫,仍落职。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任古言:「调奸𧷢巨蠧,前知临安县赃污狼籍,帅臣毛友加项禁勘,狱情已具,而遇大霈弟该执政,擢自冗散,躐帅七闽,张大海㓂以为调功,诬罔君父,滥进官职。福州寺院,自张守恶闗节之弊,革以实封调,则贿赂公行,福建货盐之弊,已为重困百姓,诏㫖矜恤,深照民瘼,调悉不顾,自卖安抚司盐,督责严酷,杖背相望,乞行贬窜,为赃吏之戒。立方污贱躁进,先因赂该之壻自曹郎,而旋至侍从,今又赂该之子,自起废而遽守萍乡,在秦桧时,曾乞以桧不合者立为党碑,桧虽不从,人皆愤怒,望赐罢黜,故有是命。 诏:「归朝、归附人并以归本朝日所给付身照使,虽不曾带到伪地被受文字,亦与放行,令吏部榜谕」。 淮南转运判官张祁言:「左朝奉郎、知和州俞毕自谓学有师承,廼中庸、大学之道而过,不自反实欺世,盗名之人,去嵗秋潦,境内不熟,抑勒百姓,减放至少。又于常赋之外,以和籴为名,科米三千馀石,预借州县来年税钱,急于星火,一郡受害」。诏放罢。 初,有诏四川隔槽酒务,有败壊处改作官监,而縂领财赋,许尹言:「隔槽酒务,自改置以来,系人户自偹本所趂办大军折估,若改作官监,合用年计本钱至多,无可应副」。成都府路转运副使王之望言:「隔槽酒务,既是槽务认定月额,其监官别无职任,又多徇私作过,甚为公私之蠧。今欲随宜革弊,莫若减罢官监。今见界槽户承买,如不堪倚仗,或不愿接续,即别召人委自知县任责驱催,量支食钱。本路隔槽一百三十四,共减监官七十一员」。从之。
己未,尚书户部郎中莫蒙责监饶州浮梁县景徳镇税,坐打量江、浙、淮东沙田、芦场奉行失实,拘催及扵贫民故也。仍诏所増租课皆罢,以示优䘏。
辛酉,直显谟阁、知临安府张偁充秘阁修撰、知明州,直秘阁、两浙转运副使赵子潚直敷文阁、知临安府,右朝奉郎、通判无为军孔瓉知和州。 工部言:军器所役人比旧数多,昨发囬两浙路兵匠,欲拣其壮者,复令赴所」。从之。 诏诸路常平司以见管钱三分之一措置籴米,以偹桩积。
壬戍,诏无为军昆山县矾场所收钱,权以四万缗为额。
癸亥,武功大夫、贵州团练使、镇江府驻札御前后军副统制李寳添差两浙西路兵马副都监,临安府驻札不厘务,寳与统制刘寳不恊,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中言于上,乃令赴行在,罢从军。
甲子,诏观文殿大学士沈该落职,依前特进致仕。侍御史朱倬等言:臣等屡拜章疏,则四方万里,何以知其罢黜之由。诏䑓谏章䟽令报行,倬又与左司谏何溥等论列不已,乃有是命。倬又请罢福建安抚司官卖盐以寛民力,复寺院实封投买之法,以其钱助军衣及百姓非泛杂科,从之。 尚书吏部员外郎兼权右司郎官周操提举福建路常平茶盐,从所请也。 诏荆南见有屯驻官军帅臣刘锜,可带节制,屯驻御前军马。乙丑,右朝请大夫、知道州向子忞直秘阁、知广州。 左大中大夫李椿年卒。
丙寅,右承奉郎吴曽守宗正寺主簿。 左廸功郎李浩充𠡠令所删定官。浩,临川人也。 诏左从政郎黄文昌已降,召赴行在指挥,更不施行。文昌为起居舍人张孝祥所厚,既辞崇徳之辟,事具今年二月甲寅。
有诏召之,殿中侍御史任古劾文昌隂险狂率,公私诞谩,以掠虚誉,命遂寝。
丁卯,宁武军承宣使、侍卫歩军司第一将、统制官戚方为本司前军都统制,以主帅赵宻荐其累立竒功,可以倚仗也。 武功大夫、忠州刺史孟邦杰为江南西路兵马钤辖。邦杰,邦荣弟。
