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娄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月而不举重者,楚以一裘之故,拘蔡昭公数年,然后归之,诸侯杂然侵之,会同最盛,故善录其行义兵也。拘不书者,恶蔡侯吝一裘而见拘执,故匹夫之。执归不书者,从执例。○夏,户雅反。召,上照反。数年,所主反。杂,七合反,又如字。恶蔡,乌路反,年末同。吝一裘,力刃反。
○解云:上文二月「陈侯吴卒」,下之「六月,葬陈惠公」。然则其父未葬,宜称子某,而言陈子,僖九年「宋子」之下,注云「宋未葬,不称子某者,出会诸侯,非尸柩之前,故不名」。然则今此陈子亦然,但从宋子省文,不复注之。
○解云:《春秋》之义,侵伐例时,即上二年「秋,楚人伐吴」之属是也。善其义兵则书月,即僖十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以下伐齐,注云「月者,与襄公之征齐,善录义兵」是也。若其举重,宜云公会刘子、晋侯以下侵楚,不言于召陵也,似若成十六年秋,「公会单子尹子、晋侯、齐国佐、邾娄子伐郑」之属。今而书月,复不举重者,善录其行义兵故也。若然,案僖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以下侵蔡,何氏云「月者,善义兵也」。然则彼亦是义兵而举重者,正以彼下经云「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传云「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师在召陵,则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彼注云「孔子曰『书之重,辞之复,呜呼!不可不察,其中必有美者焉』」。然则正以下有喜服楚之文,为义兵可知,是以不劳具录也。桓公十五年「冬,十有一月,公会齐侯、宋公」以下「于侈,伐郑」,彼注云「月者,善诸侯征突,善录义兵也。不举伐为重者,用兵重于会,嫌月为桓伐有危举,不为义兵录,故复录会」,注云之属,当文皆有成解,不劳逆说也。言楚以一裘之故,拘蔡昭公数年,然后归之者,即下传云「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是也。
○解云:僖二十一年霍之会,「执宋公以伐宋」之属,皆书其执。今此不书,故决之。所以不直言贱之而巳,而言匹夫之者,以楚人执良霄之属,大夫犹书,今反不书,贱于大夫,故言匹夫之。
○解云:即僖二十一年注云「凡出奔归书,执获归不书者,出奔巳失国,故录还应盗国,与执获者异,臣下尚随君事之,未失国,不应盗国,无为录也」。是其被执而归不书之义。今此蔡侯之执,经虽不书,其实见执,故得从其例矣。云云之说,备于僖二十一年。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归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为不会召陵故也。不举灭为重,书以归杀之者,责不死位也。日者,定、哀灭例日。定公承黜君之后,有强臣之雠,故有灭则危惧之,为定公戒也。○公孙归姓,二传无「归」字。姓,音生,又音姓。为不,于伪反,下「为季」、「为下」、「为治」、「为蔡」同。
○解云:正以召陵之会,蔡为谋首,召陵之经不见沈子,而今灭之,故知义然也。
○解云:正以襄六年「十有二月,齐侯灭莱」,传云「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彼注云「明国当存,不书杀莱君者,举灭国为重」。然则莱君死位,故得举重,今沈子不死位,故不得举灭为重,而书以归杀之也。
○解云:定、哀之时,文致太平,若有相灭,为罪巳重,故皆书日以详其恶,即此经及下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之属是也。既言定、哀灭例日,乃是灭为例矣。而又言定公承黜君之后,有强臣之雠,故有灭则危惧之,为定公戒者,欲道哀公之篇,若有相灭例合日。欲见他义者,容不书之,即哀公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实是灭曹,但鲁人讳同姓之灭而不书之,是以亦不书日是也。然则案哀公之篇,更无书灭之经,而知例日者,正以文承定公之下,定公犹日,则哀公明矣。定公承黜君之后,偏有危惧,是以有灭则书日,哀公无此义,故讳其灭,以没不救同姓之罪,但知例合书其日,故何氏云焉。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浩油。再言公者,昭公数如晋,不见答,卒为季氏所逐。定公初即位,得与诸侯盟,故喜录之。后楚复围蔡不救,不日者,善诸侯能翕然俱有疾楚之心,会同最盛,故褒与信辞。○浩油,户老反,又古老反;下音由,一音羊又反,二传作「皋鼬」。数,所主反。楚复,扶又反,下「而复」、「复讨」同。翕,许及反。