戊辰,大省淮西冗官,自通判、教授、诸司属官、兵职曹官、巡检、主簿,下至指挥、医官凡百六十员。以事简民稀,州郡无以供亿故也。 直徽猷阁、知福州程芾,左朝散大夫、通判福州赵绩之,并降一官。本州左右司理参军何纬、徐敦石并放罢。先是,本路提㸃刑狱公事樊光逺奉诏虑囚,而福州司理院无罪繋狱者百四十人,光逺悉释之,乃以闻,故有是命。既而本路运判官赵不溢奏芾用心详审,但年老多忘,遂致淹延,乞与宫观。三省言:建州乃不溢置司,所在便文自营,弛慢不职。诏芾如奏,不溢,降一官。不溢降官在是月丙子。
左司谏何溥言:「知徽州潘莘乃沈该之甥壻,自该召用,引在郎曹,凡士大夫之干求差遣者,举集其门,珍玩苞苴,何所不有?寻为䑓諌所言,劾章不下,滥从外补,士论不平乆矣,望赐罢黜,仍永不得与堂除」。从之。 诏建康、镇江府起发氷叚劳费人力,可并罢。
己巳,故责授向徳军节度副使王庶追复资政殿学士,故责授秘书少监黄潜厚追复左通议大夫官,子孙有差。淳熈中,諡庶曰敏节。
右承议郎、新通判蕲州向澹改通判平江府,澹子諲子用守臣敷文阁待制陈正同请也。既而左司谏何溥言守臣辟差通判,于法有碍,乃罢之。澹罢在是月壬辰。
辛未,左司諌何溥言:「制官必正其名,然后责有所归,治事必即其所,然后课无不办。鄱阳、永年、永丰两监,当诸路鼓铸之半,铅锡铜铁四面辐辏,祖宗以来,置其地宜矣。比年有司措置无法,所得不偿所费,遂请废罢,朝廷初欲分𨽻漕司,而诸路隔越不相统辖,其势无以通融,遂议总制于版曹。访闻拘收铜器,所在山积,类乏铅锡,致妨鼓铸,正使一司官吏措置检察,朝夕不懈,犹惧乏事,况提领端坐省部,而可以责办于数千里之逺者乎?人谓此议发于沈调而该主之,故二三年间,虽版曹亦知其非而未敢请,自该之罢,论者翕然以为当复,盖利害彰灼,不待辨而自明也」。诏令给舍议,中书舍人洪遵等议曰:「唐有鼓铸使,国朝或以漕臣兼领,或分道置使,或厘为二司,自中兴以来,置都大提㸃官,事权太重,官属太多,动为州县之害,但当随时之宜,为救弊之计,间者亟行废罢,事出仓卒,既罢之后,又无一定之论,初委转运使,又委提㸃刑狱,又委郡守贰号令,纷纷不一,鼓铸益少,乃命版曹提领,虽以侍从临之,然官守不専势难逾度,而属官有干办公事,又有措置官间一差出,州县承迎,甚于使命,则命权视前日又重矣,罢提㸃一人,官属十馀人,而总以侍从置在京官属四员,下至胥吏之类,额虽减而月给数倍,则官属视前日又不少矣。异时提㸃坑冶以一职名官,犹惧不济,而况版曹钱谷之司,逺在数千里外,符檄徃来,安能办治官属之出,不过毛举细事,以塞责耳。遵等窃以为复置便,今欲参照祖宗旧制及今日利害,以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提㸃坑冶铸钱公事系衔,与转运判官序官,依旧于饶、赣二州置司,轮年守任,専以措置坑冶,督责鼓铸为职,如州县于坑冶不职,许从本司按劾。饶、赣州置属官各一员,韶建州置检踏二员,别置秤铜催纲官各一员,专差武臣」。诏依给舍议,罢提领官。 权户部侍郎董苹言:「民有常赋,国有经费,㑹天下之赋以资国用,使州县以时催供部使者,以时程督纲目俱存,何有不足?然今赏罚有一定之格,而论赏者纷纷,被罚者甚鲜,有劝无沮,孰不弛废?望许户部择违慢最甚者,具名以闻,特赐降责,庻使人知警惧,而财用无散逸,嵗计可以指拟」。从之。 诏州县书坊,非经国子监㸔详文字,毋得擅行刋印。以言者论私文异教,或伤国体,漏泄事机,鼓动愚俗,乞行禁止也。 初赐秘书省曝书,㑹钱千缗,令本省自办,罢临安府应副。 言者论近者蠲除闗市榖米之税,而诸郡禁民私相粜籴,皆令从官,中请斛遣官监视,毎斛有收斛子钱一二百者,他费又倍之,望行禁止。诏监司觉察。