○解云:正以僖五年夏,「公及齐侯」以下「会王世子于首戴」,「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戴」;九年「夏,公会宰周公」以下「于葵丘」,「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之属,皆不再言公。今此再言公,故于此解之。言昭公数如晋,不见答者,即昭十二年夏,」公如晋,至河乃复」;十三年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十五年「冬,公如晋」;十六年「夏,公至自晋」;二十一年冬,「公如晋,至河乃复」;二十三年「公如晋,至河,公有疾乃复」之属,是数如晋之文也。竟不见晋人来聘之经,故云不见答也。卒为季氏所逐者,即二十五年「九月,已亥,公孙于齐」是也。宁知再言公为喜录之者,正以文承祥录义兵之下而再言公,故知其喜,似若僖四年夏,「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传云「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之类,注云「孔子曰『书之重,辞之复,呜呼!不可不察,其中必有美者焉』」,义亦通于此。
杞伯戊卒于会。不日,与盟同日。○戊,音茂,又音恤,二传作「成」。
○解云:考诸古本,日亦有作「月」者,若作「日」字,宜云所见之世,小国之卒例合书日,即上言「三月,辛卯,邾娄子穿卒」之属是也。今不日者,正以与盟同日,文不可施故也,何者?若言五月甲子,公及诸侯盟于浩油,杞伯戊卒于会,则嫌上会非信辞;若言五月公及诸侯盟于浩油,甲子杞伯戊卒于会,则嫌与盟别日,是以进退不得日也。若作「月」字,宜云所见之世,则例书日,若有内行失,亦但月之,即昭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何氏云「不日者,行微弱,故略之,」「入所见之世,责小国详,始录内行也。诸侯内行小失,不可胜书,故于终略责之,见其义」是也。然则今杞伯亦有内小失,宜合书月而不书月,正以与盟同月故也。
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会。月者,为下「刘卷卒」。月者,重录恩。○卷,音权。
○解云:正以《春秋》之义,致公例时,则桓二年「冬,公至自唐」之属是也。若其有危,乃合书月,即下八年「三月,公至自侵齐」之属是也。今此上会有义兵之录,上盟有信辞之美,又再言公为喜文,则知公于时无危明矣。既无危事而有七月,故知其月为下事尔。若然,案桓公十六年「秋,七月,公至自伐郑」,何氏云「致者,善桓公能疾恶同类,比与诸侯行义伐郑。致例时,此月者,善其比与善行义,故以致复加月也」。似月为善者,正以桓是篡贼,动作有危,而能疾篡脱危而至,故致之。何氏彼注必言此者,欲对桓元年垂会之注云「不致之者,为下去王,适足以起无王未足以见无王罪之深浅,故复夺臣子辞,成诛文也」。以此言之,则桓十六年注云「以致复加月」,仍是危文,但善其比与义,故能脱危而至,与此仍不妨矣。
○解云:大夫之卒,宜又降于微国之君,但合书时而巳,而书月者,正以新奉王命,主会于召陵,于鲁有恩,故重而录之,故云月者,重录恩也。
刘卷卒。刘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刘卷,即上会刘子。我主之者,因上王鲁文王之,张义也。卒者,明主会者,当有恩礼也。言刘卷者,主起以大夫卒之,屈于天子也。不日者,此尹氏以天子丧为主重也,此卷主会轻,故不日。
○解云:欲言诸侯,未有刘国;欲言大夫,大夫不卒,故执不知问。
○解云:正以召陵之经,刘子为首,今而书卒,故知一人也。若不然,大夫之卒,例则不书,刘卷何事独得录见也。今而录见,明有恩于鲁,传曰:「我主之」,亦其一隅矣。刘子者,天子之大夫,奉天子之命,致诸侯于召陵,召陵之经序之于上,此言主之,主会明矣。此传宜云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主我也。而云我主之者,正以《春秋》王鲁,因鲁之文,故言我主之,不言主我也。言张义者,欲张鲁君为王之义。
○解云:若主会有恩礼者,即违例书卒,案僖九年「公会宰周公」,成十六年、十七年之时,数有公会单子、尹子之文,而皆不卒。言卒等有恩,当论远近,盖在主会之年卒者,恩而录之。若期外者,当从恩杀略之,是以尹子、单子之徒不见卒文。若奔丧主我使来会葬之属,其恩差重,三年之外方始略之,即隐三年「夏,四月,辛卯,尹氏卒」,传云「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为诸侯之主也」。彼注云「时天王崩,鲁隐往奔丧,尹氏主傧赞诸侯,与隐交接而卒,恩隆于王者,则加礼录之」,「明当有恩礼」;又文三年「夏,五月,王子虎卒」,傅云「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新使乎我也」,彼注云「王子虎,即叔服也,新为王者使来会葬,在葬后三年中卒,君子恩隆于亲亲,则加报之,故卒,明当有恩礼也」是。