癸酉,给事中、修国史、兼直学士院周麟之为翰林学士、修国史。 权尚书工部侍郎王晞亮兼权给事中。 起居舍人张孝祥试中书舍人。 秘书少监黄中为起居郎,殿中侍御史任古、监察御史汪澈为殿中侍御史,尚书都官员外郎杨倓直秘阁、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以其父存中援,更迭诏书有请也。 右正言都民望言:「近降指挥,依户部措置储蓄,收籴米斛,此大务也,然其间措置有未当约束有未尽,仓场情弊,中外一同交纳,邀求在所不免,若和籴之价不髙,扵市直人谁肯就场申籴?又物价髙下,随时低昂,官私收籴之初,畧集行人,供具三等价直,后有増减,更不复问,所以民间虽与中交易,谓宜约束,依公实増,勿为文具,随时増减,勿为定价。又所籴米,专委知通认数桩管,縁交量损折,或积久米乾,重以䑕雀之耗,若令认定,必致増损斗面,诛求于民,又以银折钱须依市价折支,方使人无词说,茶关充本,须刷实钱应副,方得事务济集,望申命有司,讲画曲尽,诏戸部措置,户部乞令诸州守倅,逐旬审度估定,毎石量増市价一二百钱,毎桩收及一年,聼除一厘充折耗之数,仍令牙人把斛交量,勿用㪷子官吏量给汤茶食钱,毎籴及五万石,减磨勘半,多者并赏,其闗子茶引,并令漕司先兊见缗」。从之。甲戍,直秘阁、主管台州崇道观范如圭知泉州。 左朝散郎冯时行知黎州,用王刚中荐也。 诏淮西马歩军副总管兼权知庐州刘纲给真俸。
丙子,左从事郎新主管户部架阁文字查龠为秘书省正字。 武畧大夫、新荆湖北路兵马钤辖魏震兼权知荆门军。
丁丑,潭州观察使、枢宻副都承㫖吴拱为利州西路驻札御前中军都统制、充阶成西和凤州路兵马都钤辖,兼知成州,拱乞依例升充副都总管,从之。拱升总管在是日。
戊寅,诏故左奉议郎、秘书省校书郎任质,言特与一子恩泽,以秘书少监任古等援常明故事有请也。常明事在绍兴九年十月。
时校书郎洪迈当草奏,佥谓质言故谏官伯雨之孙,笃学安贫,议论劲正,乞特官其嗣,以劝忠义。正字刘望之摘迈草曰:「只如此,意似不广,宜増数语云,亦使四方英俊知馆阁养士,虽其不幸,亦䝉哀恤如此」。迈既如其言,私怪之。未逾月,望之暴得疾,一夕卒,其官亦左奉议郎同舍,又请宰相汤思退曰:「若更行此,遂成永例」。恐议者不以为然,闻其生前多著书,若悉上送官,亦可持以为说。秘书丞虞允文乃谕其家,尽録望之遗文合数百巻上之,下两省㸔详,俄而思退去位,事竟寝。己夘,加諡秦鲁国贤穆大长公主为贤穆,明懿以其子少傅荣国公忱援故事有请也。 军器监主簿马骐言:「陛下加惠蜀民日者,命有司除放州县虚额钱,此举所繋利害甚重。凡所谓虚额者,皆出于盐酒之课。盖盐泉有盈缩,则煎煮之数不能无多寡,人烟有稀稠,则酤卖之数不能无通塞。向者有司但持目前一定之额而课其息,将新盖旧,用实填虚,卒以无偿,徒费督责。望下四路监司,取见盐、酒课利三年内所收实数,以酌中一年为额,使之趂办。其目前虚额之数,尽与蠲除」。诏总领所相度申省。 诏故左朝奉大夫孙佑追复直徽猷阁,官一子,以其家自诉,为李纲私意奏劾,坐遣而死故也。
《建炎以来繋年要録》巻一百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