○解云:襄十五年「刘夏」之下,传云「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彼注云「诸侯入为天子大夫,不得氏国称本爵,故以所受采邑氏称子」,「不称刘子而名者,礼,逆王后当使三公,故贬去大夫,明非礼也」。然则今此刘卷,乃是圻外诸侯,入为天子大夫,所以不言刘子卷卒,从诸侯之例,而言刘卷,其但字者,正欲起大夫卒之,屈于天子故也。
○解云:文三年「王子虎」之下,何氏云「尹氏卒日,此不日者,在期外也」。然则尹氏之主诸侯,由其在期内,故日之。今此刘卷之主诸侯,亦在期内而不日者,正以尹氏之主诸侯,乃是天王崩,傧赞隐公,其恩重矣。刘卷之主诸侯,乃在召陵之会,故不书日,见其轻矣,知云不日者,比尹氏以天子丧为主重也。言刘卷卒所以不书日者,若比尹氏之时,尹氏以天子丧为主重,故书日,刘卷但为会主,其恩轻,故不日矣。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囊瓦称人者,楚为无道,拘蔡昭公数年,而复怒蔡归有言伐之,故贬,明罪重于围。
○解云:正以下传云「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故知此文楚人者,是囊瓦矣。言拘蔡昭公数年,而复怒蔡归有言伐之者,皆下传文。云故贬,明罪重于围者,谓由是之故贬之称人,明其罪重,异于凡围矣。其几常之围,罪不至贬,即哀元年「楚子」以下「围蔡」之属是也。
晋士鞅、卫孔圄帅师伐鲜虞。○圄,鱼吕反,《左氏》作「圉」。「虞」,本或作「吴」,音虞。
葬刘文公。外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录我主也。其实以主我恩录之,故云尔,举采者,礼,诸侯入为天子大夫,更受采地于京师,天子使大夫为治其国,有功而卒者,当益封其子。时刘卷以功益封,故不以故国而以采地书葬起其事,因恩以广义也。称公者,明本诸侯也。○举采,七代反,下「采地」同。
○解云:知刘卷本是诸侯者,正以其葬称公故也。知天子使大夫为治其国者,正以此人身在王朝,明其本国须有治之者。云有功而卒者,当益封其子者,正以父子并得之,故谓之益。云不以故国者,经传无文,不知其故国是何。云因恩以广义也者,谓因有主会之恩,遂举采称公,以广见其本是诸侯之义也。云称公者,明本诸侯也者,正以天子大夫,本无称公之义。今言葬刘文公,乃与葬晋文公之属相似故也。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伯莒,楚师败绩。吴何以称子?据灭徐称国。○伯莒,《左氏》作「柏举」。
○解云:即昭三十年冬十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禹奔楚」是也。
夷狄也,而忧中国。言子,起忧中国,言以明为蔡故也,与桓十四年同。
○解云:桓十四年冬,「宋人以齐人」以下「伐郑」,传云「以者何?行其意也」,彼注云「以已从人曰行,言四国行宋意也」是也。
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乎楚,挟弓而去楚,挟弓者,怀格意也。礼,天子雕弓。诸侯彤弓,大夫婴弓,士卢弓。○挟弓,音协,又子协反。雕,下辽反。彤,大冬反。婴弓,于耕反,见《司马法》。卢,力吴反。
○解云:格,犹拒也。言所以挟弓者,谓若君使人追之时,巳即怀拒之意,故曰挟弓者,怀格意也。若似今人谓不顺之处为格化之类也。或云格,来也,言所以挟弓者,怀欲到来复雠之意。
○解云:古礼无文也。
以干阖庐。不待礼见曰干。欲因阖庐以复雠。○礼见,贤遍反,下「不见」同。
阖庐曰:「士之甚,言其以贤士之甚。
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雠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必须因事者,其义可得;因公讬私,而以匹夫兴师讨诸侯,则不免于乱。○将为,于伪反,下「不为也」、「不为匹」、「为是」,注「为子胥」同。
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时北如晋请伐楚,因祭河。○囊,乃郎反。郢,以其反,又以政反。
○解云:盖以楚于诸夏差而近南,故谓之南郢。若宣十二年传云「南郢之与郑,相去数千里」,何氏云「南郢,楚都」之类是也。
○解云:正以河非楚、蔡之间也。
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见侵后闻蔡有此言而怒。
○解云:正以上文「楚人围蔡」,在侵楚之后故也。而伐蔡者,即下「楚人围蔡」是也。围而言伐者,举总名故也。
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吴,伍子胥复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犹曰,若是时可兴师矣,激发初欲兴师意。○将,子匠反。激,古狄反。
于是兴师而救蔡。不书与子胥俱者,举君为重。子胥不见于经,得为善者,以吴义文得成之也。虽不举子胥,为非怀恶而讨不义,君子不得不与也。
○解云:不书救蔡者,止以蔡为兵故首也。
○解云:案此传文,有善子胥之意。子胥不得见于经而得为善之者,正以吴得进而称子,是其义文。以是之故,得成子胥之善,故曰以吴义文得成之也。
○解云:吴子若直救蔡讨楚而败之也,是其忧中国,尊事周室之义,但亲用子胥之谋,兼有为复雠之意,是以传家取而说之,遂举子胥之辞以见之。虽举子胥之辞,但非怀恶而讨不义,是以君子与之。昭十一年楚子诱蔡侯之下,传云「怀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予也」。故注者取而况之。
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以复雠奈何?曰:父不受诛,不受诛,罪不当诛也。
子复雠可也。《孝经》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本取事父之敬以事君,而父以无罪为君所杀。诸侯之君与王者异,于义得去,君臣巳绝,故可也。《孝经》云「资于事父以事母。」庄公不得报雠文姜者,母所生,虽轻于父,重于君也。《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故得绝,不得杀。
○解云:何氏之意,以资为取,与郑异。郑注云「资者,人之行也」。注《四制》云「资,犹操也」。然则言人之行者,谓人操行也。云云之说,具于《孝经疏》。
○解云:即庄元年注云,言逊者「明但当推逐去之,亦不可诛,诛不加上之义」是也。
○解云:下《系辞》文也。
父受诛,子复雠,推刃之道也。子复仇,非当复讨其子,一往一来曰推刃。○当,丁浪反。
复雠不除害,取雠身而巳,不得兼雠子,复将恐害已而杀之。时子胥因吴众,堕平王之墓,烧其宗庙而巳。昭王虽可得杀,不除云。○堕,许规反。去,起吕反。
○解云:《春秋说》文也。彼文又云「鞭平王之尸,血流至「踝此注不言之者,省文也。案昭二十六年秋九月楚子居卒」至「今十馀年矣而言血流至踝者,非常之事,宁可常理言之?或者盖以子胥有至孝之至,精诚感天,使血流所以快孝子之心也。
朋友相卫,同门曰朋,同志曰友。相卫,不使为雠所胜。时子胥因仕于吴为大夫,君臣言朋友者,阖卢本以朋友之道为子胥复雠。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辟,婢亦反。辩佞,如字,本亦作「便佞」。
○解云:出《苍颉篇》。汉主谓司马迁云:李陵非汝同门之朋,同志之友乎?义亦通于此。而书传散宜生等受学于大公,大公除师学之礼,酌酒切肺,约为朋友。然则大公为师而言朋者,盖大公知其非常人,遂除师学之礼,以友朋之道待之也。既除师学之礼,连朋言之亦何伤?云君臣言朋友者云云,即《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注云「朋友谓群臣,与成王同志好者」,义亦通于此。云孔子曰益者三友云云,《论语》文。引之者,道阖庐、子胥相与益友:盖以阖庐为谅,何者?谓一许为之兴师,终不变悔是也。盖以子胥为直与多闻,何者?不敢亏君之义复父之雠,是其直也;子胥贤者,博古今之事,是其多闻矣,便辟,谓巧为譬喻。善柔,谓口柔面柔体之属。辩佞,辩为媚矣。案今世间有一《论语》,音便辟为「便僻」者,非郑氏之意,通人所不取矣。
而不相迿,迿出表辞,犹先也。不当先相击剌,所以伸孝子之恩。○迿,音峻,又音巡,又玄遍反,先也。剌,七亦反。
○解云:依《大司马》,田猎习战之时,云「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然则表者,谓其战时旅进旅退之限约。迿者,谓不顾步伍勉力先往之意,故曰出表辞。若然,所以伐吴之经,不使子胥为兵首者,盖以吴王讨楚,兵为蔡故,且举君为重,是以不得见也。
古之道也。
楚囊瓦出奔郑。
庚辰,吴入楚。吴何以不称子?据狄人盟于邢,有进行称人。○行,下孟反。
○解云:《左氏》以为战不胜而去。上经称人者,贬。范氏云「知见伐由已,故惧而出奔」,盖何氏与之同。而战时称人者,行不进矣。
○解云:即僖二十年「秋,齐人、狄人盟于邢」,何氏云「狄称人者,能常与中国也」是也。
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盖妻楚王之母也。舍其室,因其妇人为妻。日者,恶其无义。
○正以《春秋》之义,入例书时,伤害多则月,即定五年夏,「于越入吴」;僖三十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之属是。今而书日,故须解之。